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对她说》已经几天了,气温骤降,脂肪开始肆无忌惮得生长,喝了点啤酒,肚子很饱,身体很饿。
听原声里那首勾人魂魄的“鸽子”,写点字。
关于那个该死的爱情。
有着执念的人多是可爱的,贝尼诺,执着与对心爱的女孩说话,抚摸,擦身,陪伴,不停地像是爱着一个充气娃娃,是的,我想起了那部《充气娃娃之恋》。
亲爱的阿里西亚:当我每天擦拭着你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我就好像是一个有个特权的男人,至少在我心底我是的,这无限与你亲密接触的特权是上帝给我的恩赐。
我终于可以那么仔细地看清你,接近你,抚摸你,告诉你,我有多么喜欢你,多么幸福每天都能够看见你。
你的睡眠给我最充裕的时间,去好好照顾你,用你不曾知觉的方式爱着你,我就是这么相信,我深爱着你,这让我体验到我的存在,体会到我人生中最好的时光。
我要和你结婚生小孩。
马克说我疯了,那是他不懂得。
我绝不能离开你,不然我才会疯掉,我不能忍受没有你的死寂。
所以,我要再回到你身边,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能感觉到自己感觉到生活感觉到幸福。
我是你的贝尼诺。
这爱,是寂寞的救命稻草,是真情的处女地,是青春的初吻,是少女的初夜,是男孩变男人的灵与肉的癔症,是一场盛大的意淫。
在某种程度上,正因为心爱的女孩没有了意识,或者说,暂时没有了意识,贝尼诺才可以那么坦然宁静、毫不局促地爱着她。
自闭般纯净的人格,在现实中是局促不安的,面对倾心的女孩,那种荷尔蒙的刺激,是让他手足无措的。
他更像一个刚从伊甸园出来的小兽,善良有爱,却无能为力。
她那么遥不可及,她就是圣洁的天使!
女孩的意外受伤,让他突然变成了主人,从暗处走到了明处,他突然可以正大光明地触及她的每一寸肌肤,终于可以倾心所有去爱,还认识了她身边的人,成为了她最亲密的人。
欲望也在终于在闭着眼睛的身体面前爆发了。
欲望就是爱,因为“我要和她结婚生小孩!
”不醒的,没有震慑力的,闭着眼睛的玉体,是女孩的载体,却是贝尼诺心中爱情的实体。
是的,爱情的实体,只有在我们自身不觉得卑微的情况下,不觉得局促的情况下才会盛放欲望。
默片《缩小的情人》暗示着他的奉献,弱小,卑微和某种程度上的无能,缩小的自己才能进入爱情的实体。
同样,这样坚持的信念是最打动人的,那就是不停地和没有意识的爱人说话,就好像对着充气娃娃,信念的执拗犹如一场爱的觉醒。
如果我们执拗下去,阿Q下去,相信下去,纯粹下去,是否就真的会出现奇迹?
如果女孩永远不会醒来该多好,如果孩子会存在该多好,奇迹是什么,是一厢情愿吗?
写到此,觉得非常失望,我们的人生,一方面不断相信着,等待着,期盼着奇迹,一方面又不断失望着,沉坠到世界的冷酷仙境!
