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放逐》我高二,昨晚又看了一遍,记不清这是第几次看了,每次看都会发现不一样的东西。
这些年杜琪峰的电影重看次数最多的是《PTU》、《枪火》和《放逐》。
我觉得这几部片子是杜氏风格最浓郁的,也是最有代表性的。
杜琪峰系列的电影最好不要割裂来看,许多片子里都会出现相同的元素,比如硬币,墨镜。
《黑社会》问:“爱兄弟还是爱黄金?
”《放逐》无疑给出了最好的回答。
一吨黄金有多重?
很重,很重,但比起兄弟间的情意,男人间的义气又算得了什么?
《放逐》拍的很爷们,在这个伪娘横行的年代,还有多少人能理解那种为了兄弟遗孀舍弃一吨黄金的豪迈?
谈谈这部片子吧。
一贯的简约,含蓄的风格,如同古龙的小说。
杜琪峰的故事也许不是最好的,但他讲的故事却是最精彩的。
布景,光线,灯光,运镜,都给人赏心悦目的感觉。
故事的节奏没有《枪火》那么紧张,前半段似乎都是在铺垫,到阿和的死,故事才峰回路转,四人观音山枪战才把故事推进高潮,顺便说一下,任贤齐叼着香烟和劫匪枪战的动作太帅了,不慌不忙的上子弹,拉枪栓,瞄准,射击,让人完全感觉不到他是出于劣势,大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架势,这可能也是四人欣赏他的原因。
四人本可以等他被他被劫匪干掉以后再出手,但他们并没有这样做,而是选择跟他并肩作战,这可能就是惺惺相惜,识英雄重英雄。
谢夫的旅馆在影片中是一个亮点,在外面看这是哥特式风格的旅馆,可里面却给人阴暗,邋遢的感觉。
从外面看这个旅馆似乎有很多房间,而里面导演运用光线和灯光,让人觉得这个旅馆只有谢夫跑来跑去的两间房。
而谢夫这个人物也很有意思,大抵就是古龙小说江湖百晓生似的人物,他贪婪,狡猾,唯利是图,和陈雅伦演的那个妓女是同一类人物,而他们在影片中起到的正是反衬的作用,用他们的贪婪,不讲道义来反衬四人的重义轻利。
不过在旅馆的布置上有个小小的瑕疵,最后他们谈判的时候有一幅壁画挂歪了,不过无伤大雅。
我朋友看的时候问为什么大飞不肯放过黄秋生,其实这个在《枪火》里任达华就解释过了:“搞定他,不然以后没人会怕我们。
”这就是黑社会的生存法则,要时刻保持威信,对于不听话的小弟只有死,不然以后小弟都不听话了。
在这部电影里出现了许多杜琪峰惯用的元素。
比如墨镜,黄秋生死的时候都要把墨镜戴好,《复仇》里黄秋生从楼上跳下重重的跌倒在地爬起来第一件事也是把墨镜戴好。
还有林雪的硬币,在《暗战2》里也用到过,两枚硬币的结局是一样的,《暗战2》里林雪把它投进了募捐箱,《放逐》里黄秋生用力的把它砸进湖里。
《暗战2》表达林雪放下了包袱,一切释然。
《放逐》里把硬币扔进湖里才是放逐的中心思想,不问苍天也不问鬼神,自己觉得值得就去做,完全把自己放逐在江湖中,活的自我就是放逐。
这对于在都市循规蹈矩生活的人们当然大呼痛快。
影片里反复出现了几个大男人推汽车的镜头,以前看一电视剧,里面男主角说过男人最尴尬的事有三件:推汽车,摇手表,甩钢笔。
用集体推汽车来反映这个群体的落魄再合适不过,世界上最悲剧的事莫过于美人迟暮,英雄末路。
而末路的英雄往往最有爆发力。
相对于《PTU》和《枪火》,故事的结局并不算惊艳,但还是可圈可点。
四人明知道谢夫的旅馆是龙潭虎穴,还能肆无忌惮的开玩笑。
“不会有埋伏吧?
”“你说这里会不会埋伏了一百多人?
”然后四人大笑,这不是故作平静,这是发自内心的笑,是对大飞等人的藐视。
最后吴镇宇把何超仪推出门外,然后重重的关上大门的时候似乎略有所思的表情仿佛是在告诉自己我可以无愧于兄弟,无愧于良心了。
也许在这个年代良心是最不值钱的,哼,良心?
家养的野生的?
多少钱一斤?
关于演员的发挥基本都还中规中矩,个人认为最有型的就是吴镇宇和任贤齐,吴镇宇飞刀的那个pose很帅,而飞刀也为这个角色增添了几分江湖气,没准他就是小李飞刀N带徒弟,哈哈。
任贤齐的戏份和台词虽然不多,但也惊艳,他吹口琴的戏使这个铁汉表现出了柔情的一面,使这个角色更丰满,更有人性化。
何超仪这个演员很有意思,她是澳门赌王何鸿燊的女儿,家里良田千亩,牛马成群的,她本人偏偏喜欢演戏,在这部戏里发挥的也不错,把委屈,仇恨,愤怒,无奈演的很到位。
刚才偶然想到这部电影有杀手,有妓女,有黄金,有客栈,有兄弟情,这不是我高中最喜欢的古龙小说是什么?
血气男性的镇魂铃不少人拿《枪火》与《放逐》相提并论,甚至粗暴地认为《放逐》即是《枪火2》。
诚然,两部作品中重复出现的诸多元素,确实有让人将它们干脆混为一谈的冲动:精准又冷酷的手枪射击、绽放在人物身上的暴力血雾、男人兄弟间默契的合作,还有男人对游戏与女性的把玩与追求。
然而仅仅因为这些元素而将两部电影解释为杜Sir的重复表达未免太过偏颇。
《枪火》拍摄于1999年,而《放逐》拍摄于2006。
这间隔的七年间,杜Sir还拍摄过《PTU》,《大块头有大智慧》,《大事件》,《柔道龙虎榜》,以及在其个人事业中及其有分量的《黑社会1,2》(《黑社会2》同样成于2006年,电影中的大背景与《放逐》中近乎一致:中国赶走了香港与澳门的殖民统治者,香港与澳门就要“回到母亲的怀抱”)。
杜Sir从未停止探寻自己的边界,在《PTU》与《大事件》中的独特拍摄手段就可见一斑:前者全部在夜间拍摄,整个电影更是架空虚构了一个结构满足于剧情需要的九龙区;而后者开篇6分47秒的长镜头为人津津乐道。
既然是不停前进的杜Sir,为何要在七年之后重新重复自己对男性气概的解读呢?
其实,两部电影中截然不同的结局,可以看做是杜Sir在不同时代下,对男性气质结局的思考。
《枪火》中,五人组成的男性兄弟团体,经历来自女性的威胁,最终化险为夷,血性仍得以延续。
而《放逐》里的男人们,仅仅因为和仔的娶妻生子,快意恩仇的血气男性最终只定格成为一张泛黄的照片。
从影片开篇就出现于背景音中,最终贯穿始末的铃铛声,竟然是血气男性们的镇魂铃。
其实,这种对男性血气结局的思考,从影片的英译名中也能窥探出一二。
银河映像的大多数影片英译名都颇耐人寻味:从早先的《一个字头的诞生》(《Too Many Ways To Be No.1》),到《枪火》(《The Mission》),再到《大事件》(《Breaking News》)。
然而这一部《放逐》,竟然只是简简单单的《Exiled》。
与其他能直接在电影中看到名字的意向不同,这一部《放逐》,除了一开始就是处于放逐状态的和仔以外,还有什么是被放逐的呢?
