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今年导演们特爱拍元电影,斯皮尔伯格的《造梦之家》查泽雷《巴比伦》,这次在平遥看到的《年年岁岁》《红毯先生》也是,拍的是“拍电影那点事儿”。
《红毯先生》更是满足了大众对明星的窥淫欲。
《红毯先生》在电影节放非常适合,戏内戏外轮番上演,院线反而没那个效果。
宁浩在里面融入了不少影迷梗。
库斯图里卡、奉俊昊爱拍猪;“之前的投资又不是没拉过”cue 到了刘德华当年在亚洲新星导演计划对宁浩的扶持。
影片优点突出缺点也很明显。
一贯的宁浩喜剧风格,刘伟驰为了拿奖而出演农民题材电影,在刘伟驰体验普通人生活、拍摄的过程中,安排屠户、货车司机这样的普通人直接和扮演普通人的大明星冲突,形成了一种互文。
完美巨星因为一部影片生活天翻地覆,没扔远的刀、暴打投资方、并不顺利的艳遇等,不合理的设定是为了营销敬业选择骑马真摔引发网暴,很牵强,最后的结局也并没触及到之前的讽刺,结尾直接垮了。
之前看豆瓣上<红毯先生>的花边和短评,有人说这片子找来了刘天王给一头猪做配角、这种事情好像确实是宁浩才能做的出来的。
那当然是玩笑话扯淡:香港那些明星再怎样急赤白脸北上搵钱,除非像有些去当人大代表的,否则再怎样些,尊严体面还是要的 --- 刘德华哪里可能去给头猪去站台(?)[翻白眼] 不过话说回来宁浩这张新片的的确确的有欺骗性质 --- 明明标榜的是喜剧,再不济也是黑色喜剧,但这是一张骨子里非常悲伤的电影。
特别地悲伤。
简直逆流成河。
宁浩这厮在这片子里把所有人损了一个遍:北上揾钱叹世界的港星。
从艺者。
创作者。
老派的匠人艺人。
观众。
流行文化。
市场气候。
甲方爸爸。
审查cancel。
甚至包括他自己。
到最后连那头猪都不得好死,勉强没给天王折腾死的一匹马估计也摔瘸了。
今晚戏园子里观影氛围其实特别好,哈哈哈笑声此起彼伏,我怀疑是骗子宁浩隐藏得特别好,好些观众上了当,不然这样悲伤的故事还有几个能笑得出来?
其实我想这电影某方面也能折射二十好几年前后香港艺人甚至百姓的体验和心情:旧世界和以往的秩序眼看没了,新世界还没研习怎样去适应;要也许还是要的,但没人讲过要去怎样讨好巴结,已经奋力去揣摩心思了,国语也讲上了,method acting的戏也会演了,谁知道这些金主身上的痒痒肉和雷点一样多,挠着挠着就duang一声踩着个炸雷,上一个时辰好端端歌舞升平的,紧接着下来保不齐哪天就扑街冚家铲。
内啥我扯远了,我不好。
也许人家并没这意思。
宁浩借这张电影向艺术从业者和观众们提出了一个问题:作为一个艺术工作者,埋头一心专注于自身的修养和craftsmanship、同时试图屏蔽外界的种种干扰,是否管用?
是否好使并且足够?
我猜他们那个圈子里的很多人对这个问题是心照不宣又不愿回答的。
他自己当然对这个问题也无解,不然安排了一场戏中戏弄假成真的大乱斗,乘机合力痛殴甲方爸爸。
看着虽然解气也解气逗乐也逗乐,但是“这样有系统地天真下去,终究是行不通的”。
今晚来的热情洋溢的华裔小观众特别的多。
观众提问时除了一个黑妞外,剩下的清一水的国语提问,连有个维持秩序指挥递唛的白人青年都讲中文。
似乎很多问题集中在他怎么说服了刘德华来做了这样一张电影。
我酒喝了不少,憋了一泡尿,再想着别扫大家的兴了所以没举手。
刘德华据说先前走红毯时被热情洋溢们摸了,料想是推病没来,倒是应这故事的景。
出来时我和小熊说宁浩我看过三四张,目前这张是最喜欢的。
印象里新生代导演中宁浩是把电影艺术与工业和商业的结合做得比较好的,然后这边才夸着,结果这厮就借着商业幌子做出这么一张婊里婊气的文艺片,和那故事里的天王刘伟驰一个尿性。
我喜欢。
可千万别真的扑街了。
那厮
黑衣的是亚洲区选片主任Giovanni Furvi女士,白衣的是翻译女士
《红毯先生》作为宁浩的新作,沿袭了他一如既往的戏谑风格,荒诞、前卫,引人深思。
其实从《疯狂的石头》开始,到《疯狂的赛车》、《疯狂的外星人》,疯狂三部曲就奠定了宁浩喜剧的风格,借电影之口嘲讽现实,用元电影的形式打开现实的通道,让人们窥探其中荒诞的本质,这是宁式喜剧最有魅力的地方。
其中一款我比较喜欢的海报《红毯先生》请来影帝刘德华做主角,角色名字叫“刘伟驰”,而出现在他身边的大明星们都以其真实身份化名出镜,比如成龙、梁家辉等等,连颁奖典礼都做得惟妙惟肖,跟真的一样。
这次一上来,宁浩都不再装扮现实了,而是直接照搬现实本身。
对于一个导演和一个明星来说,红毯和颁奖礼就像是他们的日常,道具怎么摆,话筒怎么放,海报怎么贴,礼服怎么换,一切都信手拈来。
然而,这只是宁浩抛出的一个影子,在一个看似“欧洲片”的开头之后,真正切入正题的是“这位明星的中年危机、身份焦虑以及渴望得奖的那颗心”。
在颁奖典礼上的如坐针毡,听到“最佳男主角”之后的微微起身,都直中要害,明星也是人,是和我们一样有着各种情绪的普通人。
但是因为他们常年面对镜头,一切都曝光在镜头下,所以人们很容易把他们神话。
这位叫作“刘伟驰”的明星,私下在自己的豪宅中用有氧机缓解压力,与老婆离婚却不敢公布于众,每天生怕别人看到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这样的明星,处处都在压抑自己的真实情感和情绪,却又要在镜头前表演最真实的人生,这不是讽刺吗?
