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首发公号:丁香电影】第二届海南岛国际电影节上,有一部向 “ 默片时代 ” 致敬、讲述 “ 默片解说员 ” 这一职业的电影,成为了众口皆碑的影展爆款之一。
被称为日本版《天堂电影院》—— 默片解说员カツベン!
豆瓣近万人评分7.9,作为喜剧类型的历史片,这个分数已经很不错了。
豆瓣一周口碑电影榜No.1。
影片卡司阵容也是相当强大:导演周防正行,国内观众比较熟悉的他的作品,《窈窕舞妓》入围过第十七届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奖。
他在喜剧方面得处理也颇有特色,早期作品《谈谈情,跳跳舞》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所以《默片解说员》的喜剧效果也是有目共睹的。
影片男主角由日本当红潮星成田凌饰演。
2019年他曾凭借《虽然只是丢了手机》中的出色表现荣获第42回日本电影学院奖新人奖。
女主由黑岛结菜饰演,曾在《对不起青春》中以出色的表演曾惊艳众人。
更有竹中直人、高良健吾、池松壮亮、永濑正敏、竹野内丰、小日向文世 、渡边绘里等实力派演员参演。
影片主题围绕着,日本默片时代一个应运而生的、短暂但光辉的职业——活动弁士,也就是默片解说员。
默片在传入日本后,活动弁士也跟着出现了,默片在放映的同时,活动弁士便在一旁配上旁白和对话,加以讲解说明,辅助观众观赏。
为了配合活动弁士的讲解,一些大的剧院还会配备一个小型乐队进行配乐。
在活动弁士最为兴盛的时期,人们来看电影已经不是奔着电影去了,而是为了活动弁士。
好的活动弁士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悲剧说成喜剧,更能更把氛围拿捏到极致,说得人潸然泪下。
所以当时活动弁士就成了一部电影的核心,也决定着一家剧院的兴衰。
影片的主人公,染谷俊太郎从小就热爱默片,小时候还和女主梅子误闯拍摄现场,入了电影镜头。
俊太郎尤其是喜爱活动弁士山冈秋声,从小他就模仿各种默片解说的语调、声线,立志成为一名成功的活动弁士。
而女主梅子,从小出生贫寒,吃牛奶糖都会省着半块半块小口地吃。
她心中梦想就是成为一个默片女演员。
时间一晃,他们都长大成人。
立志成为活动弁士的俊太郎却误入了小偷团伙。
因为模仿技艺高超,被拉去假冒山冈秋声转移人们的注意力,方便小偷团伙偷盗。
俊太郎在几次偷盗之后,终于逮住机会逃了出来,还意外获得了团伙头头的一笔意外之财。
也因此埋下了小偷团伙头头和警察的追捕的线。
俊太郎逃进了一家名叫青木馆的剧院当杂役,把卷走的钱藏了起来,安心地重新开始。
而此时,青木馆和另外一家名叫橘馆的剧院正处于水火不容的争斗之中,青木馆的许多乐师、弁士都被挖走。
而俊太郎没想到自己能遇到儿时的偶像——山冈秋声。
但此时的山冈已经变了…变成了个整天醉醺醺如烂泥的酒鬼,常常醉到没办法上台。
其实山冈是这部电影里最为清醒的人,早就看出活动弁士这一职业已行将就木。
一旦电影自身完善,也就不在需要解说了。
就像他说的那句话:“电影没有了弁士,依然是电影。
但弁士没有了电影,就什么都不是了”。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山岗秋声再一次喝醉,俊太郎代替他上台。
没想到一炮而红,不出意外的被剧院老板相中。
从次俊太郎开始顶着其他名字开始进行默片解说。
山冈秋声对于这个后起新秀表现出一种很复杂的情绪,他指出俊太郎明显的模仿痕迹。
在前辈的指点下,俊太郎找到了自己的风格。
诙谐、无厘头的语调,让本来被橘馆打压生存困难的青木馆重新焕发生机。
有了知名度的俊太郎引起了多方关注,对电影痴迷的警察对他颇加赞赏,却不知他就是自己要抓的冒名者。
与此同时,俊太郎和已经成为演员、改名松子的梅子重新相遇。
梅子虽已成为演员,境况并不好,还险些被其他解说员玷污。
俊太郎意外地救了她,而梅子也在俊太郎演出失误时给予他帮助,两人很快陷入了爱恋之中…
而此时担任橘馆老板手下的小偷团伙头头也发现了俊太郎,他想要拿回被俊太郎卷走的钱,于是偷偷潜入青木馆。
虽然没有找到钱,但却毁了默片胶片,同时掳走了梅子。
胶片被毁,青木馆陷入绝境,山冈秋声和俊太郎想出用被毁的胶片剪出“串烧”。
而俊太郎也潜入了橘馆救出梅子,两人都决定远走高飞。
但俊太郎坚决要把最后一场串烧演出完成,两人约定在火车站相遇。
最终俊太郎完美地完成了演出,却也暴露了身份,于是上演了一出狗追猫、猫追老鼠的闹剧。
最终头头被警察击毙,而警察欣赏俊太郎的解说天分,把他带回警局,从此开始为监牢里得犯人解说电影。
而在火车站没有等到俊太郎的梅子,跟着一个导演去了京都,后来成为了著名的女演员…
影片最后有这样一句话: “电影曾经是无声的,但日本几乎没有这个阶段,因为有活动弁士的解说。
”
但因为有声电影的迅速发展,默片电影落下帷幕,这个短暂的行业也就此消亡。
这部电影更多是在向当年无声片的一种致敬。
影片中有很多情节都带有卓别林电影的痕迹,不管是橱柜上的抽屉、没有踏板的自行车,还是人物滑稽夸张近乎不合情理的动作,都创造出了十足的喜剧效果,带着默片时代独有的风格气质。
而对于活动弁士的未来,电影用了较为温和晦涩的方式表现。
被付之一炬的青木馆,山冈秋声落寞的背影,以及代表着活动弁士的俊太郎被捕入狱,而梅子成为著名的女演员也代表着电影即使没有活动弁士,也充满着生命力。
那些拥有光明未来的终将前行,而那些消失在历史车轮下的事物,就只能缅怀了…
令人激动到想要起立鼓掌的剧本。
这是怀着对电影多么深沉的爱,才能创作出的伟大剧本,精彩绝伦的剧本。
全部采用固定镜头拍摄,配乐上面也刻意的采用简单和复古的音乐。
以前的影视资源少,一部好片子,大家会看了又看,反复观摩,而日本的默片时代,临场配音的人,就变的非常关键,他的演艺可能影响到大家一次完整的观影体验,这和以前京剧著名曲目反复演绎是一样的,每个京剧表演者的演出质量直接决定了当次的观看体验是好还是差,所谓名角的演绎自然是要惊天地,泣鬼神的。
随着现代科技的发展,影视资源爆炸,流媒体,网大的兴起,让每天新拍摄的电影,电视剧多了百倍,千倍,短视频的兴盛,更是让影像资源变得泛滥成灾,人们逐渐迷失在了这一片迷惘的海里面。
但是无论是抖音,快手,网大,混剪,微电影,电影,这所有的影像为什么会吸引我们呢?
