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撕心裂肺的呐喊不公平,没有悲伤的氛围,没有人关心,只是四个被遗弃的孩子的日常。
以前在报纸上看过这类的新闻一样,看时可怜这些孩子、痛恨那些抛弃孩子的父母,然后转身就忘了……因为生活过的幸福,根本不会想起那些孩子,只会在下次看到同样的新闻时想起说句“可恶!
和之前一样的事情又发生了”因为新闻只是告诉你有孩子被遗弃,然后被收养,不会像这部电影一样让你看到被遗弃的孩子在没有被收养时过着怎样的生活……电影中的那个女人她不配被称作母亲。
当我看见三个孩子从行李箱出来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什么样的母亲会这样把孩子放到里面,不怕窒息吗?
不准他们出门、不准他们喧哗、不准他们上学、甚至连阳台都不准去,孩子的世界就是这件屋子,对于外面的一切都未知。
一开始我以为是因被生活所迫,直到那个女人消失再也不回来才看清…… 既然生了为什么不养?
不想养没钱养那为什么要生?
找到所谓的“真爱"就抛弃了自己的孩子,良心不会不安吗?
把孩子像玩具一样关在行李箱里就真的以为那是玩具啊!
那么小的孩子自理能力几乎为零,长期被关在家里怎么知道生活?
没钱了怎么办?
生病了怎么办?
没人发现他们被抛弃怎么办?
都说孩子是妈妈的心头肉,但是这世上总有一群人觉得孩子是身上的一块肿瘤,随时要拔掉。
这部电影的后半段让人看的非常煎熬……那个爱笑的小姑娘,那个整天拿着蜡笔画画的小姑娘,那个从行李箱出来的小姑娘,一直渴望出去,一直没有踏出门,直到最后被行李箱推出了门……树叶绿了、树叶黄了、树上秃了那个女人也没回来。
从干净爽利的头发到满头长发,从干净漂亮的衣服到破洞满身、淤泥满身,从快乐的笑脸到麻木的双眼,没有人来关心他们……现在再想想你看的新闻恰巧是被发现的孩子,但是那些没被发现的孩子呢,正如电影中的孩子一样,也许为了生活在外捡垃圾、也许不知道怎么生活而饿死……那些抛弃孩子的人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连做人的资格都没有,还谈什么做母亲。
也许你有生育的权利,但是你没有不养育的权利,这是个法治社会,想清楚在生,孩子不是玩具,是你的宝贝。
我不相信没有人知道这四个孩子的生活;孩子的母亲知道,她抛弃了他们,没有母亲没有经济来源的生活如何她不可能不知道;孩子的母亲的那些前男友(或许是他们的父亲)知道,但他们之前可以不负责,现在又怎么可能去负责;便利店老板知道,哥哥去店里卖东西的次数与多少,他完全可以判决出他们现在的生活;最后还将店里的过期食品给他们,更暗示了他知道孩子的情况;便利店店员更是清楚,但他无能为力; 房东也知道,但她也没有采取措施.其实这么多人知道,也许还有更多人知道,但那又怎样,没有人去管,他们只能自生自灭。
生活就是这样,自顾不暇,谁还会去负责这群被抛弃有孩子,这就是人性黑暗的一面,谁都有谁都不可否。
.
电影《无人知晓》是一部纯粹的关于孩子的电影,只是整部电影的基调并不是孩子般的天真烂漫。
电影中除了前几十分钟出现之后再未出现的母亲之外,可以说整部电影中基本上没有成年人的出现。
电影的开始,无非是一场貌似愉悦的搬迁。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秋天,新搬来的母亲带着儿子拜访房东,告诉他们丈夫在海外工作,自己和独子居住。
双方互相礼貌而愉快地打招呼交谈,似乎一切都是如此正常。
但是当搬家公司把行李家具搬入屋内,一切真相扑面而来,让人来不及反应。
原来,另有两个孩子像物品一样蜷藏在行李箱内屏息静气地被搬入新家。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年仅稍长的女儿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无人时分才能悄悄地走进新家。
如此一来,我们才明白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谎言。
这个家庭是一个单身的母亲带着四个孩子生活。
孩子们悄无声息地到来便宣告了他们无人知晓的生活的开始,也同时宣告了他们无人知晓的生命。
他们无人知晓地来,最终也无人知晓地离开。
电影中的四个孩子异父同母,来自四个不同的父亲,甚至根本分不清究竟是哪个男人的孩子。
母亲的不靠谱可想而知,基本上连自己的生活都过不好,更不用说照顾四个孩子了。
所以,12岁的长子基本上兼任着一家之主的角色,照顾着三个弟弟妹妹以及时常喝醉酒的母亲。
所以,四个孩子中除了长子可以出门买东西之外,其他三个孩子都是作为被隐藏的孩子存在的。
他们不被允许出门,甚至不被允许去阳台上,因为害怕被人看见。
他们也不被允许在屋子里大喊大叫,因为担心影响到邻居而被赶走。
母亲还陪伴着他们的时候,虽然生活过得凄惨,但好歹还算是一个小家庭过着自己不幸的日子而已。
这样的故事倒也常见,毕竟这个世界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但是母亲的离开才是真正的苦难的开始,是那种让人无处发泄的苦难。
母亲未离开前,虽然每天忙于工作无暇照顾孩子们,但是四个孩子始终有心理上的依靠。
长子阿明每日买菜做饭,自学小学日语和算术;大女儿洗衣服晾衣服;两个弟弟妹妹在家看电视玩游戏;屋子保持着井井有条。
每天晚上,母亲回来之后,一家人倒也其乐融融地聊天。
但是母亲的离开对他们而言,失去的不仅仅只是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更重要的是失去了精神的支柱。
电影中母亲先后离开过两次。
第一次离开大概一个月就回来了。
在这一个月中,长子握着仅剩现金,每天计算着如何以最少的钱过最长的时间。
迫得不已的他开始去找那些所谓的父亲们寻求帮助。
但是如此不靠谱的母亲认识的这些父亲们的德行如何也是可想而知的,他们同样落魄地连买饮料都要问孩子借10块钱。
所以,父亲们也并没有给他们多少帮助。
就在四个孩子的生活走上绝境的时候,母亲回来了。
她高兴地给孩子们发礼物,却对为什么离开一个月只字不提,甚至没想过像孩子们道歉。
