求求你们带August走…(可他是成年男性了 还喜欢女 没法带走)不然他会自杀的…全片都很值得落泪 但唯一眼泪掉下来瞬间 是八月宝掏出手枪给莎乐美魂穿云图了 自杀是一种勇敢的排练 懦夫是不会自杀的(忘记原文了 回去补书)有没有介于影评和短评之间的文字形式 存个草稿而已不发表的那种
当这群身着传统服饰、从没读过书、对家中男性言听计从、称自己所在地为colony、遵循几百年前生活方式(没电没汽车没自来水)的女性聚在一起讨论最近发生的连环迷奸事件,我以为这是十七世纪的北美某殖民地。
所以当二战被提起时,我十分迷惑;而当2010年这个年份出现时,我彻底震惊了。
原来在物质生活极大丰富、互联网高度发达的今天,仍有一些人主动摒弃现代科技和社会模式,聚集起来过着简单清苦的生活。
最典型的就是所谓的“朴素人群”(Plain people),其践行者主要来自基督教新教的两个教派:重浸派(Anabaptism)和贵格会(Quakers)。
本片中的人就属于重浸派的一个分支——门诺会,更具体的讲,是生活在玻利维亚的“俄罗斯门诺会”(Russian Mennonites)。
在历史上,由于教义中的和平主义原则,他们拒绝参军、反对参与政府,遂多次成为宗教和政治迫害对象,被迫一路从俄罗斯迁徙到北美洲再到南美洲。
现在这个教派在全球有近50万人。
所以下次如果我再在集会上看到穿着上上世纪服装的人,那很可能不是cosplay,也没有穿越发生,而是人家平时就穿这个。
本片改编自同名小说,故事背景取材于真人真事。
那是在2005-2009年期间,玻利维亚的一个门诺会社群里上百位女性被下药强暴;后来发现作案者是同社群里的若干男性,长老会诉诸当地政府,将罪犯绳之於法。
小说作者Miriam Toews出身于一个加拿大的门诺会家庭,而且其社群所在地正是案发社群的发源地。
所以当身为作家的她听说了上述暴行,当然想写点什么。
应当说她的角度很新颖:虚构了一场女性辩论集会,让部落里的女性自己讨论自己的未来(三个选择:什么都不做选择原谅,死磕到底将犯人定罪,离开此地另谋出路)。
因为这些女性都不识字,所以安排了一个被逐出社群的男性角色来帮助她们记录,整部小说正是由会议记录所组成。
我看到网上有人批评辩论者的谈吐与其文盲身份不符,于是觉得整个故事太假。
我想,首先见识与读写能力未必成正比,其次本书/片本来就是女性作者/导演借人物之口,说出她们自己对当时情况的理解和想法,并邀请读者/观众来参与讨论。
所以我觉得不必太在意这个虚构场景的真实性,而是应该多代入式思考,即如果你是她们,你会怎么做?
那个跟我观点不一样的人说的有道理吗?
本来,是无为还是无畏,是走是留,都是有利有弊的。
如果按照现在me too的标准,被侵犯的标准操作应该是硬刚,但在那种一切事物由教会长老说了算的社群,反抗其实是没有出路的。
但对这么大的事装作没发生也不合适(更何况影片还刻意表现了家暴现象的存在),所以按照排除法,剩下的似乎就只有出走一条路了。
那这个在我们看来较明显的选择,为什么让片中人花了那么长时间才达成一致呢?
因为这个选项附带三个严重的问题:1、长老们说了,如果她们离开,就等于抛弃了信仰,类似永世不得超生的诅咒,这对一辈子都是虔诚信徒的她们是致命打击。
2、她们需要与自己的男性家人分离,而有些可能是她们深爱的人(毕竟施暴者只是少数)。
3、她们能去哪里?
从没离开过家园、对世界一无所知、目不识丁的她们将来怎么生活?
影片最终让她们勇敢的挣脱了宗教的束缚,又温柔的履行了母亲的责任(带着未成年男性成员上路),但对迷茫的未来过于轻描淡写。
显然这仍然属于偏理想化的处理。
对这样的女性群体或弱势群体,自我意识只是第一步,外界的帮助同样重要。
最后我想啰嗦两句门诺会。
这个教派反对暴力仇恨,主张凡物公用,曾经推动过废奴,这些信条都有其积极意义。
但他们也思想相对保守,讲究男尊女卑,导致社群内强暴事件时有发生。
与很多崇尚简朴生活(simple living)的团体一样,他们自己清静无为与世无争,作为外人我们似乎不应干涉他们的信仰自由。
但我有两点疑问:他们一边不服从外界的权威,一边却在社群内部树立部分人的绝对权威,这是否有些虚伪?
他们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相当于人从出生起就不断被洗脑,这样子的皈依有何说服力(虽然他们追求主动皈依而非强迫)?
我一直认为,人要树立一个信仰,不管宗教也好哲学也好,至少应在接触过数种以上可能性后再做决定。
像国家宣传、父母之命、同伴压力、一时兴起等途径都是不可取的。
从这个角度讲,我尊重他们的信仰,但也为他们感到惋惜。
当然,或许他们看我也是一样。
原来我是“Ona”的孩子……如果你是被父权凝视长大的,而在这个过程中有所觉醒的,同时,也是被伤害过的…..这太有同感了,你会觉得,你就在她们中间,原来这个世界上,不只我一个人觉得这样的环境很奇怪..透过屏幕,直视她们的眼睛,你能看到切肤的痛跟狠,那双眼睛,就仿佛穿过屏幕,直视着你,正视着你鼓舞着你、警醒着你这就是女性力量天啊,是柔韧似刚的,是温暖而不软弱的,是强大的天啊,电影里探讨的不仅是女性的社会地位,还探讨了,为什么现在社会上的男性会变成这样,“他们在孩童时期也如夕阳般美好”,是啊,这是为什么呢还探讨了亲密关系,对于女性的意义以及,施暴者的孩子对于女性而言是什么在“女权觉醒者”中,把自己当成“男人”的人,将会怎么被对待天啊那双双眼睛,是你和我的眼睛我相信,能理解女性地位的人,像August那样的男人,一定很少……如果你对此篇感到反感或是怪异,以及不理解,或许可以尝试想想,自己的思想是否已经被“社会”主流给同化、奴役了呢?
你有试过,被人用语言调戏吗?
你体会过被尖锐的眼神锁定的不安全感吗?
为什么女孩们会怕?
你知道吗?
因为我们知道,如果我们不在法律保护范围内,他们会扒下你的衣服,用异物一次又一次捅入你的身体,造成撕裂伤、内出血,那是伤口、那是永不可磨灭的创伤。
就像用一把刀,反复刺穿你的腹部,穿透你的肠子、捅破你的胃、搅碎你的肺你知道,你的一切都被人认为不重要的定位吗?
把你永远的定位于下位,但你知道吗?
我们都是人!
没有贵贱之分!
是谁有着私心,以这种方式妄图贬低另外一种人,让“女性”被奴役。
我们可以拥有平等的权利,所有的方面的,所有的情感的我是我,不是谁的女人、谁的夫人、谁的老婆、谁的妻子我是我,不是谁的从属我就是我太好了,这部电影怎么能这么好呢我一直认为自己应该做个男生,从小时候起就有这种思想,我小时候讨厌自己属于女性的特征,去追求一切“言行举止”像个男的那个时候的我,满嘴脏话,走路外八,坐姿劈叉,这就是小时候的我,眼中的男性形象我以前不理解为什么自己那么激进于“成为一个男人”我现在明白了我不想成为一个女人,是因为女性的社会地位。
小时候的我,或许打从内心里觉得,“女性”是脆弱的、软弱无力的、是总是要归属于另外一个人生存的寄生虫但,我逐渐长大,我发现了,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另外一种女性,她们传达着,“我们很强大的概念,我们温柔但不怯懦,我们柔软而不软弱,我们是柔韧的、坚强的,我们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我们不用成为谁的附属”我这才意识到,噢,原来做一个女孩儿没什么不好的,我要为我、你们、她们、大家,争取属于我们应有的权利“你会过上不同的生活….”
《女人们的谈话》电影剧本文/〔加拿大〕萨拉·波利译/刘佳外景,校舍,早晨一个男孩沿着一道细篱笆走着,镜头拍摄他的双脚。
亚伦(13岁)在篱笆上努力保持平衡,顺着一条通往谷仓的小路走着。
镜头跟随他来到谷仓和马圈,一群小马在这里吃草。
镜头一直跟随着亚伦,在他旁边约有十四个男孩,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好奇他是否会掉下来。
画面中没有一丝声响。
学校老师奥古斯特在一旁默默地望着亚伦,害怕他摔下来。
亚伦顺利地绕着围场在篱笆上走了一圈儿。
走到尽头时,他一跃而下,周围的男孩们为他欢呼,奥古斯特站在一旁细心观察他们。
奥古斯特向远方望去,一群男人神情严肃地朝这些男孩走来。
奥古斯特(画外):人们最初认为这些侵犯来自幽灵和魔鬼。
外景,道路,早晨七个女人沿着尘土飞扬的道路往前走,一阵风袭来,她们紧紧地抓住自己的帽子。
内景,教堂,早晨数十个男人低头跪在地上,默默祈祷着。
奥古斯特(画外):女人们在清晨醒来时头晕目眩,遍体鱗伤,浑身是血。
有人说这是她们的罪行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也有人指责她们是用撒谎来引起注意,或者以此掩盖通奸的罪行。
(切至)外景,田野,傍晚(投票前一周)奥纳,萨洛米和她3岁的女儿米普以及奥古斯特坐在田野里,他们凝视着广袤无际的田野,看着小米普在大豆地里玩耍。
萨洛米:上百次,我们每个人都经历过。
萨洛米看着米普。
他们都默默地望着米普,看了很久。
镜头跟随米普,她羸弱的小小的身体在大豆田中穿梭,同时大人们开始低声交谈。
奥纳:他们说我们是在做梦。
但后来我们发现,我们“梦见的”都一样,因为那根本就不是梦!
奥古斯特眼里噙着泪水并快速将之抹去。
萨洛米望着他,又转过了脸。
镜头跟随米普深入田野。
萨洛米(画外):他们告诉我们那是撒旦所为,又或者那只是女人的疯狂想象力作祟。
米普慢慢走远,画面上出现以下文字:“接下来将为您呈现的来自女性的想象力。
”(黑屏)奥纳(画外):奥古斯特,你能回来我很高兴,这是件好事。
内景,萨洛米的厨房,晚上内特耶(15岁)弯着腰画画。
萨洛米(35岁)、玛丽切(29岁)、梅加尔(33岁)、奥纳(40岁)、阿加塔(70)岁、格蕾塔(60岁)和奥特耶(16岁)一同看着她画。
萨洛米指着她画的三幅画,让内特耶告诉她各自代表的含义。
萨洛米指着一幅画有田野和云的画。
内特耶:这表示“什么都不做”。
萨洛米指着一幅一男一女手持刀剑互相对抗的画。
萨洛米:这表示“留下来战斗。
”萨洛米指向最后一幅,一匹背对着的马。
萨洛米/内特耶异口同声:“离开”。
萨洛米赞许地拍了拍内特耶的肩膀。
外景,破败的谷仓,早晨奥古斯特手持一把枪。
他在田野中不停地徘徊,不知要做什么。
奥古斯特(画外):我一生中大部分时间都在爱慕着奥纳·弗里森。
今天早晨,她找到我,这让我失去了一切信仰。
镜头跟在奥纳身后,她走向奥古斯特,看到了他的枪。
奥纳:奥古斯特。
他吓了一跳,想把枪藏起来。
奥纳(继续):你要去哪里?
奥古斯特:我哪也不去。
奥纳微笑着看着他,思考了一会儿,凑了过去,脸紧贴着他的脸。
奥纳:我今天早晨看到了一只松鼠和一只兔子。
停顿。
奥古斯特:哦。
奥纳:那只松鼠向兔子冲了过去。
在松鼠就要碰到兔子的一瞬间,兔子直接跳了起来。
然后松鼠转身从反方向冲兔子追过去,兔子又跳了起来,反正最后松鼠没有抓住兔子。
奥古斯特困惑地看着她。
奥纳(继续):它们在玩耍呢!
奥古斯特:真的是这样吗?
奥纳:或许这是命中注定吧,让我看到它们在玩耍。
当时是清晨,周围没有人,只有我在四处闲逛。
奥古斯特:你真的看见了?
奥纳:对呀,我亲眼看到的。
奥纳紧紧盯着奥古斯特许久,然后拉住他的胳膊,继续向前走。
奥纳(继续):我们需要你。
奥古斯特:需要我干什么?
奥纳:我们需要你为我们做会议记录。
奥纳松开他的胳膊向前走去,又回头看了看他,以确保他跟着。
他跟了上去。
外景,田野,早晨妮蒂/梅尔文(25岁),打扮得像男人,和十三个不同年龄的孩子们一起玩捉人游戏,其中包括朱利叶斯(7岁)。
镜头紧紧跟着大汗淋漓、兴奋地做游戏的孩子们。
画面慢慢移至空中,一群飞鸟掠过。
内景,干草仓,下午早些时候女人们(阿加塔、格蕾塔、奥纳、萨洛米、玛丽切、奥特耶、内特耶、梅加尔、“疤脸”、安娜和海伦娜)脱下鞋袜。
她们中有的穿着塑料凉鞋和白袜子。
女孩内特耶和奥特耶穿着破旧的帆布鞋,白袜子卷在脚踝周围。
梅加尔和奥特耶的脚踝上有被绳子勒伤的痕迹。
年长的女人们穿着结实的皮凉鞋。
阿加塔(画外):我们必须互助互爱。
我们必须身体力行地尊重对方的奉献。
就像耶稣己知他的期限将至,在最后的晚餐中为他的门徒施濯足礼。
女人们互相帮助,给坐在自己右侧的人洗脚。
她们一点点慢慢地洗。
奥古斯特望向地面,逼自己不去看她们。
当女人们洗完脚,她们小声对彼此祷告“上帝保佑你”。
内特耶和奥特耶忍俊不禁。
奥特耶(对内特耶咯咯笑着低语):快停下来,你正挠我的痒痒。
内特耶(用庄重、成熟的声音说):上帝保佑你。
这让奥特耶笑得更大声。
她试图把脸藏在袖子里。
奥古斯特坐在桌子旁记着笔记。
镜头缓慢划过每个女人的脸,我们知晓他记录的内容,她们默默坐着,等待讨论开始。
奥古斯特(画外):现在大多数男人己经离开了聚居区。
除了坐轮椅的、老年人以及我这个学校老师,所有有劳动能力的男人,昨天都去城里给侵犯者交保释金,这才让女人们可以自由地讨论。
背景音乐响起军靴雷鸣般的声音。
接回外景,聚居区道路,黎明画面中出现无数双高筒黑靴在泥泞中快步行进,发出雷鸣般、近乎超然的声音。
聚居区的男人们,包括彼得斯、长老和克拉斯(玛丽切的丈夫),召集了一列马车队。
女人们,包括玛丽切、阿加塔、萨洛米、梅加尔,帮忙装载货物。
女人们大多低着头,避免与男人们有眼神接触。
男人们站在马匹边,注视着站在他们对面的女人们。
彼得斯眼神警觉地观察着。
彼得斯:我们会在两天内回来。
奥古斯特(画外):当他们在24小时内返回时,女人们将获得原谅这些男人的机会,否则将会失去在天堂的一席之地。
男人们坐上马车走了。
女人们看着他们离开,马车带起了一地尘土。
车队轰鸣而去,留下女人们待在原地。
随着镜头拉远,我们从画面上方看到他们。
内景,干草仓,下午早些时候然后,镜头回到每个女人的脸上,一个接着一个。
奥古斯特(画外):我叫奥古斯特·艾普。
两个月前,我从外面回到了我成长的这片聚居区。
我现在在聚居区一所学校当老师。
女人们几乎没有接受过教育,也不识字,因此我被委以做会议记录。
镜头切到了奥纳,她温柔地看着奥古斯特做记录。
奥古斯特(画外):奥纳·弗里森问我是否能做会议记录,而我除了自杀之外别无他选。
我这辈子几乎都在爱着她,无论她有什么要求,我都会尽力而为。
奥古斯特抬起脸看着奥纳,微笑着,继续记录。
女人们随意坐成一个圈。
内景,谷仓,早晨聚居区的女人(这里有一百多人),在简陋的投票箱里轮流投票。
有人低声交谈着。
桌子上放着咖啡、熏香肠和圆面包。
奥古斯特(画外):今早进行了第一次投票。
女人们在内特耶的画上轮流标记,在其中一幅旁边打上“X”。
50岁的“疤脸”詹兹,她在“什么都不做”的画旁打了一个“X”。
安娜(30岁)和海伦娜(16岁)也是如此。
镜头中,女人们都在标记她们的票,包括奥纳、梅加尔、玛丽切、阿加塔、奥特耶和内特耶。
格蕾塔思考了很长时间,然后投了票。
内景,干草仓,下午早些时候雷默家的女人们坐在一边,弗里森家的女人们坐在另一边。
詹兹家的女人们坐在远远的角落里。
桌子上是一块铺在干草堆上的胶合板,她们的椅子是挤奶桶。
内特耶画了一幅“疤脸”詹兹和她女儿们的肖像画。
奥古斯特(画外):由于选择“留下战斗”与“离开”的票数相等,两个家庭的女人代表,雷默和弗里森,被委派决定是留下战斗还是离开,而其余的女人继续聚居区的工作。
雷默和弗里森家的女人们邀请了詹兹家的女人们作为代表参加会议,尽管她们投了“什么都不做”的票。
她们在恩尼斯特·彭纳的干草仓里会面,因为他年事已高,很少来这里。
“疤脸”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讲话。
“疤脸”詹兹:宽恕是我们信仰的一部分。
我们总会宽恕那些伤害我们的人。
为什么现在不行呢?
萨洛米:因为现在我们看得更明白了。
“疤脸”詹兹:难道你们看得比上帝还透彻吗?
你们比上帝还伟大吗?
