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大听摇滚乐,所以不识得林肯公园,查斯特·贝宁顿自杀身亡的消息忽然上了热搜时我也没有特别留意,只是在听说他演唱过《变形金刚》的主题歌才打开新闻看了看,然后注意到评论区有一个人以一种特别侮辱人的语气提起他幼时曾被性侵(很欣慰地看到立刻就有人叫他闭嘴),那一刻我忽然就明白了他为何就是走不出这宿命般的结局。
他才41岁,功成名就,被无数人热爱,回看他的一生,在其他事情上算得上顺遂,25岁成名,虽然第一次婚姻以离婚收场,但前妻于他仿佛是一只命运伸过来的救赎之手帮他摆脱了药物与酒精,之后他也有了第二次婚姻,有了六个孩子,可即使是这些也没能留住他,他说“我努力过,可是终究都是徒劳”。
那件可怕的事发生在他15岁时,孤独自卑的少年想寻求一份友谊结果却引来了魔鬼,他像所有经历过如此噩梦的人一样用酒精和毒品来麻痹痛苦,就此踏上了一条不归途。
我相信这些年他一直活在自己的努力当中才没有自杀,可是噩梦并不会因为功成名就或是年久日深就自动离去,它潜伏在暗夜里,在每一个或孤独或悲伤或幸福或平静的时刻冲着你狞笑,你知道自己走的再远拥有的再多也还是无法摆脱掉它。
那是一种怎样的伤痛?
那一路又是何其的黑暗与孤独?
没有救赎也永远无法被救赎,没有经历过的人可能永远都不会真的懂。
我们大可以轻飘飘地说一句“就让它过去吧,你得往前走”,往前走,谁不想?
可是负重前行何其辛苦,痛不欲生时你就会忍不住想,或许放弃了更好吧?
至少,那也算一种解脱。
最近好莱坞掀起了声势浩大的反性骚扰活动,一时间控诉满天真假难判,很难想象那些光鲜亮丽义正言辞的背后竟是如此龌龊不堪的真相,即使是这些站在人生的巅峰头带光环接受众人膜拜的偶像也无力避免被伤害的命运,所幸的是他们有力量来为自己为他人发声,而那些没有力量的人呢?
这就是我喜欢《聚焦》更甚于《熔炉》的原因,《聚焦》好歹还给我们一点儿希望,这世上还有一些有力量有话语权的人肯为正义发声为受害者讨回公道,他们比一个聋哑学校的美术老师更有能力来抗衡世俗和权势,只要他们愿意面对和承认邪恶的存在。
连我自己也觉得很意外,我最喜欢的竟然是马蒂·巴伦这个人,我觉得这世界永远都需要有他这样的人,冷静客观强势甚至无情,对名利迟钝,对权势全然无视,并且是个工作狂。
在对待神职人员性侵儿童这件事情上,他要的不是新闻——至少不仅仅是新闻,他要的是改变,不然一切都没有意义。
他清楚地看到了事情背后的真相,这件事之所以能如影随形地与教会一起存在了成百上千年而没有被惩处被制止是因为教会在操控着体系,这是由上至下的犯罪,是他们在包庇纵容这样的犯罪,所以要挑战要撼动的不是哪一个或哪几个神父而是教会整个体系。
还有米切尔·盖瑞比迪恩,他对麦克说“所以我才不结婚,我太忙了,我做的事太重要了”,他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竭尽全力地为那些受害者提供帮助,或者至少是些许的庇护安慰甚或哪怕只是理解,这些就如同星星之火,他知道自己能做的就是努力不让这些微弱的火花熄灭直至它终可燎原。
按照惯有的套路,我本来有点儿担心本即使不会成为大反派也会成为绊脚石,他是副主编,本来是最有望接位主编的,结果却是巴伦空降占位,但幸好,这是真实事件,幸好,这个正义联盟里没有大反派,就像某个影评写的那样这里“没有猪队友,没有渣boss”,本并没有因此心存芥蒂,虽然他确实是唯一一个想过要放弃报导的人,但被罗比“无视”后他既没有固执己见更没有横加阻拦。
站在道德的高地指责别人很容易,可是我们何曾反省过自己?
罗比指责埃里克的不作为,却发现早在几年前埃里克就给他发过事件相关人员的名单寻求他们的帮助,是他忽略了,为什么忽略了连他自己都想不起来具体的原因了,可能是因为他当时的新闻敏感度还不够,可能是因为他当时手里还有他觉得更有新闻价值的题目,可能是因为他太忙,他说“我接手之后就忘的一干二净”。
到现在再追究为什么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所以这一次他要做到彻底,他要做到巴伦讲的那样,撼动这个罪恶的根源。
《聚焦》避开了煽情,以一种异常冷静客观庄重的态度来讲述这件存在了几百上千年的残酷事实,而这背后真正的问题是,这种罪恶存在了如此之久远甚至变成了理所当然,我们真的不知道吗?
当一件罪恶可以长久地存在时,相信我,从来都不是因为它隐藏的好,而是我们——我们这些芸芸众生的沉默不语和视而不见做了它的帮凶,我们都是平庸的恶人。
麦克愤怒地吼“他们早就知道,却还是让这种事一再发生在孩子们的身上,它可能发生在你身上,我身上,我们随便哪个人的身上!
” 就是这样,我们其实都知道,可是我们任由其存在,为什么?
因为它还没发生在我们身上,所以我们或理直或心虚地置身事外,因为“关我什么事”。
我们大可以置身事外,可是我真的很担心,如果有一天,当我们也受到这样的伤害,当我们也如此的求告无门,那时的我们将何去何从?
在一个纵容罪恶的世界里,我们每一个人都没有安全可言。
我相信这种恐惶马特肯定特别了解,他是“聚焦”的调查记者,他有两个年幼的儿子,他与涉嫌性侵的一名神父毗邻而居。
萨沙站在罗纳德·帕克文(一个既被性侵过也性侵过别人的神父)家门外的马路上看着路边天真玩耍的孩子们,心中充满忧虑。
凯文和罗比就读同一所高中,是罗比的学弟,他在这样一所教会学校里遭受到了时任曲棍球教练的神父老师的侵害,罗比来见他时他看起来很正常,四十来岁,家庭幸福事业成功,有3个孩子,他对往事选择缄口不提,可是当罗比问起时他崩溃了,过去三十年了,可是他还是会哭的像个孩子,他一直不停地追问为什么是自己。
罗比对那个劝他息事宁人的校友兼校董说“所以我猜我们就只是运气好吧,你懂我的意思吗?
” 我挺喜欢乔,在那些受害者里乔的状态还不算差甚至可以说比较好,成功戒酒,也没有形成攻击性的人格,他看起来友善温和彬彬有礼,像一只暖萌的大猫。
接受萨沙采访时他先到了一个小时,见面时不小心碰翻了咖啡,他抱歉地说自己吃了一个哦不是两个松饼因为太紧张了,萨沙说我们不能用“净化”的语言来讲述被侵犯的事实,他说“我们打包走吧”,他不能在这样一个阳光洒落人来人往的咖啡馆里来谈论这件事。
他尽量不让自己显得激动,溃堤却也不过是在一瞬间,他为自己的失态感到难为情,他说“我很抱歉”,仿佛他习惯了认错。
乔从小就被自己的性向所困扰,所以当有人跟他说这不是错时你可以想象他会产生一种怎样的依赖感和信任感,何况那个人是神父,可是那个人却打着神圣和关爱的名义侵犯了他。
如他自己所说,以那种方式来认知性实在太让人困惑了。
有一点我觉得特别奇怪,这个世界七十亿人口在任何事情上都有着千差万别的看法和态度,五步一种文化,十步一个信仰,但无论在哪种文化哪种信仰里对于性侵这件事人们却都会把错或是一部分错推给受害者,哪怕他们也惩罚也痛恨加害者。
所以才会有乔这样的反应,他不得不强迫自己不断地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不然为什么是我?
不然为什么明明是我受到了伤害却总会有人来责备我质疑我?
前段时间微博上一直在报导美国校医性侵一百多名女学生的事件,在成千上万条愤怒的评论中,有一条特别令我觉得触目惊心,原话我已经记不住了,大意是“这个人太可恨了,应该判他死刑,这一百多名女学生以后谁敢娶呀”!
所以,这位“君子”的意思是要由这些被伤害的女孩们来承受这个罪行的恶果,因为她们在被伤害的时候已经辜负了世俗所强加给她们的所谓“贞操”的名节?
老实说,我觉得这个人比那个校医更可恨可悲可鄙可憎!
正是因为有他(我不知道其人是男是女)这样的人,邪恶才敢肆无忌惮地横行于世!
如果深究你会惊讶地发现,不管哪国的法律对于性侵甚至非常残暴的性侵都采取一种极其让人不解的“宽容”态度。
先不说印度或是那些简直视身为女性本身就是罪的国家,在教会统治下的波士顿,性侵案件的诉讼时效只有3年(当然这其中确实存在着时间会导致证据灭失等诸多原因),即使可以解决时效的问题,多数受害人出身贫寒,处于弱势,对于被性侵的事实羞于说出口,而美国的慈善事业免责法令规定赔偿金额只能限于两万元,这点赔偿或者叫处罚对于以世纪为单元存在的教会来说犹如九牛一毛根本不痛不痒,而当受害者或是他们的律师敢于对此提出异议却会被视为哗众取宠,认为他们无非就是想争取更多的赔偿。
就如一开始,不是连本他们也认为菲尔·萨维亚诺“精神有问题”?
因为多年来他激烈抗争四处奔走努力求援不懈呼吁,像中国人熟知的“祥林嫂”,人们厌烦了他没完没了的“絮叨”却从未曾想过是谁用残酷的伤害和不公把他逼“疯”了。
遭受性侵的受害者往往是社会结构中的弱势一方,比如女人、孩子或是穷人,在这种暴力伤害中他们存在着力量身份金钱上的劣势,理查德·赛普说的一句话特别让我气愤,他说那些神职人员之所以热衷于侵犯男孩并不是因为喜欢而是更隐蔽,他们知道人们对于他们亲近男孩不会像亲近女孩那么敏感,知道这些孩子以及他们的家庭没有力量对抗他们手里的权势和金钱。
就像派崔克,父亲自杀,母亲精神分裂,对他和姐姐连照顾都谈不上更无从谈起保护,他们依赖着教会的援助为生,所以当性侵发生时这个可怜的孩子连求救的对象都没有。
他就这样在循环反复的痛苦中顽强地长大,成了家,有了孩子,可是当麦克问起当年的事情时他甚至没有勇气跟他对视,他身上多处吸毒所留下的针孔印记无声地控诉着这些伤害和伤痛。
他对麦克说,不用谢我,惩罚他们就行。
米切尔说,他还算幸运的,毕竟,他还活着。
有时我会忍不住会想,那些制定和掌管法律的人——大概多数都是男性,他们真的不担心?
如果有一天他所爱的人也遭受到了同样的侵犯,他们也会如此淡定地面对这样的“宽容”吗?
或许他们真的没有这样的担心,因为他们是这个世界的权力层,他们操纵权力制定规则掌握乾坤,他们相信自己有能力来保护所爱的人不会受到这样的伤害。
但是,谁知道呢?
毕竟,这个世界的权力层也是流动的,人人都想家天下,很可惜,数千年的朝代更替无情地告诉你,这不可能。
先不说这些性侵孩子的神职人员,单究教会对性侵案件的处理态度,这个代表着上帝代表着神圣仁慈善良关爱信任的世界性组织,要求受害人必须签订保密协议才能得到赔偿,他们用区区两万块钱就可以将这样的罪恶永远地压到历史的尘埃里,无声无息,他们动用权势从各个方面来打击敢于发声不断抗争的受害者或是异己者,那真是想要“踏上一万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更可笑的是红衣主教劳尔,他居然想召唤上帝来惩罚那些想曝光案件的记者,我很想知道,他的上帝是如何看待他这样的行为的,真的会被他召唤来惩罚寻求正义的人吗?
如果真的会如他所愿,那他的神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而最具讽刺的是,这位红衣主教在包庇了如此恶劣的性侵案件之后却被教会调往了世界上最高级别的罗马天主教教堂任职,教会用这种近乎挑衅的方式来告诉世人他们会如何保护这些“忠诚”的信徒,哪怕他在人间行恶。
(这一幕对我们来说是多么似曾相识呀!
) 我很想问一句:神啊,你究竟想往何处去?!
不管你承不承认,也不管进步到了什么程度,这个世界总归还是个人情社会,我们还是群居动物,我们得依赖着彼此生存,千丝万缕盘根错节地连接成一个共生体,所以当罪恶以个体呈现时不会引起我们共同的恐惶和愤怒,而为了“维稳”,我们会宽恕原谅甚至掩饰纵容罪恶。
皮特这个人就很具代表性,他是天主教慈善董事,当得知罗比他们正在调查性侵事件时他“义无反顾”地“挺身而出”,他对罗比的态度也相当具有代表性,先是情感拉拢,我知道不是你的主意,一切都是巴伦想出风头,巴伦不在乎波士顿,可是我们在乎,人们需要信仰,不能因为几匹害群之马就打死一船人。
当罗比去母校调查时他不请自来想先达成默契,拉拢失败后他换了一副嘴脸,“几年之后他(指巴伦)一走了之,可是你(指罗比)能去哪呢”,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罗比说“事情总是这样发生的,一个人跑来给另一个施压,然后突然所有人就开始装聋作哑了”,我喜欢罗比回复他的那一句“等我们报导发表时你可以请主教给个评论”,淡而有力的回击。
米切尔对麦克说“众可育人,亦可毁人”。
一位受害者的母亲试图曝光性侵事件,可是她发现,不但教会,就连身边的朋友、邻居、教区居民以及警察都会试图阻止甚至打击她;罗比的母校上至校长下至老师所有管理者都知道性侵的存在却就这么视而不见,在罗比找上门来调查时他们还试图说服他不了了之;天主教徒玛格丽特·格兰一家7个男孩均被性侵,控诉到红衣主教劳尔处却被要求保持沉默然后置之不理,而因为虔诚,当孩子受到伤害时他们先想到的竟是求告主教而不是报警(先不说有用与否,至少这一步要迈出去吧?
)。
而有些受害者连家人的帮助都得不到,在自己的孩子被性侵的情况下教会的神职人员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来到家里时处理此事时做母亲的居然会笑脸相迎并端上甜点来招待,这简直太让人绝望了!
罗纳德既是加害者也是受害者,他本人是神父,同时,他小时候被神父性侵过(应该是暴力性侵,不然他不会坚持对萨沙强调那不一样),这导致他产生了一种诡异的理解,他认为只要没有强迫,引诱未成年人与他发生性关系并不算性侵,当然也就算不上犯罪。
虽然他不认为自己在犯罪,但明显这件事还是困扰了他很多年,所以当萨沙采访到他时他很有倾诉欲望,但从他姐姐的反应很能看出很多受害者或是加害者家人对此事的态度——不提不问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亲近的人采取如此回避厌恶的态度来对待伤害的事实会让受害者永远沉沦在一个无法结束也无法解脱的死循环里,不断地自我怀疑自我否定,最终走向毁灭。
在波士顿教会的影响无处不在,法庭上法官会禁止律师随口称呼主教,而一定要敬畏地虔诚地尊称他们为“大主教”,仿佛他们天生就比众生高贵一等。
在这样的环境下每一个寻求正义的人都担负着重重的社会压力,所以他们才更了不起!
巴伦说“对我来说,报导这样的新闻才是我们从事这个行业的原因”,真是让人肃然起敬。
其实教会不过就是这个世界形形色色的强权当中披着神光的一种罢了,我们面对的可能不是教会,但我们的生活里肯定生存着这样或是那样的强权,区别也仅此而已。
时至今日我依然不敢看《素媛》,一部《熔炉》就已经把我击垮了,相比《聚焦》,《熔炉》更让人心痛,因为那些孩子更无助,他们没有有能力的监护人,而他们本身也是残缺的,他们是被扔到这个世界上来的,是上天的弃儿,他们的存在好像就是为了证明这是个人吃人的残酷世界。
真的,不管最后他们的命运如何——得到救赎还是被人放弃,我都看不到希望。
仁浩不是大英雄,他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能力及不上“聚焦”小组中的任何一员,对待生活还有些艺术家似的散漫和力不从心,如果不是妻子离世突然把生活的重担压到了他的肩上他是不会来到这个湿雾缭绕的雾津做聋哑学校的美术老师的,当性侵和虐待孩子的事实就发生在眼前时他也有过一闪念的退缩和屈服,可是他害怕那个对邪恶妥协的自己没办法成为女儿合格的父亲,我不知道他是否设想过,如果有一天,他和母亲无法再保护女儿了,她是否也会落到和这些孩子一样的境地里?
在整个为孩子申诉抗争的过程中他并不像友真表现的那么激动,他的愤怒来的平缓但却汹涌,他也不盲目乐观,他知道自己能做的其实很有限,可是他没有弃之不顾而是就这样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带着孩子们一步一步地试着找寻出路,虽然前路一片黑暗。
其实我觉得,仁浩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神,当他无力结束苦难时,至少,他愿意背负着苦难前行。
影片的最后在民秀的灵堂外抗议群众与警察发生了激烈的冲突,仁浩抱着民秀的遗像默默地走进混乱的人群,一遍一遍地说着“这个孩子,他叫民秀,他听不见声音,也说不出话”,是呀,他听不见声音,也说不出话,像所有那些在伤痛中沉默着死去的受害者,转身就被这个世界遗忘。
他们面对的不仅仅是坏了良心的律师和法官,更多的伤害其实是来自我们这些沉默的大多数。
我们的恶来自于一种无能为力的无助感,我们知道邪恶的存在,我们看到了听到了,可是我们却会软弱地想,我们能做什么呢?
我们拿什么对抗那些邪恶呢?
我们这样为了别人引火烧身值得吗?
干脆就当没看到吧,好在它没发生在我们的身上。
这就是平庸之恶,我们看到了却宁愿当作没看到,而且为了摆脱道德困境我们甚至会和罪恶站在一起谴责受害者。
这也是那些受害者所感受到的比伤害本身更令他们恐惧和害怕的孤立,他们受到了伤害却发现他们同时也被社会这个团体抛弃了。
或许智力略有欠缺的宥利竟是不幸中幸运的那一个,她不懂那些目光,甚至也不甚明了那些伤害的具体意义,所以她能在痛哭之后就把这一切忘掉,还可以天真烂漫地笑,又或许民秀也是不幸中幸运的那一个,至少,不用再面对这个荒唐邪恶的世界了。
曾师从海德格尔的政治思想家汉娜·阿伦特认为邪恶并不深刻,甚至很肤浅,简单地说就是“拒绝思考”,把个人完全同化于体制之中,服从默认体制本身隐含的不道德甚至反道德行为,不在乎不思考不反省,简而言之就是“关我什么事”。
我是赞同“平庸之恶”一说的,只是觉得不适用于阿道夫·艾希曼,他的恶可不“平庸”。
艾希曼是德国纳粹高官,在犹太人大屠杀中是执行“最终方案”的主要负责人。
他是一个“死刑执行者”,可是外表看起来并“不阴险也不凶横”,相反,他是有教养有学识的体面人。
战后受审时他表现的极其淡漠,均以“一切都是依命令行事”作答。
阿伦特作为《纽约客》的特约撰稿人报道了这场世纪审判,她提出了“平庸之恶”一说,她相信艾希曼是被那场战争“绑架”了,就如他自己所辩解的那样“自己是齿轮系统中的一环,只是起了传动的作用罢了”,可是他曾在战争结束时叫嚣过“当我走进坟墓时,我会因为杀死了500万犹太人而大笑,这件事给我带来了极大的满足和快感”,阿伦特无视这些史实,而她为他辩解的依据居然是“艾希曼许多时候并没有亲手实施屠杀”,这简直荒唐可笑。
犹太裔的阿伦特在战争期间四处流亡,几次与集中营擦肩而过,还活着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可是她为什么会仅仅因为一场审判就对积极实施犹太种族灭绝的艾希曼心生好感甚至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为他喊冤呢?
老实说我个人觉得她对艾希曼多多少少有点儿斯德哥尔摩症,就像有些女性会给一些罪大恶极的杀人犯写情书甚至要求结婚一样。
众人嘴里十恶不赦的魔鬼居然是一个自称一生依据康德的道德律令而活的谦谦君子,彬彬有礼地坐在审判席上引经据典,对死亡表现出一种超脱般的淡漠,这就是所谓的魔鬼的魅力,邪恶不一定披着凶横的外衣,它可能很儒雅很渊博甚至非常美貌还和你很谈得来。
我不知道阿伦特是否想象过,如果二战是另一个结局,如果德军占领了美国,她可能就没机会为艾希曼大声疾呼了。
很多人觉得《心慌方》只是一部血腥故作高深还有点儿前言不搭后语的恐怖片,可是我觉得它所展现出来的也是“平庸之恶”,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杀人立方体从头到尾都没有交待最初建造它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可是它是怎么来的最终是有交待的,那个设计了它的外壳的工程师说自己只是接了一个活儿,有人出钱要弄这么个东西,所以他就弄了,至于它是谁要做的做来干什么用的,他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我想其他部件的设计者大概也是如此吧,有人出钱就好,至于目的,管他呢,哪怕它是用来杀人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一直以为跟自己没关系,直至它把你也杀死了。
所以你看,平庸之恶无处不在,它看似无害无力,可是当它在特定的时刻被特定的人利用以群体的力量爆发出来时,它带来的只有毁灭。
在美国波士顿犹太人被屠杀纪念碑上刻着一个名叫马丁的德国新教神甫留下的一段话:“起初他们追杀共产主义者,我不是共产主义者,我不说话;接着他们追杀犹太人,我不是犹太人,我不说话;此后他们追杀天主教徒,我不是天主教徒,我不说话;最后他们奔我而来,再也没人站起来为我说话了。
” 居然也是在波士顿,真是一个讽刺的巧合。
2002年1月6日,《波士頓環球報》(The Boston Globe)的「焦點」(Spotlight)小組以一篇報導指控天主教波士頓教區任由神父性侵孩童,更試圖掩蓋其罪行長達數年。
報導刊出後,「焦點」仍持續追蹤事件的後續發展,並發表了近六百篇的相關報導。
很快地,這起令人憤慨的醜聞開始在全美國發酵,甚至蔓延到其他信奉天主教的國家,已故的天主教教宗若望保祿二世也因處理不力備受質疑。
曾獲奧斯卡最佳原創劇本提名的湯姆.麥卡錫(Tom McCarthy)在注意到這則新聞之後,與共同編劇喬許.辛格(Josh Singer)多次前往波士頓,悉心訪問當時的相關人士,歷經反覆的修改與重寫才完成現在的劇本。
故事以深夜警局裡的糾紛調解拉開序幕。
神父蓋根因性侵孩童進了警局,但在主教和助理檢察官相繼的關照下,最後竟平安無事離開。
短短兩三分鐘的開場,隨即揭示出一個駭人的事實:在波士頓,天主教與法律共同密織出嚴謹且封閉的體制結構,而前者的權力(Power)往往高於後者。
由此可知,若想撼動並破壞這層結構,就需要另一股強大且絕對的力量(Power),受新聞自由保障的記者無疑是最佳人選;他們不但擁有「記者之筆」的力量,也有正當的權利(Right)。
可是記者也是人,其職業身分雖然看似神聖,但他們終究還是生長於同樣的體制架構內,從麥克(Mark Ruffalo飾)和莎夏(Rachel McAdams飾)在陽台上的談話便可知道,宗教信仰早已內化成一種意識,這或許間接說明為何受害者互助會的菲爾(Neal Huff飾)和律師艾瑞克(Billy Crudup飾)過去提供的資料未受重視。
因此新任主編馬帝(Liev Schreiber飾)的出現便顯得格外重要。
其實在湯姆.麥卡錫沉穩紮實、刻意淡化衝突的敘事策略下,馬帝並非以英雄姿態降臨《波士頓環球報》,他沒有展現出記者強烈的使命感,也好似沒有身為人的正義感,彷彿是在眾多議題中恰好看見神父性侵案件一樣,那樣隨意,又有點毫無來由,便為焦點小組指定一個新的目標。
若真要說,只能看作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話雖如此,馬帝仍是推動採訪的關鍵人物。
從《邁阿密先驅報》(The Miami Herald)調來的他,單身未婚,又是猶太裔出身,種種身分讓他獨立於波士頓主流社交圈之外,幾乎是個完完全全的外來他者;或者如同律師米契(Stanley Tucci飾)所言,是「局外人」。
旁觀者清。
馬帝的「清」,源自於他沒有家庭牽累,也不曾浸淫於當地的天主教信仰,可以隨時抽離、隨時來去,不受任何因素干擾。
這就是為什麼馬帝總能適時跳脫出桎梏,直指問題的核心,並點醒焦點小組應將重點擺在教會機構的體系之上,而非只是揭發單獨的神父。
不同於台灣,天主教在西方對於社會,以至於個人的思想與生活,都有直接且密切的連結,古老大城波士頓尤其如此。
在得知焦點小組正積極調查神父性侵案件後,教會內部的律師曾屢次勸他們收手,「人們需要教會。
主教或許不是完美的,但也不能因為幾個害群之馬就一竿子全打死,」彼特如是說。
就像莎夏的奶奶,每周都會上三次教堂,宗教與生活根本是相依相存,那不僅是心靈的依賴與寄託,更是價值觀建立的最大憑據。
片中一幕,莎夏陪同奶奶上教堂,神父向信眾說:「知識(Knowledge)是一回事,但信仰(Faith)又是另一回事。
」這句話讓我印象深刻,卻也深覺不寒而慄。
因為在天主教的世界中,顯然信仰早已凌駕一切,是唯一奉行的價值,這也造就了宗教場域的封閉性。
換句話說,籠罩在天主教信仰底下的波士頓,固然沒有高牆鐵門圍繞,卻儼然是個封閉社區。
想想好萊塢虐殺片裡宛如化外之地的偏遠小鎮,那裡多倚靠單一價值使社會得以安然運作,但也因此讓殺人成為維持平和的可行手段。
此時的波士頓,給我的感覺正是如此。
在《波士頓環球報》揭露醜聞之前,神父性侵孩童的事件早已存在,而且不是單一案例而已,但為什麼沒有人舉報?
主教、警方、媒體,甚或是受害者家屬,難道都不知情嗎?
一位黑人警察對莎夏說:「沒有人會去指控一個神父。
」而一位受害者母親則沉痛地指出,是教會、朋友以及教區其他居民的壓力使他們閉嘴。
至於《波士頓環球報》,多年以前就曾接獲消息,卻只是以一小篇文章悄悄帶過。
隨著焦點小組的調查,發現可能涉案的神父從原先鎖定的13人,擴大到將近90人時,編輯本(John Slattery飾)十分詫異,認為這樣的數量不可能沒有人知道。
是的,大家都知道,卻都選擇祕而不宣。
沉默的好人是邪惡的同盟,不要以為不作惡就是好人。
整個體系的腐敗,以至於惡的養成,其實正是靠著每個人的沉默慢慢滋養而成。
於是乎,每個人都是加害者,換個角度來看,每個人也都可能是受害者。
馬特(Brian d'Arcy James飾)在清查名單時,赫然發現其中一名神父就住在自家附近,隨即貼紙條警告小孩不要接近;莎夏在訪問完曾性侵孩童的羅納德神父後,轉身就看見兩名男孩從門口嬉鬧而過;羅比(Michael Keaton飾)發現高中時期的球隊教練涉案,才驚覺自己有多幸運,才能逃過一劫。
種種巧合看似戲劇性,卻也再次說明宗教與個人生活密不可分的關係。
別忘了當莎夏與同志受害者談話時,他們經過的公園旁邊就是教堂。
原來在平實的影像裡埋藏有這些的巧思,因此即使沒有利用受害者的傷疤去賣弄悲情,卻還是能引人入勝,讓觀眾立即有了深切的感受。
湯姆.麥卡錫低調卻強勁的敘事手法實在高明,不禁令人折服。
此外,十分難能可貴的是,湯姆.麥卡錫不像多數媒體為了製造聳動話題,總愛將神父性侵案與同志做連結,他甚至刻意將兩者清楚切割,斷言問題的根源在於教會機構——一個由上而下的犯罪體系。
羅納德神父在面對莎夏的提問時,毫不掩飾地承認曾「玩弄」過孩童的事實,平淡的語氣讓一切彷彿是那麼理所當然;但他也強調,自己從為「強姦」過任何一人。
莎夏聽了之後又問他兩者有何區別,這才知曉他曾被強姦。
從羅納德的犯行和遭遇,以及其他受害者的陳述來看,不難發現性侵的發生,根本是由上而下施加的權力壓迫。
說得更明白些,是大人對小孩、神父對信徒、強者對弱者……,凡此種種不對等之權力關係所造就,而多出身於破碎家庭的受害者可能因而將性侵合理化為特別的關愛。
湯姆.麥卡錫在訪談中澄清,《驚爆焦點》並非是在批判教會,而是想釐清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不過當莎夏不再陪奶奶上教堂、保有信仰的麥克覺得有什麼東西一下子碎了,又或者是看見電影結束後黑幕捲起一連串的教會名單時,我相信觀眾的內心早已無法平靜。
此時,一群孩童在教堂裡唱著《平安夜》的畫面,終究成了最深刻的諷刺。
前段时间,88届奥斯卡颁奖典礼上,把最佳影片颁给了一部关于波士顿报刊曝光一系列天主教猥亵儿童的影片《聚焦》。
影片主要讲述波士顿报刊中的一个特别调查小组spotlight对揭发天主教教父利用职权猥亵儿童的跟踪报道从而导致全球天主教的一个重大变化。
讲真,这部影片问鼎的筹码不在于导演和演员的功力,而在于影片的勇敢,勇敢对抗一个在西方拥有几千年的宗教传统捆绑。
影片里真实故事的影响非常巨大。
波士顿时报鼓励人们说出自己的故事,不要隐藏。
而且还有对抗教会丑闻的网站。
至今网站还在运转。
<图片1>之后波士顿教会性丑闻事件如星星之火一般蔓延到全美,再变成了全球性的宗教性丑闻事件。
西方长久以来对教会的信仰和依赖,开始 转变,如同一颗不同观念的种子一旦植入内心, 很多事情就开始变味。
用影片最经典的一句话来说:你怎么可以拒绝上帝。
说到这里,《聚焦》的核心基本都说完了。
《聚焦》里隐含了一条线就是病学现象, 如果这是一种病学,那么我们抛开教会, 在人类社会去看猥亵儿童问题,又是一个 什么数据呢?
