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影片终于回归了彩色画面。
忽然发现那辆可爱的小中巴,原来是蓝色的,前面一直以为是橘黄色的。
我本来下意识的以为,这种车就应该是橘黄色的,那样大概比较温馨吧。
不过蓝色的好象酷一点,公路电影嘛,应该首先要酷一点的。
警察问他,你还会回来吗?
他回答我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吗?
我特别喜欢男主把堂哥赶下车的那段,那段仿佛揭示了这个片子到底在讲什么,仿佛揭示了他们为什么不肯说话。
他们幸福吗,他们当然不幸福,他们一点也不幸福,不要因为他们的幸存就觉得他们应该开心,应该是幸福的。
他们一点也不幸福,他们还背负了那些车上被射杀的姓名,他们闭上眼就会想到那天,他们如何幸福。
所以当堂哥说到那对于哥哥来说应该是最幸福的结果时,男主直接暴起了。
这也体现了那个堂哥尽管一直说是他们的一员,能理解他们的感受,但他不能,他从来没有能过。
他和另外仨人就是完全不一样。
重新开始何尝容易,这个片子是在讲重新开始吗,可能是,但我觉得这不是重点。
哥哥陷了进去开始疯狂杀人,他把他的不幸怪罪于妈妈的离开,于是疯狂猎杀。
哥哥可能从来没有走出来过,他甚至仿佛一直在看同一本书。
妹妹是整个片子里最难以琢磨的角色,我甚至会觉得妹妹和哥哥其实是同一个人的两面。
所谓“我不要求你活,但我不希望你死”更向是对某一种人格说的话。
看海的时候,妹妹说哥哥你看到了吗,镜头在点头,他们不用语言却能交流他们所见到的。
当然这个理解可能有点太飘了,但可以确定的是妹妹确实和哥哥是在两个不同的平面。
妹妹渴望逃离,渴望交流,但仿佛被哥哥压着,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是镜头飞向的远处的高山吗?
不过,结局男主竟然没有因为病而离开也是非常意外了。
这个片子镜头经常会给到在公路上从一端到另一端的画面,我觉得一定是有其深意在的。
这个片子用的色彩很有趣,这是一种区别于直接用黑白拍摄的滤镜,这种暗淡的色彩把整个片子给完全压抑了下来,尽管那俩兄妹站在门口不说话的镜头其实也是蛮滑稽的。
整个片子流逝得很舒服,尤其是在他们四个生活在一起的片段,有一种压抑的美好的感觉。
这可能也就是人造天堂的感觉,美好,但总感觉被什么给压着,他们可能真的就生活在人造天堂,毕竟他们都“死”过一次了。
2023-6-12看
这能算是剧透吗:主角猛烈的咳嗽声,传递出的不适和疼痛感有点太过具象了。
晚上看完,第二天头疼一整天。。。
这样的故事开局,不全灭简直童话故事级别。
使用旧照片般的单色画面,最后突然回归彩色世界,有一点老套。
少年兄妹无台词状态时的表演比说话状态下更有说服力。
影院坐牢三个半小时,值得。
但要舒适的观影体验,建议在家投屏,分成3个章节看完。
kozue站在悬崖边,背对着sawai先生,她面对着终极的决断,死亡还是重生。
sawai在kozue的世界中做出了最后一次呼唤,“回家吧,kozue",她听到了,或者没有。
时间仿佛停止了,是的,在kozue的世界中,旧有的那个此在已经死亡,平静的表面中孕育的是宇宙爆炸的生机,她回头了,那一瞬间,光似乎不是从太阳系的中心照射到她的脸上,而是从她的身上绽放,当她迈着新生的步伐往回走时,世界俨然已经变为彩色。