一只伤心的鸽子一大早起来唱歌 到一栋寂寞的小屋 敞开的一扇小门 他们相信这只鸽子里 是他坚定不移的灵魂 仍然期待着 那个女孩回来
在过了第n个单身情人后,看了这部《对她说》。
完全不像介绍那样的一部“爱情片”,两个寂寞的男人守着各自注定不会开花的爱情,一天一天等待着奇迹的到来。
马可责怪班尼诺不懂爱情。
即使他每天不厌其烦地与心爱的人分享喜怒哀乐,每天细心地为她按摩,擦身,看她喜欢的默片,演出,为她求来喜欢舞蹈家的签名照。
但马可说,这不是爱情,这是独角戏。
因为,这出戏没有女主角,她的大脑休息了,她听不见。
“是的,我不寂寞了”班尼诺这样告诉别人,“这四年是我过得最充实的日子。
”他有理由感到幸福,能和心爱的人天天厮守,能为她做一切,能成为她还活着唯一的见证人。
还有什么样的“爱情”能比这样的守望来得更美。
每一天,每一分钟,每一秒都可以凝望爱人安详美丽的脸庞,然后在她耳边轻轻地对她说话。
马克,这个不愿看女友身体,不愿“犯傻”告诉她的男人,当他看到另一个男人正坐在床边碎碎念念地对着莉蒂亚说话的时候,他终于明白:原来,她的爱人不是自己。
原来,自己一直坚信的爱情才是不折不扣的一场“独角戏”。
那么,就别再奢谈爱情了。
我们每个人都以为自己很了解爱情,都想象自己的爱情就是最美的样子。
有人出双入对,有人窗边守候;有人天天说我爱你,有人把这三个字暗藏在心底。。。
说到底,不过是一个人太久了,于是不甘寂寞。
Don Mclean在耳机里这样唱着“Can you remember who I was?Can you still feel it?Can you find my pain?Can you heal it?"亲爱的,你知道吗,我天天都在对你说,在海边,在剧院,在花开花落,在云卷云舒,在微风轻拂的清晨,在烟火散落的午夜。。。
其实,你听不听得到都不再重要了。
因为有了你,我不再寂寞了。
艾佛多,他有点胖,但是人很好。
安帕萝,男主角的女友,是个科学家。
安帕萝在研究一个减肥配方,将造成营养界的震撼。
艾佛多试图在她工作时与之亲密接触,然而她很生气:“你真自私,只想自己。
”工作狂安帕萝在不懈努力下终于把药水配成功了,真高兴,有点胖的艾佛多决定帮她试验一下疗效。
可是这瓶药水没被用在人体上,有危险可怎么办呢?
安帕萝就想阻止。
但艾佛多说:“你还认为我自私么?
”他为了证明他有多爱她,就把药水喝啦。
安帕萝感动得快要哭了,于是与他热吻一小时。
当他们恋恋不舍地松开嘴唇,她发现他变小了!!
她吓了一跳,赶快在实验室翻来覆去找解药。
但是时间一天天过去,安帕萝怎么也找不到解药,可怜的艾佛多每天都在缩小。
为了不让女友痛苦,艾佛多决定离开。
他留的信上写着:“我会永远爱你。
”小艾佛多提着箱子去找他妈,他们有十年没见,他妈很可怕。
他未曾告诉安帕萝他妈在哪,经过很久的寻找,安帕萝终于找到艾佛多妈妈的地址,她就去了。
他妈把只剩手掌大小的艾佛多交给了她,这天晚上,他们在欧卡利饭店15号房开房间。
睡前他们聊得很开心。
“睡吧,亲爱的!
”他说。
“我一动就把你压死了怎么办。
”她说。
“不会的,我不怕。
”他说。
她睡着了,艾佛多用力把盖在她身上的被子掀掉,爬上了她的身体,亲吻她的乳房。
他实在是太小了,这对他来说很吃力,他用全身贴紧它们。
他看到她张开的双腿,他走了过去,看到曾经熟悉的地方,长度几乎和自己的身高一样高。
他试探着伸进胳膊,于是胳膊全湿了,她在梦里呻吟了一下。
他脱掉上衣,伸进头和躯干,那里湿热得令他透不过气。
他出来,听见她又在呻吟。
他决定了,他脱掉全部的衣服,整个人钻了进去,安帕萝开始大声叫床。
艾佛多就这样永远的留在她体内。
能够表自己的爱肆无忌惮的表达却无法被聆听那些激烈的,狂热的,掷地有声的爱意都仅仅是自说自话那些含蓄的,模糊的,不确凿的爱意甚至连自说自话都不如爱和寂寞永远相辅相成他们缺一不可从前听说过一段话说一个人不寂寞,想念一个人才寂寞正是因为有了爱和思念寂寞才如影随形阿莫多瓦的片子总是在一个平静的表面下深藏着巨大的疼痛这部片子中的疼痛关乎与无法言状的感情与寂寞得不到回应的爱是寂寞的托辞坚定的确凿的爱是寂寞的回应她使他爱了她让他痛了她恢复了他却远离了……
看了很多这部片子的评论,大多数认为在歌颂爱情。
也许是中国的流行文化里有太多爱情的元素了吧。
我们的流行歌曲我们的电台节目我们的电影电视无处不为了讨好年青的观众而费劲笔墨来讨论爱情。
其实我觉得如果要用爱情的角度去理解这部片子,也许真的有些肤浅。
因为这样一个爱情故事又老套又煽情,更加没有什么内涵。
一个单相思的男人,连根本的爱情中两情相悦都谈不上。
之所以他会如此痴迷于Alicia,与其说是爱有多深,不如讲他的孤独和无奈有多深。
Alicia对他来说变成了符号和寄托,是他对爱那种火山爆发似的渴望的唯一寄托窗口。
只有孤独苦闷的人,才会有这样的偏执。
悲剧就在于对于Benino来说,只有植物人才能接受他这样的人。
至于谈到友情,那更是牵强附会。
Marco为Benino做的事情,从何种角度能够找出超出一般,可歌可泣的伟大友情呢?