1993-2002年间, 美国平均每年有1% 的教会猥亵儿童事件 发生。
即平均每周70起。
2004年,8-11年级, 在美国有10%学生受 到不同程度性侵犯。
没有一个教师受到司法机关调查。
让我们再来一个更直观的...2010年,在教会上一年 一共有8起儿童性侵犯的 指控,而全美该年一共发生了 64572起儿童性侵犯事件。
从数据上来看,教会猥亵儿童的案例, 并不是所有场合发生最频繁的,相反通 过各种报道和抗议以及规范,现今教会 发生该事件机率已经低于一般场所。
终于,让我们聊聊 恋童癖,恋童癖在近些年被诊断为 一种恋童障碍。
其次,把 恋童症状归结为性取向问 题,不在属于病理性问题。
这个结论让医学界走在了陡峭悬崖边缘。
医学界把恋童症归结到 和同性恋一样具有先天 属性的范畴,换句话来说, 恋童症是一种不受本人自 身控制的性取向疾病,而 目前,没有办法医治好。
但恋童和同性恋在道德 和法律上,远远不在 同一个层面。
由于同性恋是基于双方 自愿的,而恋童症的一 方是自我意识都未成熟 的儿童,以及在道德和 法律上没有任何支持, 因此医学界的结论只局 限于求证结果。
但是,恋童症不等于猥亵儿童的罪犯。
大部分的恋童患者,处在内疚,自责中, 而且根本从来没想过要侵犯儿童。
而且恋童患者有男有女, 他们同样对成熟对象也有性趣, 只是同时也对儿童有性趣。
只有极极极极少数的患者 会达到犯罪级别去猥亵或 强奸儿童。
就像大家都有性欲能力, 但大家不会都想去强奸别 人。
不过,我们依然要防范社会上的怪阿姨,怪叔叔 让儿童学会更好自我保护意识,以及父母 本身对孩子的保护意识都需要提高。
与spotlight同期上映的另一部新闻类影片是truth,说实在的,从戏剧性上讲,truth更抓人一些,但spotlight的魅力大概正是在它没有那么戏剧化,它很沉稳的,一步步的抽丝剥茧,层层拨开了一个事件的真相,一点,一点的震惊你。
这个节奏反而更好,不会让过度的紧张感弱化这个故事背后本来该有的深层次的思考。
我看完后很感慨的一件事是电影的力量。
这宗天主教虐童案当年闹得沸沸扬扬,很早就有耳闻,但由于当时身在遥远的东方,并没有一刻是真实体会到这件事情里的任何感受的。
它对我来说,只是翻开报纸时“呵!
”的倒吸一口凉气的震惊,但下一秒就是翻过面去看下一页的一则新闻。
是电影赋予了我感同身受的力量,让我设身处地的想象这件事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其实并不太喜欢马克鲁弗洛在片中爆发的那一段,任何正直的人碰到这样的事情都会愤慨和悲痛,但这样的情节设置会“俗”了这部影片,因为一部新闻类的影片,你的立场不能太明显,为了表现你的中立,过于鲜明的表达都会损害这种平衡。
当然,不可能存在没有立场的新闻,一定会有,但表现要隐晦些。
所以片中的很多细节就很好。
比如马克问瑞秋,这个报道你告诉你丈夫了吗,她说,没有,他一周去三次教堂。
比如瑞秋从小带她去教堂的奶奶,在报道出来后,用颤抖的手拿着报纸,强忍住哭泣对瑞秋说,亲爱的你能去给我倒杯茶吗。
比如迈克尔基顿问想要包庇这件事的校长,你玩什么体育活动吗,校长说,橄榄球怎么了,迈克尔说,我很多年前被性侵的同学他是曲棍球队的,性侵他的是球队的教练,你我都应该想的是,如果当初他们选的是我们的话呢?
这种程度就很好。
“fucking ninety priests”这个数据出来的时候我跟Ben的反应是一样的. 看之前我当然搜了豆瓣看了影评介绍, 对娈童案大概也知道个一二, 但是跟着电影看到这块儿的时候还是不禁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are u fucking kidding me? 当然, 在影片结尾就更是感到全身发冷. 打出的字里说, 波士顿一共有249名牧师被指控, 然后就是一份有此类情况出现的城市名单, 满满一屏幕, 先是美国城市, 然后慢慢到了全世界. 片子对娈童案本身的描述非常到位. 有几个地方让我记忆犹新. 一个是sacha采访一个曾被侵犯过并且在那时候就知道自己是gay的男孩儿时, 他说, 你知道吗那是第一次我作为gay的身份被认可, 还是被一个神父认可. 多可悲啊, 神父特意挑选那些贫困的, 家里各种问题的, 或者同性恋, 就是因为他们不会轻易说出来, 而这竟然成为这个男孩儿在那时候聊以慰籍的一件事情. 第二个就是那个非常直率的牧师, 非常坦诚的承认了自己干的事情, 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 那一瞬间我觉得他们真是不要脸到家了, 居然把这种事情看作再正常不过, 没什么的事情. 但是他转而说, 因为自己不认为那个是rape, 他知道什么是rape, 因为他以前就被强奸过. 那一刻整个故事就深入到了另一个层次, 一个循环. 还有robby发现自己高中就有一个牧师侵犯过孩子, 而那个孩子还是自己的同学时, 他去了学校. 校长和当时的一些同学显然都知道这些事情, 但是他们不做声. 于是robby说, 牧师当时可是hocky的教练啊, 我只是庆幸他没有选择你我. 这些细节影片都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但是给观影者都留下了许多可思考的东西. 另外影片快结束, 大家开始全力以赴写稿子时, 背景音乐居然是唱诗班的孩子们唱圣诞歌曲. 非常讽刺, 也非常悲凉. 但是我觉得这个片子做的最好的其实是对新闻界本身的一些反思. 其实片子并没有涉及娈童案本身特别多, 当然所涉及的部分都很震撼, 但是故事本身是很白描似的对于这个报道过程本身的记录。
很多非常真实的描述, 比如说911之后所有人都必须停下手中的活儿去报道这个, 然后“抢独家”这件事情也一直是他们很看重的. 然后我感觉最悲伤的是, snap的头头跟他们说, 几年前我就把这一箱子关于受害者的信息寄给过你们, 但是你们根本没有理. 合作的律师总是不肯透露信息, 最后被逼急了才说, 案发后一年我就把我知道的牧师名单都寄给你们了, 但是你们忽略了. 影片的高潮, robby的律师好友被质问了很多次后把robby赶出家, 随后又追了出来, 在名单上划出了自己辩护过的那些, 然后说what took you so long? 每个人都知道这些事情发生, 但是没有人采取行动, 就算是新闻人, 也没有采取行动. 所以我很同意之前的一片影评, 记者也是普通人, 也做着普通人会做的决定. 揭晓这个事情最难的并不是实际的过程, 而是说服自己的去做. 教会的力量固然大, 阻力也是前所未有的, 但是如果记者自己心里没有质疑, 就没有问题. 另外电影的人物刻画也非常好. 不刻意, 非常自然, 比如说心上任的主编就是有那么一些格格不入但是非常坚定的人, 指出来问题不在于每个牧师, 而是整个体制, 整个系统, 也是因为他整件事情才真正被重视起来. 绿巨人演的Mike也是非常棒, 说话的时候歪着头眼睛一大一小, 看着访问者手里一直飞快的写着, 非常到位的人物塑造. michael keaton就更不用说了, 从鸟人的时候就很喜欢他. 总之真的是一部好片子...嗯嗯
by 苏往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在电影里,所有持反面观点的人,都只是动动嘴皮子罢了。
————————第88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影片的角逐中,本来赢面最大的是《荒野猎人》,《聚焦》次之。
而后者得奖,大部分人是乐见其成的。
好莱坞的工业体系向来保守,但是,其从业者作为大型机器上的部件,和大工业时代以降的工人一样,本质上是一个没着没落,白云苍狗刹那间的阶层,政治倾向上“偏左”,为“劳力者”忧心,与“治人者”保持距离是必然的。
在这个游戏规则被少数人制定的世界上,如果有什么人,比如一群调查记者,为发不出声音的被侮辱与被损害者发声,而且在与权贵的对峙中漂亮地赢了一场,又正好有一部电影克制又有力地讲好了这个故事,学院奖的选票没有理由不爱它。
何况,《聚焦》今年的主要对手《荒野猎人》技巧精湛,却缺少其导演前作《鸟人》那种直指人心的力量。
《聚焦》改编自真实事件,讲的是本世纪初,《波士顿环球报》“聚焦”栏目的四人报道团队深入调查走访,最终揭开了当地天主教会纵容神父性侵儿童的丑恶真相。
当年,《波士顿环球报》的相关报道斩获了次年的普利策奖。
最初,这几位记者调查的是只是一名问题神父,而且是报道过的陈年旧事。
随后一个“幸存者”互助组织提供了一份牵涉13名神父的名单。
这个数字足以让记者们震惊,他们在将信将疑中逐一走访受害人。
原来,这些神父专门选择出身贫寒的孩子下手。
19世纪初期,大量爱尔兰人和意大利人移居波士顿地区,天主教是他们的主要信仰。
直至今日,天主教仍是当地最大的宗教团体,大部人儿时以天主教的方式被养育,但到了新世纪,宗教在大多数年轻人的生活中早已退居次席了。
不过,“如果你是一个穷人家的穷小子,宗教就很重要了”。
神父利用了这些孩子们在穷困中难得的美好寄托——信仰,同时又摧毁了他们的信仰。
记者们看到的,是一个个成年后还生活在童年阴影下的,破碎的灵魂。
而这还不是调查的终点。
一位跟踪研究这类现象30多年的还俗神父赛普告诉他们,问题不是出了“少许害群之马”,而是这在天主教中已经是一种“可辨识的精神现象”。
记者们受到提示,开始在公开的教会文档中寻找几十年中以“应急响应”、“病休”、“未分配”等理由到任短期内被调走的神父,最终他们找到并调查了87人。
这个数字符合赛普的推算——他认为对儿童下手的神父比例至少有6%。
几位记者的征程长达数月,然而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除了两位与教会合作的律师起初不愿开口,有份可查阅的公开材料莫名消失之外,这几位“无冕之王”始终没有遇到对家像样的反击,电视剧《纸牌屋》(2013年)里,政客亲手将知道太多的女记者推下地铁站台这类上演“全武行”的刺激场面,与此片无关。
在现实层面,主要得感谢在现代天主教交出了世俗权力。
同时,这也是影片在美学上的追求。
可能除了根据名录反向调查有一些抽丝剥茧的快意,《聚焦》的其他部分都以平实的方式推进,整部片子没有涂抹受害者的惨况与施害者的罪恶以形成“撞色”的强烈效果——就像题材近似的韩国电影《熔炉》(2011年)那样,也没有将几位记者个人生活的困境织补到大故事里——就像大部分好莱坞商业片那样。
《聚焦》就像是一篇出色的调查报道,用的是准确传递信息并亮出鲜明观点的“新闻语言”,讲清楚这宗丑闻的同时,也让观众“沉浸式”地体验了一把调查记者平时是如何工作的。
同样提名最佳影片的《大空头》也是一部有关某一行业的电影,它用了眼花缭乱的技巧来解释各种金融业的运作。
《聚焦》和《大空头》看上去是相反的两种路数,前者质朴,后者花哨,其实颇有异曲同工之妙:首先,都是有意识地想把某个行业日常的运行方式讲给你听。
这并不常见。
虽然电影里的人物大多有职业,但通常是作为“设定”而存在。
看了近三小时《一个明星的诞生》(1954年),你还是不知道在“大片厂制度”下,一个好莱坞明星到底是怎么诞生的;看了三部《教父》,你也不知道柯里昂家族的黑帮体系是怎么运转的。
电影根本没试图告诉你这些。
其次,两部片子都以社会责任感为先。
《大空头》点出,金融界的上层对次贷危机不是完全无知无觉,处于食物链顶端的他们,对于普罗大众即将遭受的损失,“只是不在乎”。
两者之中,《大空头》的情绪要激烈一些,最后几乎是声嘶力竭地控诉了。
而《聚焦》则棋高一着,它如一篇客观的报道一样,用平静的眼光平视笔下的对象,不哭不喊,不猎奇,甚至没有挥洒怜悯,至于读者看了怒不怒,哭不哭,那是另一件事了。
难得的是,在“反派”几乎无所作为的情形下,《聚焦》将情节张力保持到了最后一分钟,你大约也能猜到,报道刊出当日报社的电话会被打爆,但是在四位记者走进报社时,电影还是成功地调动了你期待的情绪。
这种张力,一方面很大程度上来自于“闯关打怪”,难度层层升级的情节模式——从调查一名神父到证明整个体系出了问题,另一方面影片还设有一个小悬疑:影片的主角,聚焦栏目的负责人罗宾森,斥责律师麦克利什不肯透露其掌握的问题神父名单时,麦克利什说,数年前他已经将一份20人的名单寄给报社了,却石沉大海。
是谁在几年前没有跟进这一线索?
有位对这一选题屡屡持谨慎意见的报社高层看上去很可疑。
而在报道即将印发前,罗宾森向同事们承认这个人正是他自己,麦克利什将材料寄给了都市版,罗宾森那时刚接管这个板块,“根本不记得有这回事”。
真相大白,报社里也没有什么隐藏的把戏,没有谁想掩盖自己的错,有的只是日常得不能再日常的“忽略”。
作为主角的记者们不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完人,整座城市这么多年听不到这些孩子的呼喊时,《波士顿环球报》同样也没有听到。
换个角度看,《聚焦》的故事蓝本牵涉神职人员的精神扭曲、阶层之间的鸿沟、教会“看不到的手”、表面一片光明实则腐朽而不自知的城市、挑战既成格局的外来者等等。
一直致力于揭露真相的律师加拉贝迪安说,他自己是亚美尼亚人,将这个选题派给“聚焦”栏目的报社新主编是犹太人,“和我一样,我俩是旁观者清”。
代表教会的律师劝罗宾森别再针对教会,“看看四周,这些人都是好人,为这座城市作了很多好事。
”而赛普提醒调查团队再查下去可能要付出代价,教会“会让任何站出来说话的人沉默”。
关于这类母题,我们可以想到《大开眼戒》(1999年)、诗选剧《真探》(2014年),甚至《黑暗骑士》(2008年)。
关于治人者“看不到的手”,《真探》有一连串明显与邪教有牵连,但两位侦探的调查完全无法触及的名字,都是显贵,其中一部分人只是作为邪教核心家族谱系上的名字存在,剧集中都没有正式出场过。
《大开眼戒》有男主角去地下舞会时带过的面具和雇主向男主角揭底牌那场戏的猩红色台球桌布。
在舞会上,所有人看着男主角一人被迫在权杖面前摘下面具,因为他不是这个阶层的人,而男主角后来看到这张面具出现在他妻子枕边,一脸惊惧,连忙收手不再妄图窥视那个地下舞会,回归他的中产阶级日常生活;而在雇主向男主角解释选美皇后的死是意外时,气氛是轻松而坦诚的,只有那块桌布像是迎接阿伽门农的红地毯,在讲述另一个故事。
而《聚焦》没有那些“机关”,不是那样一种电影。
它的完成度很好,却在艺术上没有走得更远,还是因为它从语言到立意都太像调查报道了,主观上没有太多形而上的追求,客观上也没有什么灵光乍现。
还俗神父说,教会很快就会找他们麻烦,也确实有个“调停人”来游说罗宾森说,这都是那个新主编的主意吧,说实话,他不像我们那样爱这种城市,他有一天升迁了会走的,但是你又能去哪里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在电影里,所有持反面观点的人,都只是动动嘴皮子罢了。
这样说对《聚焦》不太公平,准确地说,它对故事蓝本里可能延展出来的宏大母题兴趣缺如。
毕竟,结尾处报社所有人都去支援“聚焦”栏目接听来电,片尾字幕显示受这一案件影响,真相得以在更大范围内得到揭露,因为牵扯太广,字幕走了好久好久,可能已经够了。
通常情况下,在媒体自由的环境中,最容易献上体现媒体艰难挖掘真相的优秀电影,因为这个环境给了这类电影本身创作的空间。
这听上去有些吊诡,但又是现实,如在美国,制度上保证了媒体有探寻真相的足够大的空间,但是很多时候,利益团体,环境共识,甚至自我约束,乃至自身能力,依然会成为制约媒体人挖掘真相的藩篱。
电影《聚焦》在我看来是一部特别的媒体电影,与很多同类刻画悲情色彩和英雄主义感觉的电影不同,它显得克制而理性,但是却依然让整部电影充满张力和“悬念”,引人入胜。
《聚焦》讲述的是《波士顿环球报》“聚焦”专栏通过对当地牧师性侵孩童事件的调查,发掘更大的团体性、制度性共谋丑闻的故事。
了解相关新闻背景的人都知道,牧师性侵事件当时闹得沸沸扬扬,一直闹到了梵蒂冈,当时的教皇本笃十六世也备受指责,被认为包庇纵容此类行为。
而很多大事件的发起,常常是小线索,波士顿正式其中之一,牧师性侵孩子的事件,时有发生,但是往往被认为是一种“偶然”,特别在拥有宗教传统的国家、城市、社区,谁敢因此去思考其中的一些必然的逻辑?
甚至可能自己都不敢想。
《聚焦》的特别之处就是,它不像很多类似纪实或者虚构的媒体电影,构筑一个显在的“敌人”,比如隐瞒真相的公司、地方政府、军队机构,甚至白宫。
我们可以看到,整部电影,“聚焦”专栏的记者团队,其实没有受到那种特别强势的压力,没人警告要他们小命,也没人潜入他们住处,更没人朝他们家里扔石块或者燃烧弹,没有窃听器,没有构陷,没有神秘死亡事件。
我们发现,其实,当地的性侵事件早有端倪,阻碍人们探求真相的其实就是个“选择”,是个机会成本和代价的衡量。
想想吧,一起牧师性侵事件,本身看起来是个偶然的丑闻,还容易引起信教人士不满,何苦深挖,甚至有时候并不是一种嫌麻烦,或者觉得新闻价值没搞头,很可能就是个判断力问题和思维的盲点。
说白了,就是作为一起后来震惊世界的事件,这件事的苗头没有被“聚焦”栏目去聚焦,正如片中提到,更多的相关资料几年前就被寄送到了报社,却被压住,没有重视。
本片一个有趣的人物就是《波士顿环球报》新到的总编,其实在片中的一个对话场景,也提到为什么“聚焦”专栏得以开始深挖平时没有关注的事件,而且越挖越惊人,答案就是外来的力量,打破禁区,突破思维的盲点。
新任总编是位好领导啊,所以本片也值得当Leader的朋友看看,新领导首先体现的是能力,他敏锐的发现了一个好的新闻题材。
同时,他又“无为而治”,确立方向后,充分利用现有团队,激发他们的工作热情。
他还很有领导艺术,比如希望团队去顺着牧师性侵事件深挖,面对栏目“独立性”传统,他很有分寸的修正自己的表达方式。
而在真相即将大白,却揭示团队中正有人是当年忽视这一线索,从而没有及时挽救更多悲剧的尴尬时,他又适时打圆场,为大家鼓劲,保持凝聚力。
整部影片,他其实出场不多,如一个隐形人一般,却让人感觉他是个舵手,至关重要。
领导啊,好领导的典范啊。
就整个真相挖掘过程来说,这部影片更像一部刑侦片,没有那么多情感宣泄,激情演讲啥的。
我们看到的是,记者们更多时间是走访,查阅资料,整个过程实际上是繁琐的,细致的,考验耐力和沟通能力的。
这部电影的风格很有60、70年代电影的感觉,戏剧冲突显得没那么强,甚至片中不断提到的背后宗教大佬,都没露面,整部电影没有竖立一个阴险的“敌人”,但是我看着依然感觉很过瘾,被剧情牵着走。
这也是本片的“聚焦”之处,体现的是一群记者不辞辛劳,挖掘真相的过程,很多时候,新闻真相的挖掘除了需要激情,更多需要专业能力和细致扎实的工作,需要的是理性和耐心。
本片也更真实的体现了新闻真相的发掘过程和认识的深入,并不是一下子就抓住重点,随着调查深入,片中的记者们才发现他们挑战的是一个制度,这也是本片没有一个强大的反面角色的原因,因为他们挑战的是一个系统,一种氛围,它无处不在,如棉花一般,让你很难找到打击点,也深深的体现着记者们工作的艰难和价值。
《聚焦》以一种冷静到冷峻的理性态度,让影片更加真实,没有刻意煽情却更加令我回味。
很多时候,发掘真相需要的是勇气,也是一种难以把握结果的选择判断,艰苦工作的韧性。
《波士顿环球报》的记者们,同样一群人,却因为一个不一样的方向选择,体现了不一样的激情,发掘了不一样的真相,创造了不一样的价值。
片中,记者也会面临他人,甚至自我的责问,“你们,此前你们在哪里?
”,我想,这也是个纠结的问题,每一天,世上都有不幸的事件在发生,都有相关新闻线索在涌现,面对纷繁的各种线索,该如何选择呢?
《聚焦》电影剧本文/〔美国〕乔希·辛格、汤姆·麦卡锡译/艺馨1.内景,马萨诸塞州,波士顿警察局,1976年12月,晚上一个寂静而寒冷的冬夜。
一名年长的警官走出一间审讯室,沿着长长的走廊走来。
他走到前台接待处。
一位年轻的警察满脸好奇地看着他。
此时,年长警官给自己点燃了一支香烟。
年轻警察:怎么样了?
年长警官:母亲又哭又喊的,叔叔气疯了。
年轻警察:她没有结婚吗?
年长警官:离婚了,带着四个孩子。
我猜,父亲应该也帮忙抚养孩子。
年轻警察:帮忙?
年长警官耸了耸肩。
前门被推开,伯克走了进来。
他32岁,脸上洋溢着青春活力,身上穿着一件黑色大衣。
年长警官:嗨,伯克先生。
他们在后面,正与主教谈话。
伯克:神父也在这里?
年长警察朝另一边点点头,示意方向。
年长警官:我们让他在审讯室等着。
伯克:有媒体来吗?
年长警官:《公民报》的记者来过。
但是,被我打发走了。
其他大报社没来过人。
伯克:继续这么处理。
伯克向审讯室的方向走去。
年轻警察(目送伯克):这是谁啊?
年长警官:助理检察官。
年轻警察:问讯的时候,就很难阻止媒体的人报道了。
他说的倒是事实。
年轻警察向神父(吉欧根)所在的审讯室那边使劲看了两眼。
年长警官(画外音):你可以告诉吉欧根神父,马上就完事。
2.省略3.内景,警察局,审讯室,晚些时候一位主教,年纪约50多岁,正在小声和希拉谈话。
希拉33岁。
两名男孩坐在她身边,一个7岁,一个9岁。
主教:希拉,你也知道教会为社区做了很多贡献。
我以个人名义向你保证,我会将这名神父赶出教区。
这种事情将永远不会再发生。
伯克走进房间。
他看到希拉正在紧张地捻着手里的一串念珠。
主教:我们马上就说完,保罗。
伯克:好的,神父。
主教转过头去,再次面对希拉。
伯克则看着孩子们。
主教(画外音):希拉,我会给你我的名片……4.外景,警察局,晚些时候年轻警察站在警局外吸烟。
他目送着主教和吉欧根神父两个人,走出警察局,钻入一辆林肯高级轿车。
那辆轿车配备的专职司机正在车里等候着二人。
车辆驶离后,镜头定格于年轻警察身上。
画面渐黑,隐去淡入5.省略6.内景,马萨诸塞州,波士顿环球报社,新闻会议室,2001年7月,白天报社的新闻会议室。
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记者和编辑们聚集一处。
副主编本·小布拉德利和一位比他更年长的记者站在人群最前面。
布拉德利50多岁;在他身边的是斯图尔特,大约60多岁。
二人面前摆着一个蛋糕。
本:失去那些优秀的记者,会让人感觉举步维艰,而如果失去的是我们当中最棒的那一位……好吧,我搜肠刮肚地想找个词汇形容一下这种感觉,应该就是——彻底完蛋。
人群中微微响起一些礼貌的笑声。
本:罗比认识斯图尔特的时间之长,甚至超过你们大多数人的年龄。
那么,现在让他来说说吧。
罗比?
本注视着沃尔特·罗宾逊。
大家都叫他罗比,今年55岁,是报社的中流砥柱。
罗比:谢谢,本,好吧。
尽管对你话里话外暗指我资历甚老这一点,我抱有很大的异议。
但说起斯图尔特的离去,确实让我感到痛苦。
这是为什么呢?
迄今为止,我认识他二十年了,我想这二十年里斯图尔特可能更愿意离开扑克牌桌以及他下的那些注……(笑声)要知道,我家里还有个上大学的孩子,指望着他这笔钱呢。
爆发出更多的笑声。
斯图尔特:是呀,可我还是准备继续玩下去。
罗比:那问题就解决了。
老天呀,我的老伙计。
现在,每一个人都在笑。
罗比与人的交流就是这么温暖而简洁。
罗比:斯图尔特,我发现你离开报社的时点,有些令人不安。
角落里的办公室还空着,新来的主编要等到周一才能报道。
所以原谅我冒昧地问一句……伙计,你到底知道什么内幕?
房间里一片大笑。
斯图尔特捂住嘴,以示不能透露。
屋里响起了更多的笑声。
7.内景,环球报社,走廊/楼梯处,晚些时候两个人沿着走廊进入楼梯间,顺着楼梯下了几级台阶。
两人手里都拿着蛋糕。
其中一人是萨莎·法伊弗。
她28岁,思维睿智、语言简练。
另外一个是马特·卡罗尔,大约45岁左右,留着小胡子,已经成家。
7A.内景,环球报社,聚焦专栏办公室外的走廊,稍后二人出现在下一层楼道里。
萨莎正在吃蛋糕。
马特:味道怎么样?
萨莎:真的很棒。
你的那份还不吃吗?
马特:不,这是给迈克的。
我绝不能碰这类东西。
吃了会让我感觉沮丧。
萨莎:明白。
(又咬了一口蛋糕)你看到从华盛顿那边传过来的数字了?
马特:是的。
很有意思。
萨莎:我也这么认为。
两个人一起走进——8.内景,环球报社,聚焦专栏办公室这是一间狭小的办公室。
屋子的窗户都很小。
迈克·雷然斯正坐在办公桌前,桌子上乱糟糟的堆着各种文件。
他年近40岁,长得很帅气,但是发型却打理得马马虎虎。
迈克(对着听筒):嗯,丹,我跟司法部的朋友谈过。
我知道你们放弃了很多诉讼官司……丹,我的意思并不是警察是否在说谎。
我知道他们。
我想问的只是谁在后面捣鬼?
马特将蛋糕放到迈克面前,然后走到一张摆满家庭合影的书桌后,坐下。
萨莎的办公桌则整整齐齐,摆满了各种书籍。
她坐在桌旁,开始检查留言。
迈克(对着听筒,继续说道):我知道了,你不想跟我说。
(听了一会儿)我不生气,丹。
我饿了。
说了这么久,我还没吃午餐呢。
所以,我要去吃点儿东西。
正好可以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
你自己决定,是站到正确的队伍当中,还是跟其他人一样,等着从新闻报道中读到这一切。
迈克挂断电话,开始大快朵颐地吃着蛋糕。
萨莎:你认为卡希尔手里掌握什么内情?
迈克:也许吧,我只是不认为这样的故事合适我们专栏。
马特:本会喜欢这个故事。
迈克:是呀,故事不坏,只是不合适我们聚焦栏目而已。
罗比走了进来。
罗比:什么不合适我们栏目?
萨莎:警察局的数字。
迈克:数字的故事。
感觉没什么意思。
罗比:哦。
你撬开卡希尔的嘴了?
迈克(有些丧气):还没有,但是我会的。
罗比:很好。
到时候我们就知道是否有报道的必要了。
罗比走进他的办公室。
他这个人还是有点个性的。
迈克:楼上情况怎么样?
马特:很好。
罗比的演讲很出彩。
萨莎:我听说,鲁宾和康纳都要跳槽去泰晤士报了。
马特:得了,这是真的吗?
迈克:是呀,我也听说了。
马特:他们简直就是在挖咱们的墙角。
迈克:至少总部从迈阿密还给咱们这里派了个人过来。
应该还是有所帮助的吧。
马特:巴伦来过波士顿吗?
