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蕃薯浇米》一部纯闽南语电影,记录了福建的民风民俗。
特别喜欢影片中的两位老戏骨,还有李少红老师和专业的团队。
影片越往后看就越觉得心情有些压抑,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归亚蕾饰演的母亲一角真的是惟妙惟肖,农村家庭的琐事,记录了她跟好姐妹的家长里短互帮互助。
针对现代社会的痛点,孤寡老人在老龄化严重的当下, 家人无从依靠带给她深刻的孤独感,唯有闺蜜青娥相知相伴, 十分接地气走心。
(原载于《电影》杂志与“电影杂志 MOVIE”公众号。
2019年10月15日平遥采访。
杨贵媚专访→《专访杨贵媚:人跟人共事,就结下一种善缘》) 在成为导演之前,叶谦已是一名成功的时装设计师,曾获得法国ESMOD时装学院(中国区)最佳女装设计等奖项,并在美国《福布斯》杂志、CNN电视台等重要外媒里亮过相。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为了爱好,去北京电影学院文学系进修电影,而毕业作品,正是《蕃薯浇米》的剧本。
等到2017年,这个项目获得了中国电影导演协会“青葱计划”100万拍摄资金的支持,并在监制李少红的帮助下开拍了。
(注:以下涉及剧透。
)1.故乡从四年前落笔开始,《蕃薯浇米》的故事就遍布着私人化的标记。
在福建惠安人叶谦心里,蕃薯粥或是地瓜稀饭,就叫“蕃薯浇米”。
从小到大,那都是餐桌上常备的。
给长片处女作取这个亲切的名字是因为,“蕃薯浇米简简单单,清清淡淡,归亚蕾扮演的母亲,也做了一辈子给自己的子女吃,饱含着长辈的关爱和关怀,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生活当中的很多真谛没有那么复杂,你简单,它也很简单,往往是人复杂之后,它才会变味。
”叶谦笑着补充,“有点奇怪的名字,也许比较容易让人记住。
”拍《蕃薯浇米》,是远游他方的思乡客对故土的一次温柔回望。
用叶谦自己的话来说,《蕃薯浇米》很多东西都是“自己生长出来的”,不需要太刻意地去设计。
反正,电影拍摄地就是自己的故乡,街巷、房舍、邻里、风俗等等,都是再熟悉不过的。
“因为我就生活在那里呀!
”而且,自小叶谦就爱跟老人聊天。
奶奶与姥姥在他心头,更是可爱之最。
秀妹(归亚蕾饰)这个角色,正好融合了两位老人家的形象,甚至秀妹遭遇挚友突然离去的打击,也是当年有过的往事。
六岁那年,叶谦的太奶奶去世,他拿着遗像,出现在葬礼上,太小了,没有任何悲伤,“仿佛在经历一场嘉年华”。
后来爷爷也走了,没有见到最后一面,成了他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蕃薯浇米》的阿水师一角,他特地参照爷爷形象选了班铁翔,又把爷爷亲手制作的水车放到故事里,算是一种弥补。
正因旁观过种种别离,叶谦能更深刻地体会到,“不告而别特别痛苦,但它也是一种日常。
”经年累月的感情码着,不知不觉地,早就垒成了一堵厚重的墙。
他很明白那种从“墙”上跌落后失重的状态,“好比你人生里面那个依靠,突然没有了,哪都靠不住,就像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他说服摄影师Joewi Verhoeven大胆地让画面猛然逆时针调转90度,于是向左前行的秀妹在大银幕上,突然变成脸朝下地走动。
这个处理很有冲击力,却也正好安置了观众的错愕。
叶谦提到,每一次回老家,都会见到很多变化。
比如工业化菜棚大量出现。
每回去那边,他总会感叹,“这些菜好辛苦啊,白天要工作,晚上还打了光模拟日照,日夜都无法休息,像囚禁在自然的集中营里。
其实对某一种工业化发展,我不知道它是不是一个对的选择,但它确确实实影响了一些生活品质。
”《蕃薯浇米》里,青娥(杨贵媚饰)的卖菜营生,就遭到了工业化菜棚的挑战,于是才有了她去“实地考察”的戏份。
那碧色的蔬菜一眼望不到头,油绿绿地,叫这寻常妇人内心的疑惑与惊恐,也都无边无际了。
待在家中的日子,有时早上他会被一些声音吵醒。
原来离家不远的祠堂里,又举行了一场葬礼,以前对自己特别关照的某位阿嬷或者阿公,就这样突然撒手了。
“就是特别想要拍一部跟他们有关的电影,看能不能试着让观众走近这些被快速时代的发展边缘化的人。
这一群人也许没有办法在社交媒体上面发声音,但他们确实存在。
”接受采访那天,叶谦黑色的恤衫上有一行字,“EVERYBODY MUST HAVE A FANTASY.”(每个人都该存有幻想。
)他执导的长片处女作《蕃薯浇米》,该当算是一段对于故土故人的美妙幻想。
2.跨界有了《蕃薯浇米》,也就有了乡亲们的声音。
这些朴素的乡亲没有想到,自己摇身一变,会变成电影里的一个个素人。
而且,哪怕现场状况百出,这些曾被担心无法呈现出良好状态的“新演员”,其实表现得流畅自如。
特别是一位90多岁的老奶奶,初次见面就让人觉得她依然是个俏皮的小女孩,她唱的那首《院内花开》,让叶谦至今想起都会起鸡皮疙瘩,后来歌曲被放到了电影里面,借给秀妹抒情去了。