这不是世间最痛苦的事吗?
我们的社会对道德要求越高,这些明星就越不能乱说话,乱做人,乱搞男女关系,但他们也是人啊!
不过在“红毯先生”这里,最首要的危机是在退休前拿到一座真正的奖杯。
于是,一切的荒诞开始了,到底怎么样才能得奖呢?
一个香港明星,在拍过了各种商战、枪战题材之后,转而来到内地,拍一个农村题材,好像只有这样完全颠覆的演出才能使他拿到最佳影帝奖。
可是,他住在香港半山腰的豪宅,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人间疾苦,对大陆的农村更是一无所知。
故事就在这个时候展开了,我好像都看到了宁浩说剧本时的心花怒放,这不得搞出很多幺蛾子,闹出很多笑话吗?
很熟悉的颁奖礼场景
王晶饰演本人电影在这部分确实也是笑料百出,比如刘德华饰演的刘伟驰在内地不会开车,因为方向不一样,比如他不知道“粗鲁”和“粗旷”的区别,比如“666”他会读成“liao liao liao”。
他的助理兼经纪人跟他说,再不与时俱进,他就要被淘汰了,而现在,是一个短视频的时代,而他,还在认认真真做一个演员,不会开玩笑,不会戏谑,不会事倍功半,他始终认为,演员就要认真,要能吃苦。
但他的认真和吃苦在大陆又完全行不通,因为他不了解这里的规则,两种文化的碰撞也让他备受打击。
当导演和他说,你演的是一个农民,你要粗鲁一点的时候,他认为,“粗鲁”这个词不好,应该是“粗旷”,于是,他想去底层体验生活。
而他的体验生活,还是被当成一个明星被对待的,助理开着豪车,有当地导游带队,被所有人用手机围观着,他根本不可能接触到真正的底层,而当他甩掉导游,自己开着车到农村乱逛的时候,真的遇到一户养猪的农户的时候,又无法和他们变成真正的朋友。
他能想到的体验生活的方式就是真的带一头猪回去,和它一起生活。
这是多么戏谑荒诞搞笑啊?
当这只猪出现在五星级酒店房间里的时候,我们知道,这就是宁浩,他和他的猴子同在,他和他的猪同在。
养猪场
宁浩饰演导演这个超级明星虽然拥有豪宅、名声、金钱,但他很孤独,孤独到根本没有人真正了解他。
以至于他在富豪朋友的宴会上,和小编导擦出一点火花,到她的住处幽会,都要先问“不会有摄像头吧?
”,我们看到的是一个被剥夺所有隐私的明星,一个噤若寒蝉,对被拍摄极度敏感的明星。
一方面,他每天都要曝光在无处不在的镜头下,无论是拍戏还是走红毯还是拍广告,一方面,在工作之余,他又害怕无处不在的摄像头,对他的个人隐私进行窥探,让他无法享受作为“人”的乐趣。
他是可怜的,痛苦的,压抑的,但也是被批判的。
而在他看来,一切都在崩塌,他所辛苦建立起来的名誉、名声,一切的一切,都在一点点分崩离析,离他想要的“正轨”越来越远,这种现实与理想的差距,这种脱离现实的“越轨”是这位明星最不想看到的,却分分钟都在发生,因为,他的情感需求已经远远超出了他自己所能掌控的范畴。
在这里,宁浩通过描写一个明星的日常来告诉我们,人的异轨,常常和他的身份、时代有着分不清的关系。
他不想为了拉投资和暴发户牵扯不清,但他做了,他不想去演一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角色,但是他做了,他不想隐瞒自己的婚姻状况,但是他做了,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自愿的吗?
我们不知道,好像是一种胁迫。
所以在最后,当公关公司给出解决方案的时候,他崩溃了,发怒了,猪的坠落喻示着他自己欲望的坠落,人因为自己的狂妄自大而受到了惩罚?
群众演员马
片场的混乱从这个层面来说,宁浩拍出了严肃喜剧的电影,他想要说的,也非常复杂非常深刻。
终于,在一场电影暴打投资人的场面中,这种愤怒到达了高潮,这群投钱的投资人们不仅要求入戏,还要求改台词,他们甚至认为,有些角色不用说话就挺好的,于是,他们挨揍了。
观众看着挺爽,导演拍得也挺爽的,因为这在现实层面,一定时常发生。
有的人看起来情绪稳定,其实内心已经在尖叫了。
对于总是被社会期待着“成熟稳重”的中年男性来说,也许更是如此。
从电影节展获奖的消息开始,对《红毯先生》期待了几个月,本来以为主角是“先生”,没想到是那块“红毯”。
这次,宁浩罕见地没有把笔墨集中于某个具体的人,而是描述了一个场域,更多地聚焦于环境对人的异化和塑造。
因此在诸多解构、符号,差距极大的环境的碰撞中,把人作为人的特性也解构掉了,人成为了符号的合集,变得不自洽起来。
为了把自己套进某种身份认同,为了适应眼前的种种符号,人开始变得不像人。
但是最开始,这些符号确实我们自己开开心心地塑造出来的,也是我们自己开开心心地走进去的。
电影总是以虚构的方式讲出真实。
但是《红毯先生》也并不是对娱乐圈的某种“乱象”揭秘,因为其中有太多不足为外人道的东西,它的方式更加象征化,甚至更像一种“对虚构的虚构”。
与其说这是宁浩的一次自反和自嘲,它以疯狂的方式讲述出某种不可言说的真实。
一开始,它看起来似乎在为刘伟驰说话,但是镜头一转,他变成了小丑,更可怕的是,他没做错什么。
其他角色也是如此,每个人做所有事都有自己的原因。
所以当人与人碰撞在一起,另一个人就成了疯子。
采访中,宁浩曾提及本片的核心主题:“(每个人)都是在自己的要求里捍卫自己,所以(其他人)都是敌人,都是要争吵的对象。
”可以说,宁浩这次以自嘲的心态,完成了“创飞全世界”的行为。
刘德华的演绎给了刘伟驰一种充满悲悯的色彩。
从始至终,无论是体验生活还是上台领奖,只要没在扮演农民,他一直穿着一身熨烫妥帖、打理得当的西装。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西装已经成了刘伟驰的一个人格,一种persona。