迈克:我不认为他曾经来过这里。
也许我们应该给他买张地图。
萨莎:我有个朋友在先锋报,说巴伦要削减15%的工作人员。
马特:太棒了。
迈克把自己的椅子向后滑动了一段距离,靠近罗比的办公室,开始大声跟他聊起来。
迈克:嘿,罗比,新老板是来裁员的?
罗比:我也不知道。
迈克:你都没见过他吗?
罗比抬起头看了看,可恶的雷然斯,总是在四处窥探。
罗比:对,我见过他。
迈克:你认为会裁咱们聚焦栏目的人吗?
罗比:我不知道,迈克。
但是,我知道,本希望知道有关罪案数字的内幕。
迈克:我告诉你,我真心不认为那个故事能成为咱们栏目的报道内容。
罗比:也就是说,你的确套到卡希尔的话了?
迈克一脸懊恼,转过身去面对他的办公桌,抄起电话。
9.省略10.内景,四季酒店,餐厅,晚些时候马蒂坐在一张餐桌边,看着《贝比鲁斯魔咒》。
他手边就放着笔记本,方便及时进行记录。
罗比:巴伦先生。
马蒂抬起头来,站起身来迎接罗比。
罗比:我是沃尔特·罗宾逊。
叫我罗比就行。
马蒂:感谢您周末抽出宝贵时间来见我,罗比。
罗比:我很荣幸。
(二人落座)您在读什么?
马蒂扬了扬手中的书。
马蒂:《贝比鲁斯魔咒》。
罗比:很棒的书。
只要您安顿好了,环球报社有芬威球场的季票,可以去看看。
马蒂:谢谢。
老实说,我不是棒球迷。
我只是想找点儿这个城市的感觉。
你是波士顿本地人吗?
罗比:我是,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
咱们报社很多人都是本地人。
这么来说,报社感觉很像地方性刊物了。
马蒂:报社被《泰晤士报》收购之后,有什么变化吗?
罗比:没有。
我并不认为有什么影响。
马蒂:好吧。
(停顿了一下)那么,你是……聚焦专栏团队的主编?
罗比:我更喜欢把自己看作是栏目的教练。
但是,是的,您可以这么说。
您熟悉聚焦栏目吗?
马蒂:不,不熟悉。
罗比:好吧,我们是四人调查小组,直接向本·小布拉德利汇报。
我们的工作对外一直保密。
马蒂:你们现在在做什么专题?
罗比:我们刚刚发表了一篇关于豆腐渣工程的文章。
现在正四处搜集下一个议题。
马蒂:通常来说,需要多长时间准备?
罗比:很难说。
几个月吧。
马蒂:几个月。
罗比:是的,我们不喜欢仓促出稿。
一旦我们定下课题,甚至可以花费一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来进行调查。
马蒂快速地做了一些笔记。
罗比看到他在纸上写了很多内容。
罗比:这有问题吗?
马蒂:不一定会有问题。
但是,就我所知,读者数量逐渐在缩减。
互联网正从传统媒体里分一杯羹。
我想,我需要严肃地对待这个趋势。
罗比:你预计会有更大幅度的裁员?
马蒂:是,很有这个可能。
但是,目前来说,我的重中之重,是想让这份报纸成为读者心目中不可或缺的资信来源。
罗比:我认为波士顿环球报已经做到这一点了。
马蒂:好吧。
我只是设想,也许我们可以做得更好。
11.省略12.省略12A.外景,波士顿,白天环球报社门口。
马蒂从一辆出租车里出来。
他关上车门,走进报社大楼。
13.内景,环球报社,新闻会议室,白天本大步走进新闻会议室。
罗比已经就座。
罗比:布拉德利先生。
本:嗨。
我看到关于警局数字的邮件了。
看起来很有趣。
罗比:是呀。
其中大有文章可作。
本:你还需要多长时间?
罗比:还要一周。
本(意识到什么):你是准备要去哪里吗?
罗比:十点半之前都没事。
本:你吗?
从什么时候起?
罗比:技术上来讲,我还是一个编辑。
本:只是技术上。
你和巴伦的会面怎么样?
罗比:我读不懂他。
本:这倒是头一遭听说。
罗比:你觉得他如何?
本(耸肩):这家伙挺会讲笑话的。
14.内景,环球报社,大会议室,晚些时候编辑们围坐在圆桌边,桌边所有椅子都坐满了人。
众人都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马蒂。
他正在看自己笔记本上记录的内容。
马蒂左右两侧坐着本和编辑海伦·多诺万。
海伦大概有50多岁。
罗比在房间角落里找到一个座位,他坐下之后,观察着在座的各位。
海伦·多诺万:大家早上好。
让我们开始吧。
你想说些什么,马蒂?
马蒂(对着众人说道):大家好。
大多数人现在已经知道,我的名字是马蒂·巴伦。
我很高兴来到这里。
如果大家能够做个自我介绍的话,我想会对我帮助很大。
马蒂再次将目光移到自己的笔记本上。
海伦·多诺万:好的。
彼得,从你开始吧?
本向都市版的编辑彼得·卡内洛斯点了点头,示意可以。
彼得大约40多岁。
卡内洛斯:我叫彼得·卡内洛斯,是都市版的编辑。
我们目前正在做一个非常大的独家深度报道,计划八月初成稿……马蒂在笔记本上作记录。
本和罗比二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
15.内景,环球报社,新闻会议室,稍后迈克,手中端着一杯咖啡,朝史蒂夫·凯克金的办公桌走了过来。
史蒂夫大约60多岁的样子。
迈克:嘿,史蒂夫。
昨晚的牌局可真够烂的。
凯克金:他们简直不堪一击。
迈克朝会议室里正在开会的编辑们看了一眼。
迈克:大早晨10:30,艾琳·迈克纳马拉在做什么?
凯克金:你想要做什么,迈克?
迈克:没什么,仅仅好奇而已。
凯克金:我得干活了。
请你去别的地方好奇吧,行吗?
16.内景,环球报社,大会议室,稍后会议接近尾声。
体育部编辑:看来佩德罗九月一日之前都不可能复出了。
虽然吉姆说他今年会重返赛场,但是医生似乎没法给出定论。
本:什么时候才是爱国者队的出头之日呀?
大家都笑了起来,除了马蒂一脸严肃。
马蒂:所有人都介绍完了吗?
海伦:对,就这样了。
马蒂:很好,谢谢大家。
大家都读过这个周末艾琳·迈克纳马拉的专栏吗?
房间的人全都是一脸不解的神情。
编辑们将目光转向50岁的艾琳·迈克纳马拉。
海伦:是有关吉欧根案件的报道吗?
马蒂:是的,这是一个连续报道吗?
本:那只是一篇专栏文章。
你想为这个案件做个连续报道吗?
马蒂:显然,在过去三十年间,这个神父在六个不同教区里都曾猥亵过儿童。
而这些受害者的代理律师,那位先生叫什么来着……艾琳:加拉贝迪安。
马蒂:谢谢,艾琳。
加拉贝迪安先生说,主教在十五年前就发现这件事了。
但是,他什么都没做。
卡内洛斯:我觉得那位律师脾气很古怪。
况且,教会早就驳回了申诉。
艾琳:人云亦云呗。
马蒂:无论加拉贝迪安先生脾气秉性如何,他说他有文件能够证明红衣主教早就知道这件事情。
本:据我所知,那些文件尚未被公开。
屋里一片安静。
没有人知道该如何回应。
罗比看了看手表。
马蒂:好吧,事实依然是,在我们波士顿,有位神父猥亵过80名儿童,而一位律师说他有证据证明红衣劳主教对此是知情的(翻看着他的笔记)……在过去的六个月里,对于这两个故事是否有报道见诸报端?
对我来说,这绝对是地方报纸必不可少的新闻故事。
最起码,我们也应该去追踪一下那些文件。
卡内洛斯:您想要怎么做呢?
马蒂:我不知道这里的法律是如何规定的,但如果是在佛罗里达,我们首先会去法院。
罗比扬了扬眉头。
事实上,整个房间里的人差不多都是这个反应。
本:你想起诉教会?
马蒂:从技术上讲,我们不会起诉教会。
我们只是提出一个动议,请求解封那些文件而已。
本:教会会将动议理解为,我们在起诉他们。
所有人都会这么理解。
马蒂:谢谢你告诉我这个信息。
近景拍摄罗比。
他一脸诧异,沉浸在思考中。
17.内景,环球报社,本的办公室,稍后本和罗比一起走进本的办公室。
罗比:第一天上任这么干,够勇猛的呀。
本:形容的很恰当。
罗比:你觉得接下来会怎样?
本:我觉得吉尔曼得坐立不安了。
呯、呯,迈克在门口敲门。
迈克:嘿。
本:关上门。
迈克回身关上门,看着罗比。
迈克:怎么样了?
罗比:吉欧根案。
巴伦想要上诉,要求法院判决解封已经冻结的文件。
迈克:他想起诉教会吗?
那可够牛的。
本:三年前,吉欧根案件曝光的时候,我们就作过报道。
那时候,巴伦还在迈阿密。
罗比(想要刺激本):那时候,他还在《泰晤士报》呢。
本:他不在《泰晤士报》工作。
迈克:你认为上诉有机会吗?
罗比:取决于主审法官。
本:还取决于他所属的教区。
本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拿起听筒。
本:布拉德利。
是的。
好。
(挂断,对罗比说道)巴伦现在想和我们谈谈。
罗比:我们?
罗比一脸惊讶。
18.内景,环球报社,马蒂的办公室,稍后本和罗比走了进来。
马蒂正在打电话。
马蒂(对着听筒):好的,谢谢。
是的。
好的,谢谢。
马蒂放下听筒。
二人同时坐下。
马蒂:明天,我跟公司律师联系好了。
咱们一起开个会……本:乔恩·阿尔巴诺吗?
马蒂:是的。
本:案件主审法官是谁?
马蒂:是康斯坦丝·斯威尼。
本:很难搞啊。
马蒂:为什么这么说?
本:忠诚的天主教教徒。
马蒂继续说道。
马蒂:从我读过的报道来看,我们似乎并没有彻底调查过吉欧根案。
对吗?
本:不,这么说并不正确。
我们报社曾经非常努力地调查过吉欧根案件,是城市版的大卫·阿姆斯特朗和宗教版的迈克尔·保尔森两人负责的。
马蒂似乎不以为然。
马蒂:既然这样,那么我的理解是,除了日常报道部分,我们并没有对案件进行彻底的调查。
起码就红衣主教是否知情这一点,我们就没有,对吗?
本:是的,没有。
马蒂(对罗比):这种报道,一般是你们团队报道的范畴,对吗?
罗比:聚焦栏目吗?
是的。
但是,目前我们仍在跟进波士顿警察局的那个故事。
我之前跟您说过的。
马蒂:你能把它放一放吗?
罗比:可以。
本:马蒂,过去聚焦栏目之所以取得成功,原因在于很大程度上他们能够自主选题。
马蒂:你会考虑这个报道吗?
19.内景,环球报社,聚焦栏目办公室,稍后迈克、萨莎、马特,三人都在工作。
萨莎正在通电话。
萨莎(对着手机说道):我不知道他是否能够对您进行报道。
但是我会转告他,您来过电话。
好的。
再见。
当罗比走进办公室时,萨莎挂断了电话。
迈克:嘿,怎么样?
罗比:很好。
巴伦想要我们挖掘一下吉欧根案。
迈克:很棒呀。
马特:我们曾经报道过吉欧根案件吗?
罗比:一名律师指控红衣主教其实早就知情。
萨莎:米奇·加拉贝迪安,对吧?
我曾经在法院采访过他。
罗比:你能约到他吗?
萨莎:我采访过他一次。
他很有个性。
迈克:我喜欢有个性的人。
我要会会他。
罗比:好吧,他是你的了。
另外,我们应该找那位在波特案件中谴责受害者的律师谈谈。
律师名叫埃里克·迈克利什。
马特:那家伙总上电视。
萨莎:波特案件?
谁能跟我说说?
迈克:波特神父。
故事差不多。
大约十年前,在霍巴克河那里,猥亵过几十名儿童。
马特:所以我们暂时将波士顿警察局的报道放一放了?
迈克:我赞成。
罗比:我们只是现在暂时放一放。
无需我来告诉你们,在现在这个时点上,大家需要更加谨慎。
每个人都会对这个案件感兴趣,不仅仅是《先驱报》。
在咱们掌握有用信息之前,我可不希望走漏风声,让法院知道我们在调查。
马特:但愿吧。
众人又开始各自的工作,有的开始打电话,有的开始在电脑上耕耘。
罗比离开了。
20.外景,萨莎祖母苏西的家,晚上这是一条静谧的街道,蜿蜒而去,消失在远方的港口处。
萨莎和汉斯从他们的车里走出来,穿过马路。
21.内景,萨莎祖母苏西的家,餐厅,晚上这是一间舒适的就餐室。
萨莎、她的祖母和萨莎的丈夫汉斯三人刚刚用完晚餐。
萨莎祖母的脖子上戴着金色的十字架。
萨莎:你什么时候走,奶奶?
奶奶:早上九点整,公共汽车会在教堂停车场等我们,大约会有四十人一起去。
萨莎:多米尼克神父会去吗?
奶奶:不去。
他说,他没这个福气。
当然了,能不能去,和是否有福气没有关系。
汉斯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
萨莎:奶奶上一次赢了一百六十美元呢。
汉斯:哇。
22.内景,萨莎祖母的家,厨房,晚上汉斯和萨莎正在洗碗。
他们小声地聊着。
汉斯:你会告诉她吗?
萨莎:我们甚至都不知道是否会进行报道。
汉斯:“环球报起诉教会?
”这种报道肯定会有。
萨莎继续冲洗着碗碟。
她瞥见水槽上方的窗台上,有一尊小小的圣母玛丽亚瓷像。
23.内景,环球报社,出版人休息室,白天某高档商用办公楼里,马蒂正顺着巨大的开放性楼梯向上走。
他离开楼梯,开始沿着走廊向前走去。
然后,他停下脚步,环顾四周。
他居然在自己工作的办公楼里迷路了。
此时,一名年轻的员工从他身边走过。
马蒂:抱歉,你知道出版人办公室在哪里吗?
员工用手指了指。
马蒂朝着他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24.内景,环球报社,出版人办公室,白天理查·吉尔曼,50多岁,身穿布鲁克兄弟牌的衣服。
他刚刚与人通完电话。
这是一间宽敞而豪华的办公室。
马蒂在吉尔曼对面的一张沙发上坐下。
吉尔曼(对着听筒):谢谢,汤姆。
我会的。
(挂断听筒,对马蒂说道)你好吗,马蒂?
安顿好了吗?
马蒂:是的,我想是的。
吉尔曼:好吧。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马蒂:我想对吉欧根案中保密的文件提起启封请求。
吉尔曼:你想起诉天主教会?
马蒂:只是提出一个动议而已。
但是,是的,就是这个意思。
吉尔曼:你认为那些文件那么重要吗?
马蒂:是的。
我认为重要。
吉尔曼:你要知道,教会会因此强烈抨击我们的。
对于我们的读者群而言,这一点不可能不被注意到。
要知道,我们的读者大约53%的人都是天主教徒。
马蒂:我想他们会感兴趣。
吉尔曼思考了很长一段时间,看起来神情有些不安。
吉尔曼:好吧。
马蒂点点头,起身离开了。
吉尔曼:马蒂?
天主教波士顿总教区的人很可能会和你联系,要求与你直接见个面。
这是惯例。
马蒂:已经联系过了。
会面就在下周。
吉尔曼:我不会对外提及的。
24A.内景,环球报社,白天马特走过一排办公室隔间,消失在螺旋形的楼梯里。
24B.内景,波士顿全球图书馆,继续马特顺着楼梯走下来,到达前台。
马特:嘿,丽莎。
你能把有关这个主题的所有新闻剪报都给我送来吗?
他递给她一张纸。
她看了看,感到大为震惊。
丽莎:好的。
这是为聚焦栏目报道收集素材吗?
马特:准备好了,就给我送来,谢谢。
马特走开。
25.内景,米奇·加拉贝迪安的办公室,白天迈克从电梯间里走出来,走进一间仓库般乱糟糟的办公室。
他看到,在接待处那张小小的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箱。
迈克:你好。
有人吗?
通过一扇敞开的房门,迈克瞥见一间狭小的办公室——从地面到天花板,全部堆放着文件箱,箱子的标签上都标注着吉欧根案。
助理律师:有什么能帮您的吗?
迈克转过身,看到一名助理律师正从她坐的小隔间里探出头来。
迈克:哦。
你好。
我叫迈克·雷然斯,是波士顿环球报的。
我来这里见米奇·加拉贝迪安。
助理律师:他正在接电话。
请您先坐一会儿。
迈克抓过一把椅子,顺便看了看自己的手表。
此时,他听到,一扇关着的门后传来一阵咆哮声——那是加拉贝迪安吗?
26.内景,一幢跨国公司云集的办公楼,大堂,白天罗比和萨莎穿过一个巨大的有大理石装饰的大堂。
这幢建筑物与加拉贝迪安废墟般的办公室形成鲜明对比。
27.省略28.内景,格林伯格·特劳里格律师事务所,会议室,白天埃里克·迈克利什,40多岁,面庞俊朗、反应敏捷。
他面带微笑,走进豪华会议室。
萨莎和罗比正坐在这里等他。
埃里克·迈克利什:大名鼎鼎的沃尔特·罗宾逊竟然出现在我的会议室里。
迈克利什和罗比握了握手。
罗比: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埃里克。
这是萨莎·法伊弗,这位是埃里克·迈克利什。
埃里克·迈克利什:很高兴见到你。
你打高尔夫球吗?
萨莎(猝不及防):呃,不。
埃里克·迈克利什:那就好。
你这位同事去年可在一个慈善比赛中赢了我不少钱呢。
罗比:一次幸运的推杆而已。
实际上,当我击球时都没敢睁眼看。
迈克利什微笑着,态度友好。
埃里克·迈克利什:那么,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罗比:你熟悉吉欧根案件吗?
埃里克·迈克利什:当然。
八十名原告。
都是以个人名义起诉的。
加拉贝迪安肯定是千手千眼。
罗比:原告指控的都是红衣主教吗?
迈克利什沉思着这个问题。
埃里克·迈克利什:你知道,这问题很棘手。
要理解这都是些不太有希望的案子。
法定上诉时效只有三年,而大多数受害者都是事发很久以后才想起来起诉。
萨莎:这是为什么?
埃里克·迈克利什:事发时,他们还都是孩子,自觉很耻辱,感觉自责。
他们大多数出身贫苦社区。
没有人会承认这种事情的存在。
所以,一方面时间有限制,即使你能竭尽所能地打官司,慈善豁免法也限制了损害赔偿上限,大约也就两万块。
萨莎:猥亵儿童就罚两万?
埃里克·迈克利什:法律系统就是这样规定的。
教会可是块硬骨头。
所以,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把事情捅给媒体。
波特案件,我就是这么干的。
问题是,大多数受害者不希望自己在电视上出现。
况且,米奇也不太可能这么干。
他和别人相处得都不怎么好。
罗比:所以,加拉贝迪安不太可能让这些受害者与新闻界交流了……埃里克·迈克利什:他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让我猜,他手里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关于劳主教的把柄。
萨莎:你认为他在使诈?
埃里克·迈克利什:我认为他很喜欢哗众取宠,可能是为得到一个更好的和解协议吧。
罗比:这么干可有点鲁莽。
埃里克·迈克利什:你见过米奇·加拉贝迪安吗?
29.内景,加拉贝迪安的办公室,稍后迈克,还在等待,不停地看着自己的手表。
从那扇紧闭的门后不停地传来吼叫声。
突然,门打开了。
从里面走出一位身材矮小的男子。
迈克看了看助理律师,用表情询问她:“是他吗?
”助理律师摇摇头,转身离开了我们的视线。
迈克目送她走了出去。
此时,迈克有些不耐烦了。
他站起身来,走进——30.内景,加拉贝迪安的办公室,会议室一间小会议室。
米奇·加拉贝迪安正在桌边埋头于各种文书工作。
他身材清瘦,50多岁。
说得好听点儿,他就是那种言辞刁钻的人。
迈克:你好。
加拉贝迪安:你是谁?
迈克:我叫迈克·雷然斯,来自《波士顿环球报》。
我跟您预约过,会面时间在一小时前。
加拉贝迪安:我现在不能和你说话,我很忙。
(对着接待处的方向大喊)莎伦?
迈克:莎伦出去买咖啡了。
她说她马上就会回来。
我从一篇文章看到……加拉贝迪安:《波士顿凤凰报》的那篇?
迈克:不,《环球报》的一篇。
加拉贝迪安:你看过《波士顿凤凰报》的那篇报道吗?
迈克:不,我没看过。
加拉贝迪安:我认为那篇写得非常好。
我这里还有复印件,放在什么地方了。
他开始在面前的纸堆里四处搜寻。
迈克:没关系。
我会跟进那篇文章的。
实际上,我看的是艾琳·迈克纳马拉发表在《环球报》上的一篇专栏文章。
她的文章写得是关于您的一场官司。
加拉贝迪安:是一堆官司,确切地说,是八十四场。
不是集体诉讼。
您至少应该把事情弄清楚。
他说的句句属实。
加拉贝迪安就是这样一个脾气古怪的人。
迈克:您说的对。
我应该事先把情况掌握清楚。
您看,我只是想得到一些背景信息,是关于吉欧根案件的……加拉贝迪安:你没在录音吧?
迈克:没有。
没有得到您的允许,我不会那么做的。
加拉贝迪安(粗暴地说道):我不可能给您看任何有关教会的文件,如果那是你想看的东西。
那些文件已经被勒令密封了。
迈克:这我知道。
加拉贝迪安:你知道他们曾三次试图让马萨诸塞州律师监督委员会的人调查我?
他们对我,那可是重点防控,严密监视。
迈克:您说的他们是指教会?
加拉贝迪安:是,就是教会。
他们想让我丢了律师执照。
事实上,是把它收起来。
(将迈克的记录本推开)给我扔了这个!
我不想让你以任何方式、任何形式记录我的话。
不许记录、不许录音,什么都不许。
事实上,我甚至都不应该跟你说话。
迈克:您看,加拉贝迪安先生。
我知道,有些事情您不能告诉我。
但是,我也知道这件案子里大有文章。
我认为把这个事情公之于众,非常重要。
加拉贝迪安:我已经和《波士顿凤凰报》的人谈过了。
迈克:好吧。
您知道,我没看他们的报道是有原因的。
现在,根本没人再读《波士顿凤凰报》了。
他们已经完蛋了,没有任何话语权或者影响力。
但是,《环球报》有。
如果由我们来报道这则故事,每个人都会读到。
加拉贝迪安:雷然斯先生,几个世纪以来,教会跟你想得一模一样。
他们认为教会才有话语权和影响力。
在这方面,你认为你有什么资源超过教会?
迈克:是的,我认为我有。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我想问,您有吗?
迈克提问时毫无威胁之意。
但是,加拉贝迪安对此却很介意。
他站起身来,把迈克推到门口。
加拉贝迪安:我没有时间和你谈论这些,雷然斯先生。
我很忙。
(大喊着找)莎伦!
就在他推迈克出门的一瞬间,迈克转过身——迈克:至少请允许我和您的当事人谈一谈,好吗?
那些受害者?
我很想和他们谈谈。
加拉贝迪安:明天再打电话给我吧。
我需要时间,想一想这个问题。
31.内景,环球报社,资料室,白天按键按下,控制面板亮起。
正在翻动的库存资料剪报停了下来。
从旧报纸剪裁下来的文章片段被拉了出来。
一个文件夹从巨大的剪辑图库文件档案里被抽取出来。
计算机屏幕上正检索着在线新闻平台信息库。
另一个屏幕正在进行过往期刊微缩照片搜索。
打印机里打印出来一篇由过往微缩期刊上找到的文章。
电脑打印程序里很多待打印的文件。
一堆被打印好的过往新闻报道被装入标有“波特案”的文件夹中。
32.内景,环球报社,走廊,晚些时候近景拍摄同一个文件夹。
这只文件夹和其他文件被装在一辆金属小推车上。
实习生(旺达)正推着小车沿着走廊走过来。
33.内景,环球报社,聚焦栏目办公室,晚些时候一张被许多新闻剪报覆盖的书桌,马特和萨莎正在阅读这些剪报。
此时,敲门声响起,旺达推着金属小车停在门口。
旺达:我从资料室又搞到了更多的剪报。
马特:就放在那里吧。
实习生旺达走到马特办公桌旁,开始往桌上卸文件夹。
旺达:你们在写关于教会的报道吗?
马特:没有,我们没写关于教会的报道。
旺达瞟了他们几眼,转身离开了。
罗比走进来,为自己倒了点儿咖啡。
萨莎:马特,你从菲尔·萨维亚诺嘴里撬出什么信息来了?
马特:没有。
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萨莎:他是某个受害者组织的。
就在波特案发生后,凯克金就写了一则关于他的报道。
罗比:还有受害者组织?
萨莎:是呀,这个组织叫“崩溃”,参加的人都是那些曾经被神父侵犯过的人。
马特:“崩溃”是个缩写吧。
萨莎:你想让我把这个人找来吗?
罗比:当然。
把他带过来吧。
把这些剪报都过一遍,你需要多久?
萨莎:需要几天吧。
剪报太多了,而且丽莎还在源源不断地送新的过来。
大部分剪报都是关于波特案的。
马特:嘿,伙计们,我想我又发现了另一名神父。
罗比和萨莎转过身来。
马特盯着手头的一则新闻剪报。
马特:利亚姆·巴瑞特。
他在费城侵犯了一些孩子,因此被调职到波士顿。
然而,他又在波士顿犯了同样的事,之后再次被调离。
萨莎:真的吗?
这听起来跟吉欧根很像。
罗比:这是我们过往发表的新闻之一?
马特:是啊。
记者署名蒂亚戈·里瓦德内拉。
一定是他还在宗教栏目组时写的。
罗比:有没有后续报道?
马特:并不多,只有一个短篇。
看起来教会后来搞定这件事情。
(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你们都不知道吉姆·沙利文吗?
罗比:知道,怎么了?
马特:看上去教会搬他来做救兵。
马特将那条短篇新闻剪报交给罗比。
罗比读过之后,大吃一惊。
34.外景,芬威球场,晚上远景。
镜头从上空拍摄。
球场内正在进行一场比赛。
34A.内景,芬威球场,晚上迈克、马特、本和史蒂夫·凯克金都坐在观众席上观看比赛。
球员三振被迫出局,观众中爆发出一阵嘘声。
本:耶稣基督呀。
内野除了曼尼以外,就没有人能击中球吗。
马特:没人。
迈克: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生这个气。
马特:起码能让我从比赛中喘口气。
凯克金:知道还有什么能帮你吗?
凯克金举起一支空啤酒瓶。
马特站起身来。
马特:好主意。
这回轮到我请客了。
马上回来。
还有人想要吃点儿什么吗?
迈克:要热狗。
马特转身走开。
本抓起一把花生,转向迈克。
本:你们的调查有什么进展吗?
迈克:当然。
这绝对会是一个很好的新闻故事。
本:怎么讲?
是因为,你这个崩溃的天主教徒又有理由拿教会撒气了?
迈克:我们挖到一些好素材。
本:说说看?
迈克快速瞥了凯克金一眼。
凯克金:我不过是来看比赛的,可不是来帮你作证的。
迈克:我们又挖到另一名神父,叫利亚姆·巴瑞特。
凯克金:我们报道过他。
(看都不看迈克)我是说,我们以前报道过。
迈克:好吧,那家伙过不了几年就会被调个教区,很像吉欧根和波特案。
我认为这是同一种模式。
本看了看凯克金,他似乎对此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本:听起来没什么可报道性。
你们还挖到什么消息?
迈克:萨莎找到个家伙。
他是受害者组织的成员,叫菲尔·萨维亚诺。
凯克金:“崩溃”吧?
好家伙,我们也报道过他。
迈克:我还以为你是来看比赛的,史蒂夫?
凯克金:那个家伙可够牛的,迈克。
本:我们报道过关于他的一些故事,那人会不停的写信。
凯克金:他就跟要打圣战似的。
迈克:你觉得,他不值得我们跟进调查?
本:加拉贝迪安那边进展的怎么样了?
迈克:我还在跟进。
本:罗比说迈克利什认为他只是在虚张声势。
迈克:我觉得他的确掌握些情况。
本:给我搞点真材实料回来,不然我就把你撤下来。
我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没完没了,自找麻烦。
37.外景,沃拉斯顿高尔夫俱乐部,白天吉姆·沙利文,50多岁,轮到他开球。
击出很棒的一球。
罗比和另外两名高尔夫球手看着吉姆,他正对着自己的球自言自语。
吉姆:离那个坑远点儿。
罗比:老伙计,你的球离那个坑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另外一名高尔夫球手(保罗)开球了。
吉姆:我在那个坑里栽过跟头。
罗比:好吧。
可是现在,也许轮到保罗认栽了。
一行人大笑起来。
38.外景,沃拉斯顿高尔夫俱乐部,第8洞球道上,白天罗比和吉姆在球道上走着。
罗比算着比赛的点数。
吉姆:现在怎么样?
罗比:我们不错。
领先两杆。
吉姆:很好。
(过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新主编工作的怎么样?
罗比:哦,他可不喜欢棒球。
看起来,他似乎是一个聪明的家伙。
吉姆:是呀,我刚读了一篇关于他的报道,说他是咱们环球报社历史上第一位犹太总编。
罗比:你这新闻可够老的。
吉姆:他结婚了?