他们也未曾想到,平日里如雷贯耳的归亚蕾和杨贵媚,能够来到自己的村子拍摄,还能够跟他们一起看遍日出月升,甚至在那稀罕的镜头前,给他们带来同台对戏的机缘。
再说了,她俩这次演的,可都是惠安媳妇儿。
从叶谦手里接过剧本的这两位台湾演员,也许并不知道自己参演的,恰是内地首部闽南语电影。
叶谦也没料到,归亚蕾不仅顺利跨过语言关,而且给闽南语以及《蕃薯浇米》,带来了一些优雅的气质。
这也是导演在《蕃薯浇米》中想要的,“我们不要像以往的老人戏那样,非常闷,非常苦,非常悲伤,而是有活力、浪漫、优雅的”。
叶谦在乡土与时尚间,找到了巧妙的美学平衡。
摆到电影里的,全是生活的日常。
葬礼是这样的,神明祭祀的表演是这样的,服装同样也是这样的,不会有“过度设计”。
种田的人穿什么颜色,路边发呆的老太太着什么款式,她们在街边的裁缝店买什么样的布,裁什么样的衣服,在电影里,那都是照单全收的。
色彩很艳,有时候服装老师都会吓一跳。
希望《蕃薯浇米》能有“自己强烈的浓厚的色彩”的叶谦,就特地提一些色彩方面的意见。
剩下的,身为设计师的他全都放权给服装老师。
但时装设计的经验,还是给这位熟稔故土的导演带来了不少好处。
之前的工作毕竟都是为女性服务,那身为年轻的男性导演,在处理年长女性的故事时,非但没有陌生与隔阂,“反而多了一分亲近”。
就凭这一分亲近,《蕃薯浇米》无论是空间上还是时间上的距离感,都烟消云散了。
电影拍完,叶谦还会回到服装设计领域,“你好歹有一个吃饭的饭碗,才可以在电影方面任性一点,或者是纯粹一点”。
问他下次想拍什么,他笑了,“继续做福建菜呗。
”3.资深少女写作《蕃薯浇米》剧本的最大起因,就是因为叶谦看到很多当地的老太太会对游子说,在外面要懂得人情世故,凡事不能贪心,要大度,对人要好……但话锋一转到自身,她们就会说,自己活着就是等死。
“这种态度转变,让我特别想尝试通过电影的方式,进入她们的内心世界,但是我又希望可以呈现出她们这种资深少女的美丽与哀愁,而不要凄凄惨惨。
”在这部电影里,叶谦确实给老年女性注入了少女的灵魂。
或者说,他还原了她们本该拥有的那种轻灵心态。
青娥跟秀妹到海边拾贝捡鱼,闹得欢了,从对方篮子里摸一条走,自己先笑得直不起腰,那被海风吹起的额发,折射着再青春不过的光彩。
又像那天秀妹把青娥“保释”出来,差一分就要尴尬了,青娥立马半撒娇地让秀妹打自己的脸,情绪松缓了,把屁股也给别了过去,秀妹顺着演起来,在只有彼此二人的剧场里,早就没了年龄的界限。
这些戏都是她们在现场的即时发挥。
偏偏每一幕都浑然自若,让人看得心里花开不败。
“从这些细节可以看到,这两位真的是影后级别的。
我发现亚蕾老师的表演方式就是水,表面是涟漪,但底下是暗涌。
媚姐的表演方式就是火,一上来就要把你烧着。
她们这两种表演方式搭配在一起,就是我剧本当中林秀妹跟青娥的最佳诠释。
”而这种一静一动的表演方式,又像极了叶谦熟悉的福建、广东的戏曲表演。
从小就跟着爷爷奶奶看了上百场戏剧的他,对歌仔戏、梨园戏、高甲戏都是如数家珍。
与资深少女匹配的,还有阿水师这位资深少年。
年纪一把了,邀约秀妹去看戏的时候,还会趁着对方转身擦头发,对着镜子臭美一番。
他们踩水车的那一幕,比什么都浪漫。
三角梅早开好了,水车也像盛放在水边似的,他们去踩,水花溅起来了,歌谣奏起来了,“温暖得仿佛夕阳把你全身都照到”。
相对传统的整个村子里面,只有这三个彼此温暖的人物能在重负之下,觅到返老还童般的自在。
对惯于点到即止的叶谦而言,兴许可以用其中一幕来倾情表意。
秀妹梦见青娥的次日,搽上风油精,包上头巾,决定去打腰鼓了,等她跨过门槛,镜头推向一个特写,门缝边上一只烂掉的、萎缩的番薯,长出了新芽。
“很多人可能会觉得,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可能性就没有了。
如果你自己都认同,那肯定是没有。
但要是反过来,那就是另外一种情况。
”这一点一滴的感悟就像被加到米里,小火慢煮,再苦,也熬出了一些蕃薯的甘甜来。
叶谦说了,“这部电影对我自己有疗愈的作用”。
归亚蕾也被电影感动到了,觉得“很优美,很浪漫”。
杨贵媚也觉得,“这个片子很干净,很纯粹,好像没有被污染过”,又补充说,“导演,那是因为你还没有被票房污染。
”这位新导演当真是把电影“当成一座圣殿”,他回应杨贵媚,“如果我真的有抱着那种心态的话,那我宁可不拍电影,因为我在电影的世界里面,就是半点的油腻,都超级反感。
”他始终觉得,他们的年纪,他们的阅历,他们的感受,其实就是最宝贵的财富。
唱出“千金我也不换这尚好的光阴”,“也是希望给这些有点悲观的老人们带来一点温暖。
”
(短版载于《电影》杂志与“电影杂志 MOVIE”公众号→《杨贵媚,串起台湾电影几十载》。
导演采访→《专访叶谦:千金我也不换这尚好的光阴》) 杨贵媚格外亲和。
这位串得起几十载华语电影史的影后走到跟前,气场叠加过来,却连空气的密度与流向都未曾改变。
尊敬还在,但尊敬被卸掉了刻意的距离,期盼还在,但期盼被挪掉了忐忑的波动。
就像是电影内外的光景,见面前后的历史,被轻巧地接上了,打通了。