我们不知道他的出身,不知道他的历史,不知道他有没有穷过,从他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一个这样认真敬业的西装男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发觉,宁浩这次是真的在认真地做一次行为艺术。
他几乎丢掉了以前所有顺手的方法,去完成一场游戏。
当刘伟驰穿过猪舍的时候,视觉语言依然设计精良,追查的农民的身影从油布的外面投出来,形成一种猪场的诗意。
就像开头所说的,导演并不爱这个主角,他尴尬、不自洽、过时、笨拙、试图弥合表面的和平,但总是无能为力。
假如刘伟驰是片中导演的另一种分身,那我们也可以说,导演并不爱导演本人。
所以我觉得说这部片子里的自反是自怜,这种评论是不太公允的。
这种疯狂是属于中年人的“开摆”。
相反地,D站的Summer是这部片子里最接近现实生活中的真人的一个角色,她很自在、很舒展,不尴尬也不笨拙,她很自洽,好像是刘伟驰的反面。
她也没有任何的阶层属性,她不属于上层,也不属于底层,她做着新兴的短视频工作,脚步轻快,没有成就,自然也就没有羁绊,好像往哪个方向走都来去自如。
两个人因为工作原因认识,也许会发生点什么,但是终究因为刘伟驰对于自己隐私保护的多疑而告吹。
她并不掺和刘伟驰的世界,也“拒绝”了刘伟驰的道歉。
她有一个自己自洽的小世界。
她没有那么多怀疑和思索,她很年轻,还有未来、还有改变的可能,也许她也不会变了,但是她毫不别扭。
或许也可以看做某种导演对于年轻人的羡慕。
此外,用猪这个相当现实相当接地气的元素去完成超现实,在精巧的构图里加入这样一只强烈的讽刺,也表现了宁浩“发疯”的决心。
用猪冲向电影,就如同用大棉袄冲向电影节一样。
刘伟驰生活在这个系统里,必须要玩系统塞给他的游戏。
就像片中的导演,生活在这个电影世界的系统里,为了获得认同,也必须要玩电影节的游戏。
我知道你的规则,我玩弄你的规则,我用加入规则的方式实现一种反抗。
暴打资方这场戏好像成了很多人的嘴替,但在这部片子里,好像又表达出了一种“暴打之后又能怎样”的荒凉。
宁浩在《十三邀》的采访中说,小时候去动物园,看到笼子里的猴子,猴子总是在晃树枝。
他去了几个月,一直想知道猴子为什么晃树枝。
后来他想明白了,笼子里的这只猴子不去晃树枝,又能做什么呢?
拍拍电影晃晃树枝,走走红毯做做“先生”。
666和撩撩撩意一样,都是没有意义的,不管选择哪个都一样。
尽管一切都是没意义的,还是要认认真真地做,为自己找一个意义。
片尾的刘伟驰踩着平衡车在空房间里飞了起来。
这一刻他不再介意“看与被看”,不再介意权力关系,不再在乎一切,他不再有过去和未来,只有现在。
只要不再介意外界的一切,笼中的猴子可以是自由的,刘伟驰也可以是自由的。
2023年,元电影突然有了一个小井喷。
查泽雷在《巴比伦》中回忆好莱坞默片时代的癫狂;托德·海因斯在《五月十二月》里对「表演」行为嗤之以鼻;维克多·艾里斯用《闭上眼睛》致敬电影艺术,尽显疲态;而宁浩,也在同一年拿出了《红毯先生》,用元电影的形式讽刺起中国娱乐圈的种种乱象。
然而,这部电影却丢失了黑色讽刺的尖锐辛辣感,只剩一些无足轻重的隔靴搔痒。
开头,刘伟强挪动易拉宝的小动作直戳了当的展示了演员之间塑料的关系,以及对咖位的重视。
在大哥演农民得奖后,刘伟强心有不甘,也打算去扮演农民。
然而,他不懂剧本,一段关于父女沟通之难的电影,在他的眼中竟充满了父爱;他不懂农民,表演不自然,即使想要体验普通人的生活,第一选择也是在三星级酒店定一个套间;更糟糕的是,他还不懂尊重,会把农民珍贵的刀随手扔进田里,遇到纠缠也会第一时间想着用「钱」去填平一切。
他的生活里没有前妻和孩子,没有「不需要」的人。
刘伟强,就像在高压氧舱里一样,被紧紧地密封在他自己的世界里。
在这部电影中,国际节展就喜欢中国电影的大棉袄,喜欢听演员演戏之外的故事;资方不讲道理,拿着概念和logo就可以画饼,投钱拍片还要指手画脚,曾群演,改剧本;就连互联网上的人,也都充满煞气,见人就喷。
可以说,表面上看来,《红毯先生》讽刺了明星、资方、短视频之间的各种荒谬乱象。
但实际上,这部电影却仿佛什么也没说。
因为,在一切可能涉及到真正核心问题的地方,影片都展现出了一种躲闪姿态。
明星制何以存在?
为什么电影明星如此养尊处优?
资方的钱来自哪里?
d站代表的短视频平台,为什么不喜欢正经的表演?
这样的问题,深挖下去还有很多。
可是在影片中,这些比玩弄小幽默更重要的问题都没有得到展示。
甚至在最后,不仅刘伟强一位本应讽刺的明星角色,在网友的暴论中转变成了「受害者」,这部电影的叙事风格还从对系统性荒谬的揭露,转变成了对个人挣扎与成长的描写与刻画。
这种隔靴搔痒,不免让人联想到春晚上越来越无聊的语言类节目。
今年春晚上有一个「七彩葫芦娃」的相声,一群人咋咋唬唬演了十几分钟,故事其实很简单,说白了就是一句话:导演发了「在吗」又撤回,惹得人心里慌张。
然而,即使是这样的故事,也不敢有半点对权力不平等的指涉。
很遗憾,宁浩无法对鲁本·奥斯特伦德风格的学习是失败的。
当然,在目前的中国电影环境中,鲁本式的黑色幽默也不可能实现。
世界上一的一半人不理解另一半人。
上帝看人们要造巴别塔通天,于是让人们说不同的语言,交流困难,巴别塔再难造成。
电影《巴别塔》用此命名,来体现世界不同地点,不同阶层的人彼此的不了解。
巴别塔宁浩的《红毯先生》讲述的也是一个人与人无法沟通的故事,我觉得它更东方,更冷静,深奥地洞察了彼此之间的隔阂。
刘伟驰和前妻的隔阂——夫妻隔阂影片开场过后,前妻和刘伟驰吵起来,前妻说,你总在用收拾东西掩盖争吵。
然后镜头里,前妻自己就在收拾东西!
