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得先说明,我是女生,对战争题材也不太感兴趣,也许我这种偏好影响我对这部电影的评价。
总之,这部电影我只觉得一般。
有三点促使我我看了这部电影:1。
听到我最喜欢的广播主持人Terry Gross采访这部电影的导演。
她问起来:“你也为猫试镜吗?
影片里的猫,有3条腿的,有骨瘦嶙峋的,让人印象很深”。
导演回答“没有。
算是在战地拍摄的好处” (影片是在苏丹拍摄的。
) 真实的场景,让我觉得加分。
2。
听bbs的一个广播,采访了战地的相关士兵,说是这电影还挺真实的。
我最怕好莱坞那种矫情的大片,真正士兵的认可让我决定看看。
3。
毕竟得了奥斯卡的大奖。
虽然自从《撞车》(crash)得奖我就对奥斯卡很不屑,但还是很好奇这次他们的眼光如何。
看完后的感受:1。
导演是有想法的。
拍摄方法比较特别,不断转换视角,有时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我上面提到的那个采访里,主持人也提到,这里头的爆炸不像是其他好莱坞大片,看完了觉得“真酷”就完了,而是觉得它就在你面前爆炸。
2。
关于战争的故事挺完整的:虽然故事集中在拆弹部队,但这个独特的视角既让人看到拆弹者独特的工作,又看到整个战争的影响。
情节包括被炸死,没被炸死;拆放在地上的炸弹、拆车里的炸弹、拆身上的人肉炸弹、死去的孩子人肉炸弹、双方枪击对战、和知识分子家庭的对峙、家庭、战友关系、有心理问题的战士,不怕死的战士等等。
全啦!
3。
战争真残酷,对打仗的双方、对平民,都太残酷了。
伊拉克人真可怜。
我们真幸福。
我不太喜欢的原因:1。
拍摄的方法我并不完全喜欢,虽然我承认很特别。
尤其是慢镜头的使用,让我觉得有点弱。
(也许是我看得太不投入了吧。
)2。
人物个性我不太喜欢。
男主角很特别,他不怕死,不怕自己身临危险,也不怕把他的部下连累。
同时,他又有特别的同情心和责任感。
应该说还是讨喜的。
而且也符合导演想表现的主题:战争是毒药,让人上瘾。
不过无奈我个人就是不太喜欢这种性格,觉得还是有点太不为别人考虑。
如果换个我的菜,我会有完全不同的投入程度和领悟。
我想可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这一点完全是我个人的偏好。
3。
看完电影后又看了imdb上的评价,若干真正的士兵都说并不真实。
我引用一下给有兴趣的同学看一下,不过懒得翻译了:Three EOD guys trouncing around Bagdad on their own????? Get Real... No chain of command????? Get Real... EOD clearing buildings??? Get Real....EOD/ Military Intelligence / Sniper qualified buck sergeant???? Get Real.... Wait... I shot and killed a bad guy and then let two guys take me without firing another shot or being injured at all???? Get Real....I carjack an Iraqi civilian, while I am only armed with a 9 mil, break into another civilians house, get punked by his wife then make it back to camp on foot in the middle of Bagdad at night without as so much as a scratch or confrontation???? Get Real... (by JP at imdb)4。
刚好又听了Terry Gross的一个访谈,采访一个作家。
这个作家讲的是战争里另外一种故事:一些美国战士备受打击之后,决定不听命令。
因为再打,他们就要疯了,就要滥杀无辜了。。
她讲到这样的故事:一个年轻战士,为了保护其他4个战士,被炸死了。
一般的英雄故事就这么结束,没有人问那其他4个战士怎样了。
但是事实是:这四个战士一直活在极度内疚中,觉得“我当时是不是做得不够?
是不是本来可以救了他?
”这种压力也是难以言喻的。
她还讲到,拆弹部队很大比例人脑部的创伤,讲到一个也是一等中士的士兵,压力太大,最后用枪自杀了。
他甚至自杀的时候都不愿意死,把头歪到一边。
完全是压力压垮了他。
而目睹这一切的同伴,再不愿意听从命令。
当然,这部电影的原创编剧也是战地记者,估计还是有很多事实根据的。
但是我实在觉得,为什么总是真实的故事,更打动我呢?
七分。
一开场重量级人物就死了,瞬间将观众拉入战争的漩涡之中。
然后就是一次次碎片化的拆弹任务执行,最奇妙的是男主在某次执行任务时发现一个用孩子做成的人肉炸弹,他以为那是经常向他兜售DVD的孩子,可是后来当那个小孩子真正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当时的他在想什么。
每一个关于战争的故事都逃脱不了PTSD,没有人能够在亲眼见到这一切以后还能不被改变(或者谈不上改变,可能会是你察觉不到的一些),无论是平民还是军人。
我不知道那些伊拉克人一次又一次的人肉炸弹是为了什么,设计一个炸弹,向拆弹部队通告,然后围观他们,手持摄像,最好能拍到美国军人被设计的陷阱炸死的画面,当人变成粉红色烟雾,他们就可以告诉世界,这里还是我们的伊拉克,不是你们的,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以后更不会是。
在本片中,孩子被他们剖开肚子塞满了炸弹,他们是恶的化身,可是想想,伊拉克除了极端武装分子和平民,还是有中间阶层的存在的,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又是怎么做的。
反抗与服从都只是本能而已,希望能有导演能够挖掘一下这部分人群,不要主旋律走到黑。
最后的最后,希望有导演能研究出新的拍摄手法来表现混乱,不要再经常性晃镜头了,晕(=_=)
《拆弹部队》这片名翻译得实在很一般:影片描写的其实是某一个EOD(军用爆炸物处理,就是这些拆弹专家)的生活;原文中的locker则指的是他们穿的防爆服——The Hurt Locker既指防爆服能够防止伤害,又隐含着这些人把受到的伤害锁在心底的意思。
要翻译好它还挺不容易呢。
中文译名带来的第二个问题是,我本以为影片始终都会讲在伊拉克的美军拆弹技术兵如何应付一次次的爆炸危机,然后随之成长之类的故事。
但影片一开始出现的字幕就告诉我错了:The rush of battle is often a potent and lethal addiction, for war is a drug.在战斗中狂飙突击往往能上瘾,强烈而且致命;因为战争就像是毒品。
这话是克里斯•赫奇斯,一个长期关注中东的自由派作家暨《纽约时报》记者说的。
于是,你会看到这部关于拆弹技术兵的电影中出现了很多与拆弹无关的情节:他们偶遇几个英国佣兵,并与之一起和伊拉克狙击手对峙许久;男主角因为看到相熟的小男孩被做成了人体炸弹,于是冒着夜不归营的危险去找男孩的家人……整个故事有点独立电影的那种散漫感,导演似乎没有带着明确的主题去拍它——这就对了,因为本片是凯瑟琳•比格洛的作品,这位詹姆斯•卡梅隆的前妻以拍摄男性味道十足的动作、科幻、战争片闻名(本人倒算个美女呢,虽然已经年近60了),她的片子风格硬朗、节奏流畅,还常常带着些另类的邪典气质。
本质上,凯瑟琳属于“技术派”的导演,不喜欢过多地表现思想主题,这大概也是本片未能像布莱恩•德•帕尔马的《节选修订》那样出彩的原因之一。
没有多么深刻和独特的思想,凯瑟琳更愿意停留在故事本身的层面上(除了一点点不可避免的美国式人道主义味道):一个身经百战的拆弹专家,沉迷于拆弹的惊险刺激,却又厌恶战争的丑恶无序。
在技术层面或者说电影品质上,本片几乎无可挑剔:节奏张弛有度;镜头虽然是近年流行的DV风格,却无炫技之感,相当漂亮有力;配乐极少极低调,但相当切合影片气氛;剪辑干净利落,恰到好处;演员也都有上佳表现——大概因为导演的人缘或者影响力,居然请到了盖伊•皮尔斯、拉尔夫•费因斯和《迷失》里的伊万杰琳•莉莉在影片中客串了几个小角色。
当然,军迷可能会对某些细节有所抱怨,但我认为这不影响对本片的评价。
影片结尾,詹姆斯没能救下被绑了炸弹的伊拉克人,当他被冲击波击倒在地上时,看到天空中放飞着一只鲜艳的风筝,安全而且自由。
然而回国后没多久,他却自愿回到了伊拉克,回到了拆弹前线——因为战争就像毒品。
更正:标题的解释有误,感谢网友的指正。
hurt locker应该是士兵的一个俚语,一般指战场上非常糟糕的地方或者非常艰难的一段时间。
1、我觉得拆弹很不错——老辣女人看男人视觉狠,但没想到她能走这么远。
2、一开头就说:“你们男人说的正义利益种种借口都扔开吧,你们就是喜欢杀戮。
杀戮上瘾,仅此而已。
”3、拆弹部队:主流片?
男主角讨厌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美国式生活,喜欢拆炸弹,他根本不管这战争正义与否,就是喜欢拆炸弹,顺便讨厌一下杀小孩的人,他讨厌也是为了拆更多炸弹。
这根本就是技术宅男片。
技术宅是当今主流。
4、反战还是征兵?
我觉得这电影和那幅标语是一样的:“靓仔,有没有搞头?
没搞头来参军好了!
”现在大家都觉得活得没劲嘛。
5、奖嘛,多是排排坐分果果的事:(1)一直以来表现良好(2)本次水准不失(3)如果得过了还可以再得但适当孔融一下更好——这样更多的人能得奖更多的人能为老板赚钱。
6、所以,奥斯卡还是要照顾到大部分行业中人的意愿的:拍一部电影要更多的人有饭吃,尤其是技工有饭吃——纯高科技靠电脑精英不行(阿凡达),要让传统的场记、灯光、道具……演员都要有饭吃。
7、从锅盖头到拆弹,从英雄无用到技术宅,现代战争模式正在转变。
2010年3月8日(北京时间),凯瑟琳·毕格罗获得本届奥斯卡最佳导演奖。
在此之前,她最有名的头衔是詹姆斯·卡梅隆的前妻。
凯瑟琳·毕格罗一向擅于血浆飞溅、刺激残酷。
2002年的影片《K-19:寡妇制造者》便是代表,虽然是个失败的代表——至少从投资人的角度,该片投资1亿,在全球收获票房6500万。
毕格罗喜欢山姆·帕金法这样的导演,他最著名的影片是《日落黄沙》,男人间的械斗,镜头对血浆有偏好。
如果不是听从卡梅隆的建议,凯瑟琳·毕格罗接下了《拆弹部队》,那么她将失去一次拿小金人的机会。
当然,如果没有《拆弹部队》,卡梅隆先生的《阿凡达》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但这届奥斯卡又会多么无聊。
像《阿凡达》这样环保反战生态电影,政治过于正确,一眼即明难以玩味。
卡梅隆对前妻这部获奖电影的评价是:“这是伊拉克战争中的《野战排》”——那是奥利弗斯通在1986年的反越战电影。
他想表明《拆弹部队》的历史地位,不过容易让人产生误解,以为这不过是独立小成本的反战电影新尝试——这听起来也没有多少新意。
如果一定要与之前的战争片有所比较,那也是偏重技术上的。
影片使用了4台以上的16毫米手持摄影机,值得一提的是,该片的片比是100:1,也就是说拍了100分钟的素材,其中只有1分钟是有用的,这个比例的疯狂程度已经超出了弗兰西斯科波拉那部著名的超支影片《现代启示录》。
在威尼斯电影节和多伦多电影节上亮相之后,《拆弹部队》被很多影评人认为是泛政治化的战争电影——这或许才是《拆弹部队》的高明之处。
与其说毕格罗在表明某种态度,还不如说,它成功的让我们进入伊拉克战争的情境。
在那样一个陌生的充满敌意的国度,那些在屋顶、窗口、街头移动的伊拉克男子,似乎全部都可能是恐怖分子。
一个妇人的推搡和谩骂都会让人精神崩溃。
所有的伊拉克是陌生人,包括跟男主角詹姆士最亲近的那个叫“贝克汉姆”的伊拉克男孩,我们甚至不知道他最终是否真的死了。
战争不是像打CS,在沙堆上趴一个下午,瞄准远处像蚂蚁那么大的敌人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比如,盯上三个小时,你的眼睛会灼痛,会很渴,还有那该死的目标,总也瞄不准,而你必须杀了他,否则,你就会被他杀死。
最后,它会让你陷入疯狂:该死的!
不如来一枚导弹,把我们一起炸上天。
或许再持续下去便是《现代启示录》式的崩溃。
但是,《拆弹部队》及时止住了。
对于战争反思,我们看得已经足够多了。
甚至于对它的定性:荒诞的政客游戏,无名者枉死的坟地。
战场上的天才也是某种程度上的疯子。
日常生活是没有吸引力的,就像电影《巴顿》说的那样。
美国的战争片似乎在反思越战那阵已经被耗费得差不多了。
《拆弹部队》里的士兵就是数着日子将这一摊活干完。
或许迟早要崩溃,但是崩溃本身的戏剧性也失去了兴趣。
我们已经看过《野战医院》或者《全金属外壳》,库布里克或者罗伯特奥特曼这样的大师都已经表现过了。
著名影星盖皮尔斯在影片一开始便挂了,《拆弹部队》便注定不是那种英雄式电影。
但是在詹姆斯身上混杂着个人英雄情结,他向上级汇报拆弹873枚的时候,谁都不能怀疑这是个标准的个人英雄主义的爱国青年。
但是,那些深深记录在他脑子的数字,似乎由是另外一种疯狂,就像片头所说的“战争像毒药”,他已陷入无可自拔。
“当你长大之后,你所爱的东西或许只有一两个,对我来说,就只有一个了”,与拆弹时的利落剪辑不同,詹姆士回国后的镜头缓慢而滞重。
其实在伊拉克,詹姆斯给家里打电话时,往往最终还是无语收场,这已经预示了他与那个平和世界从此便无法沟通。
最后,詹姆斯还是回到伊拉克,执勤时间从365开始倒数。
个人英雄主义作风与反战的界限就在这里。
有人说,那些利落的剪辑镜头表现下的战争场面充满了吸引力,还有主角最后返身回到战场,这简直就是美国军队的征兵广告。
但是看着他轻松走向战场,观众的另一个反应或许是:这家伙就是疯了。
回到那个必死的拆弹现场。
他与《猎鹿人》中那位玩俄罗斯轮盘赌的罗伯特德尼罗没有多大区别。
链接:凯瑟琳·毕格罗主要作品《搏命者》(1978年)17分钟短片《无情》(1982年)与蒙蒂蒙特格美里合作导演主演:威廉·达福《血尸夜》(1987年)主演:亚德里安·帕斯达《惊爆点》(1991年)主演:帕特里克·斯威茨 基努·里维斯《霹雳蓝天使》(1990年)主演:杰米·李-柯蒂斯《末世暴潮》主演:拉尔夫·费恩斯《魔鬼游戏》(2000年)主演:西恩·潘《K-19:寡妇制造者》主演:哈里森·福特作者:维安原文地址:http://www.21cbh.com/HTML/2010-3-9/167729.html
首先,我想说些题外话。
近来,我发现身边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都无比膜拜欧美国家的行事作风。
比如美国所谓的的多党竞选、尊重人权。
比以此来抨击中国目前的现状:独党专政,贪污腐败,政务不透明,没有人权等。
更多时候,为了躲避五毛的嫌疑,我是不会与之争辩的。
但是当我看到影评中有那么多人会同情此剧中的人物时,我有些坐不住了。
如果你知道在伊拉克战争中有超过100万无辜平民死亡,你还会觉得美国所谓的人权是象征公平与平等么?
如果你知道叫好又叫座的阿凡达会输给一部乏味美帝主旋律英雄主义的电影而这主要是因为由此会向无知大众洗白政府发动战争的罪恶感,你还会觉得美国的政府机构像你想象中那样只讲真话么?
其实,我只想表达,这场战争,只不过是布什政府捞取政绩的砝码而已,只是连布什自己都没有想到,他最后玩儿砸了。
也许,不应该在讨论电影的时候参杂政治,但我是真心想挽救倾心美帝的各位,都醒醒吧。
不要总说中国的不好,其实,每个国家都是如此,只是表现形式有异。
既然我们爱我们的国家,那就倾尽自己的能力去改善她而不是改变她。
不是我们没有能力,而是我们没有资格!
最后,如果我是一个伊拉克人,目睹了周遭亲人朋友的惨状之后,我也会不顾一切地抗争下去,哪怕死。
《拆弹部队》电影剧本文/(美国)马克·波尔译/经雷黑画面阿拉伯人通过扩音器喊话的声音。
字幕:战斗的冲击是一种瘾,强效而致命,因为战争就是种毒品。
———克里斯·海奇思电动引擎的嗡鸣和车轮碾过地面的吱嘎声。
警报声,扩音器喊话,尖叫。
随着嘈杂声增强,引子淡出。
(淡入)外景,巴格达街道,黎明,机器人摄像机主观视角大颗粒、低分辨率的画面中显示出一条肮脏的土路。
我们正紧贴着烈日暴晒下的地面向前高速行驶。
近距离观察满是战争遗迹的街道:空弹壳、橡胶碎片、动物粪便———所有这些都通过一个古怪、晃动的视角呈现出来,显得巨大、可怖。
我们经过一个压扁的可乐罐,白色的字母“C”在屏幕上显得奇大无比,仿佛一座摩天大楼,充满了整个画面。
我们撞飞罐子,继续向前猛冲。
一块飞舞的破布挡住了我们的视线,然后在我们被凹凸不平的地面弹起来后又飞走了,短暂的离地让我们瞄到一眼地平线和耀眼的太阳,然后又重重地落在地上,继续在土路上疾行。
(切至)外景,巴格达街道,黎明匆忙、混乱的疏散。
伊拉克警察和士兵正在驱赶平民,让他们离开某种看不见的危险。
(切至)遥控的“利爪”机器人(一种价值二十五万美元的军队防爆组专用电子仪器,又叫“the bot”),沿着路边的一条轨道行驶,我们此前看到的画面是它携带的小摄像机拍摄的。
街对面,一个穿着血淋淋的工作服的伊拉克屠夫拒绝离开他的摊位,肉摊上除了用铁钩挂着的羊以外什么也没有。
装甲运兵车载着美军从四面八方赶来,美国陆军步兵大叫着“封锁这里”,“注意你的六点方向”,“拦住车辆”等等。
字幕:巴格达,2004这一切发生在一个人口密集、环境嘈杂的巴格达街区;远方传来的枪声和召唤祈祷的声音让这个处在占领/骚乱/内战中的城市显得更加混乱不堪。
外景,街道,黎明受到推搡的屠夫忿忿不己,几个伊拉克士兵强迫他离开自己的肉摊。
外景,街道,黎明,机器人摄像机主观视角透过摄像机的低视角我们可以看到一群羊从镜头前一闪而过。
蒙面的妇女和穿着传统服装的老人慌乱地逃离。
又来了几名美军步兵把落在后面的行人从一个垃圾堆和利爪机器人附近赶开。
画面不时地因静电干扰而中断。
等到画面恢复时,我们正在接近某一堆垃圾,上面盖着白色塑料垃圾袋。
不论是什么,这袋子里一定有让所有人都恐惧不已的东西。
外景,中东街道,黎明利爪机器人用机械钳戳着塑料袋和垃圾堆。
高区(注1)在一辆悍马车旁,三位防爆组(EOD,亦称爆炸物排除组)组员俯身注视着手提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垃圾堆的画面。
操纵电脑控制杆的是J·T·桑伯恩中士,A型人格的壮汉,高中橄榄球明星,自负,外向,经常带着和气的笑容,听笑话时反应敏捷……如果你乐意,也随时可以冲你的下巴来一拳。
他就是拎着步枪的拳王阿里。
桑伯恩:我想我们触地得分了。
低区机器人碾轧着尘土,逐渐靠近塑料袋。
高区麦特·汤普森上士站在桑伯恩身旁,擦着额头的汗。
虽然是一位主官,一个无可挑剔的职业军人,执行的还是驾轻就熟的任务,但烦人的沙漠热浪还是对他一贯镇定的神经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汤普森一边咬着士力架巧克力棒,一边观察周围的潜在威胁:一个戴面纱的女人和两个男人站在窗前———他们都在朝他这边看,带着一种莫测的神情。
汤普森转向桑伯恩,观察他手中的工作———手提电脑屏幕我们掠过垃圾堆。
苍蝇嗡嗡作响。
灰尘弥漫,塑料袋在飘动。
一寸一寸地向前缓慢移动,来到我们之前瞄过一眼的那只袋子边缘:一颗锈迹斑斑的炮弹,弹头处连着一根导线。
高区桑伯恩:你好啊,宝贝儿。
画面推向弹头。
汤普森:往里推。
桑伯恩:推不进去。
汤普森:推不进去?
