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实与激进的镜头给予这部电影一种内在的矛盾感,从头到尾就像是游走在热带雨林与高楼大厦之间,时而天堂时而地狱,上一秒还在教导孙子温柔对待动物的老人,在下一刻就开始回忆自己曾经的杀戮往事。
杀人,勒索,强奸,放火,都伴随着轻声细语娓娓道来,而当这些事情再一次用电影重演时,又能把人吓的说不出话来。
2013年最喜欢的电影,近三个小时的纪录片每分钟几乎都看得头皮发麻。
印度尼西亚60年代的反华屠华已经渐渐被世界淡忘,如果没有这部纪录片,这段历史可能就此湮没。
事实情况是,这些国家许可的沾满了鲜血的杀人犯如今仍然在当地有钱有权有势,回忆过去不但不觉得羞耻悔过,反而标榜自己对国家人民的贡献。
更令人震惊的是,当地政府官员,媒体,甚至副总统一边倒地支持这些杀人犯和流氓团体。
当摄像机跟随着这些流氓去公然勒索当地华人店铺时,当这些杀人犯兴高采烈地模拟讲述几十年前的杀人场景时,你也许会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为了拍摄这部纪录片,导演在印尼生活了七年。
起初他的想法和一般的纪录片导演很像:采访那些受害华人的幸存者或家属子女。
做了几年的无用功后,导演发现幸存者和家属子女完全就是敢怒不敢言。
索性另辟蹊径,以大言不惭的杀人犯为主角,暴露他们自以为骄傲的丑像,反而造就了这一部揉杂着魔幻,荒诞和真实的震撼人心的纪录片。
The political extremists: the paramilitary youth: gangsters slaughtered the "Communist" and ethnic Chinese.Theatre of the oppressors: role reverse in the victims' roles.All about trauma: the need of taking the places of the others.How about the survivors of Cultu-ral Revo-lution in China ?想起來自己的創傷…. Then, to survive!All about politics: 政治運動害人啊!
當66年拆那搞極左共產運動的時候,印尼開始了反共產反華的paramilitary運動,大批青年被組織成民兵,大肆殺人…這類青年民兵受到鼓動,宣揚他們所謂的親美“自由”意識形態。
他們不反感外人對它們的評價:gangster, 還說道這詞來自“free man" (而他們收保護費已經是事實)。
極右反極左是多麼荒謬和可笑!
如今印尼政府仍沒認罪,任何左派的觀點都是當地社會的禁忌。
青年軍的任何活動都是"正確"的。
就連這個影片和片中劇場本身仍不時被理解成正面宣揚官方的立場的。
排練時有小孩和女人受到驚嚇,軍團領袖卻用"正確,勇氣"來安慰她們。
片中主角Anwar述說,大部分兒童都在血腥的官方醜化共產黨的影片中長大,是traumatized的。
然官方縱容下的青年軍的暴行卻視而不見。
情景的再現沒有使Anwar有一點輕鬆,他在劇場中反复地體驗倖存者受到的折磨 (即戲劇治療的role reversal),並講解處死他們的方法 (如當年他用鐵絲勒死"共黨人")。
Anwar嘗試著“贖罪” (導演稱之為"壓迫者劇場)。
然而,其他人卻沒有在片和劇場中懺悔,有時甚至認為這是在記錄他們“反共產主義是多麼正確”的證據,以及自己過去的"當年勇"。
這個影片會遭到印尼政府的抗議。
華人能在這種社會生存真是難以想像。
我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段mv是说被杀的人感谢anwar把自己送上天堂而得到解脱,还给他送了一个奖章,anwar对此也是觉得十分满意。
看来,那些刽子手都已经基本相信数十年编织下来的谎言,用以保护自己免受良心的谴责。
毕竟,手刃1000无辜的人也是需要强大的内心的。
无论如何,这是一部刽子手吹嘘自我形成的影片,受害者永远无法发声,家属也将会在忍气吞声中度过这一辈子,无数冤魂也不会被轮回,诅咒着印尼这个把流氓等同于自由的国家。
我从2016年开始往返印尼做菩提子生意,每年去三次,每次去要待上一个月,爪哇岛的各个地方都跑过,大城市待的时间反而不多,首府雅加达也只是路过,更多的是深入乡村山林,一整个白天徘徊于各个农户家中。
从一开始胆怯地让翻译前去传话,到后来大摇大摆走进屋去,躺在他们的沙发上,抱着茶几上的零食罐一边聊天一边吃,我对印尼的风土人情、世俗文化,有了一定的深入了解。
偶尔在网上会看到65年和98年印尼屠华的记录(其实历史上大小事件又何止两次),总能在评论里发现充斥着极端敌对态度的言论,打着复仇的旗号对当代印尼人进行诅咒谩骂,以及将宗教、人文等表面信息加以整合,做出以偏概全的解释,这在我看来都是极其不负责任的。
对历史的偏见只会激增矛盾,无法令后世彼此理解,借着这部纪录片,我想从一个经常往返印尼的中国商人视角,谈谈对印尼反华事件的看法。
为什么这些简单、乐观、淳朴、善良的印尼人,竟会做出如此残酷的事来?