如果把电影降格到对爱情和友情歌颂,平庸暂且不说,新意更是全无。
也许几辈之前的艺术家早已经歌颂过了,为什么要拾人牙慧呢?
我认为这是一部关于孤独的悲剧电影。
作者无处不在刻画ben充满渴望但又毫无生趣的生活。
虽然他不在监狱,但生活象牢笼一样只能给与他沉默,很多话他只能对自己说,想要拥抱的人,几乎没有。
他在监狱与Marco对话时说,我喜欢你描绘的那个古巴女人,一直在窗前等待,但是不知道等什么,这就是他的真实写照(而且看得出他们的共同点)。
在ben这样一个其貌不扬,工作一般,性格内向,没什么朋友而又有点娘娘腔的男人的生活里,年青美貌的Alicia只有在她失去意识才能成为ben生活中的一部分。
他只能活在一切的假想里。
也许现代社会真的就判处这些平庸平淡的男人精神上满足的死刑了。
不象ben那样凋谢就象你我普通人一样行尸走肉,没有感觉地度过。
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还加点平庸人的生活流泪,这是电影的人性关怀。
导演是悲剧的大师。
在Benino决定放弃一切,留下信给Marco说要去见Alicia后,居然Alicia复活了。
爱情粉丝也许要流泪说是Benino的爱情唤醒了她。
可这何尝不是导演的有一个悲剧设计:死后的Benino依然无法得到一次机会,哪怕是假想的机会呢?
看到他的墓碑,没有人能忍得住眼泪。
关于不断掉泪的Marco,其实也在讲孤独。
虽然他有比Ben更好的外表和工作,他生活中也不是没有女人,但是他爱的人却无法与他分享快乐;他新的爱人骨子里还是在追忆以前的男友,在昏迷中离他而去。
只有这个可怜虫+疯子Ben跟他有了拥抱的冲动。
可是他也只能住在Ben的家里,看他看的风景,注意他注意的女孩。
就算最后这个女孩与他发生了对话,但其中的曲折,他也只好默然。
影片里有很多小标题,比如Marco和Lydia,Ben和Alicia,包括最后的Marco和Alicia。
我们会发现所有这四个主人公,都是两个两个出现,而且他们各自都是无法说出心声(唯一的例外是Marco和Ben,但是Ben死了)。
虽然每两个人都有语言的交流,但是都没有说出真正的声音。
四个人,两个两个地上演一出充满了语言又沉默的电影。
我想孤独苦闷、现代社会的那种看不见的隔阂才是电影的主题,让人泪下的源泉。
当然,导演高超的技巧,利用单相思的情感来烘托这一切。
可以说爱情这么美丽的东西总会是孤独的人的窗口。
哪怕没有爱情存在,孤独的人总是渴望爱情,歌颂爱情,这样才会有孤独的悲剧力量和生活的前进的动力。
Talk To Her你醒了我是说如果你醒了我要做你的爱人早晨,给你做好早餐然后躺在床上看着你睁开睡眼如果你睡不醒我便可一直就这样呆呆的看下去送你到转角的教室舞蹈在教室门口给你一个大大的吻我可以站在窗口一整天行人来来回回才没人注意一个胖乎乎男人在窗口呢你在四周都是镜子的大房间里旋转在脚尖踮起的瞬间微笑在你回到家之前我早就准备好了烛光晚餐我们在小餐桌上傻傻看着对方用温柔的语气倾衷诉肠我要看你跳起曼妙的舞蹈那踮起的脚尖,那迷人的微笑我要在那清凉的燥热的舒爽的寒冷的季节里与你良宵共度带你遨游全世界在阿尔卑斯山顶与你相拥在冰岛一块看极光每天不知疲倦的爱你,吻你,爱你等我们老了我们就回西班牙的小城每周都去看芭蕾舞剧这时候,我会平静地告诉你那四年中发生了什么春生秋实草长莺飞故人蒙蒙青葱不再你若醒了告诉我,你会爱我
