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来聊聊最近大热的《寄生虫》。
有多热?
几点可以证明。
首先,这部电影获得了72届戛纳电影节的金棕榈大奖,这也是韩国电影首次获奖。
这还不算,你看看竞争对手的名单,简直是神仙打架,大师俯拾皆是:佩德罗·阿莫多瓦、肯·洛奇、吉姆·贾木许、昆汀·塔伦迪诺、达内兄弟、泰伦斯·马力克……能在这份名单里脱颖而出,而且还是全票当选,《寄生虫》的生猛可想而知。
其次,这部电影不仅拿奖,票房表现也极为出色。
在韩国本土的观影人次已破千万,连续数日稳坐票房冠军。
影片的海外版权也已销售至192个国家,超过此前《小姐》保持的176国记录。
可见,不仅专家们认,普通观众也买账。
再来,看咱们的豆瓣评分。
自8月6日出资源到目前,已有20万+人标记看过,评分虽有小幅回落,但仍然高达8.9。
印象中,影史上的金棕榈获奖影片能拿到这样高分的,屈指可数。
这么多个好加在一起,《寄生虫》得好到什么程度呢?
话不多说,进入正题。
一起聊聊《寄生虫》的得与失。
01《寄生虫》的好,肉眼可见。
它讲了个极其精彩的故事。
这个故事,大开大合,以荒诞开场,以悲情收尾。
看完后,不禁想起鲁迅先生的那句话:“悲剧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喜剧将那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
”在《寄生虫》里,你能同时看到人生的悲喜。
“喜”在哪?
喜在穷人可以把富人耍得团团转。
影片中的金家四口,生活在底层。
他们住半地下室,一家人都没工作。
偶然的机会,儿子基宇经同学介绍到富人家做了家教。
那富人家姓“朴”,住在宽敞明亮的大别墅里。
金、朴,是韩国的两个最大姓。
背后的用意极其明显,奉俊昊想拍的不止是贫富两个家庭,而是贫富两个阶层。
这两个阶层的差距有多大呢?
看基宇从自家走到别墅的过程,就知道了。
那是一条长长的路,需要不断向上走,越走,路会越宽越亮,直到通往富人家的庭院。
这个镜头告诉我们,贫富之间的差距何其巨大,而穷人的上升又何等艰难。
好在,穷人够狡猾。
借着基宇成功进入朴家,金家的其余三口相继混了进去。
父亲金基泽当起了司机,母亲忠淑做起了保姆,女儿基婷做了心理辅导老师……不知不觉,全面接管了富人家的生活。
这整个过程里,朴家人像是白痴一样,目送着金家人一个个混入上层。
是不是很欢喜?
但你一定也感觉到了,表面的欢喜之下,必然危机四伏。
没错。
就在金家人沾沾自喜之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将整个局面推向失控。
具体是什么?
我不剧透。
但我们可以想一个问题:富人真的那么傻吗?
当然不是。
他们其实精明得很,精明到懂得把“精明”用在刀刃上。
至于雇佣人这等小事,又花不了几个钱,当然不值得他们费心。
也正是这一点,将穷人的喜剧瞬间转成悲剧。
金家人本以为揩了富人的油,正满心欢喜,但实际上他们剥夺的,只是另一帮穷人的生存机会。
这整个故事,哪是什么鸠占鹊巢,到头来,不过是底层人狗咬狗的惨剧。
至于富人,毫发无伤。
他们只是扔了一把狗粮,至于是哪只狗吃了,他们根本不关心。
02富人坏吗?
不坏。
奉俊昊最高明的地方,就是没有把片中的富人刻画成坏人。
因为没有前史交代,我们并不清楚朴社长的财富来源。
如果他不是富二代的话,那么某种程度上,他还成了穷人的榜样。
在阶级固化如此严重的社会里,他自狭路冲出,爬上人生巅峰。
可与此同时,一旦他完成了阶级跃升,成为富人,也就意味着和原来的阶级彻底告别。
哪怕他们曾经同乘一辆地铁,同吃一家小店。
是的,阶级是某种决定性的因素。
就像片中所说:“我要是成了富人,我比他们还善良。
”同样的,这句话中的“善良”,还可以置换成任何一个词,比如:慷慨、乐观、冷漠、高傲……只要有了钱,你就拥有了某种“任性”的权力,这是隐藏在贫富差距背后,那个更大的差距。
正是这个差距,决定了富人与穷人之间根本无法和谐相处。
富人不坏。
但他们所处的位置,对于穷人而言,已是一种天然的威胁。
这叫什么?
这叫作“阶级间的无意伤害”。
不是我主动要伤害你,只是阶层的落差,势必会对弱者不利。
在这一点上,阿方索·卡隆的影片《罗马》有过极为精准的展现。
影片中的主仆二人同时处于巨大的伤痛之中,但面对悲伤,主人可以肆意哭喊、迁怒,仆人却只能沉默吞声。
因为,比起我的悲伤来,你的悲伤不值一提。
到了《寄生虫》中,我们看到这种“无意伤害”,几乎无处不在。
比如,朴社长时常挂在嘴边的“越界”这件事。
什么是越界?
说白了就是,你给我打工,就做分内的事,但凡涉及一丁点私人感情,都是僭越。
具体到影片中,前后两次,当金司机向朴社长说起“您真的很爱太太”时,朴社长都露出鄙夷的神情,仿佛在说:就你,也配和我聊感情?
还有更狠的一处情节。
暴雨过后,金家被雨水淹没,一家人只能在体育场过夜。
结果转过天来,朴家办起了聚会。
那时朴太太说了一句话,惊心动魄:“都赖昨天的雨,毁了我们的露营,但也因祸得福,有了今天的聚会。
”你可以想象吗?
那时在一旁听着的金司机,是何等感受?
同样一场雨,对他来说是家破人散,对富人来说,却是聚会的由头。
此外,还有“气味”。
那是金家人身上的气味,是地下室的潮味。
每次朴社长闻到,都要耸耸鼻子,摆出嫌弃的神情。
那味道,甚至连尚未建立阶级观念的孩子也能闻出,他说:“他们身上都有一股味道。
”
这味道是什么?
是穷人味,它扩散到空气里,象征一种无形却永存的歧视。
那歧视,一次又一次猛击在金司机的心上,直到将他彻底压垮,于是他举起刀,刺向了朴社长。
这一刀,给整部影片画下了一个悲情的句点。
富人不坏,却依然给穷人造成了伤害,这才是阶级对立中最最残忍的事儿。
03那么,穷人就是无辜的吗?
并不是。
《寄生虫》的思辨性恰恰体现在这里。
它并没有把责任一味推给社会、富人,相反,它也让我们看到了穷人的不堪。
体现在哪?
体现在一种“穷人思维”上。
比如:短视。
影片开始时,敏赫给金家带去了一块寓意着好运或希望的石雕。
结果母亲说了句什么?
“哼,怎么不买点吃的过来。
”这句话把一个底层人的心思写活了,比起虚无缥缈,不如此刻吃饱。
再比如:自私。
当金司机突然感慨:“不知那个被辞退的司机,找到工作了没有。
”女儿基婷突然发飙,大喊:“管好自己就好了,管别人干嘛?
”那一刻,奉俊昊“不怀好意”地安排窗外响起一声炸雷,仿佛这是一句会遭天谴的话。
结果最终,那个被金家抢了饭碗的人,举刀杀死的第一人正是基婷。
其实复盘整个故事,你会发现,但凡穷人之间有一点点“互利”的意识,结局也不会如此悲惨。
还有:不思进取。
我们看片中的金家,挣钱后别无他想,只想着吃喝。
蹭了邻居的wifi,要举杯庆祝;赚了钱,要去曾经打过零工的披萨店摆谱;趁朴家外出露营,金家四口坐在豪宅的客厅里,吃吃喝喝,享受着主人般的虚荣,全然不知灾难将至。
这种“不思进取”的另一面,还体现为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没钱时,醉酒的邻居在门口撒泡尿,一家人不敢管;稍微有点钱了,金家父子立马来了精神,冲出门去驱赶。
有趣的是,金家最终是被大雨吞没的。
仿佛在说:邻居的尿,你赶得走,可老天爷的尿,你还躲得了吗?
还有,金家为什么会被淹?
是因为忘了关窗。
还记得之前的一处情节吗?
金家故意不关窗户,只为了“蹭”外面喷进来的杀虫药。
把两处结合在一起看,格外有趣,就像在说:那场大雨是对于“蹭”这种行为的惩罚。
寄生,本身就是一种“蹭”。
这是金家四口从头到尾犯的最大的一个错。
由此,我们看影片最后的结局,到底在说什么?
其实在说一件事:计划。
这个词在片中被反复提及。
蹭进富人家,是一个计划。
还有父亲说的,“不要有计划,因为没计划就不会犯错。
甚至连杀人,也不算错。
”事实证明,这些都是错的。
如果金家的整个遭遇,还有一点点意义的话,那就是让儿子基宇意识到了“计划”的重要,这是摆脱贫穷的第一步。
于是在影片最后,他写下了自己的计划:他想要成为富人,想让家人重新回到阳光下。
尽管那是一个梦,但有了计划,人终归离梦更近了一步。
04至此,关于《寄生虫》的好,聊得差不多了。
接下来说说让我不满足的地方。
首先坦白,我是奉俊昊的影迷。
他的6部前作,我全部看过,而且都很喜欢。
要说奉俊昊,有两个关键词不得不提:第一是“社会派”,第二是“反类型”。
先说“社会派”。
其实也很好理解,奉俊昊是社会学出身,这是他的底层思维。
在艺术创作中,他也有意识地把这种思维运用进来。
不信你看奉俊昊的前作,几乎都可以当作“社会学论文”来看。
《杀人回忆》探讨的是:一个变态的社会是如何杀人于无形的?
《汉江怪物》探讨的是:一个无能的政府是如何毁掉普通人的生活的?
《母亲》探讨的是:对弱者的同情会通向必然的正义吗?
《雪国列车》探讨的是:如何推翻一个旧世界,建立新世界?
……那么《寄生虫》在探讨什么?
它探讨的是:一个贫富差距巨大又缺乏流动性的社会是什么样的?
为此,奉俊昊以朴家、金家、老保姆一家为代表,搭建起一个社会模型。
在这个社会模型里,除了高高在上的富人(朴家)外,只剩下两类穷人,一类为富人打工(金家),一类靠富人养活(老保姆的丈夫)。
应该说,这个模型本身是完整、自洽的。
但问题是,这一次奉俊昊太追求社会模型本身的严谨性了,以至于造成两个弊端:第一,故事本身的设计感太强;第二,角色也过于功能化。
因为奉俊昊太清楚自己要什么了,把房间结构盖得太死,也就少了灵动的余地。
不和别的比,就和奉俊昊自己的名作《杀人回忆》比。
两部电影都在探讨社会问题,但很显然,《杀人回忆》的余味是更浓的,它更像是自然生长出来的,而《寄生虫》明显是造出来的。
这是让我觉得不满足的第一点。
05接着,我们说“反类型”。
很多人都形容奉俊昊为类型片大师,这话说对了一半。
奉俊昊拍类型片,却从来不拘泥于类型框架,相反,他还总想着有所突破。
而突破类型是什么意思?
即:突破了该类型所框定的主流价值。
这么说有点抽象,我们举个例子。
还是说《杀人回忆》,它表面是一部犯罪类型片。
而犯罪片所宣扬的主流价值是“正义必定战胜邪恶”,可看过《杀人回忆》的朋友都知道,这部电影最后也没有抓到真凶。
尽管影片缉凶的过程很精彩,可片中的警察却一次次错认凶手,故事也一步步滑向灰色的结局。
这才是奉俊昊电影的魅力所在,他总能在满足一种类型期待的同时,适当颠覆一下主流价值,给观者留下反思的空间。
这种颠覆主流价值的冲动,一直伴随着他的电影。
比如长片处女作《绑架门口狗》,讲一个失意的中年人被门口的狗叫声吵得心烦,于是想杀死那条狗。
是一个荒诞的喜剧,影片结尾以近乎温情的方式收场。
但你复盘整部电影,会发现,究竟是什么换来了生活秩序的恢复呢?