讽刺从这里就开始了——每个人都在“贼喊捉贼”。
后来一个片段里,刘伟驰再次回到家中,前妻指责她时,还是在收拾东西。
刘伟驰和陈龙的隔阂——同行隔阂领奖之前,刘伟驰看见陈龙的宣传画在中间,他便偷偷把自己的画换到中间。
这里这么写一段戏是显得很“笨拙”的,按以前宁浩电影的叙事效率来说,一脚踹歪即可,哪怕是换画,两三个镜头的跳切足矣。
但是这段拍得非常慢,这也是很多观众受不了的原因,但你如果沉下心来看完前半个小时,你会发现这种慢慢的镜头更能让人进入到刘伟驰的人物内心,体会到他那种对影帝的渴望。
镜头快了,就喜剧化了,就不真实了。
卓别林说,生活近看是悲剧,远看是喜剧,我们同样可以说,慢看是悲剧,快切是喜剧。
领奖现场,刘伟驰代替陈龙领奖,内心有一万个不服气。
他用“表演不服气”的方式开玩笑,解构。
假作真时真亦假,谁也说不清楚他是在打趣,还是真的不服气,他自己也未必知道。
刘伟驰、导演和评委的隔阂——中外隔阂刘伟驰想拍父爱,导演想拍“大棉袄”,他们认为这是投国际评委所好。
外国人觉得贫困是中国人的状态,可是很多人都脱贫了,大家在热热闹闹地看直播,搞直播,生活里追星、混关系。
刘伟驰和农民的隔阂——阶层隔阂很多“大棉袄”、农民生气的是得不到尊重。
杀猪的送你把刀,你把它扔了,不尊重。
车被你刮了,你不道歉,扔一把钱,是不尊重。
刘伟驰扔钱有问题吗?
没问题呀,在刘伟驰所生活的“契约社会”里,钱是最明确、简洁、可量化的交流工具,人情是次要的。
道歉是尊重,还是给钱是尊重呢?
答案并不唯一。
刘伟驰和summer的隔阂——身份隔阂两个人再酒会上的两个小玩笑不足以产生爱情,一个爱情片需要继续完善两个人的情感,才可以顺滑地进行下去,但是一切都被刘伟驰的警惕、担心而搞砸。
在形象、获奖与“可能会产生的爱情”之间,刘伟驰是坚定地选择前者的。
而summer对刘伟驰也谈不上什么爱情,但他厌恶“理性大于感性”的刘伟驰,觉得那是虚伪的,而刘伟驰觉得那是必要的。
这段戏刘德华一方面在努力排查监控,一方面又努力表现松弛、幽默,爱情不会再这样的空间里诞生,这是“命运的悲剧”。
这个故事可以拍的天花乱坠,但也很明显,不需要更多的恶俗情节,两个人的隔阂已然明了。
投资人、导演、刘伟驰之间的隔阂——价值观隔阂导演喜欢“大棉袄”,他想要的是他想象出来的农民形象,这个很难解读清楚,我的感觉是,他想要的是“土”!
刘伟驰喜欢“父爱”,他的思想是“陈旧”的,他固守一切陈旧的精神品质,认真,父爱。
好玩的是,他的“体验生活”显得非常的假,根本体验不到什么,他去体验生活时遇到的孩子直呼父亲的大名(这里我有点记不清,也可能说错了),他们的父子关系是怎样的呢?
这里有什么样的父爱在吗?
这是非常有趣的表达。
说回来,片中导演的价值观是对苦难群体居高临下的怜悯,刘伟驰的价值观是人类有共通的“父爱”的情感,两个人分歧很大,而且各自的理解都和事实相去甚远。
投资人的形象比较纸片化,圈钱,投广告,卖概念,骗钱,这其实没什么好说,但若稍微往前一步去想——他们这群人才是最了解底层民众的,比导演和刘伟驰都了解,太讽刺了!
刘伟驰和猪、马、机器人的隔阂——物种隔阂猪脱离了底层,住上了酒店,被洗的干干净净,最后摔死在大厅里。
马被摔了一下,几经波折,也要住进豪宅……扫地机器人扫走丝袜和戒指,它无法理解人类的情感,酒店机器人不理解人类的语言。
这些不需要过度的解读,但它们放进影片是不违和的,是增强“别扭”的观感的。
片中还有一个看门的随从,他描述导演被打那一段也同样体现了语言交流之困难。
这里很能让人想到金基德的《空房间》,语言是交流的障碍。
刘伟驰和经纪人之间的隔阂——眼界隔阂最后,经纪人说我总能站在你的角度上考虑。
其实他虽然一直陪在刘伟驰旁边,但他无法理解刘伟驰的心理变化,他觉得他是纯理性的,靠纯理性能解决一切,但刘伟驰恰恰是在这段时光里了解到了底层民众的非理性。
所以影片结尾时刘伟驰对孩子说,自己太骄傲了。
这个很难解读成一个“一个骄傲的人体验生活之后发现了自己的骄傲”的故事。
他不是明白了什么,而是看见了什么,他的骄傲是他以为自己了解评委、了解事业、能体会底层民众、能跟网友讲道理,能讲事实,能讲真相,最终他看见的一切都和他想的不一样。
最终那句“我太骄傲”了,只能是他的精疲力尽、无能为力,根本不是什么自责。
这个世界本质不是什么认真、体验、努力,这个世界的本质是:老铁,666!