是因为那一个个令人啼笑皆非的情景,生活片段和故事,屡屡触碰到我们的心灵,甚至直抵最深处,无论它以什么样的形式出现,长的,还是短的,那些活生生在影像里面流淌的生命,却是人类永恒的温柔乡。
在这个无比冷酷的现实中,在这个没有答案和回声的宇宙中,让每一个灵魂有了,暂时逃离这个"牢笼“的轻松,安宁和自在。
《默片解说员》。
这个名字蕴含着显性的冲突、传统的消逝、悲剧的坚守。
但周防正行不会把影片的走向引到这样的路子上,他要含笑半步癫。
一流的创意,日本声优的发达原来是有传承源头的;二流的演员,日版古天乐和标准日式美少女中规中矩;三流的情节,如痴似狂,那是老港片式的尴尬型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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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经历过默片解说的时代,等天朝普及电影时技术已经特别成熟,不需要解说了。
这个所谓的默片解说员有点像我们现在的这些什么“几分钟看完xxx”、解说xxx电影动漫之类的,反正就是把冗长乏味的部分不讲,配成有趣自己的解读,这样的一个职业。
电影拍得很有意义,既有岛国的名族特色(说不上来,就类似星驰的无厘头,漫才之内的夸张演技)、举手投足、说话眼神、演员的演技特别在线,只有几个场景,却不显得单调。
电影随着幼年相识的男女主为线索,慢慢上升到十年后默片的发展及当时的众生相、商战。
男主从小的梦想是当一个默片解说员,可一出道就误入以解说电影为由,盗取村民财物的团伙。
偶然一次露馅,带着一箱实打实的纸币偶然加入渐渐没落的默片解说小店。
从基层干起熟悉片场的秩序,在这里遇到了童年的偶像大叔山冈,可惜他已成日求醉失去了解说工作的激情。
偶然一次大叔喝醉,男主救场而火了起来,接着遇到了同样实现梦想成为女演员的昔日少女,接着又转入到之前的盗窃事件与商战,至于后面男主是否能成为解说届的大咖?
是否跟昔日少女再续前缘?
商战与年幼无知的盗窃事件是否能化险为夷?
这么多小问号难道不是让你观看本片的理由?
我很喜欢里面的配乐,可惜各大平台搜遍了… 惨败。
活得最明白的要数儿时的默片偶像山冈,他早已看到默片时代的尽头,而商人们只顾着挖对方的艺人、升级享受体验。
你有人生的高光时刻吗?
俊太郎得到偶像大叔的指点,在台上尽情发挥着自己的才能。
不像山冈那样悲观,把枯燥乏味的默片变得生动有趣为人生信条,散发着自己的光芒。
在他最重要的一次表演,嗓子被影响的情况下,女主“用爱发电”及时救场… 接着当着众多观众 + 我的面,赤裸裸的表白了,强。
命运总喜欢给你开玩笑,在人生最关键的十字路口让你做出错误的决定。
男主在自己的西啊哇塞[幸福] 与剧院中选择了后者,开启人生的续集,收到一盒“大正牌”牛奶糖。
女主在承诺与自己未来中选择了后者…从此陷入到“相忘却永远都忘不掉”的窘境。
有不少人给爱情打比方,有人说,闻起来像是烧荒草的味道;有人说,是放学后偷看音乐教室弹奏卡农的少年,一段一段的音乐声;也有人说,爱情就是牛奶糖的味道… 辣么,你的爱情又是什么味道?
犹记得八年前,《艺术家》几乎横扫了北美颁奖季各大重要奖项,最终成功问鼎奥斯卡最佳影片,成为当年的大赢家。
《艺术家》的成功,便是向“默片时代”最好的致敬。
说到默片,相信大家都并不陌生,电影的诞生便是从默片开始的。
而随着默片时代的不断发展,曾经还诞生过一大批电影艺术大师,比如享誉全球的喜剧大师卓别林,便是“默片时代”的代表人物之一,他的《摩登时代》《淘金记》《城市之光》等经典之作至今影响深远。
默片无法直接用言语传递剧情走向,因而演员的肢体语言和情绪表达尤为重要。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银幕之外的角色同样不能忽视,那便是“默片解说员”。
这一职业是默片流行时期应运而生的产物,他们在放映现场为电影配以对白和旁白,从而让观者更好地理解故事脉络。
虽然默片是无声的,但观众们在现场的观影体验却是“绘声绘色”的。
所谓“默片解说员”,便是打破“沉默”的存在。
在今年的第二届海南岛国际电影节上,有一部向“默片时代”致敬、讲述“默片解说员”这一职业的电影,成为了众口皆碑的影展爆款之一。
这便是由日本导演周防正行执导的最新作品《默片解说员》。
这部又好看又好笑的迷影之作,在海南电影节上掀起了一波观影热潮。
1、超级巨星“电影弁士”作为默片解说员,最大的能耐便是“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把黑的说成白的”。
因此电影弁士的成功所在便是口条要溜。
这不禁让我想起我国古代一种表演艺术形式——口技。
“口技人坐屏障中,一桌、一椅、一扇、一抚尺而已。
”用口齿唇舌喉等器官发声模仿声音,惟妙惟肖,简直能够以假乱真。
或许延伸至今,就是现在的B-Box吧。
默片解说员在其他国家存活的时间很短,影响也不大;比如早期台湾电影院也有此职业,但随着电影的发展稍纵即逝。
而在日本,默片解说员这一职业可谓红极一时,涌现出不少独属于那个时代的“Super Star”,被称为活动弁士,或活动辩士。
影片《默片解说员》便把这一有趣且不常见的职业呈现在了大银幕上;与此同时,这个极具年代感的职业,也将曾经那段独特的日本电影史重新“拉扯”了出来。
影片的背景是在日本大正时期,这是一段虽然短暂、但却相对稳定的时期,各个文化领域均有所发展。
既然社会安稳,那么世人的精神世界就需要填充。
于是,“看电影”便成了当年最时髦的一项文化运动,而活动弁士也顺势成为人人追捧的“明星”。
有时候,影像或许并不是吸引观众的唯一筹码,弁士才是一场默片的核心,正是他们的讲解让无声电影多了份乐趣。
电影中的男主人公俊太郎(成田凌饰)从小就梦想成为一名弁士。
儿时便迷上看默片的他,对很多电影台词倒背如流,他还曾不小心误闯片场,被记录到影像里面。