罗比:没有,他没有结婚。
吉姆:离婚了?
罗比:我不这样认为。
吉姆:这么说来,《波士顿环球报》的新总编是一位未婚、有犹太信仰、不爱棒球的人?
罗比微微笑了笑,耸耸肩。
吉姆:他们应该把总编的位置交给本。
他就是个大嗓门版的本·布拉德利。
罗比:他举手申请慢了一拍。
(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顺便说一下,我读到关于巴瑞特神父的报道,其间说你涉及了案件。
吉姆反应很大,吃惊不已。
吉姆:巴瑞特,是的。
那就是个坏蛋。
湖街红衣主教官邸请我帮忙,我就加入了。
罗比:受害者说,当他来费城时,劳主教对巴瑞特性侵是知情的。
吉姆:你知道我不能谈论案件内容的,罗比。
罗比:禁止公开吗?
吉姆:禁止公开,我不能谈论任何涉案内容。
这和你们的诉讼有关吗?
此时,罗比为了掩饰自己的吃惊之情,停下了脚步。
罗比:你听说过什么吗?
吉姆:我不知道那个叫巴伦的家伙长什么样,也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坦率地说,我根本就不在乎。
我只是不希望,你为他挡子弹。
吉姆朝他的球走去。
39.内景,沃拉斯顿停车场,芭芭拉的车,晚些时候罗比钻进来,她拉下了手刹。
芭芭拉:球打得怎么样?
罗比:还可以。
真不应该带着推杆来。
芭芭拉:吉姆怎么样?
罗宾:还好。
他谈起了案子。
芭芭拉:真的?
他说什么了?
罗比:有点恐慌。
芭芭拉:这一点不奇怪,罗比。
要知道教会在这个城市的确做了很多好事。
罗比点点头,但是,关于这个案件,总有些什么让他感觉不对头。
40.外景,马特·卡罗尔的家,周日早晨马特穿着西装,打着领带。
他正带全家出门,钻进一辆小型货车内。
他的妻子和女儿都着正装,儿子们也都穿着蓝色裤子和卡其色上衣——这身打扮明显是要去教堂。
神父(声音先入):前几天,我上网浏览了一下。
你的任何问题,都可以在网上找到答案。
41.内景,苏西区教堂,白天周日弥撒。
教堂座无虚席。
一名神父正在布道。
在座位后排,可以看到萨莎、她的丈夫汉斯以及她的祖母。
神父:现在,身为一名神父。
我必须承认,这使我有些紧张。
我是不是要担心自己工作的安全了?
萨莎看着她的祖母,她正在和会众一起大笑。
42.外景/内景,南波士顿地区,教堂/餐厅,白天会众们都依次走出教堂。
神父(画外音):我不这么认为。
你要知道,知识是一回事儿,而信心是另外一回事儿。
镜头里出现马蒂。
他正坐在教堂街对面就餐。
他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读着书。
此时,他抬起眼帘,往教堂这边扫视着。
42A.外景,旧港,多赛尔,白天迈克全身运动装束,沿着岸边,正在跑步。
43.省略44.内景,环球报社,新闻部,晚些时候迈克走过新闻部,这里大部分座位都空着。
45.内景,环球报社,聚焦栏目办公室,白天迈克走进来,将一个健身包放到自己的办公桌上。
他从包里抻出一条毛巾。
此时,他注意到,罗比,正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埋头工作。
46.内景,环球报社,罗比的办公室,稍后罗比正翻开一些马特收集到的新闻剪报。
迈克:现在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高尔夫吗?
罗比抬起头。
迈克就在他办公室门口,脖子上还挂着一条毛巾。
罗比:高尔夫可不是个动词。
我今天没时间去开球。
迈克:高尔夫球里这么说吗?
开球时间?
罗比:又可以称之为休闲活动。
你应该试试,迈克。
迈克:我跑步吧。
罗比:你一路跑到报社来的。
迈克耸耸肩,是真的。
他注意到罗比书桌上的剪报。
迈克:你今天在这里干什么?
罗比:看剪报。
关于萨维亚诺的。
迈克:本和史蒂夫都认为这条线索是个死胡同。
看比赛的时候,他们俩没少因此跟我费唇舌。
罗比:是的,本给我发电子邮件说了。
迈克:他发邮件给你?
罗比:是啊。
他说我们应该放弃追踪这条线。
迈克:你怎么想?
罗比:约萨维亚诺来见见。
迈克:准备不理会那些家伙的建议了?
罗比:就这则新闻来讲,我认为我们无需理会任何人的建议。
迈克:我很同意。
(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日后他们要针对咱们,你认为巴伦会作何感想?
罗比:没事,我不认为他会在乎。
迈克:这倒是令人耳目一新。
罗比:是啊。
除非他错了。
对于这句话,迈克倒是听进去了。
47.外景,湖街,红衣主教官邸,白天一辆奥迪A4停在一座巨大的停车场里。
马蒂从车里走了出来。
他抬眼仔细端详了一下红衣主教坐落在湖街这座宏伟的官邸建筑物。
红衣劳主教(声音先入):我一直对报纸这种媒体有很深的向往之情。
48.内景,湖街,劳主教私人书房,白天桃花心木书架,皮革家具。
劳主教,大约50岁,穿着神父服装,坐在马蒂对面。
劳主教:还在哈佛的时候,我曾经和尼曼基金会的人一起参加过一次演讲。
马蒂:我在那里看到过,您自己也曾做过编辑工作。
劳主教笑了起来。
劳主教:是的。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密西西比当地一家很小的教区报纸。
但是,对一名30岁的神父来说,那可是很大的责任。
应该说责任巨大。
马蒂:为什么?
劳主教:我和埃弗斯兄弟很熟。
我们在民权方面立场一致。
这让我们的读者群不满意。
他们把我视作外来的搅局者。
马蒂:我能想象。
劳主教:那是一份很艰难的工作,特别是在一个那么小的镇子上。
我想,也许你会发现,其实波士顿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小镇。
马蒂,从很多方面来讲,波士顿就是这样的。
如果我可以为你提供任何帮助,请不要犹豫,直接来找我。
我觉得,这个城市如果想要繁荣昌盛,城里的各大机构就要通力合作。
马蒂:呃,谢谢您。
我个人还是坚持认为,对于新闻媒体来说,最好的运作方式是独立进行工作。
劳主教有些反应强烈,看上去很是惊讶——然而,进行反驳似乎没有理由。
劳主教:当然。
尽管如此,我的提议仍然有效。
门口有人敲门。
劳主教:请进。
一名秘书悄然而至,手里拿着一个包好的礼品包。
劳主教:谢谢你,马蒂。
这是一点小礼物,马蒂,就把它当作是红衣主教送你的波士顿指南吧。
49.内景,马蒂的车里,晚些时候马蒂钻进了自己的车。
他坐好,打开礼物,是一本厚厚的书。
书名是《天主教教义问答》。
49A.内景,环球报社大堂,白天一名男性(萨维亚诺)抱着一只巨大的箱子,走到接待处。
萨维亚诺:我想见萨莎·法伊弗?
警卫:您的名字?
萨维亚诺:菲尔·萨维亚诺。
警卫:请您稍等。
警卫拿起听筒,往楼上拨电话。
50.内景,环球报社,罗比的办公室,白天整个团队都坐在罗比办公室的小休息区里。
坐在大家面前的就是菲尔·萨维亚诺。
菲尔大约45岁左右,身材消瘦,精神躁动不安。
他面前放着一个中等大小的纸盒,腿上放着一摞报纸。
他正在报纸中间翻找着。
萨维亚诺:也就是说,我是你们约见的第一名幸存者?
罗比:是的,菲尔。
萨维亚诺:好吧,首先,让我说,感谢你们今日的邀请。
我想告诉你们,我们会尽最大努力与你们合作。
我是说我们崩溃组织。
萨莎:组织里有多少位成员,菲尔?
萨维亚诺:截止到上一次会议,我们已经有十一个人了。
凯伦刚刚加入。
罗比:你们的组织里还有女人?
萨维亚诺:当然有女人了。
性侵犯者不会有性别歧视的,尤其是在他们侵犯别人的时候。
这可跟同性恋没关系。
本质上来讲,就是神父利用他们的道服掩盖猥亵儿童的事实。
儿童里有男孩,也有女孩。
他的手伸进一个文件夹,从里面抻出一张照片。
那还是他在孩童时期照的。
萨维亚诺:我才11岁。
在伍斯特,大卫·霍利神父为我布道。
我不是说祈祷。
我的意思是他侵犯了我。
你们有人信天主教吗?
新闻团队成员都面面相觑。
真是个好问题。
马特:我是天主教徒,但是,现在,我陪妻子去参加长老会了。
萨莎:我现在已经不信了。
但是,我还会时不时陪着我祖母去教堂。
罗比:可以说,我们从小都被灌输了天主教的思想,但是现在……迈克:没那么相信了。
萨维亚诺:好吧,让我告诉你们。
当你是一个穷人家的孩子,宗教可是一件非常大的事情。
有神父关注你,那可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儿。
他会让你在布道之后,将赞美诗集收回来,或者把教堂的垃圾扔出去。
你会觉得自己非常的特别,就像是上帝在要求你做事情一样。
当神父给你讲个黄色笑话,也许感觉有点异样。
但是,你和神父有了共同秘密。
所以你接受了。
然后他给你看一本色情杂志,你也接受了。
你就这样一件件、一桩桩的接受,直到有一天他让你给他口交。
那时,你也会接受。
因为你会感觉自己已经深陷其中。
他就是这样一路领着你走到那里。
你怎么可能拒绝上帝呢,对吧?
说到正题上了。
萨维亚诺(继续说道):看吧,重要的是要理解这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虐待,它同样是精神上的虐待。
当神父对你做出那样的事情时,他同样夺走了你对主的信心。
(继续说道)你一路这样走下去,最终要么沉溺于酒精,要么依靠毒品,要么干脆自我了断。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会称自己为幸存者。
新闻团队的成员们都凝视着他,深深被他的言论所震惊。
菲尔从箱子里拿出一本书。
萨维亚诺:你读过杰森·贝瑞的书吗?
关于路易斯安那州葛施案的?
罗比:我们不熟悉。
萨莎:名字怎么拼,是G-U……萨维亚诺:G-A-U-T-H-E。
去找理查德·塞普谈谈吧。
他以前是名神父,曾经在教会治疗中心工作过。
现在,他结婚了,和一名修女。
(他拉出一个文件夹)在这里,这是他在葛施案中的证词。
萨莎:菲尔,什么治疗中心?
萨维亚诺:如果神父被抓到猥亵,会被送到这种治疗中心去。
所有相关资料都在这里,在这个盒子里。
五年前,我就把这些资料都交给过你们了。
罗比:交给环球报社?
你当时把文件交给谁了?
萨维亚诺:我可不想点名道姓。
但是,他们说他们不感兴趣。
马特:但是菲尔,我们的确做了几则关于你的报道。
我看过当时的新闻剪报。
萨维亚诺:是的。
但是坦率讲,那些报告远远不够!
菲尔从纸箱里拿出一个小包裹。
那个纸箱里盛满了新闻剪报、杂志文章以及数据光盘。
此时,罗比和迈克交换了一下眼神。
萨维亚诺:你们必须明白,这事情范围非常广,不只在波士顿,在全国、全世界都在发生,甚至在梵蒂冈。
迈克:你有什么证据吗,菲尔?
萨维亚诺:没有,还没有。
但是想想,有这么多施虐者,他们怎么能隐藏这么久?
迈克:有那么多人?
萨维亚诺:神父!
仅仅波士顿,我就知道至少十三位神父。
罗比:你知道仅仅在波士顿,就有十三名神父猥亵儿童?
萨维亚诺:是啊。
你为什么不断重复我说的每一句话?
罗比: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萨维亚诺:也许你应该在五年前就确认一下。
就在我把所有这些资料都送给你的时候!
就在这里。
菲尔突然间就暴怒起来。
这让整个房间里的人猝不及防。
他盯着面前的纸箱子,试图镇定下来。
萨维亚诺:我可以用一下卫生间吗?
马特:可以。
当然,菲尔。
跟我来吧。
马特带着菲尔起身出去。
停顿了一下。
迈克开始快速在那个装有资料的纸箱里翻阅起来。
萨莎:你想干什么?
罗比:他有自己的想法,这是肯定的。
迈克:你觉得他有什么企图?
萨莎:他显然经历过很多。
萨莎:他的确很聪明,如果他断言的十三名神父,这个数字是正确的……罗比:这个“如果”太可疑了。
(然后转向萨莎)查查他的背景,同时跟进他团体里的其他成员。
迈克:我会跟进那位前神父塞普。
罗比:好的。
但是记得主要精力跟着加拉贝迪安这条线,他看起来更重要。
迈克:加拉贝迪安超级难搞。
罗比:你本人也可以变得超级难搞,迈克。
52.外景,波士顿,道富街,白天加拉贝迪安沿着道富街步行。
迈克跟在他身后。
迈克:米奇,太意外了。
你今天还好吗?
加拉贝迪安:我很好,雷然斯先生。
交通信号灯正好变绿,加拉贝迪安开始向前大步走去。
迈克紧紧的跟着。
迈克:我很好。
你知道,我一直没有接到你的回电。
我可给你留了好几条留言呢。
加拉贝迪安:我一直很忙。
我没时间给你回电话。
迈克:老天,我相信你才不会给我回电话呢。
听我说,米奇,让我跟你的受害者们谈谈……你可以作陪。
如果你不满意,你当时就可以中断我们的会面。
加拉贝迪安:我跟我的客户说了,他们都不想在媒体上抛头露面。
对不起。
加拉贝迪安走进——53.内景,加拉贝迪安的办公室,大堂一个寒酸的楼宇大厅,迈克跟随着米奇,继续前行。
迈克:我理解。
但是,我们可以不具名,米奇。
加拉贝迪安:我根本不相信你,雷然斯先生。
米奇走到电梯前,按下按钮。
迈克:是啊,我相信你不会信任我。
加拉贝迪安:我不会信任你。
电梯门打开。
米奇走了进去。
迈克跟着他一起走进电梯间——54.内景,加拉贝迪安办公室的建筑物内,电梯间电梯门关上。
空间很局促,迈克仍然在努力。
迈克:听着,米奇,我可不是要轻描淡写,我正在酝酿更重磅的新闻。
加拉贝迪安:更重磅,什么意思?
迈克:我本来不应该告诉你的,但是我正在为聚焦专栏挖新闻呢。
这一点引起了米奇的注意。
加拉贝迪安:聚焦专栏想要报道这件事情?
迈克:是的,我们正在调查。
但是我需要一些帮助,米奇。
你得让我和这些受害者们谈谈。
请你帮帮忙。
加拉贝迪安(停顿了一下,然后):明天回来。
上午九点半。
迈克:谢谢。
电梯门打开。
加拉贝迪安走了出去。
迈克微笑着。
终于搞定他了。
55A.外景,波士顿南区,弗朗西斯卡咖啡厅,白天萨莎走向坐落在南区的一家小咖啡馆。
56.内景,波士顿南区,弗朗西斯卡咖啡厅,白天这是一家很小的波希米亚风格咖啡馆。
客人大多是男性。
乔·克劳利,42岁,大块头,娃娃脸,独自一人坐着,眼睛盯着门口。
他焦虑不安。
大门开开合合。
此时,萨莎走了进来,在原地停顿了一会儿,她环顾四周。
乔·克劳利:您是法伊弗女士?
萨莎:你是乔?
他站起来,差一点打翻自己那杯咖啡。
他拉开凌乱的桌子,开始清理上面洒落的食物碎屑。
乔·克劳利:糟糕。
太抱歉了。
萨莎:不,没关系,没有问题。
乔·克劳利:呃……请坐。
坐在这里好吗?
我等你的时候要了一块松饼。
实际上,我要了两块。
我一紧张就吃东西。
萨莎:我也这样。
(继而)我希望我没迟到。
乔·克劳利:不,你没有,是我早到了。
早了大约一小时。
萨莎:你介意我记一些笔记吗?
你觉得这样行吗?
57.内景,加拉贝迪安的办公室,白天迈克、加拉贝迪安以及25岁的帕特里克·麦克索利,三人坐在一起。
麦克索利看起来长得很帅气,只是衣服破破烂烂的。
他的神态没有表现出紧张,但他说话的调门很高,身上还有注射毒品的印记。
迈克:你不介意我记一些笔记吧?
帕特里克·麦克索利:你会写出我的名字吗?
加拉贝迪安:不会。
迈克:如果你不想我写出来,我不会。
帕特里克·麦克索利:我只有一个孩子。
他是独子。
我不确定是否想让他了解这些。
迈克:好的。
我知道了。
加拉贝迪安:只要你觉得需要,你可以随时中止这次采访,帕特里克。
帕特里克·麦克索利:好的。
你可以记笔记。
迈克:第一次发生时,你在什么地方?
帕特里克·麦克索利:在海德公园旁边的贫民区。
迈克:就在停车购物旁边吗?
帕特里克·麦克索利:是的,你认识那里?
迈克:是的,我曾经开过好几年出租车。
那地方开门早,咖啡难喝,对吧?
帕特里克·麦克索利:是的,我想是的。
麦克索利根本就没进去过。
迈克:你那时候几岁?
我是说事发时。
帕特里克·麦克索利:我12岁。
那时,我爸爸刚刚自杀。
迈克:老天呐。
帕特里克·麦克索利:他是个十足的混蛋。
而我妈妈,一开始的时候,她情绪不是那么稳定。
迈克:什么意思?
帕特里克·麦克索利:我的意思是她脑子有问题。
加拉贝迪安:她有精神分裂症。
帕特里克·麦克索利:同样很混蛋。
迈克:那么你初次遇到吉欧根是怎样的情景?
帕特里克·麦克索利:我妹妹在甜甜圈店里遇到他。
她跟他说了我们父亲的情况。
听完,他就飞奔来我家了。
帕特里克紧张地抓了抓自己的手臂。
58.内景,弗朗西斯卡咖啡厅,白天乔说话语速很快。
他喝了一大口水。
乔·克劳利:就是这位修女,芭芭拉修女,她为受困扰家庭的孩子们组建起来这个小团体。
萨莎:在什么地方?
乔·克劳利:多切斯特的圣安布罗斯。
是她将我介绍给尚利神父的。
他是那种走街串巷的神父,长长的头发,很时髦。
他邀请我到他位于后湾的公寓去。
萨莎:在后湾?
乔·克劳利:灯塔街。
你是在那里长大的?
萨莎:我是在俄亥俄州长大的,但是我妈妈是苏西区的人。
乔·克劳利:所以你还是认得那里。
我可从来没有去过后湾。
萨莎:第一次拜访发生了什么?
乔·克劳利:嗯,他开始很友善,很随意,也很有趣。
他给我看了他的风铃,就像婴儿床头挂着的那种。
我想他甚至看出来我是个基佬。
但是,他用的别的词语,比如同性恋、双性恋,变性者……萨莎:当时,你知道自己是同性恋吗,乔?
乔·克劳利:是的。
但是这种信息可不是能够跟别人分享的。
起码在多切斯特不行。
萨莎:好的。
然后,他给你看风铃,然后又发生什么了?
乔·克劳利:好吧,我有点儿害怕。
我猜他也看出来了。
所以他说,你知道做什么能有所帮助吗,不如我们来玩脱衣纸牌吧。
当然了,输的肯定是我了。
事情就是从那里开始的。
萨莎:具体发生了什么?
乔·克劳利:具体来说,他猥亵了我。
萨莎:乔,我觉得这时候,用词非常重要。
我们虽然不能依此进行宣判,但是光说猥亵是不够的。
人们需要知道实际发生了什么事情。
乔向后靠了靠。
此时服务员走了过来,为二人端来两杯咖啡。
乔·克劳利:也许我们应该谈点儿别的。
59.内景,加拉贝迪安的办公室,白天迈克、麦克索利和加拉贝迪安,三人坐在一起。
帕特里克·麦克索利:吉欧根来我家,我的妈妈简直激动万分。
我的意思是,这就像上帝光临一样,你能理解吗?
迈克:当然。
然后又发生什么呢?
帕特里克·麦克索利:你真的想听那些破烂事儿吗?
迈克:是的,帕特里克。
我想听。
帕特里克明显在努力挣扎着。
然后,他继续说道。
帕特里克·麦克索利:他提议带我去买些冰激凌。
他是一名神父,而我只是个孩子。
所以,我就跟着他去了。
迈克:当然。
帕特里克·麦克索利:当我们开车回家途中,他开始拍我的大腿,然后……他的手向上滑了过去,抓住我的鸡巴。
我呆住了,我简直他妈的石化了。
我根本不能动,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只是个小孩。
(继而)我根本就没碰过那只冰激凌。
它全融化在我的手里了。
迈克:之后你又见过他吗?
帕特里克·麦克索利:是啊。
加拉贝迪安:好吧,很好。
现在,让我们停停……麦克索利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手。
他浑身发抖。
然后,他开始不停地抓挠着自己的手臂。
这时,迈克注意到了,他手臂上满是注射毒品时留下的针眼。
60.外景,波士顿南区,泰特斯麻雀公园,白天萨莎和克劳利走过公园。
我们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大教堂。
克劳利显得有点紧张。
乔·克劳利:他说这是一种能让我身体放松的方式。
萨莎:接下来发生什么。
乔·克劳利:他脱下衣服,跟我说他已经抑郁太久,也许我可以让他高兴一些。
他让我给他口交。
演技可真够好的。
萨莎:你做了?
乔·克劳利:是啊。
我知道你一定在想,我为什么会给一个比自己大三十岁、那么恶心的人做那种事情。
但是,你得知道,这是我生活中,第一次有人告诉我,作为一名同性恋没什么不对,而他还是一名神父。
萨莎:你给他口交。
你们有性交吗?
乔·克劳利:有过。
但不是那次,是后来了。
那些破事真是毁了我。
虽然我现在明白了,但是那是一切的开始。
这让人感觉非常混乱,你要知道,这么被人引导接触性,然后又喜欢上男人……乔流下了眼泪。
他停下来,擦拭着眼睛。
乔·克劳利:对不起,我就知道我会哭。
对不起。
萨莎:不要对不起。
这没关系,乔。
没关系。
乔注意到一些孩子正在教堂前面的操场上玩。
乔·克劳利:是呀,教会就在那里。
游乐场就在那里。
乔紧张地笑起来。
萨莎:乔,你有没有告诉任何人?
乔·克劳利:告诉谁,神父吗?
61.内景,加拉贝迪安的办公室,晚上天色已经黑了。
迈克正在记着笔记,而麦克索利已经穿上自己的外套。
他向屋门口走去,迈克也站起身来。
帕特里克·麦克索利:我能用一下您的手机吗?
加拉贝迪安:好的,你知道它在哪里。
麦克索利点点头,表示感谢。
然后转向迈克。
帕特里克·麦克索利:你可以在文中使用我的名字。
迈克:谢谢,帕特里克。
帕特里克·麦克索利:不要感谢我,报道那个混蛋,使劲抨击他,你能做到吗?
他走出房间。
迈克长出一口气。
这些信息实在太过沉重,即使对于他来说也是。
加拉贝迪安:他还算是个幸运的人。
(并不看迈克)起码他还活着。
61A.内景,萨莎祖母家,厨房,白天萨莎坐在桌边看着自己的笔记本。
她祖母在火炉边烹饪食物。
萨莎注意到笔记里的什么内容,站起身来拿出自己的手机。
她一边拨号码,一边往厨房外走去。
萨莎的祖母:你想喝杯茶吗,萨莎?
萨莎:我不用了,奶奶。
谢谢。
萨莎走进——61B.内景,萨莎祖母家,餐厅,接前萨莎一边和人通话,一边看着笔记。
乔·克劳利(电话另一头):你好?
萨莎(对着听筒):你好,乔,我是萨莎·法伊弗。
乔·克劳利(电话另一头):你好,萨莎。
你还好吗?
萨莎(对着听筒):我很好,谢谢。
听着,乔,有一件事我需要跟你再确认一下。
你跟菲尔·萨维亚诺谈过一些事情,对吗?
乔·克劳利(电话另一头):是啊。
我曾经参加过几次“崩溃”的团体会议。
萨莎(对着听筒):好的。
那么,为此,菲尔有没有给过你什么建议?
乔·克劳利(电话另一头):没有。
那些团体会议内容并不是关于这个的。
我的意思是,的确团体里有几个人去见过一名律师。
但是,我倒是没想给自己找律师。
萨莎(对着听筒):为什么不找呢?
乔·克劳利(电话另一头):有那么多文书需要登记,还要填写那么多表,这类事情实在太过复杂沉重,让人没法完成。
还有,他跟我说,最后也只能帮我搞到数目非常少的一点赔偿费而已。
萨莎(对着听筒):他是谁,谁跟你说的这些?
乔·克劳利(电话另一头):那个律师。
萨莎(对着听筒):也就是说,你的确曾经找过律师,对吗?
萨莎拿出她的笔,开始记录。
乔·克劳利(电话另一头):是的,我找过。
但是,最后我并没有雇他。
我不认为这很重要。
对不起。
我并不想对你隐藏任何信息。
萨莎(对着听筒):没有关系,我知道,乔。
你还记得他的名字吗?
我是说那名律师?
乔·克劳利(电话另一头):记不起来了。
也许菲尔知道吧。
那个律师在波特案期间经常上电视,长得很英俊。
萨莎(对着听筒):是叫埃里克·迈克利什吗?
乔·克劳利(电话另一头):对,就是这个名字。
迈克利什。
我觉得他长得非常英俊。
62A.内景,环球报社,餐厅,晚上罗比倒了一杯咖啡,准备付钱。
马特走了进来。
马特:嘿。
罗比:嘿。
罗比刚刚付过巧克力花生豆的钱,马特把头伸了过来,盯着巧克力豆。
马特:我刚从新闻部过来,斯威尼法官刚刚公开了听证会的时间。
罗比:什么时候?
马特:两个星期以后。
卡内洛斯为此还开了个赌局。
每人赌十块钱。
罗比:有人赌环球报社赢吗?
马特:他设的局只是打赌,斯威尼法官会在多短时间内判咱们输。
罗比的手机响了。
罗比:嗯。
他朝着走廊方向走去——62B.内景,环球报社,晚些时候罗比拿着手机。
罗比(对着听筒):我是罗比。
萨莎(电话另一头):嗨,是我。
你收到我的短信了吗?
罗比(对着听筒):收到了。
看起来尚利神父成为我们追踪的第四名神父了。
萨莎(电话另一头):我认为他是。
罗比(对着听筒):迈克利什那边,你跟进的怎样了?
萨莎(电话另一头):我刚刚和菲尔谈过。
他说迈克利什接过一系列这类的案子。
62C.内景,祖母的房子,稍后萨莎独自坐在餐桌边。
罗比(对着听筒):也许他忘了说。
萨莎(对着听筒):明天我会去法院,看看能不能找到任何他对教会提起诉讼的卷宗。
罗比(电话另一头):调查完打电话告诉我。
干的不错。
罗比挂断了电话。
萨莎还坐在桌边,精疲力竭。
过去一天的经历,加上她知道的一系列事件,让她感觉心情沉重。
63.内景,环球报社,本的办公室,晚上本正在收拾东西。
门口有人敲门。
他转身,看到罗比背着包站在那里。
罗比:想聊聊吗?
本:我跟人约了晚餐,已经晚了。
跟我一起走吧。
64.内景,环球报社,新闻部,继续本和罗比一起走着。
罗比看到马蒂还在他的办公室里埋头工作。
罗比:他回过家没有?
本:显然没有回去过。
我这里的伙计们看他不回家,也都不肯回家。
我看他是想把我整个新闻编辑室的人都拖垮了。
罗比笑了。
本:吉欧根案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罗比:跟进了更多的受害者。
我想扩大调查范围。
本:为什么?
罗比:我们挖出来第四名神父了。
也许人数能多达十三个。
本:十三个?
谁给你的消息?
罗比:菲尔·萨维亚诺。
本停下脚步。
本:耶稣基督啊,罗比,我告诉过迈克……罗比:我知道。
我认为萨维亚诺可能是对的,本。
本:你能详细说一下吗?
罗比:不,现在还不行。
感觉这事件在发酵,出现越来越多的证据。
不过,这还只是我的直觉而已。
罗比并没有夸大其辞。
案件进展的确开始峰回路转了。
本:那好吧。
罗比:好。
谢谢你。
罗比转身向其他方向走去。
本看了看他的背影,也继续走向前——65.内景,东波士顿,迈克的公寓,晚上迈克打开冰箱,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
迈克(对着听筒):你好。
塞普(电话另一头):雷然斯先生吗?
迈克(对着听筒):我是。
请问您是谁?
塞普(电话另一头):这是理查德·塞普。
迈克(对着听筒):哦,理查德,谢谢你给我打电话。
菲尔萨维亚诺给了我你的名字。
介意我问几个问题吗?
塞普(电话另一头):当然可以。
迈克将手伸进书包里,掏出记录本和一支钢笔。
迈克(对着听筒):太好了。
菲尔跟我说,你在教会开设的巴尔的摩某个治疗中心工作……塞普(电话另一头):嗯,是的。
叫塞东精神病学研究所,是由慈善女子团体运营的。
迈克: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理查德?
塞普(电话另一头):哦,1965年,我开始从事心理治疗工作。
先在那里干了五年。
随后的三十年里,我都致力于研究施虐神父及他们的受害者。
迈克:真的吗?