她的世界曾经是黑白,不光是她,还有她的哥哥,sawai先生,甚至那个劫车犯,以及一切生活在苦难中的人们。
想变成另一个人,他们都想挣脱此在的束缚,却迷失在这种无望的希冀中,渐渐不去承认当下的生命,似乎这个生命与他们毫无关系,这个生命不是我想要的,我也不要对他承担任何责任。
失语,流浪,杀人,彻底的放逐,不是寻找什么遥远的希望,而是无所谓的退去自己的意志,这是群不幸的孩子,他们的人生本来就背负了这样的命运,跟那次劫车无关,劫车只是将他们带到了一起,让他们一起沉沦,一起徜徉在无何有之乡,摇曳漂浮,还要习惯那对虚空的畏惧。
然后,终于,还不至于遁入无谓的sawai先生,从遥远的异地归来,流浪和每天面对大海的沉思让他意识到了自己所背负的使命。
大海的波涛缓缓地从天边蔓延至前,随着海风还带来了一阵呼唤,那时本真的良知的呼唤,只有在常人世界中不幸的人才能有幸的听到的呼唤。
他打起背包回家了,重生是可能的,也是他们活着的任务。
要旅行,要不停的变更现成世界的风景,让好奇心得到安抚,让他乖乖的封闭着,要沉默,让闲言没有一丝可乘之机,要目标坚定,要让引向平庸和固步自封的两可失去魔力。
就这样,为了回归本源,sawai先生带领着这一群迷失的孩子踏上了重生之路,只有向着本真存在,新的可能性,重生的可能性才能显现。
他们乘上破旧的巴士,远离一切流言蜚语,隔离开那些与他们格格不入的世人,回忆,那些凝固的心结在他们身上滋长,恶魔的,圣洁的,无论是对那个杀人犯的模仿,还是永远保持纯洁的kozue,还是那个透着一种庸俗气味的东京来的局外人,都在一条沉甸甸的船上,上面载满的是过去的印记,那些他们背负的东西,那些让他们成为现成存在的镣铐,就这样在摇摇曳曳中他们互相争吵,碰撞,好像一切都没有秩序,一切都在轮回。
在这趟旅程中,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了天性至纯的kozue和sawai先生,他们极有天赋,本性即佛,是在他们身上能找到的最好的印证,凭着一种天赋,或是一种与存在天生的临近,他们经历了重重的考验最后到达了大海,到达了在黑夜中灯火阑珊的异域,越来越接近终点了,也是起点,也是一切可以重头再来的地方。
kozue在床上排列着几块小石头,第二天却在悬崖便将它们一一的扔到了无底的深渊中,每个石头代表着一个魔咒,而当kozue最后一次呼唤着他们名字的时候,每一个羁绊随风脱落了,像是永远留在了他方,而kozue已用一种轻盈得像是不属人间的步履走到了悬崖边,前面就是茫然不可视的生命最初的混沌。
站立许久,像是僵化了,不,她在经历最根本的蜕变。
”kozue“sawai先生等不及了,他在她身后呼唤她。
她蓦然转过了身EUREKA,她找到了http://www.douban.com/photos/photo/453382564/
1:宫崎葵太好看了,每次出现都想截图。
2:窗外灯光,窗上水珠,人脸在经过灯光时会现出轮廓,这个镜头很美。
3:导演非常喜欢在一个镜头内实现内景外景或是整个动作的调度,很简洁,可以学习一下。
4:情节简单,氛围塑造很好,节奏也不错,有时候还有些小幽默。
但有些人物动机难以理解和共情,比如为什么他们都想杀人。
然而这点对欣赏影片非常重要。
5:那4个坟是什么?
6:结尾的彩色,怎么说呢,好看是好看,但有点俗哦好像。
7:镜头焦距非常棒,好想知道是多少mm(看着像21-23左右?
还是16?