《对她说》电影剧本西班牙埃尔德塞奥电影公司、西班牙电视三台、西班牙ViaDigital公司 2002年 联合出品编导:佩德罗·阿尔莫多瓦摄影:哈维尔·阿吉雷萨罗佩主演:哈维尔·卡马拉(饰贝尼诺)、达里·格朗迪内蒂(饰马克)、莱昂诺尔·瓦特琳(饰阿里西娅)、罗莎里奥·弗洛雷斯(饰莉迪娅)监制:阿古斯丁·阿尔莫多瓦获奖:2002年欧洲电影节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编剧奖;2002年英国电影学院最佳外语片奖;2003年美国金球奖最佳外语片奖;2003年美国奥斯卡最佳原作剧本金像奖等。
编译:傅郁辰紫红色的幕布上叠出职演员表内景·剧场舞台·夜晚舞台上摆着许多桌椅,两位穿着白色睡袍、紧闭双眼的女人像幽灵似的在桌椅间穿来穿去。
她们绝望地撞到墙上,跌倒在地上。
一位戴着眼镜、穿黑色衣服的中年男子慌张地挪动桌椅,似乎怕这两个女人撞上。
两个女人仍不停地穿行着。
台下的观众在聚精会神地看演出。
贝尼诺也在其中。
他30岁出头、圆脸、外貌平平。
马克坐在贝尼诺旁边。
这两个素不相识的男人似乎因这场演出有了某种联系。
马克被演出感动得热泪盈眶,贝尼诺友好地看了他一眼。
他自己也很激动。
舞台上的演出仍在继续。
内景·阿里西娅病房·白天穿着淡蓝色护理服的贝尼诺正在给一个年轻美丽、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姑娘做护理,这个姑娘叫阿里西娅,是个植物人。
贝尼诺边干活边向阿里西娅讲述他看演出的情况。
贝尼诺:舞台上到处是木制的桌、椅,两个穿着白色睡衣的女人走进来,她们紧闭着双眼,就像是两个幽灵,你担心她们会跌倒。
但是,突然出现一个男人,神情忧郁,我从未见过如此忧郁的神情(他不停地为阿里西娅的手臂擦护肤霜,修剪和涂指甲),他用手挡着桌椅,生怕她们撞上。
你无法想象这一幕是多么感人!
(为阿里西娅按摩手臂)我身边坐着一个40多岁的男人,长得挺帅,他好像很激动,好几次都流泪了,其实真令人感动。
内景·阿里西娅病房·白天病房宽敞明亮,墙是橘黄色的,墙上挂着一些饰物,房内还有沙发和柜子。
阿里西娅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
贝尼诺起身走向柜子,从柜子里取出一张大照片,他把相片拿给阿里西娅看。
贝尼诺(给阿里西娅看照片):我要让你惊喜,我去了剧院后台,替你向皮纳(舞剧的女主角)要了签名的照片,并把它买了。
(把照片举到阿里西娅面前)看,(手指照片)上面写的英语,大意是说,希望你能克服各种困难,重新开始跳舞。
躺在床上的阿里西娅双目紧闭,面部无任何表情。
内景·阿里西娅病房·白天女护理员罗莎与贝尼诺一起为阿里西娅擦身体。
阿里西娅的躯体充满青春气息。
他们又为阿里西娅清洗下身。
贝尼诺:我们来看看。
啊!
她好像来月经了。
罗莎:这个月提前了。
贝尼诺和罗莎为阿里西娅更换病号服,盖好被单。
内景·阿里西娅病房·晚上女护士玛蒂尔德推门进入阿里西娅的病房。
贝尼诺在给阿里西娅测试体温。
玛蒂尔德:晚上好,贝尼诺,今天晚上你能留在这儿吗?