在我看来,杜Sir用张弛有度,极其工整的镜头语言,讲述了时代背景下男性气质被放逐的一出阳刚悲剧。
而杜Sir电影魅力的意象,在这个过程中,也一再被巧妙地、耐人寻味地重复。
(以下内容大量剧透)第一段落:五兄弟的第一次交锋与化解开篇即是火与肥波,泰与猫,两伙人对处决和仔问题的对峙。
聊聊数语即将所有人物关系全数交代完毕。
期间亦奠定了整部影片一直重复的基调。
泰主动与前来执行任务的火分享了雪茄,而在随后的段落中,他们心照不宣地分享食物与酒;五人面对即将到来的枪战沉默不语,和仔展示了自己使用的左轮手枪,随后另外两人退出弹夹中多余的子弹,使剩下的子弹数量同样是六发;面对还有三天就退休、得过且过的警探,猫用一只易拉罐玩游戏般地将其赶走;最终五人坐下来默契又利落地完成搬家与做饭,期间除了两三句逗笑的戏言,所有男人都默然地享受彼此感应的血气与默契。
这种亲密简直同情人无异。
甚至,超过了情人,五人变成了一个身体。
唯一格格不入的是仅有的女人:和仔的老婆。
她完全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实际上,使得和仔、火、与泰三人停止枪战的也是因为和仔的老婆的出现:她开始哺乳饿坏了的婴儿。
僵持的三人中,火的枪内还有子弹,和的子弹全部射完,泰只剩下飞刀。
火不是真正地想杀死和,所以他迟迟没有开枪。
而最终使他放弃杀和的念头,是因为和仔老婆的一句话:“Baby肚饿”。
高度僵持的状态是因为女性气质的出现而消解的。
而晚饭中,她略带停顿的、忧心忡忡的吃饭动作,变成了五人接下来命运的某种征兆:即将到来的,令四人不知所措的境遇。
第二段落:兄弟们的叙旧与夜谈与兄弟们分享酒之后,他们坐下来商量解决的方法。
和提出在与大飞派来的火解决恩怨之前,需要先为妻儿筹一笔钱。
而在此段中,和与妻子的互动亦是颇让人玩味。
妻子同和的兄弟求情告败,为了排解心中恐惧她开始大口地喝酒。
但和平静地陪着孩子,他为自己的孩子戴上了一串铃铛——这个必将日后成为最沉重负担的小饰物。
此时两人男性与女性气质已经发生某种程度的转换:和的妻子选择了一种男性化的排解方式,而和选择了更加女性化的方式。
两人对此次剧变的应对方式也预示了他们后面不同的行动。
第三段落:确定筹钱任务两条线索在谢夫的酒店交织起来。
此处亦是杜Sir电影中常用的戏剧性运用。
大飞派人去杀和,但和又同兄弟们一起接下了大飞发出的,杀蛋卷强的任务。
实际上,同后面的剧情联系起来,此处是四条线索的交织。
另外两条分别是:观音山劫金的伏笔,以及,最终女性气质的完全胜利。
住在谢夫酒店的妓女,冷眼旁观对面的男人们忙乱的两边斡旋,悠然漠视这一切蝇营狗苟,仿佛早已知道最终胜利的人会是她一般。
杜Sir表现谢夫同五兄弟说明观音山运金这一信息时(29’43’’开始),运用了一个非常缓慢的推镜(1’50’’)。
五兄弟犹如五尊静止的雕像,只有谢夫一人游走于五人之间,慢慢吐露出关键的信息。
镜头缓慢地、难以让人察觉地逼近在考量眼前形式的五人,看似静止镜头的镜头中,紧绷的戏曲张力不断积蓄,也必然预示着后续观音山劫金的重要地位。
第四段落:鸭涌河餐厅一战盛开的血雾、无需事先协商的配合、恰到好处的拔刀相助与相互照应、狂拽到鬼神恸哭的静止射击,此处不过是五兄弟又一场默契秀。
整场枪战下来,和说过一句话:干掉大飞。
他仍想得是执行任务失败的火的下场。
泰说的话是:收钱先。
他的目的是干掉目标保证和的利益。
而火中弹之后(着避弹衣所以没有受重伤),整个人失去判断力只能事后收尾。
猫再次用易拉罐吓退了警探。
然而,以往能重复使用的手段这次不再奏效了。
之前,卡车不能发动的时候,几兄弟下车推车,简直就是《枪火》中,几个冷峻杀手踢纸团的游戏翻版。
而这次,游戏不能解决眼前的棘手状况了。
也是第一次,几人开始问“去哪儿?
”至此开始,所有人均被放逐。
不得再回帮派一步。
电影名字涉及到的意向在此得到归化,名字与实质内容达成了统一。
对于方向的诘问,之后在四兄弟的对话中被反复提及。
只有已经熟悉了被放逐状态的和仔一人目标明确:“回家”。
其他人多少失去了往日的冷静,泰冲着火大吼发火。
他在关键时刻迷失掉方向,是造成和重伤的原因之一。
第五段落:黑市诊所的遭遇战杜Sir中意的“无巧不成书”的戏剧性处理方式:两伙人在火并负伤之后竟然先后到同一家黑市诊所寻求救治。
狭窄楼房内的恶战一触即发。
满房间悬挂的帷幔激化了枪战的对抗程度,而帷幔的飘飞又让整个混乱的枪战戏弥漫出一种优雅的、绝望的浪漫气息——同溅起的血雾相得益彰。
这一段戏总是让我想起《柔道龙虎榜》中,四张台的谈判崩坏后,满屋乱飞的桌椅板凳,与角色们有条不紊的过肩摔。
乱世之中英雄们自有沉着应对之法,这又让人不由得想起杜Sir不离身的雪茄。
和仔在此一战彻底殒命。
死因是医生家窗口悬挂的风铃。
他在恍惚中以为回到了自己孩子的身边。
他不由自主地离开了为他舍身战斗的兄弟们。
归根究底,和仔身上女性气质的崛起才是他丢掉性命的最根本原因。
四人将和仔的尸体送回他家中。
和仔的老婆又采取了男性化的行动来应对和仔的死:她对着和仔生前的兄弟们开枪。
在枪杀他们失败之后,烧掉了和仔的尸体,踏上复仇的路。
她甚至没怎么犹豫就放弃了传统女性应对亡夫的行动:带着孤儿一道殉情。
和仔身上男女气质的混杂让他丢掉了性命,而和仔老婆身上男女气质的混杂,为接下来四人的命运也埋下了隐患。
她为了寻找出逃的四人,自己落入大飞的魔爪。
第六段落:观音山劫金出逃的四人手忙脚乱地应付着自身的放逐状态。
最终把前路交给了手边的铜板。
然而意识到时,四人已经行至观音山下。
运金的车队如临大敌地从眼前经过。
肥波是唯一一个听从自己江湖本性的人:他率先掏出了枪,准备大干一场。
而剩下的三人仍把劫金与否,交给了硬币。
硬币给出了否定答案,于是四人又踏上漫无目的的放逐之路。
然而,短短数分钟之后,他们就介入了另一伙劫金队伍与运金队伍的枪战。
任贤齐扮演的押运队长沉着地,甚至是享受地战斗着。
他好整以暇地抽着烟,条斯慢理地为步枪填充子弹,信心十足地一枪消灭一个劫匪。
躲在草丛中的猫甚至抑制不住地为他的枪法喝彩,最终还不顾暴露自己的危险,用镜子反射阳光指引他干掉敌人。
最终,五人达成最终的和解,一起带着金跑路。
他们甚至还分享了烟,就如同第一次因为和聚集时做的一样。
任贤齐扮演的警司在此一役中的表现阳刚又帅气得让人无法忽视。
面对自己兄弟们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游侠表现出的敌对状态,火第一次采取了放逐途中的主动行动,他出来调停,并且规劝警司同他的兄弟们一起携金跑路。
接下来的旅程中没人再问去哪里了。
甚至兄弟几人开始惬意地做起了白日梦。
四人说出了他们拿到劫金的报酬之后会实现的愿望。
四人的愿望均不相同——当然会不同。
但不禁让人从他们的愿望重新审视四人的性格,甚至,不禁让人猜想:他们不过是同一个人,扮演者一个人性格中不同的四个方面。
泰的愿望是吃喝玩乐,他代表着忠义与直觉。
火的愿望是去念书,他代表的是责任与方向,他亦是从头到尾掷硬币决定方向的人。
肥波的愿望是成立小家庭,但是不排除自己寻花问柳的可能,他代表的是人的动物本能与欲望——他也是直接掏枪准备劫金的人。
猫的愿望是开枪店,他代表的是技能与侠义——会为枪法欢呼,会与英雄惺惺相惜。
而任贤齐扮演的游侠角色,莫不如说是四人最羡慕的角色。
四兄弟笑闹的同时,他静静地吹奏着口琴。
他没有被放逐,是他主动放逐了缠绕他的世俗。
火对警司伸出橄榄枝,一方面是理智的回归,让他做出最理智的行动,另一方面,他是否也在警司身上看到了骁勇善战的和的身影呢?