从小跟他一起玩的女孩梅子(黑岛结菜饰)也梦想着成为拍“默片”的女演员,于是两人因默片而结下了不解之缘。
许多年后,俊太郎因缘际会成为了小镇戏院中的一员,这便是他梦想开始的地方。
有一次,老弁士因醉酒无法进行讲戏,俊太郎趁此机会站出来救场。
当众人都为他捏一把汗的时候,他却非常顺利地完成了演出,还收获了如潮的喝彩。
自此,这家戏院座无虚席,人气大涨;属于俊太郎的辉煌生涯来了。
舌灿莲花的俊太郎,并不像老弁士那样的一板一眼,他的解说往往更加妙趣横生,惹人发笑。
甭管银幕上发的是什么电影,他都能巧妙地衔接上对白,哪怕“文不对题”,观众们也都听得津津有味。
所以说,观众并不是在“看”电影,而是在听弁士讲段子。
2、鼎盛之后,难逃消亡正如影片《默片解说员》所呈现的那样,在当时日本,弁士的地位非常之高,如果一部电影没有弁士解说,就根本没有人愿意看。
然而,历史的车轮从不曾停下;弁士之路也终于在鼎盛时期后,渐渐迎来消亡。
影片中的老弁士山岗(永濑正敏饰)便看透了这一切。
他每日酗酒,常常醉到不能上台,用他的话说,“即使没有弁士,电影还是电影”。
借山岗之口,导演周防正行道尽了弁士最后的尊严与落寞。
在那个沉睡的年代,山岗是独醒的第一人。
当全片正式落幕的那一刻,银幕上还出现了这样一行字:“电影曾经是无声的,但在日本几乎没有这个阶段,因为有活动弁士的解说。
”周防正行此次选取这样的一个电影主题,无疑是对那个独特时代的一次感怀与敬意。
有声电影的不断冲击,结束了“默片时代”,也结束了“默片解说员”这一职业。
但对于日本电影史而言,默片解说的影响还是非常深远的。
既有过辉煌,便足以载入史册。
电影发展至今,黑白默片已然在大银幕上“销声匿迹”。
当年那部《艺术家》之所以会成为奥斯卡大赢家,除了超强的影像技法外,恐怕还是胜在情怀。
虽然《默片解说员》并没有用黑白默片的形式来呈现,但与《艺术家》的异曲同工之处,便是对那个逝去的时代的缅怀。
3、谈情不跳舞,周防正行回归或许,周防正行拍摄《默片解说员》不是一次“意外”。
早在2011年,周防正行就曾执导过纪录片《舞吧·卓别林》,以致敬喜剧大师卓别林。
这部纪录片虽以芭蕾舞的形式呈现,却在其中贯穿了诸多卓别林的经典代表作,处处都有卓别林的身影。
要想了解“默片”,卓别林绝对是最好的入口之一。
周防正行周防正行并不是一个高产的导演;每两部作品之间,相隔的时间都不算短。
距离最近的《窈窕舞妓》也已经是五年前的作品。
但正是这样的细细打磨,才造就了许多口碑之作。
纵观周防正行电影的质量,几乎每一部都实属上乘。
无论是关注中年危机的《谈谈情跳跳舞》,正视法律题材的《即使这样也不是我做的》,或者聚焦相扑人生的《五个相扑的少年》等等,都早已成为影迷心目中的经典。
《谈谈情跳跳舞》
《即使这样也不是我做的》
《五个相扑的少年》而今年这部《默片解说员》,无疑还是周防正行独有的“味道”,兼具趣味性和思考性。
或许是担心只讲“解说员”这一职业有点枯燥,他还奇思妙想地加入了“犯罪元素”,从而加强戏剧冲突,让故事看起来更为丰富有料。
影片中俊太郎的圆梦之路,便是从“犯罪道路”开启的。
冲着有机会乔装成电影弁士,俊太郎不惜成为偷盗者的掩护;而随着这雪球越滚越大,由此牵引出团伙大哥、警察、明星弁士、戏院千金等一众关键人物,各路神仙轮番登场,演绎出了一系列让人啼笑皆非的故事。
影片多线并行,杂中有序。
俊太郎为掩盖犯罪身份,取艺名为国定,登台后收获了不少好评。
可惜,假身份总会有被拆穿的那一天,最终也掩盖不了“犯罪”的事实。
于是,也便有了影片最后的那一场高潮戏。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团伙大哥追俊太郎、警察追其两人,看似只是稀松平常的生死追逐,却如抖包袱一般抖出了不少笑料。
俊太郎之于没踏板的自行车,团伙大哥之于笨拙的三轮车,警察之于敏捷的人力拉车,既是他们身份阶层的象征,也预示着各自不同的结局。
聪明的周防正行,正是用这样一场热闹的追逐戏解构了历史的行进之旅。
4、“闹剧”过后,留下思考电影《默片解说员》正是用“喜剧”的方式,讲述一个“悲伤”的故事。
最终没有成为弁士的俊太郎、没有等到爱人的梅子、消失在人群中的老弁士山岗,及烧毁的戏院等,都预示着一个时代的消亡。
是啊,那些注定消亡的,必将成为历史。
正如演员这个职业,也是一代更替一代,谁都熬不过时间;即便你曾经多么大牌,也终将被新生代占据主场。
所幸,在这个鱼龙混杂的演员行业中,依然会不断涌现出值得长线关注的新星。
我们在此要说的,便是《默片解说员》的男主成田凌。
作为日本当红的人气偶像,今年26岁的成田凌,早已在很多热门日本电影中频频亮相,堪称新生代劳模演员。
而随着演戏越来越多,他的表演也越来越有呼吸感。
此次能够在《默片解说员》中担纲男主角,自然也得益于周防正行导演的赏识。
难得的是,他也成功hold住了这个角色,让更多影迷看到了他不俗的演技和超强的可塑性。
此外,与成田凌搭档的女主角黑岛结菜也只有22岁,虽然演技层面尚显青涩,但从始至终都极尽可能地让自己活在戏中,充分展现出了人物的年代感。
我们不得不感叹,人家的小鲜肉可从来都不是贬义词。
年底前,能够在大银幕上看到这样一部超级迷影的大爽片,这真的是三生有幸。
有人说,这部电影是“日本版的《天堂电影院》”,听起来似乎有点夸张,但其实真的名副其实。
这场“欢乐的闹剧”,便是周防正行导演送给曾经消亡的默片时代的一份礼物。
无论如何,影片中那些被我们认出来或者没认出来的经典影像,依然会永远流传下去。
而笑声过后,留下的便是无尽的深思。
作者| 皮皮丘;公号| 看电影看到死编辑| 骑屋顶少年;转载请注明出处
在这部片子中,融合了多种风格,既有清新美好的爱情故事,又有逗人发笑的喜剧元素,有关于理想的追寻,还有那个时代的革新与坚持,有发人深省的人物的命运。
每个人,都代表着一种人,每种人,你都能他的言语和行为中,看到他的前世今生。