)8:字幕库上的字幕别下那个单个的,是错误的。
那个压缩包才是正确的。
《人造天堂》是一部不仅仅通过其故事,而是通过其电影制作本身——长镜头、大远景、广角镜头——以及对话的稀缺,来讲述一个深刻心理和性格探索的电影。
在这部长达三个半小时的影片中,导演巧妙地构建了一个既悠长又舒适的梦境世界,观众仿佛随着镜头一同在广阔的景观中漂流。
影片中,寥寥无几的台词强化了视觉叙事的力量,让观众更多地投入到角色的非言语交流和内心世界中。
导演通过精湛的技艺,展现了对人物心理和性格的细腻描绘,使得每个镜头都仿佛在细说一个深层的故事,每一帧都是一个心理揭示的窗口。
电影的叙事架构围绕一场环岛旅行展开,这趟旅程超越了字面上的意义,成为了一场精神上的救赎之旅。
三位主角,尽管性格相似,却是在一场意外的变故中意外交集,彼此的命运因此交织在一起。
他们的旅程象征着个人的探索和自我救赎,而这个过程对观众而言,既是一种视觉享受,也是一场情感共鸣。
宫崎葵在影片中的表现尤其令人难忘。
她在15岁时的成熟演出,不仅展现了她的演技天赋,也为影片增添了一抹纯真与生动。
她的角色成为了观众情感投入的一个重要焦点,她的存在让影片的深度和情感张力得以充分展现。
《人造天堂》的最终感叹——在这苍茫世界中,人类的渺小——是一种深刻的自我和宇宙意识的反思。
这部电影不仅仅是一次视觉的旅行,更是一次心灵的探索。
它挑战着观众对于生命、宇宙和人类存在意义的理解。
总体来说,《人造天堂》是一部能够激发深刻内省的电影,它的每一帧都充满了诗意,每一个场景都充满了哲思。
它将长久留在那些寻找电影艺术深度和情感丰富性的观众心中。
一个猛烈的突如其来,时间被断隔开,留下空间这个走肉。
仿佛被蜡烛水凝住的蚂蚁,徒自挣扎。
坠入得过程,自由落体。
还是要回来,无论以什么方式,刀是方式,沉默是,救赎也是。
导演的控制力还好,并无太多新奇所在,还是那个评论的好,如平坦旅途的偶尔颠簸,就是这样的节奏。
看完之后发现这里面有一些让人觉得非常好睡的镜头,不是那种简单的,是那种真的好睡,听着声音,看着画面,闭着眼睛,三秒起睡,五秒包睡。
1 深夜树影婆娑照在床上和身上,听着外面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呼呼大叫的风声,呆在这辆在外面看起来特别小的车子里的自己这一小块的床上,加上灰灰的色调,别提有多让人入眠了。
2 巴士行驶在路上,轰隆隆地作响,中午时分,周围除了汽车的疾驰声再没多余的声音,看着外面一成不变的树,忽高忽矮的建筑,看着看着,就想躺着睡觉,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3 躺在房间里,看着周围的人都睡得特别香,盖着薄薄的被子,侧躺着,昏黄的台灯照出来的颜色越来越淡,不知什么时候眼睛给闭上了。
4 黄昏躺在一腿高的草丛里,身边草丛摆来摆去的窸窸窣窣,看着上面的蓝一块白一块的天空,远方传来几处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的人生,突然一下就睡着了。
在九州发生了一件伤亡惨重的巴士劫案,巴士司机及一对兄妹幸存,车上其余六人遭枪击身亡,包括一名警察。
巴士劫案后三人身心都受到了严重的创伤,深层次的伤害重塑了三人及其生活,当地平淡安静的生活中又发生几起年轻女性被害事件。
巴士司机载着兄妹开始了长途旅行,试图寻找他们的“天堂”,心灵救赎为本片的主题,如另外两个片名:浩劫余生、寻获人生。
影片分为两个部分,巴士劫案前后三位受害人的生活及一行人开车旅行。
有意思的是影片分为三个部分更有趣,一、巴士司机泽井搬到兄妹家前。
二、巴士司机泽井搬到兄妹家后。
三、巴士司机泽井载着兄妹踏上寻找心灵救赎之旅。
有趣且怪异的开始是,司机泽井毫无征兆与理由地住进了兄妹家,如果非要找个理由的话,他们都是被抛弃的孤独的人,或者泽井想照顾这对兄妹。
这就较符合影片主题,这也是《人造天堂》的救赎从无到有的过程。
案件结束后时间似乎停滞了,兄妹失语,泽井消失,两年时间转瞬即逝,当他再次出现,妻子离他而去。
兄妹的失语是对这个世界最大的敌意,他们拒绝使用文明世界的语言,说明他们已经远离文明,哥哥的暴力特征展现在那片齐人高的草地里,挥刀后,草枝缓慢流出了液体。
文明世界深深地伤害了他们,他们拒绝沟通,拒绝这个世界。
妈妈抛弃兄妹独自离开,爸爸也莫名其妙地离开了。
爸爸的离世是属于自杀还是意外,他们应该也不知道。
泽井就算消失,也不会对世界有任何影响。
停止的时间瞬间就过去两年,当他再回来,父亲把所有东西都给在市政厅的哥哥,并告诉他“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了”,父亲像是给他自由,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他其实被父亲抛弃了。
喜欢泽井的女人真的喜欢泽井吗?