初到印尼时,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对这种违和感到难以理解。
先说人民素养吧,印尼人基本符合中国对农村人积极的传统印象——憨厚,单纯,胆小,没有野心也没有文化,但团结有爱乐于助人,这样的人会犯下种族屠杀的罪行是令人难以理解的(电影里那个入戏太深的演员,笑得时候手舞足蹈,哭得时候鼻涕冒泡,率性得令人忍俊不禁,比较像普通印尼人的真实写照。
),二来是社会环境,中国人在印尼享有较高的社会地位,顶着一张中国脸孔在印尼从事商业行为是非常受欢迎的,尽管具体数据难以查询(有很多早年入籍者或者混血的华人身份如今难以确定),然而从印尼富豪榜常年被中国名字霸占着半壁江山这一点上,也能窥见一二,这总人口不足百分之5的华人在印尼占据着怎样重要的经济位置。
综合看来,印尼人友善,中国人有钱,中国人多从事着原料生产及进出口生意,不仅不会对印尼人造成压迫,反而促进了经济,提供了工作岗位,就算是小商小贩,整点劣质印尼特产销往国内,坑的也是咱中国同胞,对印尼人来说完全是利大于弊的。
若说是嫉妒就更不像了,印尼人大多数是穆斯林,信仰坚定,生性寡淡无欲无求,所谓饱食三餐睡榻五尺,更像是他们的人生哲学。
我碰到的印尼人,即使是年轻一辈,都很少有像中国年轻人这么雄心勃勃的,他们对生活的态度积极乐观,偏向自由主义。
就我做菩提子的经历来看,印尼人对中国商人的友好与尊敬确实是肉眼可见的,单从民间似乎根本找不到反华的动机。
那么,这一点就燃的矛盾到底在哪呢?
第一次去印尼时,我独自在雅加达街头游荡了三天。
作为首都,这里唯一一个看得过去的景点就是市中心的纪念碑广场,也不过和中国三线城市的烈士陵园差不多,除此之外几乎再没有文化娱乐的代表性建筑。
甚至是走进印尼的国家博物馆,四层高的小楼半小时便能逛完,比新华书店大不了多少,尽管如此,还是没有什么东西可摆,越往上越乏善可陈,第四层甚至放了一整层的中国瓷器。
种种点滴表示着,在印尼人淳朴的外表下,掩藏的是社会文化的缺失,而社会文化的缺失,必然导致道德准则的松动。
印尼人没有社会文化吗?