是一个沉默的乞丐被当做了替罪羊之后,所有人的生活才重回正轨。
那其实挺残忍的,它完全颠覆了中年危机类电影的惯常路线,以一条狗的生命和一个底层人的自由为代价,帮主角重新找回了平衡。
再比如2013年的作品《雪国列车》。
讲世界堕入冰川期,仅存的人类被划分等级放进一辆永不停息的列车。
最终,居于车尾的底层人民发起反抗,向车头进攻,是一个关于阶级斗争的寓言故事。
其中有个情节,打斗过程中,起义领袖面临一个选择,是继续向前冲,还是回头救自己最忠诚的属下。
结果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向前冲,眼睁睁看着同胞被杀。
这一幕也是非常反主流价值的。
同时,它也引起了一个思考:所谓起义领袖和那个坐在车头的独裁者,有什么本质区别吗?
他们不过都是为了自己认定的某个“崇高”的理想,可以践踏生命的人。
于是影片的思辨性得以建立。
说了这么多,我其实是想说,《寄生虫》对于奉俊昊来说,在价值观上显得太保守了。
它用132分钟的时间,描绘了一个过于浅显、直白又无比正确的客观存在。
这是让我挺失望的一点。
就像看一个叛逆的人突然变乖了一样,哪怕那乖看起来挺顺眼的,但心里终归觉得不舒服。
不可否认,《寄生虫》和其他电影比,已经足够好了。
但和奉俊昊自己比,并不够好。
还记得《杀人回忆》的结尾,画面止于宋康昊的凝视。
那眼神,如一把刀悬在半空,留下无尽的可能。
到了《寄生虫》的结尾,我们又见到宋康昊的凝视。
不同的是,这一次,那把刀只停了片刻,便狠狠地刺了下去。
于是一切都走向确定无疑的答案,也留下了明晃晃的遗憾。
《寄生虫》由拍摄过《杀人回忆》的奉俊昊执导,青龙影帝宋康昊主演,光是这导演、主演的配置就必看了,更别说前不久还拿下了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
假如《寄生虫》能获得明年奥斯卡的最佳外语片,我也丝毫不惊讶。
《寄生虫》作为一部商业片,又入木三分地探讨了许多社会话题;作为一部横扫戛纳的佳作,它又拍得通俗易懂,丝毫不沉闷晦涩。
将商业和艺术巧妙融合,大众化,但又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实属不易。
金基泽一家四口是一群住在半地下室的穷人,家庭成员有父亲金基泽、母亲忠淑、儿子金基宇、女儿金基婷。
他们四个人都没有工作,只能做一些兼职,就连找兼职都要蹭别人的WiFi。
在同学的介绍下,基宇成为了朴社长、妍娇的女儿多慧的家教。
基宇是社会底层,多慧是社会上层。
这两个原本永远都不会产生交集的两个家庭,因此产生了碰撞。
随后,基宇略施小计,将全家人都接了过来,基泽做了司机,忠淑做了保姆,基婷做了朴社长的儿子多颂的家教。
只不过这里存在一个问题:他们是通过“欺骗”的方式获得这些工作的,朴社长夫妇并不知道他们是一家人。
潜在的问题,就永远会是个问题。
前面他们有多快乐,后面被拆穿后就会有多惨。
这部电影好就好在你明知道后面他们会被拆穿,你还是很好奇他们是怎么露馅的,露馅后又会产生怎样的结果。
就当基泽全家人都“渗透”了朴社长家,幻想着将来娶多慧为媳妇,和朴社长结为亲家,正式进入社会上层的时候,殊不知贫富差距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大。
而且贫富关系并不是一条单行道,而是四通八达的,是一座金字塔,向上无限延伸,向下也无限延伸。
朴社长一家和基泽一家比起来的确很有钱,但在有钱人当中就不起眼了,比他们有钱的太多太多了。
反之亦然。
基泽一家蹭网,住地下室,为了一份工作不择手段。
当你觉得他们已经够惨的时候,电影突然反转:他们还不是最惨的,还有比他们更惨的。
基泽他们至少还有地下室可以住,保姆夫妇连自己的房子都没有,只能“寄生”在别人家里。
你富,就一定有比你更富的;你穷,也一定有比你更穷的。
贫富差距就像无数面墙,将人分为了三六九等。
这面墙,任凭风吹日晒雨淋雪打也岿然屹立,纹丝不动。
一边是生日聚会,一边是水淹陋室。
一边是豪华柔软的后花园,一边是冰冷坚硬的体育馆。
一边是欢声笑语,一边是万念俱灰。
一边是雨过天晴正好开派对,一边是流离失所风餐露宿。
在富人面前,穷人太弱不禁风了,一场暴雨就能将他们无情吞噬。
人们常说,智慧创造财富,也有人说劳动创造财富、勤奋创造财富,说什么的都有。
难道基泽一家没有智慧吗,没有劳动吗?
他们也有智慧,所以才能成功让全家人都去朴社长家工作,但是并没有因此发家致富。
他们也有劳动,但是他们一家人折一天的披萨盒,也没朴社长一个小时挣得多。
再加上还有披萨店这样的企业压榨、剥削穷人,他们不愿意请折披萨盒的人,只是请穷人来充当廉价劳动力,使得很多穷人付出了很多,却得不到相应的报酬。
阶级壁垒才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打破的。
如果贫富差距只要凭借智慧和劳动就能打破,那它就不是一个问题了。
朴社长家反倒很愚昧,基泽等人陷害尹司机、保姆的阴谋他们一点也没察觉,直到生日宴会那天都不知道基泽他们是一家人。
朴夫妇看起来傻乎乎的,可他们还是越来越有钱;基泽一家聪明过人,可还是翻不了身。
朴社长的儿子多颂明明没有任何艺术细胞,但是他的父母可以给他请最好的老师,还可以逢人就说自己的儿子是艺术家,因为有钱就是正义。
我们再看看基泽这家人,家教、司机、保姆这样的工作他们不能做吗?
他们能做,但是没人要他们,所以他们只能用骗的方式,骗到一个工作。
基婷很有才华,是她不想工作吗?
是因为她没有考进美术系,所以没有公司要她。
朴社长夫妇要她,她不是马上就去教课了吗?
基泽也是一样的道理,他成绩那么好,是他不想工作吗?
是因为他还不是大学生,没人要他,所以他才伪造一个录取通知书,然后去当家教。
贫富差距是一道鸿沟,是一座大山,不是你想跨过就能跨过的,也不是单单靠智慧和劳动就能改变的,往往需要两代人、三代人、多代人才能改变。
我想起了《西虹市首富》,王多鱼随便投一个夕阳产业的股票,结果一不小心增值赚了1个亿;那个看起来很傻实际上也很傻的大聪明买下的烂尾楼,竟然一不小心盖了学区房赚了10个亿。
王多鱼的二舅给了他十个亿,叫他在一个月内花完,然而钱却越用越多,越用越多。
而人们是怎么评价他的呢,说他大公无私,没有给自己留任何房产,而是把钱用在了刀刃上,为夕阳产业和人们的梦想服务,是资本市场的良心,甚至还被授予十大杰出市民的表彰。
一个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失败者,仅仅是因为有了钱就摇身一变人生赢家。
《寄生虫》里的朴社长夫妇何尝不是如此。
基泽说他们有钱却很善良,忠淑却说:不是有钱却很善良,而是有钱所以善良。
如果我很有钱的话,我也会很善良。
基泽一家没有钱,所以他们是蟑螂,是害虫;朴社长一家有钱,所以他们很善良。
他们衣食无忧,没有烦恼,也就不需要像基泽一家人那样为了一份工作而撒谎,他们当然很善良了。
如果你是社长,每天坐在办公室就能把钱挣了,谁还愿意去犯罪?
正如忠淑所说:钱就是熨斗,把一切都烫平了。
以往的电影,总是把有钱人刻画成恶毒的、狡诈的,穷人则是淳朴的、善良的,显得太刻意。
《寄生虫》并没有刻意丑化富人,也没有刻意美化穷人。
朴社长从没有说他看不起穷人,也没有说穷人就是懒,就是蠢。
恰恰相反,是基泽一家用骗人的方式获得了工作。
导演没有掺杂过多的个人见解,没有说富人一定是丑恶的,或者穷人一定是淳朴的,没有引导观众,而是平静地讲一个故事,这正是导演的高明之处。
有人说,朴社长夫妇有什么错?
他们什么都没做。
的确,他们什么都没做。
正是因为所有富人什么都没做,因为他们只关心自己;所有穷人也什么都没做,因为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所有人都什么都没做,所以贫富差距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所以说啊,基泽一家是寄生虫,他们一家人都“寄生”在朴社长家里。
保姆夫妇也是寄生虫,他们“寄生”在朴社长家里很多年了。
社会底层是寄生虫,像朴社长这样的社会上层,还有那些把穷人当廉价劳动力的披萨店,他们同样是寄生虫,他们“寄生”在穷人身上,“寄生”在这个社会上。
甚至他们寄生的时间比基泽一家、保姆夫妇长得多,只要不是天灾人祸,他们往下数两三代都同样很富裕。
我们再回过头来看看很多人觉得朴社长一家很单纯、很善良的问题。
他们真的很单纯吗?
一些年轻导演刻画人物性格的方式就是让角色说一些很直白的台词,从而凸显他是个好人,或者他是个坏人。
奉俊昊的手法显然就高级多了。
朴社长夫妇没有说过太偏激的话,但他们的所作所为说明了他们是怎样的人。
你仔细看妍娇给基宇发工资的片段,妍娇将工资数好数后放进信封,这显然就是基宇的同学的工资,
然后妍娇在这个基础上又拿了一些出来,说明她给基宇的工资没有敏赫多。
结果她还跟基宇说,由于物价上涨,所以她把工资上调了。
伪善,而且是不动声色的伪善,你不仔细看就会误以为她真的很善良。
朴社长也是如此,在基泽第一天当司机的时候,他就准备了一杯咖啡,一直不喝,就是为了等转弯的时候看它会不会洒出来。
表面上很和善,其实很心机。
当朴社长对基泽吐槽妻子的时候,基泽说:不过你还是爱她的吧?
朴社长脸色马上就变了。
生日宴会上,基泽再次对朴社长说:你很爱你妻子。
朴社长又不高兴了。
在他看来,司机就是下属,就是下人,就是你给他发工资,他给你办事,他只需要做好分内的事,没有资格关心老板的生活,更没有资格以朋友的语气和他说话。
基泽都还没有问什么出格的问题,仅仅是说朴社长爱他妻子,朴社长就不高兴了,他真的善良吗?
他只是根本不把你当回事罢了。
当基婷倒在血泊中,基泽压着她的伤口,朴社长丝毫不关心基婷的情况,只是叫基泽把车钥匙扔过来,他要送儿子去医院。
基婷受了重伤,忠淑也受了小伤,一个是儿子的家教老师,一个是保姆,朴社长没有说要把她们一起送到医院,他只顾着自己的儿子,这样的行为让基泽再次感受到他的冷漠。
他儿子的命是命,基婷和忠淑的命就不是命。
你为他做牛做马,然而当危险发生了,你在他眼里屁都不是,这彻底颠覆了基泽的三观,这也是为什么一向憨厚的基泽会动了杀心。
还有多颂,他看到保姆的丈夫吴世勤发出的讯号了,也解出来了,是“救命”的意思,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他觉得不关自己的事。
朴社长一家真的不是单纯,不是善良,而是冷漠,就像人类看待蚂蚁一样。
蚂蚁从你旁边走过去,你看都不看它一眼,蚂蚁还觉得你很善良。
的确朴社长一家看起来并不丑恶,因为他们根本不把穷人放在眼里。
只要你不越线,他就懒得管你。
当然,朴社长一家也不全是冷漠的,导演还专门给了一个特写,所有人都只顾着自己逃命,唯独多慧还背着基宇。
同样的道理,基泽一家真的很邪恶吗?