这么多年,你就致力于做这件事?
塞普:你看,迈克,教会希望我们相信,只有几个害群之马而已。
但是,实际上,问题可比这严重的多。
迈克:能够严重到什么地步?
塞普:这么说吧,基于研究,我认为已经形成了明显并且可识别的精神病学症状。
迈克开始在记录本上疯狂书写着。
这些信息让人很难在短时间内消化。
迈克:这么严重。
66.内景,环球报社,餐厅,清晨艾琳读着报纸,喝着无糖可乐。
凯克金就坐在她附近,编写着一则新闻,同时吃着炒鸡蛋。
马特走了进来。
马特:嘿,史蒂夫,如果我需要一些历史数据,是关于神父和他们曾经被分配到哪个教区的。
我在哪里能找到这些呢?
艾琳:关于吉欧根案的吗?
都在新闻剪报里。
丽莎那里有原始文件。
马特:好的。
但是,如果是关于另外一名神父,怎么办?
一名没有经过新闻报道的神父。
艾琳:你在追击另一名神父?
凯克金:你想找什么?
凯克金看了过来。
马特还在跟艾琳说话。
马特:你有什么招儿吗?
艾琳:得了吧,马特,你都不愿意告诉我?
马特被她搪塞得无语,只好偃旗息鼓。
马特:我得去开会了。
谢谢你,迈克纳马拉。
马特仓皇而逃。
艾琳和凯克金交换了一下眼神。
67.内景,环球报社,资料室,晚些时候一只手从书架上拉出一本书。
镜头中出现丽莎·托特。
她正将2001年圣公会目录年鉴递交给马特。
丽莎·托特:主教一年一度都会出版这本目录年鉴,里面记载着每一名神父和他们就职的教区。
马特:这可太棒了。
这些目录有早至1998年的吗?
丽莎·托特:当然有。
80年代中期至今,所有出版的目录都在这里了。
再早的信息,你就得去波士顿公共图书馆查询了。
马特:都在这里。
谢谢,丽莎。
68.内景,环球报社,主走廊,白天罗比和迈克沿着走廊向前行进。
迈克正向罗比做简报,神情有些焦躁。
他实在没法不受到所见所闻的影响。
迈克:他说,他们的目标儿童都是同一类型的,低收入家庭、没有父亲、家庭破碎……他们一起走进——69.内景,环球报社,出版印刷部,继续时间还早。
印刷机还没有轰隆隆地运转。
迈克:像吉欧根这样的家伙,找这种类型的男孩并不是因为他们喜欢,而是因为这些孩子更害羞、更不爱说话。
这些家伙完全就是捕猎者,罗比。
塞普说,60年代,他在塞顿的时候,见过几十名这样的神父。
他称之为“一种症状”。
罗比:他为什么不将这些公之于众?
迈克:他做了,但是教会花了巨大的力气来抹黑他。
那些声名卓著的主教们纷纷声明,说他的指控都是污蔑。
就像对萨维亚诺那样,还有加拉贝迪安。
罗比:加拉贝迪安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
迈克:见了更多的受害者。
罗比:你都没能说服他,让你见见他所有的委托人?
迈克:我会说服他的,只是需要更多时间。
罗比:得了,迈克,你得赶紧搞定他。
迈克:我会搞定的,我会搞定他。
他们打开一扇门,走进——70.内景,环球报社,地下室,接前一间干燥的地下室,低暗的荧光灯,一排排老旧的书籍排列在廉价的铁皮书架上。
罗比和迈克同时被恶心的气味熏得倒了胃。
迈克:老天,是什么味道?
马特(画外音):角落里有一只死老鼠。
迈克和罗比看见马特也在。
他正站在一个巨大的书堆旁边。
罗比:找到什么了?
马特:教会目录。
马萨诸塞州每一位神父的名字以及他们被分配的教区。
迈克:官方出版物?
迈克和罗比抓起目录年鉴,从头到尾翻看着。
马特:是啊。
我想这应该可以帮我们跟踪萨维亚诺提到的那些神父。
也许,我们还能找到更多的受害者。
罗比(一边读,一边瞥了他一眼):能再多开一些灯吗?
马特:我找不到开关。
需要借我的眼镜用吗?
罗比:不要,我不需要。
迈克(合上一本目录年鉴):1983年,约翰·吉欧根在多切斯特的圣布兰登教堂任职。
也就是说,给定特定的年份,我们就可以查到任何一位神父是在何处任职的。
马特(翻开另外一本目录):正是。
我在这本里也查到了他。
罗比:什么?
马特:1980年,他从牙买加平原教堂离职。
这上面说他是因为病假。
迈克:得了吧。
那上面能这么写?
马特将相关条目指给迈克看。
罗比迅速扫视着内容。
罗比:1991年的年鉴在哪里?
罗比取出1991年的年鉴,打开。
他寻找着……罗比:巴瑞特……巴瑞特……利亚姆·巴瑞特……我看不见。
你能查查巴瑞特这个名字吗?
利亚姆·巴瑞特?
(把1991年那本年鉴交给迈克)1991年,他们把他调离了查尔斯顿教区。
迈克(读道):巴瑞特,也就是利亚姆。
病假。
他将条目指给二人看。
我们从屏幕中能看到人名。
后面写着“病假”。
迈克:这成了一种官方代名词了。
罗比:把这些全搬到楼上去。
马特,咱们一起查查萨维亚诺给咱们的神父名单。
他们开始收取目录年鉴。
罗比的手机响了。
罗比(对着听筒):我是罗比。
萨莎(电话另一头):嘿,我已经到法院了。
71.内景,萨福克县法院,文档室,白天萨莎在一个本上做着记录,手边放着一叠文件。
萨莎(对着听筒):这里有些不对劲。
法院秘书(马克)走了过来。
法院秘书(马克):萨莎,这里没有任何关于尚利神父的记录。
萨莎:好的,谢谢。
(对着听筒)我们需要再次与迈克利什谈谈。
罗比(电话另一头):真的吗。
为什么?
萨莎(对着听筒):这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任何记录……72.内景,格林伯格·特劳里格律师事务所,会议室,早晨罗比和萨莎一直在等待。
迈克利什走了进来。
埃里克·迈克利什:谢谢,让你们等了我这么久。
很抱歉,伙计们,我被事情拖住了。
找我有什么事儿啊?
萨莎:迈克利什先生,您熟悉一名叫保罗·尚利的神父吗?
迈克利什看着她,大吃一惊。
他向后靠了靠。
埃里克·迈克利什:是的,我很熟悉。
萨莎:您是否参与过指控尚利神父案件的和解工作?
埃里克·迈克利什:我相信你能理解,我不能和你讨论这个问题。
罗比:那么罗纳德·帕金神父怎么样?
埃里克·迈克利什:我也不能讨论。
行了吧,伙计们。
萨莎:我们已经了解到,您曾经帮助指控这几个人的案件做过和解工作。
埃里克·迈克利什:即使我参与了那些案件,案件最终是否和解也是保密的。
哪怕我承认这些案件的存在,都能让我因此丢了律师执照。
罗比毫不放弃。
迈克利什摇了摇头。
埃里克·迈克利什:看,我告诉你们,这都是些非常难打的官司。
大多数提起诉讼的人只不过是想得到官方的承认,让官方认可性侵事实存在而已。
我们安排了他们和主教大人会面,也帮每个人搞到了小金额的赔偿。
这是他们希望得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罗比:这是神父希望得到的最好结果。
埃里克·迈克利什:不是的。
教会承诺将那些神父从体系中剔除出去。
罗比:你跟进过吗?
迈克利什(不想再说了):你们还需要了解什么?
萨莎:是的。
为什么这些和解没有任何官方记录?
我只是指在法院,为什么没有任何和解记录?
迈克利什停了一下,犹豫着,不太确定要如何应答。
埃里克·迈克利什:我们是直接和教会接洽的。
我们当时提交了一份请求书,直接送给了大法官。
萨莎:你从来没有在法庭上留存任何文书或档案?
埃里克·迈克利什:这是私人调解。
所以没有文书。
这就是为什么法院什么卷宗都查不到。
老天啊。
萨莎和罗比同时想到。
罗比:所以只有你,还有主教的法律顾问两个人。
你们两个人关在房间里鼓捣出来的解决方案?
埃里克·迈克利什:是的。
萨莎: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埃里克·迈克利什:偶尔,教会会带过来另一位辩护律师,帮我们的忙。
罗比:你有这位律师的名字吗?
埃里克·迈克利什(竭力避免正面回答):没有,没有,我没有。
73.内景,环球报社,聚焦栏目办公室,傍晚本和整个聚焦团队都坐在一起。
本:所以和解都是私下进行的?
萨莎:根本没留任何文书或证据。
受害者们若想拿到赔偿,必须签署保密协议。
律师做中间人,事后教会就把所有这些都埋葬掉。
迈克:老天。
真他妈的会处理。
本:处理肯定比这更复杂。
迈克利什对客户是有责任的,他会帮客户们达成最好的交易。
萨莎:那是自然。
但是,你有那么多的委托人,从中能获取多少利润啊。
在这些人的利益和巨大收益面前,你才什么都不会说呢?
迈克:加拉贝迪安什么也没说。
那是因为他带着这些案件上法庭了。
因为,他想让公众知道这种事情的存在。
萨莎:我同意。
先不说法律伦理,本,正是迈克利什的所作所为,才让性侵丑闻无法被揭露出来。
本:是,迈克利什确认萨维亚诺提及的每一位神父吗?
罗比:没有。
他受限于保密协议,不能透露。
萨莎:但是,他确实为其中一些案件做了和解协议。
菲尔帮我联系上了一些其他受害者。
我很有信心,他所提及的所有神父都需要咱们好好查一查。
本:也就是说,有十三名神父?
萨莎:是的。
罗比:看起来是。
本:老天爷。
好吧。
继续查吧。
75.内景,卡普利广场的舞池,天井,晚上近景拍摄一名女性,正在手握的名单里搜寻着什么。
女人:很抱歉,您的名字是?
镜头里出现马蒂。
他站在她旁边。
二人站在开阔的楼梯前。
几个正在从事同样工作的女性。
每个人都在核实与会者身份。
马蒂:呃,巴伦?
巴——伦。
女人:对不起,我的名单上没有您。
皮特·康利(画外音):没关系,金。
我可以担保。
马蒂转过身,看到了皮特·康利。
他60多岁,爱尔兰裔,有钱有势。
他向他伸出一只手。
皮特·康利:我是皮特·康利,天主教慈善会的董事。
欢迎来到波士顿,巴伦先生。
马蒂:谢谢。
皮特·康利先生:感谢你今天能来参加这次活动。
我们为波士顿做出的贡献而自豪。
红衣主教说你上次拜访了他。
访问很是愉快。
马蒂:是的。
我们见过一次。
皮特·康利:他是一个非凡而伟大的人。
我很高兴有机会与您交谈。
75A.内景,卡普利广场,稍后马蒂走进活动会场,完全摸不到门路。
他一个人站着,感受着周遭的气氛。
罗比:享受吗?
马蒂转过身。
罗比就站在那里。
休闲裤配西装外套。
马蒂:老实说,来这种场合不是我的强项。
你是来参与慈善捐助的吗?
罗比:并不直接捐助。
我的几位朋友来捐款,是波士顿中学时的同学。
中学就在咱们报社的街对面。
马蒂:知道,很难不注意到。
罗比:是啊。
的确很难不注意到。
马蒂微微笑了一下。
罗比:红衣主教就在那边,如果你愿意和他认识一下。
罗比向那个方向,晃了晃头。
事实上,劳红衣主教正在跟皮特·康利及其他几个人说话。
马蒂:我们已经见过了。
罗比:他跟你聊过诉讼吗?
马蒂:没有。
但是,他送给我一本《天主教教义问答》。
罗比(笑了起来):是呀,那是因为红衣主教还不知道其中的微妙关系。
在波特案件调查期间,他真的是借助了上帝的神威,给报社施加了压力。
马蒂:最后什么结果?
罗比:一周后,我们一名编辑滑雪时摔折了腿。
马蒂听了罗比一席话,感到有些不适。
服务员:要大虾烤面包吗,先生们?
罗比取了一只虾。
76.内景,波士顿城区,亚美尼亚餐厅,晚上近景拍摄一碗汤。
一双手正在它的左右……镜头里出现了加拉贝迪安和迈克。
他们在吃晚饭。
迈克同时看着自己的笔记。
迈克:你说一名受害人提起过刑事诉讼?
加拉贝迪安:有几位,但是,当教会亲自介入之后,法官就封存了案件的记录。
教会有很多朋友的。
迈克:像埃里克·迈克利什吗?
加拉贝迪安看着他,知道他已经理解事情的前前后后了。
对此,加拉贝迪安印象深刻。
加拉贝迪安:让我们这么说吧,要想解决这个问题,他肯定不是答案的一部分。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迈克:当然。
迈克在本子上记录着。
加拉贝迪安看着他。
加拉贝迪安:你工作非常努力,雷然斯先生。
请问你结婚了吗?
迈克:结了。
加拉贝迪安:你妻子不介意你把所有时间都花在工作上?
迈克:介意,非常介意。
加拉贝迪安:你看吧。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结婚。
我太忙了,我所做的事情太重要了。
加拉贝迪安往自己的汤里撒了点盐。
加拉贝迪安:你们的新主编,他是犹太人,对吗?
迈克:呃,没错。
加拉贝迪安:他刚调过来,突然间,大家就都开始对教会感兴趣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事情必须由一个局外人来推进,就像我。
我是亚美尼亚人。
你知道在波士顿有多少亚美尼亚人吗?
迈克:史蒂夫·凯克金就是,我们环球报社的。
加拉贝迪安:那就是两个了!
你真该为此得奖了。
你是哪里人,意大利裔吗?
迈克:葡萄牙。
加拉贝迪安:你家是哪里的?
迈克:东波士顿。
加拉贝迪安:你的口音听起来可不像。
迈克耸了耸肩。
加拉贝迪安摇摇头,咯咯笑起来。
加拉贝迪安:这个城市,这些人,让我们其他的人没有归属感。
但是,他们并不比我们优秀,看看他们是如何对待儿童的。
(擦了擦嘴)记住我的话,雷然斯先生,如果抚养一名孩子,需要一村之力,毁掉一个孩子也需要一村之力。
加拉贝迪安吃着自己的晚餐。
迈克陷入深深的思考中。
有些异样的感觉,他被触动了。
77.内景,卡普利广场的舞池,天井,晚上罗比穿过屋子,在酒吧处和吉姆·沙利文坐到一起。
吉姆:原来在这儿呢。
两个人握了握手。
吉姆:想来点啤酒吗?
罗比:太想来一杯了。
吉姆向酒吧侍者点头示意。
吉姆:你和芭芭拉一起来的?
罗比:没有,她讨厌这种场景。
吉姆:卡伦也是。
多么睿智的女士们。
酒吧侍者放下两瓶啤酒。
罗比将其中一瓶交给了吉姆。
罗比:干杯。
吉姆:我刚碰到你们的新主编了,看上去很体面的一个人。
罗比:我想,他是的。
昨天,我跟埃里克·迈克利什进行了一次有趣的谈话。
我刚发现,多年来,他帮大主教管区和解了很多起猥亵案件。
吉姆:你真的想在这里谈这个话题?
罗比:你说过,你只是帮巴瑞特神父一个忙。
只是这一次吗?
吉姆什么也没说。
罗比心里一沉。
罗比:你参与过多少类似的案件,吉姆?
吉姆:你知道我不能回答,罗比。
这不符合职业道德。
罗比:仅仅关乎职业道德吗?
吉姆盯着罗比。
他开始不停地喝酒。
吉姆:那么,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罗比了。
我以前总是听说,却从来没有见过你的这一面呢。
罗比:听我说,吉姆。
这件事情上,你得站对立场。
吉姆:你是在谈论教会,罗比。
好好看看四周。
这些好人为这座城市做了那么多善事,好好享受这个派对吧。
吉姆微笑着,走入人群中,留下罗比独自一人在酒吧边。
罗比瞥了一眼马蒂。
他还站在派对人群的边缘,感觉置身事外一般。
78.内景,环球报社,罗比办公室,白天马特,萨莎和迈克都聚在罗比的办公室里。
马特正对照着目录年鉴和被指控神父名单。
马特:我查了这些年鉴。
当神父被调离的时候,“病假”还不是唯一使用的代名词。
他们还使用其他一大堆术语——“休假缺席”、“未分配”、“紧急应职”。
迈克:他们为这种事情能编出千万个体面的词汇,这些家伙。
萨莎:就是不会用强奸这个词。
聚焦专栏办公室里的电话铃声响起。
迈克走了出去,接听电话。
马特:这些被控猥亵的神父比起其他神父来,更换教区更加频繁。
我小时候,一名神父需要七或八年才会换一个教区。
这些家伙两到三年就被调换一次。
萨莎:他们就是用这些借口,帮萨维亚名单中的神父开脱?
马特:是啊。
这是一种很清晰的模式。
正当罗比思考这个模式的时候,迈克跑进聚焦栏目办公室——迈克:伙计们,我联系上塞普了。
79.内景,环球报社,聚焦栏目办公室,继续整个新闻团队围着答录机四周,坐了一圈。
塞普(电话另一头):我想,如果你想了解事件的危机性,你就需要了解独身的危险。
这是我的第一个主要发现:50%的神职人员都是独居的。
大家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
50%?
这是真的吗?
塞普(电话另一头):现在,他们中大多人都会通过与其他成年人交往,来解决自身性需求。
但是,由于这个问题带有隐秘性,这种隐秘性致使保护了娈童癖。
萨莎:所以你认为教会对危机程度是知晓的?
塞普(电话另一头):绝对知晓。
当路易斯安那州,第一起重大教会娈童丑闻被爆之后,罗马教廷主管宗规事务的秘书长汤姆·多伊尔,就和其他人一起撰写了一份报告。
报告里提出,整个天主教系统内的侵犯儿童的神父如果被起诉,赔偿金额总计将高达十亿美元。
那是1985年的事情了。
迈克:1985年?
塞普(电话另一头):是的。
迈克:有任何天主教内部人士看过这份文件吗?
塞普(电话另一头):当然。
多伊尔曾试图在全国天主教主教会议上公开介绍这份报告。
事实上,红衣劳主教最初还曾经资助过报告的调查。
但是,后来他又反悔了。
之后,他们搁置了报告的公开。
雷然斯(对着萨莎和马特):开玩笑吧?
罗比:理查德,我是罗比。
我们认为在波士顿,大约有十三位神父,符合这种猥亵儿童的模式。
如果数字准确,这将是一个非常轰动的新闻。
你觉得可能吗?
我是说神父规模?
塞普(电话另一头):不准,不太准确。
你的数字听起来太低了。
我是说,性侵未成年人的神父比例,以我估计,应该在百分之六。
迈克:百分之六的什么?
塞普(电话另一头):神父总数的百分之六。
我的天呐。
罗比看了看他的团队。
罗比:我们波士顿有多少名神父?
马特:大约一千五百名。
百分之一的话就十五人……百分之六那就是九十人。
罗比:九十名性侵未成年人的神父?
萨莎:可能吗?
塞普(电话另一头):从数量角度来看,这种规模比较符合我的研究结果。
团队面面相觑。
大家都不知所措。
停顿了一下,然后——塞普(电话另一头):你们还在吗?
80.内景,环球报社,本的办公室,白天本正在吃午饭,罗比和迈克给他看了统计数据。
本完全被震惊了。
本:九十名他妈的神父?
在波士顿?
罗比:他就是这样说的。
本:要有九十个这样的混蛋,人们早就都知道了。
迈克:也许人们的确早就知道了。
本:没人吭声?
迈克:都跟德国人似的,够能保守秘密的呀?
本:我不认为这是一个你能跟大众分享的类比。
罗比:迈克利什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肯说。
本:这个名单里只有十三名神父。
十三和九十之间差别可很大。
这个叫塞普的家伙,是从哪里得出“九十”这个数字的?
迈克:他研究这个课题三十年了。
他是一位受过专业培训的心理治疗师——本:好吧,我们需要更多的信息。
不能只靠这个嬉皮士前神父给出的比例。
他不过是一个上了修女的神父而已。
迈克:我们会跟踪调查更多的受害者。
我想,我们会得到更多神父的名字。
然后,我们就可以比照目录年鉴来看一看。
本:那可是一大堆受害者啊。
迈克:我们会联系他们,随访他们的。
本:需要多长时间?
迈克耸了耸肩。
罗比思考着。
罗比:很长时间。
罗比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
他好像有想法了。
本:全都见上一遍?
罗比:暂时先这么定。
81.内景,环球报社,新闻部门,稍后罗比走过新闻部门的办公区。
迈克从后面赶上来。
迈克:你弄到什么信息了?
罗比:如果我们按照相反的顺序调查呢?
迈克:你什么意思?
从什么地方开始?
罗比:目录年鉴。
我们一直使用这个来确定坏神父名单。
如果我们以相反的方式来做呢?
迈克(明白他的意思):用目录年鉴来标注出坏神父?
罗比:是的,就是这样。
我们搜索指定词汇。
我们可以特别寻找那些被标注为“病假”或“未分配”的神父们——迈克:或者那些频繁更换教区的神父……罗比:是。
迈克:那将花费非常多的时间。
罗比:如果我们所有人一起来做,就不会了。
迈克:你也查?
罗比:大体来讲,我就是这个意思。
迈克:好吧,大体来讲。
计划确定。
罗比看起来动力十足。
82.内景,环球报社,聚焦专栏,稍后特写拍摄:一把尺子在目录年鉴的某页,向下移动。
它停在某个特定的词汇上:病假。
画面延伸,出现了神父的名字。
“马汉”。
人名被圈出来。
特写拍摄:另一把尺子在目录年鉴的页面上滑动着。
它停下来。
页面出现词汇:未分配。
画面延伸,出现了神父的名字,“基恩”。
人名被圈出来。
特写拍摄:另一把尺子开始移动。
病假。
“帕坎”。
画面中出现萨莎,她拿着尺子正在目录年鉴上搜寻着。
镜头切换——从迈克上方拍摄,尺子在目录年鉴上移动。
镜头切换——特写拍摄罗比。
眯着眼睛看着目录年鉴。
镜头切换——马特,伏在一台计算机前,正在输入数据。
镜头切换——特写拍摄一张电子表格。
日期、神父名字,然后是被标注的代名词。
镜头切换——更多神父的名字、不同的代名词,逐年被记录进这张电子表格。
镜头切换——82A.内景,萨莎的家,晚上萨莎坐在书桌边,正在一本目录年鉴里搜寻信息。
时间已经很晚了。
83.省略84.内景,东波士顿,比萨店,晚上迈克坐在一家比萨饼连锁店里,一边在一本目录年鉴上做着标记。
他不远处还有另外两人在就餐。
服务员端来了比萨饼和啤酒。
迈克连头都没有抬,拿过啤酒,继续工作。
84A.外景,马萨诸塞州,波特广场地铁站,早晨萨莎一边等车,一边低头在目录年鉴上搜寻。
84B.内景,环球报社,资料室,白天从屋顶乌鸦巢的角度拍摄。
我们能够看到迈克和马特正伏案于资料室。
他们两个人之间堆着高高一摞目录年鉴。
84C.内景,环球报社,餐厅,白天罗比单独坐在餐厅,正仔细地在一本目录年鉴上搜寻着。
84D.外景,波士顿公共图书馆,白天萨莎沿着图书馆宽阔华丽的台阶,走进一座规模宏大的图书馆。
84E.内景,环球报社,聚焦专栏办公室,白天特写拍摄一张电子表格。
表里已经有了更多的人名。
屏幕中,我们可以看到越来越多的神父被加入到这张表里……84F.内景,环球报社,资料室,晚上一条过道的另一端,迈克正在认真的看着目录年鉴。
85A.内景,波士顿公共图书馆,阅览室,早晨这是一间环境优雅的阅览室。
屋子里的座位大多空着。
到处都配备着传统的绿色台灯。
萨莎工作得很晚。
她周围堆满了目录年鉴。
86.内景,西罗斯伯里,马特·卡罗尔家,晚上马特坐在家里一张桌子旁。
他伏在一本目录年鉴上,用尺子从上到下的扫读着。
他时而停住,时而快速向下移动尺子。
特写拍摄一段目录条目。
“奥沙利文”。
治疗中心,佩尔顿街276号,西罗斯伯里。
马特:天杀的。
马特脸都白了,摘下眼镜,离开了房间。
87.外景,西罗斯伯里,马特·卡罗尔家,继续马特穿过草坪,沿着人行道走去。
他横穿过街道,转了个弯,走上了佩尔顿街。
他加快步伐,查看着门牌号码。
最后,他停在一幢传统的维多利亚式房子前。
那上面是276号。
马特:不可能。
88.内景,马特·卡罗尔家,厨房,稍后马特坐在冰箱前的地板上。
冰箱门上贴着一张字条。
我们越过他的肩膀,能够看到——“孩子们。
离佩尔顿街276号远点。
离那幢房子里的男人远点。
”字条旁边是那幢房子的立拍得相片。
90.内景,环球报社,聚焦栏目办公室,白天特写拍摄计算机屏幕。
屏幕上滚动浏览着一张电子表格。
几十个有问题神父的名字。
画面中出现迈克、萨莎和马特。
他们三人都挤在电脑周围。
萨莎正读着一张很大的打印文件。
马特帮助对照电脑屏幕上相对短的人名单。
萨莎:塔尔博特提。
马特:对。
萨莎:蒂夫南。
马特:对。
萨莎:托马。
马特:对。
萨莎:特恩布尔。
马特:对。
萨莎:沃尔什。
马特:对。
萨莎:威尔士。
马特:对。
迈克:就这些了吗?
萨莎:就这些。
马特:就这些。
迈克看着屏幕。
迈克(继续说道):老天爷。
马特:罗比?
罗比坐在自己的桌边,抬起头。
他站起身,走了过来,加入到大家之中。
萨莎:跟塞普的估计值就差三个。
简直难以置信。
罗比:多少人?
马特:八十七个。
迈克:八十七名神父。
在波士顿。
罗比:给迈克利什打电话。
我得和他谈谈。
罗比拿着打印出来的结果,走进——91.内景,环球报社,罗比办公室,继续罗比关上他的办公室门,拿起电话,开始拨号。
对方铃声响起来。
秘书接通电话。
秘书(电话另一头):吉姆·沙利文的办公室。
罗比(对着听筒):我是沃尔特·罗宾逊,找吉姆·沙利文。
请告诉他,事情很重要。
停顿了一下,然后,我们听到——吉姆(电话另一头):嘿,罗比。
一切都好吗?
罗比(对着听筒):我需要你告诉我一些事情,吉姆。
难道是九十名神父吗?
吉姆(电话另一头):什么?
罗比(对着听筒):娈童神父能高达九十人吗?
吉姆(电话另一头):耶稣基督呀,罗比。
罗比(对着听筒):我需要知道,吉姆。
如果不重要,我不会问你的。
沉默。
吉姆(电话另一头):你得罢手了,罗比。
原来如此。
罗比的心沉了下去。
此时,萨莎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门口。
萨莎:迈克利什的助手说,他没时间。
他没办法见我们。
罗比:他能见我们才怪。
罗比走出办公室。
萨莎赶忙跟上。
92.内景,一幢跨国公司云集的办公楼大堂,黄昏埃里克·迈克利什和一名同事走出电梯,往楼外走去。
迈克利什看到罗比和萨莎坐在大厅里,正在等他。
二人站在一起,迈克利什赶忙转向他的同事。
迈克利什:这样吧,我一会儿去追你,好吗?
同事先走了。
迈克利什:嘿,伙计们,我真的很抱歉。
现在,我没有时间跟你们谈话。
但是,你可以给我的助手打电话——萨莎:迈克利什先生,我们有理由相信在波士顿有多达八十七位神父受到过猥亵儿童的指控。
埃里克·迈克利什:我不能谈论这个。
萨莎:这个数字听起来合理吗?
埃里克·迈克利什:你得……我没有时间解决这种破事。
他开始往外走去。
此时,罗比挡在了他的前面。
他如此愤怒,就连萨莎都不曾见过。
罗比:埃里克,你帮助做和解的神父有多少人?
埃里克·迈克利什:你知道我不能跟你说的,罗比。
罗比:你必须给我,他们的名字和受害者的名字。
埃里克·迈克利什:你在威胁我吗?
停顿了一下。
罗比试着控制自己的情绪,想要平静下来,试图表现得职业一些。
罗比:我们起码有两个故事。
一个是关于不合格的神职人员的故事,还有一个是关于一群律师如何将儿童受虐产业化的故事。
现在,你想让我们写哪一个?
因为我们至少得写一个。
迈克利什后退了几步。
罗比戳到他的软肋了。
埃里克·迈克利什:我早就给过你一份名单。
罗比:你说什么?
给谁?
埃里克·迈克利什:环球报社。
多年前。
波特案件之后,我又接到了很多电话。
在波士顿,有二十名神父被起诉。
没有媒体帮助,我根本没法打那些官司。
所以,我给你们报社寄去了一份名单。
但是,你们置之不理。
罗比:我明天想要这个名单。
埃里克·迈克利什:回去翻翻你的破资料吧,罗比。
罗比转身离开。
萨莎跟在他身后。
他们一起走了一段路。
萨莎:我们在旧的资料里没有找到任何东西。
罗比:是啊。
真是个意外的惊喜。
93.内景,东波士顿,迈克的公寓,晚上迈克正在煎热狗。
迈克:理查德,你还去做弥撒吗?