被荷兰殖民三百多年,二战结束才刚刚独立,没有历史,更没有像孔孟思想马克思主义这样的社会哲思,但好在印尼人百分之八十信仰伊斯兰教,穆斯林的教义便是他们的道德准则。
这一点的好处是,印尼人因此而安分守己,不会产生什么邪恶的念头,在印尼很少能见到冲突和犯罪行为,人与人之间团结友善和平共处。
坏处在于穆斯林的教义容易在某些情况下走入极端,遭人利用。
比如最近的一起事件,2017年在雅加达爆发了一场反对华裔市长钟万学的大游行,起因只是钟万学引用古兰经不当这样的小错误,事件的结果竟以亵渎宗教罪将他判刑两年收场。
在民间,穆斯林禁酒禁赌博,印尼民众们打着宗教名义打砸赌场的事也是屡见不鲜,并且这般做法居然是不犯法的。
印尼的社会文化全靠宗教教义代劳,各个行业的文化都有所缺失(印尼本土的电影、音乐、时尚明星,以现在的审美来看比杀马特强不到哪去),仔细回想一下,我在印尼似乎从没看到过一家书店,老百姓家里也很少看到书籍甚至是报纸,大多数人无聊就躺在家里喝咖啡,聊天,干点生存需求的体力活,未经世事的清澈眼神一眼就能看到底,和他们砍价倒是真的轻松,脑子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传统的老实人,文化教育缺失的环境,加上坚定的宗教信仰,便会产生对原有世界观不容争议的固执认知。
他们自信、乐观,另一方面却从不自我反思,做了坏事不会愧疚(被印尼人放鸽子,我问他,说好的你怎么能反悔,他笑笑说,对呀,反悔了呀,真是令人哭笑不得),然而秩序建立在古老的宗教教导下,便很难跟上现代社会的步伐,导致道德和规律的缺位。
老百姓没有思辨能力,以神之名义杀人不叫杀人,叫审判,烧毁共党房舍,打砸华人商铺,都成了正义之举(群体思想会令个人丧失理智,我们当年也有打砸日货的小粉红),甚至于对自己的行为都没有清晰认知(他们比英国人脱欧还要盲目,那些参与17年游行的民众,相当一部分都是冲着组织者分发的小礼物和免费咖喱饭来的,丝毫不考虑行为后果),一如电影里的竞选情节,参选者和选民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一方想着贪污,一方想着免费T恤。
所以当我看这些纪录片的时候,会一再提醒自己,不要以我们中国人的道德认知去理解印尼人行为上的荒谬感。
考虑到他们的教育环境,这样容易被军政府洗脑并加以利用就不足为奇了(影片中也阐述了屠杀的目的不是钱而是荣誉)。
从一个在印尼做生意的中国商人的角度来看,对于发生过这样的事深感遗憾、惋惜,就像看到现在友善自持的日本民众,也很遗憾他们的祖辈竟犯下那般罪行,只可惜发生过的事无可改变,我对这些被政府洗脑并利用的普通人深表同情,同时也不会将历史作为偏见,代入到年轻印尼人身上。
(当然,我不指望激进分子的理解,他们缺乏同理心,双标得令人发指,那些就印尼屠华大肆谩骂的,和几个月前叫嚣着驱逐在华黑人的,又何尝不是同一批人)。
会有这种想法,或许也是出自我独特的历史观:我们所谓的“历史”(意为现在知晓过去发生的事)其实是不存在的,历史是主观的,是仅以利益作参考的,掌握话语权的人便掌握了历史,所谓以史为镜,不过是档位开满的美颜相机,国仇家恨也只是在必要时刻,充当“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的体面说辞罢了。
说完了历史原因,那么印尼的现状是怎样的呢?
首先,各地区人文环境差异极大,苏拉威西岛上至今有原始部落保持着食人文化(吃的是尸体,不是活人),某些地区的丧葬文化也很独特,会把尸体腌制,摆放在家里,逢年过节为它穿上华服,瞻仰一二(这倒不足为奇,北京也有),不说偏远地区了,在最为发达的爪哇岛上(国土面积仅占百分之6,GDP却占全国百分之50以上),这种生活差异的对比最为鲜明。
村镇网络、家电、智能手机普及率低,像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的中国(某些地区至今保留着赶集文化),一线城市如雅加达,已是臭水沟与香水味并存,社会氛围宛如纸醉金迷的夜上海。
问了印尼朋友上学时候的事,得知他们小时候从来没有所谓的爱国宣传教育,对印尼历史知之甚少(况且本来也没多少),深受西方文化影响,年轻一辈不停刷着油管INS,接轨世界前沿的资讯,老一辈不要说手机了,连电视都不怎么看。
文化差异随处可见,一边是从山里采摘木瓜放在门口售卖的老奶奶,一边是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高挂的电视上播放着的B榜冠单。
在印尼,老一代被信息化彻底抛弃,隔代与地区之间很难有文化交流,不交流,那聊什么?
放在别的地区必然冲突频发争端四起,好在有共同的伊斯兰教,大家信仰相同,坐在一块拜拜圣城唱唱古兰经,于是就其乐融融了。
这里想要洗白一波,国内对印尼的一大刻板印象就源于宗教,然而亲身经历过才知道,印尼的穆斯林是非常温和友善乐于助人的,并没有我们认知中那样对外族的排斥(我曾有过一次找不到酒店在清真寺里免费过夜的经历)。
询问过当地人,如果他们唱经的时候我跑进去观看会被打吗?