朴社长夫妇表面上看起来很单纯,其实是伪善、冷漠。
基泽一家表面上谎话连篇,实际上是真的很单纯。
当他们赶走尹司机后,基泽还担心尹司机的情况,有没有找到新工作,有没有遇到更好的老板。
当原来的保姆来敲门的时候,基泽等人真的是一点心机都没有,也没有不让她进来,也没有叫她过几天再来,而是直接把她放进来了。
第二天,尽管保姆夫妇威胁了他们,还有他们的把柄,他们也还是想着他们一晚上没吃东西了,要给他们带点吃的下去。
朴社长总是爱说越线的问题,他定了很多规矩,下属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像洪世贤一样渣得明明白白。
基泽他们就没有这么多条条框框,他们只是觉得下那么大的雨,不好叫保姆空手而归;他们只是觉得保姆夫妇比他们还惨,需要吃东西。
第一次善良,导致被保姆夫妇握住了把柄;第二次善良,更是导致家破人亡。
朴社长夫妇很有心机,直到被基泽杀死之前一直过得无忧无虑;保姆夫妇欺骗主人,白吃白住了好几年;而基泽一家,因为善良,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吃亏的总是善良的人。
你以为找个好工作,有份好薪水,就摆脱了贫穷的身份,其实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能洗掉衣服的汗味,却洗不掉已经融入血液的地下室的气味。
当你辛辛苦苦爬了十层楼、二十层楼,可能才刚刚到达别人的地下室。
对有的人而言只是一套房子,对他而言可能是一辈子也无法实现的梦想。
他们是虫子,所以他们生活艰难;他们是虫子,所以什么都杀不死他们。
开门见山,我不喜欢《寄生虫》的原因是它错误的假设了前提:富人除了嗅觉,感官都不灵敏;穷人只是没钱而已,该有的机智和适应都有。
仔细看《寄生虫》,其实处处是矛盾,这种矛盾不是剧情本身穷与富的矛盾,而是逻辑上的矛盾、或者说矛盾的矛盾、元矛盾。
穷到住半地下室的儿子,攻考4次不中举,仍然不挣钱贴补家用,反而懂得运用教育心理学,第一次做家教就抓住富人客户心理,用共情和策略博得职位。
有这个能力和想法还会久久不得志甘愿和家人在黑暗的地下室腐朽沉沦吗?
一家人Wifi都要借用别的住户或者咖啡馆的,女儿却精通PS,甚至能完美伪造文书;进富人家门前还要背口诀的她,反而会提前查阅好艺术治疗学有关知识,并能在富人太太面前精心伪装不露怯、甚至还把太太骗出眼泪。
一个照着背词的社会底层女子情感力量这么强大吗?
侍候了一辈子家人的穷妈妈却能在极短时间获得富商肯定成为佣人,还能学会高级料理的做法、抛弃以前做食材的习惯而不被发现,就算是“介绍而来”“高级care公司”未免也太过顺利了一点。
其实底层妇女身上的质朴是很难丢掉的吧?
口口声声说“如果我那么富有,我会比他们更善良”的一家在无所不用其极赶走富人家司机和佣人之后,在偷偷摸摸花天酒地的时候反而敞开大门让借口拿东西的原女佣进来(当然,没有这个drama scene 也就没有之后一系列地下室的隐喻和故事了吧)他们真的能在面临各种不确定的情况下还能让一个雨夜恐怖面孔打破自家“升级”的狂欢、被拉回现实吗?
被真相激怒的原女佣只要一键转发就可以完成的爽快却照着每个“反派话多必死”的剧本完成了被反杀,真的有必要把4壮汉vs2残弱的打斗场面写得那么紧张激烈吗?
见过大世面的精英阶层、连每只狗狗的习性都要给佣人交代得清清楚楚的富商和富婆却对自己子女的教育漠不关心、重要的家教和佣人是自己信任的人介绍来的就行、旧心腹说换就换、也不做后期评估;对自己家的酒味一点都不敏感,对5分钟就收拾完的派对残局一无所知,他们是得多迟钝多累呢?
也没多迟钝啊,不是还闻得出穷人身上的味道吗?
也没多累啊,不是还在沙发上打炮吗?
其实最底层的人民大多都是不顾面子的 ,因为他们大多早已习惯肮脏,感官能力会因为适应而下降、感觉阈限因为习惯的力量而高于平均水平。
所以再回想影片,当富商不喜欢爸爸身上的味道而捂住鼻子的时候,爸爸真的会那么敏感脸红甚至杀掉他吗?
寄生虫真的那么在乎脸面吗?
诸如此类的矛盾逻辑还有很多,就不一一列举了。
表面上这些矛盾无关痛痒,艺术总要高于生活呀。
但是这些反而是《寄生虫》想要揭示的主题的核心部分。
自我感觉编剧完全是站在第三视角凝视的基础上创作,披着多元符号的皮进入幼稚决斗的逻辑。
把人性和阶级矛盾都想得太简单。
抽象概念和政治宣言本来可以闪光,却因为为黑暗毁灭的意识形态服务而变得暗淡,不是说不好,而是皆因错误假设了内在逻辑,而让整部电影的本质是泡面速食的,所以别的方面再怎么补救都很无力,正如本片最后很多观影人都会猜到的、必然到来的派对杀戮。
我不否认奉俊昊在《寄生虫》选角、运镜等技术方面和演员表演上的成功,但是抱歉,个人真的不太喜欢这种粗暴的“给你看”的形式,表面上要揭露现实,却被现实揭露了,寄生虫并非都共同命运。
所以我无法给高分。
如此成熟自由的个人表达,必然是常年创作积累的结果,同时也离不开整个体系的支持。
以伊纳里图为首的评审团把金棕榈颁给《寄生虫》,毋庸置疑是对影片本身质量和内在价值的肯定,而这一结果也向世人昭示了韩国电影工业和制度的巨大成功。
手动提醒:【中括号】部分强烈不建议观影前阅读,其他部分有轻微情节透露,程度约等于预告片本月25日,韩国导演奉俊昊执导的影片《寄生虫》在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评审团获得一致好评,并最终荣获金棕榈大奖,这是韩国电影首次获得当今世界含金量最高的电影奖杯,同时也意味着亚洲电影已经连续两年登顶。
韩国总统文在寅也在第一时间向奉俊昊剧组公开发文祝贺,表示影片获奖正值韩国电影百年,意义极为重大。
目前看来,将于5月30日在韩国开画的《寄生虫》极有可能超过《鸣梁海战》,成为韩国影史票房第一的佳作。
影片围绕一个居住在半地下室的四口之家展开:父母二人是无业游民,一双儿女也辍学在家,四人唯一的收入就是为披萨店折包装盒得到的微薄酬劳。
直到有一天,儿子基宇(崔宇植饰)在即将出国留学的朋友的引荐下来到富豪朴社长(李善均饰)家中,为其女儿做英语家教,所有人的命运由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此次奉俊昊狡猾地把片名取为“寄生虫”(Parasite),似乎是在有意无意之间让这部影片与前作《汉江怪物》产生联系(该片的英文名“The Host”既有怪物之意,也有宿主之意),让人误以为这将是一部类似的怪兽/科幻电影,尤其是开头部分街道消毒的场景,几乎就是专门给奉俊昊影迷设下的巨大“陷阱”。
不过,整个故事却并没有按照影迷预想的那样发展下去,而是走上了一条与《杀人回忆》接近,但与科幻、怪兽、灾难等等奉俊昊擅长的类型和题材完全无关的道路:眼见富家女主人(赵汝贞饰)确实如朋友所说的那样“天真简单”,基宇开始暗中计划让自己的妹妹来为这个富人家庭的儿子进行“艺术理疗”。
直到这时,观众才恍然大悟,所谓“寄生虫”并无任何灾难色彩,而是贫穷家庭完全附庸于富裕家庭的生动比喻。
随着“寄生”计划逐渐开展,基宇的父亲基泽(宋康昊饰)替换了富家原来的司机,母亲(张慧珍饰)也替换了原来的女佣,一家人使出浑身解数,为富人家庭设下各种迷局,将男女主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在这里,绝对的贫富并没有发生改变,但贫富间的权力出现了让渡甚至倒置:基泽一家成为了富人家庭的实际控制方,尽管这种控制极其脆弱,但却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脆弱的关系和结构也为剧情的进一步发展以及拉锯提供了无限可能。
全片基本在两个主要空间里展开:一个是基泽一家的半地下室,一个则是朴社长的高档豪宅,前者在下城,后者则在上城。
社会学出身的奉俊昊显然对城市空间的构造和意义了如指掌,而为了呈现出这种上与下的对比,导演也使用了大量的升降镜头。
这些镜头往往从光明通透移向晦暗隐秘,类似的场面调度和镜头剪接非常直观地呈现了韩国社会的阶层分化现象。
在全片最让人心酸的一个段落中,倾盆暴雨之下,基泽一家一路从上城的豪宅回到下城家中,发现自家的半地下室几乎被雨水完全淹没,马桶向外喷涌肮脏的黑水,就在此时,富家公子却自寻刺激,在豪宅院落里露天撑起美国购得的帐篷安然入睡。
对奉俊昊而言,“底下层”不仅仅是一种文学层面的修辞,更指代一种与城市方位、居住环境密切有关的尊严缺失。
【【【当然,如果更细致地观察还会发现,豪宅内部空间也并不是同质的,其中又分为地上和地下两个部分。
这里所说的“地下”和基泽家的“半地下”不甚相同,因为后者至少还有半扇透光的窗户,前者则是完全不见天日、毫无希望可言的。
影片的残酷之处正在于,当基泽一家人想尽各种办法争夺财富、资源和权利时,冲突不可避免地爆发了,基泽反倒“坠入”了更加黑暗的豪宅地下室,甚至失去了“寄生”的机会。
他只能等待儿子达成“计划”之后来营救他,但此一营救不仅遥遥无期,而且谁也不能保证基宇不会面临与父亲一样的困境——简而言之,阶层跃升的希望极其渺茫,近乎于不可能。
这大概也是奉俊昊职业生涯中对韩国社会分化问题最深入、最悲观的一次批判。
除了社会性的内涵之外,地下室还被奉俊昊涂抹了一层隐晦的政治性底色:首先,地下室的设计初衷本身就是防范南北展开热战,前任女佣戏仿朝鲜女播音也明确指涉了微妙的南北关系。
其次,与楼上的开阔空间不同,豪宅的地下室由走廊和通道构成,其内部结构很容易让人联想起朝鲜为秘密攻打韩国而秘密挖掘的地道。
最后,在色彩设计上,幽绿色的地下室给人以强烈的恐怖类型暗示,这不仅与空间内发生的情节完全契合,也在精神和心理层面体现了朝鲜政权给韩国民众带来的创伤。
】】】如果说去年《小偷家族》的获奖,很大程度上要归于评审团主席凯特·布兰切特对安藤樱等一众日本演员高水平表演的青睐,那么对本次戛纳电影节一个拥有五位世界顶尖级作者导演的评审团而言,导演的水平就成为一部电影能否获得金棕榈的关键。
强烈的商业和大众属性并没有抹去《寄生虫》对视听和技术水准的极高追求,事实上,奉俊昊不仅在影片里有效构建出一个等级化的空间,而且还能在其中进行复杂的双线或多线叙事;不仅能够流畅地进行复杂叙事,而且还能根据特殊的情境进行颇富意味的匹配剪辑,比如把富家女主人的衣帽间和体育馆里发放赈灾衣物的场景并置,两相对比之下,家庭命运之间的交织和对立立刻被凸显出来,残酷的生存处境得到了极大强化。
与此同时,《寄生虫》对声画关系的使用也极其精妙,通过对立和错位,奉俊昊往往能够带来内容的对比和延宕,从而揭示更深层次的意义。
【【【最明显的一次处理便是结尾,儿子读信的画外音和他的幻想相结合,给人一种计划已经达成的错觉,但实际上,这一幕的真实意味却被大大延后,从而造成了巨大反差。