而你还来不及细品这种良善与平宁,对话已经开始了。
真是幸运,能在这样料峭的冬季,听她把人与事娓娓道来,那百般温暖如同火苗舔上壁炉,仿佛听得见化雪的动静。
资深少女姐妹淘杨贵媚在《蕃薯浇米》里,饰演福建农妇叶青娥。
酒鬼丈夫家暴成性,儿子长年出海,平日她拽着一点卖菜的营生,还要面对工业化菜棚的挑衅,日子过得清苦了,但头一个喜滋滋地把三角梅别在鬓发上的,也是她。
那种俏美,不输任何胭脂水粉。
这个角色有很大背负,也有很大能量。
剧本落笔的时候,杨贵媚就是导演兼编剧叶谦心中的不二之选。
“我想导演可能看过我以前的作品,觉得有演过跟青娥很像的(角色)。
我自己跟青娥的个性也有点像,就是很直接,很热心,然后青娥是一个很愿意冒险,也很坚强、精进的人。
”杨贵媚又说,“本来女性就有很多不同的面相,在同一个戏里面给人家看到不同的女性是很好的,能够有这样的一个角色出现在内地银幕上,也很难得。
”林秀妹(归亚蕾饰)也是难得出现的女性形象。
她比青娥年长十岁,丈夫去得早,儿子、儿媳和孙子又都跟她生分,人丁兴旺也显得孤苦伶仃,除了对她暗生情愫的木工阿水师(班铁翔饰),就只有莫逆之交青娥走得近。
这对各有不幸家庭的好姐妹,成了彼此苦海中的明灯。
“女人这一生,可能有很多事情会苦闷、会孤独、会忧郁,有个正能量的姐妹淘很重要,她会安慰你,为你找到快乐。
秀妹跟青娥就是这样,像是一件外套,在你最需要的时候给你温暖一下。
”去海边捡鱼的时候,青娥会揶揄秀妹死鱼都要,好臭。
秀妹舍不得买好吃的,青娥“数落”她的时候,不由分说地把自己的菜塞她手里。
被丈夫打了后,青娥哭哭啼啼地去林家,秀妹就在床上添一个枕头。
秀妹长了“腰缠蛇”,青娥就跟着阿水师给她四处寻方。
最令人触动的其中一段,大抵是青娥偷菜被保安抓住,秀妹不假思索地用戒指赎回她的名声。
“其实老人家的金钱观是很重的。
年纪大了,什么东西在身边才是实际的?
就是钱。
我有钱了,孩子们才会过来,我有钱,生病了我不会慌。
当秀妹把戒指的价值放在了青娥身上,就表示(二者是)等重的,所以青娥很感动,只是她没有用很世俗的方式来表现,而是用一种更轻松更贴心更姐妹更自己人的方式。
”这种方式就是带有撒娇性质的“装腔作势”。
秀妹佯装要打她,她把左脸迎上去,再打,还有右脸,邀着对方继续,身子也转了过去。
打变成了闹,闹得身边一望无垠的绿叶菜也不及她们青葱。
很多人未必知道,这不过又是两位影后的又一次临场发挥。
叶谦曾形容归亚蕾的表演是水,“表面是涟漪,但底下是暗涌”,杨贵媚的则是火,“一上来就要把人烧着”。
这截然不同却又交相辉映的演绎,叫她们二人的每场互动都细腻透了。
杨贵媚不觉得这是“高手过招”,而是“大家有了生活历练,然后加在一起”。
这加法追溯起来,能回到将近半世纪前。
“亚蕾姐一开始就是在台湾拍戏嘛,我以前读书的时候,就背着书包去看她的戏呀。
”李安的《饮食男女》(1994)让当年的粉丝与心中的女神,有了同台演戏的机缘。
然后她们又合作了电影《今天不回家》(1996)和《云水谣》(2006),还有电视剧《旅人的故事》(2001)和《海海的人生》(2004),照面打得多一些的,还是要在剧里。
难得有一部《蕃薯浇米》,给予归亚蕾和杨贵媚那么绵长而体己的交集。
但凡她们二人同框,活泼泼的兴头就烧得劈啪作响,无怪乎叶谦始终把秀妹和青娥定义为“资深少女”。
杨贵媚笑得开怀,“我一直觉得,年龄只是一个符号而已,更重要的是心态,对于人生,对于工作,对于在这个世界上的价值观,而不是那个数字。
有的人30岁就很颓废,有的人80、90岁了依然活力十足,对任何事情都很热情。
这两个角色也在努力活出自己的价值,我觉得是很值得钦佩的。
”其实何须钦佩别人,杨贵媚自己,早就循着这理念活着。
从后生到前辈的传承通透而诚恳的杨贵媚重情,除了归亚蕾,很多跟她合作过的电影人,都不只把她留在电影里。
“人跟人一起共事就是缘分,在这个缘分之下,共同创造一些美好的事,并且能在艺术领域留下来,以后谈起电影的时候还能说出一两个代表作,或者对电影有什么贡献,都是很值得珍惜的。
”跟她合作最多的导演是蔡明亮,相应地,演员就是李康生。
《爱情万岁》(1994)、《河流》(1997)、《洞》(1998)、《不散》(2003)、《天边一朵云》(2005)和《郊游》(2015)一字排开,借着那时台湾电影的势头,这20多年的投契,早已是影坛佳话一段。
提及“铁三角”,或是“御用演员”,杨贵媚总是谦逊,“也不一定哦,因为跟导演合作的演员还有陈湘琪、陆弈静、陈昭荣,这个时候其实是看电影的类型跟角色。
”但自从进组《爱情万岁》,杨贵媚渐渐找准了“只要做自己就好”这种说难不难、说易更不易的无痕迹表演方式,理解蔡明亮,也似乎更理解生活流之中的哀切与温慈。
从此在他的镜头下,她始终是戏中的角色,也是戏外的自己。
25年后,杨贵媚跟张轩睿、索艾克一起录制综艺节目《阮三个》(2019),在台湾宜兰经营民宿,当了一段日子的“老板娘”,每天忙里忙外。
突然一日,被“骗”去后院忙活快2小时的她,惊喜地等到了蔡明亮与李康生。