《红毯先生》票房不到1亿,再看看贾玲,麻花后来拍的那些下三滥,各种翻拍加装疯卖傻的玩意儿,轻轻松松几十亿,都说中国电影一年几百亿的市场,了不得,可畸形程度不言而喻,看完《红毯先生》,真心为这部电影抱不平,拍的多好啊,我甚至还看到了一点贾樟柯的味道,弹幕里却一堆人说无聊,没劲,看不懂,作为一个资深影迷,心里除了叹息,就是感到极其悲凉,为什么会这样呢?
因为当下抖音和各种短视频平台培养出来观众可不就是这种反应吗?
还说不得,否则就是捅了马蜂窝,大家工作压力大,不想看个电影还要思考,就需要轻松的片子来治愈,我能理解这种论调,但每次看到这些话都能气笑了,不是?
这是一回事啊?
不矛盾吗?
不用思考的片子?
打开抖音看段子啊,纯纯傻乐的东西还少啊朋友,不瞒你说我也喜欢,抬头不见低头见,想不看都不行,可是这电影也是一部喜剧片啊,是真正的喜剧片,因为他的内核是悲剧,是想跟大家“沟通”一种声音,各位用智慧的脑子好好想想吧。
沈腾小品式的表演,做成切片视频传播,简直就是为流量量身定制啊!
《热辣滚烫》铺天盖地的营销,哪一条不符合短视频平台热搜的规律和条件?
最后呢,影院里卖座的只剩这些片子了,台词里说的好:“电影业现在啥德行?
”,悲观的说,国产片啥水平心里没点逼数吗?
中国影视行业缺少宁浩这种类型的导演,他的电影从不苦大仇深,也不是奔着得奖去的,沈腾贾玲韩寒今天的高票房应该属于他的才对,可是《心花路放》《无人区》《疯狂系列》(不要杠什么盖里奇,杠就是你对)也就到这儿了,还有他的坏猴子公司在做着导演自己被发掘的伯乐工作,这也算是一点欣慰的地方,其实他的这些电影算不上多好,但绝对对得起中国导演这个称谓,他是在拍有想法又有趣的电影,《红毯先生》是符合导演身份的作品,注意是作品,而不是韩寒,沈腾,贾玲等等之流的那种“认真拍的电影”,在我看来,你们那不叫认真,他们把拍电影当成了一份事业,当成了斜杠标识的工具,当做完成“无限进步”人设的垫脚石,并在这种越来越觉得自己又行了的成就感里沾沾自喜,却没有把重点放回到电影上,你可以说你尽力了,其实就是没这个能力知道吧?
这里面我还想说一句,其实韩寒的第一部《后会无期》不差,我个人非常喜欢,后面的片子,只能说在各种跨界的大染缸里逃不掉的,有一个算一个,没一个好东西,我说的不是脏话,也不是针对谁,是真的没一个“好东西”,你们一个回去写书,一个去好好演你的话剧小品,一个继续说你的相声上综艺,各司其职不好吗?
要是想拍电影,就把电影的理念先搞懂,方向不对,过过瘾得了,贾玲第一部的《你好,李焕英》真诚打动了不少人,《夏洛特烦恼》口碑票房也是双丰收,差不多了得了,怎么着,没完了是吗?
脸都不要了!
最后我想说,不用精明的总抢着春节档上,你们票房好,不是你们片子真值这么多,是普通观众被调教了,资深影迷没得选,就像大家用百度不是因为百度好用,是他们用不到更好的搜索引擎,是不知道有更好的搜索引擎,其实,要真怕没人进影院,不用靠这些下三滥来刺激市场,就多引进一些优秀的作品,培养培养大众的品味,时间长了,好作品有了市场,就可以走出国门,赚外国人的钱,那才是文化输出加盆满钵满的双赢,而不是关上门自己玩,我也知道我只是嘴炮,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要素过多,不可能一篇观后感能讲清楚的,说这么多目的还是希望看到更多更好的中国电影,谁愿意总是盯着字幕看电影呢?
加油吧!
大过年的,只想安安静静看一个好故事。
几部春节档中选了这部看起来最个性的《红毯先生》,事实证明我又做了一次英明的决定。
尽管在大年初一上映,但它的受众显然不是一家老小,愉快是愉快的,宁式幽默无处不在,搭配着舒缓的音乐、质感的画面,恰到好处的停顿和留白,以极为优雅的方式创飞了整个影视圈。
里面虚虚实实地融合了许多大众耳熟能详的娱乐圈八卦、若干在这个互联网时代已经不是秘密的影视圈“潜规则”、大量来自影视行业的官方吐槽,将资方、导演、演员、短视频从业者统统扫射了一个遍,还贡献了几个令人爆笑的荒诞名场面,但整体上,它是安静而克制的。
但当你走出电影院,你会忘了所有的笑和梗,只会想仔细研究电影主题。
宁浩借林浩之口给出的答案是“沟通”以及“沟通之不可能”。
或许,这就是他从业多年、游走于不同圈层之后得出的结论。
奥地利哲学家维特根斯坦认为,无法沟通是因为人与人之间的“语言”并不相通,而“语言”是由一个人过去的生活脉络所编织的。
每个人都背负着各自的历史、身份和立场,并且无法对他人真正的感同身受。
这似乎也是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但宁浩以自己多年来对影视圈的观察,写了一个影视行业内沟通为何不可能的新故事。
片中大大小小各个角色,都有自己明确的诉求,都在各自的领域内兢兢业业,还(几乎)都坚守住了自己的价值观。
但就是这么一群堪称可敬可爱的人,最后却把剧中要拍的那部电影搞得一团糟,没有一个赢家。
最大输家刘伟驰(刘德华+梁朝伟+周星驰),香港最炙手可热的影视巨星,有钱有名气有地位,交往皆名流,出入都有经纪人、司机等一众人群跟着。
为了拿下影帝之位,他想模仿小李子在《荒野猎人》中令人惊掉下巴的敬业和牺牲,出演一位穷困潦倒的农民。
为此他不仅亲自出马帮导演拉投资,还为了体验生活下住三星酒店(这大概是他能想象的底层生活极限,但即便如此也要带着维持外形的高压氧舱),暗访猪厂,主动要求不用替身从马上摔下来……他应该对自己十分骄傲,为了维持良好的公众形象和专业素养,他拒不公开婚姻状况(却不顾这对妻子的情感伤害),偷偷跑进猪场暗访还和猪农交朋友(可回头就把人家送的礼物扔进了菜棚),面对短视频平台拒绝跟风保持专业态度(但却不明白短视频上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专业)……种种令人啼笑皆非的行为背后,你都能看到他将专业视为自己的生命般在维护,这不能不令人感动。
可是,仅仅为了维护你的专业精神,全世界就有义务去配合你吗?