安娜:我们的主要求我们宽恕,萨洛米。
难道你认为你比他还厉害吗?
“疤脸”詹兹:如果我们不宽恕那些男人,我们会被逐出教会,不得不离开聚居区,失去在天堂的位置。
海伦娜:这么可怕的事你们怎么能接受呢?
阿加塔温柔地看着海伦娜。
阿加塔:你还恐惧什么呢,海伦娜?
告诉我们。
我们想听听。
阿加塔走向海伦娜,坐在倒放的牛奶桶旁边,握着她的手。
海伦娜(轻声):我们只能做我们会做的事。
格蕾塔:大点声,海伦娜。
我们听不清。
海伦娜(声音加大):我们只会做家务。
如果被逐出聚居区,我们在外面如何生存?
安娜:我们不认字也不会写字,甚至都不知道地图长什么样。
阿加塔同情地点了点头。
阿加塔:你们的恐惧都是合情合理的。
那么我们怎样才能解决这些问题呢?
阿加塔四处看着这些女人,邀请她们发言。
萨洛米:海伦娜,我们不更应该关注比生存更重要的事吗?
我们之前所过的生活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
“疤脸”詹兹:这些问题本身就是亵渎神明的。
大家沉默不语。
格蕾塔:好的。
别再问亵渎神明的问题了。
我想谈谈我的两匹马,露丝和谢里尔。
(闪回至)内景,格蕾塔的马棚,清晨格蕾塔悉心照料她的两匹老马,露丝和谢里尔。
她给它们梳毛,看着它们的眼睛温柔地笑着。
格蕾塔移开视线,无比悲伤。
离开之前,她拍了它们最后一下。
格蕾塔:好吧,我们走吧。
外景,道路,清晨格蕾塔驾着她的马车沿着路行驶,老马露丝和谢里尔奔跑着。
从格蕾塔的方向看过去,前面出现了一只罗威纳犬,不停狂吠着。
露丝和谢里尔开始奔逃,格蕾塔努力让它们保持平衡。
格蕾塔(画外):当露丝和谢里尔在通往教堂的路上被杜克人的罗威纳犬吓到时,它们的本能就是逃跑。
它们根本不会组织会议来决定去做什么。
它们只会奔跑。
从格蕾塔的方向看去,露丝和谢里尔的鬃毛在风中飞舞,它们冲入了田野。
(切回至)内景,干草仓,下午早些时候阿加塔大笑。
阿加塔:但是,格蕾塔,我们不是动物。
格蕾塔:但我们就像动物一样被猎杀。
也许我们应该像动物一样回应。
奥纳:你的意思是逃跑吗?
萨洛米:还是杀死攻击我们的人?
玛丽切发出一声讥笑。
(闪回至)外景,棚屋,两天前,下午萨洛米手持大镰刀尖叫着拼命朝小屋跑去,从细木条板间的缝隙中可以看到里面的五个人在求救,试图退到棚屋的角落里。
萨洛米用大镰刀劈开锁,砍向其中一个男人。
彼得斯和另外几个男人拉住了萨洛米,把她推倒在地,萨洛米脸上沾满了男人的血。
彼得斯喘着气四处张望。
他双手捂着脸,非常愤怒和暴躁。
他抬起头,做出了决定。
彼得斯:走吧。
去城里找警察。
其他人疑惑地看着彼得斯。
彼得斯(继续):为了他们自己的安全。
这些人需要被带到城里的监狱去。
(切回至)内景,干草仓,下午早些时候阿加塔:我这辈子也见过马与愤怒的狗斗争,并尽全力踩死它们。
动物遇到攻击者并不总是逃跑。
它们也可以反击,也可以逃跑。
她深吸一口气。
阿加塔(继续):无论如何,无需浪费时间去争论我们是不是动物。
那些男人为侵犯我们的人交完保释后就会从城里回来。
很快会回来。
“疤脸”詹兹:我们唯一要搞清楚的是我们要不要原谅那些人,只有这样才能进入天堂。
萨洛米大声笑了,站起来走到南门,推开它。
玛丽切:你愿意笑就笑吧,萨洛米。
但如果我们不原谅那些人,我们就会被逐出聚居医。
如果我们不在这儿,当主回来时,他该如何找到我们这些女人呢?
萨洛米:如果耶稣能够重获新生,活上数千年,然后从天而降,来到人世间拯救拥戴他的人,那他也肯定能找到我们这几个女人——阿加塔快速做了一个手势,让萨洛米安静下来。
詹兹惊愕地摇了摇头。
阿加塔:先别跑题——萨洛米迅速回到女人圈子中。
萨洛米:好吧。
不瞎扯了,我不能原谅他们。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们。
梅加尔:我也不能。
奥纳点了点头。
玛丽切:但我们死后想要进入天堂。
阿加塔和格蕾塔点了点头。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
她们坐着思考。
奥纳:我们要搞清楚首要任务是什么?
为了保护我们的孩子还是为了进入天堂?
萨洛米踢倒桶,发出沮丧的声音。
格蕾塔走过去把桶扶好,然后坐回去。
梅加尔:不。
这不是我们现在讨论的。
你说得太夸张了。
奥纳:那我们在讨论什么呢?
阿加塔:我们必须破釜沉舟。
“疤脸”詹兹:在这里我们拥有想要的一切。
萨洛米摇了摇头。
萨洛米:并不是。
“疤脸”詹兹:不要太贪心了。
萨洛米看着她,大声笑了起来。
“疤脸”詹兹(继续):你们难道都不想进入天堂吗?
毕竟我们都遭受了这么多痛苦。
安娜:你们真的愿意放弃我们一直以来的信念吗?
奥纳:这辈子当然也有值得活下去的信念,不能仅仅想着下辈子。
“疤脸”詹兹:你们放弃了你们的信仰吗?
阿加塔(对“疤脸”说):当我们的孩子受到伤害时,我们不能袖手旁观。
“疤脸”詹兹(对奥纳、阿加塔和萨洛米说):如果你们背弃了上帝,如何保护你们的孩子免受侵犯?
如何生存下来?
如果你们留下来战斗,肯定会失败。
或者,如果你们离开……海伦娜:去哪里?
“疤脸”詹兹站起来准备离开。
阿加塔向“疤脸”走去。
阿加塔(对“疤脸”詹兹说):我只知道我们不能无动于衷。
什么都不做,我们就无法保护和培养上帝赐予我们的孩子。
“疤脸”詹兹:我们不会与你们一起被诅咒下地狱的。
阿加塔:这是你们的决定,我们必须尊重它。
“疤脸”握住海伦娜的手,并示意安娜跟着。
奥特耶穿过房间,轻轻地碰了碰海伦娜的手。
“疤脸”把海伦娜拉到一边,奥特耶又抓起了她的手,然后放开了。
安娜回头看着玛丽切,但还是跟着母亲和海伦娜走了。
玛丽切将她的牛奶桶推回去,桶的边缘在地板上摩擦,引起了她母亲的注意。
但她没有和詹兹家的女人们一起离开。
詹兹家离开后,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阿加塔对所有人说。
阿加塔(继续):我们现在必须决定是留下来战斗还是离开。
摆在我们面前的就只有这两种选择,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
奥特耶坐在她的家人后面,内特耶跟着她,握住了她的手。
外景,谷仓,下午太阳微落。
内景,“疤脸”詹兹的家,下午“疤脸”詹兹静静地坐在干净整洁的厨房餐桌旁,她己成年的子女和外孙在她身后忙碌着。
她望向窗外,面露愁容。
过了一会儿,安娜和海伦娜走了进来,坐在她身边。
安娜颤抖着。
她们默默地坐了很久。
接着,镜头的焦点转向了“疤脸”詹兹,她走出家门,站在远处的干草仓前凝视着。
她转过身,看向地平线。
安娜低头看着厨房餐桌,急促地呼吸着,试图控制自己的恐慌。
海伦娜把手放在她母亲的胳膊上。
内景,干草仓,下午其他没走的女人们默默地坐着。
奥特耶坐在女人们头顶的房梁上晃荡着双腿。
格蕾塔打破了沉默。
格蕾塔:我认为唯一的解决方式就是离开。
萨洛米:这就是我们教自己的女儿保护自己的方式吗?
通过逃跑?
格蕾塔:不是逃跑,是离开。
我说的是离开。
萨洛米似乎没有听到格蕾塔的话,继续说。
萨洛米:我宁愿站在原地住每个男人的胸口开枪,把他们埋在土坑里,也绝不会逃跑。
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去应付上帝的愤怒。
奥纳(温柔地说):萨洛米,格蕾塔阿姨说的是离开,不是逃跑。
“逃跑”不是她的本意。
玛丽切摇着头,气愤地说。
玛丽切:请原谅我母亲用错了词。
真是深重的罪孽啊,萨洛米这样做是为了捍卫全人类的利益。
阿加塔:“离开”和“逃跑”是不同的词,有不同的含义。
它们用在我们身上有各自的含义。
阿加塔注意到奥古斯特正在看着她们。
阿加塔(继续):奥古斯特,你对这一切怎么看?
你有什么想法吗?
阿加塔走到奥古斯特身边,把手搭在他肩上。
阿加塔(继续):奥古斯特,你怎么看?
奥古斯特思考了一段时间。
奥古斯特:我认为……我认为也有可能在某种心境下离开某件事或某个人,然后以一种完全意想不到的心境抵达别处。
玛丽切:我们己经意识到这一点了。
奥纳:我们心里清楚很多事情,但有时候,说出来是好的。
梅加尔:我想留下来战斗。
众人注视着梅加尔,她的自信让人印象深刻。
她猛吸了一口气。
玛丽切:但是难道我们不会在战斗中输给男人然后被迫原谅他们吗?
奥纳:被强迫原谅是真正的原谅吗?
奥特耶摇荡着,一根麦秆从上面落下,正中玛丽切的头。
她抬头望着奥特耶。
玛丽切:奥特耶!
梅加尔:别闹了,你听不到这椽子吱吱响吗?
你想让屋顶塌下来吗?
奥古斯特抬头望着天花板,笑了笑。
梅加尔伸手去摸自己的烟草袋,把手轻轻地放在上面。
奥特耶爬下来,在桌子下面和内特耶玩起了拍手游戏。
格蕾塔取下她的假牙,在胶合板上敲了敲,然后把它们重新戴上。
萨洛米:我也想留下来战斗。
众人注视着萨洛米。
玛丽切:当然你会这么做,没人感到惊讶,你就会打打杀杀。
我们就这样决定了聚居区所有女人的命运吗?
再进行投票,在我们选择的方案下画叉?
我认为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不只是这些。
萨洛米:你的意思是要再多谈谈关于原谅男人然后什么都不做的事情吗?
玛刚切:其他的做法都是在发疯。
但你们没有一个人愿意讲道理。
萨洛米: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呢?!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为什么还和我们待在一起?!
和其他无动于衷的女人一起离开吧!
格蕾塔:她是我的女儿,我想让她和我们在一起。
阿加塔:我相信我们有能力听取不同于自己的意见。
否则我们如何期望事情会改变呢?
众人都很安静,对阿加塔和格蕾塔表示尊敬。
奥特耶(悄声对内特耶说):这真是没完没了。
内特耶(悄声对奥特耶说):我们死了之后,她们还会谈个不停。
奥特耶(悄声说):或者更糟糕的是,我们可能一辈子都得面对这些。
内特耶和奥特耶用身体语言的游戏争相表达她们的无聊。
奥特耶假装用步枪打爆自己的头,她把枪口放到了嘴里,然后瘫在了牛奶桶上。
奥纳从角落里拿来了一大卷屠夫纸,递给了奥古斯特。
奥纳:奥古斯特。
我认为你应该列出“留下来战斗”和“离开”这两种选择的利弊。
字写大一点,然后把它贴在墙上。
梅加尔:为什么?
我们又看不懂。
奥纳:对。
我们虽然看不懂,但我们会把它保留在这里,让别人来发现。
萨洛米(温柔地说):没错。
这是一份文物。
梅加尔帮助内特耶和奥特耶将一张大屠夫纸贴在了墙上,奥古斯特开始在上面写东西。
然后她们开始往上贴奥古斯特己经写好的纪要。
梅加尔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
奥纳:我认为第一个标题应该写“留下来战斗”,然后在下面写上“好处”。
阿加塔:谁先说?
女人们开始非常快速地说话,表达自己的想法。
奥古斯特温柔地举起手。
奥古斯特: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对不起。
我可以要求你们轮流发言吗?
这样我才能明白你们每个人在说什么。
我需要几秒钟来记录……我有些没跟上,所以我必须听清。
玛丽切:我们是不是还得像学校里的孩子一样把手举高高?
奥古斯特:不好意思。
萨洛米:我们不必离开。
奥古斯特:你说什么?
玛丽切:你把它写下来就行。
放在“好处”下面。
萨洛米有个绝妙的主意。
玛丽切(继续扮演,嘲笑萨洛米):“如果我们留下,我们就不必离开了。
”萨洛米怒视着玛丽切。
奥古斯特把这个写下来了。
内特耶(耸肩,漫不经心地):我们不必收拾行李。
奥古斯特也把这句写了下来。
梅加尔:我们不必为去哪儿发愁,或经历前途未卜的不确定。
我们没有地图。
萨洛米嗤之以鼻。
萨洛米:这太荒谬了。
无论我们身在何处,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种不确定性。
奥纳:除了爱的力量所带来的确定性。
萨洛米直接面对奥纳。
萨洛米:请把这种无聊的废话留给你自己吧。
梅加尔:为什么不可能呢?
唯一的确定性是爱的力量?
萨洛米(大叫):因为毫无意义!
尤其在这种该死的情况下!
阿加塔(命令式):现在不要再说了。
我是认真的。
她们安静了下来。
萨洛米咬下指甲碎片,吃掉了。
梅加尔做出厌恶的表情,看着萨洛米吐掉了指甲。
梅加尔:太恶心了。
真的。
内特耶和奥特耶开始把头发编成一根连在一起的长辫子。
阿加塔:内特耶?
奥特耶?
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内特耶:我们不必离开我们所爱之人。
格蕾塔:我们可以带着他们一起离开。
梅加尔:怎么做?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们要搬走整个聚居区?
到底是什么意思?
奥纳(温柔地说):我们所爱的人中有几个也是我们害怕的人。
阿加塔:我们可以在这里创建一个新秩序,就在我们熟悉的这个地方。
萨洛米:不仅仅是熟悉。
这个地方属于我们。
梅加尔:我们还需要写“坏处”吗?
这还不明显吗?
我们必须留下来战斗。
格蕾塔:“坏处”。
我们将不会被原谅。
奥古斯特在纸上写下“坏处”。
玛丽切:我们不知道如何战斗。
萨洛米:我知道如何战斗。
其他人无视萨洛米。
玛丽切:我们不想战斗。
格蕾塔:战斗后,情况可能比之前更糟。
奥纳举起手。
奥纳:我能说几句吗?
奥古斯特:请讲。
奥纳:在我们列出“留下来战斗”的好坏之前,讨论一下我们究竟在为什么而战斗,会不会是个好主意?
萨洛米:显而易见,我们在为我们的安全和远离攻击的自由而战!
奥纳:是的。
但这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也许我们需要一份声明,描述在臝得战斗后我们希望聚居区变成什么样子。
也许我们需要更多地了解我们战斗的目标,而不仅仅是我们要摧毁什么。
玛丽切:为什么我们不谈谈现实情况呢?
阿加塔:因为我们的现实已经太陈旧了。
我们正在讨论创造一个新的现实。
奥特耶和内特耶把头放在桌子上,十分无聊、沮丧。
内特耶把头靠在手臂上。
她的声音被掩盖了。
内特耶(悲哀的):我们是要留下还是离开?
阿加塔:奥纳,再跟我们说说你正在考虑的那份声明。
奥纳:男人和女人会共同为整个聚居区做出决策。
女人会被允许独立思考。
女孩们会学习阅读和写作。
学校需要展示一幅世界地图,这样我们才能了解我们在其中的位置。
聚居区的女人将会创建一个新的宗教,沿袭过去的传统但更专注于爱。
玛丽切表情夸张地皱起眉头。
奥纳(继续):我们的孩子将会安全地生活。
格蕾塔闭上眼睛,微笑着。
格蕾塔:“共同。
”你听起来像奥古斯特的母亲。
奥古斯特抬起头。
他和奥纳相互望了一眼。
玛丽切:奥纳。
你是一个梦想家。
奥纳(冷静地):我们是没有发言权的女人。
我们一无所有。
甚至聚居区的动物都比我们这些女人安全。
我们所剩的只有我们的梦想。
因此,我们理所当然是梦想家。
玛丽切嗤之以鼻。
玛丽切:你想听听我的梦想吗?
我不希望那些净说废话、对现实一无所知的人制定声明!
奥纳微笑着,发自内心地赞赏。
阿加塔清了清嗓子。
阿加塔:奥纳描述的声明听起来不错。
我们以后还可以添加内容。
现在,无论我们身处何地,它将宣告我们女性眼中聚居区的未来。
同意吗?
格蕾塔举起她的手臂。
女人们点点头,有些人不太认真。
内特耶的眼珠在眼眶里打转,她的头后仰着,嘴巴张开。
奥特耶笑了起来,格蕾塔制止了她。
奥纳打开窗户。
内特耶走到包装纸旁边,还拽着奥特耶的辫子,开始在奥古斯特的会议纪要旁边画插图。
格蕾塔:如果男人拒绝满足我们的要求怎么办?
奥纳:那我们就杀了他们。
奥特耶和内特耶倒吸了口气,然后有些犹豫地笑了。
奥特耶捂住脸,试图忍住笑。
内特耶用手肘戳了她一下,让她停下来。
梅加尔感到不安,取出她的烟草和卷烟纸。
阿加塔站起来,搂住奥纳。
阿加塔(低声):不。
奥纳。
不。
阿加塔看着其他人,同时温柔地抱着她的女儿。
阿加塔(继续):她只是在开玩笑。
萨洛米耸了耸肩。
萨洛米:也许不是。
阿加塔用手指戳了戳萨洛米的肩膀。
内特耶画了一个女人杀死一个男人。
玛丽切:如果那些监狱中的男人是无罪的怎么办?