然而,大飞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他挟持和的老婆,强迫他们返回谢夫的酒店。
而这次,面对去或不去的选择题,火直接丢掉硬币,不再纠结。
他,不,他们重新回到坚毅果敢的游侠。
他们的精神放逐至此宣告结束——以放逐自己的生命为代价。
第七段落:女性气质的最终胜利四人重回谢夫的酒店,豪气干云地分享酒,不屑一顾地嘲笑对方的埋伏,再旁若无人地玩起拍照的游戏。
最终沉着地面对和老婆的复仇,默然地面对她怀中婴儿脚上的铃铛响——他们血性生命的镇魂铃。
值得注意的是,作为反派的大飞,出场时手中拿着易拉罐软饮料,兄弟四人拿的是烈酒。
而枪战开始前,四兄弟拿掷向他们的易拉罐提起了足球,并在最终易拉罐落地前结束了战斗——仍是游戏。
最终收场的人,是一直躲在一旁的妓女。
她最终拿走了战利品——观音山劫得的金块。
血气男性留下游戏的纪念品——照片之后,魂归西天;笑到最后的是心安理得的游走于男性之间随时准备渔翁得利的女性。
实际上,这是她影片中第二次笑到最后了,前一次她在混乱中夺走了医生赚得的医药费,而后者在混乱中死去。
当然,阿和的老婆也活了下来。
至此,电影里面那些血气的男人们都死去了,而女人们都活了下来。
再回到电影的名字,被放逐的,岂不就是血气男性们的生命吗?
为何时过境迁,《枪火》里那些坚韧又懂得变通的男人这次没能幸存下来?
谢夫在旅馆中,倒是有意无意间给出了这个答案:现在外面乱糟糟,改朝换代……杜Sir是有意无意给出的这个大背景吗?
事实是,杜Sir在其他作品中(《黑社会2》)也设置了过这个大背。
作为一个对着香港社会与文化有着深切情感的香港人,在整个香港都在思考香港回归之后香港所要面对的变化,杜琪峰不可能没有自己的理解。
而在这一部《放逐》中,地点虽然放在了澳门,但由“回归”引发的社会与思想的剧变,与香港的情况可以说是异曲同工。
而杜琪峰最终思考的结果就是:代表老香港的帮派血气男生的全军覆没,而女性与母性的全面胜利。
但这仅仅只是对香港文化中帮派的思考,或是对香港电影的思考,亦或者,是对香港命运思考的结论呢?
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但最终,电影中留下来的男性们的默契的血气,那是杜Sir与香港无法放逐的魅力。
杜琪峰原来是编导出身,怪不得故事讲的那么精彩。
看《枪火》我都不记得自己笑了多少次:几个人无聊到踢纸团;烟中的火柴燃出火花;完成任务后几人自诩是完美组合;最后车中黄秋生抽着烟如释重负的笑…我相信,一部能让观众由衷发出会心一笑的片子是优秀的。
杜琪峰崇拜黑泽明,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男主角们在最后的战场上都有一股日本武士的情怀和视死如归的精神了。
记得黑泽明的封笔之作是《蛤蟆的油》,回顾过往,大师再次自嘲是一只丑陋的蛤蟆,江湖再见……相比较《枪火》,作为女生我还是更喜欢《放逐》多一些。
通片昏黄的色调很是温馨怀旧,对事物的感知和拍摄手法较之以前也更为成熟。
看过他后期作品《单身男女》、《大块头有大智慧》、《瘦身男女》等爱情片,和早期黑帮警匪片不同,似乎都是些有意迎合市场需要的商业片,面对内地的“剪刀手”,从“不妥协,不低头”,到遵守游戏规则,或多或少都有些“懂的弯曲”的成分在里面。
已过天命之年的杜琪峰,再向大师致敬的同时,也多少学会了大师身上的“禅”味儿:一个母亲、一个孩子和一个家,“武与禅”的结合使他们的使命和故事更饱满和耐人寻味。
一部男人的电影《放逐》是一部男人的电影,从《枪火》里几人踢纸团到影片最后几人踢易拉罐,这种男人之间友谊的传递和延续或许只有男人才能意会和了解。
几人聚齐之后,没有更多的言语,相视一笑诸多感慨尽在其中。
张家辉到家,一顿长达两分多钟的激战,直到孩子的啼哭声停止了这场枪林弹雨。
看到黄秋生放松熟悉的表情,我相信观众一颗紧绷的心才放下来。
杜琪峰对男人另一面的塑造绝对是驾轻就熟:搬家时夹抱木马摇摇椅的黄秋生;一脸嫌弃肥仔硕大身躯、认真专注掌勺的吴镇宇;汗流浃背订门板的肥仔;烛光中削红萝卜的张耀扬、摘菜的黄秋生…这些童稚、倍感温馨的场面在传统冷酷无情的杀手身上难得一见。
但太过和谐就是不和谐了,这样的铺垫,注定了后面的暗流涌动,以至于吃完饭大家的合影留念都似乎在告诉观众,这是他们最后的晚餐。
因为女人的存在看了几部杜琪峰的黑帮电影,所展现的完全是一个男人的世界:杀戮,义气,江湖,大哥。
然而年过半百的杜导,似乎不再一味的追求纯黑和江湖恩仇,在《放逐》里,杀手也有了妻子和孩子。
当张家辉死后,愤怒的妻子拿枪指着孩子想打死他,但她终究是下不了手,因为她是个母亲;酒店中,遇见误以为杀了她丈夫的黄秋生,几枪下去,怀里孩子惊醒,啼哭声唤醒了她,到底还是下不了手,因为她是个女人。
女人似乎天生具有悲天悯人的情怀,与生俱来的母性情怀,使她们温情、勇敢、坚韧,能够包容男人像包容她们犯错误的孩子。
当男人们在无情的厮杀争斗时,女人的存在则代表了这个世界的爱和本源性,在看清了人性的弱点之后,依旧初心不改。
影片中男人之间的斗争厮杀与女人的爱和母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对男人来说这是安慰和归宿,而孩子是希望和未来。
伤者在外,必反其家 男人最想要的礼物,或许就是一扇亮灯的窗户,不记得影片中何超仪在有蕾丝窗帘的窗边探身张望了多少回。
影片开头便营造了一个令这群无根无家的男人向往的温馨场面,厮杀之后的烛光中,几个男人如狼似虎丁玲桄榔的挥动着碗筷,家所给予的归属和安心,让人由衷的放松和亲切。
黄秋生在吐出了子弹之后,所有人都发出了会心的笑,家的曼妙和美好,燃起了昔日的情谊。
然而一切都是那么的短暂,影片中出现最多的便是“去哪?