】】】可以说,《寄生虫》给观众带来的每一次巨大的心理冲击都与其视听语言密切相关,其对各种电影手法的娴熟运用,搭配中青两代韩国演员自然生动的演绎(“国民影帝”宋康昊功不可没),使得影片几乎超越了近几年来任何一部剧情片和类型片,成为了一首时而幽默时而庄严,时而苦涩又极度残酷的“视觉音乐”。
当然,音乐本身也是一大亮点,作曲郑在日创作了一系列华美绚丽的巴洛克式音乐,旋律与令人眼花缭乱的剪辑相得益彰,共同挑动着观者的神经,使得整部影片成为一场可以令人大快朵颐的盛宴——其实《寄生虫》这部电影,也不啻为一出动人的正歌剧,一件足以让人血脉贲张的总体艺术品。
总而言之,《寄生虫》可能是奉俊昊职业生涯当中视听手段最繁复、文本修辞最复杂的作品,其对几种简单意象的使用,已经俨然构成了一个完整且具有流动性的的系统。
从影片一开始,儿子基宇就一针见血地指出,同学送给他的一整块石头假山盆景“很有象征性”(metaphorical),这种说法的不断重复固然在片中形成了一个笑点,但事实也确实如此:石头是华而不实的装饰,是儿子内心无法摆脱的重担,是杀人的工具……虽然石头在片中的功用一直在发生变化,但有一点始终没变,那就是石头寓意着基泽一家坚定稳固的“计划”,甚至可以说这块石头就是穷人追寻梦想的图腾。
这种看似坚如磐石的稳定感(有趣的是,这块石头不仅是“假山”,而且质地本身就并非石质:它可以浮出水面,砸脑袋也不会产生太大伤害)又每每被流水冲击,小到半地下室外醉鬼的一泡尿,大到一场暴雨,都可以让计划泡汤。
在这里,奉俊昊无疑是在透过这样一个颇有分量的概念向我们暗示阶层的固化和跃升的无望,如果说去年惊艳戛纳的《燃烧》是“火的愤怒”,奉俊昊的《寄生虫》则是“石之沉重”。
除此以外,奉俊昊还非常大胆地在片中引入了对“气味”的描述,尽管嗅觉可以说是电影这一视听艺术的盲区。
全片多次提到基泽一家身上有一种气味,这是一种“地下室的味道”,是一种“坐地铁的人身上才会有的味道”。
气味虽然无形,却是基泽无法忽视的心结,是压垮父亲基泽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构成社会歧视的重要层面,是表明社会地位和身份的隐形标签,是难以抚平的差别和伤疤。
在固液气三态元素的争鸣中,影片迅速走向了高潮和尾声,巨大的无奈和痛苦随即涌来,观众也足以在这种元素的交叠里,切身体会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值得玩味的是,奉俊昊并没有在片中指出故事发生的具体城市名称,这使得《寄生虫》有能力成为一个超越韩国本土的、具有普适意义的政治社会寓言。
关于这一点,笔者绝非牵强附会,实际上影片对印第安服饰和装备的总体设计(1. 装备从美国购买;2. 老板在给基泽解释游戏的过程中称是“印第安人的反抗”;3. 基泽用印第安人的装备杀死了老板),本身也指向了美国的种族冲突和屠杀印第安这段黑历史,足以让影片超越阶层指涉,直抵人类社会千百年来的“寄生”和对抗母题。
我们可以把这部电影看成是对《雪国列车》和《玉子》探讨的反乌托邦问题的延伸,是《杀人回忆》和《汉江怪物》等社会问题电影的变奏,是关注亲子关系的《母亲》的姊妹——甚至可以说是奉俊昊全部电影总和与结晶。
虽然始终被冠以“类型片导演”的名号,但奉俊昊使用的手法和类型从来都是融汇而多变的。
正如他自己所说,《寄生虫》既是一部犯罪片,也是一部喜剧,还是一部悬疑惊悚片,同时更是一部悲伤的人性剧。
《寄生虫》中的全部人物都是高度复杂与含混的,无论贫富都不是单纯的伟光正、假恶丑,他们始终游移在灰色地带,为了生存偶尔越界,时而窃喜时而忏悔。
也正因如此,每个人都能在其中找到共鸣、找到自己,找到最令人痛切的人类境况。
最终,我们不得不说,奉俊昊并不是通过类型成为大师,而是相反——种种类型透过奉俊昊之手才脱离了套路,抵达了彼岸的真实。
08.09 简单更新一些数据和短评:- 观影人次达1006万,也就是韩国人口的五分之一,是韩国第19个观影人数突破一千万的本土电影。
- 烂番茄指数 100,Metacritic指数 89/100- NAVER专家指数 9.06/10(16名专家),观众指数 9.07/10(7092人)2019半地下漫游精密到令人悲痛的阶级意识鸟瞰图直接打你骨头的黑色幽默,疼痛还会持续很久这部电影的体验让艺术和商业类型的区分变得无意义《雪国列车》里处在最尾端车厢的乘客们至少有争取到前方的能力,《寄生虫》里的人们则没有能力去争取上升,这里弥漫着的是连上升意志都被剥夺的时代氛围。
通过地上和地下等空间的落差赤裸裸地强调出阶级性,活在各种矛盾里的人物,体现了韩国社会本身。
看着不同阶级的家族互相碰撞的不和谐,笑着笑着发现口里满是苦味——李智慧(韩国影评人)4.5/5没法隐瞒的贫穷痕迹,变成了无法掩盖的气息,半地下生活充斥着身份上升的欲望和坠落地下的恐怖。
因为没法分享自己手里的幸福,相互之间的间隔变得更广。
这部电影讲述的是无法成就的梦想,给观众带来凄惨的恐惧,人物的表演在每一帧画面里极度饱满,观众只能跟随无法预测的叙事和令人悚然的幽默哈哈大笑。
即便排除所有隐性的象征和意义,依旧足以让人享受电影本身之美。
能够与这部电影同一时代,我感到幸运——沈圭汉(韩国影评人)4.5/5逐渐感觉到“愉快的战栗”——朴平植(音译,韩国毒舌影评人,时隔七年以来首次给韩国电影打到8分,从来不给10分满分)8/10《寄生虫》就像杰作《杀人回忆》、《汉江怪物》和《母亲》,是一部焦虑不安、难以预测、神经质而充满不确定性的伟大电影。
——法国《电影手册》 AlloCiné 5/5
寄生虫你们都偷偷看了吧,好的坏的地方你们也都说差不多了,听说版权已经卖给了国内。
那我就对国内版本的剧本提一些自己的小建议。
想法可能不太成熟请多多包涵。
男主一家生活在社会最底 层,家里虽然穷但是其乐融融。
爸爸的人设就是工作勤奋老实,只会埋头干活不会溜须拍马,虽然一身正气但是时运不济所以一直没发大财。
妈妈的人设就是贤惠温柔三从四德,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
男主的人设就是从小发奋读书凿壁偷光悬梁刺股砸缸让梨……,妹妹的人设就是从小浑身艺术细菌,只是家里没钱上不起早教培训班,自学成才,一直在韬光养晦。
爸爸经常告诉大家说穷没关系,做人只要堂堂正正就好。
男主一家家庭关系十分和谐,饭桌上一块鸡腿互相谦让30分钟,也从来不蹭免费的wifi,手机连上了免费wifi就立刻关机或者开启飞行模式。
总之一家就是正义联盟。
有一 天男主的好同学来家里看望男主,这位同学的人设就是男主的发小,一起穿开裆裤长大,但却从来不因男主家穷而看不起男主,还鼓励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长大报效祖 国。
他介绍了一个勤工俭学的机会给男主。
男主于是就去了有钱人家给千 金 大 小 姐当家教。
有钱人家的人设是这样的,富翁全完就是个白手起家,做正当生意发财,无任何不正商业行为,也没上市割韭菜,虽然有钱了但家里还保持着艰苦朴素的优良作风。
富太也是不张扬,贤淑温婉,从不开保时捷上大街买菜。
而且对儿女要求都很高。
富家千金的人设是这样,长相甜美,因为从小被宠所以稍微有些骄纵,学习中 上水平。
而富 家公子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男主刚当家教的过程中,开始被富家小姐的骄纵脾气气坏了,但通过深 入交流,给她谈起自己凿壁偷光的故事,让富家小姐感受到自己的幸福生活来之不易,还有那么多穷 人生活在水深火 热之中,实在应该珍惜自己的优越条件好好学习,富家小姐姐被穷小子的朴实人品、渊博学识打动了,两人开始努力学习,相约在清 华 大 学未名湖畔见。
每天相互鼓励,做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到凌晨。
男主介绍自己的姐姐来给富家公子上课,姐姐从小吃苦受累,心灵手巧,一步一步帮富家公子改掉了骄奢in逸的坏习惯,开始主动把妈妈洗脚干活,擦地做饭,节约粮食,不乱丢玩具。
让妈妈非常感动。
富翁虽然有钱,但是非常不快乐,每天勾心斗角,进行凶险的商战,没有一个知心的朋友,司机也是别的公司安排的间谍于是被解雇了,于是男主的爸爸就被介绍去当司机了。
男主的爸爸虽然穷,但是人格健全,幽默风趣,见到富翁不卑不亢,带给了富翁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两人一起开车横跨美利坚带富翁到处去演出……啊呸呸呸,怎么特么写成绿皮车了……总之还是绿皮车的套路。
男主爸爸底层人士的粗俗和富翁的高雅搞出了很多笑料,两人在一段段旅程中逐渐敞开心扉,超越了社 会 阶 层 变成了好朋友……然后就是家里的佣人因为得了传染病,富翁一家尽力救治,表现出了良好的道德风貌,但女佣因为得了传染病不得不离开。
于是男主的妈妈也进富人家工作了。
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重新充满了生活的味道。
在和富婆相处的过程中也让富婆感受到了当一个会做家务的女人是多么高尚而快乐的事情……然后就是一样滴,富翁一家要出门做慈善,于是男主一家都主动来富翁家里打扫卫生,因为擦地板太累不小心睡着了没走。
然后门铃响了,原来的女佣进来,于是男主一家发现了一个惊天大 秘 密,那就是房子还有一个地下室,女佣的老公一直在地下室不劳而获。
男主一家人对女佣及老公进行了深刻的批评教育,劳动最光荣,不劳而获最可耻,富人的财富也是靠双手打拼出来的,只有努力工作才能实现韩国梦。
女佣和老公深受教育,决定开始努力工作重新做人。
这时候下起大雨,富翁一家也提前回来了。
男主一家来不及离开就躲在了沙发下。
富翁和富婆开始在沙发上谈话:原来他们早知道男主是一家人了,但是看破不说破,是为了保护男主一家的自尊,男主一家虽然穷,但是富翁一家并不瞧不起他们,还想多给他们一些工资,让他们脱贫,过上有尊严的日子。
男主一家在沙发下听着感动默默哭泣。
晚上下大雨,男主一家被淹了,但灾难无情人有情……男主一家都得到了良好的安置。
后来男主一家说富翁家那么善良,老骗人家也不好,就都找借口辞职了,开始干正当工作发愤图强。
而富翁一家离开了穷逼男主一家开始各种不习惯。
富翁开始怀念男主爸爸。
富婆开始怀念男主妈的方便面,富家小姐开始怀念男主那穷人 才有的自强不息,儿子开始怀念女主妹妹教的家务活。
富翁一家完全过不下去了。
圣诞节到了……wokao咋又写成绿皮书了!
节日到了,富翁一家请了一堆上 流社会人士唱歌弹琵琶跳舞,但是上 流社会人士朋友都那么虚伪空洞,浮夸又做作……于是宴会结束后,他们开始叫男主一家过来开趴体,一开门,久未见面两家人其乐融融地抱在一起……END这么温情的剧本,绝对不是抄袭的绿皮车。
一定能火。
你说啥?