奥特耶:妈妈?
玛丽切:是的,我知道,奥特耶。
奥特耶:那你为什么要问——内特耶:我们抓住了他们其中的一个。
我看见了。
(闪回至)外景,内特耶的卧室,晚上,两周前一阵轰鸣声。
内特耶在她的卧室窗前等待着,奥特耶在她后面。
她们听到有什么声音,内特耶探出头看向窗外。
她看见了一个年轻男子,手里拿着一个大喷雾罐,正在爬梯子。
他回头看了看她,她尖叫起来,奥特耶也尖叫着。
年轻男子匆匆爬下了梯子。
奥纳(画外):只有一个。
萨洛米(画外):是的。
只有一个。
但他供出了其他人的名字。
(切回至)内景,干草仓,下午玛丽切:但是如果他说谎了呢?
沉默了一段时间。
萨洛米:但重要的是——玛丽切叹了口气。
玛丽切:我们必须考虑这种情况。
萨洛米:不!
这不是我们的责任!
因为我们没有权力判定他们是否有罪。
我们知道我们被男人攻击,而不是像长久以来一直被误导的那样认为是什么鬼魂或撒旦所为。
我们知道这些袭击不是我们凭空想象的,有人用给牛使用的镇定剂令我们失去了意识。
我们知道我们遭受了瘀伤、感染了病毒、怀孕、恐惧、发狂,我们中的一些人甚至己经失去了生命。
我们知道我们必须保护我们的孩子。
不管谁有罪!
阿加塔:好了,萨洛米,谢谢你,请坐下。
她用力拉了拉萨洛米的袖子。
阿加塔深吸了口气,抚摸着萨洛米的头发,温柔地让她回到牛奶桶旁。
她坐在她身边,轻抚着她的头发,低声安慰她。
内特耶画了两根交织在一起的辫子(像她和奥特耶的辫子那样)。
阿加塔(继续):继续讨论吧?
玛丽切:但是如果监狱里的男人们是无辜的,我们不应该联合起来确保他们的自由吗?
奥纳:可能监狱里的男人并不是攻击我们的罪犯。
但他们没有阻止袭击,这是否有罪?
如果他们知道袭击的事,但选择无动于衷,这是否有罪?
玛丽切:我们怎么知道他们是有罪还是无罪?
奥纳:但我们知道。
我们知道男人们创造了这些条件,这些袭击之所以成为可能,是由聚居区的环境决定的。
而那些环境就是由男人创造并规定的。
玛丽切:等等,你是说袭击者和袭击中的受害者一样都受到了伤害?
我们所有的男人和女人都是聚居区环境的受害者吗?
奥纳沉默了很久。
奥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
玛丽切:所以,即使法院判定他们有罪或无罪,他们不也都是无辜的吗?
奥纳:是的,我想是这样。
梅加尔:长老称他们为恶魔。
奥纳:并不是这样。
萨洛米:是长老对权力的追求导致了这一切。
奥纳:是的,因为他们需要控制那些——萨洛米:那些他们可以掌控的人。
梅加尔:而那些人就是我们。
阿加塔:他们将这种权力控制术传授给了聚居区的男孩和男人们,他们在这方面领悟得很好。
梅加尔:但我们不是都想要某种权力吗?
奥纳:是的,我想是这样。
但我不确定。
阿加塔: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时间正在流逝。
奥特耶:但是……我们抓到了他们。
我们抓到了他们。
萨洛米:是的。
玛丽切:是的,你们成功了。
女人们有些敬畏地看着这些女孩们。
奥特耶:那为什么你们要把它弄得这么复杂?
内特耶(自言自语):这太、太无聊了。
奥纳:我们可以要求男人们离开。
梅加尔:你在开玩笑吗?
萨洛米:你疯了吧,奥纳?
阿加塔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阿加塔:不,不是这样的……格蕾塔:让男人们离开?!
阿加塔:我们从未向男人们要求过任何事情。
一件都没有,甚至没让他们递过盐,没要过一分钱,也没要求过一点独处的时间,从未让他们把洗好的衣服收进去或打开窗帘,也从未让他们对小崽子们脾气好点,或者在我第12次或第13次,试着把孩子从身体里挤出来的时候,让他把手放在我的腰上。
这难道不是很滑稽吗?
我们女人对男人唯一的要求竟然是让他们离开?
女人们笑了起来,笑个不停。
当一个人稍微停下来时,她们很快又会带动其他人一起大笑起来。
这种感染力不可控制。
最终,阿加塔冷静下来。
阿加塔(继续):这不是一个选择。
男人们根本不可能离开。
其他人表示同意,说:“对”。
格蕾塔:让男人离开不是一个选择。
我希望你们想象一下露丝和谢里尔——阿加塔:不,快别再说了。
奥纳还在笑个不停。
奥纳:快别说了,不然我怕我早产了!
她们笑得更厉害了。
玛丽切试图不笑,但看到奥古斯特时忍不住咳嗽起来。
玛丽切:看!
奥古斯特还在记录会议纪要呢!
这又引起了她们的新一轮歇斯底里的狂笑。
奥古斯特看着奥纳在那里笑,阿加塔在他的背上拍了一下。
阿加塔:你一定认为我们都疯了。
奥古斯特:我不这么想。
而且,不管我怎么想,都无关紧要。
奥纳:你觉得这是真的吗?
你认为你的想法并不重要?
奥古斯特脸红了。
奥纳(继续):如果在你的一生中,你的想法从未被重视过,你会有什么感觉?
奥古斯特:但我不是来这儿思考的,我是来为你们做会议纪要的。
奥纳:但是如果在你的一生中,你真的感觉到你的想法一点也不重要,你会有什么感受?
奥古斯特思考了一下。
女人们也在思考着。
奥纳四处看着,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奥纳(继续):当我们解放自己时,我们得问问自己我们是谁。
他们静静地坐着。
内特耶画了一张女人们大笑的图画。
内特耶和奥特耶强忍着笑。
梅加尔摆弄着她手上的烟。
萨洛米的目光透过朝南的门,充满希望地凝望着远方的山丘和大豆田。
我们跟随她的视线,静静地注视着这片宁静的景色。
在田野里,米普(3岁)摆弄着一根草,抬起头看着天空。
萨洛米:晚饭时我们能结束吗?
我得给小米普吃抗生素。
格蕾塔:你从哪里得到的抗生素?
阿加塔:她走过去的。
她背着小米普走了一天半才找到移动诊所。
提到小米普,阿加塔愣住了,一动不动,口中念着圣歌。
她动作很缓慢,像是一只掠食动物。
提到小米普时,每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切至)外景,道路,黄昏,两周前画面中出现萨洛米,她身材疲惫,从远处看很小。
她沿着一条长长的尘土飞扬的道路走着。
镜头紧紧跟着她的侧面,她偶尔回过头去看她熟睡的女儿的脸,女儿靠在她的肩膀上。
镜头始终跟在她们的后面,她们在远处的山顶上逐渐成为一个小点。
画面中听到阿加塔的声音,像是窃窃私语,轻声祈祷。
阿加塔(画外):主具有一颗慈悲怜悯之心,不轻易发怒,大有慈爱和宽恕。
(切回至)内景,干草仓,下午早些时候萨洛米:我得偷偷把抗生素放在小米普的苹果酱里,否则她咽不下去。
女人们点点头。
阿加塔一动不动,口中念着祈祷词。
阿加塔:主具有一颗慈悲怜悯之心,不轻易发怒,大有慈爱和宽恕。
格蕾塔走到阿加塔身边,拉来了一个凳子坐在她旁边。
她握住阿加塔的手,和她一起念诵。
阿加塔/格蕾塔:主具有一颗慈悲怜悯之心,不轻易发怒,大有慈爱和宽恕。
奥古斯特环视着沉默的女人们。
格蕾塔睁开又闭上眼睛。
玛丽切走过来坐在她旁边,轻抚着她的手。
格蕾塔:我没有哭,我只是湿了眼睛。
阿加塔开始唱歌,其他女人也手拉手唱起来。
奥纳优美地唱出和声。
内特耶和奥特耶翻了个白眼,摇了摇头。
女人们唱着赞美诗:我们工作,黑夜将至,我们工作,至清晨时分;在露珠闪耀的时候工作,在春天盛开的花丛中工作。
格蕾塔咧了咧嘴,又取下了自己的假牙,把牙齿放在胶合板上。
格蕾塔(对梅加尔低语):请原谅,我的嘴巴太小了,这些牙齿太大了。
玛丽切盯着胶合板上的牙齿看。
女人们继续唱着赞美诗。
(闪回至)内景,格蕾塔的卧室,黎明,一年前格蕾塔张开嘴,鲜血流了出来。
她看着自己手中血淋淋的牙齿。
(切回至)内景,干草仓,下午早些时候内特耶和奥特耶听着赞美歌,显得很难受,她俩低着头。
格蕾塔重新戴上假牙,走到奥特耶身边,拍着她的手,鼓励她唱歌。
奥特耶勉强同意了。
阿加塔:好的,我们先休息一下吧。
奥特耶从梯子上滑下来,走出干草仓。
我们看到女人们一个接一个地走下梯子,有些人继续哼唱赞美诗,这个声音在接下来的几个场景中都可以听到:外景,牧场,下午内特耶在给奥特耶编辫子。
外景,谷仓,下午梅加尔点燃了一支香烟,倚在篱笆上。
她盯着谷仓看,然后看向田野,看到远处的孩子们在大豆田里玩捉迷藏。
梅尔文/妮蒂正在照看着孩子们。
奥特耶加入到梅加尔那里,让她有些不悦。
她们继续看着梅尔文/妮蒂。
梅加尔:告诉你,别管我抽烟的事。
奥特耶:她现在总是像这样吗?
梅加尔:像哪样?
奥特耶:像个男人。
妮蒂现在要变成男人了吗?
梅加尔:我觉得她从没认为自己是女人。
在她身上发生的那些事使她更加确认了这一点。
(闪回至)内景,妮蒂/梅尔文的卧室,日出梅尔文/妮蒂穿着睡袍,从腰部往下满是血迹,她注视着地上的某个东西。
(切至)内景,妮蒂/梅尔文的卧室,早上,五天前梅尔文/妮蒂情绪失控地用血涂抹着墙壁。
外景,棚屋,早上,五天前梅尔文/妮蒂身上依然满是血,但现在沉默了,背靠着棚屋。
他没有回头看,通过狭缝对着里面的男人们说话。
妮蒂/梅尔文:弟弟在听吗?
男人:在听。
妮蒂/梅尔文:你好,弟弟。
我不知道那是你的孩子还是你朋友的孩子。
但我觉得很可能是你的,因为有些不对劲。
像一个小面包那么小,但所有的器官都完整。
我想我喜欢它。
这不奇怪吗?
我再也不会谈论它……或者任何其他事情了。
慢慢地,妮蒂/梅尔文站起来走开了,脸上带着决然之色。
(切回至)外景,田野,下午妮蒂/梅尔文在给一个小女孩包扎她膝盖上的伤口。
梅加尔和奥特耶继续注视着他们。
奥特耶:但是……梅加尔:但是什么?
奥特耶:她不再说话了。
梅加尔:她跟孩子们说话啊。
我想他们称她为梅尔文。
梅加尔耸耸肩,然后把烟蒂踩灭。
奥特耶盯着烟蒂看。
梅加尔(继续):我是认真的,我抽烟的事再也别提了。
奥特耶走开了。
外景,谷仓,下午奥特耶提着水桶走向水泵,开始努力地抽水。
奥古斯特坐在附近,注视着田野。
他站起来,有些尴尬。
他们沉默了一段时间。
奥古斯特清了清嗓子。
奥古斯特:你知道吗,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意大利的平民会躲在防空洞里,志愿者要靠骑自行车为发电机提供动力。
先前你在椽上摇荡的时候,让我想起了这件事。
如果我们在防空洞里,你会是一个完美的志愿者。
奥特耶:在这么小的空间里我能骑着自行车去哪儿?
奥古斯特:是的,对。
自行车是固定的。
奥特耶微笑着,思考了一会儿。
奥特耶:我得给小马们送水了。
她回头看着奥古斯特,微笑着。
奥特耶(继续):看好了。
她拎着水桶完整地转了一圈,没洒出一滴水。
奥古斯特尴尬地笑了一下。
奥特耶(继续):我敢说你在上大学的时候没有学过这样的技能吧。
奥古斯特摇了摇头。
奥特耶(继续):你只学了在那些遥远的地方原地踩自行车的事。
奥古斯特垂下眼,点了点头。
奥特耶(继续):那么我想我不应该太难过了。
我永远也不会去那些地方。
他们相互对视了一会儿,试图理解对方。
奥特耶(继续):你为什么被迫离开这里?
奥古斯特:因为我母亲质疑了一些事情。
奥特耶:她质疑上帝?
奥古斯特:不是上帝。
是权力。
以上帝的名义制定的规则。
她还鼓励别人去质疑一些事情。
奥特耶:像奥纳姑妈那样?
奥古斯特:是的。
奥纳很了解她。
奥特耶:她死了吗?
奥古斯特点了点头。
奥古斯特:但听着你们今天说的这些话,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声音。
奥特耶:为什么长老们让你回来?
奥古斯特:我上了大学。
我可以发挥作用教育男孩子们。
奥特耶:为时已晚。
他们陷入了沉默。
奥古斯特:我想帮忙,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奥特耶耸了耸肩。
奥特耶:你是为了奥纳姑妈回来的,对吧?
你看她的方式很……有趣。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嫁给你。
你们都说着一大通没有意义的话。
奥特耶转移了目光,跑向马匹。
内景,玛丽切的厨房,下午在接下来的几个场景中,可以听到一个扩音器传来的遥远声音和一辆卡车开动的声音。
小卡车收音机里播放的《加州梦》的声音越来越大,此时玛丽切正在照顾她的孩子们(一共有八个)。
玛丽切抬起头,心神不定。
扩音器(画外):“正在统计2010年人口普查的数据。
”玛丽切无视外面的声音,让孩子们不要向外看,但孩子们着了迷地走向窗户,想看看那个奇怪的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他们看到一辆卡车经过。
外景,玛丽切的房子普查车经过房子开上了路。
内景,格蕾塔的厨房,下午格蕾塔正在和她的四个外孙一起做面包。
扩音器(画外):“正在统计2010年人口普查的数据。
所有人请走出家门参加2010年人口普查。
”内景,萨洛米的房子,下午萨洛米把抗生素压在苹果酱里,喂给米普吃。
米普抬头看着13岁的哥哥亚伦。
他逗她笑了。
萨洛米微笑着,蹭了蹭亚伦的头。
内景,“疤脸”詹兹的缝纫室,下午“疤脸”詹兹和安娜、海伦娜以及她的另外两个女儿一起缝纫。
她听到声音,抬起头停了下来。
她静静地看着。
外景,鸡舍,下午阿加塔在捡鸡蛋。
她听到了近在咫尺的声音,但没有太在意。
内景,格蕾塔的马厩,下午奥特耶把水倒入马槽里,内特耶给露丝和谢里尔喂草。
一辆装满干草的木制拖车停在马厩附近。
奥特耶和内特耶听到了普查车的声音,她们转身看见车停在了路边。
她们相互看了一眼,微笑着,然后把水桶和草留在那里,朝音乐的方向走去。
外景,洗衣房,傍晚梅加尔坐在洗好的衣服下,光线透过那些白裙子照在她身上。
她正在给一个女儿编辫子,其他孩子在她周围玩耍,另一个12岁的女儿在户外的水槽里洗衣服。
她听到了扩音器的声音,但也没有太在意。
内景,干草仓,傍晚奥古斯特从东边谷仓的门口望过去,看到远处的卡车停了下来。
奥特耶和内特耶走过去,站在那里,听着收音机里播放的《加州梦》。
女孩们观察着卡车驾驶室的情况,跟着里面的音乐跳舞。
从侧面镜中可以看到司机的脸,女孩们在前景显著的位置。
虽然听不见他们说的话,但很显然他们在调情。
最终,卡车开走了。
《加州梦》继续在背景中播放。
内景,干草仓,傍晚奥古斯特独自一人在干草仓里。
他看着空空的牛奶桶、干草堆和在屋檐下飞翔的小鸟。
没有女人们在这里,干草仓显得很空旷。
他轻声地唱着《加州梦》。
他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咔哒声,女人们拿着装着食物的篮子,沿着梯子走回来。
她们坐下来,窃窃私语着,拿出食物和速溶咖啡。
内特耶慢慢巧妙地打开了朝东的谷仓大门。
几个女人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好奇地看着她。
玛丽切把一条男式工装裤带来修补。
萨洛米环顾四周,她和梅加尔为大家倒着咖啡。
奥纳给奥古斯特端来了咖啡。
萨洛米:奥特耶在哪里?
内特耶无声地耸了耸肩然后坐下。
阿加塔:好的,我们必须开始了,不能等她了。
萨洛米看着坐在她旁边的梅加尔。
萨洛米:你在抽烟吗?
梅加尔: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格蕾塔:拜托。
阿加塔:今天下午我们必须决定留下还是离开。
突然,奥特耶爬上了梯子。
在奥特耶出现在梯子顶端前,我们听到歇斯底里的抱怨声。
奥特耶:我再也活不下去了!
生活太残酷了!
奥特耶晃动着身体,哀嚎着,然后跑到窗户前,头朝下地往外跳。
女人们惊叫起来。
她们都奔向窗户,发现奥特耶正坐在一架堆干草的平板货车上,货车就停在窗户底下。
内特耶笑得不能自己。
玛丽切:奥特耶!
等着我抓住你!
格蕾塔:我差点心脏病发作!
奥纳狂笑不已,其他人则摇头,极力不让自己显露出纵容的表情。
梅加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笑声,但还是忍不住咳嗽,这让奥纳和那些年轻女人笑得更厉害了。
玛丽切看起来并不开心。
笑声逐渐平息,奥特耶严肃地看着所有的女人。
奥特耶: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
普查员告诉我们,我们这里的一个男人计划今晚就回来。
他要把一些老马带去拍卖。
格蕾塔:是露丝和谢里尔!