去哪?
去哪??
”当看到奄奄一息的张家辉泰然自若的说出:“回家”两个字时,无尽感慨,尽在其中…是的,“伤者在外,必反其家!
”当受伤与失望,漂泊与流浪后,唯有家才是心灵最后的归宿和港湾:汽车开到楼下,依旧是昏黄灯光中女主人焦急的眼神和探出窗的半个身子,无止境的等待,不离不弃的给予爱和希望。
当家不复存在,几个男人用抛硬币的方式来觉定何去何从,不禁让人觉得心酸又无奈,正是羊令野笔下的《屋顶之树》,不属于辽远的丛林,不属于哪一只手植,不属于这城市。
没有名字、无家无根、无所依靠。
不知道何去何从,在这个热闹绚烂的大都市和里像个孤魂野鬼一样飘零、流浪。
这样的命运注定了似锦繁花的夜,这群寂寞的信徒没有一扇属于自己亮灯的窗户。
关于吴镇宇和杜琪峰可能是《神经侠侣》的烙印太深,对吴镇宇的第一印象永远停留在神经质、搞不懂,不喜欢的状态。
从《枪火》到《放逐》再到《无间2》中一个儒雅的黑社会,亦正亦邪的表演,颠覆我对他的印象。
但依旧很郁闷,怎么就拍出了个《神经侠侣》里的神经病,看来第一印象至关重要。
杜琪峰,一直在想用什么的词来形容他,一个有文化的黑社会?
一个有小情怀的大男人?
他对镜头的驾驭实在太强大,画面语言所传递出的信息实在太丰富,背景音乐的选择也总是天衣无缝,香港和男人寄托了他心中和镜头里的江湖。
唉,这样的导演,是个妖怪。
关于吴宇森和杜琪峰说道这些枪战片很自然的拿他与吴宇森作对比。
编导出身的杜琪峰比吴宇森更会讲故事,叙事流畅、张弛有度、节奏感强,不像吴宇森场面大开大合,人物非黑即白,杜允许人物有灰色地带,恰是未曾着墨处,善于留白给人无限的想象空间。
与吴宇森镜头里的英雄相比,我更喜欢杜的细腻、写实和接地气。
吴宇森塑造出来的“小马哥”英雄形象“太大”!
让人望其项背,仰到脖子疼。
杜琪峰似乎就亲民多了,无论是黄秋生、刘青云还是任达华、吴镇宇似乎都带一点痞气、一点邪气,一个更符合黑社会的黑社会。
无论是大佬还是小人物,他们的命运都有漂泊迷茫甚至当人马仔被人刺杀的时候。
更偏爱慢镜头的杜,注重对人物内心深层世界的挖掘,临死前的场面没有漫天飞舞的白鸽,没有气吞山河的豪言壮语,只有在绝望和无奈中接受残酷现实。
留下的是一个男人最后的尊严,让人肃敬、唏嘘,相忘于江湖…
《放•逐》,或者说所有杜琪峰电影的主题和含义,绝不是对所谓兄弟情义和黑社会的描述上,真正应该发掘的是,杜琪峰用哪种形式表现了电影的文本意义。
与传统的形式和内容的关系相反,在这里,恰恰是叙述主体成为了表象,而形式成为了内在的张力,甚至对形式的解读,提供了颠覆字面含义的可能性。
杜琪峰在《放•逐》里延续了其一贯的慢镜、长焦、对称结构视图的特点,当我们把目光投向他的其他作品,包括《枪火》、《PTU》和《文雀》时,我们总能看到形式的重复,但关键在于不能仅仅把这种重复当做是老套的缝合技巧,而是把它当做更深层次的征兆——正如在文学艺术中反复出现的风格意向一样,揭示着内容的非自主性:正是叙事内容和形式结构之间的间隙,维持了杜琪峰影像风格的同一性。
典型的杜琪峰式动作场面都是静止的,恰恰是在程式化的构图和画面中,才表现了整个情节发展的巅峰,传统电影的悬疑是剪辑的产物,通过对立形象的交替出现,伴以镜头规格的变化以增强情感的冲击力。
这种剪辑过后的镜头链接实质上是情感的“倍增”,如同典型的莫斯祖金实验一样,所谓的“中性面孔”被第二层意指扰乱、加倍和掏空了,它在新的中性图像上引入了一个凝缩情感的污点。
而杜琪峰电影的否定在于,在它对称构图下,没有剪辑构造的戏剧冲突,也没有继承前戏的能指“污点”。
它的全部情感力量,就在于长镜头下的静止和人物之间的空隙。
这种空隙在结构中预留了观众凝视的位置。
要理解一个特写镜头的凝视是轻松的,特写镜头悬置了背景,使观众和对象处在超越时空的维度,长时间的特写使我们质疑我们能述位置的荒谬性:为什么我要这么在看,为什么他这么看我?
这种焦虑反映了客体的创伤特质。
但是我们如何理解一个像上面那样的全景镜头的凝视呢?
这种凝固状态不是主体的抽离,而是整个主体世界的抽离。
杜琪峰电影叙事从来不是对一次枪战的完整描述,他总是夸大了连续动作中的某些场面。
正如我们在电影中看到的那样,枪手们在自己的位置上紧张等待,预示着一次激烈的冲突——而这个冲突其实已经被涵盖在静止之中了。
电影镜头选取了一个在真实枪战中不可能的位置——洞穿了整个场景中的全部秘密,清晰的展现了力量的制衡,这无疑是一个全知的上帝视野。
但是问题在于,这种全知并没有使我们放松,反而加重了我们的焦虑——因为我们知道那些空间只有对我们来说才是透明的,而对电影中的角色来说,他们无法穿越这种透明。
最后,这种对称构图表现了彻底的非对称性——观众和角色的失衡,构图的张力来源于我们的无力感——全知视角增加了必然到来的冲突的宿命感。
电影之所以不同于戏剧,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荧幕与角色的关系。
荧幕起到了一个悖论性的作用:一方面它像镜子一样反射演员行为,另一方面,在某个时刻,“镜子变成了透亮的玻璃”(克里斯蒂安•麦茨),荧幕造成的观众与演员时空错位,反映了电影本质上是一门“断裂”的艺术。
但不同于麦茨所认为的,电影的双方是一种简单的窥淫癖和裸露癖的互补关系,他忽视的是“镜子的锡箔”,黑色的锡箔使反射遭遇其局限性,同时也创造了演员与影像之间的最小距离。
在杜琪峰的电影中我们可以很明显的看到,演员展示的恰恰不是其形象,而是无意义的黑点,而正是与形象的间离满足了观众的欲望。
在这一点上,杜氏电影中角色在构图中的定位意义特殊。
如果从角色的权重来看,杜琪峰无疑是群像导演,但是他与传统的群像大师,比如奥尔德曼等等的风格,却有截然不同的差异。
这种差异源于对角色认同方式的不同理解,当传统的群像描写意图凸显个体的差异性时,杜琪峰则选择了一种同质化、脸谱化的方式。
在这里我们遭遇的也是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方法派和布莱希特风格之间的差异。
在《放•逐》这部电影中,我们看到五个杀手风格和个性的同一性,尤其是在这种枪战场面中,表现出的不是鲜明的个性特征,相反更多的是对某种程序化动作的“应用”。
在结构主义的构图风格中,这种表演方式表现为:演员的角色本身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角色在结构中的位置。
杜琪峰用淡化所指的方式,最大限度的实现了电影的风格意义,当演员成为木偶式的能指符号时,观众情感的距离就形成了。