什么意思?
你就当它是你那玩意儿。
桑伯恩:要不我当它是你那玩意儿吧。
汤普森:那你永远也甭想推进去了。
我来试试。
另一个士兵凑上来看电脑屏幕,显然挺满意自己有这么两位战友。
他是专业军士欧文·埃尔德里奇,在小组里年纪最小,情绪多变,心理脆弱,不过有时会表现出惊人的毅力。
桑伯恩:等一会儿。
汤普森:不行。
时间到。
这玩意儿归我了。
他们交换了位置。
汤普森站在控制台前。
他们可以看到生锈的弹头上伸出的那根简易爆炸装置(IED)引线。
汤普森:看见那个了吗?
桑伯恩:155弹,不错。
汤普森:是啊。
炸起来肯定带劲儿。
桑伯恩(通过无线电呼叫):埃尔德里奇,我们要装点儿炸药。
埃尔德里奇早已经拿着四块C4塑胶炸药过来了。
这些都是已经干了无数次的活儿,他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要什么。
埃尔德里奇:好了。
估计四块够用了,一共二十磅的药。
我们站得够远了吗?
汤普森对目前的状况进行判断。
我们看到简易爆炸装置就在远端———很远很远。
汤普森:爆炸会一直到那儿(用手指)。
弹壳会弹到那儿(用手指)。
大多教弹片会呈一个漂亮的雨伞型落下来。
一些小弹片和弹壳碎片会往这边来,不过我们躲在悍马后面应该没事。
把机器人弄回来,我们去装药。
桑伯恩:没问题。
机器人回来了。
(切至)低区塑料袋附近机器人听话地向他们驶来。
街道尽头怒气冲冲的路人被伊拉克士兵限制在一块区域,不过那个暴躁的屠夫趁士兵转身帮助一位老人的时候溜了出去,飞快地跑向自己的肉铺。
高区埃尔德里奇组装了一个简易车斗挂在机器人的后面。
车斗里放了一排C4塑胶炸药。
桑伯恩:好了吗?
埃尔德里奇:一切就绪。
桑伯恩:好的。
车斗就位。
机器人移动。
机器人往低区走,拖着车斗以及一卷引爆导线,埃尔德里奇拿着导线的另一端。
正在此时———刚才的那群羊转了回来,一时挡住了机器人的路线。
桑伯恩(笑):山羊!
把这帮畜生给轰了。
低区机器人晃晃悠悠地行驶在空荡荡的街上。
高区汤普森扫视四周,发现附近的一个阳台上站着三个伊拉克男人,正盯着他看。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忧虑的神情。
低区机器人撞上了土坡,车斗的轮子被石头卡住,锁扣迸开了,轮子掉了下来,装置停住不动了。
高区大家都忧形于色。
低区车斗被彻底卡住了。
高区桑伯恩摆弄了几下控制杆。
什么反应也没有。
桑伯恩:拖车今天运气不咋地。
汤普森(对埃尔德里奇):这是你做的?
埃尔德里奇:不。
美国陆军做的。
汤普森:看起来我得过去一趟了。
桑伯恩:怎么,在这美丽街区的旁边,你就不打算再等等?
汤普森懊恼地把钢盔往车上一扔。
汤普森:我喜欢这样。
(切至)外景,悍马,不久之后桑伯恩打开了“套装”包。
这个高科技装备像是宇航服和米其林轮胎人结合的产物。
它既笨重又复杂,需要在两个人———或者一个桑伯恩———的帮助下才能穿上。
桑伯恩弯腰协助汤普森把脚伸进套装的黑靴子里,然后扣上一排维可牢搭扣,把护甲绑紧,就像一个跟班在给骑士穿盔戴甲。
汤普森扭动着戴上他的胸部护甲。
他眼神严峻,皱着眉头,往远处瞥了一下。
那东西可是个不好对付的杂种。
汤普森:好。
我要靠近了。
这一带看上去还行。
没有电线。
视线清晰。
如果到了那儿看上去没什么问题,我就把炸弹装上,然后咱们把它给轰了。
我想让他们知道,如果他们像这样把炸弹留在路边,我们就会把位们这条破路给炸了。
桑伯恩:准备好了?
汤普森:我想吃个汉堡,有点奇怪吧?
桑伯恩:是你就不怪了。
桑伯恩在汤普森的头盔前封上一块玻璃板,埃尔德里奇接上呼吸管。
汤普森(对着头盔里的通话器):这是“爆一”。
桑伯恩(对着步话机):收到。
“爆一”。
你可以出发了。
汤普森孤身一人向炸弹走去。
桑伯恩用他的M4步枪瞄准具观察阳台上的两个伊拉克男人。
瞄准具主观镜头他们在笑。
威胁不大。
低区穿着八十磅熏的套装,汤普森满脸是汗,缓慢地移动着,每踏一步都会震起一片尘土。
汤普森(对着通话器):我这里又舒服又暖和……一百五十米。
高区,悍马车桑伯恩(对着步话机):收到。
距离目标一百五十米。
一个激动发狂的伊拉克小伙子刚从附近一座建筑里出来,他张开双手,打着招呼,向桑伯恩靠近。
小伙子:嗨,你是从哪里来的?
桑伯恩摇着头,举起枪。
小伙子脸上始终挂着紧张的笑容。
桑伯恩:不行。
小伙子:加利福尼亚?
纽约?
此时两人已经近在咫尺。
桑伯恩:赶紧离开这儿。
小伙子:哪里?
桑伯恩:这里不是歌迷见面会。
离开这里!
桑伯恩用力推搡着小伙子,几乎把他撞倒。
桑伯恩:走!
那人一脸困惑和受辱的样子,跑开了。
埃尔德里奇———此时他正在三十英尺开外的地方观察一辆烧毁的汽车———用眼睛余光看到了这次接触,冲着步话机说———埃尔德里奇:又交上朋友了,桑伯恩?
桑伯恩(笑):一整天就没停过。
低区汤普森往前走。
附近的一辆汽车反射出一道阳光,把他的面罩瞬间照得雪亮。
一个年轻姑娘抱着孩子出现在远处的一个门廊,然后又消失了。
高区埃尔德里奇和桑伯恩严阵以待,环顾四周的同时也盯着汤普森。
低区汤普森小心翼翼地走在沙地上。
汤普森(对着通话器):二十五米。
高区桑伯恩疲倦地按下步话机。
桑伯恩(对着步话机):收到,二十五米。
你已经进入杀伤区。
汤普森(通过通话器):多谢提醒。
埃尔德里奇点点头。
一切都进展得轻松而顺利。
低区,塑料袋附近汤普森走到起爆雷管前,把它们捡起来,然后走向炸弹。
汤普森(对着通话器):引爆器应该没问题。
桑伯恩(通过步话机):收到。
汤普森小心地把C4塑胶炸弹放在简易爆炸装置上面。
汤普森(对着通话器):炸药布置完毕。
(稍顿)可以了,返回。
汤普森站起来,看了看这条气氛紧张的空街道。
整场战争都为他停了下来,他很清楚这一点。
汤普森开始往高区走,仔细地观察着脚下的路。
汤普森(对着通话器):五米。
桑伯恩(通过步话机):五米,收到。
高区桑伯恩和埃尔德里奇收回枪口。
低区,塑料袋附近汤普森小心翼翼地踢开脚边的可乐罐。
高区两人盯着往回走的汤普森。
埃尔德里奇百无聊赖地转向桑伯恩。
埃尔德里奇:嘿,桑伯恩,你知道这地方缺什么吗?
环顾四周被战火摧残的肮脏街道,土色的建筑,没完没了的灰尘和沙子。
哪里都是黑乎乎的。
桑伯恩:我听着呢。
埃尔德里奇:草。
桑伯恩:那咱们在这儿做种草生意?
埃尔德里奇:是的。
我负责卖草———你负责收割。
咱们就叫“桑伯恩家族公司”。
肯定挣大钱。
桑伯恩:我喜欢。
螃蟹草,圣奥古斯丁草。
我可是专家。
要不这样?
你管卖———我来培育。
汤普森(画外;通过通话器):二十五米。
桑伯恩(通过步话机):二十五米。
收到。
埃尔德里奇抬头看了一眼太阳。
他的余光看到肉店有东西在动,立即举起卡宾枪。
瞄准具主观镜头屠夫手里拿着一个手机。
高区埃尔德里奇:桑伯恩———肉店———两点方向!
那家伙有电话!
桑伯恩:让他放下电话———埃尔德里奇冲向肉店。
桑伯恩举起瞄准具,但埃尔德里奇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什么也看不到。
埃尔德里奇(挥舞着枪叫喊):嘿,放下那个———屠夫点着头,举起手,仿佛在说“再等一会儿”。
低区汤普森感觉到有麻烦了。
汤普森(对着通话器):为什么埃尔德里奇在跑?
哥们儿,说句话呀。
高区埃尔德里奇奋力奔跑。
埃尔德里奇:把电话扔掉!
桑伯恩往侧面跑,企图绕开埃尔德里奇,看清楚前方的状况———桑伯恩(对埃尔德里奇喊):干掉他!
埃尔德里奇,干掉他!
埃尔德里奇:把电话放下!
埃尔德里奇双腿颤抖着,拔开步枪保险———肉店屠夫笑着。
向埃尔德里奇伸出大拇指。
他的另一只手在拨号。
高区桑伯恩猛跑着,但始终找不到射击角度。
埃尔德里奇发狂地嘁———埃尔德里奇:扔掉电话!!!
桑伯恩:闪开———干掉他!!!
埃尔德里奇:我打不着他!!!
低区汤普森开始跑了。
眼中充满恐惧。
埃尔德里奇的瞄准具主观镜头两根电话线杆让他没办法锁定目标。
肉店屠夫冲埃尔德里奇笑着。
大特写:屠夫的眼睛。
大特写:手指按下手机的发送键。
低区汤普森正在全速奔跑。
砰!!!
——————炸弹爆出巨大的火球。
———汤普森倒下。
———他的头盔里满是鲜血。
此时:———第二次爆炸触发了。
———灰尘满天,一个颗粒物体构成的巨浪汹涌而起。
———埃尔德里奇和桑伯恩被一阵瓦砾石块的风暴所吞没。
———爆炸后的现场。
风暴在慢动作中缓缓平息。
———沙尘无声地掠过汤普森的尸体。
(切至)外景,胜利营,殡仪事务仓库一个兢兢业业的殡仪部士兵掀开一只雪白的大箱子上的木盖。
里面用塑料布包裹着一个士兵的遗物:一双靴子,一把牙刷,一把梳子,一面美国国旗。
桑伯恩盯着这些东西。
试图搞清这些物件的含义。
现在我们看到,他正站在一间巨大的仓库里。
这里是殡仪事务办公室,里面一排一排地存放着许多同样的箱子。
殡仪士兵:放哪儿都行。
桑伯恩把汤普森的“狗牌”轻轻地放进箱子。
士兵:就这些了吗?
桑伯恩:是的。
箱子合上了盖。
上锁。
就这样了。
士兵离开。
桑伯恩紧紧抓着箱子。
不愿意放开。
外景,胜利营,白天桑伯恩步履沉重地走在军营的空地上,两边是成排的营房和一模一样的铝外壳拖车。
内景,拖车在一个黑魃魃的常规军用拖车里,“内阁”乐队的工业金属音乐轰鸣声让四壁发颤。
桑伯恩敲门,听见里面说“啊,门开着,进来”,就走了进去。
一个一手拿着独角锤,一手夹香烟的人跟他打招呼。
这是威廉·詹姆斯上士,他的新上司。
桑伯恩伸出手,两人握手。
桑伯恩:詹姆斯上士?
我是J·T·桑伯恩,兄弟。
詹姆斯:叫我威尔。
桑伯恩:B连欢迎你,还有,胜利营欢迎你。
詹姆斯:胜利营?
我还以为这是自由营呢。
桑伯恩:不,他们一个礼拜前改名了。
“胜利”好听点儿。
尴尬的无言瞬间,让我们有机会仔细打量詹姆斯。
虽然这个三十出头的前陆军游骑兵身材匀称、长相英俊,算是个天之骄子,但举止总显得有些古怪。
在这个满是外向性格的年轻人的世界里,詹姆斯的自我封闭显得很扎眼。
桑伯恩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个特点,并对此困惑不已。
原因在于,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战场杀戮,拆解炸弹,詹姆斯丧失了一部分与他人沟通的能力,沟通欲望更是少之又少。
不过,此刻詹姆斯还是尽力表现出一副正常人的样子。
詹姆斯:好吧。
那看来我没走错门。
(疲倦地)既然你来了,能不能帮我一把?
詹姆斯的头转向一个用夹板封起来的窗口。
他走过去,开始拆卸那块木板,让桑伯恩抓住板子的另一头。
桑伯恩:你最好还是别把它拿下来。
这里晚上经常有迫击炮。
木板可以挡住一些碎片。
所以才封在这里。
詹姆斯:这个不可能挡住从屋顶上掉下来的炮弹———是吧?
而且,我喜欢阳光……(尴尬地)我对汤普森的事感到遗憾,我听说他是个好技师。
桑伯恩:是的,他还是个了不起的领导者。
詹姆斯:我不指望取代他。
我只能尽力做好我分内的事。
桑伯恩:这样很好。
桑伯恩对新上士的态度几乎要温和起来了,可詹姆斯反倒没法继续套近乎了。
他把音量拧大了,拿起还在燃烧的烟,一下子倒在床上———整套动作出奇地流畅。
接着他欢快地说道———詹姆斯:有家可真是好。
(切至)内景,悍马车,胜利营桑伯恩在开车。
詹姆斯在副驾驶位置。
埃尔德里奇在后座。
透过悍马的车窗可以看到,我们正路过一长排M1埃布拉姆斯主战坦克。
它们整齐地停放着,所有的水平表面上都覆满了沙子。
埃尔德里奇:多好呀,这么多坦克停在这里,就等着俄国人来了跟我们打一场坦克战。
桑伯恩:我还是宁愿有坦克在旁边,以防万一。
埃尔德里奇:可是它们在那儿趴着什么也不干。
一有人经过悍马,我们就完蛋了。
甚至有人仅仅是怪怪地看着你,你也完蛋了。
基本上就是,只要你在伊拉克,就是死定了。
一辆破坦克顶个屁用。
桑伯恩:你他妈闭嘴吧,欧文。
埃尔德里奇(笑):对不起。
就是想吓吓新来的。
詹姆斯耸耸肩。
詹姆斯:我在阿富汗也见识过一点儿。
外景,胜利营/巴格达市郊,早晨悍马离开基地,向楼房林立的城市驶去。
叠加字幕:距离B连换防还有:38天内景,悍马桑伯恩:嘿,欧文———你他妈看着路呀。
悍马扎进了车流中。
埃尔德里奇爬到车顶的机枪位。
外景,悍马埃尔德里奇在机枪位上存着几个半空的水瓶。
他向前面的一辆车扔了一只水瓶。
水瓶砸在汽车的后挡风玻璃上。
车里的人恼火地转过身来。
他看到了悍马。
伸出中指问候美国人。
埃尔德里奇(阿拉伯语):让开———让开!
外景,巴格达街道,清晨悍马车吱吱嘎嘎地停在了一个贫民窟,到处是垃圾,还有就是土房子,看上去跟它的居民一样垂头丧气。
詹姆斯第一个下车,又点了一根烟。
桑伯恩跟在他后面。
埃尔德里奇从枪塔上钻出来。
四周空荡荡的,他们脚踩着伊拉克的土地———一个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地方。
埃尔德里奇用脚尖把可疑的塑料片翻过来。
詹姆斯(环顾空无一人的街道):呼叫我们的人在哪儿呢?
詹姆斯沿着街道往前走。
桑伯恩和埃尔德里奇对视了一眼,心想“这叫怎么回事”,然后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他们身后的一些伊拉克平民正若无其事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桑伯恩(对着步话机):“胜利干线”,“胜利干线”,这里是“爆M”。
提问,你是否有更新的位置?
指挥中心(画外音;从步话机传来):这里是“胜利干线”。
否定。
数字如下。
坐标3453桑伯恩(对着步话机):我现在就站在这里,我没有看到任何战斗人员。
指挥中心(画外):稍等。
我确认一下。
的确是3453詹姆斯、桑伯恩和埃尔德里奇继续在街上缓慢前行。
在一个路口出现了一辆空的悍马。
詹姆斯:我们看到一辆悍马。
桑伯恩从街道对面转过街角,向悍马靠近。
他大喊一声,以防有人在车里。
桑伯恩:友军!
但是没有反应。
车是空的。
埃尔德里奇往车里看了看,检查有没有血迹。
詹姆斯看到附近一座建筑物的窗边有一面小小的美国国旗在晃,径直走了过去。
埃尔德里奇(害怕地):他们放弃了自己的车辆。
桑伯恩(同样惊恐):我们找到一辆空悍马!
詹姆斯:知道了!
外景/内景,巴格达建筑,白天詹姆斯往一个花园瞧了一眼,里面有六个士兵正在休息,尽可能地不暴露出自己的恐惧,有一个卡特中士则努力掩饰着羞愧。
詹姆斯:早上好,小伙子们。
别告诉我炸弹就在这里啊。
卡特中士:我们到外面去,我指给你看。
他走到外面,指着远处一个街区。
卡特中士:在那个街区,清真寺往回走大概二十米,街东面,我们的情报人员说看到一个瓦砾堆里有导线———可能是简易爆炸装置。
我相信这个人,我认识他。
你需要跟他说几句吗?
詹姆斯:交给我吧。
,让你的人躲好了。
(对埃尔德里奇)军士!
把悍马开过来。
桑伯恩正从车上拿机器人下来。
桑伯恩:怎么了?
詹姆斯:把套装拿出来。
桑伯恩:机器人呢?
詹姆斯:我来处理吧。
桑伯恩:什么?
你不想让我们弄机器人过去探探情况吗?
詹姆斯:交给我吧。
桑伯恩:这里气氛可挺紧张呢,詹姆斯。
詹姆斯笑笑。
桑伯恩看了埃尔德里奇一眼。
他是愣头青还是怎么的?
外景,悍马,片刻后桑伯恩和埃尔德里奇在詹姆斯身前蹲着,帮他穿套装。
桑伯恩:你不一定得过去,伙计,机器人已经差不多就绪了。
詹姆斯:没事的。
桑伯恩把头盔戴上。
桑伯恩:我觉得你还是悠着点儿好。
套装全部密封好了,詹姆斯准备就绪。
詹姆斯:咱们开始吧。
詹姆斯向低区走去,步履轻松。
他看起来似乎很渴望接近那炸弹,甚至为此而欢欣鼓舞,跟汤普森那种谨慎、沉缓的步态截然不同。
两人在身后看着他。
埃尔德里奇:这哥们儿很好斗。
桑伯恩:他是不知轻重。
外景,巴格达街道詹姆斯毫无征兆地突然往街中央扔了一个圆形铁罐子,是一颗烟雾弹。
大特写:罐子炸开,喷出滚滚的灰色浓烟。
外景,悍马桑伯恩望着烟雾弥漫的街道,一脸的困惑,詹姆斯的身影渐渐模糊。
桑伯恩(对着步话机):“爆一”,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回答。
詹姆斯已经完全消失在浓烟里。
桑伯恩(对着步话机):“爆一”,你在干什么?
没有回答。
桑伯恩(对着步话机):“爆一”,这里是“爆M”。
路上的烟是怎么回事?
没有回答。
桑伯恩(画外;对着步话机):嘿,詹姆斯,听得见吗?
烟是怎么回事?
詹姆斯(画外;通过通话器):分散注意力。
桑伯恩看不见詹姆斯。
他爬上悍马寻找观察角度。
但只能隐约看到一点儿。
桑伯恩(对着步话机):分散谁的注意力?
有威胁吗?
(对埃尔德里奇)爬上那堵墙。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军士!
埃尔德里奇跃上附近一堵薄薄的石墙,双脚小心地寻找着平衡。
埃尔德里奇:我看到他了。
他在往低区走。
桑伯恩(对着步话机):詹妈斯,烟完全挡住了我的视线。
你距离简易爆炸装置多远?