内特耶:他们需要更多的保释金去保释袭击者。
格蕾塔举起手来,然后踉跄着回到了她的座位。
阿加塔目光尖锐地看着她们。
她们都匆忙爬回到了座位上开会。
奥特耶爬回到干草仓里,坐到了她的座位上。
玛丽切:今晚?
奥特耶点了点头。
玛丽切(继续):那个男人是谁?
奥特耶:是爸爸。
内特耶:是你的克拉斯。
玛丽切发出了微小的声音。
玛丽切(轻声地,试着理解这一切):哦。
阿加塔:那好。
时间就是金钱。
大家都回到座位上去。
女人们一同大声谈论,一片嘈杂的声音。
嘈杂之中奥古斯特努力记下她们所有的谈话。
奥纳看着奥古斯特。
他看着自己所写的东西,上面写着“马上开始说话。
所有人都马上开始说话。
”他为了缓解紧张情绪,清了清嗓子。
玛丽切瞪着他。
玛丽切:你是想让我们遵守秩序吗?
奥古斯特:不,不是,对不起。
玛丽切:你为什么在这里?
为什么我的存在会被置疑,是因为有一个男人在这儿——格蕾塔:离开的好处——奥古斯特在那张棕色纸上写下“离开”。
内特耶和奥特耶把他写的贴了上去。
内特耶又添加了更多女人、男人和男孩的插图。
奥特耶举起了她的手。
梅加尔(半开玩笑地):我们要走了吗?
格蕾塔:我们会安全的。
玛丽切:也许不是。
但第一条绝对是事实,如果我们离开了,我们就不在这儿了。
玛丽切环顾四周看着大家。
玛丽切(继续):我们还有时间一遍又一遍复述那些显而易见的事实吗?
梅加尔翻了个白眼。
格蕾塔:在列表中再增加一点——我们不会被要求原谅这些男人,因为我们不会在这里听到这个问题。
阿加塔:是啊。
奥特耶呢?
奥特耶:我们会见到外面的世界。
接下来一片沉默。
奥古斯特看到没有其他人发言,开始在一张新纸上写东西。
内特耶和奥特耶则回去一起编她们的头发。
奥古斯特:我们来说说离开的缺点吧。
玛丽切:是我们这些女人来决定会议的内容,而不是你这个只会教书的失败的农民。
你是被请来的。
你被邀请来这里听我们说,并把它写下来。
仅此而已,听着就行了。
格蕾塔爆发了。
她站起来大喊。
格蕾塔:玛丽切!
克拉斯马上就要回来了,你在浪费时间!
这时间足够他回到你家把他的动物牵走卖掉换成保释金,那些强奸犯就会回到聚居区,接着他会将他的魔爪伸向你和你的孩子们,而你一直坐以待毙,却带着你的怒火像个加特林机枪一样向我们发作。
这有什么用?
女人们沉默,玛丽切颤抖着,盯着她的母亲看。
奥古斯特:抱歉,我误导大家了,这不是我该管的事。
女人们仍然保持沉默,梅加尔看着奥古斯特,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
格蕾塔:梅加尔!
梅加尔:我会停下来的。
内特耶:我们没有地图,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内特耶和奥特耶前后摇晃,她们之间的辫子轻轻地缠绕着。
奥特耶(大笑):我们甚至不知道我们身处何地!
女孩们一起笑了起来。
萨洛米的女儿米普顺着梯子爬上了阁楼。
格蕾塔转向内特耶和奥特耶。
格蕾塔:安静点,把你们的辫子解开。
女孩们解开她们的辫子。
米普看起来很害怕,走到她的母亲那里,偎依在母亲怀里。
米普:我很疼。
阿加塔看着米普,想办法让她不那么难受。
奥古斯特低下头。
萨洛米抱着米普,抚摸着她的头发,对她轻声细语,亲吻她。
米普把脸埋在母亲的腿上。
画面中没有出现她的脸,只听到她哭泣的声音。
奥纳把手臂搭在萨洛米的肩上,安慰着她。
萨洛米抱着米普。
格蕾塔(注视着米普,几乎是自言自语地说):“离开”没有缺点。
奥纳抬头看着格蕾塔,然后又低下头看看米普,温柔地点了点头。
内特耶在奥古斯特的字迹的下面画了一张米普熟睡的画。
妮蒂梅尔文爬上了梯子,出现在画面中。
她比划着为自己打断大家而深表歉意。
阿加塔:不用担心,妮蒂。
阿加塔开始唱《天父的儿女》,其他的女人也跟着一起唱。
奥特耶和内特耶翻了个白眼,看着其他女人放声歌唱。
米普蜷缩在母亲怀里。
奥纳朝着奥古斯特微笑。
他向她回了个笑容。
奥古斯特低下头,闭上眼睛,倾听着她们的歌声。
他凝视着正在进入梦乡的米普。
那些歌声渐渐消散,变成了低声哼唱。
玛丽切:如果我们离开聚居区,我们将如何忍受再也看不到我们的兄弟和儿子的痛苦?
男人们呢?
(闪回至)内景,校舍,早晨奥古斯特看着他的学生、一群年轻男孩子。
其中一些男孩子在认真听他讲课,而有些人则哈哈大笑、翻着白眼。
镜头沿着他们的脸慢慢移动,可以清楚地看到每一位年轻男孩的脸上的毛孔。
格蕾塔(画外):时间会治愈一切。
我们的自由和安全是最终目标,阻碍我们实现这些目标的是那些男人们。
玛丽切(画外):但并不是所有男人。
奥纳(画外):或许不是男人,而是占据那些男人内心和思想的看待世界和我们女人的方式。
内特耶(画外):那么,如果我们离开……如果离开的话……我就再也见不到我的兄弟了吗?
奥特耶(画外):谁来照顾他们?
照顾他们所有人?
(切回至)内景,干草仓,傍晚内特耶和奥特耶突然变得忧心忡忡,气氛十分紧张。
她们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中。
米普躺在萨洛米怀里睡着了。
格蕾塔:我们在解决这些最后的忧虑之前,无法知道我们是留下还是离开。
奥纳:我可不认为我们与所爱之人的关系会在未来成为“最后的忧虑”。
奥纳向奥古斯特那边瞥了一眼。
他注意到了。
他望向窗外,看着太阳慢慢落山。
远处可以听到牛叫声和狗为觅食而发出的狂吠声。
女人们看着米普在萨洛米的怀里熟睡着。
我们可以近距离地观察每个女人的脸、熟睡中的米普以及夕阳投射在她们脸上的影子。
内特耶在包装纸上画着男孩子的插画,光线逐渐变得暗淡。
外景,田野,黄昏太阳渐渐落山。
可以听到牛叫声、狗吠声。
内景,干草仓,黄昏特写:熟睡中的米普。
梅尔文/妮蒂轻轻地将她从萨洛米的怀里抱起来,把她带出了干草仓。
女人们静静地看着她爬下梯子。
奥纳:我需要些水。
她下了梯子,走出去。
奥古斯特笨拙地跟在她后面。
女人们静静地看着,等他下了梯子,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外景,田野,黄昏梅尔文/妮蒂看着孩子们玩耍,抱着还在熟睡的米普,温柔地低头看着她。
外景,水泵,黄昏奥纳在去往水泵的路上吐了,奥古斯特跟在她身边。
他把水抽进桶里,四处寻找盛水的容器。
他用双手舀起水给她喝。
奥纳停下来,喝他手里的水。
他再次舀起水,她又喝了一口。
奥纳擦了檫嘴,摸着自己的肚子。
背景中孩子们在玩耍。
他们站在一起,默默地凝视着对方很长一段时间。
奥古斯特眼中噙着泪水。
奥纳迅速擦掉他脸上的泪水。
奥古斯特转过身,感到羞愧。
他们陷入了沉默。
奥纳想要开口,但又停了下来。
她久久凝望着他的眼睛,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
奥纳:还好有你在这里,奥古斯特。
提醒我们什么是可能实现的事情。
因为它是如此容易被人遗忘。
奥纳摸着自己的肚子,感觉不太舒服。
奥古斯特:我很抱歉,奥纳。
奥纳:希望有一天,这些道歉的话是从那些真正犯错的人的口中说出来的。
奥纳望向远处孩子们玩耍的地方。
奥纳(继续):为什么爱……爱的缺失、爱的终结、爱的渴求,会招致如此多的暴力?
奥古斯特:奥纳。
奥纳摇了摇头。
奥古斯特(继续):奥纳。
我可以照顾你和你的孩子。
我很乐意。
我……他停了下来。
奥纳:我知道,奥古斯特。
你不必那么说。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
奥纳(继续):如果我结婚了,我将不会是我自己。
那你爱的人也就消失了。
奥古斯特:你的孩子……奥纳:如果我们留下来没有赢得战斗,我的孩子会被送给这里的另外一个家庭。
甚至可能是袭击我的人。
如果我们留下来,没有获胜……奥古斯特:你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的。
奥纳:是的,我不会。
奥古斯特点了点头。
奥纳沉默了很久,思考着什么。
奥古斯特点头表示理解,知道她正在做出决定。
奥纳点了点头,迈着坚毅的步伐离开了。
内景,干草仓,黄昏阴影慢慢覆盖在女人们的脸上。
阿加塔和萨洛米点燃了灯笼。
内特耶和奥特耶的头发仍旧缠绕在一起。
内特耶画了一幅画,画中一个女人奔向一辆小马车,伸出手去拉她身后的儿子。
奥古斯特和奥纳走了进来。
格蕾塔:奥古斯特,我们需要讨论一下,如果女人们决定离开,男人们和大一点的男孩会怎么办。
萨洛米:你这是浪费时间,因为我们不会离开。
奥古斯特拿起笔开始记录她们的谈话。
玛丽切:如果他们愿意,男人们可以和我们一起走。
萨洛米和梅加尔都笑了。
梅加尔:那么我们离开有什么意义呢?
格蕾塔:当我们站稳脚跟并蓬勃发展的时候,男人们可以加入我们。
奥古斯特(记录下来):我们是否要加上“作为一个集体性的、有文化素养的社群而欣欣向荣”?
玛丽切:“文化素养”是你的词。
不是我们的。
我们不需要你用大学里学到的词语来制定我们的计划。
奥古斯特点了点头,继续写。
阿加塔:写上吧。
我们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继续。
格蕾塔:小男孩、任何年龄段的单纯的男孩子以及必须坐轮椅的科尼利厄斯将和女人们一起走。
奥古斯特很快地写下来。
女人们盯着奥古斯特和她们看不懂的笔记。
玛丽切:我投票赞成第一种方案。
如果男人们愿意,他们应该和我们一起走。
女人们都反对这个提议,吵闹声此起彼伏。
玛丽切双臂交叉。
梅加尔:第一种方案很荒谬,应该赶紧划掉。
她一边说话,一边在她的手指间卷烟。
玛丽切:为什么有些想法能被写下来讨论,而有些却得被划掉?
梅加尔(对自己说):我想走了。
她把咖啡渣倒在地上。
玛丽切(继续):我想勒死自己。
奥纳:但是玛丽切,可能所有男人都会选择和我们一起离开。
然后我们不过是把聚居区和这里的危险在另一个地方重新复制了一遍。
阿加塔:男人们肯定要和我们一起离开,因为他们没有我们活不下去。
格蕾塔笑了。
格蕾塔:好吧,可能也就活个一两天。
萨洛米:男人和我们一起离开是不可能的,无论我们做出什么决定。
而我们还没有决定要离开,我想提醒大家这一点。
梅加尔正在公然抽烟,萨洛米看起来很不悦。
梅加尔用很夸张的姿势把烟雾从萨洛米身边驱散。
阿加塔:这都是不现实的想法。
我们从来没有看过世界地图,要怎么才能离开呢?
奥古斯特:我可以给你们弄一份世界地图。
女人们都很震惊。
阿加塔:奥古斯特,你要从哪里弄到地图?
奥古斯特:我还有一张这个地区的地图。
格蕾塔:那就够了,我们又不是计划环游世界。
奥纳:也许我们可以这样做。
你们知不知道,蝴蝶和蜻蜓的迁徙期特别长,往往它们的孙辈才会到达预定的目的地?
奥古斯特赞赏地看着奥纳。
奥特耶和内特耶试图忍住笑。
梅加尔点点头。
奥纳现在直视着奥古斯特。
一些女人点头沉思着。
奥古斯特:是啊,可以,是的。
女人们都笑了。
奥纳:也许,如果我们走到地图所绘的地方之外,我们可以一边走一边创造自己的地图。
女人们开始关注奥纳,感到困惑。
格蕾塔:这是一个独特的想法。
萨洛米:所以你现在想离开了,奥纳?
姐妹们长时间地互相看着对方。
突然,奥纳在身旁的牛奶桶里呕吐起来。
格蕾塔:哦。
阿加塔撤回了一直搭在牛奶桶上的腿,走到奥纳身边。
她轻抚着奥纳的后背,并用手将散乱的头发从她的前额扯到头巾里。
奥纳:我没事。
奥纳看着萨洛米。
梅加尔开始大口喘气,她的手放在胸前。
格蕾塔:怎么了?
阿加塔:梅加尔,你没事吧?
梅加尔用力点头。
萨洛米:她又发作了。
萨洛米走到梅加尔身边,握住她的手,轻声耳语。
格蕾塔示意女人们祈祷,女人们低下头。
格蕾塔:上帝,请让梅加尔平静下来。
梅加尔在牛奶桶上晃来晃去。
萨洛米站在她身后,准备接住她,以避免她跌落到地上。
梅加尔倒在了稻草上,身体僵直。
萨洛米躺在她旁边,继续对她轻轻耳语,抱住她。
(闪回至)内景,梅加尔的房间,早晨,一年前镜头聚焦在梅加尔的腿上,她从床上站起来。
鲜血滴到地上。
镜头切换到梅加尔的脸上,她低下头,听着血滴到地上的声音,犹如巨响一般。
梅加尔静默了很长时间,然后开始尖叫,发出原始的、动物般的尖叫声,声音盖过了阿加塔的祷告声。
阿加塔(画外):全能的天父啊,我们以谦卑和恳求向您祷告,在此时此刻,赐予我们无限的恩惠。
我们恳求您怜悯我们的姐妹梅加尔。
(切回至)内景,干草仓,黄昏萨洛米继续扶着梅加尔。
阿加塔:求主怜悯,治愈她吧。
恳求您将她包裹在您的力量与永恒的爱之中,驱逐她身上的病症。
此时,女人们低着头,手牵在了一'起。
萨洛米小心翼翼地盖住了梅加尔的耳朵,然后抬头看向奥纳。
萨洛米(低语):把她口袋里的香烟拿出来。
奥纳把手伸进梅加尔的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
萨洛米将香烟放在梅加尔的鼻子下面,让她闻了闻烟味。
梅加尔清醒过来,深吸了一口气。
梅加尔:好了,扶我起来。
她们帮梅加尔回到桌子旁边。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地盯着她,试图重新调整情绪。
阿加塔:赞美上帝。
玛丽切:为什么只有梅加尔会忽然间……萨洛米:闭嘴。
玛丽切:我们所有人都受到过侵犯,不是每个人都引起了那么多的关注。
梅加尔:关注?
什么关注?
我说话的时间加在一起都没有你们说的多。
我哪里得罪你了?
玛丽切:你经历过这些袭击,还抽烟。
为什么?
为什么对你来说比对我们来说要更艰难?
我们所有人都被袭击了。
其他人都能自己熬过去……格蕾塔:我们把这份负担、这袋巨石从一个人传给另一个人,逃避自己的痛苦,这是在浪费时间。
我们不该这样做,我们不该把自己的痛苦当成烫手山芋。
我们应该自己吸收它,每个人都应该这样。
让我们接纳它并将之内化,让它成为我们的燃料。
梅加尔几次试图开口说话。
格蕾塔(继续):说吧,梅加尔。
我们在听。
梅加尔:他们让我们……让我们不再相信自己。
那比……更糟糕。
她们沉默良久。
萨洛米捂住自己的眼泪,接着又捂了捂梅加尔哭泣的面庞。
玛丽切把脸转到一边。
萨洛米跪在梅加尔面前,轻抚着她的头发。
萨洛米:梅加尔?
格蕾塔:也许是因为我们想创造自己的地图,梅加尔才有了这种反应。
内特耶:但如果我们需要,我会画出来的……格蕾塔:不是害怕自己动手绘制地图,而是害怕这意味着我们将会成为自己命运的主人。
害怕我们将进入一个未知的空间。
阿加塔:是的。
恐慌是有道理的。
梅加尔吹了几个烟圈。
梅加尔:我没有惊慌。
阿加塔:是的。
但在这种情况下,恐慌是可以理解的。
梅加尔:但我没有恐慌。
奥纳:克拉斯回来的时候可能会带走我们路上需要的马匹或牲畜。
萨洛米:路上?
我们不会走的。
你改变主意了,奥纳。
奥纳深吸一口气,看着她的姐妹。
奥纳:我不认为这是罪过,对吧?
萨洛米双手抱头。
玛丽切:我们怎样才能得到宽恕呢?
如果得不到我们忤逆的那些长老的宽恕,我们就会带着黑暗的心灵无法进入上帝的国度,也永远得不到宽恕。
格蕾塔:也许会有我们还没遇到的其他长老或神可以赦免我们的罪孽。
萨洛米:我们不必向那些我们违抗过的长老或上帝的子民寻求宽恕,因为我们是在保护我们的孩子免受那些邪恶的人的虐待,而这些人常常是我们要向之祈求原谅的人。
如果上帝在《马太福音》中说“让孩子们到我这里来,不要阻止他们”,那么我们岂不是在阻止孩子们前行吗?
如果上帝是一位慈爱的上帝,他会亲自宽恕我们。
如果上帝是一位心存仇念的上帝,那么他必然是按照自己的形象创造了我们。
如果上帝是全能的,那么为什么他没有保护这个聚居区的女人和女孩呢?