片中致敬了很多过往的默片,在山岗先生和俊太郎的关于“默片解说员”存在的意义上引人深思,山岗先生坚持电影本身有它想传递的意义,观众根本不用解说也能看得懂,而男主这个时候的态度,好像是一种革新也是救赎,我们都有自由,去在同一个时代发出呐喊,代表着自己的特色风格,在未来可能会被替代的路上,寻找着自己的可能存在的意义。
无论是默剧本身,还是默剧解说员,他们因自己而精彩,更因他们能够带给观众的悲欢喜乐而精彩。
镜头语言的运用让我肃然起敬,从一个是高大威猛的男子胯下视角看片中另一个代表财富欲望和无所不用其极的女性,无论身份地位有多高,都难以抹去在那个时代男女地位的悬殊。
另一个有趣的设计,大块头砸穿了放映厅的巨幕,他们因误会而俏皮地争吵,后又一起走出画面,此时巨幕播放的正是另一个爱情的故事的结局。
在这里,他们走到了一起。
代表幸福的牛奶糖从头贯穿但尾,正如成为默剧解说员和成为默剧演员的梦想,都在岁月的魅力下实现了。
两次等待都在阴差阳错的误会下落空,但那爱似乎一直存在,以某种遗憾又更加永恒的方式。
人生中,我们都在做选择,也正如片中的男主,当她问,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走。
相信观众也在那一刻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而男主偏偏是这样一个人,他的选择,也囊括了他的全部。
当剧场的仓库被毁,大家拼尽全力去拯救,为此准备了全片最精彩的演出。
等待中,我们是银幕外的观众,却一点不比银幕里的观众更轻松,它就这样撩拨着心弦。
后来我们都知道,这是最后一场演出。
在演出结束之后,全片最精彩的的高潮也来临了,呈现了最让人捧腹大笑的黑色幽默。
短短的10分钟,凝结了等待与期盼,误会与追逐,毁灭与重生,结束与永恒。
影片最后仍然以男女主的爱情收尾,一场没有言语的相逢,“人生虽然不会像默剧一样幸运收尾,但依然可以有更多可能。
”
尽管叙事学初始并非是一种应用于电影的方法论,但其毫无疑问是一种进入电影的有效方式,我们能够通过这个方法窥探电影的创作规律和深层次的内涵。
法国结构主义叙事学家热奈特代表作《(再)论叙事话语》的问世直接促成了电影叙事学研究浪潮的兴起与蓬勃,他的许多术语依然能为我们提供解读电影的思路。
热奈特叙事学理论的三个核心关键词是“故事”、“叙事”和“叙述”,故事指叙事的内容(所指),叙事指叙事的话语、叙事的文本(能指),而叙述指叙述行为、叙述活动,故事只有经过叙述者的叙述(活动),才能产生叙事(文本)。
一、故事表层的拆解:冒险故事和时间的膨胀感[1]热奈特首先从故事的顺序入手,阐释故事中各种自然事件的先后排列的可能,尽管这是一个不言自明的概念,但依托于此,我们基本可以判断一个故事的类型外壳——回忆体电影、罗生门式的迷案电影、穿越类电影等等。
《默片解说员》很明显属于一部典型的传统线性叙事的冒险类电影,像所有冒险类电影一样,故事按照“开端、发展、高潮”呈现出一种越来越紧张的气氛。
这里可以援引热奈特对故事时距的阐述,所谓时距就是指事件实际延续的时间和叙述他们的文本长度之间的关系,即速度关系【2】。
在第一幕短短的文本长度中故事以“省略”的方式横跨了十年之久,第二幕则重复使用五个相似的拍摄剧院门口的“场景”来作为时间切换的标志,使得这一幕抽象为延续了五天的时间,每当摄影机对准剧院门口,反复出现的熟悉感则激起了我们对于故事走向的好奇,这部电影也毫不失望地让我们获得了五次不同的体验。
而在第三幕开始,当三条支线——梅子踏上火车/赃款的去向扑朔迷离/俊太郎-安田-木村的相互追逐汇聚成“最后一分钟营救”的范式,并未再出现切换时间标志的场景,追逐的戏码在我们对时间感知经验中似乎就只是发生了几个小时,但平行剪辑增强了单位内时间的膨胀感,弥补了速度的放慢。
仿佛事情离得越近,叙述者的记忆越带有选择性,越有放大的功能【3】,这就是电影所谓的重头戏时刻。
在这一幕中,观众对于冒险类型题材结尾的期待,在紧锣密鼓的事件切换中,得到了紧张且满足的快感。
二、重复叙事中的主题显现:弁士消亡的挽歌如果说对热奈特故事顺序、时距的把握能够让我们在历时性的层面上掌握电影故事演进的规律,那么热奈特对于叙事频率的讨论则为我们提供窥探文本深层次的意义:讲述N次发生过一次的事情的重复叙事通常伴随着“视点”的变化【4】。
通过梳理和分析“重复叙事”,我们发现在电影中最高频出现的便是弁士解说默片的场面,俊太郎从立志成为解说员—假冒解说员—模仿风格解说—自创风格解说—到最后只能在牢狱中解说自己从未登台表演的《怪盗吉格玛》,而反复出现的海报寄托着儿时就在俊太郎心中生根发芽的梦想,到最后也只能被贴在狱中,宣判着止步不前的境地;俊太郎在儿时和重逢后对梅子两次许下却未实现的解说《怪盗吉格玛》的诺言,就像落空的梦想,被一群同样被困在历史原地的牢犯的拍手叫好,而演毕的奖励也不过是一颗来自或许已经成为有声片女演员的梅子留下的一盒糖,这是儿时两人命运交织在一起的信物,如今也颇有分道扬镳的意味在。
让俊太郎的解说梦想之旅充满坎坷和阻碍的,从外部力量上看是因为安田这个潜在的对手,安田以俊太郎曾经的背叛和私吞赃款为由,不停通过绑架梅子、烧毁胶片来威胁俊太郎,同时向木村暴露了俊太郎曾经与他为伍行骗的事迹,阻碍他本已步入正轨的解说员事业。
实际上,象征正义的木村在拘捕俊太郎前告知他未来不要再从事与电影相关的职业了,似乎在以一种拥有权威话语的、致力于维持社会秩序的警察身份,昭告着默片解说员退场的历史必然性。
在不停地被追捕的冒险中,与梦想一同落空的,还有那箱意外获得、得而复失、失而复得、最后用于重建青木馆的赃款,青木馆的“重建”还包含着电影时代将从默片改头换面为有声片的意味,困于牢狱之中俊太郎以一种被迫“奉献金钱”的姿态,缺席地旁观了电影历史的面目全非。
尽管俊太郎和梅子从儿时就因为相互解围而芳心暗许,长大重逢后也不惜冒着生命危险解救对方,蜘蛛也为这段感情增加了可爱的笑料,但这不过徒增我们看到这段爱情走向无果的惋惜情绪。
俊太郎不仅失约于梅子,还几次拒绝梅子私奔的提议,最后梅子与二川导演一同登上了离开的火车,也许暗寓着电影的轨迹从“火车进站”奔赴另一个有声的时代。