我姐姐不会照看孩子,我也不知道该把他们送到哪里去。
贝尼诺(把体温表交给玛蒂尔德):那你干吗还跑一趟。
打个电话,跟我说一声不就行了。
玛蒂尔德:是不是太麻烦你了?
这个星期你已经值三个夜班了。
贝尼诺:没事,其实我有下午半天就够了。
我在装修,我要和那些工人谈谈,看能不能一次就搞好。
他们把我家弄得乱七八糟的。
然后我再把照片镶起来,也没别的什么事了。
玛蒂尔德:我的情况一时也好不了,你要是愿意,我们可以商量商量,看看……贝尼诺:你丈夫走了,他把三个孩子都扔给你,这不是你的错!
晚上你能来就来,哪天来不了,我替你。
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玛蒂尔德:谢谢。
(看了看为阿里西娅量脉搏的贝尼诺)喂,你把她肠部的营养管拔了?
贝尼诺:是啊,因为她有些受不了。
玛蒂尔德:明天我再给她接上吧。
贝尼诺:好,行了,你快走吧,早点回去吧!
玛蒂尔德:谢谢。
贝尼诺:走吧!
内景·马克家·夜晚马克在家里做健身运动,他的脸上渗出汗水。
马克是个40多岁,性格稳重的人。
马克在健身的同时,注意听着电视新闻。
电视屏幕上正播映主持人采访女斗牛士莉迪娅·贡萨雷斯的节目。
女主持人:六头公牛和一个女人,下周三在传统斗牛场,将由莉迪娅·贡萨雷斯迎战六头公牛,这可不是小数目。
(转向女斗牛士)晚上好,莉迪娅。
莉迪娅:晚上好。
女主持人:你为什么做出这么惊人的决定呢?
电视播出的内容吸引了马克,他停止健身,坐到沙发上看电视。
可以看到,马克的家布置得非常简单。
莉迪娅:我的工作是斗牛,两头也好,六头也好,对我来说没什么不同。
女主持人:听说很多斗牛士拒绝与你同场献技,就是因为你是女人。
莉迪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他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女主持人:你应该承认,在斗牛界大男子主义盛行。
当然也有例外,好像埃尔尼奥就不介意,你们两个人的名字,同时在广告上出现了好几个月。
莉迪娅:这都已经过去了。
女主持人:他得到了你之后又抛弃了你,他这么做是不是想提高知名度。
莉迪娅:在后台我已经提醒过你,我不想谈这个话题。
女主持人与莉迪娅的对话引起了马克的注意,他专注地盯着电视屏幕。
女主持人(固执地):说出来会好一些,谈一谈吧,摆出问题,然后才能得到解决,因为埃尔尼奥……莉迪娅气愤地打断了主持人。
莉迪娅:够了!
女主持人:别这样,亲爱的莉迪娅,让我把话说完,因为埃尔尼奥……莉迪娅再次打断主持人。
莉迪娅:在化妆间我已提醒过你,我不想谈这个话题。
女主持人仍不依不饶。
女主持人:在化妆间你可什么都没对我说,而且我也不喜欢你这么说,这样的话,观众会认为我们事先商量好了采访内容。
我可事先什么都没定,我只想展示最真实的一面。
我是少数敢于面对现实的人,所以你也应该勇敢地承认你被人涮了,因为埃尔尼奥欺骗了你。
莉迪娅对女主持人忍无可忍,她起身离去。
女主持人拉着莉迪娅的手不放,莉迪娅用力甩开女主持人的手走开了。
女主持人固执地说个不停。
女主持人:就是这个与你分享荣誉、金钱和床铺的男人,在他认为合适的时候,把你甩了!
内景·马克住宅客厅·白天马克在打电话。
马克:你好,胡安·路易斯,我是马克,最近好吗?
有件事想问问你……我想采访莉迪娅……是的,我也在看,我想写一篇更深刻的文章,要登在周末副刊上……太好了。
外景·阿朗胡埃斯斗牛场·白天身着斗牛士服装的莉迪娅英姿飒爽,眉宇透出一种令人敬畏的霸气,她正在斗一头健壮、狂野的公牛。
莉迪娅勇敢和惊险的动作,赢得观众的阵阵喝彩。
莉迪娅一边靠近公牛,一边不停地吆喝。
莉迪娅:牛,过来,来呀!