说起这事,杨贵媚既感动又自豪,“他(蔡明亮)鲜少在公众场合或者人多的(地方露面),以前台湾媒体要采访他都很困难,我根本没有想过他会到节目来,根本不可能哇,看到他,我特别讶异,很感动,那时就在拭泪,因为以蔡明亮的个性,是家人他才会出现的,然后我也发现他的眼眶有泪。
”李康生同样如此,不是因为“家人”杨贵媚,也不会来到现场。
杨贵媚感慨,说大家各有各忙,即便同在台湾,也是久未见面。
而《郊外》之后这组经典的“阮三个”首次在镜头前同框,勾起的,何止是他们的共情。
把她视为家人的,还有李安。
结下这段缘分的时候,《爱情万岁》还没开拍。
那时李安要给“父亲三部曲”收官,《饮食男女》(1994)就找了杨贵媚主演大女儿朱家珍。
“那时候他跟我们演员就特别好,拍完以后,我们到过好多国家去参加影展,去宣传,无形当中,他把我们当成自己的家人。
有一年他父亲过世,他就以家人的立场邀请我们去参加丧礼,我们就觉得很感动。
后来他只要有电影放映或者到台湾宣传,映后都会有一场家人朋友的聚会,那个媒体是进不去的,我们这些跟他合作过的电影人,每每都在名单里面。
所以李安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很敦厚,很善良,他受尊敬不是没有道理的。
”回想这一路,杨贵媚还很感激李行。
她不是科班出身,而是通过歌唱比赛进入演艺圈的。
后来她有机会去演电视剧,但这个身份在当时并不会被电影导演接受,“因为那个年代,他们觉得电视打开就能看见你了,你一点艺术价值都没有啊。
”幸运的杨贵媚能够跳上大银幕,得亏李行赏识。
他找20出头的她演《又见春天》(1981),跟林凤娇、秦汉对戏。
“那时候就是特别开心,也特别兴奋,特别紧张,因为还在学习阶段嘛。
”杨贵媚觉得入行以来印象最深的戏,就是在这电影里跟秦汉接吻。
肢体僵硬了,表情错位了,一卷胶片都给吻掉了,对着白衬衫早被汗湿的秦汉,还是不成型。
每每忆起这段起点上的插曲,都会添些蜜色的笑意。
“边拍边学,长辈们看我够努力,所以给我很多养分,教导我,也给我很多机会。
”杨贵媚回忆道。
努力退掉青涩的她还遇到了王童。
谈起这位美术出身的导演,她不仅记得他对于美学的特别见解,而且念着这个不会讲闽南语也不了解闽南风俗的导演,会不断听取编剧、演员的意见,一路修出《稻草人》(1987)和《无言的山丘》(1992)等高分电影。
“那时我还太年轻,(提不了意见,)但是我可以感受到导演创作的能量,还有他对于这块土地,特别特别有感情,所以台湾人对王童导演是很尊敬的。
”后来等到林正盛,借着《月光下,我记得》(2005),把多年来金马影后的遗憾一举补上。
杨贵媚一直强调自己幸运,就连《妈妈再爱我一次》(1988)都会在内地意外爆火,连戳几代人童年时分的泪点。
更幸运的是,她遇到了太多好导演,开了很多眼界。
“其实在演艺生涯里,我很满足。
”转眼过去这么多年,轮到她站在前辈的位置上,“我们也要传承下去,要扶持新导演,新的电影人。
”她对“内地首部闽南语电影”和被北京电影学院各大名导认可的年轻创作者感到好奇,尽管按照以往经验,闽南语最终都要被配上普通话,可是看了剧本洁癖,她就愿意跟新导演叶谦,勇敢一回。
生活从不曾离去青娥是个根植于泉州的农妇,不再年轻,不曾离去,语言与脚下的土地扣得很紧。
杨贵媚不仅要学本地闽南语特有的表达,而且要掌握腔调,才能像个地道的当地人。
“其实我很紧张,因为我去过石狮、晋江和厦门拍戏,知道三个地方的闽南语都不一样,泉州那边也是。
”收到“求救信号”的叶谦心细,给了杨贵媚剧本,还分别用普通话与泉州惠安闽南语念她的每句台词,录好了发过去。
等勤苦的杨贵媚进组,大半个青娥已在嘴上。
有这样的基础,大量素人参演的《蕃薯浇米》才好让她难得地在电影里回到生活。
她化了点黑妆,不擦粉,披上青娥的身份,去跟乡邻争辩青菜有虫才更健康,去菜棚偷摘了菜给秀妹送去,去穿上大红大绿,在这个方圆里哭哭笑笑,直到人间最后一缕气息被隔断。
还没上工的时候,杨贵媚就会穿街走巷,跟乡民聊天。
秀妹在戏中的房子,原本是一位住在儿子新居的阿嬷借出来的,结果她临时反悔,还是要等到杨贵媚出现,这位《妈妈再爱我一次》的老粉丝才爽快答应。
不仅如此,阿嬷还嘱咐杨贵媚不拍戏的时候就到她那去,她炖汤,做菜,还几乎天天煮蕃薯浇米,配上腌萝卜,杨贵媚就拿自己的便当跟她换着吃。
一个月后拍摄结束,杨贵媚回到台湾,似乎离开了,又始终没走。
“每一次拍戏,从进入角色到离开角色都要有一定的时间。
比如说谈情说爱的故事里,要去爱演对手戏的男人,在戏里面纠葛,离开后情感上空了一块,那必须得平复。
但其实那还是生活,生活里我还是要面对我妈妈呀,还是一样的情感。
《蕃薯浇米》后,也许走在路上看到卖菜的,我就会想起来,这样,就没有离开的问题。
”实际上,“生活”这个概念,接上了她对蔡明亮电影的理解。
“其实当时台湾观众对他的片子也是觉得怪,为什么镜头放那么久不动,为什么电影里面不说话,可是多年以后再看或者回想,他的电影其实都有生活的痕迹,都有寓意,所以,我只能说蔡明亮是用自己说故事的方式,在诉说人生、人性,要对人生有一点深度的人才能体会出来。
《蕃薯浇米》就像那样的戏。
他们说,没有激情,没有冲突啊,可是你知道简单、平安的生活有多不容易吗?