我会消灭任何伤害我的孩子的生物。
我会撕裂它的四肢,践踏它的身躯,然后把它活埋。
我会保护我的孩子远离邪恶,我会摧毁那些罪恶使其不再伤害他人,如果这也是一种罪孽的话,我会当场挑战上帝,让他把我打死!
我会撒谎,我会猎取,我会杀戮,我会在坟墓上跳舞,我会永远在地狱里被焚烧,也不会让另一个男人用我4岁孩子的身体满足他的暴力欲望!
奥纳走到她姐妹身边,抱住她。
阿加塔(轻声地):不,不要跳舞,不要践踏尸体。
梅加尔走到萨洛米身边,抱住她。
内特耶画下了萨洛米在坟墓上跳舞的场景。
梅加尔:萨洛米。
她递过她的烟让萨洛米吸一口。
阿加塔:我建议我们想想什么是好的。
“凡是真实的、尊贵的、公正的、纯洁的、愉快的、值得称赞的,如果有什么美德值得赞美的,想想这些事士帝的平安与你同在。
”女人们低下头,和阿加塔一起吟诵。
萨洛米沉默着,认真思考、用力呼吸。
女人们一同说:凡是真实的、尊贵的、公正的、纯洁的、愉快的、值得称赞的,如果有什么美德值得赞美的,想想这些事……上帝的平安与你同在。
萨洛米脆弱地看着她的母亲。
萨洛米:如果留下来,我会成为杀人犯。
还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呢?
阿加塔点点头。
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女人们仔细观察着萨洛米。
阿加塔站起来,走到窗前,凝视着外面的夕阳。
萨洛米往下看。
玛丽莎踱着步。
女人们又自己吟诵着这首赞美诗。
当她们吟诵时,奥纳走到奥古斯特坐着的地方,他正在快速记录着女人们的谈话。
她在奥古斯特的身后看着,指着那些字母。
奥纳:我知道这些是什么。
这些都是字母。
但那些是什么呢?
奥古斯特:它们是逗号。
它们在文中表示短暂的停顿或喘息。
奥纳微笑着,深深地呼吸。
奥古斯特(继续):它还有银纹多角蛱蝶的意思。
奥纳:是吗?
玛丽切瞥了一眼。
奥古斯特:是的。
它叫银纹多角蛱蝶是因为……奥纳:不要告诉我。
让我猜猜。
是因为它飞来飞去,只在花瓣和叶子之间稍作停留吗?
因为它的飞行旅程就是它的一生,永不停歇,只是稍作停顿,然后继续飞行。
奥古斯特微笑着点点头。
奥纳得意地拍了一下手心。
奥纳(继续):啊哈!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
最终,阿加塔从窗户转过身,慢慢走回自己的座位。
阿加塔:萨洛米,没有什么比成为一个杀人犯更可怕的了。
如果你留在聚居区成为一个杀人犯,与那些对无辜女人和儿童进行攻击的男人为伍,那么你必须为了保护自己的灵魂、为了获得进入天堂的资格,离开聚居区。
玛丽切皱起了眉头。
玛丽切:我们并不都是杀人犯。
奥纳:暂时还不是。
奥纳看着她的母亲。
阿加塔:我已经按照腓立比书的经文指示,去思考什么是善良,什么是公义,什么是纯洁,什么是德行。
我得出了一个答案,那就是和平主义。
和平主义是好的。
任何形式的暴力都是不义的。
留在这里,我们将背叛我们信仰的中心原则——和平主义,因为留下来意味着我们明知故犯地将自己置于暴力的直接冲突中,无论是我们对别人,还是别人对我们。
阿加塔忍住了眼泪。
阿加塔(继续):这个聚居区是我唯一所知的家,我不想离开。
但如果留下来,我们将会招来危险。
我们将处于战争状态,我们将把这个聚居区变成战场。
奥纳:我们不能成为杀人犯。
我们也不能忍受更多的暴力。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必须离开。
所有的女人都看着萨洛米,她轻轻地点点头。
格蕾塔举起了她的手臂,玛丽切发出反对的声音。
梅加尔吸了一口烟,吐出烟雾,然后点了点头。
梅加尔:那我们赶快行动吧。
突然,奥纳感到肚子里的孩子踢了她一下,她大吃一惊。
她把手放在肚子上。
玛丽切抬起头。
奥纳:我也在思考腓立比书中的经文,思考什么是好的。
自由是好的,比奴役更好。
宽恕是好的,比复仇更好。
对未知事物的希望是好的,比对熟悉事物的仇恨更好。
玛丽切:那安全和家庭呢?
那婚姻和爱情呢?
奥纳:我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任何一件事情都不例外,除了爱情。
但是即使是爱情,对我来说也是神秘的。
我相信我的家就是我和我的母亲、我的姐妹和我未出生的孩子在一起,无论他们在哪里。
奥纳轻轻地摸着自己的肚子。
玛丽切注视着奥纳怀孕隆起的肚子。
玛丽切:你不会恨那个孩子吗?
那个孩子是一个令你忿恨的男人的孩子。
(闪回至)内景,奥纳的卧室,日出,七个月前奥纳醒来时,手脚几乎无法动弹。
她看到床上有血渍。
房间里传来轰轰隆隆的声音。
奥纳:妈妈!
又来了!
阿加塔冲了进来。
她环顾四周,紧紧地抱着奥纳。
奥纳(画外):我己经爱这个孩子胜过世上的一切。
(切回至)内景,干草仓,黄昏奥纳清晰而平静地说道——奥纳:他或她和夕阳一样天真可爱。
孩子的父亲出生时也是这样的。
阿加塔轻哼了一声。
奥纳(继续):你在哭吗?
阿加塔摇了摇头。
萨洛米盯着她看,轻抚着她的头发。
玛丽切(对奥纳说):如果你认为宽恕比报复更好,那么你是在说我们必须留在这里宽恕那些男人吗?
奥纳:我们不能出于被迫而宽恕他们。
但是如果过段时间,也许我可以开始理解这些罪行是如何发生的。
也许过了这段时间,我可以怜悯这些男人,或许宽恕他们。
甚至爱上他们。
她们陷入了沉默,开始理解奥纳所说的话。
阿加塔:所以我们必须离开,才能把时间和距离拉长。
奥纳:不要战斗,而是往前走。
总在移动,绝不战斗。
只是移动……奥纳似乎有点恍惚。
玛丽切:振作起来。
萨洛米:你振作起来,玛丽切。
梅加尔:所有人都振作起来,专注点。
难道你们疯了?
太阳巳经落山了。
梅加尔指着窗户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空。
她们注视着即将来临的黑夜。
格蕾塔:我想再讲一个关于露丝和谢里尔的故事。
有几个女人发出抱怨,内特耶和奥特耶无聊地向后倒去。
(切至)外景,小路上,早晨镜头显示格蕾塔正在望着远方的道路,驾着马车向前。
镜头紧紧对着马的后脑勺,可以看到它们没有沿着固定的路线前进,随后才找到了方向径直向前跑。
格蕾塔讲着话。
格蕾塔(画外):我一直害怕聚居区北面的道路。
路两旁有深深的沟壑,路也很窄。
马车时常左右摇晃。
露丝和谢里尔只是在遵循我鞍绳的指令,但它们急促而狂躁,非常危险。
只有当我学会将目光远远地投向前方,不再只注视露丝和谢里尔前面的路时,才开始感到安全。
马车从镜头前驶过,徐徐抬高镜头,看着格蕾塔变得越来越小,渐渐消失在远方,太阳开始落山。
格蕾塔(画外):离开将会带给我们宽恕他人所需要的那种远见。
内景,格蕾塔的厨房,早晨格蕾塔1岁的外孙女坐在她的大腿上喝粥。
她时不时地逗一逗孩子,她的外孙女便大笑起来。
格蕾塔(画外):这就是我们的信仰所要求的,要用适当的爱维护和平。
内景,格蕾塔的厨房,早晨格蕾塔和外孙女玩躲猫猫的游戏,她四肢着地躲在门口。
格蕾塔像个孩子一样,外孙女很喜欢她。
格蕾塔(画外):因此,我们的离开不会是一种懦弱或放弃的行为,也不是因为我们被逐出教会或被流放,而是一种至高无上的信仰,是向爱和宽恕迈出的一步。
(切回至)内景,干草仓,黄昏女人们静静地思考着。
内特耶画了一辆远方的马车。
格蕾塔:离开彰显的是我们的信仰。
我们离开是因为信仰比规则更强大、比我们的生命更重要。
这句话回荡在空气中。
格蕾塔皱起眉头,缓慢地在面前晃了一下手。
格蕾塔(继续):抱歉。
我想我可能快要死了。
一些女人惊恐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梅加尔直接看着格蕾塔的眼镜,大笑起来。
她取下格蕾塔的眼镜给大家展示。
梅加尔:妈妈,你不会死的。
你的眼镜该洗了。
格蕾塔松了口气,大笑。
梅加尔用裙子擦干净了她的眼镜,然后递给她。
格蕾塔:我以为我快要死了。
阿加塔高声大笑。
除了玛丽切,女人们都笑个不停。
阿加塔笑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奥特耶把奥纳和她的孩子的照片贴在墙上。
玛丽切:你们在笑什么?
我们不能离开。
留下来战斗不是比离开更好吗?
奥纳:你真正的意思是想留下来、不去战斗吧?
上一次你鼓起勇气对抗克拉斯的侵犯、保护你的孩子、逃离危险是在什么时候?
玛丽切怒气冲冲地站起来,无视萨洛米,看着奥纳。
玛丽切:你有什么资格告诉我应该成为怎样的妻子和母亲?
你自己什么都不是,你个老处女!
精神病!
婊子!
未婚先孕!
奥古斯特快速地写下这些话,紧张地盯着奥纳。
萨洛米从她的奶桶旁站起来。
萨洛米:跟我们一样,奥纳被弄晕了然后被强奸,现在怀了孕!
你怎么敢骂她婊子!
玛丽切,你难道不害怕你自己的可爱儿子们也会像他们的父亲一样变成怪物,只因为你没有保护好他们或保护好自己吗?
奥特耶(轻声地):别说了!
萨洛米(不停地说着):没有什么能教育他们,没法告诉他们父亲的行为多么恐怖,这种病态……阿加塔:够了!
难道你们不知道我们在谈论离开的事情吗?
我们是一个庞大的团体。
许多事情可能会出错,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为了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和宝贵的救世主的爱,请你们闭嘴好吗!
格蕾塔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玛丽切转过身来面对奥纳。
玛丽切:你怎么敢评判我。
奥纳与玛丽切对视。
奥纳:那不是评判,是一个疑问。
阿加塔俯身在奥纳耳边低语。
奥纳(继续):对不起,玛丽切。
对不起我说的话伤害了你。
玛丽切:滚他的。
梅加尔笑了起来。
格蕾塔:坐下吧,玛丽切。
梅加尔和萨洛米分享一支香烟。
阿加塔继续抚摸萨洛米的手臂和头发。
内特耶(轻声说):我想应该是“滚你的”。
其他人点头表示认同。
奥特耶和内特耶笑了起来。
内特耶画出了玛丽切竖起手指对奥纳大喊大叫的样子。
奥纳:我很抱歉,我说对不起,不是为了把伤害抛到脑后,而是我真的觉得我不该说那些伤害你的话。
玛丽切注视着她,冷静下来,但仍然保持警惕,随时准备反击。
奥纳(继续):玛丽切,我很抱歉,因为你不需要也不应该再受到更多伤害。
玛丽切:你们有什么资格去假定我有选择的余地?
玛丽切注意到奥特耶正在仔细观察她。
奥特耶轻轻点头。
格蕾塔:我也很抱歉,玛丽切。
玛丽切抬头看着母亲,有些吃惊。
格蕾塔(继续):因为玛丽切,这些年来我没有保护你或你的孩子,让你们免受克拉斯的伤害。
你说的是真的。
你没有选择。
你一次又一次地原谅他,就像他们让你做的那样。
就像我让你做的那样。
玛丽切坐下来,听着母亲的话。
她环顾了一下女人们。
萨洛米抬头看着她,突然又转向别处,点头赞同格蕾塔的话,眼里噙着泪水。
玛丽切轻声说,几乎是自言自语。
玛丽切:优秀的学生不只包括男人们和男孩们。
玛丽切将她正在缝制的工作服从腿上拿下来,放到一边。
萨洛米:是的。
我们所有人都被错误的思想毒化了。
玛丽切:所以你们因我经历和忍受的那些对我进行评判。
阿加塔温柔地点头看着她。
奥特耶走到玛丽切身边,坐在她旁边的地上,将头枕在她的腿上。
玛丽切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发。
阿加塔:我想,玛丽切……我想我们都非常抱歉。
你被要求忍受你那暴力丈夫的所作所为,这是……格蕾塔:这是对宽恕的滥用。
梅加尔:这种事情真的存在吗?
并非为善的宽恕?
阿加塔:或许在某些情况下,宽恕会被误解成许可。
玛丽切抬头看着阿加塔。
梅加尔碰了碰玛丽切的手。
看到她们对自己的认同,玛丽切的态度变得缓和了。
她低下了头。
平生第一次感到呼吸畅通。
她盯着地板。
奥纳:也许经历了这一切之后,我们需要宽恕彼此和自己。
玛丽切冲着她母亲点点头,眼里含着泪水。
格蕾塔紧紧拥抱着玛丽切。
突然,妮蒂/梅尔文爬上梯子,怀里抱着玛丽切的儿子朱利叶斯·雷默(5岁)。
他看起来震惊不安。
格蕾塔:天啊,发生了什么事?
妮蒂/梅尔文将朱利叶斯放到玛丽切的腿上。
她指着男孩的鼻子做手势,表达着困惑。
阿加塔:妮蒂,请理智一点。
这里只有女人,你可以破一次例让我们知道发生了什么。
妮蒂!
奥古斯特一动不动。
妮蒂梅尔文沉默了一会,犹豫着。
朱利叶斯的脸贴在玛丽切的胸口上大喊起来。
玛丽切(急切地):他怎么了?
朱利叶斯指着自己的鼻子。
阿加塔:妮蒂,现实点,朱利叶斯到底出什么事了?
求你了!
就这一次,说出来吧!
朱利叶斯:我的鼻子。
里面有一颗樱桃核!
玛丽切按住朱利叶斯的一个鼻孔。
玛丽切:擤出来。
现在擤出来,朱利叶斯。
朱利叶斯擤出了樱桃核,玛丽切用手指顺着他的鼻子摸下来,樱桃核掉出来了。
奥纳将两个手指插进嘴里吹了一声口哨。
女人们不再说话,她们看着奥纳。
奥纳:如果朱利叶斯把樱桃核塞进鼻子里,那就意味着他吃了樱桃或者至少接触过樱桃。
女人们默默地看着她,意识到了什么。
奥纳(继续):我们这个聚居区没有樱桃。
玛丽切(意识到):克拉斯有时会从城里带回樱桃。
阿加塔:谁给你樱桃的?
朱利叶斯!
朱利叶斯:爸爸。
玛丽切:爸爸现在在家吗?
朱利叶斯:没有。
我在路上看到他了。
他在赶牲口。
玛丽切脸色苍白。
她抬头看着妮蒂/梅尔文,他点了点头。
阿加塔一动不动地凝视着。
萨洛米冲向窗户,诅咒着。
玛丽切(对朱利叶斯说):如果你再看见他,你可以告诉他我们都在缝被子。
朱利叶斯:这不是撒谎吗?
玛丽切:不,这是……反正不是撒谎。
现在快去吧。
跟妮蒂去玩。
朱利叶斯点点头。
梅尔文牵着他的手,把他带下了梯子。
格蕾塔:我们做出决定了吗?
我们要离开吗?
她看着每个女人,她们每个人都以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同意了。
玛丽切一直保持沉默。
奥特耶:是的。
格蕾塔:我们要离开是因为……奥特耶:我们知道为什么要离开。
我们要离开是因为我们不能留下来了。
每个人都望着奥特耶,思忖着她的话。
玛丽切招呼着奥特耶。
奥特耶坐在她旁边,玛丽切搂着她。
内特耶:当我们饿了或者害怕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奥纳:我们不是动物,饥饿和恐惧不能成为我们的指南。
梅加尔:我们难道不应该比动物更有判断力吗?
阿加塔:动物也有判断力。
记得吗?
蜻挺,它们出发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看不到旅程的终点,但是它们的子孙会看到。
梅加尔:拜托,出于对约书亚、士师记、路得记的爱,我们能不能开始说现实问题?
阿加塔开心地笑了,身体扭来扭去。
阿加塔:我喜欢那个“出于对约书亚、士师记、路得记的爱”。
格蕾塔:我们将带上12岁以下的男孩一起走。
在一定条件下,我们也会允许男人们以后加入进来。
奥特耶:我喜欢这个主意。
内特耶:我也是。
萨洛米摇了摇头,惊恐地看着大家。
格蕾塔微笑着看着年轻的女人们,她们看起来很悲伤。
格蕾塔:那么现在大家都同意这个决定吗?
尽管未来我们的想法或许会改变。
奥纳:不,还没有。
萨洛米用食指按住眼角,试图抑制住快要流下来的眼泪。
萨洛米:我们不能离开。
阿加塔:我知道是亚伦。
萨洛米:他刚过12岁。
(闪回至)外景,洗衣房篱笆,早晨萨洛米带着亚伦回家。
他跳上篱笆,向前走了几步。
萨洛米在远处看着他跳下来。
她从后面悄悄走上前去,然后握住他的腰叫起来。
他大笑起来,吓了一跳,假装生气。
格蕾塔(画外):暂时离开亚伦的悲伤将激励我们所有悲痛的母亲奋力为所有人重建一个更美好的聚居区。
(切回至)内景,干草仓,黄昏阿加塔搂着萨洛米的肩膀。
梅加尔走到萨洛米身边,泪如雨下。
她抱住了萨洛米。
沉默了一会儿。
萨洛米:为什么十三四岁的男孩会被留下来?
他们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离开?
阿加塔:我们怎么可能害怕这个年纪的男孩呢?
如果我们离开,为什么他们不能和我们一起来?