在一百米内吗?
外景,巴格达街道/道路交叉口詹姆斯(对着通话器):哎哟,我不知道。
等我踩到它的时候会通知你。
画面变成詹姆斯的主观视角:城市呈现出一种浓烈的、梦幻的色调,我们仿佛不知怎么地就进入了一种神游的状态。
詹姆斯继续前行,世界恢复了正常,他来到一个两端都有士兵和悍马车把守的路口,此时———一辆红白色出租车突然变向冲过左侧士兵的把守。
士兵寻找掩护,喊出相互矛盾的命令———“拦住车!
”“站住别动!
”“往后退!
”“从车里出来!
”出租车在詹姆斯面前刹住。
外景,悍马桑伯恩和埃尔德里奇可以听到呼喊声,但残余的烟雾依然阻挡着他们的视线。
埃尔德里奇(对桑伯恩喊):车!
车!
一辆车在他面前停住了。
外景,巴格达街道/道路交叉口詹姆斯的通话器又响了起来。
桑伯恩(画外;通过步话机):詹姆斯,马上回来。
詹姆斯拔出一把手枪,对准汽车……士兵士兵(对着步话机):防爆组用一把9毫米对着车里的哈吉(注2)。
要我派人增援吗?
詹姆斯詹姆斯(对着通话器):不用了。
司机的脸很难判断他究竟只是一个不耐烦的出租车司机,还是一个在执行自杀式攻击任务的武装分子。
外景,悍马桑伯恩(通过步话机对士兵说):否定,否定。
你们太近了,爆炸会波及整条街。
后退。
待在街角后面。
防爆组已经控制住局势了。
外景,巴格达街道/十字路口詹姆斯的枪口对着挡风玻璃。
司机面无表情。
士兵嘁道:“从车里出来!
”詹姆斯朝汽车前轮附近的路面开了两枪。
司机还是无动于衷。
怒目以对。
詹姆斯用手枪比划着。
詹姆斯:往这边……回去。
詹姆斯开火了———挡风玻璃破成了无数的碎片。
,但汽车仍然一动不动。
詹姆斯现在拿枪对准了司机的前额。
士兵士兵(对着步话机):三四枪了。
9毫米已经顶到了哈吉的脑门。
詹姆斯司机缓缓挂上倒车挡,把出租车倒回到士兵所在的位置。
士兵们冲上去,把司机拽了出来,猛地按在地上。
出租车被挂上钩子拖走。
詹姆斯(对着通话器):就算他不是个暴乱分子,现在肯定也已经是了。
低区詹姆斯继续向前走,留意着周围的威胁———路边有个人站在窗边,另一个窗口有两个孩子。
外景,巴格达街道/碎石堆简易爆炸装置这个城市里成千上万颗炸弹中的一个。
詹姆斯靠近了些。
碎石堆上有两个轮胎突了出来。
抉择的时刻。
詹姆斯迅速地把碎石和垃圾移开,露出了导线和炮弹壳。
他跪在碎石堆旁。
触摸着炸弹。
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炸弹的雷管拆了下来,确保它不会跟炮弹的金属边缘发生接触。
他把连向雷管的一根导线剪断。
然后把炮弹翻了过来,剪另一面的导线。
詹姆斯(对着通话器):我们好了。
可以离开了。
高区桑伯恩:下来吧,军士。
埃尔德里奇:收到。
埃尔德里奇从墙上跳了下来。
低区詹姆斯站着,用他的大靴子清理石堆,发现:地上还藏着一根弯弯扭扭的电线。
詹姆斯(对着通话器):找到一根线。
等一下。
詹姆斯沿着这根线,把它一点一点地拔了起来,就像把一棵树连根拔起。
越往上拔,露出的线就越多。
,好像怎么也看不到头。
阳台在头顶,一个年轻的工厂工人站在高处一个阳台里,观察着正在拔线的詹姆斯。
外景,巴格达街道/碎石堆简易爆炸装置詹姆斯还在拔线,最终找到了一大团线,以这一团线为中心,有许多导线四散出去。
詹姆斯(对着通话器):第二炸点!
他把那团线拉了起来,第二个简易爆炸装置露了出来。
然后又看到第三个。
然后是第四个。
然后他发现自己站在一圈简易爆炸装置的中间。
这就是菊花环。
最致命的简易爆炸装置形式之一。
高区桑伯恩(对埃尔德里奇):上墙,欧文!
(对士兵说)找个遮挡物。
隐蔽。
士兵四处寻找混凝土建筑物来遮挡。
阳台工人离开了原来的位置,顺着楼梯下楼了。
我们的目光跟随着他下楼,对切至:詹姆斯独自一人处理炸弹。
大特写:詹姆斯的头盔———呼出的热汽给面罩玻璃蒙上了一层雾———视线受阻。
大特写:雷管大特写:下楼梯的双脚大特写:刀尖挑断了导线内景,建筑楼梯工人快到地面了,还在继续往下走。
外景,街道詹姆斯发现了正在往下走的工人,加快了手头的工作。
内景,建筑楼梯工人为了跟上詹姆斯加快的动作,开始跑步下楼。
外景,街道工人来到了底层,打开楼房的正门,走到街上。
他看着詹姆斯。
詹姆斯拿着最后一个雷管给他看,表示所有的炸弹都已经没有威胁了。
工人没有显露任何表情。
他转身向一条小巷走去。
一边走一边扔掉一块9伏特的电池。
我们发现巷子的墙上粘着一个线头,要是在往常,用这块电池就可以引爆炸弹了。
(切至)外景,悍马,不久之后詹姆斯大步流星往高区走。
埃尔德里奇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个詹姆斯。
桑伯恩亦然,但是不打算表现出来。
桑伯恩一边解开拆弹服上的维可牢,一边粗暴地吼着。
詹姆斯终于回应了。
詹姆斯:不算太糟,咱们的头一回合作。
你觉得呢?
桑伯恩:我觉得合作的意思是我跟你说话,你也得跟我说话。
詹姆斯:咱们这是约会吗,桑伯恩?
桑伯恩跟詹姆斯面对面。
桑伯恩:不是,我们是在出任务。
我的工作是保障你的安全,这样我们才可以继续出任务。
詹姆斯:嘿,这可是在打仗。
詹姆斯拍了拍桑伯思的肩膀,到悍马车上拿了一根万宝路。
桑伯恩和埃尔德里奇低声对话。
埃尔德里奇:就剩三十九天了。
桑伯恩:三十八。
假如我们能活过今天。
声音先入:第一人称射击游戏发出的电子声。
内景,指挥部,附属办公室在一个小型娱乐区,埃尔德里奇坐在沙发上,对着一台平板电视在玩《战争机器》。
战斗压力调理师约翰·坎布里奇中校走了进来。
埃尔德里奇:嘿,这不是“做你自己”先生吗,还好吗,大夫?
坎布里奇:一般。
你呢?
埃尔德里奇:我挺好。
不过我对那首歌有点儿意见。
如果我的下场就该是死在伊拉克的路边呢?
我觉得这下场挺合理的。
这是场战争。
随时都会死人。
凭什么轮不到我呢?
坎布里奇:你得止住这些胡思乱想。
换掉脑子里的唱片。
想想别的。
现在,就现在,你在想什么?
埃尔德里奇:你想知道我在想什么?
坎布里奇:是的。
埃尔德里奇拿起他放在沙发上的M4步枪,手指钩在扳机上。
埃尔德里奇:我在想这个。
汤普森死了。
(空弹射击。
敲击声。
他把枪栓合上)这样,他活下来了。
手指回到保险。
再一次空弹射击。
埃尔德里奇:他死了。
他活着。
外景,胜利营,大帐篷,白天伊拉克的正午。
无处不在的热浪让人透不过气来。
詹姆斯在基地里走着,一个伊拉克小孩拦住他,向他兜售盗版DVD。
这个叫贝克汉姆的孩子是个街头小混混。
贝克汉姆:嘿,干吗呢,哥们儿?
你酷不?
要买点够酷的玩意儿不?
带劲的?
不要?
去你丫的!
(转向詹姆斯)嘿,哥们儿,买点儿DVD?
最新出品。
很棒的。
詹姆斯:多少钱?
贝克汉姆:一个五块,两个九块。
詹姆斯(觉得好玩):三个十二。
贝克汉姆:三个十三。
给你优惠,不用交税。
詹姆斯:没税?
不错啊。
贝克汉姆:你是个聪明蛋,知道吧。
你跟那些摆臭脸的蛋不一样。
詹姆斯:我是聪明人?
你是个聪明小子。
把你最好的给我。
贝克汉姆:给你。
这是最棒的东西了。
詹姆斯付钱。
递给他一根烟。
詹姆斯:不用找了。
来根烟?
你是开玩笑吧?
你不能抽烟。
内景,胜利营,淋浴间,第二天早上桑伯恩对着镜子刮胡子,除此之外他已经穿戴好作战装备,随时可以出发了。
詹姆斯穿着一身T恤短裤慢悠悠地走了进来,看上去是刚醒。
詹姆斯开始刷牙。
桑伯恩:出发前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詹姆斯:说。
桑伯恩:昨天———那样不好。
詹姆斯:我知道。
你会明白的。
桑伯恩擦了擦脸,努力保持冷静,他注意到詹姆斯的前臂有一个文身。
桑伯恩:你是游骑兵?
到防爆组之前我在情报部门待了七年。
我们在地球上的每一个屎坑都执行过战斗任务。
(停顿)所以我总是能很快辨认你们这种住在拖车上的乡下二愣子。
詹姆斯微笑。
詹姆斯:那看来你是走对路了。
内景/外景,悍马,联合国驻巴格达办事处,早上他们开车进入一个停车场,周围到处是往外跑的人,几百号联合围雇员正在撤离办公大楼,大多数是穿着职业套装的白人。
大楼旁边停着一辆蓝色轿车。
叠加字幕:距离B连换防还有:37天悍马通过了一个路障,停下来,詹姆斯下车跟一个伊拉克警官交谈。
由于所在位置的关系,詹姆斯看不到大家正在躲避的那辆蓝色轿车。
伊拉克警官:在墙后面。
詹姆斯:有没有看到电线?
冒烟?
伊拉克警官:没有。
我没看。
詹姆斯:那你怎么知道是个炸弹?
伊拉克警官:车是违规停在那里的,悬挂往下沉,所以后备箱里肯定有很重的东西。
詹姆斯:你干吗不过去看一眼,然后告诉我里面有什么呢?
伊拉克警官:你要我走过去?
(阿拉伯语)你他妈的有病!
(切至)外景,办公大楼,轿车附近,片刻后詹姆斯穿上了拆弹服,跟在悍马车旁边向蓝色轿车走去。
大楼里仍有员工争先恐后地跑出来,看到穿着拆弹服的詹姆斯,愈发加快脚步下楼。
詹姆斯走到距离轿车不到二十英尺的地方。
停下来。
阳台一处三楼的阳台上,一个武装组织的狙击手正在瞄准,士兵们没看见他。
轿车———狙击手开了一枪。
———子弹击中汽车。
———汽车着起火来。
———油箱里喷出一团火,好像一盏喷灯。
———我们透过詹姆斯的头盔看到火焰。
外景,街道,办公大楼附近“从这里来的。
”大楼外地面上的步兵叫嚷着,用M4向阳台上的狙击手开火。
他们的子弹击中了水泥墙,但没打到狙击手。
一队士兵冲进建筑物。
轿车詹姆斯转身离开,向正拿着灭火器赶过来的桑伯恩走去。
埃尔德里奇跟在桑伯恩后面。
外景,办公大楼,停车场桑伯恩把灭火器递给詹姆斯。
埃尔德里奇:我去做高点掩护!
詹姆斯:否定,军士。
埃尔德里奇和我在一起。
桑伯恩,你来高点掩护。
桑伯恩听到这个侮辱性的命令,愣了一下:以目前这种情况,高点掩护是新手干的事。
桑伯恩摇摇头,向建筑物跑去。
埃尔德里奇在一段楼梯项部找到一个位置,蹲在一堵低矮的水泥墙后面。
詹姆斯拿起灭火器向肆虐的火焰喷去。
火舌舔到了他的拆弹服。
桑伯恩全速向楼上跑。
火势被控制住了。
冲出天台的门,跑向边缘。
詹姆斯:火基本上扑灭了,整辆车被烧得黑乎乎的,沾着一些白色的阻燃粉末。
桑伯恩站在天台边缘,看着楼下的詹姆斯和埃尔德里奇。
桑伯恩(对着步话机):“爆M”就位。
内景,轿车詹姆斯停下来。
火已经灭了。
他抬头看看桑伯恩,点点头。
然后他擦了擦被熏黑的车窗,往里张望。
桑伯恩扫视周围,以便发现各个方向的潜在威胁。
外景,悍马/街道里德上校,一个军服上满是部队徽章和技能标贴的久经沙场的军官,穿过街道走到一个地方,军医正在那里处理受重伤的狙击手。
里德的下属站在一旁。
里德(对军医):你这儿什么情况?
军医:胸部穿透伤,但我把他稳定下来了。
里德上校(笑):他撑不下去的。
军医:如果我们十五分钟内能出发的话,他是能活下来的,长官。
里德上校(对士兵甲下命令):他撑不下去。
上校转身离开。
士兵围着军医,挡住了我们的视线。
我们听到两声枪响,狙击手被杀死了———(切至)天台枪声传到屋顶。
桑伯恩转着圈扫视四周。
然后看楼下的詹姆斯。
外景,轿车詹姆斯试图用一根撬棍把后备箱撬开,但没成功。
他接着用脚踢,用撬棍敲打,直到后盖弹开,露出———整个后备箱里塞满了南非155毫米炮弹,用引信连接着。
詹姆斯吓了一跳,撬棍脱手掉在地上。
然后他拉开了拆弹服的快速脱卸拉环。
拆弹服掉了下来。
然后他摘下头盔。
外景,办公大楼,天台桑伯恩(对着步话机):他在干什么?
外景,办公大楼,停车场埃尔德里奇(对着步话机):我不知道。
外景,轿车埃尔德里奇:你在干什么?
詹姆斯:这些炸药足够把我们全都送上天。
如果我要死了,我想死得舒服些。
詹姆斯把头盔递给埃尔德里奇。
詹姆斯:我需要工具箱。
外景,办公大楼,天台桑伯恩看着詹姆斯和车。
桑伯恩(对着步话机):怎么了?
埃尔德里奇(对着步话机):我去拿他的工具箱。
(停顿)掩护我,求你。
埃尔德里奇跑去拿装备,詹姆斯继续脱衣服。
桑伯恩眼睁睁看着这一切。
街对面一个拿着民用摄像机的伊拉克青年也在观看。
之前没有注意到他。
埃尔德里奇拿着工具跑回来,交给詹姆斯。
詹姆斯向汽车走去,打开手电筒察看后备箱。
烟雾。
电线。
炸弹。
詹姆斯(对着通话器):有许多引信。
电子的。
他剪断一根线。
詹姆斯(对着通话器):我要找找引爆器。
桑伯恩点点头,感觉在天台上危机四伏,完全暴露在外。
詹姆斯钻进后座,按压坐垫。
詹姆斯(对着通话器):不在后座,我觉得没有。
他用刀划开座椅。
扯出里面的泡沫。
但是没有电线。
詹姆斯(对着通话器):没有。
不在后座里。
外景,办公大楼,天台桑伯恩在九点钟方向发现一个青年男子站在阳台上,他一边举起步枪,一边向那个人招手。
小伙子也向他招手。
桑伯恩(对着步话机):我在你的九点钟方向看到一个阳台里的人。
盯着他。
外景,办公大楼,停车场埃尔德里奇在下面举起手表示“收到”———明白———同时紧张地扫视周围的建筑物。
内景,轿车詹姆斯在前座拆解车门,门窗封条都被扯了下来,只剩下金属门框。
詹姆斯(对着通话器):前座里没有……门里没有……底板没有……杂物箱里没有。
外景,办公大楼,天台桑伯恩(对着步话机):如果你还没找到,那可能是在车底的什么地方。
内景,轿车詹姆斯(对着通话器):没有往下走的线。
在上面……某个地方。
外景,办公大楼,天台桑伯恩不停地运动着,以免成为固定目标。
他对现在的局面感到很不安。
外景,办公大楼,停车场埃尔德里奇在十二点钟方向的一个屋顶上发现有一个人正拿着摄像机。
埃尔德里奇(对着步话机):你能看到一个拿着摄像机的人吗?
桑伯恩(画外;通过步话机):没有。
在哪里?
埃尔德里奇(对着步话机):就在我的十二点方向。
看到了吗?
他正用那玩意对着我呢!
詹姆斯用刀子扎椅背。
外景,办公大楼,天台桑伯恩(对着步话机):否定。
我看不到。
外景,办公大楼,停车场埃尔德里奇举起步枪,打手势让那人离开。
那人不理他,继续拍摄。
埃尔德里奇慌神了。
埃尔德里奇:就在我十二点———十二点方向!
外景,办公大楼,天台桑伯恩跑到天台边缘,看到了埃尔德里奇说的那个人。
桑伯恩(对着步话机):收到,我看到他了。
是的,他很可疑。
外景,办公大楼,停车场埃尔德里奇举起枪。
埃尔德里奇(对着步话机):那我该怎么办?
桑伯恩(画外;通过步话机):机灵点儿。
做出合理判断。
埃尔德里奇惊恐万状。
(切至)詹姆斯越来越沮丧地拉扯着车里的线,嘴里轻声咕哝:“更多不知连向哪里的线。
”桑伯恩(画外;通过步话机):嘿,詹姆斯,你怎么样了?
詹姆斯(对着通话器):好得不得了。
你呢?
外景,办公大楼,天台在桑伯恩和埃尔德里奇的周围,越来越多的面孔开始浮现。
桑伯恩(对着步话机):我们在这里有一阵子了。
我们得尽快离开。
有很多人看着我们呢。
内景,轿车詹姆斯没理他。
他正处在一种忘我的境地,这个运动员的注意力全放在比赛上了。
他顺着现有的线重新又走了一遍。
思考着。
桑伯恩(画外;通过步话机):我们必须得离开这里。
詹姆斯(对着通话器):收到。
我得把这东西搞清楚了。
桑伯恩(画外):詹姆斯,我们得离开这里。
詹姆斯不理他。
桑伯恩(画外):詹姆斯,你听见了吗?
詹姆斯把头盔式通话器扔出车外。
通话器重熏地摔在地上。
外景,办公大楼,停车场埃尔德里奇(对着步话机):我这是坐着等死呢。
外景,办公大楼,天台桑伯恩看到楼下一个士兵正在帮助一个老太太撤离。
士兵抬头看桑伯恩,给了他一个大拇指手势。
桑伯恩:下面情况怎么样?
士兵:清场了。
桑伯恩(对着步话机):大楼已经疏散完毕。
我们可以离开,让工兵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外景,办公大楼,停车场埃尔德里奇(对着步话机):我们要走了吗?
外景,办公大楼,天台桑伯恩(对着步话机):确定无疑。
轿车詹姆斯把汽车的收音机拔了出来。
突然———汽车的雨刷扫过挡风玻璃,发出刺耳的声音。
詹姆斯(嘟囔着):有意思。
外景,办公大楼,天台桑伯恩:詹姆斯是怎么回事?
他不回答我。
外景,办公大楼,停车场埃尔德里奇:我想他把他的通话器摘下来了。
外景,办公大楼,天台桑伯恩(通过步话机对埃尔德里奇说):你能让他恢复无线电通讯吗?
外景,办公大楼,停车场埃尔德里奇(对詹姆斯喊):嘿,詹姆斯,桑伯恩军士问你是否可以把通话器戴上。
詹姆斯举起手,对埃尔德里奇伸出中指。
埃尔德里奇(通过步话机对桑伯恩说):否定。
门儿都没有。
外景,办公大楼,天台桑伯恩开始踱步,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狮子。
他注意到在他身后的宣礼尖塔上有三个人,于是向他们招手。
桑伯恩:我在尖塔上发现三个人。
六点钟方向。
内景,轿车詹姆斯还在努力。
他从车里出来,打开发动机罩往里看。
希望找到线的源头。
外景,办公大楼,天台/停车场桑伯恩:他到底在干什么?