我觉得叶谦年纪很轻,但是他能关注老人,能把闽南地区的色彩和人文、人性放在大银幕上让大家了解,真的挺难得的。
某种意义上,他们两个其实蛮共通的。
”对“生活”种有深情的杨贵媚,在成为演员的道路上,除了被各位电影人启发,则是一直被“生活”反哺。
“我从小在一个大家庭里长大,还有左邻右舍,所以我会观察,会感受,对人比较敏感,那种敏感我也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
做演员,要很认真地生活,很多朋友之间的来往,社会新闻的故事,特别感动的时刻,都是储藏的资料。
到我演戏的时候,我就想,如果我是在这个环境中长大的人会怎么样。
有的戏跟我的环境很像,那我就很清楚,那不是很像的,我还得想办法进去。
可是我觉得,如果你是一个很善良的人,懂得尊敬别人,对任何事物都很认真、用心地去对待,你站在那个角色的立场去看其他事情,就会比较清楚。
”以青娥为例,“看到剧本以后,我想,‘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啊?
被家暴了为什么不讲?
’然后我再回到青娥的身上,如果你问我,‘为什么不离婚?
’‘我不能呢。
因为那是我的家,我还有孩子呢。
’就会这样子反复去问问题,把那个人给说通了,自己就通了,就知道这个角色应该是什么了。
如果你不通,你演这个角色也不会入人心啊。
如果演到我自己都感动了,这场戏肯定非常棒。
”在《蕃薯浇米》里,杨贵媚钻心的表演很多,于是青娥猝然辞世的讯息一下子浇得人心空落落的,后来秀妹透过流浪卖艺人,迷迷蒙蒙地听到她唱《新劝世歌》,“讲到当今啰,这世界哩,鸟为食亡人为财。
想想做人。
讲著凊采(随意),死从何去生何来……”听得人又恍惚,又清醒。
杨贵媚曾调侃导演“那么年轻就有一颗这么苍老的心”,转而又正言,“我们常常会说人生几何,从哪里来又去哪里。
年轻人可能对生活还没什么感觉,但我们有一点年纪的人会感受到生死的无常,那种遗憾就像导演说的,像一片树叶掉下来,无声无息,这是他看待人生的一种叹息。
”但叹息引向的不是悲鸣,而是超越惜福的感恩与平和。
“那么多人当中,我现在能够跟你说话,或者我现在能够跟你共事,就是一个很好的善缘。
大家很诚恳地互相交流,或者为彼此留下一个很美好的关怀,其实蛮好的,那如果说每个人都可以这样的话,这个社会会很快乐,就是彼此不要太多的计较,因为明天你就可能失去,但你明天可能获得另外一种,就不见得是吃亏了。
老天不会只眷顾一个人,它是平均的,所以我还蛮珍惜缘分的。
”这些话听她娓娓道来,总觉似乎千帆过尽,又有万舸争流,点点滴滴都有星光。
《番薯浇米》,意为地瓜稀饭。
很难得的一部完全闽南语作品,或许是因为自己是福建人的关系,所以对这部电影有格外的期待,虽然不会闽南语,不过分外耳熟。
影片中的很多情节也曾是儿时经历过的,闽南大社、歌仔戏、老旧的雕花木床、惠安女的头巾,所有元素加起来很好诠释了地域特色,归亚蕾老师将一位朴实无华的农村老妇“秀妹”演绎地再自然不过,自己的大半辈子奉献给家庭,早亡的丈夫、外工的儿子、冷漠的儿媳、不亲的孙子,所有的一切加起来让这位传统的老妇对生活不再抱有期待,只盼平安喜乐就好,唯有好姐妹“古娥”的陪伴给了她一丝欣慰,印象深刻的便是在火龙果地里两人俏皮的互动,好景不长的是姐妹突然离世,感受到人生无常的“秀妹”想要换种活法,努力练习腰鼓却也抵挡不过岁月的摧残,一切的不顺恍如大山般压向她,也砸死了她心中的稻草,最后她在理发时悄然逝去。
虽然是新导演,几场过度也略显生硬,不过不影响感官,从镜头下能感受到导演所想表达的,从题材到故事,从人物到表达,都用最淳朴的方式映入眼帘,直击心灵,虽然城市发展越来越快,可是很多农村依然传统而老旧,这部电影也很好的把它代入给观众,着实喜欢。
首先感谢@方才说观影团 给予机会观看影片。
你曾为远行和留在父母身边犹豫过吗?
你曾为对父母关心不够内疚过吗?
你曾为自私阻碍过父母的决定吗?