塞普(电话另一头):不去了。
我有一段时间没有去过教堂了。
但是,我还是认为自己是天主教徒。
迈克:你是怎么做到的?
塞普(电话另一头):教会不过是一个机构罢了,迈克。
机构就必须有人。
人来人往。
但是,我的信心却是永恒的。
我试着将两者分别开来。
迈克:听起来很难。
迈克转动着他的笔,试着甩出些墨水。
他走到挂在前门后边的双肩背包前,伸进手去,摸索了一下。
塞普(电话另一头):是有点儿。
尤其是教会总给我施压。
都是有代价的,迈克。
他们会尽力让每一个敢发声的人闭嘴。
我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来找你和你团队的麻烦了。
迈克:你觉得他们会做什么?
喂?
理查德?
迈克检查他的电话。
已挂断了。
突然门口响起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迈克跳了起来。
迈克:谁?
本(画外音):坎特伯雷大主教。
迈克打开门。
本手里端着一个装着比萨饼的纸盒。
本:我在比萨店吃晚餐剩下的。
他将比萨盒交给迈克。
迈克:哈,你简直就是最棒的人。
想来点啤酒吗?
本:好啊。
本走进屋子,环视着迈克的公寓。
迈克拿来两杯啤酒。
本:天啊。
你在这个猪圈里住了多久?
迈克:正准备收拾呢。
本:她是个好女孩,迈克。
迈克:是啊,她很好。
我们会想办法解决的。
我最近实在没有时间。
说实话,我刚跟塞普通过电话。
本:你亲自见过这个家伙了吗?
迈克:没有,但是,他在这个问题上的专业绝对属于另外一个境界和高度。
本皱起眉头,表示怀疑。
迈克递给他一瓶啤酒。
二人坐了下来。
迈克打开比萨盒,闷头吃了起来。
迈克:嘿,我说,我还真饿了。
本:那么,对于估计的那九十个人,调查到什么地步了?
迈克:调查完毕了。
本:完了?
迈克:完了。
本:能不能好好回答,说你呢?
迈克开始从头说起。
迈克:我们有八十七名神父的名字。
正在进行确认。
我想我们能确认。
(然后,不看本)什么事情让你觉得不舒服?
本:就是太吃惊了,不过如此。
迈克:是啊,就是。
所有人都觉得吃惊。
93A.外景,迈克家的公寓大楼,走廊,晚上迈克打开门,本走出公寓,径直走向楼梯。
就在他跨出大楼时,迈克从后面喊着追过来。
迈克:嘿,本。
我忘了问你。
菲尔·萨维亚诺说,很多年前,他曾经发了一堆资料给环球报社。
你还记得谁接受的资料吗?
本(被激怒了):不知道。
干嘛?
迈克:只是好奇。
我想看看是否有你们当年没挖的信息?
本(生气):五年前,萨维亚诺简直惨不忍睹,迈克。
我们当年没漏下任何信息。
这个故事现在需要的是聚焦专栏。
迈克只好不再追问。
迈克:是啊。
我知道。
就是问问。
没什么了。
本:晚安。
本离开。
迈克看着他的背影远去。
94.内景,环球报社,马蒂办公室,白天近景拍摄,一封通过电子邮件发过来的神父及受害者名单。
本(画外音):简直难以置信。
马蒂:你什么时候得到这个的?
罗比:迈克利什今天早上发过来的。
他经手调解,最终和解的案件,就涉及四十五名神父。
画面中出现马蒂和本。
他俩对面是罗比和聚焦团队的其他成员。
马蒂一页一页地翻看着打印出来的文件。
马蒂:劳主教那方面呢?
任何迹象显示他对此知情吗?
本:我们还在跟加拉贝迪安交涉。
暂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马蒂思考着这个问题。
然后,他转向罗比。
马蒂:我一直在想我俩那晚的谈话。
你说,在波特案中,劳主教行使了神力。
本:劳主教就是主教啊。
马蒂:好吧,我特意查了新闻。
波特甚至不属于波士顿大主教管区。
他属于秋天河教区。
这么说来,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强烈的反应?
罗比:劳主教肯定知情。
这就是为什么他反应这么强烈。
他知道除了波特,还有其他神父。
马蒂:我认为这里面的新闻更大。
团队都激动起来。
罗比注意到了。
迈克:不止五十名神父?
马蒂:如果压力是自上而下的,那就不止。
萨莎:数字能够清楚地佐证,高级神职人员参与其中。
马蒂:他们的行为就是这么表明的。
迈克:你是想说,我们在追击的这则新闻,是关于波士顿有五十名娈童癖神父——罗比(打断道):迈克——马蒂:和波特案时期一样,我们还会面对同样的压力,遇到很多干扰的声音。
但是,这些干扰无法改变事实。
我们的着眼点应该是教会,不是具体的神父个体。
无论是从现实层面来讲,还是从律政方面来看,都是如此。
要曝光教会系统,否则这些家伙不会面对指控;要曝光是同一帮神父被调来调去,一次又一次;要报道包庇系统,这种维护是自上而下的。
停顿了一下。
简单明了。
本:听起来,我们要追击劳主教吗?
马蒂:我们要追击这个系统。
94B.内景,环球报社,聚焦专栏办公室,稍后团队成员一并走进来,各自朝着自己的书桌走去。
罗比和萨莎聊着。
罗比:列出所有我们需要会见的受害者名单。
如果需要,叫马特帮助。
萨莎:好的。
罗比(对迈克道):你什么时候去斯普林菲尔德?
迈克:听证会安排在星期一。
罗比点点头。
94C.内景,环球报社,罗比办公室,稍后罗比坐下来,开始检查电子邮件。
马特:罗比?
你有时间吗?
罗比抬起头,马特站在门口。
罗比:有。
马特:我,呃,某个神父治疗中心离我家只有一个街区。
我邻居家有小孩子。
我知道,我们现在的调查是保密的。
但是,我还是觉得我有义务告诉他们。
罗比:我们很快就可以告诉他们了。
马特犹豫了一下。
然后,点点头退了出去。
95-99.夏日里的受害者,蒙太奇在一系列镜头交叠中,我们看到——萨莎(和马特)外出,来到波士顿牙买加平原教堂附近。
这里坐落在米讯山的多切斯特。
他们来这里是想试着找到一些受害者。
在被拜访的人里,有些人家无人应答,有些人家已经搬走。
找到这些人,真的非常艰难。
萨莎(和马特)竭力寻找受害者,但是,困难重重。
有的是家庭成员出面阻碍,有的则是受害者本人沉默不语……最终,有受害人家庭接待了萨莎(和马特)。
我们可以从画面中看到她/他被请进屋子。
有些是我们没见到过的家庭,有些则是之前拒绝过他们的家庭。
二人终于采集到很多受害者的故事……100.内景,多切斯特,一幢破败的房子,白天萨莎和一名中年男子坐在一起。
中年人:主教来过我家。
他说,之前,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情。
他们请求,要我不要诉诸媒体。
萨莎:你母亲做了什么?
中年人:我母亲?
她居然招待他们吃饼干。
萨莎眨了眨眼。
103A.内景,波士顿,牙买加平原,迪苏尔家,白天(原102)一间很小的公寓,玛丽塔·迪苏尔的家。
坐落在波士顿的牙买加平原。
她57岁,戴着金色的十字架。
迪苏尔:我受到很大压力,我不能说。
她浑身颤抖。
马特绕过桌子,轻轻地拍了拍她。
马特:压力是来自教会的?
迪苏尔:是的,来自教会……但是,不光是来自教会,还有我的朋友,甚至其他教区居民……101.内景,环球报社,聚焦栏目办公室,早晨特写拍摄一张表格,已经被贴在墙上。
表里写满了神父姓名,日期,各种信息。
塞普(电话另一头):我治疗的许多神父都心理发育迟缓……画面中出现萨莎。
她将一张写满十五名神父名字的名单钉在一个软木板公告牌上。
此时,马特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摞卡片。
卡片上写着各个受害者的故事。
在公告板前,迈克正在和塞普通话。
塞普(电话另一头):从情绪水平上讲,等同于12或13岁的儿童。
迈克:老天。
103.内景,欣厄姆,咖啡厅,白天萨莎和一名警察坐在一起。
那位警官40多岁,是非裔美国人。
警察:当然,警长当然知道。
每个人都知道。
可是,没有人想关押神父啊。
萨莎:检察官呢?
警察:我不应该谈论这种破事。
萨莎:实际上,我觉得你应该说。
萨莎等待着,盯着他看。
103a.外景,波士顿,牙买加平原,白天萨莎与一位坐在梯子上的画家谈话。
萨莎:你认识赫利神父,或是盖尔神父吗?
男人:认识。
103b.外景,多切斯特,白天一名男性站在自家门廊处,向马特喊叫着。
男人:在我踢死你之前,赶紧滚出去,听见了吗?
马特:抱歉打扰。
抱歉打扰您……男人:滚开,别来招我兄弟。
混蛋,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
104.外景,马萨诸塞州,莫尔登,双家庭合住住宅,傍晚萨莎走到门口,敲门。
一位和蔼的老人(里奥纳多·帕坎)开了门。
他穿着一件方格衬衣。
萨莎:您好,我想找里奥纳多·帕坎。
帕坎神父:您是?
萨莎眨了眨眼,吃了一惊。
萨莎:您是……帕坎神父?
帕坎神父:嗯,我就是。
萨莎(紧张地说道):我是萨莎·法伊弗。
我,我是《波士顿环球报》的一名记者。
帕坎神父:你好。
萨莎感到很尴尬,只好把目光放在自己的记录本上。
萨莎:我能问您几个问题吗?
帕坎神父:说吧,亲爱的。
萨莎开始录音。
萨莎:我们和几名认识您的男性面谈过。
您曾经在海弗里尔的圣约翰浸信会任过职,是吗?
他们告诉我,您猥亵了他们。
是吗?
这是真的吗?
帕坎神父:是的。
我被愚弄了。
但是我从来都不是为了满足私欲。
萨莎几乎无法隐藏她的震惊之情。
萨莎:好吧,呃,您是承认,您在圣约翰浸信会时骚扰过男童吗?
帕坎神父:是的,是的。
但是,正如我所说,我从来没有得到过任何快乐。
你需要理解这一点。
这非常重要。
萨莎:能说一下您猥亵这些男孩的时间和地点吗。
帕坎神父:我想明确的是,我从来都没强奸过任何人。
这二者的区别是巨大的。
我想你应该知道。
萨莎:您怎么知道区别巨大呢?
帕坎神父:因为我被强奸过。
萨莎:很抱歉……谁强奸了您?
简·帕坎:哥哥?
你在和谁说话?
帕坎神父:没关系,简。
萨莎(继续说道):帕坎神父,谁强奸了您?
帕坎的妹妹,简·帕坎走到门口。
她大约50岁。
简·帕坎:你是谁?
萨莎:我是萨莎·法伊弗,环球报的……简·帕坎:请离开我家的门廊。
帕坎神父:我可以为自己说话,简。
简·帕坎:回屋里去。
萨莎:我只有几个——简·帕坎:到里面去,哥哥。
萨莎:对不起,请问您是?
简·帕坎:我是他的妹妹,我不希望你再回来。
萨莎:帕坎女士……简“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萨莎呆在原地,瞠目结舌。
然后,她转过身,迅速走下门廊,开始在笔记本上记录起来。
当她走到人行道上时,她停下脚步,记录完毕。
此时,两个孩子骑着自行车,从她身边飞驰而过。
画面中能够明显看出,她周身发抖。
105.内景,马萨诸塞州,斯普林菲尔德,汉普登高等法院,审判庭,白天迈克看着环球报社的代理律师乔恩·阿尔巴诺出庭。
他50多岁,留着白色的胡须。
负责审判的是康斯坦丝·斯威尼法官。
她大约40多岁。
斯威尼法官:你能给我讲讲环球报社的目的吗,阿尔巴诺先生?
法庭里空荡荡的。
加拉贝迪安坐在一张桌子后面。
威尔森·小罗杰斯,60多岁,是教会的律师代表,坐在对面的一张桌后。
阿尔巴诺:是的,斯威尼法官。
我们主要依据的是第一修正案,要求这些档案解封并对外公开。
我们还持有其他相关依据。
但是,尊敬的法官阁下,毕竟今天是由您作出最终裁量……斯威尼法官:是的,阿尔巴诺先生。
今天,法官享有酌处权……迈克被这些冗长的辩论搞得很乏味。
一名新闻记者悄声走进来,滑坐在他身边。
《先驱报》记者:嘿,迈克。
迈克:嘿,乔。
《先驱报》记者:什么事情让聚焦专栏记者来斯普林菲尔德?
迈克没吱声。
《先驱报》记者:你们的阿尔巴诺够能说会道的呀。
你真的认为你们报社有机会赢吗?
迈克:你想让我评论吗,先驱报的?
《先驱报》记者(在记录本上写着):“环球记者不予评论。
动议似乎没有希望。
”迈克安下心来。
这将会是漫长的一天。
106.内景,环球报社,聚焦栏目办公室/罗比办公室,白天萨莎和罗比坐在一起。
我们看到一张巨大的波士顿地图放在桌上。
图上被标注着地区、注释着目标神父及受害者信息。
萨莎:他都没试图掩盖。
他甚至很奇怪的将其合理化。
就好像猥亵小男孩很正常一样。
在他们不远处,我们看到马特正在将新的受害者卡片钉到墙上去。
在墙上,预估的五十名目标神父,已经有十九人完成调查,被贴上了受害者卡片。
萨莎:我真的很想回去。
我觉得他会和我们谈的。
罗比:我们会回去。
但不是现在……让我们现在专注于受害者。
马特:萨莎,他们把塔尔博特提神父送到哪里去了?
萨莎:我想是舍沃罗斯?
马特:是啊,没错。
罗比:塔尔博特提神父?
波士顿中学的?
萨莎:是啊。
你认识他吗?
罗比:我上学的时候,他就在那里。
我们调查到受害者了吗?
马特:是啊。
他住在普罗维登斯。
马特将受害人卡片递给了他。
罗比盯着受害者的名字,使劲看着。
108.内景,汉普登高等法院,审判庭,白天迈克还在听证。
阿尔巴诺:这些文件并不涉及具体个人。
法官阁下。
报社只是关心红衣主教如何处理——斯威尼法官:请用大主教教区这个词。
阿尔巴诺:呃,抱歉?
斯威尼法官:你不能事事都扯上红衣主教,阿尔巴诺先生。
你应该说,大主教管区。
阿尔巴诺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
威尔森·小罗杰斯:斯威尼法官,环球报社和这些卷宗毫无瓜葛。
他们只是为了卖出更多新闻。
如果不是加拉贝迪安先生抹黑红衣主教的盛名,我们今天甚至都不会在这里出现。
加拉贝迪安:法官阁下,我反对使用抹黑这个词汇。
斯威尼法官:知道了,加拉贝迪安先生。
加拉贝迪安,愤愤不平,口中喃喃自语,迈克注意到了。
109.外景,马萨诸塞州,斯普林菲尔德,汉普登高等法院,稍后加拉贝迪安坐在法院前的台阶上,从午餐盒里拿出一包方便午餐,带着怒气,吃了起来。
迈克:你怎么样,米奇?
迈克走上前,坐下。
加拉贝迪安:我很好。
迈克(推了他一把):他很难搞啊,我是说威尔逊·小罗杰斯。
加拉贝迪安:他就是个傻瓜。
他办事太不小心了。
迈克:他似乎并没有办事不小心。
加拉贝迪安:你连一半都没明白。
相信我。
迈克:什么一半?
告诉我一半是什么,米奇。
加拉贝迪安看着他,似乎在斗争着。
加拉贝迪安:私下讲。
迈克:私下。
加拉贝迪安:三年前,我接到一位前神父的电话。
他叫安东尼·本尼迪克特。
1962年圣母圣礼时,他看到吉欧根把小男孩带回卧室。
这事让他很惶恐。
本尼迪克特将此事报告了主教。
而主教却威胁他,要把他重新分配到南美洲去布道。
迈克:老天。
加拉贝迪安:是啊。
然后,快进三十五年,本尼迪克特看到报道,说吉欧根骚扰过一百多名孩子。
他自觉有罪,所以给我打了电话。
迈克:早在1962年,就有神父向上级汇报吉欧根性侵事件?
加拉贝迪安:没有,我没有拿到证词。
因为当我打电话给本尼迪克特,请他作证时,他却带来了一名律师。
迈克:就是威尔逊·小罗杰斯。
加拉贝迪安:本尼迪克特神父突然失意了,记不清楚任何事情。
他也就没用了。
所以,我只能去做其他事情,并且忘了它。
直到大约一年前,我看到了一篇神父写的警告文章,提请教会注意吉欧根案件。
迈克(目瞪口呆):本尼迪克特找了媒体。
加拉贝迪安:地方性报纸,《爱国者》文摘,没人看的报纸。
但是,现在我找到了本尼迪克特当年的口供。
所以,我提了个动议,第二次申请解封口供。
但是,那个混蛋威尔逊·小罗杰斯,他又提出了一个动议,反对我的动议。
这回是我制服他的时候了!
迈克:怎么制服他呢?
加拉贝迪安:罗杰斯反对我的动议。
所以我要证明,为什么需要第二次解封本尼迪克特口供。
这次,我被允许附加证物。
你明白我在说什么了吧?
迈克:封存的文件……加拉贝迪安:是的,我可以使用已经发现的封存文件了,雷然斯先生。
这份文件也正是环球目前正在起诉解封的内容。
迈克:你别逗我。
加拉贝迪安:不,我没有逗你。
所以,我找了十四份最关键的文件,附到我的动议后面。
现在,他们的行为证明了一切。
关于教会、关于主教、关于劳主教……迈克:这样一来,文件就都被公开了?
就因为你反对罗杰斯动议的动议……加拉贝迪安:都被公开了。
很对。
现在你明白了。
迈克(头脑快速转动):也就是说,我可以直接走进法院,公开拿到那些文件了?
加拉贝迪安:你还不能。
因为文件根本不在法院。
迈克:你不是说文件已经公开了吗。
加拉贝迪安:我知道我是这么说的。
但是,这里是波士顿。
教会不想让这些文件被发现。
所以,它们根本不在那里。
迈克:米奇,你是在告诉我,天主教会将法律文件从法院中拿了出来?
米奇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转过身来,面对迈克,澄清道——加拉贝迪安:你看,我既不疯,又不偏执。
我很有经验。
去查档案记录吧,他们控制着一切。
我是说一切。
米奇离开了。
迈克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很是气馁。
米奇说的是真的吗?
事实是这样的吗?
停顿了一下,迈克抓住他的东西,跑向自己的车。
110.外景,波士顿城区,萨福克县法院,稍后迈克从车里走出来,跑过同一条街进入法院。
111.内景,萨福克县法院,文档室,白天一名长相毫不引人注意的二号办事员(奥尔布赖恩)将一个文件夹推向桌子的另一边。
迈克就站在那里。
他开始翻看夹子里的文件。
二号办事员(奥尔布赖恩):吉欧根案件第49号文件夹。
我们在十分钟后下班。
特写拍摄第49号文件夹:关于解密安东尼·本尼迪克特神父证词动议。
日期为2001年4月2日。
上面还标注着第14号附件。
迈克,兴奋起来,打开文件夹,看到动议以及标有附件A至N的文件夹。
他打开附件文件。
里面是空的。
天哪。
112.内景,罗比家,罗比的家庭办公室,黄昏罗比站着,正从书架上找书,直到他找到一本波士顿高中的毕业年鉴。
他翻到教师页面,注意力集中到一张照片上。
詹姆斯·塔尔博特提。
停顿了一下。
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罗比(对着听筒):我是罗比。
迈克(电话另一头):嗨,是我。
你不会相信的。
113.外景,波士顿城,萨福克县法院,相同时间迈克走出法院。
迈克(对着听筒):加拉贝迪安给了我一个线索。
有些密封的文档已经公开,是属于他提出动议的附件。
他说那些文件是最有力的一些证据。
我们其实不必等待斯威尼法官的裁决。
两个场景交替出现。
罗比(对着听筒):我们能拿到这些材料吗?
迈克(对着听筒):是的。
问题是,材料不在法院!
我已经跟阿尔巴诺谈过。
他说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再提附属动议给斯威尼法官。
请她命令米奇重新编写附件,再次提交。
罗比(对着听筒):你认为这些文件……迈克(对着听筒):他说这十四份文件是我们需要的。
他们证据足够充足了,罗比。
罗比:好的。
我会打电话给本。
干得好。
114.外景,环球报社,停车场,清晨马蒂下了车,走向大楼。
这是一个美丽的九月清晨。
115.内景,环球报社,新闻会议室,稍后屋里没什么人。
马蒂走进来,朝着他的办公室走去。
随后,他慢慢被电视上正在播放的新闻所吸引。
他走到电视旁,和一位正在看新闻的年轻人一起观看。
马蒂:发生了什么?
青年记者:他们说是一架小型飞机。
但是看上去不是小型的。
画面里出现电视。
正在播放世贸中心的场景。
熊熊火焰。
马蒂:让琳达通知所有记者,来这里。
116.内景,环球报社,新闻会议室,白天特写拍摄电视画面。
劳主教正站在教堂前进行演讲。
他面前是众多记者和平民。
劳主教(真实胶片):要为伤者祈祷,也要为幸存者祈祷,更为整个民族祈祷。
我们此时的行为,可以看出我们终极的理想。
同时它也体现着神的教义。
不管我们来自于天主教,还是伊斯兰教。
画面中,我们可以看到新闻会议室里,有一群人在看电视新闻。
本站在最前面。
罗比、马特、萨莎都在他旁边。
本:说的不错。
谁在现场?
一名女性编辑:保尔森。
本开始走动,一名编辑跟在他身边。
本:他一回来,我要立即见他。
(转过来对着罗比)雷然斯想出办法赶去佛罗里达了吗?
罗比:普罗维登斯刚刚开放机场。
现在,他正往那里赶。
萨莎和马特才知道迈克的行踪。
卡内洛斯:本,我需要更多的人手,去麻省机场。
本:我派三个我这边的家伙。
罗比,把你的团队也调过去。
罗比:明白。
本:罗比,一切采访先暂停。
罗比:理解。
本转身走开。
马特:迈克为什么要去佛罗里达?
罗比:去飞行学校。
他们在那里学的开飞机。
萨莎:罗比,这周我安排了很多受害者的采访。
罗比:得取消了。
萨莎:很难取消。
马特:没办法。
两天前,我还跟我妻子说,我们要爆出这世界上最大的新闻……罗比朝着接待处方向晃了晃头。
镜头摇动,我们能够看到,琳达和其他几个人都在忙着接听电话。
琳达:波士顿环球报社。
我们暂时没有收到将会受到进一步威胁的信息。
接线员1:波士顿环球报社。
请稍等。
接线员2:是的,如果您有相关消息,我帮您接转城市专栏记者。
离屏拍摄,电话铃声此起彼伏——117.内景,加拉贝迪安的办公室,会议室,白天加拉贝迪安正伏案工作。
电话响了,他拿起听筒。
加拉贝迪安(对着听筒):我是米奇·加拉贝迪安。
118.内景,州际95号公路,迈克的车里(行驶中),白天迈克正在州际95号公路上,向普罗维登斯方向行驶。
他的耳朵上插着电话耳机。
此时,电话响了。
迈克(对着听筒):米奇,我是迈克,我一直在找你……加拉贝迪安(电话另一头):我没有时间和你说话,雷然斯先生。
迈克(对着听筒):你再次提交文件了吗?
加拉贝迪安(电话另一头):没有。
我刚刚收到传票,准备文件需要时间。
迈克(对着听筒):好,太好了。
你能晚些提交文件吗?
加拉贝迪安:晚些?
迈克:我必须去佛罗里达。
一旦你再次提交了那些文件。
它们就会被立即公开。
这样一来,其他报纸也就能看到了……加拉贝迪安(对着听筒):其他报纸怎么样,我根本不关心。
我告诉你,我刚收到了一份司法执行书,教会肯定盯着我呢……迈克(对着听筒):米奇,求你了,我只需要几周。
加拉贝迪安(对着听筒):我不能作出任何承诺。
再见。
加拉贝迪安挂断了电话。
迈克(对着听筒):米奇?
米奇!
去你的!
119.外景,波士顿,地铁站,白天季节已经不同了。
树上的叶子已经掉光。
萨莎从地铁里走了出来,横穿过马路。
120.内景,波士顿,牙买加平原,酒吧,同时一间相对空旷的酒吧。
电视机里正在播放美国有线新闻网的节目,内容是轰炸阿富汗。
菲尔·萨维亚诺坐在一个火车座里。
他的对面是萨莎。
萨维亚诺:我明白,没有人想知道关于儿童被神父强奸的新闻。
特别是现在。
但是,你的访问让很多人重新经历了痛苦异常的过往,然后你却消失了!
萨莎:菲尔,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把新闻暂时按下来。
萨维亚诺:9.11过去已经六周了。
萨莎:我明白。
我们正要重新启动报道。
萨维亚诺:什么时候?
这就是你们同事上次做的事情——萨莎:不对,这不是……萨维亚诺:你抛弃了我们!
也许我应该去找《先驱报》!
萨莎:好吧,菲尔。
你可以去找他们。
那会使我们所做的全部努力付之东流。
尽管如此,我也没权利阻止你。
菲尔转移目光,不说话了。
萨莎:听我说。
我之所以在这里,就是因为我关心你们。
我们不会消失。
我们不会消失。
我们一定会报道这则新闻。
不但要报道,我们还要让它非同凡响。
我们需要的只是再多一点儿时间,我们现在就需要时间。
菲尔:干嘛要跟我说?
无论如何,你们还是想怎样就怎样。
你们一直这样。
他站起身来,转身离去。
萨莎:菲尔……菲尔……没有用,他已经走远了。
留下萨莎一人。
121.内景,环球报社,马蒂的办公室,晚上马蒂在电脑上工作着。
本敲了敲门。
本:马蒂,现在有时间吗?
马蒂:当然。
马蒂转过身来,本走进办公室。
本:罗比又让他的团队回到教会那则新闻的追踪上。
现在这个时点,我认为我们应该致力于追踪9.11的报道。
马蒂:好的。
听起来是的。
本准备离开,此时——马蒂:本。
我想谢谢你统领大家做9.11的报道。
要知道跟机场兼港务局那帮人打交道,真不是我的强项。
过去六周里,你工作的非常出色。
本完全卸下了警惕。
本:哦。
非常感谢。
(有些尴尬,向门外走去)晚安。
马蒂:晚安。
122.内景,佛罗里达,迈阿密,假日酒店,客房,晚些时候一间肮脏的酒店房间。
电视里正在播放体育频道的节目。
房间里四处散落着一些物品,一只手提箱,一些衣服,一些文件。
迈克从酒店的微波炉里拿出一个墨西哥卷饼。
正在准备吃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他抓起电话。
迈克(对着听筒):嘿。
罗比(电话另一头):南海岸情况怎么样?
迈克(对着听筒):我在博因顿海滩。
这里真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有什么事吗?
罗比(电话另一头):米奇·加拉贝迪安今天打电话给我了。
迈克(对着听筒):他为什么打电话给你?
罗比(电话另一头):因为他知道你只会跟他大喊大叫。
他已经重新提交了文档。
迈克(对着听筒大喊):什么?
罗比,现在,那些文件已经被解封了。
我们必须赶在其他人之前得到文件。
否则……123.内景,环球报社,罗比办公室/聚焦专栏办公室,同时罗比坐在椅子上。
罗比(对着听筒):我知道,收拾好东西,坐最早一班飞机回来。
迈克(电话另一头):我会预订航班。
明天我会直接去法院。
罗比(对着听筒):好的。
拿到文件后,赶紧给我打电话。
罗比挂断电话。
萨莎在门口,身上穿着外套。
萨莎:罗比,我想告诉菲尔·萨维亚诺,我们重启新闻追击了。
罗比:好主意。
赶紧和汉斯出去吃个饭。
否则最近可就没时间了。
萨莎:好的。
萨莎犹豫了一下,然后从自己办公桌上抓了一篇新闻剪报。
萨莎:罗比,我们上次见过迈克利什后,我又把这些新闻剪报过了一遍。
上周末,我有点儿时间。
所以(她将剪报递给了他)这是我找到的。
1993年的。
罗比低下头,看着。
屏幕上,我们可以看到剪报。
“波特案件原告方律师称,尚有另外二十位神父被控同样罪行”。
罗比的脸色变了。
萨莎等着,期待他有所表示。
罗比:就这个吗?
罗比突变的语调,让萨莎很是意外。
萨莎:是的。
就这事。
罗比:晚安。
萨莎:好的。
晚安。
萨莎停顿了一下,转身离开,带着些许困惑和受伤。
罗比低头看着手里的新闻剪报。
124.内景,马萨诸塞州,西罗斯伯里,马特·卡罗尔家,卧室,晚上马特坐在床上。
检查着闹钟。
早上4点。
几乎没什么时间睡觉。
125.内景,马特·卡罗尔家,厨房,晚些时候马特走进来,吃了两片阿司匹林。
他看了看冰箱上贴着一张9.11的招贴。
他的目光向下滑动,看到那张佩尔顿街房子的照片。
马特皱了皱眉……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追踪教堂新闻上来了。
126.外景,罗德岛州,普罗维登斯,现代餐厅,晚些时候广角镜头。
一名男子正在看着他的黑莓手机。
他衣着光鲜,相貌英俊。
罗比走进来,开始做起自我介绍。
声音先入——127.内景,罗德岛州,普罗维登斯,现代餐厅,晚些时候那位男子叫凯文,40多岁。
他和罗比坐在一张餐桌边。
广角拍摄。
我们能看到二人在交谈。
凯文态度很和蔼、友好。
凯文:所以,我大概比你晚几届,对吧?