奥纳看着奥古斯特。
奥纳:奥古斯特,你是男孩们的老师。
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这个年纪的男孩会对女孩子和女人们构成威胁吗?
奥古斯特停下手中的笔,思考了一下。
奥古斯特:可能吧。
我们每个人,无论男女,都有可能造成潜在的威胁。
十三四岁的男孩有能力对女孩、女人甚至是他们彼此造成巨大的伤害。
(切至)外景,校舍,早晨画面中听到奥古斯特的声音,出现了一群男孩奔跑的画面。
他们争抢着获胜,相互推搡,一开始只是玩闹,但后来越来越具有攻击性。
奥古斯特(画外):这是一个鲁莽无礼的年纪。
他们冲动、不计后果,精力充沛,强烈的好奇心常常会造成伤害。
还有恣意奔流的无限的情感,包括深切的温柔与同理心。
但是他们也缺乏足够的经验和成熟的智力,无法完全理解或评估他们的言行所带来的后果。
他们很像小牲口一样,年轻、笨拙、欢快、充满力量。
他们高大、强壮、对性有强烈的探索欲、无法抑制冲动,不过他们还是孩子。
他们是孩子,就可以被教育规训。
奥古斯特(画外,继续):我是一位微不足道的小学教师,是一个不合格的农民,我没有什么阳刚之气,但最重要的是,我是有信仰的人。
内景,萨洛米的厨房,早晨我们近距离看着亚伦。
他默默凝视着镜头,神秘莫测。
背景里还有两个小孩在玩耍。
奥古斯特(画外):我相信只要有足够的指引、坚定的爱和耐心,这些男孩有能力重新学会如何在聚居区做一个合格的男人。
我相信伟大的诗人萨缪尔·泰勒·柯勒律治认同的早期教育的基本规则,“用爱滋养,从而培育出爱。
令心灵浸润于智慧的精确与真实,以此激发想象力。
”他说,“竞争或争执几乎无益于教导,同情与爱才能传授一切。
”镜头切换到萨洛米,她坐在桌子对面,温柔地看着亚伦。
她抚摸着他的脸颊,他尴尬地移开了,然后尴尬地笑了笑,起身离开了,桌子干净亮堂。
(切回至)内景,干草仓,黄昏内特耶在奥古斯特的文字旁边画了几幅男孩们的插画,有些是关于他们劳作的画面,有些画充满了暴力,有些画描绘了男孩们在学校学习的场景。
奥古斯特:如果女人们选择离开的话,我认为应该允许男孩们与女人一起离开。
玛丽切: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
你像其他男人一样拉屎,为什么不像他们一样说话?
梅加尔大笑。
玛丽切发现自己失态了,摇了摇头微笑。
玛丽切(继续):抱歉。
萨洛米:我不会离开亚伦。
阿加塔:我想提一个建议。
我们必须保护所有孩子,不仅是我们的女儿。
所有15岁以下的和需要特殊关怀的男孩必须跟随女人一起前往安全的地方。
萨洛米:你说“必须”是什么意思?
奥纳:如果他们拒绝呢?
如果他们不愿意离开怎么办?
玛丽切:我们不可能把十几岁的孩子背在身上走。
阿加塔:我们要尝试去影响我们的儿子,但我们不能强迫他们,他们有可能会拒绝,这没错。
内特耶:但那太让人伤心了。
阿加塔:我们在确定了计划后再谈论我们的悲伤。
奥古斯特,你会留下来教育那些不愿离开的男孩们吗?
奥古斯特点了点头。
奥纳看着奥古斯特,他们默默地相视了很长一段时间。
阿加塔看着他们。
内特耶:教他们有什么用?
15岁的男孩仍然相信在我们挤牛奶时向我们扔马粪是表达他们爱的方式。
奥特耶笑了起来。
奥特耶:但是真正爱你的男孩扔马粪时会故意扔不准,或者不会用那么大的力气扔。
梅加尔和萨洛米摇了摇头。
萨洛米:我最希望我4岁的女儿在未来不会遇到一个故意用大粪扔她的男孩。
梅加尔:是的,这是每个母亲的梦想,这是让我们度过最黑暗的时刻的希望。
奥特耶瞥了一眼东门。
她突然站了起来,走到门口。
奥特耶:他来了。
玛丽切看上去不太舒服。
玛丽切:克拉斯。
其他女人匆忙走到东门。
她们看到,克拉斯带着两匹马走远了。
格蕾塔:他带着露丝和谢里尔!
她们躲到窗户旁边,直到他消失在视野中。
阿加塔:大家回家收拾好行囊,带上孩子。
奥古斯特,拿地图来。
格蕾塔和我会打包食物。
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们在这里缝被子。
内特耶和奥特耶首先爬下了梯子。
阿加塔(继续):内特耶和奥特耶!
你们现在必须跑到每家每户告诉女人们,我们要走了!
萨洛米:告诉她们带上所有能带的东西。
在洗衣房外面集合!
内特耶和奥特耶站在梯子底下,被这个重任吓呆了。
萨洛米(继续):还有把你们的头发扎起来!
她们把之前绑在一起的辫子松开并扎起来,然后跑开了。
外景,门廊,黄昏一个年轻女子睡在门廊地板上,腿被吊床悬起。
另一个中年女子躺在门廊的椅子上,睡着了。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在地板上睡觉。
内特耶和奥特耶跪在她们身旁,轻轻地把她们叫醒,跟她们说话。
她们睡眼惺忪,似乎对她俩的话不感兴趣。
梅加尔(画外):我担心那些投票不采取任何行动的女人们。
如果克拉斯或其他男人回来了,这些女人很可能会告诉他们我们的计划。
内景,缝纫室,黄昏内特耶和奥特耶走近在角落里缝纫的“疤脸”詹兹。
一群女人,包括安娜和海莲娜,坐在房间里的椅子上或桌子旁工作。
其他女人听到内特耶的讲话后点点头。
“疤脸”詹兹盯着她,微微摇头。
场面一片寂静。
奥纳(画外):我们必须相信那些不采取行动的女人们不会出卖我们。
奥古斯特(画外):但是,像“疤脸”詹兹这样的人相信战斗或离开是一种罪恶。
她怎么样?
奥纳(画外):她怎么样,奥古斯特?
内特耶还没有说完,“疤脸”詹兹就回去继续缝纫了,背对着内特耶。
内特耶紧张地看着她。
奥古斯特(画外):你相信她吗?
(切回至)内景,干草仓,黄昏镜头一直停留在奥纳的脸上,她思考着这个问题。
奥纳:我必须相信所有人,现在就是这样。
奥古斯特点点头。
格蕾塔走向梯子时,看了一眼玛丽切。
格蕾塔:玛丽切。
小心点。
玛丽切轻轻点了点头。
格蕾塔把玛丽切的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她们一起哗啦哗啦地下了梯子。
阿加塔有点喘不过气来。
奥纳:呼吸,妈妈。
阿加塔低头看着奥纳,笑了。
她亲吻了奥纳的头顶。
奥纳(继续):呼吸,放慢点。
你总是在用力的时候屏住呼吸。
阿加塔再次笑了。
奥纳(继续):在梯子上面的时候不要笑,集中注意力。
阿加塔朝着梯子上的女人们大喊。
阿加塔:我们明天早晨必须早点出发。
我们日出时再到这里来。
所有人都来。
她沿着梯子下去,和其他女人一起迅速离开了谷仓。
奥古斯特走到窗户边,看着她们穿过北部的田野。
外景,田野,黄昏玛丽切从田野里带走她的孩子们。
她动作非常低调,密切关注着每个孩子。
她从田野望过去,看到克拉斯站在家门口招手,她的肩膀耷拉了下来。
格蕾塔走向她。
格蕾塔:别去。
今晚和我在一起。
或者我跟你一起去。
玛丽切:如果我不回家,这会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我必须表现得好像一切都不会发生改变。
她微笑着对格蕾塔说完,朝房子那边走去。
格蕾塔:玛丽切。
玛丽切:妈妈,回家吧。
我们日出时见。
玛丽切回过头来看着格蕾塔,微微笑了一下,然后给了她一个轻柔的吻。
她惊恐地领着孩子们往家走去。
格蕾塔看着她离去,心怀忧虑。
外景,聚居区小道,黄昏内特耶和奥特耶沿着小道走,停下来和女人们交谈。
她们低声对每个路过的人说。
内特耶:日出后一个小时,我们在洗衣房旁的路上集合。
一群女人点点头。
一位黑发女子推着一个坐在轮椅里的男孩回应道。
黑发女子:我们带着……?
奥特耶:全都带上。
科尼利厄斯:为什么?
他们看起来很害怕。
外景,聚居区小道,片刻后她们经过另一群带着孩子的女人。
奥特耶:日出后一个小时我们在这条路上见面。
带上你的马车。
女人们:谢谢你,姐妹。
她们点点头,目光团结。
奥特耶也回了一下头。
外景,聚居区房屋,黄昏内特耶和奥特耶在克拉拉(20多岁)家门口和她交谈。
她的孩子们在她身后跑来跑去。
内特耶:日出后一个小时我们离开。
我们在洗衣房后面见面。
奥特耶:我们需要你的马车,两辆都要。
克拉拉哽咽了。
克拉拉:明天?
她焦虑不安地看着身后的孩子。
内特耶:你会去吗?
她不安地点点头。
克拉拉: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她关上门。
内景,萨洛米的厨房,黄昏萨洛米刚刚和亚伦谈完计划。
米普坐在她的怀里。
画面背景里还有萨洛米的另外两个孩子(8岁、10岁)在做家务和玩耍。
亚伦看起来很震惊。
奥纳拍了拍亚伦的手。
他抽回去了。
萨洛米: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马需要梳洗、装鞍。
亚伦点点头,看向别处。
米普:妈妈,我疼。
萨洛米低头看着浑身是汗的米普。
萨洛米轻声对奥纳说。
萨洛米:药片没起作用。
我想这些是给小牛用的,不是治人的。
奥纳:哦,但是她还小,应该管用的。
萨洛米:她是还小,但她不是小牛。
她们都在关注米普。
亚伦站起来离开了桌子。
他愤怒地盯着窗外。
外景,玛丽切家,夜晚奥特耶和内特耶带着露丝和谢里尔离开了玛丽切的房子,紧张地向后看着。
玛丽切家里的灯亮了起来。
奥特耶和内特耶停下来。
灯又熄灭了。
奥特耶和内特耶继续带着马匹走开了。
内景,格蕾塔家,夜晚阿加塔、格蕾塔和梅加尔快速地把奶酪、香肠、面包、面粉、鸡蛋和水装进桶里。
内景,萨洛米家,米普的卧室,夜晚萨洛米把米普抱到床上。
外景,洗衣房,夜晚月亮很亮。
奥纳坐在洗衣房的屋顶上。
奥古斯特走过来。
奥纳:嘘!
奥古斯特!
他抬起头。
她笑了。
奥纳(继续):过来。
来我这儿坐。
奥古斯特爬了上来。
他伸手去拿背包,点了点头。
奥古斯特:这是地图。
奥纳展开它,入迷地盯着看。
奥纳:我们在哪儿?
奥古斯特指着地图上的一点。
奥古斯特:在这儿。
奥纳盯着地图上的那个点,用手指着它,微笑着。
奥纳:这里,这就是我们所在的地方?
她惊叹地看着地图。
奥古斯特:我在地图上标示了一个图例。
奥纳疑惑地看着他。
奥古斯特(继续):我在地图上画了星号,与图例中的图片相吻合。
奥纳:这些图片代表什么?
奥古斯特:代表河流、道路、城镇和边界、铁轨。
看到了吗?
奥纳点了点头。
他指着地图上印着的指南针。
奥古斯特(继续):这是北……南……东……和西。
奥纳:但是地图会移动。
我们怎么知道应该朝向哪个方向?
奥古斯特:使用天体导航。
我来教你。
她卷起地图。
奥古斯特指向一组明亮的星座。
奥古斯特(继续):你知道南十字星座吗?
奥纳点点头。
奥古斯特(继续):你……和其他女人,可以利用南十字星座导航。
如果你像这样握紧右拳……他拿起她的手并握成拳。
他举起她的拳头,正对着那些星星。
她的胳膊僵直、拳头紧握,像极了一名自由战士。
奥古斯特(继续):现在将第一节指节与十字的轴心对齐。
他握着她的手和手腕。
奥古斯特(继续):现在,你的大拇指尖,这里,将指向南。
奥纳微笑着点头、拍手。
奥古斯特(继续):你会教其他人吗?
奥纳点点头。
奥纳:我们可以上一节导航课。
奥古斯特:奥纳。
奥纳微笑着看着他。
奥古斯特(继续):你早就知道这个小技巧了吗?
奥纳笑了笑。
奥纳:当然。
我当然知道了。
奥古斯特羞涩地笑了笑。
奥古斯特:我真希望我还能教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
奥纳微笑着。
他们继续仰望星空。
她温柔地注视了他一段时间。
奥纳:我们离开了,你会怎么样呢?
奥古斯特保持沉默。
奥纳(继续):我希望……我希望你能帮助男孩们。
我希望你能教会他们真诚并善于倾听。
就像你一样。
她握着他的手良久。
外景,谷仓,黎明前奥古斯特从窗户里看着奥纳的轮廓,她在用手教其他女人如何找到南十字星座。
他默默地看着她们,指导着彼此如何把手放到正确的位置,第一缕曙光开始从他们身后的地平线升起。
内景,干草仓,清晨奥古斯特将内特耶的画固定在屠夫纸清单的旁边。
女人们出现在干草仓阁楼里。
格蕾塔踱着步,不时地走到窗前朝着黑暗张望。
她的身体似乎有点摇晃。
梅加尔看着她。
萨洛米:玛丽切和奥特耶在哪儿?
格蕾塔:她们会来的,我祈祷她们马上会来这儿。
格蕾塔步伐加快。
梅加尔(对格蕾塔说):走路时要注意抬脚。
不要拖着脚走,否则你会绊倒的。
格蕾塔:我很累,我的身体很沉。
阿加塔把脚放在奥纳的腿上,奥纳揉了揉。
奥纳轻轻地唱着《在古老的十字架上》。
阿加塔也跟着唱几句,尽管她似乎呼吸不畅。
奥古斯特看着奥纳,她也望着他。
萨洛米用力拽着给内特耶编头发。
内特耶:求你,求你了。
轻点。
你都拽得我睁不开眼了。
奥纳:奥古斯特。
你昨晚做梦了吗?
奥古斯特看着她。
奥古斯特:是的。
奥纳唱了一会儿。
他们互相凝视着。
玛丽切爬上干草仓的梯子。
奥特耶跟在她后面,帮助她。
玛丽切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手臂悬挂在一个饲料袋做成的挂带里。
奥特耶的脸颊上有一大块掌印形状的淤青。
格蕾塔冲向玛丽切,抱住她。
其他的女人们沉默着,她们以前也见到过这种情况。
有些人低下头。
玛丽切和奥特耶坐在一个草堆上。
梅加尔气得发抖。
她紧紧抱住奥特耶。
格蕾塔:他走了吗?
奥特耶:他在睡觉。
和死了一样。
他醉得很厉害。
女人们盯着奥特耶,仔细听着她的话。
内特耶走到奥特耶身边坐下。
她和奥特耶一起调整呼吸,沉默地凝视前方。
格蕾塔(对玛丽切说):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玛丽切摇了摇头。
奥特耶:爸爸发现我深夜偷偷溜回家,然后他去谷仓发现我们把马带走了。
萨洛米:你告诉他我们的计划了吗?
玛丽切点了点头。
萨洛米双手抱头。
奥特耶:告诉他了。
但那是因为他不停地打我,妈妈想分散他的注意力。
玛丽切:是的。
但我也告诉他,因为我突然感到非常……女人们仔细听着。
玛丽切(继续):我认为他不相信我。
就算他信了,我想他也记不住。
他肯定一上午都在谷仓里昏睡。
她转向奥特耶和内特耶。
阿加塔:所以。
昨天是谈话的日子。
今天是行动的日子。
当克拉斯醒来后,他可能会去城里警告其他男人。
我们己经决定在那之前离开。
是不是?
女人们点点头。
阿加塔(继续):我们已经排除了“留下”的选项,因为……玛丽切:我以为今天是行动的日子,不谈话了。
其他女人们静静地笑着看着玛丽切,给予面部受伤的玛丽切一丝慰藉。
远处传来动物的叫声。
天空中泛起一丝光芒。
玛丽切(继续):我们己经决定我们想要……我们有权力得到三样东西。
格蕾塔:哪三样?
玛丽切看着墙上奥古斯特的笔记和内特耶的画。
她盯着内特耶画的那幅孩子们嬉戏的画。
玛丽切(继续):我们希望我们的孩子安全。
玛丽切开始轻声哭泣,哽咽起来。
她抬头看着墙上的一幅画,画中是一个跪着祈祷的女人。
玛丽切(继续):我们希望坚定我们的信仰。
她抬头看着一幅画,画中一个女人正在眺望,腿上放着一本书。
玛丽切(继续):我们希望可以独立思考。
格蕾塔:是的。
玛丽切低下头,试图止住眼泪,以便继续说话。
阿加塔拍起了手,双手紧握举向空中。
阿加塔:赞美上帝。
格蕾塔像足球裁判一样举起双臂。
年长的女人们欢呼着。
萨洛米和梅加尔微笑着。
萨洛米:是的,就是这样。
梅加尔:的确如此。
萨洛米:并不精确,但于我而言听起来很完美。
完美的开始。
梅加尔:萨洛米,你会用你最后的一丝气息去纠正我吗?
萨洛米:是的,如果需要的话。
梅加尔:如果我们感到内疚呢?
会不会被它压垮?