大部分时候,大众对待艺术家会比较宽容,有粉圈知名言论“你知道他有多努力吗”为证(此处应有笑声)。
但同样作为一个职业,如果一个科学家这么执着,或许还会有人理解他(但疯狂的科学家干出的坏事也罄竹难书),如果是一个企业家,应该早就被骂自私自利、不择手段了吧?
年近六旬的刘伟驰(按剧中17岁从业、39年陪跑算)不懂互联网时代的逻辑,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年轻时被推崇的那些专业品德,在这个极度分裂的年代里,会一个一个地冲击到那些另有追求的小群体,把他送上祭台。
他不明白那个砸钱就可以搞定大部分事情的威权时代早已过去,在这个时代里,大家各有各的尊严和道义要维护。
另一个有趣的输家是导演宁浩亲自出演的导演林浩。
他也有自己明确的诉求:进军戛纳。
如果说刘伟驰想挑战的是陈龙(成龙),那林浩想挑战的就是奉俊昊,为此他没事儿就学法语,之所以想拍农村题材电影就是因为“国际影展就喜欢这种大棉袄”(在嘲讽谁咱就不说了)。
他在(超好笑的)片场戏中展示了自己的高要求和专业度,在面对资方的得寸进尺时也从一开始的隐忍,到用法语暗骂“暴发户”,再到最后贡献了估计令无数有钱人断了投资电影之心的“暴打资方”名场面。
爽是爽了,这部电影也随着资方的撤资和一波又一波的丑闻泡了汤。
宁浩啊宁浩,你是真敢拍!
其他各个小角色也都很值得玩味:猪农痛失自己的精神偶像,Up主Summer离开了D站,剧组办公室里两个年轻人愤而离职……这些人都不是大人物,但他们在面对大人物的时候也从未卑躬屈膝,而且一直在坚守自己的价值观,要求道歉。
片尾,众叛亲离的刘伟驰一个人在空旷的办公室里练习平横车,这种需要在复杂环境中一直保持自我平衡的交通工具,或许是这个互联网时代每个人都需要独善其身的隐喻吧。
大过年的年初一就来电影院支持一是因为想看电影,二是为了规避风险,会这时候在百花丛中选宁浩的人,应该大多观影素质不错。
结果也还行,也就有人玩玩手机,三不五时的说说话,其他都还说得过去。
比起小孩哭泣、大人劝阻、来回走动、盗摄屏幕要好多了。
说回这电影,期待是被华仔和宁浩拔高的,不解和疑惑也是慢慢涌现的。
明白宁浩大导演不想放下身段只做好一件事,不想单单拍一部喜剧、拍一部悬疑剧、拍一部惊悚剧。
他不想学奉俊昊、不想拍成杰出公民、不想拍成桃姐、不想拍成山田孝之的戛纳之旅、不想拍成大佛普拉斯、不想拍他的小人物、不想让观众猜到他想拍啥。
他想讽刺的很多很多,但他不想给解决办法。
因为这是在拍他自己的圈子,讽刺讽刺着就要讽刺到自己头上去了,也许不是不想是不会也不能。
他想和华仔最后玩平衡车一样对事物感兴趣,然后他去做,到最后还能得奖。
他羡慕奉俊昊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但这世界没法既要又要,他想的太多注定这片在春节档只会是个陪跑的,但有可能他自己也不在乎,毕竟电影里的他需要金主,现实的他要什么也都有什么了。
电影里有那么多好看的女演员,刘影帝想要而不得,不是因为道德底线,只是因为太有名了,到处都是“监控”,但宁导镜头下的刘影帝可不是个渣男,他可是离婚了呀,只不过又一次隐婚了。
也许宁浩真正想表达的就是我太有名了,我背负的太多、我要做的太多,我要的我已经得不到了。
我什么都没有我只剩下了功成名就、腰缠万贯、门庭若市。
本文首发于“后浪电影”。
《红毯先生》改档大年初一上映,恐怕让许多观众误会了。
抱着合家欢的期待走进电影院,一家人看完出来看可能面面相觑甚至抱怨:这真的是喜剧片吗?
有点闷,有点慢,刘德华也不是那个唱“恭喜发财”的刘德华,整部戏看下来,他的天王光环都要褪光了。
打着“红气养人”的旗号,说的却是明星被红气折磨到没脾气的故事。
《红毯先生》一反春节档励志喜庆团圆路线,不热闹,讲黑话,神经质,一头猪冲上桌子掀翻一切,看懂的会心一笑,不想看懂的也不强求——反正是那个叛逆的宁浩,“坏猴子”的老大,他回来了。
距离宁浩上次做导演独立拍片已有5年。
这些年可以看到不少宁浩监制的作品,但对执导筒这件事他显得十分谨慎。
这也是《红毯先生》最开始占据豆瓣“2024年春节档想看榜”第一名的原因。
相较于传统迎合市场的春节档电影,宁浩的作者气质更吸引真正的影迷。
但《红毯先生》在不那么合适的档期上映,可能面临两边不讨好的尴尬局面。
一方面想要合家欢的观众会在电影院表现出不耐烦的观影情绪;另一方面,在不合适的时间看这部电影,影迷也会被突出的冒犯气质惹怒。
从开分情况来看,豆瓣7.0,不算高。
《红毯先生》票房更是远远低于同期其他电影。
不过就我个人而言,因为这部电影敢在不合适的时间上映讲这么一个冒犯的故事,反而让我感受到了宁浩作为作者回归的勇气。
毕竟上一次在春节档看《疯狂的外星人》,我并没有如期获得《疯狂的石头》那种野马奔腾的欢欣,小心翼翼的拘谨及其背后对春节档大势的妥协,反而束缚了宁浩的特质。
“冲破”是作者电影应有的勇气。
在这一点上,我钦佩《红毯先生》的叛逆。
正如刘德华长期以来给人一种“老好人”的形象,宁浩有意去解构他的“好”、他的光环,把他置于一个更近距离的环境里观察——你可以感受到一位“天王巨星”从片场到家庭细枝末节的一切,他的一切混乱都摊开给你看。
瞧,他还是你们以为的那么精致、那么高高在上吗?