片名叫啥?
叫寄生虫肯定不行,海子说过:给每一座山每一条河起一个温暖的名字,那么这剧就叫做《两家人的幸福生活》吧。
火了之后,我觉得可以打造大IP,趁热拍摄电视剧。
电视剧是这样的,大型家庭伦li剧。
故事在5年后,男主博士毕业后变成了凤凰男,娶了千金小姐做妻子,两家人变成了一家人,但是千金小姐不喜欢凤凰男的婆婆,不喜欢公公穷人的时候带来的不讲卫生的坏习惯,于是两家人闹出了很多矛盾,经过N多误会撕bi闹离婚等等之后,两家人终于找到了幸福的真谛,彻底融合在了一起,大家流着眼泪抱在一起说:“都挺好”。
这么跌宕起伏的情节,怎么也得40集起吧。
PS 看完求点个有用啊:)转载随意,注明出处等有空了写一个韩剧版 日剧版 美剧版 惊悚版 科幻版……
这片的缺点是,不少剧情漏洞(ex.前任女仆不可能在离职前没想起老公在地下室挨饿)。
以及前面的调性有点问题(除非偏向喜闹剧或奇想剧的调性,否则不可能夸张到全家四人都混入,或出现美术老师躲在墙壁正好听到别人谈话的这种电视剧式的安排)。
另,角色们很容易在楼梯跌倒,这也是一种老套安排,像是「儿」戏。
忽然像不花脑筋的小孩儿拍的。
但,原本还是可以给四星。
因为它还是有意思的!
悬疑!
屋内(包括地下室)有各种互斗!
住地下室的一家人遇到豪宅內的神秘地下室(那是更黑暗的地下室,也是不幸的社会与殖民历史下的什么鬼影?
)。
这些都值得给四星。
可是水灾后开始把贫富对比的描绘发挥过度了,开始成努力说教,这使本片只能成为大学生的上课教材、年轻人的取暖话题。
年纪长一点的、或看过世事百态的观众,本就明白贫富差距的滋味,见太多了,真不必导演一直讲。
一个导演太想表现淑世之情,就成了矫情,试问,难道本片艺人出席记者会时穿得很一般吗?
世间本有贫富,各有烦恼,大企业倒闭想自杀的老板也不少呢(韩国以前金融风暴时期很多人自杀),他想死的时候一般老百姓却可以悠哉地K歌,此时他也会羡慕中产阶级或穷鬼,不是吗?
所以不必拍啥水灾后贫富之间的对比,不然反而刻板。
台湾闹水灾、风灾或地震后,很多没受灾的人也仍在看漫画、打麻将、睡大觉,这很正常,不见得就叫醉生梦死。
前一年山东闹水灾,你滑手机看到新闻后哭了三小时?
你就算哭了可能也只是想演什么?
没错你可能真的很慈悲,但你哭完了后打游戏你就该死?
真正跑去第一线关怀别人的人,不见得会认为别人不懂关怀,他只是单纯想到我今天正好没事。
这才是禅宗的如实。
我在电视上看过一些灾难,有时我会冲去现场看或帮忙,我不会觉得别人没来是错的,是没良心。
可能我去那边只是好奇,或期待艳遇?
或希望自己不经意的上电视?
咦,那想上电视就一定错吗?
很多人在家里遇到各种天灾人祸后,有的人请假,也有人照常去上班。
因为老板不喜欢你请假,或公司也要清理灾难现场,或是此时最需要钱啊,赶快去赚。
这其中有坚强,韧性(或奴性),平常心,甚至很从容豁达,懂面对。
甚至借着上班来逃避家中变故的也很多。
然而导演却脑子很死,把一家四口在夜晚的斗争、水灾后必须隔天去伺候富人,拍成一种故意讨俏,一种对观众的讨俏,搞得有点类似哗众取宠。
如果他把这四人拍得坚强、滑稽、豁达、倒楣状、开自己玩笑、微微吐槽老板(而非片中人物的肃杀或悲怆神情),这才是真懂人生。
其实这导演不是不懂人生(《小丑》的导演就很不懂),他只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不是指他平时必须做善事捐款或去育幼院当志工, 而是他把人生情状拍得很教条扁平,没有立体感(富人等于某种德行,穷人只等于可怜与不平,但试问真正的社会是如此二分法的吗)。
这片原本不错的地方是,穷人家庭也有歪脑筋、手段黑,拍出了人性真实面。
后来水灾后突然像主旋律电影……什么穷人的忍无可忍啊,大毁灭的暴力啊啥的,这其实是老套耶。
很多人自认在伸张什么,其实也是在唱一种主旋律。
你以为他叛逆,其实是主旋律,搞样板。
水灾那段就很饱满,出现得很自然(因为雨在许多场景中都没停过),导演藉此指出韩国社会的大问题就可以啦,没必要没完没了。
穷人的气味本是一个很好的细节,却重复出现,失去细节的况味,甚至成了促成悲剧的大梗,这也是败笔。
日本殖民后的近现代韩国史也触及到(用一个屋子来讲国家),想讲的很多。
导演野心太大是种幼稚且沽名钓誉。
你可以看巴索里尼指出社会有病的方式很精省。
这不是说希望导演去学谁的意思,只是讲多此一举、没完没了、说教式的拍法只是幼稚或流于虚矫。
木心曾说,基度山恩仇记,这种书在年少时读过即可,因为它告诉你人世间的阴暗难测。
年少时不懂那些复杂,所以需要读一下也好。
木心说,没必要重读了。
我是讲真的,诸君如果年纪大一点,电影多看一点(年纪不够看很多也可能没用),就不会那么容易跟着剧情与拍法的设计安排走。
女主人在车内把脚跷起,这镜头不狗血吗?
我看过有钱人家很善良的人,很细致,懂帮助人,很懂贴心照会别人,好友间常收到她亲手做的小卡片,这与贫富根本无关,我再有钱也不可能。
此外她出国会带各种小礼物给朋友,你说因为她家有钱,我觉不能这样说,我曾有钱时我也没如此过,她这叫有心。
她确实知道家里很富,所以想照会大家,这没错。
可是她选的小礼物不是打发式的那种(讲真打发也很不错啊),而是针对每个好友去想、去选。
我想豆瓣上也不少这样的孩子。
我也看过吃不开的人,我三舅在台湾俗称是「捡破烂」的人,至少捡二三十年了。
我说他那部收破烂物品的三轮机车很酷,他也不懂这有啥酷的。
他有时喝酒闯祸,很烦人,他儿子(我表弟)当职业军人几年后退伍,所领的退休金被我三舅拿去一半赔偿别人。
但我觉我三舅不是坏人。
我们家山坡下有一家人在做资源回收,也是捡破烂。
全家蹲在肮脏的物品内做分类。
很温馨有情的是,似乎每一个收破烂的家庭,都会有一个清秀乖巧的小女孩(小学或中二年纪)任劳任怨帮忙爸妈。
我上两段的意思是,作者不要在作品中把阶级符号(或其他善惡符号),做得太「符号化」,以及二分法。
所谓善与恶、幸福与不幸、聪明与愚昧,粗糙的人才会这样分。
可是,指出社会不平等、不对等,贫富差距或资源分配等问题,以及所谓华丽文明下的寒伧破败,指出这个,那可以的,也应该的。
导演已经指出,就不必一直要废屁。
这个片的设定上,本就很明白牵扯贫富,此时尤其不要落入窠臼。
本片前半段本来還算不落俗套,女主人、男主人都还是不错的人,尽管有点毛病。
水灾后的贫富神情对比就很烦人,斧凿太粗,马克思还活着也会看了尴尬,导演那样反而把穷人看低了。
诸君不觉得,片中一家四口在富豪家喝醉的交谈很说教、很僵硬吗?
好比「他们一家很有钱且善良」、「不,他们善良是因为有钱」、「不知道被辞退的司机有找到新工作吗?
」、「爸!
你只管好你自己家就好!
」不优的导演会特别想让不同角色去阐扬不同观点的辩证。
这就是在上课,对学生抛出问题似的。
所以本片适合老师放给初中、高中或大学生看,让老师引领,大家来讨论。
只达到这种层次。
但其实很不自然,像硬要弄这个,也像导演对自己没自信或太盲目迷恋自己。
(侯麦就没这个问题,他的角色们本就爱讨论事情,并不是导演忽然想叫谁讲一段导演的想法。
自然很重要。
试问,饰演爸爸的宋康昊,在全片里曾有让人看出他温厚一面的暗示或描写吗?
并没有,所以出现那句就有点突兀,像上课了,那是导演塞给他的,不是角色本身会讲的话。
如果你想象角色们在这场戏中是讲中文,你就会发现突兀多余了,很多西洋片也是,你觉很有思想,那可能是因为讲洋文,你在接收信息时隔了一层。
你必须想象他讲中文,或想象你是老外,你才会发现可能僵硬做作。
)同理,穷人一家子在水灾后的收容中心,一个很凌乱疲惫的场景,接到富人打电话来说要开啪,这种冲突性的画面的设计,也适合让老师对学生讲解:大家看!
他内心五味杂陈,在这样的环境接到这种电话,觉得有种「何不食肉糜」的感受……就像贾樟柯后来比较差的电影中,出现一人在古佛塔前打手机,老师可以告诉同学:看!
这是社会新旧的矛盾还是和谐?
这种说教式的东西,给学生上课是可以的。
但只能如此。
上不去了。
因为中学生或大学生也拍得出这种画面。
至少见多了,真的乏味。
奉导演最好的片子,目前看下来当属汉江怪物。
这片浑然天成,一切刚刚好。
过瘾!
又不说教。
有时,我们过于受作品挑动,那是因为我们连结到我们自己的社会。
好比韩国人可能认为导演帮大家出了口气,戳破韩国社会的假象。
或我们对照到中国社会的贫富落差,或台湾社会也是这样。
豪宅、名设计师品味的住宅,与一般市井的破落户或老房子,这种差距感在大陆、台湾都可以看到。
其实住家老旧或丑陋也不见得表示过得不好。
台北的延平北路、大稻埕一带早就没落了,但住在那些老房子的人很多在当包租公,他们在台北别处有房子出租,他们生活乐得很,许多人全家不上班。
或相反,他们住去好房子,把这里的房子出租。
然而,在电影中的视觉景观中,你很容易就把破旧、豪华分成两个国度来看。
当然导演更进一步,让主人翁一家住地下室(或一种有高低落差感的老空间,比路面低),意思很明白,让观众不要怀疑:看!
他们真的寒伧,家庭经济条件很差。
而且全失业。
我们无法一口咬定说这种设定过于取巧,可能韩国很多人住地下室,或者至少有一户如此。
但你回头冷静想想,这样拍电影是不是有点取巧?
讨俏?
卖穷酸?
我住的老公寓在山坡上,我们家的后栋,坡度比较高,我们家在前栋。
后栋一楼的高度与前栋二楼一样。
所以后栋的地下室跟我们家住的一楼是水平的。
那个地下室位于后栋楼梯的死角,「躲」在后栋楼梯底下,且由前栋进去公寓大门后如果留意才可以发现它。
最近那个地下室租给一个女的。
这女的有天来找我,问我有没有前栋铁门的钥匙,她想从前栋大门进去比较快到达她住的那间,不然要绕一段路去山坡上的后栋,她嫌累。
问题我没有钥匙(一楼住户不必进公寓大门,住二三四五楼的人家才需要),她说想找五楼商量以取得钥匙,因为五楼正好是邻长,属于里长的帮手。
但五楼常不在家,她想问我怎办?
我说他们白天上班,我若遇到会帮你问他们,或你电话留给我,我请他们打给你。
同时我干脆也留电话给她。
结果她有天一早打电话给我,我在睡觉没接,然后她又跑来按我家门铃。
我穿着卫生裤跑去开门。
我被搞得很烦。
我写这干嘛?