这个从小父母双亡被亲戚争抢拿走保险金后被扔给孤儿院的女人,仅仅是喜欢泽井这样的人照顾自己?
受伤、被抛弃、孤独的人都希望有那么一个人照顾自己,兄妹也是如此,所以他们并没有拒绝泽井跟他们住在一起。
俯视镜头拍女人松开长发的橡皮筋,她深情地仰视着泽井,像是在乞求这个高大的男人给自己回应,镜头摇下女人翘起脚轻抚。
这时候画外音的水流得稀里哗啦,她的爱就像水一样,溢满流出来了。
泽井没有任何回应,女人穿上拖鞋,随后这双拖鞋就漂流在河面上,女人遇害,原本有希望与泽井产生联系的女人也离他而去。
妹妹和梢与泽井的信任已经建立。
泽井买了一辆二手巴士改造成房车,他是发起改变的人,响应他的就是和梢。
她第一个踏上巴士,坐上巴士意味着离开现在的环境,开启改变之路,但改变往往是痛苦的。
和梢信任泽井,她推进了一伙人踏上身心改变的旅程。
影片结尾让我如站山巅脚踏巨石般舒适。
享受着和风阳光,俯瞰城市、众生、生命。
此处不及上帝天堂,可又比芸芸众生高出许多。
轻快自然流遍全身。
完全超脱,不在乎温饱,不在乎荣耻,不在乎下一秒未知带来的担忧与恐惧。
这种感觉像重生,又像永生。
270分钟古旧棕褐色压抑的影像被释放,最后两分钟变成彩色的长镜头在空中盘旋——人造天堂,泽井就是“上帝”,这就是他造的天堂。
一切生机勃勃,沁人心脾的微风吹过叶隙,横扫草地,抚过睫毛。
和梢走向她的“上帝”,镜头俯瞰着他们开车在山巅的公路上,上帝笑了。
(发表于深焦Deepfocus)
随着青山真治3月21日的离世,这位日本导演的名字开始出现在国内以及欧美各大影视/娱乐哀悼文章之中,然而大多数的介绍不过是浅尝辄止。
作为影迷,我不得不忏悔的是,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迷恋立教一派的自己却对于这位导演并没有适当的关注。
另一方面,由于版权方面的复杂,且并未发售相关碟片,青山真治某些拍摄于90,00年代的影片(如《狂野的生活》,《蟋蟀》,《沙漠之月》)仍然难以被找到,即便是日本本土,《蟋蟀》也被长期称为“幻の封印映画”。
或许后者的原因构成了前者,也构成了写作这篇文章的难度之一。
既然悼念一名导演最好的方式就是观看他的作品,那块么接下来我就尝试通过这些可以看到的作品,拼贴出青山真治的暴力美学与作者风格。
从80分钟的长片处女作《无援》,再到《人造天堂》史诗般的217分钟,亦或者最后一部处于中等体量,却汇集了前两部的《悲伤假期》,在这三部被称为“北九州三部曲”的影片中充满某种暴力和宗教意识,并与“立教一派”的另一位成员盐田明彦共同构成了日本电影后今村昌平的暴力维度——有此有别于以园子温,三池崇史为代表,奇观化的暴力美学。
在青山真治之后的创作之中,昭和时代的“北九州”记忆仍然是一个不断回溯的主题。
1. 《无援》:新黑色电影式的前奏青山真治曾经坦言自身对于美式侦探小说,电影的迷恋。
在他创作的早期热衷于这样的创作意识:在日本完成一部美式的黑色电影,并让人物用日语说美国电影中的台词,我们甚至可以发现在他90和00年代以来的电影创作中,通常直接使用英文作为片名,或是使用日语片假名音译作为片名,如WiLd LIFe jump into the dark(狂野的生活),ユリイカ/Eureka(人造天堂) 。
回到电影史,作为“新浪潮”主力军的法国电影手册派作者同样对美国电影倍加推崇,因此也被称为希区柯克—霍克斯派,在他们的写作中,美国电影通常代表了与“保守”“精致”的旧法国电影截然不同的维度。