《红毯先生》讲述了一个渴望成为艺术家的明星好好拍电影的故事。
刘伟驰——这个虚构的明星,名字取自刘德华、梁朝伟、周星驰三大巨星,由刘德华本人扮演。
给刘伟驰拍片的导演叫做林浩,由宁浩本人扮演。
宁浩拍摄刘德华的电影名叫《红毯先生》,讲述了宁浩扮演的林浩拍摄刘德华扮演的刘伟驰的故事。
在典型的 “戏中戏”里,人们看到现实世界映在银幕上的镜像,导演、演员把自己变成镜子里的人物,他们之间产生的化学反应,引导人们从“镜中”再向外观察,回到现实。
这种拍摄电影制作的电影叫做“元电影”。
它十分危险,但也带着迷人气质。
当人们望向刘德华扮演的刘伟驰时,似乎有三重视角——刘德华、刘伟驰、戏中戏里的刘伟驰(那个农民)。
在一张平面幕布上,一个长相的人物分裂出三重人格,每一分身都与原身有着密切关联,但经过重新塑造,下一分身又与上一原身稍显不同,那么不同分身穿越其中虚构的边界时,就会引来错位的冲突。
真实和虚假是电影里刘伟驰面临的主要问题。
要扮演一个明星,他必须保持时时刻刻的优雅——比如从“太空舱”式的专属睡眠空间里醒来,身处一座精致的豪宅,面对家中一地鸡毛必须谨记自己的明星身份,于是对公众长期隐瞒婚姻状况惹怒了他的妻子,其无法割离被完美包装的一切,将虚假带到了真实生活中。
这种看似真诚的虚伪也一并影响了他的从影生涯。
刘伟驰,本想通过努力实现成为艺术家的梦想,但他苦于无法找到真正的突破口。
当导演林浩邀请刘伟驰扮演一位农民时,他想到也许这是突破自己的一次机会。
扮演农民的刘伟驰,将明星的虚伪引入演员的求真中,他既想探索远离自己真实生活的一面,在艺术上达到新的目标;但在探索的过程中他又无法真正舍弃自己真实生活的一面,最终他的选择像两面夹击碰撞出的裂痕,引发了渐渐无法填补的沟壑,直至全面崩塌。
影片的几处小高潮都在真和伪的碰撞中产生。
想要探索农民的真实生活,刘伟驰确实潜心体验真实,到猪圈中走了一遭。
但他搜集完素材之后对那种远离自己的真实表现出用完即弃的态度——将农民朋友诚心送他的创业刀扔到土地上,最终引发了农民对他虚伪的认识,犹如一次完美的回旋。
对待短视频的到来同样如此。
一方面刘伟驰确实努力迎接新的职业挑战,配合视频网站拍摄,他拧巴地坚持读准台词里的“666”,有如在片场拧巴地坚持要真身上马;而利用上马后的真摔视频又将他拖到被公众谴责的更大困境中,看似真诚实则虚伪的态度,又如一次完美的回旋,将他裹进漩涡。
生活中的这些交互困境,在刘伟驰独自开车剐蹭一辆小货车的事件上显得尤为聚焦。
他试图回避自己造成的麻烦,但看似不存在的对方持续给他带来更大的麻烦。
因为两者的价值观有壁,刘伟驰的解决方案持续带来更大的误解。
于是对方和他一再被惹怒,直至刘伟驰独自对着车中的监控仪彻底失控,他在被监视中砸碎了监视他的一切,从明星变成一个无能的普通人。
一头猪被引入《红毯先生》,成为电影中真实世界中不真实的部分,给人带来荒谬的幻觉。
猪是真实的,但在高端住所里被养着是不真实的;上电梯、冲上会议桌是不真实的,但猪最终坠地身亡,又是真实的。
电影中的电影制作者们,从演员到资本,无一例外要面临穿越真假边界的困惑。
不仅刘伟驰作为明星无法接近农民的真实,投资人即使在片场扮演角色也无法接近电影。
片中引发典型宁浩式的混乱——也是最好笑的一幕,即危笑扮演的湖南腔投资人等,试图给自己不断加戏。
当他们提出加动作戏份后,导演林浩应了他们的要求,将虚构的打戏变成了真实泄愤的棍棒。
由于刘伟驰的一些故事与刘德华的经历重合,比如电影节颁奖、“隐婚”等,让人恍惚看到刘德华在扮演他自己。
这种再现一次真实的虚构,形成了自我嘲讽,同样也被用到林浩对宁浩的自嘲上。
电影中吐槽奉俊昊和电影节的部分,像极了宁浩本人借题发挥。
既然拿起了枪已经扫射一通,也不妨对自己打上几枪——那些普遍存在的真伪困境,谁也不能幸免。
在《红毯先生》的宣发中,宁浩提到这是一个关于沟通的故事。
有意思的是,电影《红毯先生》是他通过电影这种媒介讲述关于制作电影的新困境——也是一种沟通,但是否能够有效地到达观众和影迷身上,形成有效的沟通,可能是《红毯先生》也要面临的困境。
如果最终这部电影不能达到票房和口碑目标,那是否证明了,宁浩拍摄的沟通正如刘伟驰想努力做一个好演员不得其法一样,最终变成悖论的展示。
一部讲述电影拍摄的电影反过来证明了电影中的困惑,又是一次镜像的光线回射——那么从这个角度来说,宁浩的大胆试验也是看似失败的成功;对那些喜欢大胆观众而言,又完成了一次心领神会的幽默回旋。
票房可能很难拉起来了,奉俊昊啊荒野猎人啊这些梗加上配乐用了波莱罗,这些对于文艺青年来说再熟悉不过,但对于春节购票主力还是有点门槛。宁浩拍这部片子为刘德华也为消解自己的苦闷。
@2023 PYIFF.新剪辑版本的世界首映,观众席里好多明星。大演员的困境,不是演员体验生活,而是自己被体验,扒不到rough的真实生活。主角疾呼谁在说真相,但片里或片中片的真相又在哪里,只是资方的“专业”?看完没高血压也没低血压,笑点稀松,讽刺也隔靴搔痒。宁浩说想做的是更简单的作品,看到最后字幕滚这么久,这么多人,这么多投入,这是在干啥?主持人梁植在狗神的映后:红毯先生里有一头猪,狗神里可是有一百只狗…
是刘伟驰的傲慢,也是宁浩的傲慢,这种傲慢是对旧时代规矩的坚持,是对努力、真诚、真实的信仰。但新时代这一切都不再重要,只有冷冰冰的科技和热辣滚烫的情绪。PS:电影票房惨败,恰好成为其作品的一部分,这种电影,已经突破屏幕的边界,更像是一场大型影像互动行为艺术。如果票房大卖,反倒是一种吊轨的讽刺。
没想到在多村看到了这部……宁式讽刺艺术还是厉害,印象最深的是片场一群人厮打在一起的混乱场面,透着荒诞的可笑,我真的笑疯了。有种“大家都别活了,都发疯吧”狂奔感,超有趣!