我意思是说,住地下室也不见得穷。
它的麻烦不见得就是穷,也不见得是怕水灾。
我们这个小区(台湾叫社区)在山坡上不会淹水。
它的麻烦可能是你我想不到的。
我没有画出我们小区的图,很难表达这个复杂度。
问题后栋的人都习惯绕一段路才进入公寓,可是她不想。
后来邻长说我们前栋大门的钥匙给后栋的你,不大好吧。
她说但前后栋的水塔的马达放在我住处的门口,如果坏掉了你们就要来我们后栋修理,为什么你们就可以来?
而我不能走你们的门?
好像也有道理耶,但还是有点怪。
真正的生活,其复杂、繁琐、麻烦、麻花,电影当然很难拍出。
我无法以绝对的口吻说,本片导演在居住空间与阶级属性的设定是粗糙的,但在我来看,「设定」本身如果是在「玩设定」,我觉这样的作品不够档次。
从水灾之后可以看到他玩设定玩开了,非要搞到一个什么地步。
诸君说这片多好,很抱歉,过不了我这关。
导演心里的水位下不去,所以只好骑虎(骑水)难下,强编硬编,这是玩剧情的人的毛病,挖坑、凿陷阱给自己跳。
如果他不必强调贫人的不爽,也不必靠上演暴力来让骗局拆穿,这样他才是货真价实的导演,说真的这样片子会更好看,更有力,也更有余韵。
这片可以看,但真正有创意的电影不是这样搞的。
很多韩国片都有这种毛病,发想创意时貌似得意,但成了挖坑给自己跳,枝蔓乱生,反正最后得有暴力就对了。
首先要知道,一位真正的创作者内心中,都有一两个自己最想表达的「母题」,这几乎是他们的秘密,不轻易说出,可能也很难描述清楚。
拍电影是非常非常累人的事情,精神和肉体都是,所以,如果创作者表达「母题」的意念不够强烈,他们绝对不可能拥有足够的能量和精力去排除万难,不断否定自己,拍一部又一部的电影,冒着精神和经济的风险,把全新的东西送到银幕前,等待和大多数人进行沟通和交流。
有本事或有幸可以持续拍片的导演们,他们生命中的那些作品,都使他们变成了某种程度的传教士。
他们很多是拍类型片的,类型片本以取悦观众为使命,比较不易承载创作者太过明显的思想表达。
但他们总能找到空间或缝隙,嵌入自己的私货,从而得以反复地讲述自己那一套道理。
譬如李安一直在说「爱」(爱的代价、爱的突如其来,有时还隐晦地表达「性」),譬如沙马兰一直在教你要「相信」,要找到自己的purpose,譬如斯科塞斯总喜欢拍不被理解的末路英雄。
自奉俊昊2000年的第一部长片《绑架门前狗》,迄今为止,他的创作都在努力反映所处社会的现实。
他本身是很wacky的宅男,喜欢一些莫名其妙的电影和漫画,听起来与沉溺网路的你我没有两样,但他明显更厉害一些。
他拍电影是为了抵达更多的人,他想要提醒韩国民众:抓不到凶手是整个社会的过错(《杀人回忆》)、美国是寄居在韩国体内的病毒(《汉江怪物》)、资本主义和全球化的可怕(《玉子》)。
他还执着于表达「阶级」的命题,《雪国列车》已经很明显了,到《寄生虫》则是他表达力度最强劲的一次。
如果回过头,再看一遍他1994年在韩国电影学院(KAFA)所拍的作业《白色人》,就可以知道,他几乎为《寄生虫》准备了25年的时间。
白色人(1994),上与下的主题截图发生的情节点,是穿着白色衬衫的主角,在把汽车送去维修后,发现自己不得不步行回到公司。
他转身,和我们一同看见远处的公司(白色的写字楼),正凌驾在平房之上。
后来,他步行穿过了平房区域,从而见识到那些可以被归类为「下层」的民众们。
因为某一事件,上层的人们不得不在下层漫游一圈——这种「自上而下」的写法,发挥空间很大,很适合意在反映现实的创作者。
黑泽明的《野良犬》(1949),起因是警察寻枪,《天国与地狱》(1963),起因是老板司机儿子被绑架,都是以此为推动力,让人物走进日本社会的最下层,带着观众见识一遍社会的真实面貌。
在拍《白色人》时,你可以看到奉俊昊还不是很成熟,他只是用画面构图来暗示「上与下」的悬殊地位,后来主角走进平房区域,也未发生任何戏剧冲突。
他只是很单纯地用「展现」的手段,让我们意会其中的含义。
这不免有点隐晦,属于在编剧课上会要被老师臭骂的做法。
到了25年后的《寄生虫》,他直接「上与下」合二为一,用一种漫画式的夸张想象来表达当初的想法。
《寄生虫》分为前后两部分,前半是喜剧,即,贫穷一家如何占据富人一家。
前半段情节灵感可能有三个来源,一是希区柯克,二是今村昌平,三是罗西的《仆人》(1963)。
希区柯克很爱用「替身/对称」之类的概念来布局故事,譬如,《迷魂记》是两个女人,《火车怪客》是交叉杀人,《西北偏北》的起因是被错置了身份,总之都有一对对称的存在。
《寄生虫》的两个家庭的悬殊对比,从第一次踏入豪宅开始,一直延伸到大雨过后:穷人们可怜地睡在体育馆,而富人们却要开派对庆祝大晴天。
这时奉俊昊把阶级的命题,从两个家庭延伸到了更广大的群体。
也是在这里,宋康昊在超市买东西时,已经一脸臭相,这是在为后面的拿刀杀人做铺垫。
今村昌平是很爱用动物意象的导演,他热衷直接拍摄看起来有点恶心的动物,譬如呱呱叫的青蛙。
在《猪与军舰》,他甚至还直接用猪来指代当时的日本人。
晚期的《鳗鱼》有了更内敛的用法。
他拍摄做爱的场面时,也喜欢把人们拍得丑陋、原始、肉欲,仿佛交配的动物。
奉俊昊在《寄生虫》里,多处把穷人一家按照蟑螂/虫子来拍摄。
譬如开头,窗外来了喷虫的烟雾,宋康昊却说,正好杀一杀屋子的虫子:他们就是应该被扑杀的虫子。
又譬如,雨夜那场戏,一家子狼狈地从豪宅回家,他们一路从上往下走,来到被水淹没的街道,一个俯拍镜头,他们原形毕露,就如同落荒而逃的蟑螂一样。
罗西的《仆人》(1963)讲的是仆人反转了地位,最终占据了主人屋子的故事。
奉俊昊在视觉上借鉴了一点东西,譬如儿子第一次到豪宅去,经过很多楼梯,镜头左旋右转,每一个转角都充满了惊喜,《仆人》的开头也是如此设计。
儿子去见富人妈妈,妈妈正在睡觉,也跟《仆人》一样。
甚至到中段,穷人一家趁主人出门,短暂地占据了豪宅,也和《仆人》的构图类似。
仆人,寄生虫
仆人,寄生虫挪用元素没什么丢人的,奉俊昊有自己的意象,就是「寄生虫」。
「寄生虫」的意象早在《绑架门前狗》就出现了。
《绑架门前狗》的地下住着怪异的保安,看起来像是在偷偷炖狗肉吃,主角跟踪他,却发现身旁的垃圾堆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他转过头去,垃圾堆里却出现了一个人。
绑架门前狗
绑架门前狗,寄生虫这就是奉俊昊的「寄生虫」的原型,在《绑架门前狗》里,他只是作为类功能性的恶人角色,追着裴斗娜,来了一段紧张的追逐,后来就被警察捉起来。
19年后,奉俊昊再次使用寄生虫的意象,使它成为表达「阶级」的重要工具。
从这个角度看,作为创作者的他,把「上与下」合为一体,使豪宅成为指代整个社会的完美意象,进而把地下恶人转换为「寄生虫」,令它蛰伏在「上与下」的「下」,然后,先用前半段的喜剧转移观众的注意力,再在雨夜时(也就是蟑螂现身时)打开「下」的入口,图穷匕见,完全进入他的叙事布局。
支离灭裂,寄生虫
支离灭裂,寄生虫《支离灭裂》是奉俊昊1994年在韩国电影学院的毕业作品,从《支离灭裂》到《寄生虫》,见证了一位创作者是如何不断探索、完善、然后进化的。
某种程度上,《寄生虫》是他过往元素的一次大集合,也是他对阶级命题的最成熟表达。
在一点风声未闻的情况下被女朋友拉去看了《寄生虫》,无知的我还以为是一个科幻片。
电影散场已是凌晨12点半,我们一边打着冷颤一边抬头看了眼夜空,星星又多又亮终于让人松了一小口气。
剩下的四分之三口气直到第二天中午我们一边撸猫一边看了《面包和汤与猫咪好天气》才缓过劲儿来。
导演功力了得。
如果要简单的形容一下观影体验,可能就像是吃着炸鸡的时候被人从脑后狠命打了一闷棍,倒下的时候只想问一句:“你为什么打我?
”,但是却没有答案。
这也许就是看过电影之后感到沉重、憋闷的原因之一,有时候那些对于细枝末节的困惑比显而易见的悲剧更让人难以释怀。
电影的前半程,主角一家四口找工作的进程可以说是异常顺利,他们相互扶持,配合默契,有勇有谋,物尽其用。
我们跟随着贫穷四口的视角投入其中,笑出声的同时渐渐开始提心吊胆,电闪雷鸣的暴雨夜怎么看都不是个好兆头,突然上门的老管家冤有头债有主,明知道他们走的不是正道,但在剧情急转直下后却希望他们能有一个好的结局,不是暴富,也不是正义凛然,就只是坦坦荡荡吃顿好饭睡个好觉。
然而当母亲一脚把前管家踹下楼梯的时候,我听到影院里的人们都跟着倒吸了一口冷气,诈骗与人命有着本质的区别,而这一摔几乎把他们送上了死路,观众心中默认保留的那一丝余地,此时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安放了。
可我们还是希望他们能不被发现,能顺利地逃走,能在天亮以前想出个正确的对策来。
然而当这家人从暴雨淹没的地下室躺到万人通铺的体育场时,除了好梦破碎的绝望就只剩下肉体凡胎的疲惫。
一切都向着更坏的地方去了。
悲剧似乎不只是本就身处两个世界的人无法相互理解,更是相同处境之下的人却要第一个拔刀相向。
比起早就心知肚明的贫富阶级差距,地下室里的同类为了捍卫饭碗而打得头破血流又为电影盖上了另一层沉重。
可谁又能苛责在生存边缘挣扎的凡人还有力气对他人伸出援手呢,像是儿子看到灌满水的自家房子时只能对一旁希望他搭把手的邻居视而不见,所以当一家人酒足饭饱欣赏庭院落雨时,才想起来被自己算计失业的司机与管家此时过的如何,“做个好人”不过是片刻安逸下的幻觉,当鲜血淋漓的现实来临,也许把自己有权力践踏的东西踩在脚下才是生存的本能,毕竟弹飞臭虫的动作已经再熟悉不过了,而拥抱善意却是那么的危险而陌生,像一个陷阱似的。
有惊无险的雨夜终于过去,导演选择让故事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晴好天气迎来死亡结局。
迷茫自卑的儿子望着体面光鲜的贵客彻底陷入对人生的失望,自己精心准备也无法融入的体面氛围,别人即便是临时出现也可以怡然自得,好像那些人生来如此。
那一刻我感到他认了命、放弃了挣扎,所以他做出了牺牲自己的打算,去独自处理地下室的状况,可他并不是个狠心的坏人,也没能意识到真正绝望的人会如何决绝,他只是侥幸地怀抱着一块不切实际的幻想,然后被它狠狠地砸了个半死。
配合英雄救美戏码的妹妹被地下室冲出的疯子一刀刺中心脏,她倒下前将蛋糕扣到凶手的脸上,像平常那样不耐烦的骂了一句脏话,没有英雄保护她,因为她从来都不是公主,可她也没想装成公主。
就像她躺在奢华舒适的浴缸里或者坐在粪水喷溅的马桶上,她都能自处,当哥哥和爸爸还在讨论明天的对策时,她已经睡熟了。
她做坏事好像从不后悔, 可是如何苛责她呢?