俊太郎作为代替今非昔比的解说员山冈的救兵,以及某种程度上惩恶扬善的好人,并未像大多数喜剧电影一样实现小人物追梦成功、爱情名利双丰收的大团圆结局,俊太郎作为弁士的一个缩影,身体力行地个体种种失败的经历映射着整个默片解说员时代的逝去,这才是导演真正想要传达给我们的,关于那段独特历史时期的好奇与哀惋。
三、弁士消亡的真相:叙述权利之争周防正行并不只是通过在《默片解说员》中用演员的表演夸张、大幅度的动作、圈入圈出、动不动就追逐打闹的桥段戏仿默片的风格,来表示自己对默片解说员这一职业和那个时期的好奇与喜爱,他同时使用了电影化的手法来解释弁士消亡的真相——对电影叙述权利争夺的失败。
《神女》/《默片解说员》几乎在故事的一开头,我们就能确定这部电影混杂的语式:影片的视角不停在片场导演、警察、儿时的男女主角中游移,影片的角色们轮番登场。
直到男女主角第一次去观看山岗的默片解说,镜头和剪辑诉诸于这对青梅竹马对默片的惊喜感受,连同我们都被囊括进观看的现场时,我们几乎可以确定这部电影的叙述者,不断在作为弁士对于默片具有至高无上解说权的俊太郎(对于他来说阅读默片采用的是零聚焦视角,他比默片中的人更知道他们命运的走向,就像一个全知全能的上帝),和讲述俊太郎经历的那个故事之外的人之间摇摆(我更愿意称其为导演,此刻俊太郎不过是故事内一个被观众零聚焦视角观看的对象)。
这样绝对的二元划分并不准确,连热奈特也承认“聚焦方法并不总是用于整部作品之中,而是运 用于一 个可能非常短的特定的叙述段落”【6】。
但是《默片解说员》虽然囊括了众多的角色,但它涉及了一个讲述电影的电影主题,两个“电影”叙述者的关系势必饱含深意。
这就涉及到叙述层次和叙述者的语态问题,热奈特认为,在一个故事中,“模仿”和“转述”缺一不可【7】,模仿就是用全知视角为观众提供故事情节,转述就是故事内的主人公向我们传达一定的信息。
前者的叙述主体是故事外主体,后者则为故事主体【8】,由此,他将叙述层次区分为故事叙事层和元故事叙事层【9】。
从上文的分析我们可以得知,《默片解说员》很明显的区分为弁士解说默片桥段的元故事叙事层,以及整个电影自然演进的故事叙事层,这两层故事之间具有一种主题性的关系【10】。
我们可以通过这两层叙事的对比和较量中,感受到涉及“谁在说故事”的“叙述权利”的争夺。
当俊太郎开始登上舞台进行解说的时候,他以故事主体和默片故事叙述者(包括旁白和人物台词)的双重身份,向观众和银幕外的我们转述一个故事之外的元故事,拥有将无声场景变得有趣、甚至按自己的理解和喜好随意曲解的叙述权利。
但是当梅子为了替俊太郎解围而走上舞台,成为自己出演角色的发声者,使得默片具有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真实感,这几乎分去了他一半的叙述权利,预言着有声电影时代演员自己发声、声画合一的前景。
而当俊太郎和梅子意外地在被打碎的银幕中对话时(打破第四堵墙),俊太郎丧失了掌控叙述旁白的权利,成为自我发声的主人公,演员冲破沉默的欲望便更加浓烈了。
当俊太郎最后一次任性使用叙述权利,最大程度地将一堆不相干的画面解说在一起后,安田和木村轮番登场遏制了元故事叙述层的继续,俊太郎完全失去了叙述的权利而变成单纯的故事叙述层的主人公。
一个故事外的主体开始掌握改写人物命运的权利,这与有声片叙述的逻辑形成同构。
长久以来弁士的“畸形”叙述权利终于让位于电影真正的作者—导演,导演保留画面的最终解释权的同时将解读的权利交由观众,并不强行向观众灌输镜头画面的含义。
弁士退出历史舞台的真正原因,则是因为在与导演争夺叙述权利时败下阵来。
电影作为一样历史并不悠久但却飞速占据人们内心的艺术形式,真正迷人的地方,或许就在于影像的开放性,它如此满足于人类对自由的向往和想象。
如此看来,弁士的销声匿迹也是必然的一个结果了。
参考文献:[1] 李丹,《热奈特叙事话语理论下的综艺真人秀——以<明星大侦探>为例》,传媒论坛,2019年2期,113页。
[2][3][4][7][9] [法]热拉尔·热奈特,王文融译,《叙事话语·新叙事话语》,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0年版,5、59、75、159、162页。
[5][8]李权文,《当代叙事学的奠基之作——评热拉尔·热奈特的<叙事话语>》,山花 2009 年 4 期,153-154 页。
[6]袁文卓,《浅论结构主义叙事学的发展与演变——以亚里士多德、普洛普、热奈特为分析核心》,南方论刊2015年4期,96页。
2019日本喜剧片《默片解说员》,豆瓣评分7.7,时光网评分7.4,IMDb评分6.2。
“此时无声胜有声”的电影版释义。
一部题材非常新颖的喜剧片,有些像《天堂电影院》,是一封献给老式电影年代的情书。
以默片讲解员为题材的电影,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很开眼界,通过本片了解到了在有声电影之前的默片时代的特殊职业。
默片解说员可以说是配音演员的雏形,但与配音演员不同的是,默片讲解员负责整部影片,独挑大梁,既要给角色配音,还有负责过场讲解,这很像说评书,可以说是与影像画面同步的评书,评书和配音的混合体。
一个好的默片解说员,可以赋予平淡的影片以新的魅力,也可能将优秀的影片化为平淡,是默片电影院的灵魂人物,可以让电影院起死回生,也可以让电影院由盛到衰,本片将默片解说员对电影的作用、对电影院的作用表现得淋漓尽致。
影片有两个喜剧桥段非常好笑,一个是柜子抽屉桥段,构思新颖,前所未见,笑点突出。
另一个是片尾混乱高潮戏。
在混乱高潮戏之前,影片是轻喜剧风格,混乱高潮戏则将影片推向令人捧腹的爆笑风格。
女主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无论是童年女主还是成年女主,选角都非常的质朴,不算漂亮,但是非常淳朴,是那种出淤泥而不染的相貌,让人看着很舒服。
《默片解说员》海报从各种短评可见《默片解说员》(カツベン!