埃尔德里奇:不知道———看上去像是在检查机油。
轿车詹姆斯拔掉一根线。
雨刷止住了那可怕的叫声。
他回到车里,检查方向盘的下面。
外景,办公大楼,天台在尖塔上,那个怒气冲冲、不愿意招手的男人身边又多出两个人,他们指着桑伯恩,然后又指了指楼下的詹姆斯和埃尔德里奇。
他们朝着拿摄像机的人招手。
他也向他们招手。
桑伯恩(对着步话机):他们在和你的摄像师交流呢。
外景,办公大楼,停车场埃尔德里奇(对着步话机):这很不妙。
桑伯恩(画外;通过步话机):找个水泥护栏掩蔽。
外景,办公大楼,停车场埃尔德里奇(对着步话机):我在这里看不见詹姆斯。
埃尔德里奇站了起来。
桑伯恩(画外,通过步话机):蹲下。
快!
埃尔德里奇缩了回去。
他现在已经搞不清该做些什么了。
埃尔德里奇(对詹姆斯):我们该走了!
内景,轿车詹姆斯没理埃尔德里奇,继续做手头的事。
终于,在一团线的下面,他找到了想找的东西:一个黑盒子。
他慢慢地拆卸盒盖,把盒盖拿了下来。
然后他把黑盒子扔了。
盒子从车里飞了出来。
詹姆斯从车里出来。
对埃尔德里奇喊———詹姆斯:我们完事了……桑伯恩,咱们离开这里!
他捡起通话器,对桑伯恩招手,叫他下来。
外景,办公大楼,天台桑伯恩撞开门,顺着楼梯往下走。
外景,办公大楼,停车场,不久之后詹姆斯满脸通红,汗流浃背地朝悍马走来,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
桑伯恩怒不可遏地冲过来。
内景,办公大楼,悍马,不久之后詹姆斯坐进悍马,点起一根烟。
詹姆斯:挺不错的。
桑伯恩把头伸进车窗。
桑伯恩:嘿,詹姆斯。
詹姆斯:怎么?
桑伯恩给了他下巴一拳,香烟被打掉了。
桑伯恩:永远不要摘掉你的通话器。
桑伯恩大踏步走开,詹姆斯从车上跳下来。
他俯下身去,在悍马车下面搜寻。
他找到了那根烟,把上面的尘土清理干净,然后回到车上。
他再一次从容地看着桑伯恩,琢磨着这个人。
正当詹姆斯抽着烟打量桑伯恩的时候,两辆悍马高速冲进停车场。
几位军人下车,其中一个是里德上校。
士兵们跟在他身后。
上校大踏步走到埃尔德里奇跟前。
里德上校:你是穿拆弹服那个人?
埃尔德里奇:不是,长官。
那是詹姆斯上士。
他就在这儿。
(对詹姆斯)有人要见你。
詹姆斯回过神来。
詹姆斯:你好,长官。
里德上校(指着詹姆斯):你就是那个在烧焦的车里的人?
詹姆斯上士?
詹姆斯:是的,长官。
里德上校:好,那活儿可真是够呛。
你是个狂人,你知道吗?
上校转过头去对着一个副官。
里德上校:他是个狂人,知道吧?
(转过来对着詹姆斯)咱们握个手吧。
詹姆斯:谢谢你,长官。
里德上校:你一共拆了多少炸弹,上士?
詹姆斯:我不太清楚。
里德上校:上士,我在问你问题。
詹姆斯:一百七十三枚,包括今天的,长官。
里德上校:一百七十三?
这应该是个纪录了吧。
告诉我,拆掉这些玩意的最好方法是什么?
詹姆斯:就是能让我活下来的方法。
里德上校:说得好。
说话也像个狂人。
很好。
(切至)外景,胜利营,上士的拖车,下午詹姆斯坐在迷彩网下一张凳子上,手里拿着烟,正在观察一块电路板。
一只足球滚到他身边。
詹姆斯把球捡起来。
那个卖DVD的小孩,贝克汉姆,跑过来取球。
贝克汉姆:给我。
詹姆斯:别急。
看看谁来了。
还我五块钱,哥们儿。
贝克汉姆:五美元———凭什么?
你疯了吗?
詹姆斯:你卖我的那些DVD都是垃圾。
贝克汊姆:不是,你疯了。
那是不可能的。
那是好莱坞特效。
詹姆斯:全都摇摇晃晃,焦点是虚的,哥们儿。
贝克汉姆:特效!
你想要什么?
驴子毛片?
姑娘和狗?
你告诉我你要什么!
你是同性恋吗?
要不要同性恋的片子?
男孩的胆大包天让詹姆斯很惊讶。
他开始喜欢上这个孩子了。
詹姆斯:你到底叫什么?
贝克汉姆:贝克汉姆。
詹姆斯:哦,是啊———跟那个踢足球的一样?
你和他一样棒?
贝克汉姆:比他棒,兄弟。
詹姆斯站起身。
示意孩子站开一点儿。
詹姆斯:好吧,跟你做笔交易。
你要是能把球挡下来,我给你五块钱———贝克汉姆:———五美元?
我更喜欢十,或者二十。
詹姆斯:但如果你办不到,这球就归我了。
成吗?
贝克汉姆:成交。
男孩跑到一个简易球门边。
詹姆斯准备踢球。
詹姆斯:准备好了?
一,二———他把球踢向贝克汉姆,球飞了起来,但贝克汉姆轻松地把球拿住了。
他的技术不错。
詹姆斯:———三。
妈的。
贝克汉姆走过来,手里拿着球,他发现了詹姆斯制服上的炸弹标贴。
贝克汉姆(指着标贴):快点儿,五美元在哪儿呢?
你是防爆组。
防爆组———轰隆隆轰隆隆。
好玩,不是吗?
混黑道的?
詹姆斯没想到会有这么个问题。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詹姆斯:我想是吧。
听着,孩子,我再买一张DVD如果这次还是晃的或者虚的,或者不全的,我就用把钝刀把你脑袋割下来。
(停顿)我逗你玩呢。
詹姆斯亲热地用胳膊夹住孩子的头。
内景,胜利营,车库埃尔德里奇躺在悍马车下面正在修理着什么,心理医生走到他身边。
坎布里奇:怎么样了?
埃尔德里奇:挺好。
刹车有点儿涩。
坎布里奇:你怎么样?
埃尔德里奇:挺好。
睡得好。
吃得好。
感觉一切顺利。
坎布里奇: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
和组里的人相处得怎么样?
埃尔德里奇:我们组好得很。
领头的让我收获很大。
坎布里奇:你在说反话吗,士兵?
埃尔德里奇:不是,我的意思是,他会把我害死。
我昨天差点儿就死了。
不过至少我是战死沙场,“骄傲而坚强”地死。
坎布里奇:这段日子不见得就是你一辈子最倒霉的时刻。
上战场是千载难逢的人生体验。
它可以很好玩的。
埃尔德里奇:你是在战场上做了广泛观察才得出这个结论的?
坎布里奇:我履行过应有的哉地义务。
埃尔德里奇:那是在哪儿———耶鲁?
坎布里奇:你看,你随时都可以停止同我淡话。
这些疗程是自愿的。
埃尔德里奇考虑了一下。
埃尔德里奇:我感谢你跟我谈话。
但你得从后方走出来。
看看我们到底在干什么。
坎布里奇:有这个必要时,我会的。
跟所有其他战士一样。
(切至)外景,巴格达,“炼狱”,白天我们在一个爆炸物销毁区的南端,这个区有个别名叫“炼狱”———一块满是弹坑的宽阔空地。
叠加字幕:距离B连换防还有:17天砰!!!
一次惊天动地的大爆炸,迄今为止我们见到的最大的一次,炸出了一朵瓦砾组成的蘑菇云。
我们越过销毁区,来到站在悍马旁边的防爆组组员身边。
桑伯恩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引爆器,正要触发第二次爆炸。
桑伯恩:准备好第二次了吗?
起爆戒备。
起爆戒备。
詹姆斯欢快地打断他———詹姆斯:等一下。
我可能把手套忘在那里了。
詹姆斯跳上悍马,开向低区,和我们来时的方向正相反。
距离爆炸物有很远一段距离,至少半英里。
桑伯恩和埃尔德里奇看着他的身影渐渐远去。
詹姆斯在一大堆爆炸物边显得很渺小。
桑伯恩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引爆器。
埃尔德里奇注意到他的这个举动。
桑伯恩:这些引爆器经常走火。
埃尔德里奇:你在干什么?
桑伯恩:我只是说,倒霉事常有。
它们是会走火的。
埃尔德里奇:他会瞬间消失。
桑伯恩:他的头盔应该还在,你可以留着。
里面会有一些烧焦的头发。
埃尔德里奇:是啊,应该能找到半拉头盔……有些头发。
桑伯恩:我们得要求改变技术和规范———确保此类事故不再发生。
你得写报告。
埃尔德里奇:你来真的?
桑伯恩:我写不了。
埃尔德里奇:不是,我说你真的想杀了他?
桑伯恩盯着埃尔德里奇。
极其严肃。
他们看着他们的组长,这个让他们受尽折磨的人。
他找到了手套,挥舞着拳头以示庆祝。
(切至)内景/外景,悍马,白天悍马车行驶在一片荒漠上。
不停地往前开。
外面,沙石和太阳组成的地平线。
里面,罹患战争综合症的男人。
外景,悍马,白天悍马爬上一个山坡,进入了一个全副武装的人把守的区域,这个人用头巾蒙着面,种族不明,手里挥舞着一支AK-47。
他的身后还有四个种族不明的武装人员,以及一辆块头庞大但失去动力的SUV。
内景,悍马站在炮台上的埃尔德里奇把手指扣在他的点50枪扳机上。
埃尔德里奇(对下面喊):十二点方向。
我看见一辆SUV。
我看到四名武装人员。
他们配了哈吉的装备。
桑伯恩:明白。
詹姆斯:要小心了,伙计们。
桑伯恩(对詹姆斯):我们已经进来了。
詹姆斯:埃尔德里奇,你在机枪上别下来。
外景,悍马戴头巾的男人停止挥舞,向悍马走来。
桑伯恩刹车。
詹姆斯和桑伯恩跳下车,高度戒备,举枪向对方喊:把枪放下!
举起手!
跪在地上!
戴头巾的男人没有服从,反倒冲他们喊起话来,但是声音被沙漠的大风给淹没了。
桑伯恩:举起手!
詹姆斯:埃尔德里奇,掩护!
埃尔德里奇:我盯着呢。
桑伯恩(高声命令):跪下!
跪在地上,狗杂种!
手放在头上!
手放在头上!
戴头巾男人总算对他的手下点了点头,让他们放下那些吓人的武器。
然后他把自己的枪也放下……小心翼翼地把肩带断开。
他双膝跪地,两手交叉放在头上。
在詹姆斯和埃尔德里奇的掩护下,桑伯恩跑上前去,激动地大叫,手里的M4指指戳戳。
等他靠近才发现那人的腿上还插着一支手枪。
桑伯恩:手枪———马上拿下来。
戴头巾男人(英语):你想让我干什么,举起手还是卸下手枪?
桑博:把手举起来。
戴头巾男人:好吧。
桑伯恩伸手去拿他的手枪。
枪先是卡在了枪套里,然后才成功地拿出来。
戴头巾男人:我现在可以碰我的头了吧?
桑伯恩:慢慢地。
他慢慢地把自己的头巾解开……直到这时我们才发现这个人根本不是阿拉伯人,而是一个皮肤黝黑、满脸胡子的盎格鲁—撒克逊人:前英国皇家空降特勤队(SAS成员,现为雇佣兵队长———此刻他对美国佬的一惊一乍已经是烦透了。
雇佣兵队长:咱们是一边儿的。
你们几位够紧张的———知道吗?
詹姆斯:你们到这里干什么来了?
这可不是野餐的地方。
雇佣兵队长:我们爆胎了。
,能帮个忙吗?
詹姆斯:当然。
你们有备胎吗?
雇佣兵队长:有备胎,但是我们的扳手用完了。
詹姆斯:扳手怎么会用完?
雇佣兵队长(指着一个叫费萨尔的雇佣兵说):那家伙———他把扳手扔出去砸人了。
桑伯恩(对费萨尔):你不一定非得扔扳手,知道吗。
这里是可以开枪的。
费萨尔:滚蛋。
他们走回到雇佣兵的车边,那里有两个头上蒙着黑布、双手被捆的战俘正很别扭地跪在沙地上。
(切至)外景,道路,不久之后冷静下来后:费萨尔蹲在瘪了气的轮子边,用扳手拧着螺丝。
另一个雇佣兵———他叫吉米———在给两个战俘喝水。
剩下的两个雇佣兵克里斯和查理静静地站在SUV附近警戒。
桑伯恩站在一座沙丘上方便。
詹姆斯和埃尔德里奇在跟雇佣兵队长聊天。
他正在吹嘘自己的两个俘虏如何如何价值连城,他们是上了通缉扑克牌的。
雇佣兵队长(指着战俘):在纳贾夫逮着的。
红桃9-梅花J。
埃尔德里奇:就是他们俩?
雇佣兵队长:就是他们。
詹姆斯客气地表示了赞赏。
他发现费萨尔那边遇到点儿问题。
詹姆斯:要帮忙吗?
雇佣兵队长:轮胎怎么了?
为什么还没好?
费萨尔:情况不妙,老板。
这扳手太小了。
埃尔德里奇:我记得悍马后面还有一把,你可以去瞧瞧。
费萨尔:谢谢,我去看看。
费萨尔朝防爆组的悍马走去。
雇佣兵队长:你们几位在这里待了多久了?
詹姆斯:我不知道。
军士,我们待了多久?
埃尔德里奇:我们有……呃……还有十七天。
詹姆斯:但是谁会去数这个呢,是吧?
费萨尔拿着新找到的扳手回来了,此时——————一颗子弹打中了他的后背。
———他当即倒在了地上。
雇佣兵队长:左侧交火!
左侧交火!
———雇佣兵和士兵们都开始向他们的左手边射击,向沙漠倾泻了一大片漫无目的的火力。
———又一颗子弹带着咝咝声飞过来,差一点儿击中其中一个雇佣兵。
一片混乱:大家向着四面八方射击,雇佣兵在他们的队长指挥下爬向他们的SUV去拿给养和弹药,队长叫着“吉米,把急救包拿来”,“查理,把巴雷特拿来”,“克里斯去用点50”,“到山窝里去”,等等。
克里斯钻进悍马的炮台,向四面八方扫射。
士兵们四处寻找掩蔽点。
外景,山窝附近的一个山窝,射击依然是没有目的的。
悍马克里斯的大口径机枪已经冒起烟来。
因高温变得通红的弹壳旋转着蹦出来,大口径的子弹不断地打在沙漠上。
但眼前还是看不到敌人。
山窝埃尔德里奇(喊叫):我们在朝什么开枪?
桑伯恩(大声回应):不知道!
SUV两个被蒙着头的战俘趁乱站起来,两眼一抹黑地往前跑。
山窝眼看值钱的俘虏正在逃跑,队长叫道———雇佣兵队长:货跑了!
吉米:靠两条腿跑不远的。
雇佣兵队长:花了三个月追捕这两个混蛋。
我这一下损失五十万镑!
说话间,队长不顾一切地冲到平地上,企图找到朝逃跑俘虏射击的角度,在枪林弹雨里,他击中了俘虏的背。
雇佣兵队长:我忘了,是无论死活都是五十万!
外景,道路克里斯在悍马的炮台里继续向四面八方射击。
外景/内景,深山窝射击还在继续,雇佣兵队长爬上了山窝一侧的上沿。
雇佣兵队长:吉米,把巴雷特给我。
(他指的是一支装了三角架的50毫米狙击步枪。
)雇佣兵队长把这把沉重的枪弄上山窝边,通过瞄准具往前看。
吉米爬到他身边,手里拿着射击观测镜。
外景,道路克里斯还在用机枪开火,一分钟能消耗掉几百发子弹。
外景/内景,深山窝雇佣兵队长对吉米说———雇佣兵队长:克里斯在乱打。
我们得节省弹药。
吉米(对无线电说):嘿,克里斯———听得见吗?
点50停下来。
外景,道路克里斯停了一阵子,手指离开了扳机。
然后接通自己的步话机。
克里斯(对着步话机):明白。
———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脖子,他当即毙命。
外景/内景,深山窝吉米:他打中了克里斯。
雇佣兵队长神气不起来了,下巴贴在狙击枪托上。
所有困在山窝里的人都停止了射击,面对目前的这个局面,他们束手无策。
瞄准具主观镜头扫视着贫瘠的大地。
沙石和太阳。
没有敌人,一眼望去连个活物都没有。
突然……一座建筑物……一座平房,距离很远。
山窝吉米:肯定是从那个建筑里来的。
雇佣兵队长:我什么都看不到。
瞄准具主观镜头热浪滚滚。
突然……屋顶上……有东西在动。
可能是一个呈卧姿的人。
可能是两个人。
山窝吉米:屋顶有动静。
雇佣兵队长集中注意力进行瞄准。
射击。
建筑物子弹射出后有一个短暂的间隙———然后打中了建筑物的侧面,砖头和泥灰飞溅起来。
屋顶上的人———如果真的是人的话———显然安然无恙。
山窝吉米:上提三米。
雇佣兵队长:我得调整一下。
他把沉晕的狙击步枪往前推了几英寸。
内景,建筑物在房子里面,一个武装组织的狙击小组正在观望雇佣兵和士兵们藏身的山窝。
瞄准具主观镜头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山脊上趴着的两个小小的雇佣兵。
内景,建筑物狙击手的枪口闪出火光。
山脊雇佣兵队长起身正要匍匐前进,结果——————子弹正中他的胸口。
———把他打下了山脊。
———头朝下摔到山窝里。
山窝吉米从山脊跳下来检查他的脉搏。
吉米:他死了。
这下大家可惊慌失措了,所有人都开始说话。
桑伯恩:我来使巴雷特。
詹姆斯:上,上。
埃尔德里奇:别,桑伯恩,别这样。
詹姆斯:上,上。
身体压低。
年长一些的雇佣兵(对着无线电):这里是A9。
我们有大麻烦了。
我们正受到火力袭击。
指挥中心(画外):收到,A9继续。
山脊桑伯恩爬到巴雷特边,詹姆斯跟在后面,拿起了吉米的观测镜。
我们的士兵实际上已经替换了原先的狙击小组。
山窝吉米(对着步话机):我们受到火力袭击。
我这里有两人阵亡。
纠正,三人阵亡。
你们能给予支援吗?
指挥中心(画外):收到,A9继续。
年长的雇佣兵:我们的坐标———MDRF:5542973420。
指挥中心(画外):A9,这里是“大北7”。
你们得靠自己了。
吉米露出绝望的表情。
(切至)山脊桑伯恩准备向房子里的人射击。
詹姆斯(轻声):调整呼吸。
我发现房子上有动静。
八百米。
窗户边:有一个目标。
桑伯恩:收到。
桑伯恩扣动扳机。
枪口发出火光。
瞄准具主观镜头子弹击中房子的左侧。
还是没打中。
山脊詹姆斯(轻轻地):偏左了一点儿。
桑伯恩扣动扳机……但是只听到空膛的金属敲击声。
桑伯恩:我没弹药了。
詹姆斯:啊?
桑伯恩:我没弹药了。
詹姆斯(扭头喊道):埃尔德里奇!
我们需要弹药。
山窝埃尔德里奇慌乱地在身边的背包里搜寻。
山脊詹姆斯:我们需要弹药,哥们儿!
山窝埃尔德里奇:我在找。
放在哪里?