阿加塔:我们会感到痛苦、不确定和悲伤,但不会感到内疚。
玛丽切:我们可能会感到内疚,但我们知道我们没有罪。
梅加尔:我们可能会有杀人的冲动,但我们知道我们不会是凶手。
奥纳:我们可能会有复仇之心,但我们会知道我们不是浣熊。
其他女人笑了。
萨洛米:我们可能会感到失落,但我们知道我们不是失败者。
梅加尔:为自己代言。
萨洛米:我总是这样做,你也应该试试。
内特耶轻轻地把手放在奥特耶的脸颊上,覆盖着那块淤伤。
阿加塔:我们可能会感到内疚和悲伤,但我们会坚持下去。
我们正在踏上一段旅程。
我们正在做出改变,我们将其视作对我们的信仰和作为母亲的本能的证明。
我们必须相信它。
格蕾塔:我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但我们己经做出了决定。
是的,我们必须相信它。
阿加塔握住萨洛米的手,萨洛米握住内特耶的手,内特耶握住奥纳的手,奥纳握住梅加尔的手,梅加尔握住内特耶的手,内特耶握住奥特耶的手,奥特耶握住玛丽切的手,玛丽切握住格蕾塔的手,格蕾塔握住梅加尔的手。
奥纳走向奥古斯特。
她牵起奥古斯特的手,领他走进了女人们的圈子里。
他凝视着她们手拉手的场景。
格蕾塔开始唱“更罪近你,我的上帝”,大家都跟着唱。
奥古斯特哭了。
外景,聚居区道路,清晨一群女人拖着孩子沿着道路前行,听到远方传来了微弱的歌声。
她们停下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外景,“痕脸”詹兹家,清晨“疤脸”詹兹和她的女儿们望着远处的谷仓,听着圣歌。
安娜牵着海伦娜的手,想要跑向传出歌声的谷仓。
“疤脸”詹兹抓住了安娜的手臂,安娜惊慌失措地喘着气。
“疤脸”詹兹用另一只手抓住安娜的脸,死死盯着她的眼睛,让她停下来。
安娜紧紧地握着女儿的手,海伦娜的脸朝着圣歌传来的方向。
外景,田野,清晨妮蒂/梅尔文在田野里和孩子们玩耍。
他向他们示意“嘘”,孩子们都停下来看向远处圣歌传来的方向。
其中一些孩子,包括朱利叶斯,也开始跟着唱。
镜头聚焦在年幼的孩子们的脸上,他们静静地听着歌声,轻声地跟唱。
有些孩子则不顾一切地继续玩耍。
内景,干草仓,清晨女人们唱完了圣歌,奥古斯特举起手。
奥纳对他微笑。
阿加塔:奥古斯特,你想说就说,不需要举手。
你是老师啊!
她笑了笑。
其他人都盯着他看。
他的眼泪从脸颊滚落下来。
奥特耶和内特耶有些尴尬。
奥古斯特:没事,没什么重要的事情。
阿加塔:还有工作要做。
我们不能再说了,抓紧时间准备离开。
女人们露出严肃、忧郁、绝望和紧张的表情,但她们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突然传来有人爬梯子的声音。
女人们屏住呼吸。
老人恩尼斯特·彭纳出现了。
他患有痴呆症,几乎走不动了。
奥纳跑过去帮他爬上最后几级梯子。
奥纳:彭纳叔叔!
阿加塔:恩尼斯特!
恩尼斯特环视着女人们,试图弄清楚自己在哪里。
恩尼斯特:你们在我的阁楼上干什么?
你们是天使吗?
迷路了吗?
能帮我洗澡吗?
他有些喘不过气,但也时不时地发出笑声。
奥纳扶他坐在一个干草堆上。
恩尼斯特(继续):你们这些婊子在密谋什么?
阿加塔站了起来,走到恩尼斯特身边,在干草堆上坐了下来。
阿加塔:哦,恩尼斯特,我亲爱的表兄弟。
我们都老了,不是吗?
恩尼斯特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她整理着他那头乱糟糟的白发。
恩尼斯特:你们是恶魔吗?
阿加塔:不是的,我们是你的朋友。
恩尼斯特:你们在密谋烧毁我的谷仓吗?
阿加塔:不,恩尼。
我们只是在闲聊,没有阴谋。
奥纳走到恩尼斯特身边,把头靠在他的肩上。
沉默。
恩尼斯特似乎在思考这件事,女人们也是如此。
恩尼斯特:你们能帮我洗个澡吗?
梅加尔向恩尼斯特走过去,伸出双手。
梅加尔:我带你回家给你洗个澡,再给你拿些吃的。
阿加塔:要确保用温水给恩尼斯特洗澡,别用热水或滚烫的水。
(轻声耳语)快点。
梅加尔点了点头,缓缓地帮助恩尼斯特走下梯子。
阿加塔站起来,站在梯子顶端,双手扶着腰,看着他们,大声喊。
阿加塔(继续):下面的谷仓门旁边有薄荷!
你可以采一些加到温水里,恩尼斯特会喜欢的!
阿加塔走到窗前,注视着梅加尔和恩尼斯特走向他的房子。
外景,谷仓下的门口,日出薄荷的特写,正被精心采摘。
梅加尔把薄荷放在恩尼斯特的鼻子下,让他闻闻。
他笑了,又自己采了一些。
内景,干草仓,日出阿加塔仍然注视着他们走远的背影,想着什么,泪水在脸上流淌。
萨洛米:母亲?
阿加塔:我只是在告别。
她迅速擦干泪水,转向紧盯着她的女人们。
格蕾塔注视着她,显得有些脆弱。
格蕾塔:我很紧张。
奥纳:我们都很紧张,无法回避紧张情绪。
奥特耶:我们帮你们把露丝和谢里尔藏起来了。
它们随时准备出发。
格蕾塔:露丝和谢里尔!
真的?!
格蕾塔跑到奥特耶那里吻了吻女孩们。
格蕾塔(继续):好,我的宝贝们。
玛丽切:那我们走吧。
格蕾塔:好的,走吧。
萨洛米:我们需要找些枪支,以防有人试图阻止我们。
阿加塔:不,我们不需要枪支。
我们必须和平地开始,正如我们所希望延续的。
阿加塔坚定地注视着远方。
萨洛米突然显得有些害怕。
萨洛米:我们不知道要去哪里。
格蕾塔:我们确实不知道。
我们甚至无法确定。
但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前进。
妮蒂/梅尔文爬上梯子,站在女人们面前沉默不语。
阿加塔:孩子们都洗干净准备好了吗?
妮蒂/梅尔文点了点头。
阿加塔(继续):他们的东西收拾好了吗?
他们都吃饱了吗?
妮蒂梅尔文再次点点头。
梅尔文走到窗前,看着楼下玩耍的孩子们。
阿加塔跟着他走过去。
阿加塔(继续):谢谢你,梅尔文。
梅尔文听到自己的名字,第一次露出了微笑。
她望着窗外的阳光微笑着。
梅尔文:谢谢。
谢谢你叫我的名字。
梅尔文眼中充满了欣喜的泪水阿加塔:梅尔文,你准备好出发了吗?
梅尔文没有回答。
女人们等待着。
梅尔文:不,我没有准备好。
女人们有些吃惊,一些人准备说些什么。
梅尔文(继续):但是我会和你们一起走。
女人们微笑着,松了一口气。
格蕾塔:是啊,在这种情况下,谁能说自己准备好了呢?
玛丽切:我准备好了。
阿加塔:梅尔文,回去和孩子们在洗衣房旁边的田野上玩游戏吧。
从聚居区出发时我们会同其他女人们在那里碰面。
萨洛米:亚伦准备好马匹了吗?
梅尔文转向萨洛米,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摇了摇头。
梅尔文:没有。
萨洛米:什么?
他在哪里?
梅尔文摇了摇头,耸了耸肩。
萨洛米抓住梅尔文的手臂。
萨洛米(继续):跟我说话。
拜托了。
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不是你的敌人!
梅尔文感到害怕,朝着窗户后退了几步。
阿加塔:冷静点,萨洛米。
肯定会找到亚伦的。
梅尔文,不要担心。
萨洛米:但我们马上就走了。
没他我是不会走的。
萨洛米气急败坏地爬下梯子。
梅尔文在窗口低声说着。
阿加塔:萨洛米!
回来!
她们走到窗前,看着萨洛米奔跑着,裙角在风中飘荡,掀起一阵尘土。
奥纳:萨洛米!
肯定会找到亚伦的。
他会和我们一起离开的。
我知道他会!
奥纳转向阿加塔。
奥纳(继续):但是如果她说服不了亚伦怎么办?
突然,阿加塔一下子瘫坐在了饲料桶旁边。
奥纳赶紧跑过去。
奥纳(继续):母亲?
阿加塔没有说话。
其他女人围了上来。
她微笑着,眼睛睁得大大的,点点头,用力呼吸。
她们都在旁边等着。
格蕾塔做祷告。
奥纳和格蕾塔分别握住阿加塔的两只手,一起呼吸。
玛丽切和其他年轻女子都静静地看着。
最后,阿加塔站了起来。
阿加塔:我们现在要离开了。
奥古斯特(没有准备好):现在吗?
阿加塔:是的。
奥古斯特,列个清单。
写下一切好的事物、回忆、计划。
任何你觉得好的东西,我们这些女人都想让你把它们写下来。
她笑了,呼吸急促而艰难。
阿加塔(继续):谢谢你,奥古斯特。
感谢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
我们都为你感到骄傲。
你的母亲也是。
奥古斯特:我会列个清单。
奥古斯特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这些女人们起身准备离开。
阿加塔的呼吸现在非常沉重。
奥纳看着她,感到担忧。
格蕾塔:这将是一次艰难的旅程。
阿加塔:我知道。
今天是上帝创造世界的日子。
让我们欢欣鼓舞!
她转向奥纳轻声说道:阿加塔(继续):我不想被埋在这个聚居区里。
帮我上马车,我会死在路上。
奥纳笑了,但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奥古斯特试图继续写,但他止不住流泪。
女人们相互帮扶着从梯子上下来。
奥古斯特注视着她们,特别是奥纳。
他迅速走向梯子,想要再看她一眼。
奥纳回头看着他。
奥纳(含泪):奥古斯特怎么办?
奥古斯特微笑着挥手,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阿加塔是最后一个爬下梯子的。
奥古斯特站起身。
阿加塔冲着他微笑。
阿加塔:奥古斯特,你愿不愿意娶我的奥纳?
奥古斯特回以微笑。
奥古斯特:我己经问了她很多次了。
阿加塔:她总是拒绝吗?
阿加塔伸手轻拍了一下奥古斯特的膝盖。
他现在高耸着身躯。
他弯下身去,碰了碰她的肩膀。
她把手放在他的手上。
奥古斯特:两只手都抓住。
阿加塔爬下了梯子。
奥古斯特(继续):亚伦怎么办?
但是阿加塔己经离开了。
奥古斯特走到窗边,看着女人们走向远方。
奥纳倒着走,一直盯着奥古斯特。
奥古斯特(继续):奥纳。
我会永远爱你!
她边笑边哭。
她一直后退着走以便可以看见奥古斯特。
她挥着手。
最后,她不得不转过身去。
阿加塔靠近窗户,抬头看着奥古斯特。
阿加塔:她也爱你,奥古斯特。
她爱每个人。
奥古斯特点点头,轻轻地挥手。
内景,干草仓,早晨奥古斯特独自坐着,写着一张清单。
镜头沿着墙上张贴的文字和插画扫过他周围的一切。
奥古斯特(画外):没有这些女人我怎么活下去?
我的心会停止跳动。
我会试着教导男孩和男人们,告诉他们关于这些女人的事,关于她们渴望的新现实。
我必须列一个清单。
“list”(清单),来自中古英语中的“liste”,意为渴望。
这也是“listen”(倾听)一词的起源。
奥古斯特看着记事板,然后开始写。
外景,田野,日出太阳升起来了。
我们看到阳光透过树木,在水面上舞动。
阿加塔(画外):太阳。
外景,田野,夜晚我们凝视着天空的银河。
内特耶(画外):星星。
内景,谷仓,白天一个空桶孤独地放在废弃的工具中间。
米普(画外):桶。
内景,房子,白天一个新生儿盯着天空,适应着外面的光线。
奥特耶(画外):出生。
外景,田野,黄昏两岁的孩子躺在一辆车里睡觉,车里满是黄瓜。
玛丽切(画外):丰收。
内景,校舍,白天一个男孩用手写下一道数学题。
梅加尔(画外):数字。
内景,谷仓,早晨奥古斯特继续写他的清单。
奥纳(画外):声音。
窗户。
格蕾塔(画外):稻草。
横梁。
内景,萨洛米的厨房,早晨镜头聚焦在亚伦的脸上,流淌着泪水。
他看着我们,哭泣着。
他猛烈地摇头。
突然,一个喷雾罐出现在画面中。
他尖叫着,摔在地上。
萨洛米(画外):爱。
外景,“疤脸”詹兹家,早晨“疤脸”詹兹快速地走在一条小路上,远离了镜头。
“疤脸”詹兹:我会做上帝吩咐我的事。
我不会为你撒谎。
萨洛米把她推到地上。
她拿出喷雾罐,朝她脸上喷了一下。
“疤脸”詹兹立即失去了意识。
内景,克拉斯的马棚,早晨镜头沿着马厩向前,经过一头牛,然后看到克拉斯在马厩里的干草堆上昏迷着。
他醒了站起来。
一只拿着喷雾瓶的手出现在画面中,喷了一下。
镜头里看到萨洛米关上马厩的门,离开了。
外景,道路,早晨镜头里出现了一个画面,类似于我们在开头看到的那样。
一群女人走在路上,风越来越大。
她们试图戴紧帽子。
萨洛米(画外):徒劳无功。
梅尔文(画外):语言。
米普(画外):风。
阿加塔(画外):女人。
内景,干草仓,早晨奥古斯特听到梯子上的踩踏声。
萨洛米出现了。
她从马具房里拿了一把斧头和其他几个大工具。
奥古斯特疑惑地看着她。
萨洛米:我们可能需要保护自己。
奥古斯特:亚伦在哪里?
萨洛米:他在马车里等着。
奥古斯特:你说服他离开了吗?
萨洛米没有回答,把喷雾罐给了他。
奥古斯特盯着它。
萨洛米:这里。
你可能需要这个来防身。
奥古斯特瞪大眼睛看着喷雾罐,开始明白了。
奥古斯特:你不得不……?
萨洛米:是的。
这就像我抱起在火灾中熟睡的孩子,把他从房子里带走一样。
奥古斯特:是吗?
萨洛米:他跟我走。
他是我的儿子。
奥古斯特点点头,看起来不确定。
萨洛米(继续):我违反规定了吗?
是的。
我己经违反了新规定。
也许我己经打破了一切。
而我们还没有开始。
我也喷了“疤脸”詹兹。
因为她要去城里告诉男人们。
奥古斯特:她知道去那里的路吗?
萨洛米:当然不知道。
奥古斯特:那岂不是虚张声势的恐吓。
萨洛米:但我很害怕。
奥古斯特点点头。
萨洛米(继续):克拉斯也被喷了。
但他当时还没醒,所以他不会记得被弄晕了。
就像我们之前也不记得的那样。
萨洛米要离开了。
萨洛米(继续):再见,奥古斯特,祝你好运。
奥古斯特:请照顾好奥纳和她的孩子。
萨洛米点点头。
萨洛米:当然。
我保证。
奥古斯特:等等。
我需要给你一些东西。
奥古斯特穿过房间,从包里拿出一把枪。
他回到梯子那里,把枪递给萨洛米。
奥古斯特(继续):给你。
萨洛米盯着枪。
萨洛米:奥古斯特,为什么你会有枪?
奥古斯特:因为……萨洛米:不要自杀,奥古斯特。
你有重要的工作要做。
奥古斯特点点头。
萨洛米(继续):你是那些男孩子的老师。
她默默地藏起了枪。
开始爬下梯子。
萨洛米(继续):我们真的要快点。
奥古斯特:但是你们不是逃跑。
她又笑了。
萨洛米:没错。
我们选择离开。
奥古斯特:但亚伦不是。
萨洛米沉默了一会儿。
她看着他。
萨洛米:我将不得不承受这一切。
奥古斯特:不要再回来了。
你们谁都不要再回来。
萨洛米笑了。
她点点头。
萨洛米:我会想念你的。
做个好老师。
你的头发上有稻草。
奥古斯特:等等!
我把会议记录给你!
萨洛米:奥古斯特!
我得走了!
奥古斯特走到桌子旁边,拿起笔记本,还拆下了一些墙上的纸。
他把已经收集到的东西递给她。
奥古斯特:请把这些给奥纳。
萨洛米:她又看不懂。
奥古斯特:她的孩子能看懂。
萨洛米把笔记本和纸递回给了奥古斯特。
萨洛米:奥古斯特,我们的目的是让你来做会议纪要。
她把他手中的纸推冋给他。
奥古斯特看着她,理解了她的意思。
萨洛米(继续):我们会再见的。
奥古斯特:我们会再见的。
萨洛米走下梯子,剩下奥古斯特拿着笔记本。
奥古斯特走向北面的门,打开它们。
镜头里看到他站在那儿,宽幅画面。
镜头快速地向他移动,可以看到他眼中的一切。
他看着萨洛米最后一次从谷仓里跑出去。
他可以看到一队马车停在洗衣房旁边。
外景,洗衣房外的路,早晨我们看到孩子们在田野上快乐地奔跑着,无忧无虑地疯玩着游戏。
他们由女人们带领着走向马车。
镜头快速地沿着车队移动,看到马车上装着许多袋子和物资,孩子们一个个地被抱上马车。
女人们坐进马车里。
在最后时刻,女人们又急急忙忙地装了一些桶和箱子。
在车队中,我们看到了玛丽切和她的孩子、奥纳、阿加塔、萨洛米、梅加尔和格蕾塔。
安娜焦急地跟着马车队跑,牢牢地握住海伦娜的手,手里拿着包,非常害怕。
奥特耶抓住了海伦娜的手,和内特耶一起帮助海伦娜上了马车。
安娜松了一口气,跟着她上去了。
马车队前面发生了一些骚动。
奥特耶后面的一辆马车的轮子被前面的马车卡住了。
内特耶、奥特耶和一群女人自发地跳下来帮着将马车移动到正确的位置。
马车队又开始前进了。
内景,干草仓,早晨奥古斯特站在那里看着车队离去。
从第四辆马车里伸出了一只手,举起来告别。
那可能是奥纳的手。
他举起手告别,知道别人可能也看不到。
外景,洗衣房外的路,早晨我们看到马车队沿着漫长的道路前进。
镜头向上平移,看到女人和孩子们的队列蜿蜒而去,消失在远方。
内景,萨洛米的厨房萨洛米的厨房——静溢而空荡的画面。
内景,格蕾塔的厨房格蕾塔的厨房——静谧而空荡的画面。
内景,玛丽切的厨房玛丽切的厨房——静谧而空荡的画面。
内景,校舍,早晨奥古斯特站在教室前面,有些椅子是空的,那是小孩子们坐的地方。
他看着面前的少年们。
他观察着他们的脸,天真的、调皮的、注意力集中的、心不在焉的。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话。
(黑出)(全剧终)
1.女人们在谈话,女人们在思考2.反驳一切否定女人们的思考的观点。
她们是被剥夺了受教育的权利,但她们依然拥有思考的能力。
女人们的智慧是口口相传的,是代代延续的。
(《诗经》和《论语》一定程度上也是口头文学,难道它们也要被否定吗?