但是她的这次回来只不过是回来带走自己的衣物,然后彻底地离开。
母亲的这一次离开就再也没有回来了,虽然她告诉孩子们会回来过圣诞节。
但这一切无非是欺骗孩子的谎言而已。
从她的这次离开,到电影最后的结束,在这段大概有一年的时间里,母亲只给他们寄过一次钱以及一张希望把孩子们拜托给长子的字条。
整部电影最压抑最难受的地方也由此正式开始。
电影时长141分钟,虽然没有准确统计过,但是母亲大概就只在前半个小时内出现过,剩下的100分钟全都是这四个孩子悲惨的生活。
生活悲惨而漫长得就像过了几个世纪一般。
大多数关于儿童或者悲惨生活的电影总是难逃煽情的套路。
人类作为哺乳动物的本能,对哭啼孩童的同情之感总是难以抗拒。
然而这部电影却与煽情完全无关,它在与滥情近在咫尺的节骨眼上,决然抛离了情感的矫揉造作,而以一种高尚的生命节气,直面难堪凄怆的人生。
儿童跟成年人一样,同样无法逃避生存的考验。
电影中对白不多,也没有大哭大闹,四个孩子至始至终没有流过泪,唯一的一滴眼泪是母亲离开前的一个醒来的清晨流的。
电影用了大量的细节,真实而残酷地记录了这四个孩子的生活。
长子阿明身上那条从秋到冬再到夏天始终穿着的九分裤,露出的脚踝在冬天看得让人心凉;大女儿的钢琴梦,修长的手指以及母亲给她涂上的指甲油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变淡最终消失;次子沉默寡言,总是呆呆地笑,站在街头看着其他小孩吃着冰棍而不愿意离开;小女儿始终坚信母亲会回来的,要在圣诞节穿上最美丽的衣服和鞋子去车站接想象中即将回家的母亲。
每一个细节都看得人心寒。
而四个孩子却始终没哭没闹,过着他们自以为幸福的生活。
虽然没钱的他们只能吃超市即将过期要扔掉的寿司,但他们依旧会采集路边的种子回家种植;虽然水断了电也停了,但他们可以去公园的水龙头接水洗脸。
在电影中,四个孩子甚至没有表现出对如此悲惨生活的不满,始终保持着童心,甚至在他们遇到那个美丽的中学生姐姐之后有过一段幸福的时光。
在电影中,这个中学生姐姐也是一个问题学生,被同学欺负,在某种程度上跟这四个孩子同病相怜。
但是对这四个孩子来说,她似乎天使一般的存在,不嫌弃地对他们好,甚至跟长子阿明之间有一些细微的爱的情愫。
但是在他们面临房租的困境之时,年纪最大的她主动通过援交去为他们筹钱。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整部电影积累下来的情欲达到顶点,无处发泄,喘不过气来。
有许多朋友说,这一幕之后基本上暂停了十几分钟才敢继续往下看。
即使如此,生活对他们的苦难依旧没有结束。
电影的最后,四个孩子中最小的女孩因为从椅子上摔下来,没得到医治,最终再也没有醒来。
长子和中学生姐姐把她的尸体装进行李箱中,带死去的她去坐火车看飞机,最后埋葬在机场的草坪上。
当他们抬着行李箱出门的时候,小男孩站在阳台上说:是不是要说再见了。
是的,再见了,再也无法相见了。
电影最后结束的画面依旧细腻美丽。
剩下的三个孩子和中学生姐姐一起重新开始生活,不知道为什么,电影中的这个中学生姐姐总有一种让人放心的气质,电影的最后三个孩子托付给她似乎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虽然他们还是得去公园打水,吃快过期的寿司,但是他们将互相依靠,度过剩下悲惨的人生。
但是最难受的是这部电影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
现实往往比电影来得更残酷。
电影原型是1988年发生在东京都丰岛区东部地区巢鸭的儿童遗弃案件。
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为了跟新男友同居,抛弃了五个孩子,其中最大的不过12岁的长子。
到警察发现他们时,五个孩子只剩下三个。
其中最小的孩子早已死亡,尸体被藏在家中的衣柜里,已经变成一具白骨了。
根据调查这个孩子是一出生就死去了。
而另一个年仅两岁的小女孩因为吃了长子伙伴的泡面被毒打致死,甚至有说法表示长子也参与其中,最终尸体被遗弃在秩父市内的杂木林中。
这位母亲在电视上看见新闻才意识到是自己的孩子,母亲以监护人遗弃致死罪被起诉,最终判刑3年、缓期4年。
长子因在小女孩死亡中负有连带责任,以遗弃尸体罪被起诉,但考虑到当时的情境,最终判罚送往福利院。
电影开头时即以黑底白字的导语交代,这是一部取材自真实事件的电影,但情节内容可能与真实细节不同。
刚开始我没注意到这几行剖白,后来想明白了,加上这一句固然有艺术加工与改编的需要,然而另外一个残酷的事实就是,也许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还原当初真实的情境,连模仿孩子们的日复一日的单纯生活也都不易,因为每一天都是一场战斗。
所以影片取名叫做无人知晓。
孩子们的存在如草芥,连至亲都不关心他们的死活,但他们却奇迹般地生存下来。
而没有人会知道,这份奇迹背后,有多少坚韧、危险与麻木不仁。
这部电影如此压抑以至于我绝对不愿意再看一次,连回忆着电影写出这篇文章都无比痛苦。
最后,祝我们活得开心。
拨开那层所谓事件性的面纱,我只看到作为内核的生活如闪光的水清澈流淌。
从最表面上看,这是一个关于遗弃和守候的故事。
自私的单身母亲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留下一笔钱后,弃下四个未成年的孩子,一去不复。
年仅12岁的长子明,为了四个同母异父的弟妹不分开,在恶劣的生存条件下,尽最大的可能谋生。
影片中饰演母亲的YOU,有着刺耳的尖音和乐队女主唱的神经质气息,犹如一个苍老的洋娃娃,预示了其后隐隐不祥的结局。
而柳乐优弥始终顺着他妖娆得过分的眉,沉默中透着不容分说的坚毅。
最小的一个孩子,只有4岁而已,如果妈妈能预知等待雪子的命运将是死亡,她会不会在做这个残酷的决定时,多一丝丝的犹豫。
但是导演无心谴责,试问,我们中有谁又不曾,因为某种自我的成全,明知而为地去伤害别人。
毅然决然地离开心碎的恋人,抛弃一只无助的宠物时,我们对自己说:“没关系,即使没有了我们,他们或许会有一些难过,但不至于活不下去,时间会抚平一切,一定可以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我们总是高估别人抚慰伤痛的能力,在每一个冷漠的借口下,被悄然地改写的命运,挣扎无力。