在《枪火》影片中段,五人保镖与一伙杀手相遇,双方在楼上和广场上对射,我们只是看到不断的射击,但没有人倒下。
最后,当阿来等人从后路冲上楼去,消灭了杀手时——只留下一个人,他仍然心无旁骛的一枪一枪和广场上仅有的一名对手互射,而阿来等人,明明可以迅速杀了他,结束这一切——却选择了静止。
这种姿态无疑是超现实的,和枪战的紧迫与激烈格格不入。
但也正是这种抽离的姿态——把人物从现实的场景超越出来,反而增加了场景的力量。
这样的场景在杜氏电影中无数次出现,这就是杜琪峰与同样运用慢镜、特写表现动作场面的大多数导演不同:静止和慢镜不是为了渲染场景艺术性和延续暴力快感,反而是鲜明的表现了现实的荒谬性。
我们看到那些射术高超的杀手们,他们极其严肃的瞄准,不断的射击,摄像镜头强调这种仪式感,但最终只是空洞的枪声——他们射击,仿佛不是为了击毙某人,而是为了射击而射击——这里我们遭遇了主体异质性。
角色表演的形式化,仿佛是没有生命意识的怪物、机器,只是没有同情心的冷漠的运作,忽视了观众的全部欲求;但与此同时它又成为了一种绝对凝视的在场。
它违背现实无目的运动的行为,构成了我们最深的恐慌,正是与现实的间离,革命性的揭示了观众内在被剥夺的那部分东西,阻止了我们向象征社会的完美融合。
说到《枪火》,就顺便提一下《枪火》和《放·逐》的关系。
放逐毫无疑问的,紧紧的承接了《枪火》的开放结局。
并构成了一个完整的“否定之否定”的结构力量。
《枪火》的结局是一次妥协性质的否定,面对突然出现的创伤,五个人侥幸逃脱,解决的终局是对创伤的掩盖——老板的妻子因为不忠被处决。
在此我们要提及《枪火》对这一段关键情节极端晦涩性描述的原因,它明显是涉及到了主体的阉割。
杜琪峰电影里的女性从来都是形式化的存在,她们都失去了女人个性的能动意义,仅仅是作为男性活动的功能性存在。
但如果因此而质疑杜琪峰电影浓厚的保守主义色彩,就是没有真正把握到女性意义的实质。
与这种观点恰恰相反,正是杜氏的“女性不存在”的观点,彻底的表现出其激进性。
他剥除了把女性的主体性先天归属于男权的特征,隔离了两者的关系。
当女性不再是作为“被阉割的男性”而存在时,恰恰是揭示男根能指的空洞性之时。
所以在电影中,“大嫂”作为一个绝对的符号意义存在,她为五个强烈的男性能指设置了不可解决的僵局,并用自身的毁灭,毫不妥协的讽刺了男权的无力。
因此《放•逐》的否定首先是女性角色的否定,杀手和的妻子静是一个保守的角色设定,她成为了权力斗争的牺牲品,尤其在当她把枪举向帮助他丈夫的那些兄弟时,这种失败感尤为明显。
与此相反,妓女角色的设定则是激进的:她自始至终用暧昧的态度腐蚀着兄弟情义、黑帮火并的力比多倾注,并用胜利者的姿态结束了全篇——只有她得到了黄金。
妓女本身就是符号意义的倒置:从一个被征服者的角色,逆转成了征服者。
第二个否定是对男性角色的否定,五个保镖从逃脱者变成了追杀者——摆脱大他者压抑的方式不是保持和大他者的距离,因为根本就不存在距离的可能性,而是去接近它的原质,发现支撑其存在的荒谬性。
在这个层面上来说,《放•逐》并没有什么放逐,相反,正是对放逐的否定,实现了对现实的超越。
《放•逐》延续了杜氏电影表现形式的先锋性与开放性。
可以说,每一次杜琪峰的电影,都是在用一样的形式讲述一样的故事,但却从来是不同的指向。
杜氏电影从来都把重点放在叙事主题之外,但也正因如此,使得电影的内容仿佛是刻意和形式保持距离而显得单薄。
在《放•逐》中,五个杀手的逃离是影片推进的主要动力,但这种逃离营造出的注定失败的宿命论,削弱了真正的放逐意义:主体的能动性是如何成为“理性的机巧”的工具的,放逐的强度在于它是主体自身发现的,存在于自己自身的秘密;而不是像电影中一样,是角色强加给环境的。
在这一点上,《枪火》做到要好的多,同样是五个杀手,为了保护老板奋力拼杀,直到影片结尾他们在酒桌前举枪对峙时,才发现,自己才是注定被排除在外的异质。
与其说《放•逐》是《枪火》的续集,说《放•逐》揭示了《枪火》故事的必由之路,倒不如说《枪火》才是真正的放逐,放逐在我们决定行动之前就已经完成了。
五个一块儿在贫民窟玩大的发小,张家辉、黄秋生、林雪、吴镇宇、张耀扬,亲如兄弟,长大后都当了枪手。
张家辉枪击黑老大任达华跑路,有了女人、又有了孩子,潜回澳门隐居。
任达华知道了,派黄、林去杀张,吴、张闻讯上门保护。
一阵混战,其实只是比枪,切磋切磋而已,兄弟情谊没法泯灭,大家伙儿一块布置好新家,一块做饭聚餐,乐融融,似是回到了孩提时代。
快乐是暂时的。
黄秋生依然清醒:张家辉必死。
大家达成的共识是联手干一票,赚一大笔,留给女人和孩子。
然后就有餐厅那场枪战,不可避免地与黑老大摊牌了。
然后是兄弟们一起逃亡。
张家辉终于还是死在与黑老大的枪战中。
结局是:劫得的黄金留给了女人和孩子,几兄弟上门寻仇,与任达华同归于尽。
―――这是杜琪峰新作《放逐》所讲的故事,很迷人!
更迷人的是澳门老街的光与影,摄影非常讲究,特别是室内的光影,看着很舒服。
我因此特别喜欢这部电影。
五场枪战,大多儿戏,但这正是杜琪峰的叙事方式以及他标签似的暴力美学。
枪,不过是道具,总有力量来完成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虾虾虾吃泥巴。
我喜欢餐厅那场枪戏,几个老戏骨飙戏,有故事、有逻辑,有张力、有境界。
经典桥段再现被称作向谁谁致敬。
比如胡金荃、李安、张艺谋、冯小刚一路玩下来的竹林大战。
那么,《放逐》是老杜向自己致敬了,似曾相识的镜头让我们重温他一贯表现的兄弟情谊、侠义、英雄主义、小人物的挣扎、与命运的抗争。
老杜得道了?
老杜坐禅了?
故事背景是澳门回归的前两三天。
为什么是这个时间背景?
老杜不可能是心血来潮,更不可能没话要说。
在《以和为贵》中,尤勇已经代表共军出场,对香港政治经济指手画脚,政治隐喻很明显。
本片也不例外:任达华猛龙过江,对澳门大佬蛋卷强说:“一起玩就花开富贵,不然你就完蛋!
”听听,这是谁在发话呢?!
杜琪峰电影对白一向很少,少到吝啬。
但本片中,逃亡路上的枪手们时不时互相问:“去哪儿?
”“去哪儿?
”这句话重复太多,言语间的迷茫与无能为力给人印象过于深刻!
他们能去哪儿呢?
这帮小人物,没有未来,没有方向,甚至活着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儿。
是的,游戏规则都是大人物定的,小人物注定随波逐流。
游戏改规则了,于是―――自由被放逐了,追逐自由的精神被放逐了!