司机很诧异,说怎么会打呢,会很欢迎你,我们的宗教得到外国人的认可,这是人人都觉得骄傲的事情。
历史会重演吗?
我觉得不太可能了。
年轻一代尤其是华人在印尼掌握着经济和信息的主导权。
电影里的华人小卖部老板被勒索的桥段令我很是吃惊,要知道在雅加达华人都是豪车接送别墅区的,我带印尼朋友来华,他在机场看到打扫厕所的中国人也感到很违和,因为在印尼根本看不到华人做这种底层工作。
印尼年轻一代受西方文化影响,思想也开化了很多,对于宗教上的诸多禁忌抱持着自我约束而不去打扰他人的态度。
事实上,17年那次雅加达大游行在当时也闹得人心惶惶,有部分反华势力从中作梗,借着反对华裔市长钟万学的机会打出了反话口号,当天印尼飞国外的机票都被心有余悸的华人们抢购一空,然而事件最终并没有华人伤亡,偶有几个小流氓砸了华人商店也立刻被逮捕了。
以现今的中印关系,政府也不可能允许越轨事态发生。
最后给小粉红们一个发泄的出口吧。
当年一手策划65年屠华事件的是前任印尼总统苏哈托(外号屠夫,在世界银行公布的贪腐榜上排全球第一),而他的女婿普拉博沃(前特总部队总司令)一直被认为是98年屠华事件的始作俑者,总之这一家子都是激进派的反华分子。
普拉博沃这小王八蛋,还参与了去年的印尼总统竞选,最终以得票率45%败给了得票率55%的现任总统佐科威(佐科是亲中派,前任雅加达华裔市长钟万学便是他一手提拔的),事后普拉博沃这小子不服输,唱票第二天又拉了一帮人游行,最终当然毫无悬念地被打压了下去,这也是他最后一次参与总统竞选的机会,而佐科威任期将在2024年结束。
所以,你们这么有血性,如果非要报仇,也不要找错人呀。
时间是2012年11月,之前和老公在马来西亚转了一个月,在大马国较发达的生活条件和美景熏陶下,私以为印尼也差不多,只是生活上没那么便利罢了。
去印尼前,老公因为工作要回国几天,商量后决定,我从马来先直接去,他过两天和我碰头。
而我们决定开启印尼之旅的第一站,就是电影开头的North Sumatra的首府Medan,一个我之前没了解,在那里时急切想要离开,离开后一点也不想念的地方。
亚航的飞机还没着陆,我就已经感觉不适,胸闷想吐,旁座的印尼妇女微笑着递给我一盒薄荷膏,我想,这里的人挺友好的。
着陆后,我在机场递签证时,被截住带到机场移民办公室,然后被一个凶神恶煞的中年妇女和两个不停笑的男工作人员审问了半个小时,夹带威胁和恐吓说如果怎么样怎么样他们有权将我遣返回国,虽然最终没怎么样。
从办公室出来时,我看到自己的背包已经被人从传送带上拿下来,孤单地立在大厅中央,我走过去,拿上包,走出机场,开始了对这座城市的厌恶。
看完这部纪录片,猜想,我当时会被审问,也许,也是这种政治行动的残留效应吗?