妈妈一定理想地以为,等到孩子们走投无路了,自然会需求警察的帮助。
只是妈妈低估了,12岁的明作为长子的责任心,同时也未预料到脆弱的幼童的生命。
捏着世界的边角一页,自以为是地认为看到真相的秘密,于是坚定现下所做的一切,每一步一个脚印都是即使不算正确也不至于是最坏的决定。
就像明,如果知道雪子会死于一场防不胜防的家庭意外,还会不会固执地守住四个人的不分离。
社会庞大得过分,而生活则太混沌。
孤独,总是以岛的形式存在着,引发都市生活中一切悲剧之源。
无人知晓,东京西巢鸭地区有这样一座廉价的公寓,禁锢着四个孩子的灵魂。
明,作为唯一有机会出门,可以和世界打招呼的人,我们跟着他去超市买食物,在公园嬉戏,交新的朋友,但我们不知道在家的京子、茂和雪子,冬去夏来,如何度过他们的光阴,没有人知道,连明也不知道吧。
四个孩子,从头到尾都没有留下过眼泪,他们不哭不是因为坚强,而是无知。
像单纯的小兽,以最善良的心打量着这个世界,偶然会难过,会有因无法理解而产生的讶异,但分离也好,死亡也好,任何被别人安排的命运,最终还是会顺从地接受。
不被认同,没有身份的三个孩子,没有权利去讨自己的权利,繁复的人世远远超出他们的理解力,甚至失去了自我认知的能力。
雪子没有爸爸,因为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出面承认她,被邻居发现时,她的身份也只是“亲戚家来的小孩”,她羡慕走在阳光下散步的小狗,但也很满足自己已经得到的阿波罗巧克力。
终于有一次,最后的一次,明和全家唯一的朋友纱希一起,和躺在来时旅行箱里的雪子,在深夜里乘了很久的电车,去机场看起起落落的飞机。
在一块空旷的平地上坐了很久很久,明和女孩坐着清晨的电车回家,满身泥泞,而雪子却永远地留在了那里。
此时,一曲动人的旋律响起,「宝石」的最后一句:带着冰一样枯萎的眼眸,我逐渐成长,没有人可以亲近,散发恶臭的宝石。
而选择是继续。
在我眼里,好电影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好看的电影,还有一种是可以代替文学作品的电影。
亚洲电影里,给人强烈文学感的导演有两个,一个是杨德昌,还有一个是是枝裕和。
这两年日本电影质量全面回升,佳作频出。
很抱歉,在这部电影问世之后的许多年,才认真地看了它。
给我最大的感受是,它不同于其他根据真人真事改编。
它包含了很大的信息量。
一、情感变化。
人物情感的编年史。
虽然电影的时间跨度大约只有一年,但是,这一年,孩子们从期待到失望到绝望麻木。
通过很多的“符号”来体现。
要知道,这是对他们的母亲的情感。
二、现实结局。
相比故事原型,这个结局已经温和许多。
但是,对于主人公哥哥明,他在电影中间片段去结交不良少年,打游戏,“挥霍”,我认为这是他强压下的逃避行为。
想必每一个观众都在内心呐喊着,希望有人来帮他们,是有的,售货员,小姐姐。
人们甚至会觉得,要改变结局是轻而易举的事,然而事实就是,这些无法改变结局。
是枝裕和导演这两年的《如父如子》、《步履不前》等也都认真坦诚地在讨论家庭关系。
发现日本的同一个导演风格贯彻始终的情况很多。
这大概也是他们秉持的匠人精神吧。
我首先将真实的时间清除出去,完全接受是枝裕和的时刻表。
然后把自己想像成一株爬山虎,以四季为单位,非常缓慢地攀援。
渐渐地,是枝裕和的镜头,以一以贯之的精准和淡定,牵引着我的触角,潜入这块被人遗忘、无人知晓的小小天地。
这是一个弱者抛弃弱者引发的悲剧。
始作俑者是母亲。
一个容颜已略显衰老的女人,虽然历经生活的苦涩和荒诞,心理年龄却还停留在未成年,像做游戏一般带着自己四个不同父亲的孩子。
她对待人生的态度过于轻巧,所以她的人生也显得不真实。
她还没有打算、也不会打算以成人的身份承担起生活真实的重量。
维系一个家庭的纽带断裂了,因为监护人与被监护人身份的混淆和缺失,孩子们也注定要被孤零零地抛进社会的浊流中,自生自灭。
但母亲也是一个被抛弃者。
她的出走不过是对男人们的一再出走的模仿。
因为承诺的权利和义务从未曾兑现过,这两个构建人生的关键性要素也消亡了,在这个女人的世界里。
自己的人生一直在烂泥塘里翻滚,所以对肮脏和艰难已经麻木。
“总之死不了,总能活下来的。
”这应该是母亲在心底对孩子们说的最真实的话吧。
“难道我没有幸福的权利吗?
”当她用充满委屈的做作的嗲音反问自己未成年的儿子时,她已经毫无犹疑地将要用对孩子们的放逐来结束自己的放逐。
她的身后,留下一个没有围墙、没有屋顶、赤裸于四野茫茫之中的小舟。
周遭人来人往,却都视若无睹。
四个孩子就这样被遗弃在人海之中。
但他们于人海中的放逐早在母亲离开之前就已经开始了,也许从他们一出生就开始了。
漆黑的行李箱,无人的楼梯间,掉落在阳台上的无人敢捡的玩具,对上学的渴望飞快的否定,一个又一个有形无形的笼子将孩子们禁锢其中。
肉体的禁锢就是精神的放逐。
惟一幸运的是,他们还不到困扰不已的年龄,除了两个稍大的孩子。
整个影片的时间非常流畅紧凑,几乎不曾停顿,哪怕是有理由的给一个细节特写,比如男孩子给母亲打电话搁下话筒之后。
我都很有好奇去关注一下男孩子的表情或者其他可能透露他心情的肢体动作。
但导演没有给,很轻易地就放过了可以发酵情绪的机会。
我想,他是在尽可能地保持影片的平实和冷静。
他用不停止的时间告诉我们,生活就是这样,不会因为悲伤而变慢。
但我注意到两个被夸张地放慢甚至停驻的时间。
一个是哥哥带着妹妹去接妈妈,回来的路上看到了奔驰的列车。
当哥哥说完“将来我一定要带妹妹做火车去看飞机”后,画面中就中剩下哥哥的脸和列车长长的灯光。
那灯光仿佛一条巨大的虫,从各个方向不断地驶来,一次又一次照亮了男孩子的脸。
这是梦想存在于现实中的时刻。
这时候的孩子虽然孤独,虽然察觉到母亲的疏离,但他们仍然在等待母亲的归来。
家庭还没有解体,所以生活还足以承担一个美好的梦想。
这个梦想来来回回,萦绕在男孩子的心里,照亮他的困苦。
他决心要抓住这个梦想,在他憧憬的时候,时间变慢了,列车一次次地从远方驶来,在黑夜中代表着光明和希望。
另一个停止的时间是哥哥在街上狂奔。