马克坐在看台上,他被莉迪娅的勇敢所折服,目不转睛地盯着莉迪娅。
莉迪娅近似疯狂了,她的动作越来越具危险性。
埃尔尼奥和他的经纪人也坐在看台上。
经纪人:都是你闹的,她恨不得让牛把肠子挑出来给你看,我们真不该来,尤其是你。
莉迪娅的表演惊心动魄,观众鼓掌向她热烈喝彩。
内景·陶里纳咖啡厅·夜晚马克、莉迪娅、埃尔尼奥的经纪人等都在咖啡厅里。
马克悄悄地听着莉迪娅与经纪人的谈话。
莉迪娅: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经纪人:是的,没错。
可,埃尔尼奥需要集中精力,没时间去考虑别的事情。
莉迪娅:我可没想打扰他,不过,请转告他,让他去别墅把他的东西拿走,或者告诉我应该把东西寄到哪里。
经纪人:寄到我家里吧。
莉迪娅:让他自己来跟我说!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内景·咖啡厅吧台·夜晚莉迪娅转身离开,经纪人走向吧台。
她对坐在吧台边的两个助手说:拿着,你们可以走了。
莉迪娅对吧台服务员:请给我来一杯加冰的威士忌。
服务员:要小杯,还是大杯?
莉迪娅:大杯。
马克走近莉迪娅。
马克:我能和你讲两句话吗?
莉迪娅打量着马克:如果你送我去马德里,我们可以路上谈。
埃尔尼奥和他的经纪人在远处观察莉迪娅和马克。
马克答应了莉迪娅。
马克:很乐意为你效劳。
莉迪娅:那我们走吧。
莉迪娅主动挽着马克的手臂从埃尔尼奥身边向外走去。
内景·马克的汽车内·夜晚马克驾车,他问莉迪娅:谁给你起的这个名字。
莉迪娅:我父亲。
马克:这么说,你的命运从一降生就注定了......莉迪娅:我父亲一直想成为斗牛士,不过最后只当上了短扎枪手,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支持我的人,但是一年前他过世了。
马克:对不起。
《国家报》的彩色周末副刊让我写一篇关于你的文章。
莉迪娅:你是写斗牛的吗?
我好像从未听说过你的名字。
马克:说真的,我对斗牛一窍不通。
莉迪娅:那你来干什么?
马克:我虽然不懂斗牛,但我理解陷入绝望的女人。
莉迪娅:啊,是吗?
谁跟你说我很绝望?
马克:我的直觉告诉我的。
莉迪娅:对你来说斗牛并不重要,你感兴趣的只是我和埃尔尼奥的关系,那么,请你转告《国家报》,别再来烦我!
汽车停在了莉迪娅别墅门口。
莉迪娅一言不发地下了车,走向家中。
马克看着莉迪娅开门,他道了声晚安。
马克调转车头,准备离去,他刚走不远,从莉迪娅家中传出一声尖叫。
马克立即停车。
外景·莉迪娅别墅门前·夜晚莉迪娅神色慌张地从别墅跑出来,她上了马克的汽车。
马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莉迪娅惊魂未定:快带我离开这里!
求求你!
厨房里有蛇!
马克:把钥匙给我。
莉迪娅:门没锁。
马克:冷静点儿,你留在这里。
马克下车,向别墅走去。
莉迪娅坐在车里哭泣。
内景·莉迪娅别墅内·夜晚马克进入别墅内,他在房里找了一根垒球棒,他找到了蛇,并用球棒打死了蛇,然后把死蛇装入垃圾袋内。
不知何故,马克有些伤感,他拿出手帕抹眼泪。
马克见到桌子上放着莉迪娅的手包,便顺手拿起来。
马克走出莉迪娅的别墅,把装死蛇的垃圾袋扔在了门外的垃圾箱内,然后上了汽车,把手包递给了莉迪娅。
莉迪娅:我的包,谢谢。
把我送到酒店去,我不想再回这个家了。
马克:去哪家酒店?