罗比:肯定不止几届。
凯文(笑道):波士顿高中毕业之后,我来到普罗维登斯来了。
为普罗维登斯修道士队效力,打曲棍球。
罗比:你一定打得很棒。
凯文:没有,大学里一直坐候补席。
可是,我很喜欢这座城市,后来再没有离开过。
我和太太刚刚迎来第三个孩子。
顺便说一句,我至今还在订阅你们《环球报》呢。
罗比:很高兴听你这么说。
凯文微笑着。
罗比点点头。
停顿了一下。
然后直截了当。
罗比:你看,凯文。
我来这里是有原因的。
我需要问你一些问题,是关于塔尔博特提神父的。
凯文的脸色一下凝重起来,眼神里充满了紧张之色。
罗比等待着他的回应。
凯文: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想,这其实不重要。
(摇了摇头)我连我妻子都没告诉过。
129.内景,萨福克县法院,走廊,稍后迈克,仍然携着他下飞机时带的行李箱。
他走出电梯,冲进走廊,期间差点撞倒好几个人。
他终于抵达文档室。
此时,正赶上二号办事员(奥尔布赖恩)把大门锁上了。
迈克大声呼喊着,使劲砸着门窗上的玻璃。
迈克:嘿,嘿,我需要进去。
办事员奥尔布赖恩:我们关门了。
迈克:行行好,让我进去,就五分钟,好不好。
办事员奥尔布赖恩:对不起,我们关门了!
迈克:只要五分钟!
办事员转身离开了。
迈克无比沮丧,还在无奈的敲着门。
130.内景,萨福克县法院,走廊,早晨电梯门打开,办事员奥尔布赖恩走了进来。
他端着一杯咖啡,手里还拿着一份《环球报》。
他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迈克正坐在地板上,等着他。
奥尔布赖恩看了看他。
停顿了一下,然后他打开大门。
迈克跟着他走进——131.内景,萨福克县法院,文档室,早晨迈克正在桌边填写一份申请表。
他转过身,面向接待桌,将申请表递给了办事员奥尔布赖恩。
奥尔布赖恩认真地检查着。
办事员奥尔布赖恩:这是吉欧根案的吗?
迈克:是啊。
就是。
办事员奥尔布赖恩:这些记录是保密的。
迈克:不,现在有一个公开的动议。
那些记录已经被公开了。
你看,我在环球报社工作。
迈克出示了他的工作证。
办事员奥尔布赖恩:为你高兴。
迈克:我可以和你的主管谈谈吗?
办事员奥尔布赖恩:他今天不在。
迈克有些沮丧,他的眼睛盯着办事员脖子上挂着的十字架。
迈克:法官呢?
处理这些问题的法官总在吧。
办事员看着迈克。
办事员奥尔布赖恩:他在六楼。
132.内景,萨福克县法院,法官内庭,晚些时候迈克走了进来。
看到一位接待员。
迈克:我想见见沃尔特拉法官,请您帮我一下。
情况很紧急。
接待员:法官还在庭上,要到三点半才能回来。
迈克:有没有其他法官值班?
接待员:您能坐下等一会儿吗?
看起来,她不愿意再说话。
迈克:好的。
当然。
我坐下等。
迈克坐着。
沮丧而焦虑。
声音先入——杰克·邓恩(声音先入):我们当然能够理解,对塔尔博特提神父指控的性质。
133.内景,波士顿高中,凯梅扎校长的办公室,白天罗比和萨莎坐在比尔·凯梅扎校长的办公室里。
凯梅扎大约50多岁。
他的发言人杰克·邓恩40岁。
房间里还有皮特·康利。
我们在之前已经见过。
杰克·邓恩:我只是不知道你们想要从凯梅扎校长这里得到什么。
塔尔博特提神父在这里任职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甚至远远早于比尔来这里。
萨莎:当然。
我们只想知道,这里的教职员工、校长、董事会,真的就没有一个人对当时发生的事情知情吗?
杰克·邓恩:我是1979年从这里毕业的。
对此,我一无所知。
如果你们想暗示的是吉本斯神父或者卡拉汉神父——罗比:吉本斯和卡拉汉把这里管得跟海军一样,杰克。
你真的认为他们毫不知情?
杰克·邓恩:这是一所规模很大的学校,罗比。
你知道的。
你们声称的受害者有七名,跨度超过八年。
罗比:我知道有七名。
杰克·邓恩:这太荒唐了。
你就是跑到这里来挖掘故事的。
如果发生过这么大的事儿,我们不可能不知道……凯梅扎校长:杰克、杰克——如果我当时在这里做校长,我一定会知道的。
康利看着他,眼神凌厉。
杰克·邓恩:比尔,我不确定是否相关——凯梅扎校长:你为什么会认为教会将塔尔博特调往舍沃罗斯?
您知道教会想要驱逐他。
皮特·康利(对着罗比,直截了当地说道):罗比,我知道你的意图,正如比尔所说,是好的。
我想,也许我们应该先将此事保留在彼此进行讨论的范围之内,直到我们大家达成了一致意见。
罗比:今天我们在这里会面的目的就是这个吗,达成一致?
皮特·康利:不是,我们今天在这里会面,是因为你是我校重要的校友,也是一位挚友。
杰克·邓恩:正是这样。
我们了解你和我们一样,都关心这座学校。
罗比使劲抑制住自己的怒气。
罗比:你上学时候打球吗,杰克?
杰克·邓恩(有些困惑):是啊。
足球队的。
为什么这么问?
罗比:我是田径队的。
我昨天去了普罗维登斯,和一位塔尔博特提的受害者见面。
他原来是这里曲棍球队的。
他现在算是受害人里过得比较好的一位。
有妻子,有孩子,工作不错。
但是,才谈了十分钟,那家伙就崩溃了,不停地哭泣。
他说从来不明白,为什么塔尔博特提选中了他。
(停顿了一下,对杰克说道)塔尔博特提当时正好执教曲棍球球队。
所以,我想我们只不过是幸运而已。
我是指你和我。
镜头拍摄萨莎,她看着他。
134.外景,马萨诸塞州,波士顿高中,白天罗比和萨莎从波士顿高中回到环球报社。
萨莎:杰克·邓恩为学校工作吗?
罗比:他是波士顿中学的公关。
需要时,学校会打电话给他。
萨莎:皮特·康利也是吗?
为什么他会在那里?
罗比:好问题。
皮特可是个超级明星校友。
我本来是直接打电话给皮特的,请他和我们见面聊一聊。
我可没邀请其他人。
萨莎:感觉大家早都知道这背后隐藏的故事了。
这句话可说中了罗比的痛处。
他停下来,回头看看波士顿高中。
罗比:是啊,除了我们以外。
看来我们现在调查对地方了。
135.内景,萨福克县法院,法官内庭,晚些时候迈克还在等待。
一名法官走进来。
迈克站起身。
迈克:沃尔特拉法官?
沃尔特拉法官:您是?
迈克:嗨,我是迈克·雷然斯,《波士顿环球报》的。
我想借阅文档室里的一些公开档案,但是遇到了一些问题。
不知道您能不能借步说两句?
136.内景,萨福克县法院,法官内庭,晚些时候维埃里·沃尔特拉法官答应了迈克的要求。
沃尔特拉法官:你要求借阅的文件,雷然斯先生,都是些非常敏感的档案。
迈克:尊敬的法官阁下,敏感不是问题所在。
这些档案是经过宣判,可以公开的。
沃尔特拉法官:也许你说的对。
但是,请您告诉我,如果将这些记录公之于媒体,您的新闻工作者职业道德何在?
迈克:新闻工作者的职业道德就是隐瞒不报吗?
137.内景,萨福克县法院,文档室,白天办事员奥尔布赖恩将一叠文件放到迈克面前。
迈克赶忙打开文件,浏览着。
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天呐。
停顿了一下,迈克抓起文件,匆匆忙忙地往外冲去。
办事员奥尔布赖恩:你不能把文件带走。
如果需要,你可以复印。
迈克:是的,我就是要去复印室啊。
办事员奥尔布赖恩:复印室四点就关门了。
迈克停下脚步,他妈的。
他开始在自己的口袋里翻找着,清点钞票。
迈克:我给你83块钱,只要让我用用你这里的复印机。
138.外景,波士顿城区,萨福克县法院,黄昏迈克,一边通过手机跟人通话,一边往街对面冲去。
他挥着手,想截停一辆出租车。
迈克:嘿,出租车!
嘿嘿嘿!
迈克钻进一辆出租车里。
迈克:去波士顿环球报社,走莫希里大道。
别走多切斯特93号高速。
(对着手机)罗比,令人难以置信!
138A.外景,波士顿,道富街,稍后迈克乘坐的出租车在道富街上行驶着。
迈克(画外音):劳主教多年前就知道吉欧根干的事情了。
这一点证据确凿!
我发现了一封信,是一个女人,叫玛格丽特·加兰特写给劳主教的。
那女人早在80年代就在牙买加平原生活。
当时,吉欧根正好在那里任职。
我给你念念……139.外景,波士顿,特莱蒙街,皇家礼拜堂,稍后迈克乘坐的出租车经过皇家礼拜堂。
迈克(画外音):“我们的家庭植根于教会,我们的愿望是遵从圣者的训诫……”140B.外景,波士顿南区,雷诺殿下路,稍后迈克乘坐的出租车经过圣十字大教堂。
迈克(画外音):“尽管我们家七名男孩都备受煎熬……”140C.外景,大教堂前的游乐场,稍后帕特里克·麦克索利和他的孩子正在游乐场里一起玩耍。
迈克(画外音):“……遭受侵犯。
”七个,罗比!
七个男孩!
141.外景,波士顿,大桥,晚些时候出租车驶过大桥,进入多切斯特。
迈克(画外音):“有人要求我们保持沉默。
两年前,我们并没有对教会的权威提出任何质疑……”142.外景,多赛尔,旧殖民地路,晚些时候出租车被堵在旧殖民地路。
它正好被困在最拥堵的路段中心。
这里过了圣莫尼卡教堂,刚刚转到哥伦比亚路上。
迈克(画外音):“但是因为吉欧根神父还在教区继续任职……”她把信寄给了劳主教。
劳主教却袖手旁观!
142A.外景,多切斯特,哥伦比亚街,同时出租车顺着河岸开始行驶。
迈克(画外音):这是同年,另外一个人写给劳主教的信。
听听这封。
(读道)“对于约翰·吉欧根神父的新任职,大家颇有微词……”144.外景,波士顿,环球报社,傍晚出租车停下来。
迈克从车里跳出来,付了车费,匆匆忙忙地跑进楼里。
迈克(画外音):“作为韦斯顿地区圣朱利亚教区联合布道神父,吉欧根神父……”145.内景,环球报社,走廊,晚些时候迈克尔穿过一道道玻璃门,然后匆忙跑上了自动扶梯……迈克(画外音):“有与未成年男子进行同性性活动的历史。
我了解到,他最近被调离圣朱利亚教区,可能与此问题有关……”147.内景,环球报社,聚焦栏目办公室,晚上整个团队围坐在一起,迈克完成了诵读。
迈克:“我觉得,吉欧根神父应该接受治疗,并将工作减至周末两天。
对于您对我的持续关注,我表示真诚的感谢。
您忠实的信众约翰·达西,波士顿助理主教。
1984年12月7日。
”马特:一名助理主教写的?
画面里,我们能够看到这些信件都是寄给劳主教的。
整个团队都觉得头晕目眩。
萨莎:这简直太棒了。
他越制了。
加兰特什么时候写的信?
迈克:1984年。
萨莎:劳主教理都没理会。
马特:这些信,让人怎能不理不睬呢?!
迈克:我们抓到他把柄了。
没人能够在看过这些信之后,还认为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都是证据。
罗比:是的。
我们抓到他了。
干的不错。
迈克:我们应该把这些资料给本看吗?
罗比:不行,现在还不行。
迈克:为什么不行?
我们抓到劳主教的把柄了。
这些难道还不行。
罗比:不行,这只是劳主教为了一名律师掩盖罪行的证据。
还有另外九十名神父呢。
迈克:是的,当我们找到证据之后再说。
现在,我们必须把这个故事公之于众。
罗比:我不会这么草率就放出这桩新闻,迈克。
迈克:我们没有选择,如果我们现在不发这篇报道。
别人会搞到这些信件,捅个大新闻出来的!
《先驱报》的乔·昆比就出现在咱们提出动议的法庭现场!
罗比:所以我们的报道一定要技压群芳才行。
同时,我们会密切关注《先驱报》的动向。
迈克(情绪有些失控):密切关注《先驱报》的动向?
要是他们搞到了这些文件,瞎写一篇报道,教会会趁机赶紧掩盖过去的!
我们现在就该发稿,就现在!
马特:迈克——迈克:什么?
干嘛要犹豫!
巴伦不是说过让我们追踪劳主教吗!
罗比:巴伦让我们追击整个系统。
我们需要放眼全局,这是最终做好这个报道的唯一途径。
迈克:那就让我们带着这些资料去找本。
让他来决定!
罗比:时候到了,我会告诉本的。
迈克:是时候了,罗比。
他们全都知晓,仍旧放任其发展!
被猥亵的还都是孩子!
这种事情可能发生在你身上,可能发生在我身上,可能发生在我们任何一个人身上。
我们这一次必须揭露这些败类。
让世人知道,做了这种事情,没人能够逃得了干系!
神父不行、主教不行、就算教皇老子也不行!
罗比,萨莎和马特一动不动。
迈克环顾了一下屋内,有些喘不过气来。
此时,他的肾上腺素算是发挥完了。
罗比看上去很生气。
罗比:你说完了吗?
迈克:是啊。
我说完了。
跟你说什么都白搭。
迈克转身离开房间,重重地将屋门关上。
149.内景,萨莎的家,厨房,晚上萨莎和汉斯刚刚吃完晚饭。
汉斯在收拾桌子,而萨莎则将碗碟放入洗碗机里。
她试图将最上面一层碗架推进洗碗机里。
但是,似乎哪里被卡住了。
她又使劲推了一次。
还是没成功。
她抓起架子,第三次开始尝试……她崩溃了,砰砰地推着架子,那上面的脏碗碟相互撞击着。
她抬起头,汉斯只是看着她。
汉斯:你还好吗?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汉斯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来的是迈克。
迈克:嘿,汉斯。
汉斯:看起来今天工作不顺心啊,迈克?
150.外景,萨莎的家,后门廊,晚些时候萨莎走进门廊,手里拿着两瓶啤酒。
她将其中一瓶递给了迈克。
迈克:谢谢。
我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那么生气。
我的意思是,我觉得罗比错了,但是……萨莎:你关心这则报道,迈克。
我们所有人都很关心。
迈克喝了一口酒。
萨莎:我已经不陪祖母去教堂了。
那对我实在太难了。
我坐在教堂里,会不自觉的想到乔·克劳利或其他那些人。
这样想着想着,我就愤怒不已。
迈克:你跟你祖母解释过原因吗?
萨莎:她每周要去三次教堂,迈克。
迈克想了一想,点了点头。
迈克:我真的很失望。
(继而)你知道,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真的很喜欢去教堂。
萨莎:后来为什么不去了?
迈克:老一套呗。
(继而)奇怪的是,我总是觉得,有一天,也许我还会回去。
我一直这么想的。
萨莎看着他,有些意外。
迈克:当我读到那些信件后,某种东西被摧毁了。
萨莎:感觉太糟糕了。
迈克:是啊。
感觉太糟糕了。
两个人都若有所失。
151.内景,波士顿城区,费尔蒙酒店,橡树厅,晚上这是波士顿最古老的酒店之一。
在酒店的豪华酒吧里,罗比坐在吧台边,面前放着一杯红酒。
皮特·康利:看起来,是个漫长的一天。
罗比:嘿,皮特。
皮特·康利:对不起,是我让你的一天更加漫长了吗?
皮特·康利坐下来,向酒保点点头,示意还是老样子。
罗比:跟你在一起,没人能拒绝喝上一杯吧,皮特?
皮特·康利:那是当然。
诀窍就是死缠烂打。
(举起他的酒杯)为波士顿干杯。
罗比:为了波士顿。
(喝了几口酒,然后)你是受了红衣主教之托吗?
皮特·康利:不,不,我可不敢妄言我能代表红衣主教。
在这里,有很多人都尊重你,罗比,敬佩你所从事的工作。
罗比:很高兴听你这么说。
皮特·康利:因为你关心这座城市。
你之所以是你,之所以如此行事,也正是因为你关心。
然而,这座城市里的人们需要教会,甚至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加需要。
这一点你应该能感觉到。
也许红衣主教并不完美。
我们也不能因为出现的几个害群之马,就否定主教做的所有贡献。
罗比任由他继续往下说,还不时地点点头,似乎很同意。
皮特·康利:我来找你商量,就是因为我知道,像巴伦那种人是怎么想的,怎么打算的。
老实说,上帝证明,我可不认为他会关心这座城市,像我们这般关心。
他怎么可能呢?
罗比看着康利。
长时间的停顿。
罗比:事情就是这样的,不是吗,皮特?
皮特·康利:你指什么?
罗比:人们私下里交易。
然后,突然间,全城人都可以对事情置若罔闻了。
被触到痛楚。
皮特将自己的酒一饮而尽,站起身来。
皮特·康利:罗比,你看。
马蒂·巴伦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添加些政绩。
他在这里也就几年时间。
之后,他就又会被调走,就像他在纽约和迈阿密一样。
你能去哪儿呢?
他准备离开了。
罗比:皮特?
(皮特转过身来)我们要发一则新闻。
到时候,我需要红衣主教给些评论。
康利听到了,微微笑了笑。
皮特·康利:稍后再谈。
晚安,罗比。
153.内景,环球报社,罗比的办公室/聚焦专栏办公室,白天罗比、迈克、萨莎和马特都在工作。
四下里一片寂静,气氛严肃。
停顿了一下,罗比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接听电话。
罗比(对着听筒):我是罗比。
什么?
胡说八道,什么时候?
好的。
(挂断电话,又播出一个电话)你好。
他走进办公室,整个团队都抬起眼看着他。
迈克:怎么了?
罗比:斯威尼法官裁定我们的动议通过了。
保密的文件被解封了。
迈克:老天。
小组成员都觉得有些头晕眼花。
154.内景,环球报社,马蒂办公室,傍晚马蒂、本、罗比和卡内洛斯(我们以前见过的城市版编辑)与环球报社代理律师,阿尔巴诺会面。
阿尔巴诺:教会已经提出上诉。
但是,一般来说,法官的裁决还是会维持原判。
马蒂:我们什么时候能够拿到文件?
阿尔巴诺:科恩可能需要几周时间才能做出裁量。
到时候会有一个修订过程。
我估计,档案大约会在一月中旬公开。
马蒂:好的。
谢谢,约翰。
做的不错。
阿尔巴诺走出房间。
卡内洛斯:城市版也应该为此写点什么,马蒂。
罗比:不能爆太大的料。
卡内洛斯:为什么不呢?
这可是第一修正案的巨大胜利。
更何况一名爱尔兰裔天主教徒法官裁决不支持教会?
这简直就是破天荒啊。
罗比(对本说道):我们不希望《先驱报》在这件事情上挖得太深。
马蒂:怎么回事?
罗比:你得走了,彼得。
卡内洛斯:我不走。
罗比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一个文件夹,放在马蒂前面。
马蒂拿起来。
本:彼得。
被本这么一叫,卡内洛斯不得不走出屋子,他满脸的不情愿。
155.内景,环球报社,马蒂的办公室,稍后特写拍摄字幕。
画面中出现马蒂和本在阅读文件。
两人瞠目结舌。
马蒂:你什么时候——罗比:几周前。
本:几周前?
罗比:是啊。
本:你到现在才告诉我们吗?
马蒂:这太严重了。
这些资料可以清楚的证明,劳主教一直在放任事态发展。
本和马蒂盯着罗比。
停顿了一下,然后——罗比:我需要更多的时间。
我想继续挖掘一下。
本:为什么?
故事都摆在这里了。
罗比:这还不是整个故事。
本(鄙视地):纯属胡说。
我们现在时间紧迫。
即使我们加快跟进斯威尼的裁决结果。
别的报社也会很快发现这些信件,并且毁了整个报道。
罗比:这一点我同意。
但是,如果我们以这些信件为基础写一篇新闻。
劳主教会出面道歉说:这不过是一个独立的事件。
他很容易就掩盖过去。
马蒂:那怎么办?
这些信件清楚地表明,他知情,但是却什么都没做。
罗比:你看,我们调查了大约七十名神父。
我们把这些神父的事情,连同这些信件放到一起,这样能够证明劳主教应负的责任更大。
这将涉及整个教会系统。
马蒂思考着。
马蒂:这七十名神父的事情都可以通过不同途径得到证实吗?
罗比:其中一些可以。
我相信能挖到更多证据。
本:太冒险了。
如果我们没能将每一个神父都调查停当,教会肯定会把咱们撕成碎片。
罗比表示反对。
他摆着手。
罗比:我想我可以从敌人阵营里找到证人。
本:教会里有人能证明?
罗比:是的,一名律师。
马蒂:他同意公开身份吗?
罗比:不能公开。
但是他的消息都非常确凿。
马蒂思考着。
本:雷然斯需要时间来撰写文章。
圣诞节之前不行,我们可不想这么快就将这个重磅新闻发出去,起码要等到新年以后。
马蒂:好的。
告诉卡内洛斯,城市版也不要发。
(然后,对罗比说)给你六周。
罗比点点头,站起身离开。
本跟着他走进——156.内景,环球报社,马蒂办公室外的新闻会议室,继续本和罗比一起向外走。
本:告诉迈克,圣诞前给我一份草稿。
我们需要湖街主教官邸的反馈意见。
现在谁是红衣主教的宣传公关?
还是约翰·沃尔什?
罗比:不是,有新人了,叫唐娜·莫里西。
她是从电视台过来的,很年轻。
本:好吧,记得让主教给个评论。
我们需要劳主教那方的意见,以示调查的公平性。
罗比:知道了。
本:还有,罗比?
下次提前告诉我,知道吗?
本走开了。
罗比点点头以示明白,然后也走开了。
此时,我们能够听到一个童声开始诵唱《寂静的夜》这首歌曲。
157.调查/写作,蒙太奇当第二名儿童出现,我们看到一系列的镜头。
157A.迈克的计算机。
离截止日期只有四十一天。
故事仅仅开了个头。
迈克坐在聚焦栏目的办公室里,正一个字一个字的用电脑打出整篇报道。
马特,穿好外套,夹着公文包,正向外面走去。
157I.萨莎与菲尔、克劳利以及另一个人聚在一家寒酸的餐厅里。
餐厅勉强点缀着一些圣诞节装饰。
萨莎并没有吃东西。
她在自己的本子上不停地记录着。
157Fa.迈克的计算机。
离截止日期只有二十一天。
文稿有些大概的模样了。
157Fb.马特驾车沿街行驶过来。
他在跟踪一名老年男性。
那人的目的地是一家治疗中心。
马特记录下地址。
157E.本的办公室里,迈克将新闻报道草稿交给本和罗比试读。
稿件上面很多地方都被勾画改动过。
他把稿件递给迈克——写得还不到位。
157F.海德公园里一间小屋。
一位40岁的男性正在哭泣。
他与萨莎约好会面。
背景中,我们能看到一棵圣诞树。
157J.迈克的计算机。
离截止日期只有八天。
更多记者加入,他们一起撰写文稿。
我们能够看到,迈克在他的公寓里写着,改着。
在他的电脑旁边,放着啤酒。
157Ja.本发给罗比的一封电子邮件:“你的信息来源人如何?
是时候了。
”罗比在他的办公室里,盯着电脑屏幕。
157M.东波士顿教堂的晚间弥撒。
儿童合唱团唱完《寂静的夜晚》这首歌曲,迈克出现在入口处。
他站在那儿,驻足观看。
镜头切换——161.外景,布鲁克赖恩,沙利文的家,晚上一扇殖民时期样式的大门,圣诞节的花环还挂着。
一只手敲着门。
大门打开。
一位漂亮的女性(吉姆的妻子)微笑着出现在门口。
吉姆的妻子:罗比。
好惊喜。
罗比出现在门口。
他走进——162.内景,沙利文的家,吉姆家的私人办公室,稍后吉姆坐在一张皮质沙发上,正在看高尔夫球比赛。
穿过一扇门,我们看到一棵圣诞树。
他的妻子和罗比一起走了进来。
吉姆的妻子:看看谁来了。
吉姆抬起头,看到罗比站在那里。
他并没有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
吉姆:亲爱的,能让我们单独待一会儿吗?
吉姆的妻子看起来有些意外。
吉姆的妻子:当然。
罗比:很高兴见到你,凯伦。
她离开了。
吉姆关上电视。
吉姆:这是怎么回事?
罗比拿出一张表单,交给吉姆。
罗比:我赶时间,吉姆。
我们这次的封面故事是关于七十名神父的。
但是,我老板说,除非我能从你这里得到确认,否则我没法发稿。
吉姆关掉电视,仔细看着表单。
吉姆:你是不是疯了?
罗比:得了吧。
这是我们的城市,吉姆。
我们都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却没有一个人做点什么。
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吉姆:不要教我,我该做什么!
是的,我负责保护这些人渣。
但是,那是我的工作,罗比。
我只是在做我的工作!
罗比:是啊。
你和其他人都是这么干的。
吉姆站起来,将名单还给罗比。
吉姆:滚出我家去。
163.外景,沙利文的家,稍后罗比走出房子,向自己的车走去。
吉姆:嘿!
罗比转身,看到沙利文。
吉姆:你来我家,就给我看这破玩意!
(继而)你是对的,罗比,我们都知道将要有大事情发生。
但是,你当时在哪里?
是什么让你等这么久?!
罗比任由他说着。
没有答案。
罗比:我不知道,吉姆。
吉姆使劲摇着头,看起来想要揍罗比似的。
吉姆:给我你的名单。
吉姆伸出他的手。
罗比递给他名单。
吉姆看了看第一页,又翻到第二页。
他检查着名单里的人名……然后再翻一页。
他看了看罗比,伸出一只手要笔。
罗比递给他一支笔。
吉姆伏在罗比的车顶上,在表单上做着标记。
然后,他将表单塞给罗比。
什么也不说,转身回屋了。
罗比浏览了一遍名单。
大为动容。
第一页全部被圈了起来。
第二页也是。
163A.外景,环球报社,白天(原171A)环球报社大厦。
雪花纷飞。
迈克(对着听筒,声音先入):拉里,还有六小时,我们就要出版了。
164.内景,环球报社,聚焦栏目办公室,白天迈克和马特都在打电话。
马特(对着听筒):唐娜·莫里西曾答应,她会打电话给我们,并告知劳主教的反馈意见。
迈克(对着听筒):我也这么想。
好的,拉里。
马特(对着听筒):你是什么时候跟她谈的?
是啊。
很高兴知道这些。
谢谢,彼得。
他们挂断了电话。
迈克走到咖啡机前。
迈克:有什么新消息?
马特:康利说,唐娜·莫里西应该已经打过电话。
只是因为主教现在不在官邸而已。
迈克:是啊。
拉斯基也是这么解释的。
马特:太荒唐了。
他们应该乐意事先看到报道内容才对。
迈克:白痴才不想呢。
我真想看看他们看到这则新闻时的表情。
马特:你知道,星期天是主显节。
迈克:听上去时间正好。
电话铃声响起来。
迈克拿起电话。
迈克(对着话筒):我是迈克·雷然斯。
你好唐娜。
感谢你给我打电话。
我有几个问题,能耽误你一分钟吗?
迈克仔细听着。
马特则在一边等着。
迈克(继续说道):什么?
我刚刚与拉里·拉斯基通过话。
他听着,然后抓过一个本子,开始奋力写着什么。
165.内景,环球报社,马蒂办公室,白天马蒂坐着,正在阅读一份复印件。
他在文稿上改动着什么。
本,罗比和萨莎就坐在马蒂对面。
本:如何?
马蒂:换个形容词。
迈克和马特前后走了进来。
罗比:怎么样?
迈克:劳主教回绝我们了。
本:耶稣基督啊。
迈克:我刚刚和唐娜·莫里西通过电话。
我引用一下她的原话。
(打开笔记本)“我们甚至不想知道问题到底是什么。
”就这些。
罗比:她真的是这么说的?
迈克(微笑):是啊。
本(对着马蒂):就这么干。
马蒂(还在改写着):“教会对《环球报》提出的问题,毫无兴趣。
”(将文稿递给迈克)出版之前再改改。
(对着聚焦团队)还有别的需要吗?
罗比:马特想把信件的原件放到网上去。
这样读者就都能直接阅读原件了。
马特:我们可以在新闻后面附上链接地址,这样就更直观了。
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马蒂:好吧。
马特:我们还可以把聚焦专栏热线号码在新闻结尾写出来。
这样人们可以直接打进热线来,甚至可以直接来我们办公室。
萨莎:马特和我将会在明早值班,以防有人打进电话。
本:我想还是提供咱们报社的接待热线号码吧。
迈克:我们发表波特案新闻之后,接待热线连续数周都被打爆了。
这还真是个应该考虑的问题。
马特:我们现在有很多接线员。
很多。
马蒂:我会和吉尔曼谈谈安全问题,还有热线问题(对罗比说道),后续报道如何?