拒绝了朋友援助交际得来的钱后,他第一次在街上像一个成年人一样狂奔——虽然他早已经被当做一个大人一样活着。
这是梦想正面撞击现实的时刻。
结果是梦想碎了。
街上熙熙攘攘,但奔跑的脚步声在各种噪音中格外清晰,一下一下敲打着这个世界,似乎在控诉,似乎在哭泣,那一段奔跑似乎没有尽头。
这部电影也是罕有的缺少音乐,如同生活中没有音乐。
不过但凡出现音乐,都是欢快的。
第一个长段的音乐出现在孩子们平生第一次一起携手出门。
妈妈已经不知所踪,但步出牢笼的孩子却尽情享受着前所未有的舒畅和欢欣。
这是生命力的一次集中的闪光。
此前或此后,生命力的光芒都没有这么耀眼和蓬勃了。
是枝裕和也是运用事物细节来展现时间的高手。
没有任何言语,只有一些默默变化的客观现象在提醒我们:时间流逝了,比如逐渐蓬乱的头发,消磨掉的粉笔头,残褪的指甲油,破损的钢琴,肮脏的衣服。
时间以这种方式流逝又提示了故事的走向:不再天真、危机四伏的兄妹关系,行将垮塌的脆弱的家,逐渐沦为乞丐的无可避免的结局。
这些沉默的细节犹如咒语,让所有的天真和片刻的快乐更加疼痛。
但面对这些不详的谶语,导演的镜头如此平静,将这股疼痛和唏嘘抽成不易察觉的细丝,缓缓地缠上观众的心。
孩子们在路边捡回一捧种子,那种子就是孩子们自己。
他们在无人搭理、毫无荫蔽的街头,本可早早枯萎。
但他们却出自本能地拼命生存着,无论生存的几率有多大,无论何时就会沦为泥土的一部分。
是枝裕和美化了原本更加残酷的那个真实故事。
在现实中,这个世界以丑陋和堕落的方式早早萎谢:长子终于没有摆脱邪恶的诱惑,亲手参与打死了自己的一个妹妹,并因此被送进少年劳教所。
另一个幸存的女孩因饥饿而奄奄一息,而次子只留给发现的人们一具冰凉的躯体。
但我感谢导演。
他为丑陋的现实注入了一份生命力,弱小但是倔强的生命力,他注入了一个生生不息的人生和希冀。
没有这份生命力,《无人知晓》就会变成另一部《发条橙子》,没有美,没有感动,没有希望,只有丑陋,恶心和绝望。
这是暴露丑恶的两种不同途径:一种是以被损害的美来打动人心,一种是以赤裸裸的恶来鞭挞人心。
两者没有高下,只是我更喜爱前者。
因为我不会因为想知道苍蝇难吃就真的去吃一只苍蝇。
当然有勇敢的人会这么做。
我的勇气不足。
影片的结尾最能体现导演的这个理念。
草地上逆光的剪影,发丝微微颤动,一副唯美的画面。
但美丽的画面却传达着无助的痛楚。
我没有再看到那个熟悉的孩子,眼神里闪烁坚强和早熟;如今的他,眼神里只有冰冷和和绝望,仿佛一头流浪的小兽。
他的妹妹如同街头的小花一样,被埋入了漆黑的泥土。
而他和其他的孩子呢?
歌曲已经告诉我们:漆黑的天空,漆黑的湖泊。
有一种长大叫做死去。
哪怕导演希望这小小的卑贱的生命融进滚滚的生活中去,用平淡的无穷的岁月冲淡它的苦味,提炼它的顽强,我们也知道,生活没有这么慈悲。
「巣鸭子供置き去り亊件」(巣鸭儿童弃养亊件)下文爲了方便我们称呼母亲爲A,称呼亊件所发生的公寓房间爲A一家本亊件成员结构:・母亲A(亊件当时40歳)・长男(1973年生,亊件当时14歳)・次男(1983年生,1歳死于1984年2月)・长女(1981年生,亊件当时7歳)・次女(1985年生,亊件当时3歳)・三女(1986年生,2歳,死于1988年4月21日)母亲A的基本信息: 出生在一个中産家庭,従川崎市内的私立髙中毕业后进入了服饰相関的専门学校。
她靑春期刚好撞上了日本演兿界的黄金时期,曽経的梦想是当歌手,实际上A有出道发行过几张唱片,但是因都卖不好所以放弃了当兿人的亊业。
亊件中A一家房屋信息: 案件中被泛称西巣鸭公寓,位于东京都豊岛区的四层公寓,従JR大塚出来走十分钟就能到,1楼是便利店Ministop。
租金9万日圆/月(相当于5000人民币左右),在东京都市内属于常见水准。
A一家的生活水准其实并不贫穷,属于当时日本社㑹絶大多数的中流水准(日本称「一亿総中流」)。
亊件経过: 1968年,还是百货公司派遣社员的A与同亊B成爲恋人,但结婚却遭到了父母的反対,两个人生下的第一个孩子被作爲养子送了出去。
1973年,亊件中的长男出生,但也仍未结婚(B骗A説已経向区政府提出了婚姻申请但实际上他并没有提出,此时A以爲他俩已経是夫妻了但实际上并不是,且长男出生后A譲B向区政府提交出生証明,B也骗A説提交了但实际并没有提交),直到1979年B因负债玩人间蒸发,这个时期刚好到了长男该上学的时候,但就学通知却遅遅不来(因爲出生証明都没递交所以此时长男在法律上就是个空気,当然也就不可能㑹有就学通知寄来),因此A到区政府一顿询问后才知道了B対她的种种欺骗,甚是感到震惊。
由于B人间蒸发,A在経済上喫了很多苦头,在东京都内的公寓间不停地换房子,甚至有一时期是通过盗窃和卖淫来周転生活。
在此之后,生育了包括长男的四名私生子的A,由于孩子的父亲全都是不同的人,因此没有去医院出産,而选择在家里自主産儿。
1983年9月出生的次男因爲病弱,刚出生没多久就在1984年2月突然死亡。
対于连出生証明都没有的次男的遗体的处理感到困惑的A,将次男的遗体装入了塑料袋,并将其隠蔵在壁橱内。
但因対次男的遗体处置过于潦草而産生了罪悪感,遂将壁橱当成佛龛摆了很多贡品供奉。
在搬往本亊件发生地的西巣鸭公寓的时候将次男遗体装入行李箱内进行搬运。
由于长男没有上学而长期在街上游手好间,难免被周遭人懐疑而経常被问话,A则告诉长男要対别人説自己是在立敎小学校上学,以此来躱避没有被送去接受教敎的嫌疑。
A虽然也有一定程度地给长男买了一些学习书籍和道具,但由于完全没有学习的环境,长男的学力一直停滞在小学的低学年水准。
1987年10月A爲了与新男友C同居而弃置四子于西巣鸭公寓内,在家中留下了数十万日圆(在亊发后她説她当初没有想象到孩子们㑹发展成这様)。
新男友C当时56歳,是一名従亊冷冻食品贩卖的人,但此时C的状态其实是已婚,最后㑹提到。
同居地址是C的公寓,位于千叶県浦安市(距离A一家的豊岛区搭电车70分钟左右,当时车费不知道多少,现在是520日圆,应该差不了多少)。
被弃置后长男扛起了父亲母亲的重担照顾起了妹妹们,除了去便利店买食品,还㑹做饭,甚至帮妹妹们换尿布,但由于経済问题,一天祗也祗能换一次。
因爲妹妹们不聴话,渐渐地妹妹们被责骂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期间A有时候㑹给长男打电话,把他叫到西巣鸭駅近的汉堡店,看看他的様子,询问一些近况等。