一个Pancasila Youth的成员,当年参与了印尼屠共的行动,并成为刽子手中的佼佼者,手段残忍,效率极高。
一条条人命,在他眼中就像一粒粒灰尘,用鸡毛掸子轻轻一拂,就消失不见;要命的是,这个叫Anwar Congo的人,还是个很有魅力的人。
于是,在政府和自己编织的虚妄谎言中充满魅力自我陶醉地活了一辈子。
直到年老,因为人性本来的面目,做过的事开始困扰他。
他仍然充满魅力,仍然觉得自己做得对,但他的脸上开始浮现善,就像转了一圈,回到孩童时代的纯真与善良:教育孩子尊重伤害过的动物,给小鸭子道歉;在导演安排的对杀戮的演绎重现中,本能地站在受害家庭的妇女儿童角度去感受他们的世界;在扮演被杀害的共产党人受刑的过程中,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死亡的恐惧。
他开始重新看待做过的那些事,并且通过本能强烈的身体反应表现出经过重新审视的灵魂。
原来这是一个关于atonement的故事。
这个老头绝对可恨,但他也许值得被原谅,因为他虽然来迟了的但毫不做作的心里的善;曾和他并肩作战且一辈子用意念顽强抵抗负罪感的同行,也许也值得被原谅,因为他比Anwar更早地意识到了他们做过的事情有多么可怕。
他下意识地选择抵抗负罪感,并不意味着他灵魂的负担就真的轻很多。
说到底,我们无法指责人类自我保护的本能;说到地下一层,他们,都是政府的工具。
真正不能被原谅的,是这个世界上各个阴暗的角落都存在的ZF通过不正当手段达到目的,以及不正当手段从中渔利的事实。
当听见白痴一样的LD们聊女性,聊脑残收藏品,聊杀人就像话家常,电视节目聊这段屠杀历史就像《女人我最大》给你推荐一款明星粉底或BB霜一样,带着笑意稀松平常,氛围格外热烈时,你除了感觉太超现实了,脑袋里还会闪出几个加粗黑体三号大字:世上还有这等禽兽。
这个真的不能原谅。
尽管知道了这些历史,我还是讨厌Medan,讨厌那里肮脏的街道,讨厌它永远在堵车,讨厌在汽车尾气中坐着边三轮的我完全不想呼吸的感觉,但我已经不能讨厌那里的人。
PS:Herman真的是天生的好演员。
在电影中最令人窒息的场景,或许不是那些鲜血淋漓的杀戮重现,而是在森林中,赫尔曼·科托将肉塞在安瓦尔·冈戈的画面。
镜头冷静地记录着他们坐在桌子上唱歌,而观众却无法不联想到那些被他们杀害的“共产主义者”。
安瓦尔·冈戈的自我戏剧化令人毛骨悚然。
他优雅地演示如何用钢丝绞杀受害者,声称这是为了“更干净”;他将屠杀方法归功于好莱坞电影的教育;他甚至在重现暴行时,像导演一样要求“受害者”表演得更凄惨些。
我们通过社会学的视角,影片中杀戮者毫无悔意的表现变得可以理解——这不是在为暴行开脱,而是揭示了一个更为残酷的真相:问题根源在于当时的社会结构及文化氛围。
1965年印尼政变后,苏哈托政权通过系统性污名化,成功将印尼共产党(PKI)成员建构为“国家公敌”,这使得针对他们的清洗行动在当时的社会语境下不仅被允许,更被鼓励和奖赏。
在这种扭曲的社会共识中,个体施暴者很难产生道德愧疚,因为他们不是在“杀人”,而是在“清除害虫”、“保卫国家”。
而半个世纪后,他们依然活在这个剧本里,只是观众从当时的印尼民众换成了全球的纪录片观众。
这种“表演性“恰恰证明了汉娜·阿伦特所说的“平庸之恶”如何通过叙事自我合理化。
当安瓦尔在影片结尾参观自己当年的行刑地点时,那突如其来的干呕成为了全片最复杂的时刻。
这是忏悔吗?
还是身体先于意识认出了罪恶?
值得注意的是,他的不适并非源于道德觉醒,而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成为他人暴力叙事中的受害者。
这种有限的“共情“恰恰证明了统治暴力的运作方式:只有当施暴者想象自己处于受害者位置时,罪恶感才可能短暂浮现。
这种社会认知的差异造成了我们观看影片时的强烈不适:我们基于当代人文主义价值观判定为残忍的行为,在当时印尼特定的历史语境下却被编码为爱国壮举。
这让我联想到马克思主义者对法国大革命先驱的崇敬——在资产阶级史观主导的叙事中,罗伯斯庇尔等人常被描绘为暴君,但在革命者看来,他们是为社会公平献身的殉道者。
历史的评价永远取决于观察者所处的社会位置和文化坐标。
当马克思运动在法国失败后,不仅是一种政治实践的终结,更意味着资源公平分配的可能性被永久排除在主流社会想象之外。
而当时的印尼大屠杀选择共产党人作为目标也绝非偶然。
共产主义意识形态对资源重新分配的主张,直接威胁到当时掌控印尼经济命脉的政府利益。
这种结构性的利益冲突,使得对共产党人的迫害成为维护既得利益集团的必然选择。
在这种文化下,我们应当批判的不仅是个体施暴者,更是那个制造施暴者的社会制度和文化机制——它成功地将经济利益冲突转化为意识形态对立,再将意识形态对立妖魔化为生存威胁。
最讽刺的是,那些声称最有信仰的人往往犯下最残酷的暴行,因为他们将信仰异化为绝对真理,从而免除了对具体他者的人道责任。
而观看《杀戮演绎》的痛苦在于,它强迫我们承认自己与行刑者的潜在相似性。
在一个不同的社会结构下,我们是否也会成为安瓦尔?