杜琪峰说,“《放•逐》并不是《枪火》的延续。
”《枪火》与《放•逐》始终不是同一个故事。
不同的主题,不同的人物,混乱、寂静而又苍凉。
失了《枪火》里的沉着与诡厉,《放·逐》里的他们只是穿了风衣的古惑仔,内里惶惑而迷茫,漂泊于江湖,却未能终老。
《放•逐》有意控制了场景的选取,举目所见的只是狭窄的街道,空旷的原野,把人与情之外的客观事物减到最低。
该片的色调以复古颜色为主,以广角镜头捕捉角色动态,为剧中人物成全了一种独异的气质,多了一分宿命式的无奈。
整部戏,杜琪峰游刃有余地掌控着节奏,考究的站位,舞台剧版的顶光效果,静止的镜头表达出一种内在的张力,里面的四个人,似是置在了一个荒诞的时空,生生离了好远:回归前夕的澳门,白墙绿窗,流苏灯罩,古龙版的旅店,旧式柜台先生,转角扶梯,雪茄,洋酒,背背头,皮衣。
色调是暖昧的,人是不苟言笑的,刚硬的线条,冷峻的眼锋,风衣款款,更有飒爽的西风,落日余晖,落拓浪子,不是潇洒的浪迹天涯,却只是一场命运的放逐。
杜琪峰为我们隔离了现实世界,塑造了一个传说中的江湖。
这里似乎是说了一个浪漫的故事。
你看,到哪都酷酷的黄秋生,以及怎么都神经质的吴镇宇,“癫狂”的任达华,“神神秘秘”的谢夫,剧中的每个男人都像在玩过家家,酷酷地摆着POSE,冷冷地说着台词,无论是影片开始四人组合凌厉的美感,后来肃杀的居室三人战,还是夜间雪茄美酒对限期的讨价还价,谁也没有当真。
谁都以为这只是又一个“放”与“逐”的游戏。
只是,生之惨烈,只如夏花怒极。
又是宿命“我自己的生存理念就是宿命,很多时候人都会重复犯错,不是重复一次,而是不断重复,这就是人生。
用在宿命上,人生是可爱的,可笑的,有趣的。
”杜琪峰的影片一直贯穿着宿命式的叙述,刻上浓厚的烙印,无法打破的宿命,人物生存的窘迫总让人沉默以待。
无论是在早期监制的《暗花》里挣扎一线生机的梁朝伟与刘青云,还是后来导演的《黑社会》中梦想让儿子做医生做律师的古天乐,都逃不出宿命的罗网,生生困在里面,掩饰着张惶,遮盖了压抑,绝望而又躁动。
《放•逐》又何尝不是?
从张家辉与任达华在餐厅的重遇,黑市诊所的再逢,于最不经意间的转头相见,轻纱曼舞,气势朦胧,却已注定了死亡,每一个人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命运开启它沉重的大门,无能为力,无所作为。
而张家辉死后从楼上抛下的尸体仍得承受一枪一枪的射击,死无得所,情何以堪。
其后黄秋生四人逃亡天涯,可只在荒凉的澳门岛上兜了一个圈,又回到最初的旅店,无人生还。
剩下的人物,小齐怅惘于江湖,何超仪逃出生天,躲在房里的妓女举起了黄金,贪生怕死的警察安全收工。
命运开了怎样的一个玩笑。
而杜琪峰只在幕后冷眼旁观,让命令的罗盘冷漠地走过一格一格,催促着剧中人一步一步走到命定的地点。
然后缓缓吸一口雪茄,烟雾缭绕之后,道一声,辛苦了。
戏如人生。
人生如戏有人诟病杜琪峰在这部影片中技艺玩得过滥,演员表演近于模式。
确实,剧中多次精心设计的站位和模特亮相般凝固的姿势,还有酷得没有内涵的黄秋生,眼神凌厉得可笑的吴镇宇,癫狂得神经质的任达华,草包一个的林家栋,神神经经的谢夫,都不似《枪火》中“含蓄而具神采”,以及片中无所不在的对经典桥段的调侃,夸张的血雾,气氛近于荒诞,让人啼笑皆非却难掩精致,赏心悦目。
杜琪峰有过这样一段话,“我花了9个月时间完成,自觉放逐、自私,想到哪个故事便随心意拍,完全没有按照电影的游戏规则”。
这是一部杜琪峰的放逐之作。
有些电影,导演在拍。
有些电影,导演则在玩。
这部戏,杜琪峰玩技巧,玩桥段,玩浪漫,玩命运。
人生如戏,看得清清楚楚,活得明明白白,不如意之事仍多了去,何妨游戏一点?
所以,杜琪峰逐去了以往的冷静下的残酷,放入了自己对人生的情感与希冀,加了一点点暖色调,一点点小片段。
比如白墙绿枝,比如暗夜烛光,又比如,迎风清脆的风铃。
又比如烛光中何超仪暖润的双眸,五个兄弟死前的一抹微笑。
带上一份苍凉,一份荒诞,一份温馨,和一份侠情。
一吨情义有多重?
是了,他们是小人物,他们的“冷”与“酷”绝不能和《暗花》中梁朝伟的阴鸷、刘青云的狠决相比,他们只是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的小角色,不论时间如何流淌,他们终究只被命运的手一次次地拨弄,未必能有多么强硬而又绝决的反抗。
他们只是在酷酷的外表下茫然、张惶,会开下流玩笑,会做饭,会收拾屋子,会在抢得黄金后梦想平凡的生活,放声大笑,纵情欢乐。
又或者一次次猥琐地推车,酷得掉冰似的,却忽然转头问,“去哪儿?
”他们在命运的压迫下几经辗转,却对这种悲剧了无知觉,只是借林雪的口随口问出“一吨辛苦有重?
”这样头傻头傻脑的问题和“重就辛苦,不重就不辛苦”这样无所依存的答案。
这里,杜琪峰将黑色幽默发挥到极致。
黑色幽默不同于一般幽默的地方在于,它的荒诞不经、冷嘲热讽、玩世不恭之中包含了沉重和苦闷,眼泪和痛苦,让人笑得心酸。
去哪儿?
每个人都这么问。
除了已死的张家辉坚强地回光返照般给出答案“回家”外,其余四人都张惶四顾,茫然无向,荒凉无匹。
但在这里,《放•逐》又突破了以往杜琪峰电影的“宿命感”。
剧中人终于不再愿意被命运左右,而是为了心中的道义与原则去做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虽然,江湖最终还是做了他们的“归宿”,可是,他们至少不再过这种“放逐”的日子,杜琪峰将他的“浪漫”赋予了他们,看似悲惨,却让人心生温暖与坚强。
正是在这一点上,我认为《放•逐》不是《枪火》的延续,而是《枪火》的完成。
影片的收尾,黄秋生四人来到谢夫的旅店,轻蔑地调侃任达华的埋伏,嘻嘻哈哈地扮鬼脸拍照,喧哗以对,冲破周遭的阴森清冷,掀起最后高潮。
在吴镇宇帅气把门关上的一个转身中,四人嘴角扬起的微笑,那么恣意的一笑,得意而又飞扬,男儿之间的血性、义气还有生死与共的坦然,依了以往人物狼狈、无力的铺垫,更加有血有肉地丰满起来。
然后是射杀、混战,长久以来静极中积蓄而来的力量爆发得更猛更烈。
吴宇森的枪战总有种枪林弹雨间一切灰飞烟灭的美感,而杜琪峰的枪战,从《暗花》开始,就以纪实手段和逼真的音效刺激着观众的神经,弹无虚发,一枪一弹皆中肉身,不是一招致命,却以血肉之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只靠意志的支撑,一枪一枪,血雾横飞,荒诞惨烈,男人的游戏,不死不休!