并且将新男友C的住址和电话告诉了长男,告诉他有甚么问题可以直接联繫他。
1987年11月,経常在街上游手好间的长男在家附近的粗粮㸃心店结识了两个中学一年级的不良少年,这是长男第一次结交朋友。
之后A一家马上変成了他们的聚集场所。
1988年3月末,因母亲长期不滙缴租金和水电费,导致房东亲自到A一家徴収,长男缴纳了费用。
但也因此A一家仅有的銭全都没了,此后母亲A偶尔㑹给两、三万日圆给长男。
A一家靠著便利店的廃弃便当充飢的日子也很多。
1988年4月21日白天,不良少年中的一人发现他保管在长男家中的杯麺不见了,少年看到嘴巴上沾著肠浒苔(杯面佐料)的三女,便懐疑是她偷喫的。
此时在这个封闭的空间内,长男与不良少年象徴的是一种絶対的権力,他们任凭自己的怒気发散,対三女实施了殴打等暴行。
(另一説法是:因三女哭得不停,被长男及不良少年施暴,不良少年几度従壁橱上跳下砸向三女,最终致其死亡。
)暴行后,看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三女,长男犹豫是要连络A还是叫救护车,但爲了自保他最终没有选择其中任何一个。
就这様没有接受治疗的三女在翌日的早上去卋。
三女死后,长男将三女塞入装了消臭剤的塑料袋放入壁橱(与A隠蔵次男遗体手法如出一辙),但由于悪臭实在太大,长男决定抛弃尸体。
1988年4月26日夜晩,不良少年和长男乗坐电车到埼玉県秩父市,将装入手提包的三女的遗体抛弃到雑木林中。
在此亊件后,不良少年却仿佛甚么亊都没发生似的依然㑹到A一家里与长男鬼混在一起。
(这也是我认爲这部电影爲了避免伤口撒塩歪曲関键性亊实而不适合藉由长男煽情的原因,现实中长男也是加害者) 进入夏季,因爲长期未缴纳水电费及房租,A一家被停水停电。
同年7月17日,房东向警方通报「大人长期不在,房间変成了不良少年的聚集场所」之后,巣鸭警署警员与福祉亊务所的顾问访问A一家並最终掲发了整个亊件。
当时进入房间时屋内衣物散乱,残羹剰饭里飘荡著异臭,极端不卫生。
长女和次女由于极端営养不良痩成竹竿。
与此同时,巣鸭警署的警员在壁橱内也发现了死于1984年的次男的尸骨。
此后电视台大量报道此亊件,A得知后自首,被以「看护人遗弃致死」的嫌疑逮捕。
A此时发现三女不知所踪,向警方供述了三女失踪,警方便开始调査长男,最终长男因「伤害致死」及「尸体遗弃」的嫌疑被送往东京家庭裁判所。
东京地検所出于対长男境遇的强烈同情,向审判长男的东京家庭裁判所提出建议説应当把长男送进性貭更軽的教护院而非更厳重的少管所。
A在审判过程中则发誓将在与C结婚后重新接手孩子的抚养并重新开始人生。
最终A被判刑三年缓期四年。
另两名施暴的不良少年因爲未达到追究刑亊责任的年齢,在被辅导矫正后同様被送往了教护院。
1988年8月,之前一直没有戸籍的几个空気人孩子终于被豊岛区政府正式登记。
A后面与C结婚(前面説过,C其实和A在一起时已経是已婚人士,爲了背负A的责任与前妻离婚),长女和次女被母亲継续抚养,开始了新生活。
関于长男没有被确切証实的消息,有的説他过上了正常的学生生活还当上了学生㑹㑹长,有的则説他上了大学,但都再也没有和母亲见面过。
无人知晓》看了两遍,依旧会感叹是枝裕和捕捉细节的能力,那些生活场景的白描像一湖水,表面波澜不惊,实际却情绪暗涌,随着片尾最后一幅画面的定格,自己则是一种手足无措到失语的状态。
下面记录一些仍有记忆的细节和场景,算是对观影体验的一种留存。
一些细节:1.京子会一直在窗户看妈妈有没有回来,并在妈妈拿出钥匙的时候打开门。
2.妈妈刚到家,明会假装睡着然后醒过来。
3.茂的玩具零件掉到阳台上,因为妈妈嘱咐过不准去阳台,他趴在客厅用鞋子勾又勾不到,就一 直没捡到,后来妈妈很久都没有回来,他偷偷 打开阳台的门,故意把玩具零件丢到阳台上,然后跳进阳台去捡,妈妈的禁忌消失了,他已经能安然的坐在阳台上玩耍了。
4.茂能够自己一个人玩二人制的游戏,比如让两个机器人对打,或者自己跟自己打牌。
5.茂泡面的时候会严格遵守泡面规定的时间,还会把碗盖舔干净,并最后用面汤泡饭吃。
6.明买东西会等到最冷的时候,因为那时店铺会有折扣。
7.四个孩子在圣诞节吃饭的时候会做祷告。
8.明拿出四份钱,请人帮忙写了信封,假装是妈妈寄给他们的圣诞礼物。
9.小雪生日的时候,明带她出门逛街作为礼物,她挑选了一双走路时会发出响声的鞋子。
10.小雪特意为自己的生日留了一颗一直不舍得吃的巧克力,吃完后小心翼翼的合上了包装盒的盖子。
11.明为了满足自己交朋友的需要,拿了一笔钱出来买了游戏机邀请朋友到家里玩,后来在京子和小雪不满的表情中意识到了自己的自私。
12.公园里被小雪踩过的粉红色猪状石墩,京子用手拍掉了上面的尘土。
13.明认识佳子之后,开始挑选不臭的衣服穿。
14.茂会在自动售货机和投币电话亭寻找他人不小心丢失的硬币(这个细节还出现在是枝裕和的《奇迹》)15.京子把自己关在妈妈的衣柜里面,开始我不太理解这个行为,后来她在与明争执是否要卖掉妈妈衣服的问题上,我才明白衣柜里面全是妈妈的衣服,所以应该有妈妈的气味,京子这样做,算是一种孩子式的自我安慰吧。
图文http://www.douban.com/note/260530826/
日本导演是枝裕和2004年的电影《无人知晓》取材于一则真实的社会新闻:1988年一月,日本东京西巢鸭地区一名母亲为了与新男友同居,抛弃了四名子女。
14岁的长子独自抚养分别7岁、3岁及2岁的妹妹,公寓凌乱,小孩白天亦不上学,四处游荡。
3岁的妹妹因偷吃了长子朋友的泡面,被毒打致死。
众人将妹妹的尸体置入皮箱,拖到埼玉县秩父市公园埋葬。
同年七月,邻居发现房屋长期只有小孩居住而报警,事情才终曝光。
在是枝裕和的改编电影中,箱子,从一开始就是个重要道具。
单身母亲福岛惠子带12岁的大儿子明去拜访新居邻居,说孩子父亲在国外工作,明小学快将毕业,成绩良好。
可回到家,榻榻米上几口皮箱打开,竟有两个小孩儿蜷在里面!
5岁的茂和3岁的小雪咯咯笑着从箱子里爬出来,一家人欢欢喜喜布置新居。
天色渐暗,哥哥明到火车站找到11岁的大妹妹京子,兄妹俩趁天黑潜回公寓,阖家团圆,在桌边围吃泡面。
橘黄温暖的灯光,妈妈慈爱的微笑,孩子们兴奋明亮的眼睛——这是多么奇特的一个家庭啊。
这样一个开场强烈地调动了我的好奇心:这些孩子难道是捡来的孤儿?