詹姆斯(画外):看看死了的那个。
埃尔德里奇把雇佣兵的尸体翻过来。
他的胸口已经被打烂了。
几个点50弹夹躺在一汪鲜血中。
埃尔德里奇用颤抖的双手拿起弹夹,递给了詹姆斯。
山脊詹姆斯把弹药递给桑伯恩。
桑伯恩装上弹夹。
詹姆斯:同一目标。
桑伯恩:明白。
桑伯恩扣动扳机。
敲击声。
大特写:反复操作武器的手。
手指扣动扳机。
枪栓拉不到位,卡壳了。
桑伯恩:卡壳了。
血把枪卡住了。
桑伯恩卸下弹夹,交回给詹姆斯,詹姆斯又交给山窝里的埃尔德里奇,指示他———詹姆斯:埃尔德里奇,你得把子弹上的血清理干净。
血把弹夹卡住了。
埃尔德里奇拿着弹夹,擦拭最上面的那个子弹,没什么效果,因为他手上的土粘到了血上,血粘在子弹上。
他擦得越使劲,子弹就越脏。
詹姆斯回头瞟了他一眼,意识到埃尔德里奇已经糊涂了。
詹姆斯:吐口水再擦,伙计。
吐口水。
埃尔德里奇往子弹上吐口水。
他的嘴太干了,没什么唾液。
他又吐了一口。
还是什么也没有。
詹姆斯眼看着他越来越绝望,从山脊上滑下来,到了他身边。
詹姆斯:用你的骆驼(指他的驼背牌水壶)。
詹姆斯拧开埃尔德里奇的水壶,往子弹上淋水。
看起来有点儿用。
他俩现在并肩坐着,把肮脏的子弹擦得亮闪闪的。
詹姆斯:你干得不错,伙计。
你没问题。
我保你安全无事。
詹姆斯拿着干净的子弹爬回到山脊,对埃尔德里奇说———詹姆斯:看好你的扇区。
山脊桑伯恩装上干净的子弹,射击。
瞄准具主观镜头屋顶的一个人被击中了。
另一个人爬了回去,看不见了。
山脊詹姆斯:漂亮。
你打中他了。
第二个人现在在射程外。
瞄准具主观镜头扫视……又一个人,趴在沙漠上。
山脊詹姆斯:建筑物后侧二十五米。
有一个目标。
桑伯恩:我看到了。
詹姆斯:准备好就射击。
瞄准具主观镜头桑伯恩的子弹落在那个人身前几英尺的地方,激起一阵毫无用处的尘土。
那人站起来向建筑物跑去,一边还用AK-47向桑伯恩和詹姆斯射击。
他的冲锋枪喷着火舌,但距离太远,没起什么作用,在烈日的照射下只是星星点点地闪了那么几下。
山脊詹姆斯:他往房子跑了。
跟着他。
看见了吗?
桑伯恩:看见了。
桑伯恩扣动扳机。
瞄准具主观镜头桑伯恩的子弹击中了那个逃跑的人的胸部,鲜血往外喷,大口径子弹让他当场毙命。
山脊詹姆斯:你打中了。
他倒了。
晚安。
多谢您的参与。
瞄准具主观镜头房子里的狙击手出现在窗口。
建筑物狙击小组探出窗外,向詹姆斯和桑伯恩射击。
山脊子弹落在詹姆斯和桑伯恩身边。
詹姆斯:窗户!
窗户!
桑伯恩:明白。
桑伯恩开火。
瞄准具主观镜头没中!
桑伯恩的子弹击中了窗户下面,武装分子退回到里面。
詹姆斯:他还在那儿。
武装分子跑到了建筑物的另一边,出现在左侧的另一个窗口。
詹姆斯看到了他的枪管。
詹姆斯:左侧窗户!
左侧窗户!
看见了?
桑伯恩:看见了。
桑伯恩扭头长出一口气以缓解压力:狙击手的呼吸控制技术。
接着他射出一颗子弹;武装分子倒向里面。
詹姆斯:他倒了。
瞄准具主观镜头远端的建筑在视线中摇摇晃晃;这么远的距离视觉上是不稳定的。
詹姆斯扫视那片区域。
寂静无声。
广阔的沙漠地平线上的阴影越来越长,我们在翻滚的沙尘中感觉到时光的流逝。
外景/内景,深山窝,几小时后太阳偏西了许多。
在山窝里,阵亡的队长被推向另一侧,活着的人则在竭力保持神智的清醒。
埃尔德里奇和剩下的雇佣兵已经喝干了他们的水。
埃尔德里奇正朝向东面警戒,前方有一条铁轨。
另两个雇佣兵分别面向南面和北面。
桑伯恩和詹姆斯还在原地未动,完全暴露在这恶劣的天气下。
沙漠的热浪和沙尘让他们,尤其是桑伯恩,痛苦不堪。
外景,桑伯恩,主观镜头瞄准具的视线模糊了,因为桑伯恩的视觉出现了短暂的问题。
詹姆斯:埃尔穗里奇,把给养包里的果汁拿给我。
埃尔德里奇在死去的雇佣兵队长的背包里翻找,发现了一包果汁,递给詹姆斯。
詹姆斯往果汁包上插了一根吸管。
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在经历了这么多不愉快之后,桑伯恩会不会接受这个友好的举动。
詹姆斯把吸管放到桑伯恩的唇边。
桑伯恩起初把注意力都放在狙击枪的瞄准具上。
詹姆斯:喝。
桑伯恩有点不自在地张开干裂的嘴唇,吸吮起来。
山窝埃尔德里奇扫视着地平线———一小群羊沿着铁轨走着。
他擦了擦眼睛,继续看———在羊群中间有一块布在飘动———埃尔德里奇紧张起来。
埃尔德里奇:呃,威尔。
詹姆斯:说。
埃尔德里奇:你六点钟方向。
铁轨上有动静。
詹姆斯:你来处理。
埃尔德里奇:呃,好吧。
埃尔德里奇用瞄准具看着,拿不定主意。
詹姆斯把注意力放在前方的建筑物上。
埃尔德里奇:我该开火吗?
詹姆斯:你自己决定。
埃尔德里奇把重心移向他的步枪。
铁轨上又出现一块飘动的布。
埃尔德里奇扣动扳机。
然后又扣了一下。
再一次扣动。
他对着远端的目标打光了一弹夹的子弹。
羊群散开,铁轨上躺着一具尸体。
埃尔德里奇萎靡下来,松开了步枪。
(切至)山窝,几小时后黄昏。
詹姆斯和桑伯恩依然保持着此前的狙击位置,但是现在从头到脚都盖着沙子。
房子里什么动静也没有。
远端的房顶上也没有。
,那里没有任何有生命的迹象。
天地之间只有他们几个。
詹姆斯:我想我们完事了。
(切至)内景,胜利营,詹姆斯的拖车,晚上玩乐时间:已经醉了的詹姆斯和桑伯恩摆好打斗的架势,他们摇摇晃晃,面红耳赤,拳头捏得紧紧的。
桑伯恩一点头,詹姆斯往他胃部猛击了一拳。
詹姆斯笑了;他看上去不错。
暴力发泄对他来说就像是维生素。
詹姆斯:这就是你打上司的下场,狗东西。
桑伯恩艰难地站直了,跌趺撞撞走出拖车。
桑伯恩:马上回来。
我得放个水。
詹姆斯向埃尔德里奇走去。
詹姆斯:欧文,再走一个。
这是命令。
埃尔德里奇(模仿年轻新兵的样子):是,长官,詹姆斯上士。
你不怎么会跟人相处———不过你是天生的勇士。
詹姆斯:你在今天的任务中表现得很好,军士。
他们碰杯。
埃尔德里奇喝下他的威士忌。
詹姆斯摊在椅子上。
埃尔德里奇小心地坐下。
埃尔德里奇:我当时很害怕。
詹姆斯:每个人都有自己特别怕的东西。
(停顿)你做得不错。
桑伯恩摇晃着回到房间,他注意到詹姆斯的床下有一个奇怪的东西:一个盒子。
之所以说奇怪,是因为,这个房间除了军用家具、灯和他们正在喝的威士忌以外什么都没有。
桑伯恩出于好奇把盒子拖了出来,放在一个简陋的咖啡桌上,以便看个究竟。
桑伯恩:这儿都有什么啊?
咱们威尔还有家当呢!
我都不知道你还有私人物品,威尔。
埃尔德里奇:看看都有什么。
桑伯恩抽出了一张已经褪色的照片,是一个小男孩。
桑伯恩:这是什么?
詹姆斯:那是我儿子。
他是个真正够生猛的小杂种。
跟我不一样。
桑伯恩:你结婚了?
詹姆斯:是这样,我有个女朋友。
她怀孕了,我们结婚了,然后离婚了。
或者说我以为我们离婚了。
她还住在家里,她说我们还是夫妻。
所以我就搞不懂了。
她是怎么回事?
桑伯恩:她是笨———跟你这个家伙扯在一起。
詹姆斯(恼火):她才不笨呢。
她这就是忠诚。
(停顿)你们俩呢———你们有人了吗?
桑伯恩:我的问题是我喜欢的这个姑娘没完没了地说孩子的事。
詹姆斯:把你的精子给她,猛男。
生孩子!
桑伯恩:别了。
詹姆斯:去吧,你个孬种。
生一个!
桑伯恩:不,我知道什么时候合适,我现在没准备好。
(继续看盒子,发现一块电路板)这又是什么?
詹姆斯(羞愧地):元件。
炸弹零件。
信号源。
桑伯恩:这我知道。
但是这些东西怎么跑到你床底下去了。
詹姆斯拿出一块电路板,充满敬畏地看着上面的线路设计。
詹姆斯:这是从联合困办事处大楼那儿来的,那辆着火的车。
死神开关———砰!
这家伙很棒。
我喜欢他。
那个是我们第一次出任务时弄来的。
这盒子里有好些差点儿弄死我的东西。
埃尔德里奇在盒子里搜寻,看到了一个穿在廉价链子上的金戒指。
他拿着戒指在詹姆斯眼前晃。
埃尔德里奇:这是从哪儿来的,威尔?
詹姆斯:这是我的结婚戒指。
找说了,几乎害死我的东西。
(停顿)我觉得手里拿着一些差点儿把我们都送上天的东西挺有意思的。
桑伯恩(看着电路板):这就是从电器行买来的一块破烂。
一贯缺乏自信的埃尔德里奇这次站在了詹姆斯的一边。
埃尔德里奇:是有意思。
詹姆斯:我同意。
我也觉得有意思。
桑伯恩:我觉得刚才那一拳比我打你的要重。
因此我欠你一拳。
站起来,狗东西。
詹姆斯起身,很高兴看到这场对话终于结束了。
桑伯恩也起身,拍着手———考虑拳头该落在哪里。
埃尔德里奇:等一下,我们得定个规矩。
不能打脸。
桑伯恩(笑):脸是一定要的。
埃尔德里奇拿起一支马克笔,让詹姆斯把衣服脱了。
然后他在詹姆斯的胃部画了一个大圈。
画圈的时候,他发现上面有一条隆起的疤痕。
埃尔德里奇:怎么回事?
詹姆斯:我妈生我的时候留下的。
埃尔德里奇:看上去像弹片伤。
桑伯恩:别问了,埃尔德里奇。
詹姆斯笑着抬起手臂,把自己的腹部完全暴露在桑伯恩面前。
桑伯恩摆好了奋力一击的架势。
他身体后仰,然后朝肚子打了一拳,把詹姆斯打倒在地。
詹姆斯蜷着身子躺在地上,大笑。
他站起身,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桑伯恩:你喜欢吧?
詹姆斯:你就这点本事?
桑伯恩举起手,等待对方的拳头。
詹姆斯佯装要出右手交叉拳,做了一个刺拳的假动作,然后勾住桑伯恩的脖子,给他的腹腔神经丛来了一记凶狠的上钩拳。
桑伯恩倒下了,痛苦地呻吟着。
詹姆斯(笑):这下可够你受的。
埃尔德里奇:你没事吧?
桑伯恩:没事。
詹姆斯:站起来,小妞。
詹姆斯伸出手去拉桑伯恩。
但正当桑伯恩伸手接受詹姆斯的帮助时,詹姆斯猛地撞了他一下,就像橄榄球里的截击,把他撞回到地上,然后敏捷地压到桑伯恩身上,用膝盖把他的手臂定住,掐住他的脖子。
詹姆斯:现在你还能怎么着?
桑伯恩:放开我!
詹姆斯:来啊,你能怎么着?
桑伯恩:放开我,你这个疯子!!!
桑伯恩企图把詹姆斯掀开,但他不可能就这么把一个前游骑兵弄开。
桑伯恩加倍发力,使出各种办法,想摆脱詹姆斯。
然而詹姆斯始终在上面———满面狰狞地咆哮着。
詹姆斯:这次这只够野的!!!
桑伯恩愈发使劲挣扎。
但詹姆斯非但没有丝毫松动,反而随着桑伯恩的踢打、挣扎愈发疯狂起来。
桑伯恩又踢又顶,詹姆斯在上面却高举着双手,像是在骑牛的牛仔,嘴上还喊着———詹姆斯:我骑着他呐!
没错!!!
这只挺野的,我骑着他呐!!!
来吧,小妞!!!
桑伯恩伸手拿到了靴子里的刀。
大特写:刀刃弹出。
桑伯恩把刀顶在詹姆斯的喉咙上,两人的目光相对。
詹姆斯像个孩子似的笑着。
他拍了拍桑伯恩的头,笑了笑。
詹姆斯:我逗乐子呢,畜生!!!
妈的!!!
桑伯恩终于放松下来。
詹姆斯拍拍他的胸口。
詹姆斯:你挺好,桑伯恩。
(对埃尔德里奇)欧文,给这家伙再来一杯。
(切至)外景,胜利营,几小时后桑伯恩醉得站不起来了,被埃尔德里奇和詹姆斯架着走在军营里。
他们来到埃尔德里奇的拖车,詹姆斯一个人架着桑伯恩,埃尔德里奇走进车里。
埃尔德里奇:回见。
一个人扛着桑伯恩不是件容易事,桑伯恩差点儿倒到地上。
詹姆斯:你得减点儿肥了。
他们又往前走了一会儿,来到桑伯恩的拖车,路边的士兵好奇地看着他们。
伊拉克的美军基地是不允许喝酒的。
詹姆斯把看热闹的人赶开,嘴里说着“他膝盖受伤了”,扶着桑伯恩来到拖车的楼梯上。
内景,桑伯恩的拖车詹姆斯把桑伯恩搀到床上,扭头往门口走。
詹姆斯:好好休息。
桑伯恩咕哝着醉话。
桑伯恩:嘿,詹姆斯,你觉得我是时候穿那身拆弹服了吗?
詹姆斯(停顿):想都别想。
(停顿)晚安,伙计。
内景,詹姆斯的拖车,深夜詹姆斯蹒跚地走进拖车,瘫倒在床上,又喝了一大口威士忌。
他躺在床上,看着放在床头一张桌子上的拆弹头盔。
他看着头盔……伸手把它拿过来。
接着他把头盔戴在头上,调了一下扎带,解开玻璃面罩,然后把它合上,他的整个脑袋此时已经套在了这个金属护具里。
一个包裹在盔甲里的男人。
他靠在床头,我们可以听到詹姆斯沉重的呼吸声……他幻想着……回味着手拿炸弹的感觉,病态的刺激。
(切至)外景/内景,悍马,胜利营,停车场一场巨大的沙尘暴即将袭来。
整个基地笼罩在山呼海啸的红色沙尘中,把这里变成了一个奇异的世界,好像在火星上似的。
一群群男人和他们的车辆一同对抗着恶劣的天气。
字幕:距离B连换防还有:16天在这一片天昏地暗的景象中,坎布里奇中校幽现了,他来到悍马车边,敲了敲窗户。
坎布里奇:介不介意我一起去?
我烦透了整天坐办公室。
詹姆斯看了埃尔德里奇一眼。
埃尔德里奇耸耸肩。
詹姆斯:荣幸之至。
(坎布里奇上车)我不想显得在质疑你的智力,长官,但是如果咱们遇上倒霉事,请不要朝外面开枪,子弹会跳来跳去,会打中人。
我不喜欢被打中。
坎布里奇:明白,上士。
外景,阿布格莱布中心,炸毁的建筑,白天画面中出现一座部分被毁的建筑。
砖头和钢筋被炸得到处都是。
沙子被风卷向空中。
附近一个伊拉克老人正从驴车上往下卸砖头,用来维修建筑。
在道路前方,距离建筑物很远的地方,停着两辆悍马。
詹姆斯和他的组员在和一小撮士兵交谈。
埃尔德里奇向坎布里奇介绍情况。
埃尔德里奇:这是一个很例行公事的任务。
我们只是到这里来取走一些爆炸物。
詹姆斯上士会去看看是什么样的东西。
运气好的话我们几分钟后就可以走了。
詹姆斯:伙计们,带好装备。
桑伯恩:干什么?
詹姆斯:负责安全的人还没进去。
我们要悄悄进去,关掉无线电。
埃尔德里奇:很高兴你能来。
坎布里奇:注意安全。
内景,炸毁的建筑詹姆斯、桑伯恩和埃尔德里奇走上一个平台。
地面很湿。
他们穿过平台,来到一个房间,看上去这里发生过很严重的爆炸,到处都是瓦砾,天花板上垂着裸露的电线,爆裂的水管在往外喷水。
炉子上放着一只滚烫的茶壶。
桌上的盘子里放着面包。
一个进水的房间他们小心翼翼地探察一个大房间,裂开的水管滴着水,地面湿滑。
我们能听到他们的呼吸声和水滴声。
他们呈战术队形移动,警戒着四周的一切,一点点向建筑物的深处推进。
走廊他们来到一条阴暗的走廊,地面上有玻璃渣,那是武装分子布置的预警系统。
他们缓慢地向前推进,玻璃在脚底发出脆响,他们穿过走廊进入教室。
教室一间摆着课桌椅的教室,再往前还有一个房间。
詹姆斯和桑伯恩悄悄地转着圈走进房间,举着手中的步枪,埃尔德里奇在走廊上警戒。
武装分子的居处他们发现自己走进了一个不久前有人生活过的地方。
一只本生灯上放着冒热汽的茶壶。
墙角排着床垫和床上用品。
墙上挂着标语,房子正中间放着一个带三脚架的摄像机,是用来拍摄招募新成员用的录像的。
桑伯恩检查床垫下面是否有隐藏的爆炸物,一无所获,两人对视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担忧。
三人一起转圈进入下一个房间。
空房间这里是空的,又一个到处是瓦砾和垃圾的巨大空间。
他们通过这个区域,推开一扇门。
炸弹作坊圣诞老人的炸弹制造工厂。
和之前他们经过的那些宽敞的空间不同,这里摆满了一个以炸弹为主要武器的武装分子的工具,各种电子元件和爆炸物随处可见:炮弹,成盒的电池,塑胶炸弹,军事手册,火箭弹,手雷,成堆的炸药,工具,放大镜,以及焊枪。
虽然有些军火印着外国军队的徽标,但绝大多数都有英文标识。
讽刺的是,这里此前是美军的一个弹药库。
三人在一堆堆的爆炸物中穿行,慢慢地检查每一个能藏人的空间。
终于,他们放心了。
桑伯恩:清理完毕!
埃尔德里奇走向附近的一张桌子,桌上有一个烟灰缸,里面有还在燃烧的香烟。
埃尔德里奇:这烟还在烧着呢!
桑伯恩:这些都是咱们的东西。
是他妈的一个金矿。
小心别绊倒了。
里屋在房间后部有一个工作台,塑料帘子把它围成了一个简易的隔离室。
詹姆斯嗅到了血腥和死亡的味道,是从帘子里散发出来的。
他把帘子拉开。
他走近工作台,上面摆着一具赤裸上身的男孩尸体。
裸露的胸膛停满了苍蝇。
詹姆斯:我这儿有情况。
桑伯恩和埃尔德里奇走进来,小心地靠近尸体。
男孩的胸口被切开了。
在心脏位置塞着一颗炮弹。
炮弹上连着线。
詹姆斯摇着头,桑伯恩走到近前,发现了胸口的线。
在昏暗的光线里,男孩的脸因为鼻青脸肿而变得无法分辨。
但詹姆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詹姆斯:我认识这孩子。
他叫贝克汉姆。
卖DVD的。
桑伯恩没理他,走向埃尔德里奇。
桑伯恩:你以前没见过人体炸弹?
埃尔德里奇摇摇头,用围巾捂住鼻子。
桑伯恩:真恶心,咱们出去吧。
詹姆斯:埃尔德里奇,把所有的C4和引爆线都拿来。
我们把其他的东西弄出去,然后把这里炸了。
桑伯恩:明白。
桑伯恩和埃尔德里奇离开,剩下詹姆斯一个人站在尸体边。
他盯着那男孩。
外景,炸毁的建筑坎布里奇正用有限的几句阿拉伯语和往驴车上堆石块的老人交谈。
坎布里奇:你在干什么?
搬石块?
伊拉克农民一边用阿拉伯语回答,一边把石共搬进车斗。
坎布里奇:这很好。
今天有点儿不大安全。
所以———我也说不好———我觉得你还是离开这里的好。
内景,人体炸弹詹姆斯走开。
外景,炸毁的建筑桑伯恩和埃尔德里奇在外面碰头。
桑伯恩:你没事吧?