如果有,你可以去看一下。
各个名字中比较熟悉的只有李少红,也是因为今年她上了个综艺。
归亚蕾很熟悉但是人和名字对不上,现在终于知道了。
哎,片子看的我有点压抑,最看不得这种写实的剧情片了,因为太过于真实,映后的无奈感总是会延续很久。
首先全片都是闽南话,如果各个主创人员都不是这个的确的人,无论后期配音还是当时的演绎一定付出了很多辛苦吧,致敬。
秀妹是父母的缩影,艰辛的养育儿子成人退休还要帮衬儿媳,孙子不亲,儿子繁忙。
一开始我以为她得了大病,但矛盾在于她又不吃药还卖掉,后来才道明是为了博取关注。
就像孩童时期我们啼哭引起父母注意一样。
她不与阿水搭伴,不知道真的是不想,还是世俗流言太伤人。
这个地方我思考着,那些我们即使知道父母有问题也不许他们离婚只因自己想拥有一个完美家庭,那些丧偶独居一生孤独的人,每次想要搭伴受到的种种偏见,我希望我可以尽量不做那个世俗的人,每个人拥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不论年龄大小。
青娥的死很意外又很意料中,因为她偷菜的时候迷糊的时候我以为那个菜棚有问题[允悲]没想是生病,但有个细节是她的眼圈越来越黑,也预示了结局吧。
她俩的相互扶持还真是挺戳心的,人越长大留在身边的朋友越少,一直陪伴的更是屈指可数,挺羡慕的。
看到他们这样的生活,会想起我姥姥自己五六十岁干不动也要种地,会思考原来年轻的时候觉得退休之后真好,但真正退休后你的身体速度已经跟不上,好多事情不是说做就做了。
会想起我无意中说过爸爸慢悠悠,妈妈说老了当然会慢悠悠,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最后有个疑问是,那个二儿子吧做水利工程的和她老婆怎么了那个地方没看明白。
写到这里就一个感想吧,想赶紧回家,和父母在一起,干什么都好[心]
电影是从被忽视开始的。
老年人秀妹被儿媳无视,儿子们又太忙自顾不暇,只有通过装病来博取孩子们的注意。
不过好在她还有小姐妹阿娥和老来伴阿水师,两人和她打打闹闹说说笑笑,日子也能过得下去。
在被忽视的角落,电影都没拍到的地方,秀妹剥牡蛎赚钱,捡死鱼喂小猫,每天给自己做蕃薯浇米,儿子回来的时候让他们带着拿药,自己又坐车走很远把药折价卖了,闲的时候自己在院前种点菜,有一个尼姑的师傅和自己的法号情缘居士,有时候半夜咳得受不了,有时候不小心染上蛇缠腰的病,她的生活仍然很多。
这段时间,年老带来的边缘化和病痛、暮气、孤独、无力感从她的日常中逐渐渗透蔓延。
直到有一天,儿媳站在雨里等她回来,告诉她阿娥去世了,从无力中回过神来的她,在孤独感的驱使下和阿水师越走越近,可惜这种温情终究被保守的儿媳们破坏,阿水师和她的距离再次变远了。
她想起回魂的法子,盼望很久,来的不是她早逝的丈夫,却是阿娥。
阿娥将自己的腰鼓队衣服送给了她,这让她鼓起所剩不多的朝气,去尝试打腰鼓。
尽管腰鼓队不太看得上,但到妈祖庙掷杯后,却得到了妈祖让她进队的明示。
有了阿水师的帮助,阿娥的灵魂传衣,妈祖的照顾,她在腰鼓队里也努力学习,逐渐有模有样,却终究因为身体原因倒在了正式演出上。
起来后她在海边看了很久,又回到了她每日做着蕃薯浇米的日常,半梦半醒间思念着阿娥,终于在一次日常的理发中一睡不醒。
这是一部关于心境和情绪的电影,秀妹死前很长一段时间的病痛、迟缓、孤独、无力与偶尔的温情、愉悦与努力,几乎巨细靡遗地通过镜头与音乐传达给我们,让逐渐老去的我们每一个人都能受到触动。
秀妹在屋子里独舞的片段,让我们醒悟到她尽管老了,但仍然曾经是现在也是妩媚、激情的女人。
电影的配角们也很立体,阿娥兢兢业业地种菜晒盐,因为顾客的一句话感慨很久,甚至去到别人的大棚偷菜来和自己的对比一番,而她这么敬业也是有原因的,她长期忍受酗酒丈夫的家暴,只能自己多干一点,想着不给儿子添负担;阿水师爱慕着秀妹,却表现得沉稳而有礼有节,总是在默默地支持帮助着她,即使被棒打鸳鸯也仍旧没有怨天尤人,让人感觉很有绅士风度。
乡村里有着无数代的人们一辈子的生活,老年的时光也占到一个人生命的三分之一,其中的丰富度不可思议。
在中国逐渐老龄化的现在,老年人更应该被看见,而我们也会发现,他们在我们注意不到的地方,仍然在奋力生活着,与病痛和孤独搏斗,努力活出新的精彩,这也是一种乡村的、土地的、老人的摇滚。
“番薯浇米”在闽南语里的意思是:”番薯和米“。
不起眼的片名,一锅清淡的地瓜粥,简简单单。
这让我想到每天晚餐妈妈都会做的地瓜粥,不起眼却又不可或缺,是大大世界的平凡,又是小小世界的不普通。
电影里离家在外打拼回家的儿子回家,最想念的味道就是番薯浇米,一下子吃了好几碗,我突然好想吃我妈妈做的地瓜粥了。
这碗番薯浇米大概是泉州人对母亲的”乡愁“吧。
番薯浇米讲的是在闽南农村老年妇女勇敢打破世俗偏见与自我设限,勇敢追求自己所想的这样的一个故事。
林秀妹和阿水师的爱情给人以朴实又浪漫的感觉,你给我做鼓锤,我给你补衣服,在三角梅旁边的一起脚踩水车,十分美又浪漫。
而和青娥两人之间的姐妹情谊也十分动人,娥因为偷菜而被抓走,秀妹去赎娥回来,娥像做错事的小孩听秀妹训斥,而后打闹的那一段,让我们不禁一笑,真是两个可爱老太啊。