妈妈靠孩子们的政府福利过活?
虐待、幽禁儿童案件?
事件的发展却不像我猜想得那么单纯。
You饰演的母亲惠子虽然不乏私心,但她爱子之切也很真实。
她会在下班后给孩子们带好吃的寿司回家,她给小女儿梳头,孩子们也有很多玩具打发不能出门的日子。
惠子的第一次出走是暂时的,虽未能如期返家,但她终是回去了;而她与孩子们的畸形关系也正是在这里通过前男友的口述第一次初现端倪。
但是枝裕和并未把叙事的重点放在解释前因后果之上,他的视角很远,生物学报告一样冷静细致地观察一家人的生活小节;可电影的情绪并不冰冷,大规模的画面全留给四个孩子相处的日常情趣:阳台上养在泡面碗里的绿色植物,弟弟茂偷偷越界拣玩具玩的小得意,妹妹小雪吱吱响的小红皮鞋,京子漂亮的红钢琴,还有阳光,无处不在透明而温暖的阳光。
哪怕情况急转直下,他也绝不煽情,似乎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似乎发生的一切都自然而然,没什么可大惊小怪。
长子明所面对的压力和无措全通过一种极其收敛的不经意暴露法来展示,他会因朋友们不愿来凌乱的家里玩而沮丧,他也怀疑母亲对他们的抛弃,但在表现生存艰辛的时候,镜头的重点,依然是他跟弟弟从便利店拿到过期寿司后的兴奋开心,依然是和弟妹们在公园汲水相互玩闹的无忧无虑,Gontiti乐队伴奏的古典吉他琴音还是那么干净清新,仿佛在孩子的纯真世界里,现实怎么都会退缩,怎么都可被暂时遗忘一样。
片中唯一一次直白的情感宣泄还是离不开箱子。
明和朋友Saki拖着箱子里的小小尸体偷偷去机场安葬,两个十几岁的孩子,白衣服上沾了泥巴,迎着微曦的曙光,在空旷的早晨一语不发的从黑暗走向黎明,耳边响起的是《珍宝》的歌声:“姗姗来迟的春光,让人深吸一口气……我逐渐成长,没有人可以亲近……”这是整部片子唯一让我流泪的地方,但哪怕眼泪,也终是收敛的。
因为是枝裕和通过《无人知晓》想表述的绝不仅是对孩子们的同情,或是对失职母亲惠子的控诉,他用明媚温馨的镜头语言和那些琐碎微小的生活细节对整个社会提出了最为尖锐,甚至完全无法解决的问题:如何弥补社会福利干预和家庭权益之间的裂痕?
如何处理这种兄妹不愿分开的特别案例?
如何及早甄别家庭遗弃现象并避免悲剧的发生?
这样的收敛态度固然源自理性,但更重要的却是是枝裕和深谙的“平静之火”的艺术——表层越是波澜不惊,内里情绪的起伏就越汹涌,最终发泄的端口才越动人。
这样的感伤就像一条狭长的黑色暗流,它裹挟了生活的疲惫与艰辛,浸透了人世的不公和悲苦,它承载了太多无法回答的疑惑,太多难于解决的忧伤,它在繁荣的表层下静默地流向远方,将哀凄的夜色染得更黑。
【少年犯罪系列】《伊甸湖》:暴力的源起http://aixiaoke.blog.163.com/blog/static/115553544201022024116893/《哈里·布朗》:以暴制暴http://aixiaoke.blog.163.com/blog/static/11555354420102210544740/《白丝带》:暴力的养成http://aixiaoke.blog.163.com/blog/static/11555354420102242429780/《无人知晓》:黑色的河流http://aixiaoke.blog.163.com/blog/static/11555354420103294019829/《被遗忘的人》:被遗忘的阶层http://aixiaoke.blog.163.com/blog/static/11555354420103691734721/
DVD花絮的采访,手动翻译视频转文字,如有错误欢迎指正。
花絮采访:高桥论治摄影:山崎裕是枝:“十五年前最初写剧本的时候,听到人们说的最多的还是:这个不行吧,大家都觉得这个无法拍成电影。
大家都觉得这样拍出来,没有人愿意看,经历了如此种种,结果放映当天人满为患,从当天起就不得不成倍增加放映剧院的数量。
这一天我盼了十五年,确实,我对此深有感触。
”经历了十五年的《无人知晓》,最初的剧本名为《快乐的星期天》,和十五年前的剧本相比,有哪些不同呢?
是枝:“一件件小事拼起来,就有了拍成电影的想法。
剧本可以说基本没有改动。
1989年剧本初稿时,主人公一直活在其内心独白中,后半部作品中,现实开始透进内心独白。
虽然现实如此残酷,但是在小明的日记中还有美味食物和幸福生活。
在日记的最后,他写道,死去的妹妹还有爸爸妈妈都回来了。
这次在结构上的最大改变就是去掉日记中的梦想,之前有点类似逃避的心态,当然他自己最后选择了面对现实。
关于如何去面对这一点,一开始就进行挣扎。
当然,最初写剧本时我收集尽可能多的材料,包括各种各样的事件,我把它们集中在一起,结果写出了几个类似的描写小册,因为这次是自己写的,当然不能远离现实基础。
我们更要高于生活。
在实际制作的前两年,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在这个层面讲,并没有做大幅度的变动,但我总的方向是从一个事件到另一事件。
渐渐深入的手法,希望通过这个手法挖掘出更多的东西,又是或许会产生完全相反的反应,结果我就采用了这样的手法来表现电影。
”高桥:就刚刚的话题,如果概括来讲的话,最初是收集线索,然后慢慢发展。
这次电影真正着手的时候,冒昧的说一句,本片与其说是导演抛弃个人色彩的体现,不如说更接近于虚构。
是枝:“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从现实来讲,它是非常单纯的。
说虚构,是试着根据自己的感觉进行发挥,最初我们自己觉得最大的不同在于以主人公为中心,并加入登场人物的内心活动。
也就是说进行了一些心理描写,比如理发那一幕留长留短的问题,我觉得是否使用第一人称是纪实和虚构的最大区别。
纪实的话,不管距离有多远,最初开始的两人关系不会崩溃,纪实中有类似这样的伦理感。
而这里所包含的感情, 那一幕所体现的感情,我努力想使之得以充分体现。
当然,这也是我应该做的。
拍《距离》的时候,非常有趣,但是它给演员增加了不少负担,(此处指当时拍摄时,表演会让演员一起讨论自己把握,详见zens杂志)虽然演员也觉得很有趣,但是其实我没有尽好做导演的责任。
而是把责任推给了演员,这一点直到完成我才意识到。
我接受制作任务时,想到了常用的虚构手法。