罗比看着萨莎。
萨莎:七十名神父中,已经确定了数个故事。
马蒂:七十名?
萨莎:是的。
罗比的消息来源已经确认过了。
我们的文章也都准备好了。
我们下星期就能出初稿。
马蒂:罗比,你的消息来源,能让我们再访问一下吗?
罗比:可能很难。
本:他帮助教会掩盖那群乌合之众的时候,倒是没问题。
马特瞥了一眼罗比。
罗比正在看着本。
马特:他是一名律师,那是他的工作。
迈克:他对于教会来说,就是无名小卒。
本:他早就知情,却也什么也没做。
迈克:很多年以前,他本可以把这个问题公开的。
那样做也许能拯救一些生命。
罗比:那我们呢?
本:你什么意思?
罗比:我们早就掌握这些信息。
为什么我们没有更早写出这篇报道?
本:我们并没有得到全部资料。
罗比:我们有萨维亚诺、有巴瑞特、有吉欧根。
在我们报社的地下室里还有这些目录年鉴。
本:你知道些什么?
我们现在才收集齐这些资料。
迈克:罗比,这个故事就是为聚焦栏目而来的。
罗比:聚焦专栏自1970年就存在了。
本:那又怎么样呢?
这件事情波及范围如此之大,没有人能预料到。
触发这件事的不过是一名神父而已,罗比。
罗比看着萨莎。
停顿了一下。
罗比:迈克利什好多年以前,就给我们寄来过一封信,里面列出了二十名神父的姓名。
萨莎找到了当年的资料。
迈克:你跟我开玩笑吗?
二十名神父?
本: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萨莎:就在波特案发之后。
1993年12月。
罗比:城市版将这个故事埋葬了。
没有连续报道。
这是萨莎找到的当年新闻的剪报。
本:是你吗。
当年是你负责城市版的报道工作。
罗比:是的,是我。
我当年不过草草看了一遍。
现在,甚至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但是,当年肯定是我。
房间里一片寂静。
让人感觉心如刀绞。
本使劲摇了摇头。
马蒂:我能说两句吗?
大家纷纷转过头,面向他。
马蒂:有时候,我们很容易忘记,我们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黑暗中摸索。
然而,当周围突然有了一束光亮,能够看清楚周遭的人时,很可能就开始相互责备。
对我来这之前的事情,我不能妄下定论。
就现在而言,我认为你们每个人做得都很棒。
即将发表的这则新闻,以个人看法,将会在读者中间形成巨大而深远的影响。
对我来说,为读者带来这样的新闻,正是我们从事这个行业的初衷。
团队成员都听着,思考着。
马蒂:就像刚才说的,劳主教和天主教社区很有可能对这则报道反应剧烈。
因此,如果你们有人想休息休息,是应该的。
但是,我需要你们大家在星期一早上回到这里,专心为你们的工作做好十足的准备。
165A.外景,环球报社,晚上(原171A)整栋建筑一片漆黑,除了新闻出版室。
透过窗口,我们看到印刷机正在不停地运转着。
166.内景,环球报社,本的办公室,夜间(原166A)本,穿着大衣,独自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马蒂(画外音):走嘛?
本抬起头。
马蒂站在门口。
本站起身来。
本:是的。
本走出屋子,走到——166A.外景,环球报社,新闻会议室,继续(原166B)本和马蒂经过安静的新闻会议室。
马蒂:我刚接到红衣主教的电话。
本:真的?
马蒂:他想亲自告诉我,他决定对我们的新闻不予置评。
他说他想,呃,出于礼貌,让我主动撤下这篇新闻稿件。
本:那个家伙真有胆量。
你是怎么说的?
马蒂:我告诉他,他犯了一个错误。
我们还是要发表这则新闻。
本:当然了,我们当然要发表它。
166B.内景,环球报社,印刷室,晚上报纸正在一张张印刷出来……167.内景,萨莎祖母家的房子,餐厅,晚上一双老迈但细腻的手,慢慢地在一份报纸上缓缓移动。
屏幕中出现萨莎的祖母。
她正在阅读报纸的样张。
心烦意乱。
萨莎,坐在她身旁,看着她。
没有任何表情或情感。
脑子里一片空白。
萨莎的祖母:萨莎,能给我倒杯水吗?
萨莎:当然,奶奶。
萨莎站起身,走进厨房。
167A.内景,环球报社,报纸装卸区,晚上一捆捆的报纸,沿着传送带向下移动,直接传送到卡车车厢里。
卡车里,男人们抓起报纸捆,将它们堆叠好。
168.内景,加拉贝迪安的办公室,晚上画面中的加拉贝迪安,正站在办公桌后面,一个临窗的地方。
他读着报纸的样张。
然后,他将报纸折叠起来,交还给迈克。
迈克站在他对面,桌子的另外一边。
加拉贝迪安:我能留着这个吗?
迈克:当然。
我觉得你应该先睹为快。
加拉贝迪安:谢谢你给我看这个。
现在我必须去见一些客户了。
加拉贝迪安要继续工作了。
还是那个加拉贝迪安。
迈克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169.内景,加拉贝迪安的办公室,走廊,继续迈克走向电梯,按下按钮,等待着。
他听到孩子们在笑。
他瞥见——170.内景,加拉贝迪安办公室,等候室母亲及两名小男孩。
一个10岁、一个8岁。
两人正在天真无邪地打闹着。
母亲,心烦意乱,手腕上绕着念珠。
这让人联想到我们在影片开头看到的一幕。
加拉贝迪安:两个男孩都受到了虐待。
牙买加平原的。
两周前。
走廊里,加拉贝迪安站在迈克后面。
加拉贝迪安:继续你所做的事情,雷然斯先生。
他走进等候室。
迈克还站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
特写镜头,他的影子反射在窗户上。
镜头切换——172A.外景,环球报社,晚上绿色与金色相间的卡车从报社里驶出。
我们看到车灯闪耀。
一辆小汽车正等待着卡车通过。
镜头推进——开小汽车的人是罗比。
镜头切换——172B.内景,罗比的车里,同时罗比坐在自己的车上,看着运送报纸的卡车驶出报社。
173A.外景,波士顿,黎明地平线上闪耀着光芒。
整座城市建立在一座山之上。
173.外景,波士顿,西罗斯伯里,早晨一份《环球报》被“砰”地扔在地上。
我们能看到头条:教会多年纵容神父性侵。
屏幕中出现马特。
他在自己家附近的那所治疗中心门口,正要转身离开。
174.内景,环球报社,走廊,清晨镜头从萨莎身后拍摄。
她走到走廊处,打开消防栓柜子,从里面拿出一把钥匙。
她用这把钥匙打开了聚焦专栏办公室的大门。
174A.内景,环球报社,聚焦专栏,清晨萨莎进来,打开灯,脱下外套。
马特也走了进来。
马特:嘿。
萨莎:早上好。
马特:睡的还好吗?
萨莎:不是很好。
你怎么样?
马特:几个月都睡不好了。
我开始写作了。
萨莎:写作?
马特:是的,我准备写一本书。
转移转移注意力。
萨莎:那很棒呀。
是什么样的书?
马特:恐怖小说。
电话响了起来。
是栏目热线。
二人都盯着电话座机。
最后,还是马特拿起了听筒。
马特(对着听筒):聚焦专栏。
是啊。
嗯,当然。
我能问问你的名字吗?
他抓起一支钢笔。
此时,他和萨莎交换了一下眼神,镜头切换——175.外景,环球报社,正门停车场,早晨环球报社正门的访客停车场上空空如也。
迈克正好把自己的车停在那里。
罗比的车也开了进来,在迈克车旁边停下。
罗比隔车望向迈克。
两个人四目相对。
迈克和罗比从各自的车里走了出来。
罗比:你知道今天是星期天,对吗?
迈克:没工夫开球。
罗比笑了笑。
入口处,迈克注意到有安全警卫在站岗。
迈克:怎么没有警戒哨位呢。
罗比:也许在主教那里呢。
他们走进报社。
177.内景,环球报社,新闻会议室,早晨迈克和罗比走进新闻会议室。
四处寂静无声。
走到接待处时,迈克和罗比相互望了一下。
两人都很疑惑。
接线员琳达和另外两个人都坐在电话边。
无所事事。
罗比:嘿,琳达。
迈克:非常安静,是吗?
琳达:是啊。
这可是我加过最轻松惬意的班了。
电话一次都没响。
马蒂还让我们组里的两个人去聚焦专栏帮忙接热线呢。
迈克和罗比交换了一下眼神。
聚焦专栏?
他们开始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琳达(在他们背后大声叫道):伟大的报道,伙计们。
罗比:谢谢。
迈克:谢谢。
他们穿过空荡荡的新闻编辑室,走向地下室。
镜头拍摄马蒂。
他还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伏案工作,一如既往。
178.内景,环球报社,走廊罗比和迈克从楼梯下到地下室。
走到地下室走廊里时,二人刻意倾听着。
和他们一样,我们能够听——低语声。
嗡嗡声。
还有电话响铃声。
迈克和罗比再次交换了一下眼神,加快了脚步。
当他们接近聚焦专栏办公室的时候,各种声音夹杂在一起。
声音更加明显了。
我们听到更多电话打进来,还有接线员的应答。
迈克和罗比走进办公室。
画面稍稍停在他们身上一会儿。
二人站在门口,看到——179.内景,环球报社,聚焦专栏办公室一片混乱。
萨莎和马特,加上两名临时派来的实习人员,都在接听电话。
声音此起彼伏。
一名实习生捂着听筒,转向马特——实习生:我这里有尚利神父的另外一名受害者。
萨莎:我来接。
(对罗比说道)整个早晨,电话就没停过。
萨莎继续接听电话。
旁边的马特也在通电话,一边还在本上记录着。
更多的人名,更多的联系电话。
马特(对着听筒):嗯,是的。
我知道难以启齿。
萨莎(对着听筒):我是萨莎·法伊弗。
是的,感谢您致电。
能请教您的名字吗?
迈克和罗比看着这个场景。
马特注意到他们二人。
马特(对着听筒):请您稍等一下。
(对迈克道)迈克,你能过来接一下这个电话吗?
迈克走到他的办公桌桌边,拿起听筒。
马特:基本都是受害者,罗比。
这回轮到罗比了。
停顿了一下,他走向自己的办公桌。
此时,迈克还在接电话。
迈克(对着听筒):这里是聚焦专栏。
罗比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他看着团队成员们都在接听电话,繁忙地工作着。
停顿了一下,他拿起听筒。
罗比(对着听筒):聚焦专栏。
渐变为黑色屏幕中出现字幕在2002年系列报道中,聚焦专栏共计发布了近六百则有关性侵丑闻的新闻。
字幕隐去。
另一屏字幕出现。
波士顿大主教管区内,共有二百四十九名神父及教职人员被公开指控性侵。
波士顿地区的“幸存者”人数估计超过一千人。
字幕隐去。
另一屏字幕出现。
2002年12月,红衣劳主教从波士顿大主教管区辞职。
他被重新分配到罗马,前往马焦雷地区圣玛丽亚大教堂任职。
此教堂是罗马天主教教会全世界排名最高的教堂之一。
字幕隐去。
另一屏字幕出现。
随后,大规模的天主教神父性虐待丑闻又在以下地区被曝光:安克雷奇,阿拉斯加州;费尔班克斯,阿拉斯加州;圣米迦勒,阿拉斯加州;斯特宾斯,阿拉斯加州;莫尔比,阿拉斯加州;凤凰城,亚利桑那州;图森,亚利桑那州;尤马,亚利桑那州;洛杉矶,加利福尼亚州;洛斯加托斯,加利福尼亚州;蒙特雷,加利福尼亚州;奥克兰,加利福尼亚州;橘镇,加利福尼亚州;萨克拉门托,加利福尼亚州;圣贝纳迪诺,加利福尼亚州;圣迭亚戈,加利福尼亚州;圣塔巴巴拉,加利福尼亚州;圣塔罗萨,加利福尼亚州;斯托克顿,加利福尼亚州;丹佛,科罗拉多州;布里奇波特,康涅狄格州;哈特福德桥港,康涅狄格州;威尔明顿,特拉华州;迈阿密,佛罗里达州;棕榈滩,佛罗里达州;玛丽埃塔嘎,佐治亚州;萨凡纳,佐治亚州;火奴鲁鲁,夏威夷州;达文波特,爱荷华州;迪比克,爱荷华州;法明顿,爱荷华州;大丘,爱荷华州;芝加哥,伊利诺伊州;乔利埃特,伊利诺伊州;皮奥里亚,伊利诺伊州;印第安纳波利斯,印第安纳州;康韦斯普林斯,堪萨斯州;堪萨斯城,堪萨斯州;安克雷奇,肯塔基州;卡温顿,肯塔基州;路易斯维尔温顿,肯塔基州;新奥尔良,洛杉矶县;秋河,马萨诸塞州;斯普林菲尔德,马萨诸塞州;韦尔斯利,马萨诸塞州;伍斯特,马萨诸塞州;巴尔的摩,马里兰州;波特兰,缅因州;底特律,密歇根州;大溪地,密歇根州;科利奇维尔,明尼苏达州;格林布什,明尼苏达州;奥内米亚,明尼苏达州;圣保罗/明尼阿波利斯,明尼苏达州;开普吉拉多莫,密苏里州;汉尼拔,密苏里州;堪萨斯市,密苏里州;圣路易斯,密苏里州;杰克逊,密西西比州;比林斯,蒙大拿州;海莲娜,蒙大拿州;圣伊格内修斯,蒙大拿州;罗利,北卡罗来纳州;法戈,北达科他州;林肯,内布拉斯加州;奥马哈,内布拉斯加州;曼彻斯特,新罕布什尔州;卡姆登,新泽西州州;门德姆,新泽西州州;盖洛普,明尼苏达州;圣塔菲,明尼苏达州;奥尔巴尼,纽约州;布鲁克林,纽约州;歌珊,纽约州;纽约城,纽约州;罗切斯特,纽约州;罗克维尔中心,纽约州;辛辛那提,俄亥俄州;克利夫兰,俄亥俄州;托雷多,俄亥俄州;贝克,奥勒冈州;波特兰,奥勒冈州;阿尔图纳,宾夕法尼亚州;费城,宾夕法尼亚州;匹兹堡,宾夕法尼亚州;斯克兰顿,宾夕法尼亚州;东格林尼治,罗德岛州;普罗维登斯,罗德岛州;查尔斯顿,南卡罗莱纳州;马蒂印度学校,南达科他州;罗斯巴德保留区,南达科他州;孟菲斯,田纳西州;纳什维尔,田纳西州;达拉斯,得克萨斯州;埃尔帕索,得克萨斯州;沃斯堡,得克萨斯州;圣安东尼奥,得克萨斯州;里士满,弗吉尼亚州;伯灵顿,佛蒙特州;布里斯科纪念馆,华盛顿州;西雅图,华盛顿州;斯波坎,华盛顿州;亚基马,华盛顿州;密尔沃基,威斯康星州;圣弗朗西斯,威斯康星州;……(全剧终)
2013年,中文网络社区不断爆出各地校长带学生开房或性侵等事件,一时间人们义愤填膺,全网充斥的都是对人性丧失以及某些司法和暗中勾当的批判。
就在那个时候,两部直面讲述类似案件的韩国电影传遍了整个社交网络,11年的《熔炉》和13年的《素媛》。
当时的豆瓣电影上,关于《熔炉》有句经典的评论:他们有改变国家的电影…讽刺的是,刚才当我打开豆瓣准备去截图求证的时候,发现《熔炉》的页面已经不存在了。
<图片1><图片2>对于诸如《熔炉》亦或后面像《辩护人》这样的韩国电影,我们之所以会致以如此敬意和推崇,是因为他们让我们看到了真相的力量,也给了我们一定的启示和希望,哪怕在再黑暗的时刻,我们也可以有制衡权力的可能性。
2015年,由美国出品的《聚焦》(Spotlight)同样是一部如此值得尊敬的电影,讲述了的是,《波斯顿邮报》的“聚焦”小组由盖根神父性侵案引头,经过长达一年半的深入调查和取证后,在2002年,揭露了波斯顿1976年以来,包含盖根在内的87名神父性侵儿童案,以及天主教教会系统性地为那些猥亵儿童的神父提供庇护的惊天丑闻。
<图片3>电影在“聚焦”小组的第一篇长篇报道出去之后的第二天早晨戛然而止,他们本以为在这个被天主教渗透的地方,在《波斯顿邮报》超过1/3的读者都是天主教教徒的基础上,当人们读到这些天主教的丑闻会有所暴动,也会有来自教会的对抗。
然而一石惊起千层浪,得到的回应全部是无数相同受害者打来的愿意受访的电话。
电影虽在这一刻结束,但真实情况是这篇报道之后,“聚焦”小组用自己手里的笔,又连续写下了600多篇后续报道,“聚焦”小组也因此获得了当年的普策利新闻奖。
看这样的一部电影,我的内心无疑是无比震惊的。
这种震惊来自于神父性侵事件涉及范围之广波及人员之多,因为是神父,对于被侵犯的孩童而言,这不仅仅是身体或者精神上的摧残,也是信仰的崩塌。
也震惊于整个神父性侵案被沉默了太多年,因为教会在片土地上有着长久以来神圣不可冒犯的声誉和势力,对于神父们的恶行,教会选择包庇,社会选择容忍默许,人们只能忍气吞声。
<图片9>除了这些,我所感受到的更多是对于真正新闻工作者的认知,和对这一批人由衷的尊敬。
《聚焦》是一部真实还原历史的电影,尽管故事本身令人无比悲愤和震惊,但电影却从头至尾保持了克制的讲述和冷静的态度。
就像是用邻座同事的视角,跟随者“聚焦”小组的这几名记者参与了一次艰难重重却全力以赴的揭露之旅。
《聚焦》被提名今年奥斯卡最佳影片时,有外媒称,这部电影是一曲唱给传统媒体记者的赞歌,在如今这样互联网自媒体新媒体大行其道的环境下,传统媒体纷纷倒戈,这赞歌甚而有些挽歌的意味。
电影《聚焦》以1976年盖根性侵孩童首次被控告的一段往事为开端,到2001年,这个在30年间于六个地区性侵了80多孩童的盖根案却并没有得到本地报社的《波士顿邮报》的足够重视,能够被读到的信息不过是一些没有后续的报纸角落里的专栏而已。
新来的总编Marty Baron,坚称盖根案中间有不可放过的故事和新闻价值,从而委派深度挖掘盖根案的任务给“聚焦”小组,由此才揭开了沉默了三十多年的重大丑闻。
从电影《聚焦》一开始到结束,导演从没有赋予这群记者形而上的揭露丑闻的正义理由,及英雄形象。
而是一笔一画描述了他们在调查过程中的所遇所思,如何约见受害者讲出事实?
如何三番五次对接受害人律师挖出关键信息?
又是如何一步一步调整报道策略从调查盖根个案上升到挑战整个教会制度?
对于“聚焦”小组的各个成员而言,又是如何平衡心理的挣扎?
一方面要陪家人去教堂做祷告,一方面却要亲手撕毁教会的某层虚假外衣;一方面要提醒孩子不要接近邻居家的涉案神父,一方面却又不得不暂时保守信息以确保调查的继续深入;一方面是感性思维,在确立神父的罪责后,希望立刻发稿昭然天下,一方面是理性思维,明白打倒一个俩个神父并不会有实质变化,更重要的是取得更多的信息揭露整个体系。
这些挣扎和矛盾讲述,是对这群记者最有血有肉的刻画,是对他们作为一个人时,对他们的工作和他们的新闻操守最立体最丰满的赞歌。
在电影的最后,关于神父性侵案的深度报道《Whurch allowed abuse by priest for years》即将确稿付梓前的最后一次讨论上,神父性侵案沉默了三十年的原因由话头被摆上台面时,人们谴责当时的律师。
“聚焦”小组组长罗比·罗宾森的反思更值得我们的尊敬。
<图片6>关于神父性侵的材料早就有,甚至涉案神父的名单也有,受害者,曾良心不安的律师都曾想过借报纸之力公诸于众,然而为什么,神父性侵案何以一直以来却只能躺在报纸暗角处的小小专栏呢?
不是缺乏勇气,不是害怕攻击,或许是少了一些意识。
电影中或许曾给过我们一些答案,2001年秋天,当“聚焦”小组在为神父性侵案疲于奔命时,“911”事件发生,或许这个段落与故事的主线情结毫无关联。
但当我们看到因人手不够,“聚焦”小组立刻被派往前线时,看到他们不得不因为“911”事件而中断“神父性侵事件”的调查长达几个月之久时,我们或许能明白些什么。
所谓“媒体”,天生就有抓人眼球的职责,在许许多多大新闻面前,或许神父性侵的个案的确不值得大肆报道,况且诸如这样一两个个案已是人们心中秘而不宣不痛不痒的故事而已。
而电影一开始,“聚焦”之所以接手案子,也正是因为新总编Marty Baron从中意识到了某些新闻价值。
对于罗比的反省,Marty Baron也有自己的看法。
就以这段话,作为这篇推送的结束语吧。
<图片7>让我们向那些真正勇于揭露真相的新闻人致以敬意。
欢迎关注我的个人公众号:movie-s<图片8>
哥大新闻学院向来是力挺《纽约时报》的 我也深受影响 每天家里就是这一份报纸 偶尔上网看看别的 华尔街日报啦路透社报道啦但确实 上课这么久 尚且没有教授提及《波士顿环球报》(Boston Globe)BG是一份好报纸 这是无庸质疑的它有它的问题 曾经盗用色情网站的图片 声称是自己发现的美军士兵强奸伊拉克民女 曾经发表报道谴责挪威有关人士捕鲸 结果天气原因 文章发表时挪威那边人还没有开始捕 这些都是它曾经被诟病的事件 然而 比起NYT的一些报道 老实说它已经好多了说到这部电影 还得从这篇报道说起这篇报道是一系列超长的报道 从2002年1月6日一直持续到 12月14日 最后一篇的标题是 《罗马教皇接受Cardinal Law的辞呈》而影片最后 也说这个Law君 曾经掩盖那么多犯罪牧师的人 还得到了升职 颇为讽刺在这之后 NYT也跟进了对这一系列的报道就在Pope访纽约之际 一些幸存者(指经历过性侵犯却坚强地活下来的人)还示威游行Pope也坦然承认了这一事情 并且用了这么一句话 “上帝也为之哭泣” (God weeps) 当然 他不承认也不行 这一事件在BG跟进以后 演变成为了全球性的事件 先后于加拿大 澳大利亚等地爆出相似案件 又在欧洲发生了同样的事情足可见这件事有多么大的影响力 我院也为之颁发了普利策奖 说回这部电影 在纽约看了这么多电影 除去电影节装逼 多烂的电影美国人都鼓掌之外(不要对号入座 如果一定要 那我们估计想的一样)平时电影院是嫌少有人鼓掌的 Bridge of Spies有一小撮群众鼓掌 Suffragette有更小一撮人鼓掌而这一场 周末档面对007几乎满场不说 还有两次掌声一次在正片结束时 一次在字幕阐述了后续发展时足可见左派占领的纽约 对这种教会统治批判的电影 还是颇为支持的 南部如何看这部电影 也许后续会有更多影评跟进说到左派右派教派这些pie 这部电影最难能可贵的是 它几乎没有批判 没有倾向 更加没有妥协单说一点 其中有一个记者 发现了一个猥亵儿童的猥琐的牧师就住在他那个街区 他穿着个拖鞋 拿着笔就冲出了房门 确认了牧师就住在两条街对过 回到家就在冰箱上贴了 "孩子们小心 不要接近那个怪蜀黍“ 之类的而报纸印刷出来的当晚 他亲自把一份报纸扔在了那个猥琐牧师(啊我们可以称之为暗牧哈哈)的门口你说这部电影有没有立场呢?
只此一幕 足矣说明导演和整个团队的态度了没错 就是教会这桩丑闻带来的恐惧与不信任照理来说 美国是上帝的国家 牧师就是上帝的手 牧师干什么 其实像电影里说的 无非是一些”坏苹果“ 中文翻译过来叫害群之马 或者用我们政治语言就是 我X极少数 如果这部电影 蜻蜓点水般停在 这一群变态的牧师被这群记者揭露了那它就不值满分 也不值得瑞秋和鲁佛洛(尤其是他)这么倾力演出幸好导演看的深入这篇报道的意义根本不在于要靠几支笔 就扳倒整个教会且不说美国人还是多么多么信任 崇拜 追随教会单说就算教会坏到骨子里去了 也没有当年赎罪券 政教合一来的可怕所以想要直指整个教会的黑暗 那十部这样的电影都不够但这部电影最厉害的就在于 它剖析到了这一系列文章的真正意义这一系列文章就像是 《盗梦空间》里一样想要人相信一件事 不是直白地告诉他 也不是默默暗示而是要植入一个小小的观点 让它生根发芽此即Inception而这一系列文章 就是一个inception 至此之后 美国人看到教徒或者牧师抱着孩子讲故事 第一反应不再会是 上帝降福于我儿 而是赶紧抱走我的儿当然 全世界信徒还是会信教 天主教 基督教 整个上帝系统但这一个小小的inception 会让全世界媒体一直跟进 并且从此以后 对教会重拾新教革命那时的那份怀疑这是对这一系列文章的最好注脚而这部电影 对它的注脚则在电影最后 Mark Ruffalo 从门窗外向里看去 两个受害孩子 正在开心地玩积木 他们的母亲在一旁神情凝重 即将与律师就这个问题谈话Mark的表情 是痛苦的 他脑海里一定翻滚过那些猥亵的画面 并且为整整下一代人而担忧 仅仅波士顿地区 就有90名牧师进行了类似的行为 全美国又有多少 整个教会又包庇了多少而这一幕最让人动容就在于 它让人不禁思考假若有上帝那牧师也不是天使 教皇更不是大天使只有孩子 才是这个世界最美的天使 这也是为什么这篇报道这么重要 而这部电影用近乎白描的手段 就给每一个美国人 植入了一个想法。
——————————————————————————————————————————牧师改为神父。
谢谢网友指正。
我叔太不容易了。又是结尾。。。的戏。
申奥范本,脉络清晰情节流畅,但不是我的菜
并无花哨的炫技,而是学院派非常喜欢的那种“新闻体”拍摄方式,内容信息量极大,要超越故事本身,大量跟拍镜头就是为了让观众有着“跟随者采访者深入事件内部”的感觉,造成如纪实类作品的质感,尽管没有社会舆论、民众意愿等等表面描写,但这种纪实的方式来表现的事件会更具震撼效果。
5星的文章,5星的能量,为什么要拍成电影??美国片就剩下演员大喊大叫和大喊大叫之后造出来的假节奏么。。。。。。
作为一个前记者,看完这种电影真是感慨万千啊……如果不能坚持新闻理想,倒也不必把选择悲情化。做记者本身就要有一点理想主义才行,因为是你主动选择了那个桅杆上的瞭望哨作为岗位。只可惜我们受到的教育和现实完全是拧巴的……电影本身非常棒!尤其是演员的集体表演!
“怎么忍心拒绝上帝?” 各方面都很稳重,碍于太政治和工整,题材也不新鲜,赞赏却不心水。这样的震撼更多来自真实事件本身,作为电影其实没有到8.9分这么好,更像是给纪录片习惯打高分一样。
又看掉一部。喜欢导演的叙事方式,平铺直叙,几乎没有高潮却无处不出彩,于无声处直戳观者内心。题材极其敏感,一个四人组成的新闻小组调查一宗牵涉多个利益集团的神父性侵幼童案,看完后对新闻工作者肃然起敬。另,可以给马克·鲁法洛一个男配。
这么好个题材拍得淡出水来
恕我欣赏不了
对于这种炒冷饭的行为,奥斯卡的认可度还不是一般的高,故事的紧张感完全来自宗教压力,但是以我们所处时代的宗教氛围来说,这种压力感就太虚假不真实了。
本来想打四星。然后我问了自己一个问题:“如果这个题材让韩国人拍…”不由得虎躯一震,赶紧改成五星。
直到结尾我都不敢相信,居然真的没有煽情的独白、煽情的配乐,甚至没什么强烈的戏剧矛盾,只有几个组员默默地(甚至可以说循规蹈矩地)挖掘并暴露一个丑恶的故事。然而别人不敢做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默默地被做了(而非大张旗鼓地、悲壮地),世界就是这样默默地被改变了。Mark Ruffalo演得真好啊!
新闻人必看。
奥斯卡最佳影片你好!(从第一篇的影评开始我就预测它拿奖,非常值得!)
we just lucky 如果当纪录片打分也没有问题,当然把剧情片当作纪录片本身已经是个问题。现在还能见到多少部纯粹专注的电影?没有生活,只有事件。一些导演总往片子塞主题塞想法是在表现自己无端自大还是强调自己是世界公民
这么正的片儿,怎么就拍的这么闷,试了几次都看不进去。
看得我都快睡着了……观影期间只好做点别的事儿
主题深刻,剧情平淡
作为一个真实的事件,的确够令人震惊,但作为一部电影,如此平淡实在欣赏不能。
去电影院看的 然而这电影的方方面面都让我感到无聊 Mark Ruffalo的演技惊人地屎 完全无法直视。。电影开头颜色调得非常难受 剪辑和配乐也非常怪 我看了不到一半就走了 虽然没看完 没有资格评价全片 但真的已经很久没遇到逼得我不得不离场的电影了 非常费解为什么这片评价这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