残酷可感而又抓人心魄。
最后,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阿肥再一次看向妓女,其余的兄弟心照不宣地笑着,爽朗的笑声回荡,四人丑怪的大头照掉在地上,最后一笔,尘埃落定。
归路“都什么年代了?
还这么老土?
”05年的《黑社会》中,恐龙哥对大D说。
近年来香港黑帮电影中黑帮组织渐趋末路的衰颓消沉了电影中所望表达的江湖义气,借用《跛豪》里《黑道江湖路》一诗最末一句:脚下的路,该向何处。
不归之路,不要重复。
“大时代改变了,很多东西都变了。
我们不能坐着等。
”杜琪峰在接受采访时狠狠地吸一口雪茄说。
江湖心不死!
侠心不死!
于是在《放•逐》里,杜琪峰借了这五个男人之间的故事来表达黑帮精神中最原始的一点:义气。
而他,亦给了剧中人一个美好的归宿。
所以,我仍固执地相信,这还是一场关于男人间浪漫的故事。
仿佛间,又听见铃铛清清脆脆的响声,搬家具的搬家具,修窗子的修窗子,补门的补门,摘菜的摘菜,做饭的做饭……而镜头“咔嚓”一声,时间定格,黑色的照片,凝定了美好的岁月。
总算等来了3区的D9,才看到这部片子,坚持守铢待碟,坚决抵制国内中凯6区的太监版!
片子挺好看,可是好看归好看,可是感觉银河映象杜老师就像个作坊,原材料没什么变化,来回来去就是这几张老脸,也就做不出什么特别有新意的东东。
以前挤兑人家小津大师的作品就那几个演员,还每次名字都不变,搞得很多部看下来以为在看电视剧。
现在看银河映象也像出电视剧的,演员不换吧,连演员手里的家伙都不换。
只不过这电视剧做的比较精,制作周期也有点长,一年也就一、两集。
说起不换演员跟tvb这是一个毛病,tvb是一年几百集无数集,永远是哪几张脸,看多了我就想这香港演员真是辛苦,一年得拍多少戏啊……唉,说来说去也不能太指望什么,香港也就p大的地方,脸熟的就那些人,人家演的确实也不错,还得顾及票房和收视率还有投资方……将就吧。
咱们大陆倒是满眼全是新脸,可是演的差啊,导演更操蛋,搞什么大片,一年就拍一部,还一脸奴才相等着拿国际大奖想骗人家外国人的银子,我呸,以为人家老外傻啊……跑题跑题,严重跑题。
拉回来接着扯放逐。
我琢磨着老杜其实走的都是古龙武侠的路子。
看这几条枪越看越眼熟,手枪换成刀剑,也就是七侠五义那些事了。
都说武侠是成人童话,现如今黑社会或专指港澳台黑社会成了成年人YY最来劲的圈子。
老杜整起这些,也是轻车熟路多少年了一条道跑到黑越跑越来劲……老杜这社团情结那是相当得严重,怎么不干脆转行直接进去呢?
估摸已经是了,也是老大交待得任务,漂白社团旗帜,也是背了任务了……另外这次放逐让我看到老杜也是个挺有意思的人。
扔硬币,退休警察,何超仪乱枪把哥儿几个打跑,叼着烟的任贤齐……都是很有童趣的卡通式画面,有点意思,这些再以往老杜的片子里,不是很多吧,基本上他还是较比严肃的。
这些算是突破吧。
比较《放逐》和《枪火》这两部电影,会发现有很多情节上相互呼应的地方。
老杜在处理的方法上与其说是相似不如说成是“对应”或者是“延续”来得更贴切一些。
自以为老杜实在是有意而为之。
因为从整部电影的叙事结构到情节铺陈,再到人物的设定及分配上与《枪火》都是不谋而合的。
最有趣的是当再次欣赏影片的时候,仔细找出老杜安排在《放逐》中与《枪火》对应的妙笔生花之处真是一件相当惬意的事情。
对应、延续首先在《枪火》中,五个人一开始处在被迫合在一起来执行任务,其实内部存在分裂。
而到了《放逐》中却正好相反。
但在整体人物关系的设定上,两部影片是相互承袭的。
如:在《枪火》中阿来和阿信还有最后的阿Mike,阿鬼和阿肥之间的关系沿袭到了《放逐》中。
这在影片的一开场既已交代的清清楚楚。
而《放逐》中的阿和和《枪火》中的阿信,其实差别只在名字,但人物的命运和背景却是不尽相同的。
但是老杜并没有走从前的老路,他在人物的设定方面也做了非常有趣的转换、对应和延续。
在《枪火》中逃避和漂泊的阿信最终成了《放逐》里回来面对现实、选择以家和生命延续为终点的阿和;《枪火》里隐忍阴鹭的高雄被《放逐》中张扬霸道的任达华所替代;《枪火》中借物言他、言语颇有章法的阿南与《放逐》中说话一字一句讲究节奏的谢夫相互对应着;《枪火》中狡猾凶悍的杀手和《放逐》中酷劲十足的押运警察简直是如出一辙的枪法神准;在《枪火》结尾处自言自语的阿肥在《放逐》中继续自言自语,却不再沉默地吃花生米而开始关注女人了。
命运、转折在《枪火》中五人干掉了杀手摆平了幕后的买凶人后事件并没有真正的完结。
勾引大嫂的阿信意外的成为了众人的新目标,《放逐》里阿和用尽全力说出一声“回家”后就死去了,剩下的四人也因为不能再回到原来的生活而被迫放逐。
可是阿和妻子的复仇却成为了他们新的负担。
《枪火》中的假子弹和《放逐》中阿火投掷的钱币其实都是命运的契机。
《枪火》中五人最后晚餐的时候拔枪对射,但结果选择了逃避——屈从命运的安排。
而这一次则是主动全力地对抗命运,在这个部分中老杜非常自然的将《枪火》中五人共同的踢一个纸团的情节放了进来,引出了决战前四人将大飞掷过来的啤酒罐潇洒的传递然后踢向空中。
这个情节和五人相互抛酒瓶共同喝酒有异曲同工之妙,煽情地向观众传达了几个大男人彼此间的情义、信任及默契。
动作设计《枪火》中枪战场面的设计至今仍是香港电影中的经典,商场中充满爆发力的枪战情节让人至今难忘,这回的《放逐》更是将这种风格延续,影片开头部分的枪战、餐厅中的混战和黑市医生家中的遭遇战,几个场面下来都非常有张力,尤其在影片最后有如和命运一同消亡的拔枪对射的枪战场面更是让人窒息。
从《枪火》到《放逐》,老杜这八年中影像风格日趋成熟但也开始发生着变化。
值得一提的是在《放逐》中还有两个情节的设置上竟与银河影像的开山之作《一个字头的诞生》有着相近的地方。
《放逐》中阿和的女人举枪向众人射击,还有阿和在出租车里用尽力气说出回家的时候,不禁让我们想起了《一个字头的诞生》里大宝的老婆和提出要大家去汕头的小春。
阿和还有小春一样都是在众人没有目标、没有方向的情况下说出了自己的终点。
喜欢看纯情的片子,第一次写影评,很多时候觉得能让自己落泪的片子就是好片子,所以通常看日韩电影,最近才开始看国内的电影而且喜欢一个人对着电脑。
放逐里面没有血淋淋的镜头,剧中的5个大男孩一直以嘻笑怒骂的方式阐述他们的情感。
几张合影向观众表达了他们的感情。
开始青年时期的5个英姿少年,后来加上“阿和”老婆和襁褓的婴儿。
最后一张是没有阿和的四兄弟的临死前的留念。
当阿和死去,四个人抛下漏油的汽车,走到分岔路口用硬币决定去向时候,像极了人生中的很多时候,很多时候,人要去那里,想要什么自己甚至都不了解,有时候路上的伙伴比目的地来得重要。