当国家将暴力神圣化时,个人良知有多大抵抗空间?
影片没有给出答案,但它撕开了历史记忆的伤口,让我们看到里面的脓血依然新鲜。
在全球化退潮、民粹崛起的今天,这种警示尤为迫切:任何将人群分类为“我们”和“他们”的叙事,都可能成为下一个行刑者。
2025.04.12 Yuki
这是一部讲述当年印尼的黑帮头子,在反华反共运动中杀人无数,虽然至今没有受到法律的惩罚,却终究无法摆脱精神折磨的纪录片。
电影里的人物,都是当年亲手屠杀共产分子和迫害华人的人。
现在他们老了。
挖掘一下,这更是一部讲述罪孽深重之后寻求灵魂救赎的片子。
电影里透露他试图通过装神弄鬼,通过宗教活动,通过吸毒麻痹神经,通过跳舞社交, 通过上电视教育年轻人,通过把共产分子和华人妖魔化等等手段来寻求解脱。
说到底答应拍电影给年轻人一个交代恐怕也是其中之一。
只可惜,只能有暂时的快乐,这所有的努力到最后,每当深夜来临,他噩梦连连。
到最后,他在摄像头前也无法掩饰自己心灵上的折磨。
幸好有电影最后他不能自已的那一幕。
即使如此,也只能觉得他罪有应得。
等待他的不会是天堂。
若说这电影结构凌乱,似乎也不影响观看,何况一个患上如此精神绝症的人,有病乱投医也顾不上什么章法了。
看完这电影,隐约觉得有更深层的意思。
到底说的是这些黑帮的自我反省啊,还是说的他们不过是更大政治背景的产物啊?
电影里多次提到美国电影暴力和冷战意识形态,对当时印尼青少年的恶劣影响。
当年黑帮决定对共产分子加以迫害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他们可以从美国电影票房中得到收入,而共产分子反对引进美国电影。
其中一个黑帮分子的女友就是华人,但是他太狠华人了,所以见到一个华人砍一个,最后连女友的爸爸也没放过。
电影里一再追问,当年为了给自己的杀戮找借口,他们找各种理由,据说共产分子很残忍,把这想成是一场战争,而不是简单的黑帮杀人。
但是,他们有我们残忍吗?
几个人反腐琢磨,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共产分子肯定没有自己残忍,他们当年想要做的是:把美国电影里面的黑帮变成自己的现实生活,他们学了电影里的杀人手段,穿着模仿美国黑帮的衣服,只会做得比电影里更残忍。
怎么看来看去觉得这电影是在审视美国啊。
这些不断地号称自己追求自由、反对共产主义的人到头来却让人说成是:印尼是民主过度,还不如军政府时期社会安定。
怎么看来看去又觉得这电影说的不光是美国啊?
把异己视为仇敌,凭着青春热血挥刀砍人毫不留情的故事这世界上还少吗?
看看电影里讲述的事件发生时间:1966年......又是世界性的发烧啊。
这片子什么人拍的?
一查出品国,毫无悬念:欧洲。
再查导演,居然是美国人,不过现居丹麦,哈佛大学毕业。
电影在欧洲获多项奖,却没在美国获奖。
字幕里有一句,电影里好像没有。
00:00:35,370 --> 00:00:47,030人类法律禁止杀人,所以一般杀人者都会受到惩罚;而那些杀人如麻,又以此吹嘘的人却能逍遥法外。
——伏尔泰印度尼西亚的华侨兄弟太惨了,1960s被残害,2000年左右好像还是有一次残害事件,现在2010s还是在被公开敲诈!
可是他们为什么离开故土和亲戚朋友?
为什么跑出来在如此险恶的环境下讨生活?
为什么跨越千山万水去那个生番横行的鬼蜮呢?
因为可能待某些地方更危险,在那里更被敲诈得更狠,在那里会受到更可怕的非人对待!