林秀妹饰演者归亚蕾老师祖籍长沙,为了拍这部剧花费了半年时间学习闽南语,在此之间她从未拍过闽南语戏剧,她说觉得用闽南语对白拍电影比外语还难。
到了现场拍戏时,已经可以简单的和当地人进行交流,这里可以看出她的十分用心。
在这部电影里归亚蕾老师首次全素颜出镜,归亚蕾老师觉得她在片中有些“丑“,但许多影迷觉得这是更加真实动人的归亚蕾,我也一样。
我看到片中的可爱老太秀妹就想起了我的外婆,我小时候一直是外婆外公带大的,而我的外婆在我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就去世了,其实现在我对外婆的印象已经十分模糊了,片中秀妹让我觉得我外婆就该是这样的,和蔼可爱的闽南老太,事实也是如此。
作为一个泉州人,影片里面的妈祖神明,民俗文化,舞龙舞狮,丧礼,鬼画符,生了蛇缠身用鬼针草,一些小物件,惠安女的头巾,看天线宝宝买六合彩……这些都是发生在身边的事情。
导演意图想要通过某种魔幻现实主义来讲述生死人情,而豆瓣上很多人觉得这些很莫名其妙,但这就是现实闽南人文的真实再现,托梦,信仰,风俗,神明和灵魂,这些都是闽南人乡村的寻常存在。
有些东西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
当神明,舞龙舞狮等一些民俗文化出现的片段,镜头都进行了镜像弯曲的处理,虽然我知道是想要表达某种魔幻现实主义,但这些片段的确很影响观看。
当很多人在惋惜优秀的女演员那么多,到了一定年纪之后只能演婆婆妈妈,羡慕大洋彼岸的演员,其实每个年龄段都有每个年龄段的美,十八也美,八十也美。
而这部电影讲的就是年暮女性打破世俗和偏见的故事,而屏幕真的缺失这样的故事,所以更显的难得可贵。
所以有这样的一部片子真好。
想写的太多了,不知从哪里落笔,决定用这种总结的方式来记录:
1.女人(母亲)往往是撑起一个家庭幸福的精神支柱,越是简单的人,活得越不简单。
2.亲情,偶有在友情面前也会失色。
友情,在独孤一掷的时候比爱情更权威。
3.爱自己是比天大的事,可咱们都在用一辈子去爱身边的所有,独落了自己。
莫做悔事,再来一世。
4.夜里接到家里人的电话,唠叨后面是隐忍浓烈的想念。
5.我爱我妈。
番薯浇米”在闽南语里的意思是:“番薯和米”。
不起眼的片名,一锅清淡的地瓜粥,简简单单。
这让我想到每天晚餐妈妈都会做的地瓜粥,不起眼却又不可或缺,是大大世界的平凡,又是小小世界的不普通。
电影里离家在外打拼回家的儿子回家,最想念的味道就是番薯浇米,一下子吃了好几碗,我突然好想吃我妈妈做的地瓜粥了。
这碗番薯浇米大概是泉州人对母亲的“乡愁”吧。
讲述的是寡妇林秀妹抚养两儿成家后,发现自己曾经“被需要”到现在“无关紧要”的现实转变,她陷入疑惑。
而小她十岁的唯一老姐妹青娥的突然离世给了她巨大触动,已过七旬的她决定要在死神来临之前再次证明自己价值与存在感。
在人的帮助下,在“魂”的引导下,在“神”的指引下,她挑战了一项不太可能的任务。
在寻回丢失的自我的过程中,林秀妹重拾回家人们的再度重视的愿望真能如愿成真?
影片节奏尤其缓慢,一反当今电影的快节奏、洒狗血和视觉刺激,乡土和老人的故事缓缓道来,更显珍贵,其中的文学性让人很难想象这是一个混迹时装圈多年的设计师转身导演的处女作。
与其说导演意图用某种魔幻现实主义去诠释生死与感情,不如说这本就是闽南在地人文的一种再现,托梦、信仰、魂灵与神明,在现实的闽南乡村中,仅仅是人心中最寻常不过的存在。
临近结尾有一幕点睛的镜头意味深长:千年不变的海乡与远处冒着工业浓烟的烟囱,两者置于同一画面倍显突兀格格不入,这大概就是导演最终想要进入的电影思路,被现代人渐行渐忘的乡村、黄昏、晚年、生命的余尽,正如一碗最简单的番薯浇米抵不过匆匆脚步的都市、正如落难的手作农务抵不过工业化菜棚、正如过时的布偶抵不过儿孙手上的一块金属电板。
然而,正是这种人情里的温婉和时光里的延缓,才是这部艺术电影在那些一味讨好观众的票房大电影中,最显矜贵的一面。
发布电影主题曲《尚好的光阴》,娓娓道来的泉州生活和浓厚的人文气息,由浅入深的感受到泉州人勤劳、朴实的品质,以及智慧生活的哲理。
歌曲由叶谦作词,徐林作曲编曲,归亚蕾时隔36年再度献声演唱,亲切温柔的嗓音让观众仿佛醉入人心。
当很多人在惋惜优秀的女演员那么多,到了一定年纪之后只能演婆婆妈妈,羡慕大洋彼岸的演员,其实每个年龄段都有每个年龄段的美,十八也美,八十也美。
而这部电影讲的就是年暮女性打破世俗和偏见的故事,而屏幕真的缺失这样的故事,所以更显的难得可贵。
感谢方才观影团,在若有所思的时间段,给了我一次心灵的静谧和熏陶。
看完电影之后,脑子里有很多想法,但是每一个想法似乎又从主观理解上不那么贴切导演的主旨,可看完之后,又是满意的。
王家卫的一代宗师里有这样一句话,“从此只有眼前事,没有身后身”,而在这部电影里,似乎一切都为了身后身,没有眼前事。
归亚蕾老师的角色一直在为家庭,在为朋友,所做的一切好像都没有在为自己,不治病,不贪嘴,不恋爱,可这并不是她不想,认真看电影,发现这一切都是她很想做的,她会因病痛而难受,会知道海鲜好吃都给孩子们,清楚自己和阿水师在一起会开心,但是她都拒绝了,理由呢?