然而法国人的美国作者意识仍然处于法国新浪潮反传统的序列,特吕弗的《射杀钢琴师》或夏布洛尔的《冷酷祭典》在风格上终究无法与一部真正的美国电影等量齐观。
同理,作为将模仿直接押上台面的S.P.P.(立教模仿会,黑泽清,盐田明彦,周防正行,青山真治在立教大学期间成立的电影社团,主要模仿戈达尔,侯麦,小津安二郎等著名作者的作品,系日后“立教一派”的前身——译者注)成员,青山真治的“美国化”同样是一种难以真正被美国人复制的美国化,因为无论是法国的希区柯克—霍克斯派还是日本的立教一派,对于美国电影作者性的接受未必需要肯定好莱坞的制片人中心制与类型霸权。
从时间上看,青山真治的创作与欧美90年代新黑色电影的极度暴力,非道德化特征处于一种平行的状态,这些影片包括却不限于奥利弗·斯通的《天生杀人狂》,《不准掉头》;大卫·林奇《我心狂野》乃至特瑞·吉列姆充满黑色幽默的《恐惧拉斯维加斯》,在这些影片中,往往描述了传统美国式家庭价值的崩坏或不信任。
而在《无援》中,原生的家庭也已经四分五裂,健次的母亲离家出走,父亲则唱着《国际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或许是由于青山真治早期担任冰岛导演弗里德里克·索尔·弗里德里克松的公路片《冷冽炽情》副导演的缘故,旅行与交通同样成为了“北九州三部曲”的重要元素,它们与其被称为对好莱坞公路类型神话的模仿,不如说是“车辆”在不同情形之下的符号学,在《无援》中,是逃走或逃走不可能性的摩托车,《人造天堂》中是同时兼任冲击与赎罪之旅的大巴,系列第三部《悲伤假期》则以“运输”作为隐喻,将一切人物错综复杂的叙事汇集起来。
青山的创作很可能受到其在立教大学的导师莲实重彦的影响,后者曾经分析了电影之中“汽车”的神话学本体论:在电影中,汽车作为一个“停止”的符号/装置,每次停下来都会有新的遭遇。
《无援》虽然表述为家庭破裂的少年的亡命之旅,然而真正的舞台却停留在贴着Bob Dylan和内华达州车牌等美国元素的西式简餐馆,随着另外的,齐藤阳一郎饰演的秋彦的闯入(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三部彼此相关却截然不同的影片之中,同一角色总是承担相同或相似的结构功能,因此秋彦在之后《人造天堂》与《悲伤假期》中,同样作为一个不怀好意的闯入者入侵某些“幸福的”共同体),将其转变为男孩们的暴力游戏场域。
《无援》的暴力场景总是无缘无故地出现在青山真治的大远景中,令人想起早期马丁·斯科塞斯或蒙特·赫尔曼的B级传统,再或者是太阳族——战后日本特有的暴力剥削电影流派。
在太阳族电影中,石原裕次郎或长门裕之饰演的纨绔子弟玩世不恭地享受着战后日本现代性的进程,而在《无援》以及若干几部暴力影片之中,浅野忠信或石桥凌则享受着一个逐渐接受“美国化”拟像之中的媒介日本,在这一天,无论是昭和天皇,还是主人公怀有革命理想的父亲都一并去世,“大叙事”轰然倒塌。
而后在《悲伤假期》的某一幕,后藤(小田切让饰)对主角健次说,来自夏威夷的珊瑚礁,构成了他们脚下青色的山峦。
历史记忆根据美日暧昧的地缘关系重新书写。
2. 《人造天堂》:ZERO年代的噪音与余生作为“北九州三部曲”的第二部作品,《人造天堂》一反前作的B级色彩,是一部基调灰暗的史诗作品,并与其他“千禧年代之交(零零年代)的日本电影”——如盐田明彦和是枝裕和——形成某种镜像关系。