男人之间的情感是隐讳的,但张家辉浑身是血,吴镇宇小心的蜷住他把自己兄弟放在脖劲的时候,比一些纯情片子的感动更剧烈。
张家辉在大家不知道何处去的时候,奄奄一息的说了句回家。
剧中没有语言描写他是多么爱何超仪,爱情的场景也没有设计,就这么简单的告诉观众这样的男人爱自己的家。
最后,当张家辉妻儿被绑,四个男人抛弃了他们依赖的硬币,抛弃了他们的生命,只有在结尾处从立拍得里划出来的相片记录了他们的坚持。
依旧是任达华的老大,依旧是除掉叛徒,执行者依旧是黄秋生,阻拦着依旧是吴镇宇,胖子还在,东兴乌鸦也还在。
《枪火》那部22天拍出来的电影,故事单一,情节简单,能给人留下谈资的也就是最后那几分钟的“解决自己人”的戏码。
或许这最后几分钟有太耀眼的光芒,以至于让他们为此重新拍摄了一部电影。
放逐的来由或许就是如此。
可我觉得《枪火》这部电影里,最后几分钟并不是太耀眼,而是前面太平淡无聊。
总而言之,导演已经决定用一个多小时来重述那几分钟的恩怨情仇。
相对来说,《枪火》虽然单一,但至少还是一个故事。
可《放逐》却已经将所有故事的元素丢尽,只留下一个落寞杀手沦落的氛围。
演员的演技还是相当不错,他们不说话的时候,每个人都将自己的角色该有的表情有效地表现了出来,然而一开口,就会让人觉得尴尬,那苍凉肃杀的环境下的面孔,实在和他们的语句不太搭调。
与此类似的一部电影是《罪恶之城》,这部电影也将氛围拍摄得非常深入,以至于观看电影的人能够明显的感觉到罪恶之城的气息,这一点要比《放逐》这主要半旧不新的场面优秀许多,但与此同时,电影的情节,电影里面的人物的语言和对话也是恰倒好处,与之相配。
可《放逐》只有氛围。
所以三个人在楼上沉默不语,之后就弄会子弹和枪,接着就各自在房间里开几枪,旁边的女人在跪着求佛。
受制于老大而引发的朋友之间的争斗在《枪火》里点到为止确实不错,而在这部电影里如此大肆渲染却显得极其尴尬。
二对一的境况,硬是被整成了一对一对一,他们仿佛在此侧的世界开枪,而子弹却在另外一个世界里飞行。
小孩子的哭声将他们拉回了现实世界,这群杀手找到了昔日的情谊。
简单家庭里的六人晚餐让人觉得温馨,但也透露着心酸。
可这些刚搬上来的家具却让人觉得可笑,张家辉明显是想在此定居,仿佛他应该去住旅馆。
可是故事却告诉我们,他所面临的风险实在太多,那里有一个随时都要将他杀死的老大。
当一个杀手有了一个一个月大的孩子的时候,他跑到这个危险的地盘来体验无尽的被刺杀。
随后他说,他想有一个家,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驱使一个人有这样的想法,当自己的孩子和妻子最需要照顾的时候,他带着孩子和妻子跑到这里来送死,并且说,他想有一个家。
不过这里大部分人的脑袋都有问题,所以他的妻子会去求黄秋生放一条生路,这是黄秋生的问题么,如果她真要求人给生路,那就应该去找任达华。
当然,吴镇宇也认为自己可以通过要挟黄秋生保住张家辉的命。
在这失真的世界里,所有人都在用屁股思考问题。
所以那个妓女在医生的家里,面对那么多人拿着枪,她敢去抽屉里偷钱。
所以,这个念念不忘想回家的张家辉,最后也得到了一份安心,吴镇宇将他的尸体运回了家。
当这个女人开枪射击吴镇宇和黄秋生的时候,我是可以理解的,虽然我觉得她不够明智,因为她丈夫回来就是找死的,跟他这些昔日的朋友没有多大的关系。
但孩子刚满月的时候,昔日丈夫的朋友将丈夫的尸体搬回家,然后让自己收拾行李跟他们走,这足以让人愤怒到开枪。
所以,故事在此停下来。
因为我需要考虑一个问题,当吴镇宇要求张家辉的妻子和他们一起走的时候,张家辉的尸体怎么办,是丢在这个楼上,还是又搬回车里运走?
即便随后张家辉的妻子开车将这四个人吓走,但这个问题依然留了下来。
当我们做出决定的时候,总不能期待有如此简单粗暴的后续事件,为这个错误的决定划伤一个句号。
中国香港
枪火的续集,形式还有,神韵不见了……
运气不错 下到港版的
画面高于实质
有一点枪火续集的感觉 但是有风格没内容
杜琪峰通过这部电影塑造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江湖,将黑帮片拍出了浪漫和诗意,虽然剧本非常简单直接,但在看的过程感觉进入了杜sir的武林中,在子弹的纷飞中有浓浓的兄弟情,有“无所谓,江湖再见”的洒脱豪迈。电影延续了《枪火》的精神内核,有许多自我致敬(诊所枪战的站位,踢易拉罐等),但是比《枪火》做了更多丰富和创新,尤其是枪战戏的调度上(邱礼涛学着点),稳而不乱,充满浪漫与情义,演员的表演依然很稳,尤其是枪火兄弟团新加入的渣渣辉,特别喜欢,结尾也是非常耐人寻味了,这种浪漫主义黑帮片在内地投资进驻后真的是很难见到了。(9.5/10)
末路挽歌
没有之前的枪火那么好看啊!
杜琪峰啊杜琪峰
侠义古风
劫黄金一段有点失控,任贤齐吹口琴是纯模仿《西部往事》。最后四位究竟是要爽一把还是要保妻儿?
放与逐互相对立又相互依存,警与匪,正与邪,友与敌,自由与被控,雪白的外墙与昏暗的室内,处处体现比对,而一切冲突皆平衡融洽。站位、配乐和慢速镜头下喷发的腥红构成仇恨与深情相融的挽歌,浑浊而浓稠。杜琪峰的枪战戏是我看过最有韵律的枪战戏,每一场都极致精彩。俯拍的散落就是一出黑色消亡史。
还成,就是几个人的站位好像中国早期摇滚歌手拍封面的站位。
男人们齐痛饮~
杜sir太爱有型了
剧情有气无力,场面矫揉造作,人物简单苍白。
都知道,老杜喜欢讲宿命,这次他把他对于宿命的诠释推向了最高潮。我们熟悉的银河映像,熟悉的演员阵容,熟悉的画面效果,熟悉的氛围音乐,这就是他们的风格,有个性的艺术形式。看吧,这部片子结合着枪火去看,无敌了。一切都是宿命,跟着走,就好了。
杜琪峰已然江郎才尽,几大佬演技也无突破
杜琪峰版黑客帝国枪战片 完全以MV角度拍摄 硬生生将澳门拍出了美国西部调调 堪称 可惜是太注重形式 结果反而疏远了情节 可以得两个评论学会的奖 两个最佳导演 也算是证明港片确实没落了吧 至于腐情什么的 来来去去就这么些人而已 先枪战后聚首的江湖模式 无论形式如何 演绎总归还算是得体的了
情节设计比不上枪火,很普通的故事,无非是兄弟情义。画面动静结合有延续到枪火的冷暴力。音乐还是很正点。任贤齐出现的时候有惊讶,有刘德华的风采。关于命运也延续了银河一贯作风,本来可以选劫金的,后来竟然选了最难的,而且丢了性命的一条路,反而1吨黄金却是得来这么容易。还有林雪始终不会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