,2019)给大多数人带来的直观感受都是相近:大呼过瘾。
一般又以两种情况为普遍,一种是对于情节高潮迭起莫不拍案叫绝,另一种则带有浓厚的乡愁意味,从片中感受到对于电影的热爱,当然,也看到了某个时期电影发展的情况/奇观。
一段广为人似知非知的电影历史作为一部致敬早期“辩士”文化的影片,很自然在回顾历史的同时,也对电影进行了反身式的检讨。
这个检视脉络由永濑正敏所扮演的名辩士(弁士)山冈秋声为主体:作为一位名气大过影片的辩士,山冈曾是影片主人公染谷俊太郎(成年后的染谷由成田凌饰演)的偶像,他长大后有一段时间也以假冒山冈来招摇撞骗,作为同伙行窃的声东击西、转移注意力的道具。
待到这帮匪徒遭到警方通缉而染谷侥幸逃亡之后,躲到一家风光不再的影院“青木馆”,重逢山冈本人时,才发现大家误以为堕落的山冈,实际上是“体会到默片本身的魅力不应该被辩士的口才与表演给喧宾夺主”后,才以佛系方式讲解。
不过,本片编导周防正行显然也意不在为辩士历史做出评论,因此山冈的“抵抗”也是相对消极:以自我毁灭的方式消除传奇辩士的传奇。
为此,周防安排了一位低调的青年导演二川文太郎(池松壮亮饰演这位戏份不多但重要性不低的角色)作为补充:他在山冈的一次重要的“演出”,即长大后的染谷第一次看到他的“同事”上台解说的场面,山冈仅在他觉得必要之处,小声讲解,这让染谷深受打击,却在散场时,得到二川的掌声。
同样地,二川在(为逃避警方通缉而改名为国定天声的)染谷一次成功的解说之后,来到后台一方面夸染谷的解说功力了得,但同时也请染谷高抬贵手,不要以这种方式毁了他的作品。
不过,这场成功的解说也正凸显了辩士这个“元素”的力量。
《默片解说员》剧照就在国定(染谷)一次救(山冈的)场中得到众人对他自称的解说才能产生认同后,山冈不满地批评国定只在模仿他人,并因此下了严正的批评:“这个世界上不需要两个一样的解说员”,此所以国定才在那场“成功的”解说场,将一部凄美的爱情片讲成喜剧片,也因此才会有二川迂回批评他毁掉一部作品的场面。
不过,在将山冈写成这种自我放弃的酒鬼的同时,还安排了另一位重要的对照人物:青山馆这时的台柱辩士茂木贵之(高良健吾饰演),这位利用他的男色吸引观众的辩士,可说是半吊子版的山冈,只不过刚好拥有著青春的肉体而拥有优势;实际上,他的存在也是一个时代性的符号,他曾抱怨当时(1925年前后)的电影节奏太快,他跟不上,因此,放映师甚至要配合他,减慢放映速度。
这也可是看成山冈转变的隐性动机。
于是,可以看出上述几个主要的辩士在片中的功能性,让周防能以不同的角度带入对辩士的现代立场之思考。
一个层面的问题在于默片本身的独立性(这是在因有伴奏而让音乐成为必然的前提下),以及它与观众之间的关系,这也会回到影片开始时,1915年的时代背景下,染谷闯入拍摄现场的情况:拍摄活动的匆忙与不严谨,正是因为剧组基本上已将依赖辩士视为习惯,NG画面也能被硬拗成情节的跌宕。
而这个独立性层面也顺便讨论默片在叙事上的能力,并且派生第二个层面的问题:经过十年的发展,默片在装载故事信息的能力大大提升,其前提应该也是观众看电影的敏感度之提升,并且以此回头再去充实默片的独立性。
《默片解说员》剧照简单来说,辩士的存在,是基于这个职业必然要在默片作为依据下又要背离它的前提。
此所以面对同一部影片,不同的辩士应该存在不同的解说。
突出辩士的个人魅力是必然且必须的路径。
这才使得影片的主要戏剧冲突得以展现:作为对手的“橘”影院即使拥有更新的硬件设备与资金,却还是得想方设法到青木馆来挖角,举凡乐手,以及更重要的,无可替代与复制的辩士。
说来矛盾,但也正是辩士这个文化,让人们理解声画关系能走到怎么样的极端,几乎要在影片故事时代整整半个世纪之后,才有杜拉斯(Marguerite Duras)在《印度之歌》(India Songs,1974)以及随后的《她在威尼斯时的名字在荒凉的加尔各答》(Son nom de Venise dans Calcutta désert,1976)展示同一部影片中能让声音跟画面分述不同故事的可能性(这两部片用的是一样的声轨,包括所有的台词、音效与音乐,但影像则是完全不同的;且,即使在《印度之歌》中,声音跟画面已经是在讲述不同的故事了);或者像斯特劳布(Jean-Marie Straub)和阿侬(Marcel Hanoun)比较不那么极端但却持续地钻研音画离合的可能性——阿侬实际上比杜拉斯更早开始这类尝试,比如1966年的《卡尔·伊曼努埃尔·容克的真正诉讼》(L'authentique procès de Carl-Emmanuel Jung)。
一场让人目不暇给的叙事蒙太奇
《默片解说员》剧照然而,即使依旧定调为喜剧片,但本片在剧情发展上可谓峰回路转,基本上用一长段文字恐怕都难简述故事发展。
可以理解周防为了将一段不短且涉及面广的历史,浓缩进两个小时的故事,确实需要加大故事的密度,它的转调之快,会让人在许多看似要落入俗套之处进行新的转折;而在整体构思上,撇除因为过于卡通化而显得太滑稽、不自然的特点(姑且不说是“问题”),回头再想,也基本没有太大的剧作毛病。
就好比染谷与栗原梅子(长大后改名泽井松子,由黑岛结菜饰演)重逢的戏,可以预期两人在相认后,应该要聊起十年前的失约以及随后的遭遇,甚至两人值得拥有的一次灿烂的私奔(毕竟染谷藏著一笔钜额的赃款)——哪怕真的发生了倒要困惑后续那么大篇幅的片长要演些什么——等俗套始终都没有发生。
事实上,本片的剧作功力也正在此:透过异种类型的拼贴组合,制造出高反差的情绪转折,完成高密度的调性转换。
这里既有成长故事,有爱情成分,也有秘辛揭露,还有犯罪集团与必然的警匪追逐,亦有商业竞争和同行相轻,有逐梦的过程,有缠斗、枪战场面,追根究底,还是一个励志的、关于艺术家的故事。
《默片解说员》演职员这种具有转调功能的类型杂揉,其实更在呼应片中一段基本看过都难忘的戏:青木馆遭到破坏之后,老板建议将还能用的胶片接成一部作品,以极大地发挥国定的功力,除了他再没谁能担任这部“混剪影片”的解说员。
这也是必然的,毕竟,国定凭藉著几乎与戈达尔(Jean-Luc Godard)相同的程序,完美体现了“影像书写”的理想。
一对在海边离情依依的男女,能在对话中任意插入金发女郎的画面,也可以安插歌舞伎的舞台戏剧片画面,当然跳接钟楼怪人也没什么不可以,只要国定的对白能够牵引出这些画面所对应的意义——有时作为台词的图解,有时是人物内心活动的外化——就可以了。
而这正充分体现了电影的诗学潜能:就像在里尔克一首关于“秋”的诗,一下子讲落叶,然后意象转到手势,再到(殒落的)群星,作为秋之提喻的落叶是理所当然,而它所暗示的重力则引出关于大地与殒星的联想,至于落叶的造型则类聚了最终转喻为从消极到积极之情感的手。
《默片解说员》剧照这些八竿子打不著的影像因国定文学性的语言与动情的说白得以撞击出一个完整的宇宙。
周防在这部谈论影史的影片,参考了戈达尔的程序(尽管放映混剪片的篇幅不大),可谓一次成功且低调的致敬;而同时又能藉由剧作的起伏串联起各种电影类型,谁还会特别在意表达情感时过于失真的问题?