她对自己快要死掉这件事也没有觉得很可惜。
所以她对爸爸说“别按了,按着更疼”,也许是希望他能腾出手去救那个小男孩吧。
母亲是个胆大有力的角色,她曾凭借着自己的运动实力获得过一块奖牌,那可能是她人生中最耀眼的时刻,发大水那天丈夫四下看看只带走了那块奖牌,但是有些时刻过去了就熄灭了,带不走。
虽然向往做个好人却只能一次次处理棘手的局面,她一定没有想过自己准备送去食物的双手最终都沾满了鲜血。
金司机的人物画像起初是常见的,他没有工作却依旧懒散,在老婆联系到的折披萨盒工作中,他是每四个纸盒里面唯一搞砸的那个。
他看到醉汉在自己家窗前小便时因为怕更多的麻烦而懒得制止,却在被点破自己像见不得光的蟑螂时愤怒的揪起老婆的领子。
悠闲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也会偶尔想起来被自己顶替的无辜司机 ,但却在两次看到生命垂危的人时选择见死不救。
满地死伤的突发事件中他愣住了,最终将所有积压的烦躁混乱与愤怒都发泄给了捏着鼻子的雇主,仿佛这个富人才是杀害他家人的凶手。
至此他头脑简单、懒散爱面子、冲动暴力的性格特征渐渐开始符合社会新闻里中年潦倒男人的形象,旁观者可能很难说服自己他所暴露的问题都是贫穷导致的。
导演说这个人物就像我们日常生活中常见的大叔,那么可真是让人细思极恐。
最后说说像是道具般的社长一家,没有人做多过分的事,飞来横祸家破人亡。
他们被塑造为人傻钱多的冤大头,似乎只需要在刺眼的财富之上略加两句刻薄的言辞就足够收走他们能得到原谅的机会了。
导演没有打算给这一家人更多的交代,她们后来怎么样了?
小男孩活下来了么?
导演巧妙地用疑问截断了可能流向这家人的怜悯之情,他们作为受害的宿主,最终只得到了寄生者的respect。
杀人后的金基泽在信中说他好像立刻就知道了自己该去哪里,是那个暗无天日的真正的寄生虫所生活的地方。
他偷吃着德国人的食物度日,那天有过的愤怒似乎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在导演精彩的故事里,他好像只是一个冷静的审视者,终究没有偏爱过任何一人。
而我们也一样。
当人群之中出现差异,并且这样的差异已经导致部分人拥有凌驾其他人的地位、权力、特权时,这就称为社会阶层。
社会借此而将各类人们分类成有高下之别的阶层或等级。
#wikipedia1.爬行式运动
影片的表现手法,从摄影运镜、到演员表演走位,非常统一的为主题服务。
顺便查了一下:蟑螂是属于节肢动物门的昆虫纲。
2.石头
石者,天地之骨也,骨贵坚深而不浅露。
影片中,山水石是外露的向上欲望。
人都是有欲望的,生命消耗在哪,欲望跟到哪。
如基宇所说:不是我带着它,是它缠着我。
作为电影的重要道具,在暴雨夜地下室发水时,它浮了起来,从那一刻逐渐失去份量。
3.富人家的狗
宠物们平时在家里四散游荡,可社长回家时都齐齐冲过去讨好,它们明白谁是真正的主人,谁赏饭吃。
这场戏也说明了富人家的地位次序:前面是三条狗出场,后面跟着的是保姆。
嗯,有宠物狗的合影,没有保姆的照片。
4.太太抽出的钱
-太太:本来想付和敏赫老师相同的薪水,考虑物价上涨,就调高时薪了。
-基宇:谢谢资本剥削的小手段,因信息不对等,降低经济成本的同时暗示基宇占了便宜,后者自然不会将这种事与介绍工作的敏赫讲。
太太得了便宜还封了口。
而基宇呢,于里是心机、于表是体面问题,都是人性。
5.地下室的秘密暗示
影片第一次展示地下室场景时,就已向观众暗示玄机。
在保姆接梅子汁的场景中,太太从后面走来,保姆手部伸向柜侧的小动作,非常容易被忽略掉,其实是在下意识地保护储藏柜后隐藏的门、保护她的秘密。
手是不会撒谎的,此时演员的表演,是心理动作与形体动作的完美统一。
是个人就能做导演,可能做好导演的我觉得都不是人类。
6.阶级之门
在游戏中,所有向上通道都有关卡。
在电影中,一种具象的展示,就是门。
古代讲宅,以形势为身体,以舍屋为衣服,以门户为冠带。
冠带,门面。
富人家有几道门。
穷人家根本不关门。
你回想一下地下室:敏赫来地下室拜访,径直而入,没敲门。
基宇去面试,从家中径直而出,没有门。
所有地下室场景中都没有表现过门,沾边的装置可能就是不停喷脏水的马桶盖。
有门才有家,大门常打开那是XX欢迎你。
社长家的地下仓库,没有门。
黑暗的时候,干脆就是个洞口。
而在地下仓库,橱柜后面拉开铁板时,背景音乐叫The Hellgate,地狱之门。
能挡住人的不是墙,是门。
7.下沉的阶级
潮湿、无力、难过。
8.多颂的抽象画
在多个场景中,弟弟多颂都在画同样的内容 -这画的是猩猩吧?
-这是自画像 -我就知道,以大人的眼光无法理解..这段对话导演给出了暗示,画里滴流圆的大白眼睛,更像那只“蟑螂”。
9.社长的观察力&保姆的谎言
坐到社长这个位置,阅人无数自然就有了观察力。
他可以通过你的言行举止,发质皮肤,走路打扮做出判断,然后分门别类的给你贴上标签,对症下药。
不过方法论的缺点是,容易产生盲点。
在车内场景部分:-社长说保姆很能吃,一人顶两份。
台词内容对接发现地下室的秘密之后:-所以你在厨房偷拿东西来养你老公?
-才不是,他吃的全都是我用薪水买的,真是冤枉一般来讲语言中否定+二次肯定,是心虚的掩饰行为。
再从肢体语言看,保姆是撒谎。
10.太太-虚情假意
保姆在看多颂的画时,基婷要求与太太单独聊聊。
太太说保姆是一家人,其肢体语言为环抱,基婷第二次要求时,环抱手势顺势改为推走。
一家人?
怎么可能。
不说还好。
11.富家女儿
多慧在家里是最不受关注的女孩,父母对弟弟的纵容,各种细节里让她很难平衡。
她渴望爱,需要别人关心。
可年轻女孩在成长中对爱的感觉是混淆的。
在不平衡的环境中,一个十分需要关怀的女孩,很容易贴近陪伴她的人,喜欢上对方。
一个人缺失的东西就会用其他手段去弥补,她想要的是陪伴。
所以多慧与之前补课的敏赫发生过什么?
12.我们和他们
-不是“有钱却很善良”,是“有钱所以善良”。
-如果我有这些钱的话,我也会很善良,超级善良。
-没错,你妈说的对,有钱人本来就很单纯,没烦恼。
-有钱人家的小孩连衣服都没有褶皱。
-钱就是熨斗,把一切都烫平了。
基婷吃了半天的零食发现也是狗粮。
有天分并最像上流的她没有活下来富人家男性强势一些穷人家女性强势一些13.飞弹按钮
地下室一家与保姆是同一阶层,毕竟都是跟风做黄过古早蛋糕店的人。
当他们接触到更高阶级以后,都在心理上改变了自己的位置,觉得自己不一样了。
人性的恶劣在于,就算处于同一阶级,稍微占有一点优势,便会利用对方的弱点或者渴求,耀武扬威,敲诈勒索。
其实,就像遮挡光线的太阳镜,戴在脸上改变的是自己的视觉与心境,太阳从来没有为谁开过滤镜。
14.印第安羽冠
羽冠也有等级之分在印第安文化中,黑色羽冠使人联想到权贵和死亡,而南美金刚鹦鹉的紅羽则表达了善意、能力和富饶。
如果当地居民都有资格佩戴紅羽,那么黑羽將凸显其尊贵,也就是说,在一个阶层当中,越多的人佩戴的是紅羽,則表明這個阶层社会等级越低。
15.金基泽
作为一家之主金基泽会用计划安抚行将崩溃的家。
力所能及的保护好子女、老婆。
只要活着,就有快乐。
只要省钱,吸吸杀虫剂又如何。
他明白这个社会是什么样子,早已接受了游戏规则。
作为司机一般来说大佬的司机有几个特点:话少会聊,嘴严懂分寸,穿着素气。
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看的不看。
金基泽作为司机却总回头说话,不光吓唬社长,也让我紧张。
还会问爱不爱老婆的问题,对社长来说,这是一个下人问了朋友该问的问题。
作为人暴雨夜在临时休息馆熄灯后,明明看不见,却还要挡上眼睛。
想要遮住的,是人的尊严与心。
16.蛋糕
太太回忆多颂一年级夜晚见鬼时偷吃的蛋糕,与这次生日趴为同一款。
生日蛋糕是创伤提示物。
一般治疗儿童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需要根据个体进行心理教育,大概分为三个阶段:1.稳定阶段 2.创伤复述阶段 3.整合与巩固阶段 台词: “这是让多颂克服创伤的蛋糕 所以务必要麻烦杰西卡老师”使用蛋糕属于第三阶段里的“创伤提示物现场暴露”手段,至于效果会怎么样,我持怀疑意见。
看着倒是很好吃。
17.关键词的关键词
重复是一种强调暗示,不算镜头语言,全片台词:「计划」出现18次,「味道」出现12次,「石头」出现5次。
「石头」是青年向上的欲望「气味」是富人画的圈「计划」是人给自己的麻醉剂当人无力控制生存环境时,会执着于某个概念,通过把概念固化来对抗自己的不安全感。
借此成功给自己制造了一种幻象:不可预测性已被所驯服。
穷人多讲计划,富人逍遥自在。
青年人常梦想更完美的世界。
几时我们失去这个梦想,人类的进步也就会立刻停止。
可现实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出现,虚荣、地位、利益,人类是一部不断为了争夺资源而产生冲突的斗争史。
一些人从现在开始躺着什么都不干,所得被动收益是另一些人一辈子也赚不到的,这就是阶级。
千里马不一定找到伯乐,彩票一定不会中奖。
社会阶级决定人的意识,都说好的事情不一定真的好,所谓的三观也不过是一些人的圈。
想起影片开场的第一句台词:这下完蛋了。
活着吧,没有计划的人不伤心。
这是一部强寓言的故事结构,情节递进衔接之精巧堪比两杆大烟枪。
用魔幻又刻画了东方人较为熟悉的阶级矛盾。
同样是讲贫富差距造成的社会问题,美国人会更倾向采用个人成长的方式来解读,比如《小丑》。
电影不多做解读,但电影里面有几件出镜率很高的家具,引起了我的注意。
首先是这张大桌朴太太在这里面试了金基宇金基婷兄妹俩,做两个孩子的家庭教师,开启了整个故事
金基婷在这里建立了自己在孩子和家长面前严肃和专业的形象。
知弟莫若姐,小男孩的姐姐跟金基宇扒了他弟弟的伪装,说他整天cosplay天才。
嗯,看起来,富人家的孩子从小就要学习装鸭婷啊
可以说这个桌子,几乎和故事的所有关键情节推动都有直接关系。
它还直接反映着家庭地位:非客非主,其他人是不太能上桌的哦。
金基婷在忽悠朴太太时,女管家想凑上来听一耳朵,直接被diss了
在搞掉女管家之前,金基婷说她人前看起来人畜无害,实际上背着主人会装出一副女主人的架式,这时给的镜头是女管家占桌酣睡
而金家一家其实骨子里是自卑的,即便是主人一家人走了,他们可以聚起来吃喝,却不敢上桌,只在茶几上折腾
突然想起网上传说某省女性吃饭不能上桌的段子,联系起来……额,跑题了。
朴太太,面对孩子教育的棘手问题,大多都在这张桌子前发愁。
作为安心宅家的富人太太,她大多数时间里都是处于焦虑和不开心的状态。
大概只有在衣柜前能开心那么一会吧。
对了,这个大大的衣帽间,基本都以挂放为主,搭配部分抽屉和斗柜,少数隔断也不是为了叠衣服,而是为了放包。
能不叠衣服就不叠衣服,现代人都比较懒,衣服挂放似乎更舒展,用起来也更方便。
我也大概明白了,为什么我们的很多业主订制衣柜,也大多采取长短挂放+抽屉的方式
总而言之,这个桌子承载了这家人的喜怒哀乐,沟通协商,是家里最重要的公共空间。
比如,姐姐不想参加因弟弟生日而起的家庭露营。
朴先生和朴太太在这张桌子前否定了她。
实际上,无印良品的家具杂志中,对家里的多功能餐桌有这样的描述:桌子是家里最核心的家具,为什么呢?