21世纪起始的“ZERO年代”,同属“立教一派”的盐田明彦开始发生某种转向。
从《月吟》的男女互虐再到《石膏绷带》的女同性恋主题,盐田明彦90年代的作品总是探讨青少年虐恋亚文化(疑似作为二次元萌属性“病娇”的雏形)形成的特殊,私密的“爱欲共同体”,甚至可以称之为村上龙幻冬舍文学以及相米慎二青春乌托邦影片的暴走化。
然而到了2001年之后,《金丝雀》和《害虫》之中,我们则发现了某种边缘社群的概念,这一由少年组成的社群可以提供行动或试错的成本,宇野常宽在《零零年代的想象力》中与《假面骑士响鬼》相提并论,称之为“新教养主义”。
新的成熟模式(成长故事\叙事),必须是契合新的社会形象的完全不同的东西。
这里,是必须把早期现代的“父亲”已然不成立这一点作为前提去思考的。
从前就有这样一句话,“没有父母,孩子也能成长”。
如果把旧的成熟模式定义为“有父母,孩子才能成长”的话,那么新的成熟模式就必须以“没有父母,孩子也能成长”这种思路加以思考。
而且基于这样的想法的,新的成熟模式、成长故事已经开始出现了。
新教养主义与90年代的EVA共享着某种一个先决条件:后事件的冲击之下,父亲或传统原生家庭的不可能性。
例如《EVA》可以表述为:“使徒来过,又离开了”,《害虫》之中则是“母亲自杀过,现在她又带回了一个新的男人。
”而在《金丝雀》中,原型为奥姆真理教的邪教曾经来过,又随着母亲加入教会,成为高级成员离开而消失。
但是“新教养主义”走向了90年代EVA的反面,对于碇真嗣,父亲的缺失只能令他陷入自闭/家里蹲状态,但是在《金丝雀》的结尾,随着光一和由希来到东京,最终发母亲去世,且与自身的原生家庭和解的不可能之后,他在最后一刻选择接受光一—由希—朝子的这个拟仿的核心家庭。
在盐田明彦通过《害虫》实现风格转型的同年,独立于立教新浪潮之外,以小津安二郎和成濑巳喜男等日本导演为精神偶像的是枝裕和完成了自己第三部长片《距离》,同样取材自奥姆真理教事件,通过日式家庭剧模式回应了一个严肃的后事件的伦理责任问题。
更重要的是凭借事件而非血缘的拟家庭,形成了一个“悼亡共同体”。
在2018年的《小偷家族》中,是枝重复了某种边缘性,非原生的家庭共同体,作为一部在世界范围内爆款的“文艺”影片,是枝裕和对其进行了无害化的处理。
比起今村昌平更像是去雄的盐田明彦。
如果说盐田明彦-是枝裕和建构了乌托邦般的新教养主义=悼亡共同体,那么青山真治凭借同属后事件创伤问题的《人造天堂》宣告了它的不可能性。
作为一种传统的日本式电影类型,小津安二郎或是枝裕和的“庶民剧”的先决条件在于某种稳定的内部关系,并随着一个变量(如父亲的去世或女儿的出嫁)在影片的结尾走向解体。
而盐田明彦则仰赖于某种稳定的内部/外部之间的视差。
但在《人造天堂》中,尽管我们可以短暂地发现日本村镇的想象,却在役所广司饰演的前公交车司机泽井的到来而告终,随之而来的噪音还包括连环杀人案件。
随着影片继续向前推进,自此之后,我们似乎可以发现这样的走向:泽井找到了工作,和宫崎兄妹饰演的另外两名受害者组成了一个拟家庭的共同体,作为保护物的“大巴”投射到日本北九州村镇之时,被河面上漂浮的女鞋打破。
与此同时,一个与事件没有任何关系的第三者,直树的远房亲戚,在上一部作品中登场的秋彦(齐藤阳一郎饰)开始闯入。