在那里杀人更多人的老疯子,因为自己的待遇和子孙的特权,现在还在用各种方式吹嘘自己的赫赫战功,其实就是杀人,杀好多人...在那里公开敲诈更是横行,它们讹诈你的方法更绝更狠,巧妙和阴毒到极点,你得赔笑脸说好话求着它们,它们才会勉为其难得收下你主动献上去的保护费...我是说美国杀印第安人,交所得税,他们才不去美国,你懂的........印度尼西亚的野蛮生番对杀了这么多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真是可怕,但是并不奇怪,因为他们还冇有进化好,几乎不算人。
而且不管是真是假,最后一个老刽子手内心还是受到极大地煎熬,或者他的灵魂下了地狱,从精神层面已经得到了报应。
电影充满了隐喻和讽刺,我的欣赏水平较差,有些看不太懂。
但是至少能看出来:整个恐怕只是一个缩影!
影片有特色的截图
由当年的刽子手自编自导自演一场发生在50年前、涉及250W人生命的大屠杀,这该不会是哪个邪典导演整出来的好莱坞大片吧?!
NoNoNo,它真实的发生了,印度尼西亚这一神奇的国度为这部大片献上最鼎力的赞助——多位领导人慷慨露脸激昂发声、五原则青年团橘花花乌泱泱的人肉背景,就这样,当扭曲的权贵资本主义政治、贫富悬殊的经济与从上至下未开化的思想与文明世界间垒起四方厚重的城墙,一场现实世界的超现实荒诞剧在城内上演了。
本片导演约书亚•奥本海默选择以纪录片而非剧情片的形式展现,先来看看纪录片的定义:纪录片是以真实生活为创作素材,以真人真事为表现对象,以不能虚构情节、不能用演员扮演、不能任意改换地点环境、不能变更生活进程为其基本特性。
既然不能用演员扮演,那我就用当事人演绎吧狡猾的导演打了一记绝美的擦边球,当印尼举国陷入极端激进的反共产主义橙色风暴中,当踩踏百万共产主义者躯体的Free Man登上印尼权力的最高峰,当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眉飞色舞讲述杀戮过程时,奥本海默隐去了自己的情感,不加评论,只是静静任由摄像机记录下安瓦尔•冈戈和他的Gangsters将一场反人类屠杀拍成好莱坞大片的全过程。
大概导演已深谙历史的本质,它允许每个人拥有自己的一套观点和逻辑,分歧面前谁也强迫不了谁接受彼此的观点,谁也没有能力让谁彻底闭嘴,暴力屠杀或握手言和,历史就在那里不悲不喜,沉静的可怕,但是最终真相总会如抓不住的细沙渗漏渗漏直到彻底直白的展现于世人,娓娓道出历史的洪流——真善美终将战胜假恶丑。
《杀戮演绎》便是借安瓦尔的电影在已破陋不堪的谎言上撕开一个真相的小口。
片中片导演安瓦尔•冈戈曾是1965年印尼反共大屠杀刽子手之一,亲自手刃1000余人,与剧情片中杀人狂一贯穷凶极恶狰狞的外表不同,现实中的刽子手竟是位面目慈祥、富有爱心、天真烂漫、痴迷电影的老顽童,不过想来如果没有他的这些特质,约书亚•奥本海默也撕不开真相的小口,成就不了《杀戮演绎》。
奥本海默在印尼的北苏门答腊采访拍摄了能找到的每一个当年的杀人者,安瓦尔是第41个,他成了影片的主角。
奥本海默让安瓦尔以自己的方式拍摄讲述这场屠杀,安瓦尔则像是叙述了一个自己重复做了50年的迷梦。
多年来他一直被噩梦缠绕黑夜,其他Gangsters说:“你感觉被鬼魂侵扰是因为意志太薄弱。
”一旦负罪感从生,防线崩溃非疯既死,杀人者只能继续以“坚强”的意志抵制潜意识对暴行的忏悔,找到不让自己感到罪恶的方法。
有的人挑眉炫耀“我使个眼神,他们就死了”,有的人双目圆睁“只有胜利者才能定义战争罪行”,安瓦尔选择了将梦魇如实的拍摄出来,并且渴望得到他人对其所作所为肯定的评价,正如片中关于女妖割下安瓦尔头颅变态虐待的情节应该放在电影之前还是之后的讨论以及圣洁的瀑布下被安瓦尔勒死的受害者拿出金灿灿的奖牌挂在他的脖上动情说道“因为把我处死把我送上了天堂,我要千百次的感谢你”,将这幕荒诞剧推向极致高潮,不禁感叹安瓦尔们真真是愚昧到无药可救,紧握真相砂砾的谎言之手真真是攥的紧,历史的公正性距离这个国度大概还有一个世纪之远吧。
转机意外出现,安瓦尔饰演一名将被处死的共产主义者,在经历了摧毁尊严的殴打拷问之后,当熟悉的铁丝套上安瓦尔的脖颈,突然他颤抖不止,无力瘫软,仿佛那个做了50年的噩梦成为现实,他询问导演、询问他人、询问自己:“曾被我拷打的人,是否和我当时感受到的一样?