你说他敬业吧,他初衷却是名和利,但又确实是实拍无替身还受伤了,还衍伸出塌房事件。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事实,你也不确定哪个才是事实,这点挺有意思的。
2.0 / 完全拿捏不住一点更复杂的语气,彻彻底底被剧本极度简化踩点给分浮皮潦草的讽刺牵着鼻子走。少有的安慰是依然可以看到宁浩异于常人的幽默感捕捉,但也仅仅体现于影像本身的虚假感营造、民间文化元素的影像化以及物品运动的非人类趣味。整体而言实在是,太“平”太“实”了,蛮可惜的。
關於中國電影現狀絕佳的諷刺,我們的商業電影皇帝,在一比一模仿一個本身也不怎麼樣的金棕櫚電影。中國電影確實是義烏小商品市場。 @東京IFF-Hulic Hall
#Tiff23 熟悉的宁浩风格,但是和《疯狂的石头》《无人区》这些还是不太一样,以前的作品感觉黑色的比重更高一点,《红毯先生》感觉更像以讽刺和自嘲的手段拍喜剧。
看完之后第一反应是宁浩多大了?果然,马上到了50知天命的年纪。很庆幸宁浩这样有点东西的导演仍然能看到生活的很多真相。这片子既有宁浩特别的风格烙印,又有很多跟他以前作品不一样的东西。镜头语言比他以往的作品更优雅,但内核好像又更癫了。喜欢这片子的人会有很多,但懂的人才会爱上。
大年初一,现在就在电影院,如坐针毡
奉俊昊今年又没片。
应资方要求调档为春节上映,你能有资方专业吗?简直是魔幻主义的现实版本。如果11月份上映该有多好啊,少挨很多骂,多收割点票房,还能让人多一些空间冷静体会这部好片子,可惜了。
宁浩跳出了舒适区,却好像又没跳多远,他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讲了一个充满自嘲意味的故事。用刘伟驰这个过气明星带出一整套行业运作机制,发通告走红毯,签合约做代言,上节目开派对,拉投资做公关,很成熟很完整,大家各司其职,谁也不得罪谁,谁也不了解谁,大家都活在一种真空环境里。但是刘伟驰想拿奖,就必须打破这种真空环境,要穿大棉袄,要舔投资方,要真摔真打真感觉,以为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结果他又步入另一种真空。其实整个故事很简单,用一句话形容:猪本来就该呆在猪圈里,而不是酒店里。为什么导演要拍穿着棉袄讲沟通的电影?因为那本身就是一种电影节特有的沟通语法。而对于观众来说,大家想听见的讽刺导演没胆子拍,导演拍了的观众没心思看,最终呈现出一部不痛不痒的试探,一份无关紧要的自嘲,戏外和戏里一样,大家还是无法沟通。
确实像是为了冲奖而拍的虚伪之作😅这是否也是一种影片与现实的互文?|看完《方形》后直接改评分为一星,除去偷窃的《方形》的那些部分,宁浩还有多少东西是属于他自己的?
挺有意思的。导演想讲沟通问题,用大明星的自以为是和谨小慎微铺各种娱乐圈怪现象,文艺调子,轻喜剧风格,讽刺和隐喻不少。宁浩这次创新,镜头和内容都花了心思,探索了现实题材新路子,有种举重若轻的松弛。可惜这条路他走的太沉浸,叙事像一篇散文,有不少灵性时刻,节奏也松散的出奇,导致内核一再被稀释。观众不买账,他们不愿思考,只关心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而这,与电影想表达的沟通的无效性形成了互文。
讽刺电影 虽然立意很好 但是作为电影除了纪录片应该有的起伏什么都没有 装的b格很高但其实跟那头“猪”没什么区别 总结电影跟白开水一样 换成平常我也许会喝 但如果你让我过年喝 还包装成“饮料(喜剧)”我不买账 (说人话就是你预告片剪的跟喜剧一样 结果正片一点都不好笑 进电影院我发现被骗了 但你很清高的说我这电影是讽刺电影 是你欣赏不了 那我想说放在大年初一 你后续票房低评分低你活该 也可能是您宁大导演太艺术了 我欣赏不了
原来在小视频里看宣发以为是讲娱乐圈乱斗直到真正看完才知道这是一部很好的很有深度的片子,差点被骗了😂果然,沟通是一门艺术
四星,但是对比另外那三个刷的分数,我必须给一个五分。
有点像韩国反腐电影——虽然这些黑幕大部分人都知道,但人家真敢拍呀,拍完之后呢?没有任何变化——但是,还不如直接看韩国反腐电影呢,至少那个是真的刺激呀——这个呢,就是中国影视圈的版本,明星导演那点鸡零狗碎,有啥意思啊,大家都知道的事啊——就夸一句,真敢拍呀?
宁浩也觉得:中国电影全部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