“北九州三部曲”始终重复着这样的逻辑:不断推进的寄生逻辑使得家庭或类家庭陷入内在的噪音之中,几乎所有人闯入之前都会伴随着秩序的破坏。
在成为导演之前,青山真治也曾经尝试成为一名摇滚音乐人。
因此我们不难理解为什么可以在“北九州三部曲”之中感受到某种前卫音乐色彩,在电影之外,青山揭示了后工业噪音的形而上学乃至神学含义,因此我使用了“噪音”这一听觉性的隐喻来形容影片的知觉效果。
回到《人造天堂》,虽然这一中文译名究竟由何者翻译,如今已经并不可考,不过值得注意的是,中文译者必然发觉了这部影片的的宗教含义:巴别塔,准确地说:是巴别塔被摧毁之后,共同的宇宙语言转化为噪音和寄生的状态。
《人造天堂》的五年后,青山完成了一部末世背景之下的软科幻影片《神啊神,你为何弃绝我》,在影片中,浅野忠信饰演的后工业噪音音乐人成为了耶稣般的超验拯救者,噪音既是病因,也是终极的药物。
3. 《相残》:新堕落主义或残杀共同体
《相残》是青山真治中后期最为代表性的长篇作品之一,虽然影片改编自田中慎弥的小说,但却始终更像是一部“北九州”系作品,在影片之中,青山再一次回到了作为昭和末的1988(昭和65)年。
然而值得注意的是,无论是《相残》还是《无援》之中所呈现的昭和都已经是一种幽灵学,我们无需幻觉地通过某种方式统合“两种昭和”,而是将“1995年的昭和”和“2013年的昭和”同时接受下来。
《相残》是对于《无援》的某种修正版本,菅田将晖的形象从任何角度上看都绝非浅野忠信的替代。
《无援》例示了一种新纯洁主义意识:无论暴力如何没有来源,只要浅野忠信饰演的健次没有抛弃心智不成熟的女孩健次,他就是纯洁的,免于一切道德指责。
但在《相残》中,尽管菅田将晖饰演的远马希望维持这种状态,却不再可能,因为不同于《无援》,《人造天堂》之中异质性的拟家庭,《相残》的家庭是原生的。
在影片的开场与结尾,菅田将晖饰演的远马如同黑色电影般通过画外音进行倒叙。
作为一部小说改编的影片,这种文学的叙述很容易被理解为对原著描写部分的重复,但相比于田中慎弥的小说,影片最大的改动在于将所有第三人称改为了第一人称的“我”——虽然从来没有离开,却由于自身的成长意外地成为了一个主观视角的闯入者。
更准确地说,“我”是一个回到故乡进行田野调查的人类学家,当原始的暴虐被他目睹或是直接出自他之手时,就会觉察到身体的一种极不和谐。
青山真治生物学地发掘了新教养主义/悼亡共同体的反面:新堕落主义或残杀共同体。
在基因的诅咒之下,即便是外在的,边缘性的共同体容许试错的无限可能,也最终不得不重新构成过去的世界,“一零年代”的平成末年,无异于一个新的昭和,关于未来的想象被取消了。
回到《人造天堂》最后一个小时的家庭旅行,(拟)家庭关系的和解来自于发动“主人”意识,将暴力噪音排除在外。
正如在《相残》中,俄狄浦斯地与母亲共同弑杀父亲是必然的选择,但一旦他选择如此,他最终还是参与了这场游戏。
相比之下,去年上映的《EVA:终》却是对这一叙事的美化版本,在影片的结尾,已经长大的碇真嗣和真希波手拉着手从车站走出,奔向现实世界时,他们所通向的正是这样的一个封闭的拟昭和世界,巧合的是,《相残》也以男主人公的arrival作为开场。
《相残》有着一个伪结局:母亲的被捕并不是影片的真正结局,在接下来的15分钟内,暴力事件在摄影机下逐渐变得幽冥:首先是母亲仁子的断臂,接下来,它固结在远马—千种私密的婚后生活之中。
“如果下手轻一点的话,打我也没有关系。
”她说。
昭和结束了,在此之后呢?