在某种程度上,导演有一定的权威。
这次我考虑要担负起这个责任来,从意识层面,从心理描写着手。
于是我将发生的事情进行的动作等等,详细进行分解并画出来。
比如说要往哪个方向看,或者句尾要如何处理,说完话要有个什么动作之类的等等。
因为一种想法产生一种做法,一种做法产生一种效果,所以我就这样做了。
通过这样的方法,我试图变现的东西也就慢慢增加,也就是更加远离现实接近虚构。
剧中的妈妈选公寓是有一定要求的,她这样的收入要负担四个孩子,妈妈是在百货商店工作,根据收入的话,她能负担的房租大概是9万6千日元左右。
总之不能超过10万元吧。
考虑到这点,但是人又不少,房子应该一共三间,再多一间恐怕负担不起。
这次从选公寓开始就一直和制片白石治并肩作战,找公寓确实费了不少劲。
我们想找河边的房子,因为从窗户可以看到四季的变更,如果河堤樱树成行,就能有樱花在风中飘落顺河流而下的镜头。
最终找到的那个公寓不是临河的,说道到底哪一点令我们满意的话,首先是比较隐蔽。
其他的住客都不会从那栋公寓前经过,对于剧中的妈妈来说,这所公寓不易引人注意。
还有就是楼梯转角处的窗口,给人以丰富的想象空间,而正是我们想要的效果。
然后关于附近区域的考察。
比如孩子们如果住在那里的话,他们可以去附近那里玩,去哪里购物等等。
比如便利店的位置,超市的位置,我画图详细描述了地图还有各处的生活设施。
最后结合各个拍摄点选定车站的位置。
”开拍前四个月,在几百个孩子中进行casting。
小朋友们在试镜后的三个月期间完全不能进入角色状态,而见面互相了解,熟悉成了必要的一件事。
是枝:“我觉得最费劲的还是选演员以及安排角色。
和孩子们见面很有意思。
在挑选演员时,有很多极有表演欲的孩子,当然我们最后没有选他们。
但是在面试中,我们也感叹这样的孩子真是了不起。
这次选四兄弟姐妹,对各项因素进行比较分析, 结果那些很有表现欲很会表演的孩子落选了。
反倒是那些很单纯的孩子,我更愿意走近他们。
关于我想选的和最后我们选择的孩子,首先是见面感觉不错,然后在考察是否适合我们这部电影。
这种感觉其实很微妙。
在摄影上的信赖关系以及彼此不错的变现力,让拍摄进行得很顺利。
还有就是四个人的配合相当成功。
所以在拍摄过程中,他们四个渐渐融入,变现比我预想的还要好。
所以我觉得这个四个人的组合还是很成功的。
当然也有赖于孩子们自己的努力。
成为四个孩子朋友的韩英惠(饰沙希)的加入,使阵容扩大到5人。
我想,如果加入一个别的孩子,可能会变成一部完全不同的电影, 他们兄弟姐妹间看起来也会有不少改变。
拍摄现场是非常有趣的,来拍摄现场成了孩子们每天的一大乐事,一边在猜测着今天会拍什么,一边快快乐乐的来到。
其实我也一样,我也总是在想今天要如何拍摄,要进行新的尝试。
对于拍摄,我也充满了期待。
拍摄时现场气氛也很好,充满了希望。
”对于母亲出走是他们困扰的根源所在,但您没有掩盖这个母亲的存在,我觉得可能无需如此用力刻画母亲的形象。
在电影的前半部分减少母亲的戏份, 一笔带过就可以了。
或者其实您并没有这么着力刻画母亲的形象。
但我总觉得您并不想一笔带过这个角色。
您为什么要这样处理呢?
为何要让母亲登场并加以细致描绘呢?
“我觉得公寓中妈妈的出现使之很有存在感。
提到我想刻画的东西,虽然母亲是不负责任的,但她也是爱孩子们的。
而孩子们也接受这样的妈妈并爱着她。
在公寓确实有过美好的时光。
深深留在孩子们心中,也留在观众们心中。
所以我觉得对母亲的刻画还是有必要的。
为什么他们后来一直生活在公寓里,长子也尽量不让外人进入,也都是这种记忆产生的影响。
所以我塑造了这样一个妈妈的形象让她存在孩子们的心中也存在观众心中。
这里通过妈妈和孩子的眼神交流得以很好的表现。
如果能捕捉到母子之间的眼神交流,虽然不是非常直接,但还是可以体现其中感情。
打开行李箱的那一刻,孩子好像玩游戏一样从箱子里出来,我觉得这一幕是非常必要的。
做这样违背常理的事却依旧那么开心,妈妈大笑着打开箱子这一幕,是电影开头重要的组成部分。
这里产生的情感效果正是我想要的。
我觉得YOU对妈妈的乐观和不负责任都把握得很好。
或许很多人觉得她正是在演自己。
总之我觉得YOU是很优秀的演员。
片中有一幕她仿佛是很随便起床, 但其实她也在揣摩,在被子里面流泪,被长子看到的一幕,她最初对这一幕不大赞同。
她说这里哭了吗,为什么?
如果是普通女演员的话,虽然面对这样一个坏妈妈的较色,总想融入些自己的温柔在其中。
但是她却相反,不想要让人觉得是那样的妈妈。
而通常我们的演绎方式与此相反,所以最后演变成了一个哈欠。
儿子怎么想是另外一回事,即使他觉得那并非因为打哈欠也没关系。
也就是说在YOU的心中,妈妈会做哪些事,不会做哪些事,会有哪些表情,不会有哪些表情,都有一个明确的定位。
这一点在演戏过程中很重要。
YOU很有天赋,她能有准确的感觉把握。
”在一年的拍摄中,柳乐长高了十几厘米,伴随时间的流逝,孩子们也有成长吧“孩子们真正得到了成长,所以能拍出这样的效果。
拍摄时间的延长不仅为了拍摄季节的变化,对我自己在制作构思方面,一年时间也相对宽松些。
一般的拍摄计划是用一到两个月的时间集中拍摄,拍摄全部结束后进行制作。
可以说是一蹴而就。
虽然这种做法也有它的有趣之处,但如果这样的话,就失去了写实的趣味。
日常生活中就没有时间思考这部影片,感觉上就像是未经日常思考的产物。
写实的好处在哪里呢?
在于拍完一个制作一个,拍一下幕之前我们还有充分的时间,其间可以慢慢考虑影片中的东西,有时在作别的事情时突然产生了灵感,下次拍摄的话会这样改,是摄影现场和日常思考的反馈。
这种长期取材的好处在于可以随着自己内心演戏时加入一些变化。
一般而言,长期取材如果拍了对方的变化,通常会忽视自己内心的改变,但可以通过和对方的长期接触,自己凝视对方的眼神变化来表达,长期取材在这点上很有优势,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在这部影片中,我考虑到的这种变化,在四次摄影中,有类似写实的表现,之所以要花一年时间表现四季的变迁就是其中一种手法。
这种类似写实的手法在电影制作过程中丰富了情节。
影响也是巨大的。
”高桥:下一个问题是关于刚刚提到过的,沙希在剧中的出现是什么作用,她的作用在于和长子一起运小雪到机场那边吗?
为什么要安排这一个角色呢?