埃尔德里奇:嗯。
你呢?
内景,炸毁的建筑,不久之后詹姆斯离开尸体。
思考着。
埃尔德里奇拿着C4来了。
詹姆斯的表情让他忧心忡忡。
埃尔德里奇:你没事吧,伙计?
詹姆斯:没事。
任何人都不许进出。
埃尔德里奇点点头。
匆匆地离开了。
詹姆斯从包里拿出一块块C4把它们放在尸体周围。
他往C4里插了一个雷管。
此时他看到了死去男孩的眼睛,它们好像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詹姆斯竭力保持镇定,把注意力放在布置炸药、准备引爆上。
但他做不到。
战争终于把他推向了心理极限。
詹姆斯(对着步话机):取消引爆。
詹姆斯利索地把炸药拿开,摘下头盔。
他把男孩的眼睛合上。
双拳砸向工作台。
(切至)外景,建筑物桑伯恩和埃尔德里奇在悍马车旁喝水。
桑伯恩:他想他妈的干什么?
埃尔德里奇:不知道。
坎布里奇在驴车边。
几个伊拉克人聚集在驴车边。
坎布里奇正在尽力沟通。
坎布里奇:你好,你怎么样?
伊拉克人:你从哪儿来?
坎布里奇:纽约。
大苹果。
伊拉克人:我是伊拉克人。
坎布里奇:我喜欢这里。
这是个美丽的地方。
不过今天,这里不太安全,所以我想你们最好离开。
内景,炸毁的建筑詹姆斯在男孩的尸体上小心地寻找引线,然后把缝在尸体胃部的线剪断。
他一根接一根地剪着。
他把手伸进男孩的下腹,把那个残忍地植入身体的炮弹取出来。
他擦了擦满是血污的脸,用一块白布把尸体盖上。
詹姆斯(对着步话机):我下来了。
男孩的血渗进白布,把它染红了。
内景,炸毁的建筑,楼梯詹姆斯抱着男孩的尸体走在狭窄的走廊上。
尸体的头和脚磕碰着两侧的墙壁。
外景,街道/炸毁的建筑詹姆斯把尸体抱向一辆带有伊拉克警察标志的蓝白色皮卡。
两个警察下车跟詹姆斯交谈了几句,然后把尸体装上车。
外景,炸毁的建筑詹姆斯看着警察的卡车远去,然后走向悍马,招手示意坎布里奇上车。
内景,悍马桑伯恩和埃尔德里奇面对面坐着,看着詹姆斯。
埃尔德里奇:……你觉得是基地那个小耗子吗?
桑伯恩:我觉得不是。
埃尔德里奇:你肯定?
桑伯恩:肯定。
嗯,我说不好。
他们长得都一样,是吧?
埃尔德里奇:我不知道。
威尔看上去很肯定。
但这很奇怪。
桑伯恩:很奇怪。
坎布里奇在驴车边。
坎布里奇对越聚越多的伊拉克人感到不耐烦,举起了M4。
坎布里奇:请你们离开。
“揍”开(错误的阿拉伯语发音)。
人们抱怨着、咒骂着走开了,坎布里奇冲他们说着“谢谢,再见”之类的话。
他没发现有一个年长的人在地上放了一只白色的米袋。
内景,悍马与此同时,悍马车里的谈话还在继续———埃尔德里奇:但是威尔也是很怪的。
他把炸弹零件放在床底下。
桑伯恩:我跟你打赌,他没在床底下放任何零件。
詹姆斯打开车门,坐进来,看着坎布里奇———詹姆斯(冲坎布里奇嘁):咱们走吧!
透过悍马的挡风玻璃坎布里奇对人群终于散开感到很高兴,跟周围所有人挥手道别,听到詹姆斯在叫,他向悍马走去,路过了那个白色的米袋,此时——————一阵剧烈的爆炸。
———坎布里奇顿时被炸得粉身碎骨。
———他的头飞进悍马,挡风玻璃瞬间被碎石覆盖,什么都看不到了……内景/外景,悍马三人一边喊着“简易爆炸装置!
”、“简易爆炸装置!
”,一边跳下车,四周弥漫着血腥味,士兵从四面八方赶来,匆忙地维持秩序,嘴里喊着“是指挥官”、“盯着你的六点钟方向”之类的话。
我们跟随着目瞪口呆的埃尔德里奇,来到爆炸现场,在地上发现一个冒着烟的头盔。
他把头盔捡起来。
上面裹着的尼龙布烧着了;里面已经烧焦。
埃尔德里奇低头看到人的肢体,还有一些军服的碎片。
埃尔德里奇:坎布里奇在哪儿?
坎布里奇!
快点儿,我们得赶紧走!
(停顿)医生?
詹姆斯跑到埃尔德里奇身边。
詹姆斯:他死了。
埃尔德里奇:我刚刚还看见他!
他就在这里走着!
詹姆斯一把抱住埃尔德里奇。
埃尔德里奇抽泣着。
詹姆斯:他死了。
他死了。
(停顿)但你没事,兄弟。
你没事。
(切至)外景,胜利营,黄昏詹姆斯靠着一根电线杆拨打一只卫星电话,身后是落日。
他挂了电话。
再次拨号。
内景,一座郊区房屋,地球的另一面一个简朴的中西部风格的厨房里,电话铃响起。
一个年轻女性抱着孩子跑进来接电话。
女人:喂?
(停顿)威尔?
喂?
电话另一头没有声音。
外景,胜利营,黄昏詹姆斯挂掉电语,把电话塞回口袋。
外景,胜利营,大帐篷,早晨詹姆斯焦躁不安地抽着烟,正在看着什么东西……一个年长的伊拉克男人正在贝克汉姆平时用的那个摊位上卖DVD。
虽然贝克汉姆不在,这人的买卖还是照常。
詹姆斯走上前去。
詹姆斯:嗨,我问你一个问题,以前在这儿工作的小孩去哪儿了?
那人摇摇头。
DVD小贩:对不起,不说英语。
詹姆斯:不说英语?
你现在又不说英语了。
小孩?
名字叫贝克汉姆。
他是卖DVD的。
DVDJ、贩:DVD?
一张五美元。
詹姆斯走到附近一个哨兵跟前。
詹姆斯:抱歉,士兵,这一片归你管?
哨兵:怎么?
詹姆斯:那边那个家伙可能是个武装分子。
(指着DVD小贩)我们怎么知道他会不会通风报信,告诉别人应该往哪里打迫击炮?
哨兵:我看他只是在卖DVD。
詹姆斯:他是个安全隐患。
你应该把他弄走。
哨兵:他就是在卖DVD。
所有商贩都检查过了。
我不能拿他怎么着,除非我的指挥官下命令。
詹姆斯焦躁不安,看到劝说无望,转身往营地走。
(切至)外景,胜利营,大帐篷,几个小时后天快黑了,DVD小贩收摊打算回家了。
詹姆斯戴着墨镜,军服外面套了一件运动衫。
正当那人发动汽车引擎时,詹姆斯跳上副驾驶位置,用手枪威胁他。
詹姆斯:有这个就不一样了吧?
会说英语了吗?
开车!
内景,伊拉克人的卡车卡车穿行在巴格拉一个中产阶级街区,来到一座有八英尺高水泥墙的房子。
詹姆斯:就是这座房子?
贝克汉姆的家?
司机含糊地点了点头。
詹姆斯:在这里等着。
外景,巴格达街道,晚上詹姆斯下车跑向房子。
他试着从前门进去,看到门是锁着的,此时那辆车开走了。
他看上去好像无所谓,至少从表情上看不出什么来。
詹姆斯爬上墙,跳进院子。
外景,伊拉克房屋,院子一个简单的院子。
有一个房间亮着灯,其他窗户都是暗的。
蟋蟀在呜叫。
屋内开着一台电视。
詹姆斯推了一下前门。
门开了。
内景,伊拉克房屋,门廊一条昏暗的门廊。
电视发出轻微的声音。
詹姆斯循着声音走去。
内景,伊拉克房屋,前厅詹姆斯来到一个前厅。
后面有一个很矮的石拱门。
他穿过拱门,看到———内景,伊拉克房屋,客厅一个男人———名叫卡里姆———五十来岁,穿着打扮是西式的,此剡正在水槽边忙着洗盘子。
詹姆斯走进来,举起枪。
卡里姆手里的盘子滑落。
詹姆斯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叫他不要出声。
詹姆斯:你会说英语吗?
卡里姆:英语、法语、阿拉伯语。
詹姆斯(轻声):好。
把你的马甲解开。
站在那里。
告诉我关于贝克汉姆你都知道些什么。
卡里姆:谁?
詹姆斯:贝克汉姆。
,一个十二岁男孩,人体炸弹。
卡里姆:贝克汉姆?
我不知道。
但请坐下。
我是卡里姆教授,这是我的家。
你是客人,请坐。
詹姆斯:我是客人……我只是在找有关的人。
卡里姆:你是中情局的,是吗?
很高兴中情局的人能到我家来。
请坐。
正当詹姆斯开始犹豫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响声,他转身看到———一个慈祥的老太太端着一个茶盘。
她看到詹姆斯,还有他的枪,立马开始用阿拉伯语咒骂他,一个带枪的美国人出现在她家里,这让她惊骇万分。
詹姆斯往后退。
她的骂声越来越愤怒。
她举起她的茶盘。
卡里姆:小心!
枪会走火的。
她毫无惧色,把茶盘扔向詹姆斯。
他躲开了,朝门口走了几步,脑袋重重地撞在水泥拱门上。
外景,伊拉克房屋/街道詹姆斯很是不安。
他往四周和街道上张望了一会儿。
他开始跑……不停地跑……他在深夜穿过繁忙的伊拉克居民区,头上的伤口流着血。
他穿过布满商铺的街道,小贩们不安地看着他。
他躲闪着汽车。
路边一个在咖啡馆抽烟的老人注意到他的紧张。
一个肉店正在从车上往下卸一头完整的牛。
他跑啊跑啊,我们一直跟随他的视线。
詹姆斯快步横穿一条街道,路上一辆汽车呼啸而过。
(切至)外景,胜利营,门口,晚上詹姆斯双手高举,走到军营的一个检查哨,喊道———詹姆斯:美国友军进入!
强力探照灯亮起,他什么也看不见了。
哨兵们紧张地叫嚷着———哨兵:站住别动,跪下。
跪在地上。
哨兵:别他妈动!
哨兵:站住!
哨兵:跪下,跪在地上!!!
詹姆斯屈膝跪下。
哨兵:把你的夹克打开!
哨兵:掩护!!!
詹姆斯拉开运动衫的拉链,声明———詹姆斯:我有武器!
一个手持霰弹枪的哨兵冲过来把詹姆斯踹倒在地,膝盖压在他的背上。
哨兵:搜身!
哨兵发现了詹姆斯的手枪。
他喊道———哨兵:枪!!!
没有武器了!!!
詹姆斯:我说了。
(停顿)你要不要看看我的证件?
哨兵:你到外面干什么去了?
詹姆斯(喘息着):我去妓院了。
哨兵(想了想):好吧,如果我放你进去,你得告诉我妓院在哪儿。
(切至)外景,胜利营,晚上詹姆斯走进他的拖车。
桌子上的步话机响了起来。
桑伯恩(通过步话机):我重复,你收到了吗?
你在听呜?
詹姆斯?
詹姆斯(对着步话机):是的,我是詹姆斯。
怎么了?
内景,悍马,几分钟后悍马和运兵车的大灯把忙乱的停车场照得通明,我们看到詹姆斯向一辆悍马跑去,然后跳上车。
桑伯恩把着方向盘,不太高兴。
桑伯恩:我们在绿色区有一起油箱爆炸。
我们得做一次爆炸后评估,看看是不是自杀式炸弹,如果是的话该做些什么。
(停顿)你刚才说你去哪儿了?
詹姆斯:我没说,中士。
咱们走吧。
桑伯恩:你脑袋怎么了,詹姆斯?
詹姆斯没有回答。
他转向埃尔德里奇。
詹姆斯:准备好了?
打起精神来。
悍马车驶出基地。
桑伯恩(话音先入):美国友军进入!
(切至)外景,巴格达街道,深夜在直升机聚光灯照射下,我们看到一幅博施(注3)式的噩梦图景,到处是断肢残骸。
烈火,浓烟,呼天抢地的死者亲属,躺在担架上的伤员,救护车,警察,消防车……大爆炸后的现场。
在这一派惨烈景象中,穿插着他们的军用手电筒射出的白色光柱。
远处有一场大火,把街区的尽头笼罩在通红的火光中,我们看到爆炸半径将近有一英里。
向火光走去,沿途有十英尺高的火苗,被炸毁房屋留下的水泥和玻璃废墟,碎石堆,尖叫的女人,伊拉克警察正在往外抬惨不忍睹的伤员……他们停下了脚步,帮助伊拉克警察救一个被压在汽车下面的人。
他像个布娃娃似的被拖走了。
他们继续向大火推进,在一大块金属物体旁停了下来。
詹姆斯:运油车?
桑伯恩:是啊。
飞得够远的。
三人散开队形,继续向前走,循着各自的路线向火红的地狱进发。
埃尔德里奇一个穿长袍的女人从远处的火焰和浓雾中走出来,恍惚地看着四周,显然已经吓呆了。
她的身后是一辆熊熊燃烧的汽车。
汽车旁的地上躺着一只黑色的拖鞋。
埃尔德里奇看到那只鞋,一时间搞不清它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是战争制造的又一个灵魂出窍的牺牲品。
桑伯恩在一个巨大的碎石堆前,桑伯恩弯下腰,清理压在一具尸体上的石头。
石头搬开了,但另一块又滚下来。
桑伯恩看了一眼,发现了第二具尸体,或者说部分尸体:头和躯干,没有腿———只剩半截的身体抽动着。
在他身边,悲痛的家人和伊拉克医务人员一起抬着已死或垂死的人。
詹姆斯他向大火走去,路过一棵正在燃烧的棕榈树,火已经把它变成了一座余烬的喷泉。
终于,他来到熊熊燃烧的———油罐一只油罐。
从这个扭曲的金属车架残骸里喷出二十英尺高的火焰,一个人间地狱的入口。
詹姆斯凝视着大火出了神……他看到了几个武装分子的手法特征。
他的表情变得异常凝重,我们此前从来没见过他这种样子。
火苗在他的面前闪动,他似乎迷失在了一场一个人的战争中。
这几个武装分子就在这里的某个地方。
亚哈和“鲸鱼”(注4)。
桑伯恩和埃尔德里奇桑伯恩和埃尔德里奇绝望地看着一个女孩,她被压在了一个半毁建筑的楼梯平台上。
她哭喊着要爸爸。
在他们身后,几个排的美军士兵和伊拉克警察到达现场,开始在爆炸区域周边警戒。
(切至)爆炸半径的边缘詹姆斯来到临近着火点的一个柠檬果园。
桑伯恩和埃尔德里奇跟着他,詹姆斯摸到一个安然无恙地躺在灌木丛里的柠檬。
詹姆斯:这是爆炸半径的边缘。
桑伯恩过来查看。
詹姆斯对他点点头,然后又死死盯着远方,一个已经陷入疯狂的男人。
詹姆斯:引爆的那位在哪里呢?
桑伯恩:被烧成灰了。
自杀炸弹。
找不着尸体了。
詹姆斯:但是如果根本就没有尸体呢。
如果是遥控引爆呢?
(停顿)一个非常厉害的坏蛋就藏在黑暗里,不是吗?
这里是爆炸半径外的一个理想地点,可以躲在这里观察我们———埃尔德里奇:你想去那里看看?
詹姆斯:是的,我想。
埃尔德里奇:我不介意惹点儿麻烦。
桑伯恩看着詹姆斯,看了看他头上的绷带。
桑伯恩:不行,这是扯淡。
你手里有啥?
这里有三个步兵排负责抓哈吉呢。
这不是你的活儿。
詹姆斯:你别跟我说“不”,中士。
我可以跟你说“不”。
你知道那里有人正在看着我们呢。
(动身往前走)我们过去。
詹姆斯愤怒地看了桑伯恩和埃尔德里奇一眼,问柠檬果园后面一片黑暗的田野走去。
埃尔德里奇同情地看了桑伯恩一眼,跟着詹姆斯往前走。
桑伯恩看着他们即将消失在黑暗里。
他跑了几步,追上了自己的战友。
外景,田野他们穿过田野,在一片黑暗中并肩前行。
他们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他们的呼吸声,还有脚底踩着沙石的声音。
走了很长一段伸手不见五指的路……突然有了耀眼的灯光,他们的眼睛一时间都适应不过来。
我们看到———外景,停车场一个昏暗的停车场,里面停满了被遗弃的车。
停车场边是一个由平房和狭窄小巷组成的居住区。
在汽车中间,他们看到了一辆完好的子弹形油罐车。
他们蹲在车边低声交谈。
詹姆斯:我们知道油罐车是从哪里来的了。
桑伯恩:是一样的。
詹姆斯:我们接近了。
这些巷子可能是网格型的。
我们分头上去,把他们给赶出来。
桑伯恩去第一条巷子。
埃尔德里奇第二条。
我第三条。
在巷子交会点会合。
准备好了?
行动!
桑伯恩:等一下。
会合点?
什么时候?
但詹姆斯已经冲进第三条巷子了。
第二条小巷埃尔德里奇走得很慢,对一个人行动感到不自在。
第三条小巷詹姆斯自信地移动着,看到一个门口有些小孩,示意他们赶紧离开。
第一条小巷桑伯恩是最后一个走的,所以要跑着以便跟上大家。
第二条小巷埃尔德里奇往一处被遗弃的房子里瞄了一眼。
他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声音。
转身。
什么也没有。
第一条小巷桑伯恩放慢脚步。
正在调整呼吸时,他听见———乓、乓、乓———一连串子弹撞击水泥的声音。
桑伯恩全速跑向巷子入口。
第三条小巷詹姆斯转身,奋力往回跑。
桑伯恩和詹姆斯在第一个十字路口,他看到桑伯恩,于是大叫———詹姆斯:你交上火了?!
桑伯恩:是谁?!
怎么了?
詹姆斯:你什么情况?!
桑伯恩:是埃尔德里奇!!!
第二条小巷他们跑到埃尔德里奇所去的小巷,看到地上躺着一具尸体。
他们跑上前去。
詹姆斯:有伤亡!!!
桑伯恩:埃尔德里奇!!!
等他们跑到跟前才发现那不是埃尔德里奇,而是一个伊拉克武装分子的尸体,被枪打死的。
詹姆斯:不是他。
桑伯恩:他走了?!
思忖了一阵。
桑伯恩:这条路往前走就是有油罐车和大部队的地方了。
他们沿着巷子往下跑,来到一个有许多错综复杂的小街道和闪着昏暗灯光的走廊的地方。
狭窄的街道在转角处,他们看到两个式装分子拖着埃尔德里奇一闪而过。
他们还没来得及开枪,人已经不见了。
街角他们跑到那个街角,准备转身射击。
詹姆斯把自己的手电筒递给桑伯恩。
詹姆斯:用两个手电同时照他们。
一、二、三!
昏暗的街角他们转过街角。
在手电筒光柱的照射下,街道空空如也。
下一条小巷他们跑向下一个街区,又看到了被拖着的埃尔德里奇。
詹姆斯:一、二、三。
他们再一次转身瞄准:桑伯恩亮起手电———光柱打在埃尔德里奇和两个武装分子身上———詹姆斯的M4打出两记短促的点射。
两个武装分子倒下了。
詹姆斯和桑伯恩跑上前去,看到武装分子一动不动,打中了。
不过一颗子弹误中了埃尔德里奇的大腿,鲜血如注。
詹姆斯:埃尔德里奇你还好吧?
埃尔德里奇:我被打中了!
詹姆斯和桑伯恩展开急救。
桑伯恩:你打中他的腿了!
埃尔德里奇(喘着粗气):我死定了吧?
桑伯恩:不,你没事。
詹姆斯:你挺好的。
埃尔德里奇看着桑伯恩,希望能确定他的伤不是致命的。
埃尔德里奇:我死定了?
我死定了?
我死定了?