类型的在场已经确保了典型性人物存在的实质。
这还不说作为后设电影必然会有的套层结构,让片中片跟人物遭遇起到怎么样的互文关系,尤其,影片中直接提及的影片不下二十部,这对熟悉电影史的观众来说,无疑是很大的附加乐趣:得以从互文中去读出正文的层次,尤其在对应到染谷与栗原的爱情上,默片版《十诫》(The Ten Commandments,1923)——跟有声版一样都是戴米尔(Cecil B. DeMille)执导——的存在绝非只是为了点出故事年代,就像卓别林(Charles Chaplin)在片中只是被提到(与被模仿了动作)而一个画面也没看到。
这种片中片趣味就跟《默片解说员》的更详细故事,都一并留给读者自己去感受、享受,毕竟本片虽然因像一部压缩过的日剧而饱满甚至超载,但是它仍按周防一贯的作法:化高专于通俗。
《默片解说员》剧照不难想像《默片解说员》是如何既掳获喜欢通俗剧的观众,同时又满足严厉的影迷。
周防毕竟最早是从戏仿小津出道,也说出似是而非、听起来很像透晰小津的言论:“小津只拍喜剧”,我们理所当然认为周防深黯小津的艺术之道,《默片》中的蹩脚警察,难道不会让我们想起在小津默片中担纲要角的斋藤达雄吗?
同样地,周防也深黯不露声色的批判手法,尽管前述表示周防“不在为辩士历史做出评论”,然而,影片最后两位山冈(落魄的本尊与历劫的仿货)的下场,大概也含蓄地表达了他对辩士的某种看法。
想起曾经恶补电影史的一段时间里,不得不集中一段时间看黑白或者默片。
为了调剂胃口和视力,我会偶尔饥荒似的找些时下新片来做休息。
每每发现无论如何新电影都没有老东西真诚,考究的时候,我曾自言自语的诅咒过:电影不要在进步了,不要再继续了。
我希望时间就此停住,逼的所有快餐男女都去看小津,所有青年导演都去抄写并背诵比利怀尔德的剧本。
没有想到2020年会一语成谶。
在这半年没有电影的日子里,我一声不吭仿佛和它毫无关系。
从物理角度来说,我和它是没什么关系。
但是我们都熟知——太爱一样事物的时候,反而会噤声不语。
我开始显示起我看似运筹帷幄实则煎熬的耐心。
我知道它肯定会回来,可是如今写下这些已然是上半年的最后一天。
本来没什么仪式感,为了电影,我破了很多例。
差点忘了,这是为《默片解说员》写的影评,一部关于电影的电影,也是我对电影的一封情书。
开始码字的时候我终于明白科比退役那天所谓的“写给篮球的一封信”。
当时嗤之以鼻,浑身不适。
如今我可能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这段时间里,等待已经成了越发焦灼的过程,以至于感情周旋在看到这部影片最后,我不想再沉默。
这故事最打动我的是其中一位颇有魅力的角色——山冈秋声。
属于老派弁士,即为默片做解说员的人。
他在早期深受观众喜爱,因为“一个人能发出7种不同的声音”,以一人分饰几个角色的解说而著名。
我们的男主染谷自小听他的解说长大,也因为这个爱上了解说员工作。
染谷长大了做了弁士以后,在一个放映馆看到了已不再年轻的山冈,却发现儿时偶像明星沦为酒鬼,终日浑浑噩噩,不开口说话,也不做解说。
一日深夜在酒馆里碰到山冈老师,他却说了这样一段话:其实这个叫电影的东西,都是人家拍出来剪辑好的,我们却擅自给这些影片配上解说词讲给观众听,实在是丢人啊!