难道,我犯了罪?
”无须别人作答,再回50年前的行刑之地,安瓦尔曾在此绿衣白裤嬉笑着舞一曲ChaCha,如今却抑制不住的干呕,用尽纸醉金迷掩埋的真相终究还是破口而出,历史公正性在个体身上的洗礼完成了,不禁期待谎言密布的黑暗中能有更多的人完成这样的洗礼与反思。
历史仍在那里不悲不喜,在它面前人性太是复杂,人力太过渺小,好与坏、对与错、白与黑都是太绝对的辞藻,不过历史终究会曲折的走向真善美。
最后,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南京人,如何看待南京大屠杀以及日本政府否认历史的态度,是流淌着的血液带来的思考。
感谢《杀戮演绎》的导演约书亚•奥本海默给予我一种更加平和但又充满坚信的力量,因为我知道历史的洪流会冲刷掉一切费尽心思的谎言,真相经历时间的冲洗会愈加闪闪发亮不容避视。
我们会继续为历史的大白于世而奔走努力,而安瓦尔们终会完成历史的洗礼。
CNM的印尼狗,最恶心的民族,没有之一。
推荐导演剪辑版
四星半,牛逼闪闪又让人觉得很悲伤。戏中戏,刽子手自编自演,荒诞诡异。毫无悔意,或者自欺欺人,最终戴上金牌勋章,被自己恶心得吐了。多么震撼而让人不寒而栗的价值观,多么扭曲的人格和政权。
从一开始就毛骨悚然。电影作为反应现实的载体,永远比作为逃避现实的工具难以承受。
仇恨教育须从娃娃抓起,抛开国籍和立场,解决全球人口过剩和粮食问题,理应先从宝地开刀,石臼巨舂24小时伺候,印尼肉糜就地施肥
没看懂,不过那段历史的描述还是很野蛮很血腥的。
看一群“非人”边谈论原始赤裸的丛林政治法则边用现代技术演绎一段不堪的历史 这不是魔幻 这是狗血
一个西方人才能拍到的题材,但认知较肤浅,且导演功力不够,实属浪费。导演剪辑版凌乱松散。
因为对那段历史的不了解和不感兴趣,所以很难静下心去看这样的一部“纪录片”。但是看得同时有些气愤,那些元老人物谈起当年犯下的罪恶非但没有忏悔,还洋洋得意。你和我们不一样,因为你不是人。你是双手沾满鲜血的禽兽。★★★☆
非常好,这帮老头的“情怀”就跟老红卫兵的情怀一个样啊。正好解释了我为什么特别恶心与青春有关的日子。希望导演能得奖,希望这片子在国内普及度更高些。不过看完之后可能有生理反应,我差点没吐了
杀戮即是罪恶。无休止的战争,嚎哭声淹没城市。勿忘国耻
多么惊心动魄的故事拍的这么无聊平淡。
我决定一定要给当年从印尼逃回大陆的外公看这部片,这在他一生的回忆里应该是很沉重的一部分。
负星,烂的要死。就几个有大鱼的镜头还美点。
荒诞
近段时间看过的最好的纪录片了,通过记录片的形式重现杀戮,和对杀人者内心的拷问,最终展现出了杀人者的心路转变,同是一个场景,杀人者从谈笑风生,炫耀一般的道出杀人过程,到最后备受煎熬以致呕吐。很高兴看到的是一部纪录片而不是导演完全操控的电影
《“他们对谎言上瘾”》http://www.infzm.com/content/88278 - 电影最诗意的场景是杀戮者安瓦尔的歌舞片:曼妙舞女从鱼嘴中吐出。导演奥本海默认为四层楼高的大鱼代表了人类的幻想:“有的幻想引导我们去杀戮,并在杀戮之上建立起恐怖政权。”
导演剪辑版,两个小时四十分钟,够长的,据说在各个国家的电影节获得了不少奖项。不过,我没觉得有多震撼,不就是以前杀过很多人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阅、
完全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