)3.女性题材的热度很高,本片难得的是讲述了一段完整的思考,所有人都可以发言,不同的人物不同的声音似乎也隐喻着当下女性运动的不同派系,其中也有过分歧争吵,最后相互理解,选择走出殖民地。
不管你是否认同她们的选择,但这都是她们共同讨论后得出的结果。
4.故事的结局是开放性的,新生似乎也暗示着希望,但我仍然抱有怀疑态度(也可能有其他细节我没有注意到),想到著名的“娜拉出走以后”,离开之后的她们如何生活,我们不得而知。
5.殖民地的女人可以离开殖民地,但我们只能在这片土地上stay and fight,我们没有选择。
我们需要在我们的处境中思考,思考我们为什么而斗争,我们的方式是否能为我们争取权益。
6.为女性权益的斗争难以避免。
但影片中的问题也值得我们反思,斗争带来无休止的仇恨如何处理,(客观来看,互相仇视的派别在互联网上已经有所显现)。
确实,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们是否会卷入时代的轮回?
我们可能以温和方式握手言和吗?
谁退谁让?
如何真正为女性争取权益?
很多问题还需要思考。
7.当然,我们不会忘记,争取女性权益毫无疑问是第一位的。
2024观影 |17|这是全片让我印象最深的一句话,就像刘慈欣在《流浪地球》中所写的,人类会经历2500年历经100代才会抵达新的星系。
从前的女性抗争到如今当下的平权斗争,即使胜利成功的那天不会落到我所生长的时代,那我希望后代,甚至不一定是我的后代们,能生活在更加安全、美好的土地上。
电影里大量的对话和灰暗色调可能看上去会觉得枯燥,100多分钟的影片里大部分时间都在阴暗的谷仓里。
我认为是一种意象指代,现代女性的抗争之路或许不像前人一样诉诸暴力,但看不清的前路需要当下的我们一步步设想好,不仅是为正面临恐惧与暴力的我们,也是为正在成为以及即将诞生与这个世界的孩子。
性犯罪事件在当下并不是离我们生活中很遥远的事,甚至于有影视剧会进行“艺术创作”,大多数在银幕上受到性暴力犯罪的女性通常在导演的安排下,被渲染、美化…可真实是在无防备的时候被侵犯的女性,在甚至不知道罪犯是谁的情况下,留下的只有伤痕累累的身体、随时会被激起的心理生理后遗症…错的不是女性的穿着、年龄、职业,而是这里有会犯罪的人。
1. 这个故事是为了解读服务的,它有一个万能框架头20分钟演完我就有很强烈的感觉,这会是一个含义上、解读上都很丰富的故事。
让我们高度浓缩一下这个故事:一群女人遭受了侵害,一开始她们甚至都没有想清楚、说清楚这种侵害是什么,但她们中的大多数最终逐渐明白了一切,这时,她们将面临几个选择:(1) 什么也不做,一切跟原来一样,日子继续过下去;(2) 留在这个环境里,反抗;(3) 离开。
你看,这个简直是个万能框架,可以对应上几乎所有种类的女性困境,不管是历史中的还是当代现实中的。
它们基本上都经历了这个流程,只不过可能最终达成的进程不同。
而且不仅是框架,主角们在谷仓里开会时所讨论的那些问题、解决问题的思路,字字句句,桩桩件件,都可以跟大量的现实对应。
真的,她们每说一句,我脑子里就会飞快闪过一大堆熟悉的人事物。
她们所关心的就是我们所关心的,她们所担忧的就是我们所担忧的。
我们和她们面对着同样的一系列母题,比如 price of fight、self-protection、justice、revenge、forgiveness、impact of social environment、education、patriarch authority、imposed doctrines......etc.每一个角色也都不仅代表她自己,而是一个类别的女人的缩影。
Ona:博学、温和,是情绪最稳定的那个
Salome:偏激、愤怒,却也因此充满了保护与改变的力量
Mariche:消极、短视,对改变的力量冷嘲热讽,习惯先审判自己,但这一切似乎是因为她已经把全部的精力都拿来支撑自己度过无法逃离的生活,其余的一切令她不能理解,也无所适从这三种人实在太眼熟了,你可以在今天任意一个讨论版块看到她们的身影。
还有孩子们,代表着更加模糊但也更加回归人之本性的新生思维:"We saw him! Why do you have to make it so complicated?"所以,与其说Women Talking讲的是新大陆某殖民地的一群女人的故事,不如说它是一部小小的、用fiction形式写就的《Feminism:A Very Short Introduction》。
这样的创作思路无疑是有意思的,但如果观众不是我,不能在她们说的每一句话外想到千千万万的现实原型,这个故事又会呈现什么面貌呢?
失去了丰富的解读可能之后,那就真的只剩“women talking”了,作为一个故事这属实太过单调。
此外,如果去掉隐喻滤镜来看,一群不识字的女人们有如此优雅的语言习惯、语法如此严密的逻辑表达,确实不够合理。
但好在文本之外的东西本片处理得都不错,演员的呈现啊,足够压抑粗糙不“完美”的服化啊,blocking与一些肢体情节安排 (比如那些大笑) 啊,还有曲风大幅变换的配乐,都不错,能够撑起一部剧情电影该有的情绪感染力,这也是我最终打了四星的原因之一。
2. 唯一的流泪瞬间可能片子里的绝大部分东西我都在其他地方或多或少见过、感受过,真正击穿我的瞬间只有一个:“I'm sorry, Mariche.”Mariche这个角色在女性主义语境下常常被用来当靶子,或者反面的、反动的案例。
她告诉观众一个顽固又看不清楚真相的家伙在困境面前会呈现怎样一种摇摇欲坠、让人捉急的嘴脸。
在现实中也是,尤其是当年轻一代的小feminists听到年长女人种种“不够女权”的发言时,恨铁不成钢的情绪很轻易就能把我们引导向一种态度:“她是错的,而且我们犯不着去拯救,她愚昧无知落后到没救了。
”而Women Talking给了这样一个角色爆发的机会,更是给了她我鲜少在别处见到的真心关怀。
“对不起,和人渣生活数十年,并且还保护住了自己与孩子的不是我,与丑陋残酷的现实朝夕相处并且活下来了的不是我,我没资格批判你。
”“对不起,劝你留在人渣身边数十年的是我,没告诉过你怎么保护住自己与孩子的也是我,我没资格奚落你。
”“我跟你说对不起,不是因为我觉得我该想办法让这事翻篇,而是我真的为了我说的那些话而感到对不起。
”即便在那些对我而言与信仰无异的问题上,你和我持有不同的意见,我依旧彻头彻尾地理解你的困境、全心全意地感受你的痛苦,你和我依旧在一种非常幽暗广袤但绵延不绝的层面上紧紧相连。
我怎能不为此流泪。
只可惜咯,这种程度的solidarity在现实中还不太常见。
3. 关于“离开”对女性主义创作者来说,“leaving”似乎是个绕不开的主题,或者说元素。
因为她们首先在写的肯定是困境,既然有困境,那必然要讨论“逃离”的可能性。
记得中学语文课上,讲到鲁迅的文章《娜拉走后怎样》,老师在上面讲一大通,我在底下边走神边悠哉悠哉地想,“啊?
为什么要走啊?
”那时候的我还什么都不懂。
后来慢慢长大,才明白“逃离”对于无数的女人来讲是一种近乎救命稻草一样的东西。
这就是为什么Lenu会离开那不勒斯,Laura会离开洛杉矶,Thelma & Louise会离开Arkansas,而Furiosa会带着一车的女人拼了命也要离开不死老乔的Citadel。
说真的,我第一次看《时时刻刻》还完全不理解Laura怎么能做到抛弃儿子。
这种挣扎在Women Talking中也有体现:“what should we do with the boys?” 女人们总是在为所有人考虑。
可是就像Laura多年后在儿子的葬礼上陈情的那样,“I had no choice. It was death. I chose to live.”有时候离开似乎成了唯一的选择。
但是呢,话又说回来,“离开”也许只是我们需要跨出的第一步,世界上无数的女人们也的确纷纷在精神上或物理上跨出了这一步。
But then what? 《狂暴之路》里有一条短评我至今印象深刻:
我们的前辈中有多少曾选择过leave?
我们之中的多少人又正是因为这个决定而诞生、长大、接受教育?
我们和我们的后辈呢?
会有选择 stay & fight 的一天吗?
也许短评中的“胜者”可以换成“勇者”:真正的勇者不是离开去寻找新世界的人,而是留下来改变旧世界的人。
希望我们永远不要停止表达,就像这部电影一样,keep talking ✊
不是女权,不一定要是女权,只需要做出一个决定让现在比过去、未来比现在过得好。
女权可以是方法和过程,但不是目的,目的是女性的生活变得足够好。
它不是一个真实故事,谁说出什么话、超不超越人们认为的她们的阶层可以说出的话都不要紧,哪怕是导演替她们说的话,也是有力的,实在的。
她们不认字,但她们能背下整部圣经,能在伤害后存续理性、互相慰藉、不失爱人之心。
所以能怀疑她们的智识远不如现在的高知女性吗?
就因为男人们觉得女人无知,所以女人被隔离在思维和表达的场域外了整个人类史不是吗?
很少有电影能让我2个小时哭着看完,很难想象2010年一群白女人被困在一片小小的农牧场连字都不识、连家都走不出去,是什么禁锢了她们?
对她们来说主的慈悲是全部恩典,那对主来说她们又是什么?
我哭她们的遭遇,哭她们的忍受,哭她们的愤怒,哭她们最后的最后也没有采用同样的暴力来对待施暴者,哭她们的垂怜和不忍,哭上帝不如一群女人。
出走是一个寓言,导演借此表达了一种不复制男性暴力的反抗形式,一种新的女性抗争路径,不围绕与男权逻辑对立的方式(因为对立代表沿着同样的逻辑做选择),只寻找自己的正义。
不要怪导演没拍出走以后的事,就算在如今,谁又能为女性之路提供一个确切的方向呢?
谁能保证任何一个决定不会又是荆棘之路、需要流血牺牲?
但至少她们走出去了,已经足够勇敢了,该被祝福。
在我4年的面向儿童的教学过程中,我的小男孩学生们常常因为一些极小的事情哭鼻子。
他们是那么脆弱无助,需要你的爱和拥抱,渴望你的抚慰和注视。
那么多温存的瞬间我都在默默祈愿,愿他们在长大成年之后,在可能做出伤害女性的事情的瞬间,仍能想起曾经的脆弱,并记得那时是多少来自女性的爱治愈了他们、抚慰了他们。
我不希望我的任何一个学生成为施暴者,因为我会深深责备自己,没有再多一点教会他们爱。
所有的所有都是爱与被爱的课题,愿我们都知道怎么爱人,都被爱。
两部都没有看过原著,纯从片子的角度来谈谈自己的想法。
宗教、女性暴力事件、女性团结、现代社会古代生活,架空历史,跟《使女的故事》还挺像的。
《女人们的谈话》这个故事改编成美剧感觉会更好看,可以成为《使女的故事》温柔版。
《使女》是通过暴力反抗来对抗男性以宗教为借口的剥削,《谈话》就是通过温柔的离开来反抗剥削。
两部剧都是不能深究逻辑和可操作性的,只不过《使女》拍成剧更注重过程,《谈话》作为电影更偏重内涵。
《谈话》给了一个很新的观念,那就是革命也可以不流血。
无数的女性觉醒、同志平权、黑奴翻身都是靠鲜血和战斗成功的。
我们并不能知道她们最后的结局,有可能会因为想念丈夫想念故土又回来,也有可能被男人们发现抓了回来,或者在路上出了意外,或者发现新的世界跟这个村庄没有任何不同,但做出改变的那一刻,就是革命的开始。
《谈话》给了受压迫的人第三条路——离开。
这是一部温柔的电影,一场温柔的革命,大家在谈判期间会一起放声大笑,在酝酿大计的同时不落下乡间的农活,甚至在临走前还要把桌子上的面包屑擦干净。
这么一群在圣经的教化下又没有文化的妇女,被生活琐事纠缠的妇女,也想要走出压迫,你还不行动吗?
这是电影想要告诉观众的唯一内容。
任何受压迫的人都能找到一条出路,只要你有所行动。
《谈话》还有一点像十日谈中某个故事的升级版,用上帝来行魔鬼之事的猎奇故事中的受害者,有了自我意识,开始反抗。
这场温柔的革命,没有目的地也没有终点,它首先要解决的就是阻止当下的暴力。
女人的离开:离开是妥协吗?
离开是生理性的逃避吗,还是智慧的先卜?
离开是被迫的吗?
女人是蝴蝶吗?
蝴蝶要一代接着一代地飞行才能到达世界的终点;蝴蝶是逗号;逗号是停顿,是间歇,是过渡;女人,是蝴蝶吗?
天父会原谅女人吗,可天父甚至不知道女人的痛苦;这片殖民地,是独属于女人的荒漠吗?
为什么女人要爱,为什么要宽恕?
爱有那么伟大吗,爱是女人的牢笼吗?
一点都不了解也没兴趣了解劳动女性的小资女权拍出来的东西就只能是这样的了
有些地方很感动。然而中间睡着了。Ben和Rooney都很棒很美。
本来是年度期待 但略有遗憾 电影色调 拍摄手法确实令人称道 但这种全片怀旧的色调反而和现实产生了割裂感 也无从感受到女人们自救的勇气从何而来 最后感觉她们在遭受到不平等的待遇和伤害后也是无可奈何地撤离 也不能拥有平等的世界 当然演员全员演技都是满分
3.0。对话,对话,迟疑,争吵,反抗,对话,记录,争吵,离开。
激进与保守的微妙混合。人物呈现的确极度扎眼,导演总要用几个“逗号是什么”或者用错了的"Fuck it off"(还要大写加粗提示观众,刚刚她念错啦!)式的台词来宣告自己依然记得镜头下的人物是什么身份,却完全忘了她们几分钟前还能把那大段大段的优美台词说得情绪丰满、抑扬顿挫。
“以下内容,完全虚构”。如有雷同,纯属__。
我真的看得很累,本来就不喜欢这个形式这个话题,尤其是一群女人上来就一受害者自居,又是殖民地,又是性侵,自己还不敢跑,不敢反抗,一会是上帝不可饶恕,一会是舍不得孩子分离,甚至不如《玩偶之家》《蔚蓝深海》之类的充满力量,老实讲,女性要迈出大门,摆脱困境,真的要自己先有想法,敢于独自在仓茫茫大地之间行走,别还没出门呢,就埋怨了周遭一圈。还是那句话,女性权力不是向男人要,是向自己要,这玩意就跟感觉一样,你说你有你就有,无论男女别人无权过问,别这么主动去当个受害者
我始终认为电影不同于书籍。所有的话语,动作,神态在书籍上都是用文字呈现,能留给读者很大的想象空间。电影则需要充分地调动声画,相辅相成。在对话如此密集的文本下,导演选择对准演员直接拍,除偶有回忆的穿插外,演员都置于一个谷仑内谈天说地。但语言的力量极其有限,哪怕三句不离煽情的口号,也不如结尾浩荡的车队给予人的力量感。过于戏剧化的呈现影响了对故事的理解,演员的情绪波动得莫名其妙,情节间的连贯处理得也有点潦草。
《12怒女》,只不过女人们决定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命运。问题是剧情和台词都太像舞台剧了,所有人都妙语连珠,不像真人而像女权主义传声筒。她们说的所有话我都同意,但比起电影更像PSA广告
讨论会很多言论都是小金句,确实会引起很多女性的共鸣,确实也非常有力量。但就是这份力量过于理想化显得特别不真实
女性真正的觉醒首先在于摆脱传统礼,教的男性思维,其次在于内部互戕。做不到以上,都是虚妄。
那本谈话记录是你的,August,你当用它来教育下一代,这是你的使命,当那一天到来,我们终将再见。泪流满面。
看到后来我就开始数几个人说着说着吼起来了,几个人说着说着泪崩了,几个人说着说着背过气去了,以及鲁尼·玛拉怎么这么可爱
男人的暴力是有形的,而宗教信仰是看不见的精神牢笼,要求女人宽容和善才是最大的恶。
谈话电影有很多不错的 这个只能算一般了
4.18 特别的无聊。这部电影充斥着精英高知的傲慢。令人作呕。想问问导演与编剧看到过普通人是怎么开会的吗?!
3.5 女人以为伪装成性别刻板印象里的男人就能过不受侵害和奴役的生活
配色 服装 人物,没有看下去的欲望
虽然都是我喜欢的演员,但是甚至不像一个电影。一群设定是文盲的妇女说话口气为什么像大学教授?被拐妇女不离开大山是拿不定主意吗?是逃不了啊。还反复提到保护孩子,如果真是设定中这么严酷的环境,被强奸生下来的孩子比自己的生存重要吗?
原谅我不理解,连字都不认识的女性,为什么会用这么多大词,说的都是精英高知女性才会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