即使没有解说,电影也能看,可要是没有电影,我们就没法解说了,我们的工作说到底,也就这么回事。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是有些意外的。
我原以为的剧情是,老派解说员看不惯这解说江湖里新人自大狂妄,方法哗众取宠,进而隐退江湖终日酗酒。
后来想想不禁觉得好笑,我全然把我们年代的矛盾代入了。
山冈老师在对电影这门艺术加以了解以后,得出的结论竟然是价值感的丢失和意义的疑惑。
这对普通弁士来说也许不算什么,对一个真正爱它,把它视为艺术,为自己注入了心血而骄傲的大师来说,无异于心中灯塔的倒塌。
他们只是电影声音尚未成熟时的偶然产物,是电影发展的铺路石——不是必要,并且寿命有限多让人悲伤的心事。
这条似乎唯一可以拿来做故事灵魂的旋律并不太完整,也是电影唯一的短板,在“这样了以后呢”的思考中,导演也尽可能的给了答案:影迷警官在最后抓捕染谷的时候说出“电影结束了,但人生还可以有续集”。
只不过影片没有太多的篇幅来展现这个论点,导致落脚点过于单薄。
对山冈的结尾处理也故弄玄虚沦为空中楼阁。
有爱情,有生意,有艺术,有阴谋。
早在那个时候,资本控制电影,迷影者与之抗争,就已经是一条百看不厌的好戏了。
当然,早期观影会将艺术与资本对立起来,后来慢慢的,竟然觉得二者的矛盾辩证出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情感。
影片中还有许多方面大有讨论的维度,例如导演精心挑选的几部致敬默片。
还有胶片被烧毁以后,放映师对胶片的“修复粘贴”工作,几乎就是剪辑师的雏形。
另外因为打斗而真正打破“第四面墙”的时候,几乎是精准的戳中了每个影迷的心。
太多太多的点,唤醒了那根休眠的神经。
电影史里枯燥的章节也被这部电影填补的声色满当。
如果追溯起电影对我很重要的那些时光,堪比一个认真爱着的隐秘恋人,不知从何悉数起密密麻麻的情感支撑。
时空有时候会在瞬间完成奇妙的跳接,类似于大学第一堂课,老师教我们的蒙太奇。
彼时大学我带着耳机翘课,为了独自去影院看刚刚上映的《少年派的奇幻漂流》,40分钟的路车听着陈奕迅的《与我常在》。
多年后的如今,下班路上在车内播放,恍惚间只觉心胸开阔。
如果将情爱对象物化,那我和电影太熟了,我比任何人都有资格爱它。
如果不够,我就去打败任何爱着它的人。
它迷人,我也迷人,它落魄,我就耐心和温柔。
“在一起看每出戏,在一起叹每一口气,在世上,同偕到老的况味”
@资料馆
3.5,周防正行在《默片解说员》以一种忧郁的方式重构了电影初期,也就是“吸引力电影”的技术想象:模仿默片的开场与字幕卡,闯入片场的孩子们随后在银幕面前认出自己,居住空间与片场呈现为无缝的转换,并在随后默片解说员的叙述之中被赋予意义,新浪潮性质,却仅仅在早期“解说员”模式中出现的奇观——一种可以被外部因素介入的影像,在重复中(由于不同解说员)而变换含义,终末,零散的胶片拼贴为一部实验电影,“解说”取代了画面的蒙太奇效应,作为“画外音”对于电影视觉性的反弑,影片的处理方式无不对应着默片的戏仿——机械动作的第一性。因此,很难说周防正行的这部影片并没有任何实验性,然而它们却被一种更为匠气十足的情节剧结构支撑——建制,高潮,结局无一不很predictable。
日式癫狂。可爱的自是可爱,情怀的真有情怀,混剪戏拍出了那个时代的记忆。
就…挺闹挺尬的
5.8
日影新片展看的6部电影中最最喜欢的,非常优秀,甚至可以提名第一届【金脆奖】的那种优秀,哈哈哈。片中每一个角色都个性十足,充满魅力,比如可以手脚并用的放映员,烂醉如泥而又参透电影真谛的前首席解说员和富有魅力却又特别好色的现任首席解说员,弹三弦的,当警察的也都特别有趣。男主女主建立在焦糖奶糖上的爱情也非常美好与浪漫,选角也很棒,不仅有名而且符合角色气质。同时电影中迷影梗也特别符合影迷的口味,整部电影也算是一封写给默片时代的情书,充满了怀念,其中有一辆车的车牌是1895(电影诞生年份)也算是一个小彩蛋了。放映员蓝色铁盒的收藏令人羡慕,也希望体验一场带有解说员的默片观影,日本能拍出这样的电影甚至让我都有些小小嫉妒了。
#BJIFF2020#【保利天安门激光巨幕厅】北影节又一惊喜之作,影厅内笑声此起彼伏,剧本扎实,情节跌宕起伏。用喜剧的形式讲述了大正时代默片解说员的传奇一生,戏内戏外都是戏,那会儿解说员既是演员也是电影明星啊,绝对不亚于“声入人心”,是一部电影的灵魂人物。另外每个配角也很出彩,尤其是弹三弦琴音那个,简直承包了一半以上的笑点。哈哈哈哈,太喜欢这种中二风格的片子了。
前1/3还好
看片名还以为是高概念,周防正行一板一眼拍喜剧也能如此之烂,集结豪华卡司连日片最擅长的漫才类型都能拍的无笑无泪。
大正时代关西腔,刚好对应日本默片解说员的黄金时期,在当时新潮的玩意儿如今散发着复古范儿。情节里不断突出解说员对默片的影响作用,不过我真有几分质疑。把悲剧解说成喜剧,违背创作者本意,作为公映来说是否妥当。把散落的胶片勉强拼凑起来,由解说员对着不连贯的画面强行编故事,效果真的会好吗。这种类似B站饭制二创的做法,初看确实会有新奇感,不过如果想看电影正片原貌的观众该如何呢?电影后半段进入一种松散夸张的喜剧状态,都在用笨拙的肢体动作造成笑点,坏掉的自行车、后厢还带着人的三轮车、人力黄包车,追逐大戏里谁也跑不快。与《雄吕血》连映观看,中途看到有二川导演的角色在片中出场,片尾直接用《雄吕血》原片片段来致敬。不过感觉此番致敬并没有完全融入到主线故事里,二者的关联度不太充分。
第一次看完:。回过头来:?
后半部分逐渐闹剧?超现实主义了
风格混乱
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吧,一次也沒笑出來。
从前几年的《窈窕舞妓》到这部,明显能看出周防正行想回到他早期喜剧电影的路数,谈谈情跳跳舞算是其拿捏比较得当的,这部可能要对标到光头少年时期更加闹腾的那种气质,好在有默片元素支撑会添加一些情怀,比较可惜的是对辨士这个职业的探讨没有展开,尤其永濑正敏这个角色,从他的事业轨迹到其对辨士的看法都被闹剧夺去了风头,成田凌我还是蛮喜欢的。
“电影曾经是无声的,但在日本几乎没有这个阶段,因为有弁士的解说。”怪不得日本配音行业这么发达,原来早在默片时代,电影放映时就有专人进行现场配音,而且会像落语家一样一人分饰多角讲故事,这群人被称为“弁士”。2019BIFF
不是《摄影机不要停》那种爆笑喜剧,反而有点像《笑之大学》,大正时代的人情风物片。很多桥段的调度、表演、配乐都很有默片的味道,特别是最后那场剧场大战,以及笑喷了的憨憨男主、笨贼、警察的三人追逐戏。按照好莱坞的拍法,男主的成长肯定是一条线,与女主的感情线,山冈师傅的逝去的旧时代线,三条暗线伏在两家剧场的明争暗斗里就差不多拍完了。但这片却很有落语或者说传统故事的味道,师傅就是从头睡到尾,事了拂身去。青梅竹马的男主和女主竟然没在一起,男主犯了事儿就得进监狱,多年后物是人非,隔墙听到故事的结局飘然而去。这个结局看惯了现代片的观众有点难以接受,但是越想越有味道。而女主没有听从一味等待,在抉择的路口抓住了命运,从此走向截然不同的人生,细想也还挺女权的。
#大光明电影院# #日本新片展# 4.7分。啊!沉迷于成田凌的美貌!流畅、细腻、温暖,周防正行真好看啊,真好看啊,真好看啊!
3.5 迷影情怀和喜剧群像都很三谷幸喜了,用永濑正敏这个丧丧的角色来给“辩士”身份做注解有意思,但遗憾没能往这个方向深挖下去。
除了观众在银幕上看见自身那一幕之外都难以共情。其实默片没什么好致敬的,对于弁士的挖掘也仅止步于缝合作用和闹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