因为用作餐桌时,它是一家人的纽带;父母工作时,这是一家人的经济支柱;孩子学习时,这是这个家庭的未来。
电影里,故事的起承转合大多以这个桌子为舞台,留下了很多经典画面
一张大桌,可以说压住了这个豪宅家里的气度。
可能这也是我们的很多业主当中,如果空间允许,都愿意放一张大桌的原因吧
这是豆瓣业主 @次郎的夏天 ,订制的一张2.2米大桌,旁边也是开放厨房。
对,开放厨房也是很多现代家庭的选择。
可能为了增加互动吧。
展示柜作为景观在大桌旁边,通往地下室的门两边,戳着一个展示柜,作为整个大厅的景观,摆满了艺术品
搞不清楚这个柜子是哪一家的,但是有点像意大利poliform的这套组合柜。
不过后来镜头看到日光下的颜色,感觉又不太像,poliform好像没有这个颜色
这里说一下,这个房子里大面积用了实木色和水泥色,水泥色确实是衬托原木色的好配色。
不管怎么说吧。
比较大的房子里,不说艺术品吧,就说房主的喜好,往往被放在展示柜里,成为房间中的景观,比如我们北京这个业主
小儿子的房间,只考虑小孩子的乐趣,不着急发愁长大后这是小儿子的房间,大量的原木色配合暖色调的光线,显得特别温馨。
右侧是上下床,很多人不理解,这房间这么大,搞儿童床干什么?
因为小孩子天生喜欢攀爬
房间四周,围着一圈矮书柜,方便孩子取放,收纳书籍和玩具。
我到不觉得,是故意把书柜做这么矮的,因为书柜上面是窗户。
反正房间尽量给孩子在中间留了空间,还可以搭帐篷和坐在地上玩耍
类似书柜我们业主也做过不少
这是我们一位妈妈业主给孩子订制的儿童房,在很多人担心孩子将来大了房间怎么用的时候,这些家长只考虑孩子小时候的体验
再看姐姐的房间,就相对更冷色调一点
姐姐房间的书柜,并排两个,都是开放式的书柜
怎么说呢,我们不少业主都订制开放书柜,可是只要有人看到开放书柜,马上就会联想到积灰和打理问题。
事实是,包括我自己使用的经验来看,根本没有那么麻烦,吸尘去或者掸子,偶尔走一遍即可。
如果家里有扫地机器人(清理地面灰尘),和新风系统,就更不用担心了。
大概是开放书柜对于阅读更友好,同时,更能衬托阅读氛围吧。
总而言之会比带门书柜更好看,这个电影里,印证了这个趋势。
除此之外,电影里,住在地下室里的怪人,他也有书柜的
我搞不清楚这些书名,不过从情节里推断,这个哥们也是个读书人,或者说一个中产吧,因为同样的投资失败而沦落寄生在富人地下室。
所以这确实引起了很多感想,大概当他们明白了,他们的失败,不仅仅是个人的失败,更是阶级的矛盾时,才会合力杀死朴社长吧。
而富人,如果不能理解这一点,被掀翻时也不必感到奇怪。
戛纳药丸。翻着白眼看完,韩国电影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的臭毛病就是被惯出来的,反正再怎么不合逻辑胡编乱造都会有大批的人买单。我就想问问:这么牛逼的家庭四人居然都找不到工作躲在地下室混吃等死说出来你信?连根基都懒得打的剧本再怎么乱编也不足为奇了。最后居然连辣么长长长长长长长长的摩斯密码信都搬上来了?一个连老父亲可能躲在哪都猜不到的制杖孩子还妄想赚钱买下豪宅?看来脑袋是真被砸瓦特了。
we don’t need such extreme narrative to tell a story about social hierarchy.
所以富人到底做错了什么呢?提供劳动岗位、按标准支付加班费、没有看不起谁、还要忍受异味,连在家里沙发做个爱都要被穷人嗤之以鼻,然后最后被刺了一刀???结局连活着还是死了都不配拥有姓名。奉俊昊整个最近几年电影就在毁三观的道路上越跑越远,不要以为你把街边老大爷吐槽社会不公、不努力拍成了电影就显得高级多少,两星给戏剧冲突和台词对白,但是绝对不认同价值观,要知道请回答1988也是地下室,但是那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的亲情和友谊,快乐和善良不是富人的天赋,和钱无关。
说实话,我有一点失望。确实是构思的很巧妙,非常好的故事,环环相扣,各种反转,演员的表演也非常出色。但最后还是有点落入韩影的惯常套路。现在能理解导演为什么说不能剧透了,因为如果剧透的话此片的可看性会大大降低。讽刺,冷幽默,对社会问题的反思,这些都感受到了。但对不起,这真的不是我所期待的金棕榈。
想起祥子在暴雨里拉车 水叫他迈不开腿了 可是安坐雨蓬的雇主催促祥子快点跑 老舍这样写道:雨下给富人,也下给穷人;下给义人,也下给不义的人。其实,雨并不公道,因为下落在一个没有公道的世界上。这和电影里的雨是同一场雨。或许本片作为一种符号式的社会寓言足够合适 但在现实中 这两个世界的人毫无生发关系的可能 甚至连想象也不可能 两个世界中间不是一堵墙 而是深入未知的地缝 更可怕的是 这也并非两个世界 而是无数个割裂的世界
有种现实魔幻的意味,然鹅这个度好像没拿捏好。唯一一场草地party群戏混乱不堪,可惜了前面的铺垫。
穷人被烤串捅死了,富人家的狗还在啃食烤串上的肉
看的有点难受,不是因为影片残忍,而是——实在太硬凹了。情节上的巧合可以理解,但一个没人找得到工作的家庭,居然能把有钱人骗得团团转,各项业务能力均过关,这就是编剧在回避问题了。开心麻花可以这样,奉俊昊也要这样吗?我也不能从这部影片中找到任何有新意的探讨,只是看他在重复着展示阶级两端的人们有多么无望和麻木。中国人(含港澳台同胞)真的太乐于享受这种假装深刻的东西了,然后在一些假问题中做着激烈辩论。最后,作为一部力求展现多重语意的电影,屁股却是歪的,朴社长一家是很蠢,可是他们做错了什么?
对奥斯卡再一次无语
并不是捏着鼻子我们才闻到刺鼻。
非常失望的一部作品,期待太久导致我差点想打三星,多一星给那个小女儿(过分真实)。认真的说,这就是一部之前说过的典型影评人得奖作。结构镜头完成度非常高,剧本非常烂。前半段我差点看出布努埃尔的影子,结果证明距离布努埃尔不要太远。刻薄一点说,稍有观影量的观众都明白怎么回事,就当这个金棕榈是给整个韩国电影界高度的工业化吧。非常没意思,看一遍就行了,看第二遍属于浪费时间。除非你是搞电影的学学高完成度作品咋弄的。
啊!救命!那个小男孩做错了什么啊…估计一辈子都得有阴影吧,而且富人一家从头到尾都没做错任何事啊,这片子能得奥斯卡?为什么呀,是我的问题吗?
一针见血的社会讽刺片,随着情节的发展,两个家庭之间的差异变得愈加明显,「寄生虫」的概念也变得更加尖锐。奉俊昊把类型片吃得相当通透,远看一部分是现代寓言一部分是家庭剧,近看却又在讽刺剧、黑色喜剧和惊悚片之间摇摆,并巧妙处理了风格上的过渡和转变。尤赞这所大房子在空间设计和垂直定位上发挥了巨大的功效——突出了社会上、下阶层。楼梯、窗口、虫子、雨水、污水的运用也是很高级了。「寄生虫」片如其名,奉俊昊再度证明类型片是真正的电影,流行和作者密切相关。
在接受韩国杂志《Cine21》采访时,聊到电影中对于上流社会的细致刻画,奉俊昊说:“拍摄有钱人和有钱人的家庭是我的首次经历,非常有趣。因为是我不太了解的世界,所以要多商量,也多学习了,(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的家具、这样的墙纸、这样的垃圾桶啊!一个垃圾桶就价值250万韩元,即使踩下踏板也不会发出声音,盖子也不会。我都不知道有那样的世界,真的是太神奇了!把那个(垃圾桶)还回去的时候也是,十分紧张,生怕弄坏了什么,双手都颤抖了。体验了一番神奇的世界!”
奉俊昊已经把自己彻底框死为,只能靠那套“对立统一”的辩证法逻辑编故事的导演。只有“富人”和“穷人”,唯独没有“人”在里面。构建贫富两套空间系统再对立起来恰恰是无聊之处,说几对反义词比较一番,能多有趣?也别扯建筑了,建筑“模型”和建筑的差别我已经体会了快5年了,坚决反对把建筑标签化!
ballball你们都做个人吧。周XX你吗死了。
看完《寄生虫》,一直和大家一个想法,隐喻太明显,结果对了一下,发现大家的隐喻体系都不一样。这电影在我看来讲的就不是阶级的事。讲的是韩国自己。朴社长那家人,从头到尾都流露出两个字:美国。儿子的印第安控,女儿的外语老师,夫人时不时蹦出的英语和社长公司里的美国奖状。这一家象征着什么?别忘了,这一家是搬过来的,在搬过来之前有一户人家为了防止北边而修了地下室,那这个年代就能基本确定了。这和韩国史是对应的。我们还可以再来看一个细节,假装自己是美国留学回来的妹妹去应聘时,哼的歌是《独岛是我们的领土》。寄生虫,寄生的可不只是阶级,更多说的是韩国自己。
韩国第一个金棕榈奖。 太多nb的地方夸不过来只能说句实至名归/不是因为善良而有钱,是因为有钱所以善良。
以为金棕榈就是灵丹妙药了,以为那些所谓去过戛纳先睹为快的国内某些“快手”的飞着吐沫星子的满嘴跑火车就好像我们不看就是(看不懂)就是傻缺似的;以至于汁源出现的前半天,以对暗号答数学题方式求解观看路径;比当年看盛极一时的毛片还可怕其实看罢电影就发现没有传说的那么邪乎,电影故意拉长的时间让我以为还有什么反转,结果一刀毙命,何苦在地下室这样憋屈,穷的味道(或者说穷人的味道)是在我们身上不是什么职业就脱胎换骨没有了,歪果仁爱说三代出不了一个绅士,我们现在似乎可以急于求成,一夜暴富就有了所谓的有钱人,马上就有了富二代,星二代,官二代等等,但是素质神马的几乎有目共睹不是开着保时捷、玛莎拉蒂就人五人六了。如果这样的电影标签还有“科幻”字样,那么,我们就可以一看了之的呵呵了。
阅此片而生怜悯心者,菩萨也;生畏惧心者,君子也;生欢喜心者,小人也;生效法心者,乃禽兽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