是枝:“说真的,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最初写剧本的时候,写到了和朋友一起去海边的事情,正如你刚刚说的,沙希和那一家兄弟姐妹的生活环境是不同的,但也是被抛弃的孩子。
被抛弃的孩子和被抛弃的孩子去抛弃另一个孩子。
而为什么两人一起去做这件事,这个问题倒是值得深思的。
我总觉得这件事不应该是兄弟姐妹几个人一起完成的。
到底为什么那么想我不是很清楚,直到拍完我还不清楚。
这个无根据的想法早在拍摄之前就有。
读过感想之后,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的吧。
在最后一幕沙希出现在兄弟们中间,感觉一个片的基调反倒一亮,有一点很重要。
去埋葬妹妹的那一幕,小明在剧中嘟嘟囔囔说自己心情很糟糕,如果是对着弟弟妹妹,那是无法启齿的,只能对外人倒苦水。
我让她担负起这种使命,因此对于小明而言,埋葬小雪的时候,她相伴左右是很有必要的,这一点也是拍摄完才意识到的。
我再看一次影片之后终于理出点头绪,也是看完影片之后的再一次寻找”这是《距离》之后,是枝第二次参加戛纳电影节的竞赛单元。
“这次反响真的很不错,媒体评论的反应相当不错,而且畅销三十多个国家,可以说这次的成功是相当引人注目的,在日本拍摄的电影得到全世界的认可。
所谓的电影节,其实也是商业运作的场合,最大的目的是要得到出品方的认可,进而得到世界的公认。
如果能够在各国热卖,那才算合格。
影片引起各国观众的评论,当然我很乐意听。
真的非常开心。
”柳乐优弥成为了戛纳电影史上最年轻的影帝。
而且是日本至今为止唯一一位最佳男主角。
(2004年)“大家都亲热地叫他小柳乐,这对他本人可能带来一点影响,但对于影片而言却是个好现象,平常一般不看电影的人这次也特地到影院来看。
”《无人知晓》构思十五年,拍摄一年零五个月,外景拍摄七周,拍摄胶卷204卷。
后期制作三个月。
是枝裕和最好的一部。
抱歉打4星,心目中是接近5星的。竟然是真实改编,而且真实情况更加残酷。电影节奏就像孩子们的生活的节奏,让人压抑痛苦。是枝裕和品味确实比较好,且有强大又细腻的内心。很多拍摄是在狭窄的房间里,摄影角度也比较受限制,但依然拍得很好,有韵味。这种拍法是值得现在的我认真学习的。
垃圾女人好去死了
不能简单地用压抑两个字来定义,因为这恰好忽略了是枝裕和的创作手法;也不能简单地说美好,因为这样就完全背离了初衷。跟后面的滚烫的爱一起证明,父母放弃抚养儿童已经成为日本一大社会问题,可怕的是现实比电影还要残酷很多。柳乐优弥太强大了,十四岁就又演哥又演爸,简直日本影坛奇才。
关爱缺失的批判,安静的手脚特写,生活步入山穷水尽,另一种纪实的可能。是枝在访谈中讲到纪录片的拍摄方式,捕捉孩子们的反应。“细枝末节累加起来就是生活,这正是戏剧性所在。我在构建每个场景时都试图添加细节,睡衣、牙刷及其他会在房子里找到、有助于加深情感的物品”。平淡如此,细腻如此。
从《无人知晓》到《小偷家族》,是枝裕和15年的时间从未停止的是对社会边缘群体的关注。他的心里绝对是善良的,不去选贫困使血亲失去爱,而是拍出贫困在没有血亲的人中创造出爱。最后Akira和希子两人在机场旁埋葬Yuri的时候,河对面机起机落,人们都在忙碌着,都有着自己的生活,河这边他们也在忙碌着,亦有着他们的生活。我们常说:“小孩子并不了解社会,需要学的还有很多。”也又说:“童言无忌,只有小孩子说出来的才是最真实的话语。”当他们从小便开始见识到社会的残酷苦痛,他们能做的只是抓住身边仅有的光,尽力活下去。
是枝裕和和小津安二郎给我的感觉很像:平静的绝望。但问题在于,绝望是件很简单的事情,难得是怎么去寻找希望。小津表现的是“总归无可奈何”的态度,可以说我很不喜欢他。至于这部剧则稍好一些:让我们反思社会、家庭和儿童问题,而不是直接说,“不,其实这些问题根本解决不了”。
节奏死慢,可以在一个小时甚至半个小时之内讲完的全部内容靠慢镜头撑了两个半小时。后期永恒的白噪音都给我看困了。如果说小偷家族还有结尾值得哭一哭,这部简直什么都没有,甚至可以当作日本留守儿童纪录片看,完全没有艺术性和故事性
8.75 是枝裕和、许鞍华这样的形式上走平淡路线的导演,就应该拍有兴奋点的故事,比如不平凡的人物背景,走向极端的故事展开等,平淡的形式对激烈的故事有天然的压制效应,可以产生反作用力来打动观众。所以杨德昌能成为大师绝非偶然。
比较烂,应该早就1.5倍快进就对了,小女孩死的真冤,不知道这一家子是亲情还是冷血,总之没有感动到我
一个可以见诸报端的社会新闻,用的却是去故事去批判意识的表现手法,确实高级。
不明白妈妈为啥生了那么多孩子,真的是可怕,大的管小的,孩子们只是活着而已,在世界的角落无人知晓地活着。我看的时候非常焦虑,看着男孩的纠结不停地纠结。日本出生率本来就低,为什么不能为孩子们提供更好的援助呢?母亲也是不负责任,管生不管养,哪怕不教育的话也是可以让他们正常生长的。所以说,恋爱脑要不得。是枝裕和的这一部比《海街日记》差,我只用我的角度来说,按照我的喜好。不打算再看一次的电影,太苦。
影片没有交待结局,却触动人心。
为了煽情而削弱了故事的合理性
我几次难以忍受又抱有一丝期待,一度想要放弃的是别人的人生,最后阳光晒满车厢,是导演最后的温柔了。当行李箱内的美好真正毁灭来,原来这一切都“无人知晓”;小雪在人群中留下的唯一痕迹就是亲戚家的孩子,好可爱。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少年甩开女孩递来的钱,无助又失望的在街上狂奔,长镜头一路跟随;几次想去盗窃又紧握的拳头;又或是特写镜头打在微微颤抖的手上,少年却硬是一滴泪也未曾落下。是枝裕和的镜头总是让时光慢慢流淌,大量的空镜和中远景镜头孕育着生活的痕迹,再用特写镜头打出生活的秘密。
看完感觉很压抑,心里不是滋味
难受死了。用这种小清新风格表现如此悲凉的故事,心在流血,欲哭无泪。片中仅仅出现了一滴眼泪,还是狠心的妈妈的。最可怕是“真实故事改编”几个字。
故事很是不可思议,镜头音乐神马的都感觉很好,但总觉得还欠点什么。。真的少了点什么
是枝裕和的节奏真的吃不消 造成悲剧的关键因素之一是没让小孩上学 但凡跟社会有一点更深入的联系 对社保体系有点常识 多少能主动或被动的接受一点社会救助 水口紗希这个角色也很病态
太长了···让我看的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