桑伯恩和詹姆斯把埃尔德里奇从地上扶起来,他痛苦地惨叫着。
(切至)内景,胜利营,淋浴间,不久之后詹姆斯摇晃着走进一个空荡荡的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一个输给战争的人的恍惚表情。
他的衣服被埃尔德里奇的血染成了腥红色。
他走进淋浴间,身上还穿着全套战斗装备。
他打开热水龙头。
水倾泻在他的头顶……他发狂地击打着墙壁,拍打自己的手臂,然后瘫坐在地上沮丧地啜泣起来,他的军服已经湿透,发红的水旋转着流向排水孔。
外景,胜利营,总部,早晨詹姆斯穿着一身干净的军服,看上去一切正常,他大踏步从总部走出来,向停车场上一辆正在等他的悍马走去。
他看到停车场另一头……一个人向他开心地叫着,不是别人,正是贝克汉姆。
贝克汉姆:嘿,最近怎么样,老兄?
轰隆隆轰隆隆,要来点儿DVD吗,踢足球?
詹姆斯停下来。
他看着男孩。
还能说什么呢?
这孩子好得很。
他的行为是毫无意义的。
是发疯。
詹姆斯不知如何面对孩子,也不想解释,转身僵硬地走向悍马。
悍马发动引孳,开走了。
备感受伤的贝克汉姆看着汽车远去,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声音先入:准备升空的直升机发出的巨响。
外景,胜利营,停机坪,早晨两个士兵把固定在担架上的埃尔德里奇抬上转移伤员用的直升机。
桑伯恩和詹姆斯跑过来向他道别。
詹姆斯:你怎么样?
医生说你不会有事的。
埃尔德里奇:我的大腿骨碎成了九块。
他说我再过六个月就可以走路了,我运气不错。
詹姆斯:六个月,还行。
埃尔德里奇:还行?
这他妈的太倒霉了。
埃尔德里奇在落地的时候被撞了一下。
疼得他直叫。
埃尔德里奇(愤怒地):你看到了吧!
这就是你开枪打人的下场,你个狗东西。
詹姆斯:我很抱歉。
对不起。
埃尔德里奇:你对不起?
去你妈的,威尔。
真的,去你妈的。
谢谢你救了我的命,但是我们本来不用去找麻烦的,你该控制一下肾上腺素了,你这个战争狂人。
詹姆斯很沮丧。
一位机师看看桑伯恩,向他打了个手势表示时间到了:该走了。
埃尔德里奇(对桑伯恩):你多保重。
桑伯恩(拉着埃尔德里奇的手):一路平安。
在那边见。
直升机关上门,埃尔德里奇在里面大喊:“咱们赶紧离开这个沙漠。
”詹姆斯和桑伯恩往后退。
詹姆斯转身想对桑伯恩说些什么。
但桑伯恩已经走开了。
士兵(声音先入;叫喊):别动!
你再往前走我们就要开枪了!
(切至)外景,巴格达街道,检查站,午后在检查站,一个年轻的军士举着M4紧张地向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伊拉克男人叫着。
这个人一脸茫然,双手高举着。
他独自站在广场中央,行人都被驱赶开了,周围有美国陆军士兵在警戒,还有一个戴着黑色滑雪面具的翻译。
军士:别动!
让那个翻译回来。
翻译:但是那个炸弹是别人强迫他带上的。
军士:别动。
站在那儿不动。
你再往前走我们会开枪。
翻译用阿拉伯语转达命令。
字幕:距离B连换防还有:2天詹姆斯穿着拆弹服向现场走去,桑伯恩开着悍马紧跟在他后面。
军士:让那个翻译回来。
一个士兵拽着翻译,其他人看到詹姆斯后喊着“给他让路”、“让他过去”之类的话。
翻译(对士兵):但是炸弹是别人强行装上的。
他不想这样。
他不是个坏人!
詹姆斯和军士碰头。
军士:他朝我们检查站走过来,说他身上放了一个炸弹。
他很抱歉。
他不想让炸弹炸起来。
然后他就求我们把炸弹拆下来。
翻译(对詹姆斯):帮帮这个人。
他不是坏人。
桑伯恩:不是坏人?
他身上藏着一个炸弹。
(对詹姆斯)这是个陷阱。
他想让我们靠近他。
詹姆斯(对翻译):叫他慢慢地解开衣服。
我想看看里面是什么。
翻译用阿拉伯语叫喊。
那个人解开外套的扣子,露出胸前固定着的一个铁架子,是用挂锁锁着的,上面挂满了C4。
詹姆斯(对士兵):我需要一个七十五米的警戒圈。
(对翻译)叫他跪在地上,双手举高。
跪下!
翻译叫喊。
穿黑西服的人一脸的绝望,举起手跪下来。
军士:我们就不能直接开枪打他吗?
詹姆斯考虑这个建议,此时———翻译:不。
他不是坏人。
他有家人。
炸弹是强行装上去的。
他想要寻求帮助。
就是要帮助。
詹姆斯(对翻译):我要你后退。
我来处理。
桑伯恩把詹姆斯拉到一边私下里说话,小心翼翼地恳求他———桑伯恩:我们是有分歧。
关于埃尔德里奇。
事情已经发生了。
那是不可改变的了。
但是这个———这是自杀。
詹姆斯在考虑。
桑伯恩当然是对的。
但他忍不住。
这就像是飞蛾扑火,他就是这样。
詹姆斯:所以他们管这叫自杀式炸弹,对吧?
桑伯恩不情愿地给詹姆斯合上头盔。
他们碰了碰拳。
低区,自杀式炸弹附近詹姆斯拿过身边一个士兵的步话机,向低区走去。
士兵退回到警戒圈以外……行人聚拢过来看热闹。
士兵们迅速把他们驱赶开。
“黑西服”向正在靠近的詹姆斯笑了笑。
詹姆斯向他点头。
男人也害怕地点头。
“黑西服”:有救了。
有救了。
詹姆斯:把手举起来。
翻译:他说他有一家老小。
詹姆斯跪下仔细察看男人肚子上的炸弹。
他拿出9毫米手枪对准男人的额头。
拉起扳机。
詹姆斯:你看,如果我打死你,拆弹就会容易得多。
你明白吗?
“黑西服”用阿拉伯语回答。
詹姆斯(对着步话机):他说什么?
高区翻译(对着步话机):他说:我不想死。
我有一家老小。
请把这东西拿下来。
低区詹姆斯举着步话机,让这人能听到翻译的话。
詹姆斯(对着通话器):叫他把手放在脑后,否则我会很乐意甭了他。
翻译用阿拉伯语向“黑西服”传达这句话。
“黑西服”用阿拉伯语叫起来。
前额开始冒汗。
翻译(通过步话机):他说请快点儿,他有家人。
詹姆斯(对翻译):你看,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叫他举起手放在脑后,否则我就开枪打他。
詹姆斯举起步话机放在这人的耳边:“听,你明白了吗?
”詹姆斯跪下来检查炸弹,与此同时手枪依然顶在这人的头上。
炸弹装置里面有一大团电线。
他把电线拨开,看到一个廉价的卡西欧电子表,正在从五分钟开始倒计时。
詹姆斯(对着通话器):桑伯恩,有个定时器。
这里有很多电线。
我需要你帮个忙。
桑伯恩(通过步话机):收到,你需要什么?
詹姆斯用手触碰炸弹。
它是用厚重的金属材料固定在“黑西服”身上的。
这人正在瑟瑟发抖。
詹姆斯(对着通话器):断线钳。
但是你得在两分钟内赶到这里。
桑伯恩(通过步话机):收到。
我三十秒赶到。
悍马桑伯恩已经向悍马跑去了。
低区詹姆斯按住“黑西服”的头,让他安静下来。
詹姆斯:我知道。
没事的。
你现在挺好。
卡西欧表上的时间是4:30高区桑伯恩拿着断线钳奋力奔跑。
低区桑伯恩把钳子交给詹姆斯。
那个人在哭泣。
桑伯恩看了一眼卡西欧。
时间是4:00。
桑伯恩:看来你是说真的。
詹姆斯:是啊。
詹姆斯使用断线钳。
大特写:断线钳。
对那人身上的金属线根本不起作用。
詹姆斯(咕哝着):这是什么做的?
桑伯恩:强化钢。
詹姆斯加倍用力。
大特写:断线钳。
钳口咬着钢铁,但剪不进去。
詹姆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桑伯恩:还有多少时间?
詹姆斯:两分钟。
詹姆斯:我们得用气割。
桑伯恩:我们车上没有气割机。
他死定了。
大特写:卡西欧的时间是1:46。
詹姆斯:等等,让我想想。
我们可以的。
我能处理。
我来看看背后。
桑伯恩点头。
他的手开始颤抖。
詹姆斯转到那人的身后,把衣服撕开,看到背后的炸弹。
这里同样有焊接的钢条,但看上去薄一些。
詹姆斯用钳子剪。
大特写:卡西欧的时间是1:30。
詹姆斯:我们来不及了,桑伯恩。
我们来不及了。
我必须得把这些铁条剪了。
桑伯恩:我们还有一分半钟,我们得离开这儿。
詹姆斯:我来处理。
走。
桑伯恩:你看,威尔,别这样———詹姆斯:走。
桑伯恩:去他的吧,快点儿,哥们儿。
詹姆斯———詹姆斯:桑伯恩,你还有四十五秒的时问。
你还有四十五秒。
赶紧离开!
桑伯恩:他死定了,威尔!
詹姆斯:走!
桑伯恩往高区跑。
桑伯恩(对士兵喊):后退!!!
所有人都后退!!!
士兵们纷纷转身逃跑。
詹姆斯奋力剪着挂锁上的铁栓,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手上。
终于,钳口剪进去了。
大特写:断开的锁掉在地上。
詹姆斯看到还有四个锁要剪。
时间已经走到二十秒了。
詹姆斯和他无力拯救的人面对面。
詹姆斯:我做不到,锁太多了。
我做不到。
我没办法把它取下来。
对不起。
“黑西服”(阿拉伯语):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詹姆斯:对不起。
你能听懂吗?
对不起?
“黑西服”(阿拉伯语):救我。
救我!
詹姆斯扔掉断线钳,跪在那人面前,摇着头。
没办法了。
那人明白了詹姆斯的意思。
他向前倾,抓着詹姆斯的衣服。
“黑西服”(阿拉伯语):不!
不!
求你。
詹姆斯把他的手推开。
詹姆斯:对不起。
詹姆斯转身跑开,寻找掩蔽的地方。
———詹姆斯狂奔,两手叉着腰。
———“黑西服”站起来,呼救!
砰!!!
———他炸了,一大团碎片以每秒两万两千英尺的速度向我们飞过来。
———一些熔化的金属砸到詹姆斯,把他撞倒在地。
———桑伯恩扑向翻译,把他按在掩蔽物后面,一块弹片划伤了桑伯恩。
外景,低区/炸点詹姆斯苍白的脸;他的鼻子里渗出鲜血。
此时,他的心脏仿佛战胜了一个强大的压制力,突然恢复了跳动。
当刚刚回过神来的桑伯恩在画面后景大喊“所有人都离开”时,詹姆斯睁眼看着天。
天上悬着一只风筝。
(切至)外景,悍马,黄昏悍马驶过一个熙熙攘攘的居住区。
交通很拥堵。
天空一片阴沉。
内景,悍马,黄昏詹姆斯开着车。
桑伯恩坐在副驾驶座上,浑身都是泥巴和尘土。
詹姆斯:还好吧?
桑伯恩:不好。
我讨厌这地方。
詹姆斯递给他一瓶佳得乐。
詹姆斯:来一口。
桑伯恩感激地喝了几口,然后把佳得乐放下,盯着詹姆斯说———桑伯恩:我还没打算死,詹姆斯。
詹姆斯:你不会死在这里的,兄弟。
桑伯恩摇摇头。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脖子,寻找着防弹衣领子上方的一块裸露的皮肤。
桑伯恩:再偏两英寸,弹片就会嗖一下———把我喉咙割开了。
我会像只猪似的躺在沙地里,直到血流干为止。
没人会搭理你。
我是说,我爸妈,他们在乎,但他们不算。
除了他们还有谁?
(停顿)我连个儿子都没有。
詹姆新:你有的是时间做那些事。
桑伯恩:不行,我受够了。
(停顿)我想要个儿子。
我想要个小男孩,威尔。
漫长的沉默。
桑伯恩:我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冒这么大的险?
詹姆斯:我不知道。
从来没想过。
桑伯恩:但是你明白我的意思,是吧?
每次我们出任务,你都玩儿悬的。
这你是知道的,是吧?
詹姆斯:是,我知道。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吗———我为什么这个样子?
桑伯思想了想。
停顿片刻后———桑伯恩:我不知道。
他们对视了许久。
他们终于成为了兄弟。
外景,悍马一群孩子嬉闹着往装了装甲的悍马扔石头。
内景,田纳西州诺克斯维尔,超级市场,几个月后我们跟随詹姆斯沿着一条宽阔、整洁的过道往前走,路过一排排光鲜的冷冻食品,这是一个一尘不染、彻底消毒过的消费主义圣殿,它的另一个名字叫超市。
此时的詹姆斯跟之前完全不同,笨手笨脚,缺乏自信。
他的头发长起来了,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情,活脱脱就是一个推着购物车的郊区窝囊废。
他回家了,但显然这里不是他能生活的地方。
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从通道另一头走过来。
她也推着一辆购物车,里面坐着一个小男孩。
她对詹姆斯笑笑,说道———年轻女人:亲爱的,你能去拿点儿麦片吗?
我跟你在收银台会合。
康妮·詹姆斯又笑了笑,拍拍丈夫的肩膀。
她往外走的当口,他咕哝着———詹姆斯:麦片在哪儿?
她已经听不到了。
麦片通道詹姆斯看着成排成排的麦片盒,各种糖分、色素、淀粉含量都完全相同的品牌交织在一起。
他这里看看那里看看。
从物资匮乏的巴格达回来,面对多得过分的选择,他实在拿不定主意。
他拿起一盒,然后又放了回去,犹豫不决。
不管了,他随便挑了一盒,扔进购物车。
外景,诺克斯维尔,詹姆斯家前院,午后,几天后雨水。
落叶。
詹姆斯在清理屋檐的排水槽,天气阴沉沉的。
内景,诺克斯维尔,厨房,第二天早晨家庭生活。
康妮在削一堆胡萝卜。
詹姆斯在水槽里洗蘑菇。
他试图一个个清洗,但蘑菇在他手里一不小心就烂了。
詹姆斯:有个人开着卡车冲进了伊拉克的一个市场。
他在里面分糖果。
所有孩子都跑上去———然后他引爆了。
(停顿)他们说死了五十九个……她以前听过这类故事,知道结局是什么。
她实在提不起精神来回应。
詹姆斯:你知道,他们缺拆弹技术入员。
康妮(把胡萝卜递给詹姆斯):帮我切一下这个好吗?
詹姆斯(声音先入):啵嘤!
啵嘤!
啵嘤!
内景,詹姆斯儿子的卧室,当天晚上睡觉时间到了。
詹姆斯在满是花花绿绿的装饰和电动玩具的房间里哄儿子睡觉。
他按动了一个玩具。
詹姆斯:啵嘤!
啵嘤!
男孩咯咯笑着,伸手要爸爸抱。
床上有一个“盒子里的杰克”(注5),詹姆斯把它拿起来上好弦。
杰克跳了出来,儿子开心地尖叫着,睁着大大的眼睛,对爸爸崇拜不已。
不过爸爸对这些事倒是有些不知所措……这是巴格达狂人的一个尴尬瞬间:他要在可爱的孩子面前扮演笨拙的爸爸。
詹姆斯看着儿子的眼神,那是充满了毫无条件的爱的眼神。
这眼神促使他吐露自己的心声。
詹姆斯:你喜欢玩这个,是吧?
你喜欢你的动物玩具。
你喜欢你的妈妈……你的爸爸。
你喜欢你的睡衣……你什么都喜欢,是吧?
詹姆斯开心地转动着玩具。
孩子看到旋转的色彩,兴高采烈。
詹姆斯:但是你知道吗,伙计,等你长大了,有些你喜欢的东西就没那么了不得了。
知道吗?
就像你的“盒子里的杰克”。
男孩摸着“盒子里的杰克”,露出灿烂的笑容。
詹姆斯:可能……到时你就发现不过就是一个盒子,一个填充玩具。
年纪越大,真正喜欢的东西就越少。
(停顿)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可能就只有一个———或者两个———喜欢的东西了。
詹姆斯停了一会儿。
儿子继续笑着、玩着。
詹姆斯:我就只有一个。
(切至)外景,巴格达,停机坪———一架C-130着陆,发出过载噪声。
轮子接触跑道。
内景,外景,飞机装卸坡台的液压系统启动,坡台放下,我们看到机舱内站着一队年轻的士兵。
在一张张惶惑不安的面孔中,我们发现了一个格外放松的人———詹姆斯。
士兵们开始下飞机,我们跟随詹姆斯离开飞机,他和停机坪上一个正在等他的防爆组士兵打了个招呼。
士兵:欢迎来D连。
詹姆斯和他握手。
中东的阳光照在詹姆斯高昂的头上,他的脸上带着笑容。
他的步伐慢了下来……停机坪变成了土路,他的脚步带起一阵阵尘土。
他现在已经穿着拆弹服,我们正在———外景,巴格达郊区,白天又一条被战火摧残的街道。
两个之前没见过的防爆组士兵正看着詹姆斯独自一人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他正向一个炸弹走去。
———詹姆斯的脸上闪耀着欢愉。
———正午的阳光照在他的头盔上。
字幕:距离D连换防还有:365天我们目送着行走在不知名街道上的詹姆斯,直到他从视线中消失。
(全剧终)注释注1:军事用语。
高区(uprange):通常指出发、集结、进行遥控操作的据点;低区(downrange):指交战区、伏击区、目标等远方的行动目的地。
注2:原意指曾经前往麦加圣地朝拜的伊斯兰教徒,在美国军人中间成为对所有中东人的蔑称。
注3:希罗尼穆斯·博施(1450-1516):荷兰画家。
注4:此处是指l9世纪美国小说家赫尔曼·麦尔维尔的巨著《白鲸》。
注5:即揭盖就会有玩偶跳出的玩具。
中文翻译的片名叫《拆弹部队》,法语的翻译比较搞笑,如果直译成中文的话应该是“扫雷者”。
anyway,甭管是弹还是雷吧,有扫的就得先有要扫的目标,实际上这部片子从始至终有一个问题围绕在我心头就没有被正面回答过:tmd这些炸弹是谁放的啊?
目的何在啊?
大约是这个背景对于美国人来说是“地球人民都知道的”,所以导演懒得讲,不过我不是地球人,我是火星人,我是真的不知道,也不懂。
这在阿富汗的国土上阿富汗人放炸弹——甚至剖开自己国家花朵的肚子,把自己同胞做成人体炸弹——就为了折腾一下美国大兵?!
靠,阿富汗抵抗组织太丧心病狂了。
相比之下美国大兵太善良太博爱了——话说他们前队长牺牲那一段我就不断地感叹“换成老娘早就开枪了!
自己队友生死一线的时候,你难道还非等对方按下按钮灭?!
犹豫个P啊!
”。
之后剧情的发展不断印证了“阿富汗抵抗组织是灭绝人性滴,不顾自己同胞死活滴。
而美国大兵是最有人性滴,是拯救阿富汗小孩和大叔的天使”这一点——这未必是导演在此片中关注的论点,但这个气味就跟脱掉袜子的香港脚一样让人回避不掉忽视不了啊。
我当下在想,假如60多年前日本人赢了,东亚共荣圈了,是不是《地雷战》就该变成一群长着胸毛的游击队员不顾中国平民的死活到处在村子里乱埋地雷,或者干脆把地雷绑在中国小孩的身上当陷阱。
而英勇无畏善良的皇军们为了救支那人民于水火如果不顾自身安危地深入险地拆炸弹云云……想到这一层我打了两个冷战,决定不能再继续想下去。
当然阿富汗抵抗组织是否真的如此丧心病狂,美国拆弹部队是否真的如此英勇牺牲,我没去过当地眼见为实,不好讲。
但是侵略者硬把自己塑造成这种救世主的形象是很表脸的,我想大部分阿富汗人民——至少目前——是不会同意的(毕竟导演这点常识还在,有拍到一群小孩往美军车上扔石头)。
别的国家人看到此片什么感受不好说,但是作为一个自己国家不久前就有曾经差点被侵略经历的国民来讲,我只能呸一句“tmd太表脸了!