她是一位母亲。
不管语言是否相同,这一份母爱想必我们都看懂了,像青娥说的,她把三家事又变回了一家事,把一切负担都归在自己身上的今天,在做好一切身后事后,依然为两位儿媳做好了两碗蕃薯浇米。
何为蕃薯浇米,无非就是简单,看似无欲无求,却配上一份小菜才更好吃,也是儿子烦恼之时,一饮而尽的欢愉。
秀妹守寡多年,一直陪伴她的青娥就是她的姐妹,姐妹的离开,是她身后事的最后一件。
也是因为姐妹的离开,多了一些神灵的概念,无论是师傅还是托梦,都是一种最初心的美好,拥有了这些美好,秀妹的离开才会那么舒适而安详。
就像彩蛋那样,给大家最简单美好的祝福
班铁翔大叔好美惹~
归亚蕾老师和杨贵媚老师实在太可了,此处艾特我的闺蜜,希望我们能够携手白头。
终于踩雷了
主要是冲着两位金马影后去看的但确实拍的有些平淡摄影挺好的很喜欢归亚蕾这样的老艺术家
#PYIFF2019#目前看过最烂的新人新作。影片中的逻辑基本上脱离现实,我个人认为这是魔幻现实主义,几个意象:菩萨中的耶稣、能见潮声的海螺、死者托梦、僧侣预告、占卜、旋转画面。我最后终于通过这种途径说服了自己,在魔幻世界种种不合理皆是合理的。影片在开始时二女数天线宝宝转几圈就显得异常诡异,到了后半段更是成了喜剧片+音乐片,基本上是民俗片。其中最无法让我接受的是导演的世界观设置,好像除了备胎人人都在针对老太太,我想中国人还没不知廉耻到对一个老太太进行无端的恶语相向、冷嘲热讽吧——因此想说,导演的表达欲很强烈,啥都有,想变着花样表达,但是表现能力实在是太差了,甚至很低级,看着很是尴尬。(当然最尴尬的当属映后交流,导演回答属于文不对题范畴,我基本上没得到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泉州老姐妹的故事
出戏。
大陆第一部闽南语电影,泉州话电影。片中青蛾死后鬼魂的视角很有意思,那个踩水车唱歌的戏太尴尬了。导演想讲的东西太多,不懂得取舍,电影就会变得杂乱
青葱影展,本来是最期待的,结果...表演很好,然后没啥可说的了
杨贵媚饰演的角色去世的太突然 这个情节设计的不好,配乐只有一处被打动,硬扯到魔幻现实也说不通,佛教宣传片都不如。
无论是服装,美术,还是演员的表演,都有些过度和夸张。整体,都是在演,杨贵媚和归亚蕾都不太适合这样的角色,表演也怪怪的
想说的很多,却什么也没说清楚,形神俱散
取景、物品、场景、情节全部来自我的家乡,所以会很有亲切感,也很容易理解。但是估计不在那边长大的孩子不一定会有很多感触。加上为了展现家乡老人生活的方方面面,场景堆积得太多,稍显生硬。这可能是分数不高的原因吧。
电影开始滚动演职人员名单,回眸成了她们的绝响,但又有谁可以永生呢?与其说这是一部探讨空巢老人的电影,不如说这部电影试探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关系,在小乡背景下理想化宗教化的老年人之间的情与爱。在混乱的以妈祖为中心的宗教体系中,人们的选择和抉择还是遵循心中早有的答案的“天意”,所以说这是一部可以让人笑着觉得很美的悲剧。但是这部电影也有着较多的“线头”:比如故事发生在那个年代?青娥为什么只在偷菜的时候感到眩晕?呈现了咳嗽和眩晕之后,青娥死的真正病因是?为什么秀妹说自己是装病,但半夜给儿子打电话的时候却咳嗽得那么严重?为什么渲染秀娥情绪的时候用摩登的背景乐?为什么秀妹在后面又突然接受了与木匠进一步的发展?秀妹在跌倒后是怎么做到突然消失的?为什么最后理发师发现秀妹去世只是静静地走开了?铺陈转折稍唐突了些。
同样是去年平遥国际展发展中计划三部电影之一。一个主业是服装设师却跑来当了导演,同时还请到归亚蕾和杨贵媚,听着扯看起来更扯。闽南语环境,人情世故,世世轮回,晚年岁月的不依不饶就强硬的拿来做参照物给你说明独孤和衰老是有本质区别的。若明天我八十岁,当天下午我就去自杀。[微笑]
作为一部处女作硬伤太多,镜头特别干净,让故事失真,刻意的构图和编排也失去了生活的真实性,好在一直贴合主题,对心理的刻画都在点上,就缺少有效的镜头语言.
其实应该挺是好的,如果导演学会节制一点的话
#3rdPYIFF# 期待无比,但是遗憾颇多。一个小时后看得我频频叹气,无数次产生了“这真的没必要”的观感。前半程完全去戏剧化,散,抓不住重心,生活流的影片不是简单的时间碎片的堆砌啊;后半程的转折又完全直给,没有充分的情绪铺垫,而且好几次切换KTV模式(甚至老年迪斯科风格)更是看不懂了。年轻导演对于文本的扩充真的很容易不加节制,这部同样的毛病。两位奶奶很可爱,但是戏都有点怪,不自然。映后交流的提问我也是听不懂……anyway,还是比较失望,导演这么年轻这么帅,继续做设计师吧,挺好的。对了,奶奶们的头巾都蛮好看的,求个淘宝链接。
青葱计划,有一定的类型稀缺性,制作班底很强,风土人情体现也不错,但主题还是太乏味了
#PYIFF#DAY4 导演服装设计师出身却对演员服装丝毫没有讲究,导演的音乐修养值得诟病,剧情设计一般,但选题有待商榷,导演不清楚何为视点,满屏的“近视眼”拍摄效果从何而来无法言说,文本与影像的不契合让这个导演装了多少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