被排除的噪音始终在域外游荡,等待着重新纳入机体,开启新的一轮破坏。
开场精彩,后面闷得够看两部文德斯。#HKAFF2023
后程崩掉,无论是逻辑、还是前半段累积出的悬念感和氛围之美,都被渐渐消解了。217分钟还是太长了,再浓缩点,故事再讲得清晰点,也不会耽误文艺片拗深度、拗意境的。青山真治在塑造苍凉感、冷酷感等视听感受层面上,是一把好手;但是讲故事的水平真是不敢令人恭维,哪怕是在这部被誉为他职业生涯最高作的作品中,也会让人明显地感到,空有其表、骨节断连。
是我这种山猪吃不了的细糠。可能20年前人们还愿意看这种大量使用空镜头的电影,可以细细揣摩导演要表达的东西。但现在…光男主在看守所敲墙那一段,对23年的一部分观众来说不失为一种折磨。隔壁大哥的哈欠打的我都觉得缺氧了…
细节有余,精彩不足。比较喜欢看宫崎葵喝冰水。因为是黑白的,搏斗的时候失去了些精彩。
日系文艺闷片。PS:宫崎葵萝莉的样子也很萌
http://www.bilibili.com/video/av1661675/
这么长真的受不了……
黑白片注定了这部电影的冷清与肃寂。平淡的生活恰如他们的内心。当片尾出现色彩的时候,新生活随同希望也到来了。
太长了 真的太长了 分了好几段看完
适合一个人看的慢节奏电影,三个不同年龄的人经历公车劫案后,他们以及他们的家庭被世俗和舆论彻底搞垮,电影的绝大部分展示了他们如何从困境中,找到原来的自我,恢复本真的过程。99%的黄沙色镜头给人更加压抑,最后绿色镜头出现的一刹那让人瞬间看到了希望。
看到最后,像不是用眼睛在看。我也觉得总会再回到clark and division站的那间小公寓的,一次一次回去,打开门再出来、再回去。
简直又臭又长!仅有的分数给摄影!
冗长而短乏故事性,长镜、空镜不凝炼。
绝望从一开始的30分钟便已经深入了观众:昏黄的滤镜,无源无言的杀戮,不间断的、直指肺结核的咳嗽,以及冗长的对话。同《暗流》不同,《人造天堂》的对话是获取不了任何回应的;仅仅只是有表演性质的固体敲击可以得到些许中性回应……一种无聊的绝望持续了整个220分钟,中间仅有几次临死挣扎:例如几个有喜剧效果的镜头,以及杀人谜题的侦破。但绝望没有好转却在持续恶化,最后30分钟男主止不住的咳嗽,同伴的离去,以及永不停息且无效的公路旅行。最终只能下海上山,通过呕出几口憋了三小时的老血换来一丝希望……不论怎么说,我丝毫不觉得这是一部治愈电影;大多数观众感到治愈可能真的只是误解了自己憋太久终于看完了的心情……不过,滨口从广岛到北海道,从multilingual到契诃夫,再从日本但韩国,也解决不了;也算是情有可原吧
6.0 实在没拍电影的必要
最大的感受:银幕里的役所广司咳嗽的厉害,银幕外的观众也咳嗽的厉害
实在是太笨重了些,几近溺死在这片凝滞的昏黄里(看片的大家都在咳嗽,真是一件诡异的事;而更诡异的是…看完就不咳了
就是要这样云淡风轻、安安静静、不动声色地告诉你发生了一些残酷的、不可逆转的痛苦的事……213分钟的灰黄画面,换来最后5分钟的彩色。只有真正走出自己内心的桎梏,才能发现世界的缤纷。roadtrip好治愈。宫崎葵最后的声音,太萌。
不合、完食
#25thSIFF 大光明。昏黄带来一种致郁低气压,社会只关心灾难的当下,但无人在意人祸创伤后的灾难该如何修复。觉得没有必要让故事这么慢。(有人全程屏摄,被提醒后换了个角落继续拍,是不懂得找资源截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