”什么叫做tmd语言霸权啊,什么叫做tmd强X真相,什么叫做tmd历史只是个花姑娘看美国人拍的侵略他国的片子就行了。
除了像越战这种最后输得灰头土脸的二十年后会反思一下,剩下的……总归他们都没错,而且都还很善良,都是被逼才去侵略人家的,如此就对了。
所以说中国电影人要争气啊,否则将来就跟阿富汗似的,因为自己拍不出电影,搞不好就活活地被X了还被人家说是因为你裙子穿得太短之类的撇去这表要脸的意识形态部分,就电影论电影。
电影有两个非常突兀的镜头让我很不能理解。
一个是一开始第一只慢镜头,不得不说这个镜头拍得很漂亮,应该是全片最漂亮的一只镜头,从车上的土开始震,到炸开,穿着locker的队长弹飞起来,一气呵成,气氛甚佳。
最后队长飞起来那一定格是法国版的海报,如果不是战争题材的话,冲着这漂亮程度,我都会去收。
大概也是因为这样导演省不得删。
这就很不痛快了。
因为接下来很快发现这部片子是属于“纪实风格”(还是那句话,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我不知道伊是否真的“纪实”,故此以下凡出现此词一概只在形容“风格”)。
纪实的好处是取信观众,比如从来不想把现实和电影搅和在一起的Godar常常会在电影里塞两个镜头提醒观众说“这是电影”,而走纪实路线的就得完全回避这一点,让观众一心以为自己看到的是资料片,甚至是战地一线报道最好。
所以这个一开始的镜头,因拍得太美所以就情绪化,一有情绪就变得假,与后面立图表现“我很客观,我很局外,我很冷峻”的态度格格不入。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抵销这个镜头的不协调感,导演在后面的狙击战中又加了一只子弹落地的慢镜头(或者是想向《战争之王》致敬?
),那也是一个很漂亮但是我个人很厌恶的镜头。
导演第一手则:要舍得。
因为镜头漂亮就舍不得删也是要看场合的。
这两只镜头放花絮里还不错,摆电影里别扭,显得不决断。
明明凌厉果脆朴素的整体风格就这两下搞得娘掉了。
男主角Jeremy Renner很适合去演美国大兵。
首先他屁股很翘(众:你)其次他的脸在美国说得好听是“邻家男孩”说得实在就是“路人君”,这一来放在一走纪实路线的片子里就很融合,不会像《壮志凌云》里的阿汤哥——尽管我不觉得他哪里帅,但他的口碑在全世界范围内一向很帅——观众一见他出场就做心理建设说“好嘛,英雄来了”。
JR饰演的也不是个英雄,而是个在现实的生活,平静的环境下,找不到乐趣,找不到自己位置的人。
他嚼着口香糖,听着摇滚乐,脱掉 locker爬去拆弹,不是因为他多勇敢多英雄多奋不顾身,而是因为他反正不在乎活着,当然也就不怕死,只有拆弹的挑战性,还有那种九死一生的快感才让他有活着的感觉。
这个设定很妙。
因为这恐怕是时下年轻人——包括我自己在内——常常有的感觉:不知道自己每天睁开眼吃饭,闭上眼睡觉是图什么。
这不禁让我这只“港奴”第一时间联想到TVBTVB和香港政府有协议每年会拍一些宣导片,所以就我看港片的这二十几年来,几乎把香港警察的各个部门都逛了一遍(从O记实录到反千组,扫黑组,扫黄组,鉴证科,商业罪案调查科,交通部,就差失物归还处了,我汗!
),对香港警察的职务组织甚至招考条件比对我们家小区的片儿警还要熟,另外当然还有ICAC(我人生的第一个职业理想就是看《火枪柔情》来的),消防队,北斗星(社工),飞行服务队,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所谓“宣导片”除了向市民介绍与该部门相关的知识之外,还有就是帮政府招人,基于这两个目的呢,片中的主角——不像某地区拍的 “主旋律”似的——往往也不会设定成“高大全”的角色,有个性魅力的同时也会有一两个小缺点,男的帅女的美也要保持在“合理”的程度内,就是让观众既有向往之心又有认同之感,而且在介绍到工作内容的时候也不会太着重在福利这些问题上,会把现实可能遇到的困难真的拎出来做做样子,也会揭示一些职场上的黑暗面 ——当然大方向还是要把牢的。
所以当男主最后一脸好像刚刚解决便秘的表情重新踏上阿富汗去“解救”活在炸弹危险下的阿富汗人民时,我一口可乐差点没喷出来敢情本片是就个大型宣讲会来的。
话说TVB高层陈志云近日涉嫌贪污被捕了,不知道捕他的人里面有没有当初受到TVB的宣讲片的号召而考入司法部门的。
不知道二十年后,有没有被这片感动入伍去阿富汗的大兵退伍回来拍一部什么不是全金属的外壳控诉战争的虚伪与残忍。
这种某A打某B的片子,某A硬要说自己是好人,看看小机器人挺可爱的,男主屁股很翘,locker还蛮cool的,也就罢了。
要紧的是在心里记得以后假如在自己身上发生这种罗生门事件,一定要抓住发言权,不管你事实上有理没理,反正道理是可以硬拗的,事实是可以扭曲的,历史是可以涂改的,真相是可以掩盖的。
人不要脸,就是天下无敌的。
补完部分:这片的确是“纪实”风格的,该有的纪实要素都有了:没有背景音乐,摇晃的跟镜头,与主角保持一定距离不做过多特写。
但是“纪实”不代表“真实”。
只纪录一边的、部分的、实,那叫做”选择性收录“。
我看其根本目的是打着纪实的旗号,用爆炸啊,牛仔啊,那股子汗吧啦嗒混和着火药的气味来刺激雄性动物的荷尔蒙吧。
狙击战或者巷战,美国大兵开枪的时候,对方受伤倒下的别说特写了,很多根本连个脸都见不着。
这就是典型的”物化“手法,因为镜头从来没有站到过”敌人“这边,所以跟着镜头的观众很自然地跟美国大兵站在同一视角,而不把对方视为具体的”人类“,而只是打击的”目标“。
其实那些当地抵抗者——或者按照美国人的叫法”恐怖分子“,也有家庭有儿子,也被困在战场上杀人——他们才是真的叫”被迫“,美国人滋要撤军就毛事情没有了,美国人那叫”犯贱“;他们也会在撂倒了几个美国大兵之后开party跳个舞,但是观众都看不到这些只看到美国大兵的血肉之躯在全片最漂亮的镜头里飞起来,血溅出来……反过来,美国大兵这边不要说正规兵,就连赏金猎人这种酱油角色都是Ralph Fiennes来客串的,全程镜头跟的那叫一个紧,让他跟观众相处了一会儿,才一枪崩飞了,崩的时候还贴得很近,那枪打的一个扎实,我都吓了一跳。
至于被美国大兵解救的当地群众,那更是多角度全方位展现其多么可怜,多么渴望美国救世主的救助,这个时候镜头也不晃了,距离也不要了,恨不能让观众看清楚他们的血有多粘乎,眼泪有多咸乎这就好比一个人写了篇号称”写实“的作文,但是在某A身上用的全是褒义词,在某B身上用的全是贬义词。
当读者没看过作文,智商负数灭?!
真实?
真实个P啊……真实是你家开的豆腐坊灭
美国描写战争的电影基本上都是反战的,不可能讴歌战争,也不会去讴歌战士。
这个拆弹部队也不例外。
美国的战争电影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真实,不渲染不夸张,你也看不见什么慷慨激昂的“为了新美国,前进”或是“为了胜利向我开炮”这类的豪言壮语。
然而这种冷酷,才是战争的真实面目,战争就是这么令人厌恶,让人迷惘。
这部片子讲述的是关于拆弹部队这个群体,伊战结束之后,也许拆弹部队是最危险的一个军种了。
影片就是通过几个拆弹队员一段一段的经历,表达战争的残酷和生命的脆弱,当然还有一小撮伊拉克人刻骨的仇恨,当民主自由和民族主义碰撞的时候,可能大多数人会选择民族主义,尤其这民主自由是强加给你的时候,并且这些人还是异教徒。
这种事情永远也说不清楚,也不会有多少人能够记住血的教训。
几年前我看过一部反映伊战的电影《锅盖头》,感觉非常经典,但是似乎没有人同意我的看法。
这回看的这部《拆弹部队》我也觉得很经典,尤其它的情节更有看头,我想这一次会有更多的人同意我的看法。
還記得《拆彈雄心》的主角James初登場,他在新入駐的軍營房間內聽著重型的音樂,並於之後移開了遮擋窗口的夾板,希望令自己的臥室變得更明亮(設這夾板的原因,是為了阻擋敵人的子彈射入)。
James喜歡窗外的陽光、不想受困較密封的室內,從這點上可透露出他是個崇尚自由、厭惡被壓迫、被限制的人,他在執行任務時竟突然地扔出煙霧彈,獨行俠般徑自走入煙霧內也不回答同伴的問話;於另一次拆彈任務中,他又脫掉束縛著自己的沉重防爆衣,和不厭其煩地摘掉跟隊友聯絡的耳機,務求要找到車內的引爆器為止。
James的任性和不按常理出牌(跟開始時由Guy Pearce飾演的拆彈專家對比更加明顯),讓我們覺得他與一般要講求合作、遵守紀律的軍人不同,但本片「高明」的地方正是通過這特別的角色,反映了再怎瀟灑的個體,也難逃被戰爭本身所「制服」,或變為戰爭機器的命運。
「節奏」能把握得好的《拆彈雄心》,用了兩次拆彈任務來塑造出James的強人形象。
而當一架失控的TAXI越過軍隊的警戒線,瘋狂地衝到其面前時,他又能鎮定地舉起手槍,有驚無險地化解了此次危機。
電影令我印象深刻的一個地方是,由David Morse飾演的長官問到James總共拆過多少炸彈時,他竟能具體地答出是873個,這個數字在電影前幾場充滿危機的任務「鋪墊」後說出,更凸顯了主角異於常人的強大(和幸運);而James為何可以清楚地記得自己的拆彈數目,也許就從他有收集過往所拆的炸彈信管之習慣,並對它們的來歷如數家珍般的熟悉,即可解釋得到。
James沒有像很多的軍人,要千方百計地去忘掉戰爭的殘酷記憶,他從這裡表現出的,不止是能力上的強大,還有在心理上,已經當拆彈任務、當戰爭像是一種「癮」的依賴,或獲得快感的源泉。
電影《拆彈雄心》,於「放置」了James這個隨時會做出瘋狂行為的「炸彈」後,又跟著對他進行「拆解」。
其中最明顯的一個轉折點,就是他的拆彈小組去協助「賞金獵人」消滅遠方追擊手的時候,James一改從前置隊友之生死不顧,只顧著完成自己任務的態度,竟然為早已不滿他的「手足」Sanborn,遞來了果汁飲品,以及為另外恐懼戰爭的隊友Owen,給予了其最需要的勉勵。
James的這一變化,顯出了所謂的拆彈狂人也有其溫情在,他對軍營內售賣DVD的小孩產生好感,於目睹「他」變為人肉炸彈的那段落,又不忍心將其引爆,即使拆彈過程頗為地嘔心,也要還這小孩一具全尸。
而James誤闖民宅後的迷失與恐懼,和因自己的意氣用事,連累到同伴受傷後的內疚,都體現了他未被戰爭所滅去的情感,此時的James像從麻木中醒覺,令他漸漸被賦予了人性,向著有自主意識的「人」的方向接近。
而在James即將離開伊拉克前的最後任務,他們碰到了一個,身上被恐怖分子「裝上」了炸彈的本地人求助。
這位大叔有家庭有兒子,他不想成為「人肉炸彈」,就這樣便死去,因此,James奮不顧身地去救這大叔的心態,會跟過往執行拆彈任務時的有所不同,他此次可能是出於對人的同情,過往可能更多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快感,所以在這一幕中,James竟顯得彷徨無助、顯得無能為力,他不再是拆彈場上的強人、「超人」,而只是一個會遭遇失敗,但有著人性的拆彈者。
電影《拆彈雄心》的另一出彩處,是交代了James期滿回國,嘗試去投入正常生活的那一段,當他面對各式各樣,卻仿似相差不大的貨架上的商品時,James感覺到惘然,和仿佛不適應這樣的生活。
《紐約時報》的記者曾寫過,「戰爭本身就是毒品」,而James的心底內,好像有把聲音叫他重回戰場,因為他的「毒癮」亦再次發作了。
此時的James,又被慢慢地抽空了「人格」,變為冷酷的機器,他最終抵受不到戰爭的「誘惑」,繼續活在了「倒數」的日子之中。
導演Kathryn Bigelow和編劇Mark Boal,儘管有用「人肉炸彈」、軍隊醫官被炸、或是當地平民慘痛的遭遇,來展現戰爭之殘酷,可《拆彈雄心》總的來說,並沒帶著鮮明的立場、並沒直接去批判戰爭本身,也沒有對美國出兵伊拉克的正當性,或背後的政治問題、道德問題進行深入探討。
本片的主要焦點,仍是落在三位主角的心理變化上,這是很多戰爭電影常用的一招;不過,較為普通的戰爭電影,只會停留在將原來好戰或堅強的主角,因為經歷烽火如何如何的洗禮而變得厭惡戰場的描寫層次上;但《拆彈雄心》顯然是更進一步,它除了也有這樣的角色出現(像經驗豐富的「老手」Sanborn,後來卻迫不及待地想離開伊拉克這鬼地方),更通過第一主角James的刻畫,來呈現戰爭對人性的扭曲。
而類似的佳作,我會想起Kubrick的《Full Metal Jacket》,當觀眾以為片內的主角「小丑」,未有在「變態」的訓練過程中,變為殺人的機器,可他先後面臨的兩個被迫動手情境(一個是他不得已地跟著同伴毆打「派爾」出氣;一個是他最後用槍處決越南女狙擊手的一幕),已經證明了「小丑」還是不可以倖免地,被集體化和戰爭所「改造」。
同樣,《拆彈雄心》內的James,即使怎閃出其「人性」的亮光,都無法脫離他受到「異化」的宿命,改變不到自己的本性,因為人一旦陷入「戰爭」這個泥潭,就會很難或者說是已經不能,爬回上來。
曾拍攝過《United 93》等作品的攝影師Barry Ackroyd,以其標誌性的搖晃、顫抖鏡頭(他本來就是拍紀錄片出身),令本片更俱有現場或真實之感;雖然這電影採用了手持式攝影,但並未使我產生任何的不適或眩暈的感覺,很多時候鏡頭就像跟隨著拆彈隊員的腳步,或如主觀的目光,迅速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Barry Ackroyd的攝影風格,表面看是隨性、自然,但又帶著焦慮的情緒,加上「凌厲」、切換頻繁的剪接,讓《拆彈雄心》充滿了不定、不安的氣氛;這氣氛又和主角當時的心理吻合,即使畫面回到了軍營的房間內,電影也用了很多不穩的鏡頭,來表現出他們難沒有危機感的狀態。
Kathryn Bigelow的《拆彈雄心》,幾乎於戰場上的段落都保持著較急速的鏡頭節奏,例外是開篇8分鐘的任務內,利用了一台Phantom高清攝影機,放慢地捕捉了爆炸氣流的衝擊威力;另外在拆彈隊員狙擊遠方的敵人時,影片沒有直接去拍對方被擊倒的畫面,而是換上彈殼落地的慢鏡頭,產生了一種調節的效果。
《拆彈雄心》的接近尾聲之「回國」部分,節奏明顯地放慢下來,這裡有意減少視覺上刺激感的做法,以及通過前後落差頗大的比較,更讓我們感受到James生活上的無聊,或是他被一股沉悶之壓力,所包圍的不適(前面已提到,他不喜歡被困和被壓)。
電影《拆彈雄心》,並沒有過火的情感渲染,顯得較為沉著或冷靜,本片在拆彈小組要確認遠方的狙擊手被殲滅的一幕,James只以簡單的遞上果汁給Sanborn的舉動,就已經將兩人關係的微妙轉變,傳達了出來。
而喜歡拍攝戰爭和俱陽剛味電影的Kathryn Bigelow,一如已上癮的James,難以擺脫對這類型題材的沉迷,她注意細節的安排,與擁有男性乾脆利落般的作風,為不「張揚」的《拆彈雄心》,增加了更大的「爆破威力」。
虽然你小成本了但还是没逃出美国英雄主义的主旋律,同类题材不如去年的《止损》,某网友说的好,这种片子看十部和看一部是一样的
一个职业军人的适当归宿是在最后一战中被最后一颗子弹击中而干净利落地死去。。。。
Long & dull, really can't see the beauty of it.
又是典型的美国英雄主义片子。卡梅隆前妻,两人一个片子梦幻,一个片子暴力,难怪合不来要离婚啊
看这种类型免不了跟之前的好片比较,近的有节选修订,远的现代启示录全金属外壳。没有帕尔玛老辣的镜头和剪辑,没有科波拉和库布里克paranoid的精神,但我喜欢它的原因是终于在理性的状态下知道了什么是addiction。
“无论如何,通过那些真真切切得到的东西,才是你的最爱” 这部电影能真切的让人感受到战争的痛感和毁灭…不知道奥斯卡大叔是不是越来越怜香惜玉了?最近几年总喜欢送一些小片叱咤颁奖季,不由得让人怀念上世纪末专属于《阿甘》《勇敢的心》《泰坦尼克》的奥斯卡大片时代。那些经典,今天还会重现吗?
很好看吗?我怎么一直瞌睡。。。
不错的片子,但对这种题材的电影有点看不进去
不知道真实情况是怎样,但是这个拍得感觉真实,实际的战争应该更惨烈,给处在当时当地环境里的人心理冲击更大。被当做炸弹的小孩真可怜。
喜欢影片通过手提摄影表现出来的实感和对拆弹部队工作细节的考证及多角度全方位的展示。也拍出了美军和当地伊拉克人的疏离感。缺点是表现人物情感的手段没有新意,比较生硬,但这样的题材一定是奥斯卡评委们的那杯茶。
在毕格罗的眼中,卡梅隆恐怕和那个拆弹手没什么两样,他就剩下一种玩具了:拍电影烧钱。卡梅隆拍《铁达尼号》九死一生,他自己都以为不敢再这么干了,结果又弄出个《阿凡达》。《拆弹部队》的结尾说的不是别人,是前夫卡梅隆,这个冷酷的狂人抛下家庭,又回来了。他的借口是:观众像孩子一样需要他。
太你妈不要脸了,跑到人家里抢石油,逼的伊拉克人民变成恐怖分子,竟然还恬不知耻的拍这部电影洗白,你们不侵略会有这些炸弹?这种无耻的正义不要也罢!草!奥斯卡!
一星送给男演员和穆斯林段落
跟着肩扛摄像机晃动的镜头,好像战地记者般更真实地体会到美国大兵内心的不安和战争带来的惶恐。james几百次穿上厚厚的hurt locker,冒着不是生就是死的概率摸索炸弹周围的电线,看着人体炸弹倒计时在眼前引爆,这让他如何回归家庭与妻儿诉说自己的经历?因此最后他又回到战场,for
在好莱坞英雄风战争类型片的基础上对英雄形象的构建有了稍稍的消解(结局忽略掉吧) 叙事和镜头都是一流流畅和有魄力的 问题就是这种好到极点的好莱坞片总是会把故事讲得很“满” 没什么可以延展的空间 多少有种 啊类型片就是这样子了..的感觉
詹姆斯.卡梅隆前妻的作品,还是很有大师的水准。美国的主旋律影片。现实题材的剧情片,拍摄手法上很有新意,类似纪录片,但是情节和任务塑造上更丰满。以上。
这几年奥斯卡的口味越来越看不懂了
可以看出导演尝试把片子拍得和其他伊战片不一样,不过密集的商业性桥段反而使得片中的少许探讨显得突兀,并且有些细节用力过度,使得片子只算中规中矩了
80/100,技法上太凶悍,摄影的临场感与剪辑的节奏营造出战争的恐怖。并未显露明确的反战态度,而是紧跟一位个体,以他对拆弹的狂热,揭开战争之于人的异化。
镜头抖没问题,《精英部队》抖得更厉害,但没看懂这个抖为什么这么抖,小组游击战不多吧,那你抖啥呢抖。体量挺大,占着这个题材不多说点内容说不过去,所以又是绑架啊对峙啊悲悯啊,后半段乱糟糟的。纪实感不纪实,每个演员真的在用力“演”。杰瑞米这个演技,也算有始有终的差了。说实话没《千钧,一发》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