莉迪娅:比如说,欧洲大厦。
马克:好吧。
外景·欧洲大厦门前·夜晚马克把车停在欧洲大厦门前,他和莉迪娅走进酒店。
服务员代马克去泊车。
内景·欧洲大厦客房走廊·夜晚马克和莉迪娅顺着走廊走到房间门前,马克开了门,让莉迪娅进入客房。
内景·欧洲大厦客房内·夜晚马克随着莉迪娅进入客房。
莉迪娅:请不要告诉别人蛇的事情,只有我的家人才知道……马克:放心吧,我会守口如瓶的。
莉迪娅:虽然这次你帮了我,我还是拿不准该不该接受你的采访。
马克:那你就考虑一下吧,明天我给你打电话,你再告诉我你的决定。
莉迪娅:谢谢!
马克:晚安!
莉迪娅:晚安!
莉迪娅无精打采地走到床前,坐到床尾的凳子上。
马克:需要我留下吗?
我可以睡沙发,我习惯了睡沙发。
莉迪娅:不用了,我得学会一个人独处。
内景·贝尼诺的卧室·清晨床头柜上的闹钟响了,贝尼诺醒来,他看了看放在柜子上的室内装饰杂志。
外景·森林医院大门口·清晨贝尼诺和上班的人先后走上医院大门口的台阶。
内景·医院病房走廊·清晨贝尼诺走向阿里西娅的病房。
他向迎面走来的护士打招呼。
贝尼诺:早上好!
女护士:早,贝尼诺。
内景·阿里西娅病房·清晨贝尼诺推开房门,女护士罗莎和玛蒂尔德正在给躺在病床上的阿里西娅洗头。
贝尼诺:姑娘们,早上好!
罗莎:早上好!
玛蒂尔德:你好。
贝尼诺:你们在给她洗头吗?
玛蒂尔德:你以为我们在干什么?
贝尼诺:昨晚怎么样?
玛蒂尔德:还那样。
贝尼诺:你走吧,交给我。
玛蒂尔德:那我走了。
贝尼诺:再见。
罗莎:再见。
贝尼诺在玛蒂尔德走后,帮助罗莎给阿里西娅洗头。
贝尼诺:天真热。
我们应抓紧时间给她剪剪头发。
内景·阿里西娅病房·白天贝尼诺和罗莎让阿里西娅坐在靠背椅上,贝尼诺为阿里西娅剪发。
罗莎:就剪短点吧,这样又舒服又省事。
贝尼诺:要剪得和以前一模一样,我不想当她清醒时发现自己有任何的变化。
贝尼诺仔细地为阿里西娅修剪头发。
罗莎:贝尼诺,她已经昏迷四年了,要能醒过来那可真是个奇迹。
贝尼诺:我相信奇迹,你也应该相信。
罗莎:我为什么应该?
贝尼诺:因为你需要它们的眷顾,最好能有个奇迹降落在你身上。
可是,因为你不相信奇迹,所以你没留意……罗莎扶着阿里西娅的头,配合贝尼诺为阿里西娅剪发。
罗莎:真热啊!
我在药房买了点去汗渍的东西。
我的工作服上全是,腋下是不出汗了,可身上其它地方……你看我的脸。
贝尼诺:这是什么?
罗莎:去汗渍液吧。
内景·欧洲大厦莉迪娅住的客房·白天莉迪娅在卫生间淋浴,房间内的电话铃声响了,莉迪娅出来接电话。
莉迪娅:喂?
马克(画外音):你好,我是马克,还记得我吗?
莉迪娅:当然了。
马克(画外音):你怎么样?
莉迪娅:我光着身子呢?
外景·大街的人行道·白天马克和莉迪娅并肩而行。
莉迪娅:我得去买两件衣服,现在只有身上穿的这一身。
马克:要是你愿意,我可以去你家帮你拿所需要的衣物。
莉迪娅:不,不用了,那个家中的东西我一样都不想要了,我有的是时间。
马克:那我们去哪里?
莉迪娅:西比拉。
内景·马克的汽车内·白天马克驾车,莉迪娅坐在他身旁。
莉迪娅:你肯定会认为我疯了。
马克:干吗这么说?
莉迪娅:因为我不想回家。
马克:没有,我理解你。
我和她分居之后,我在那张床上再也睡不着了,我一直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莉迪娅:是吗?
马克:我睡了一个多星期,直到我再买一张新床为止。
莉迪娅:这么说你离婚了?
马克:我光棍一人。
外景·安达鲁西亚的丘陵风光·白天字幕:数月之后一辆汽车行驶在丘陵间弯弯曲曲的公路上,穿着时髦的莉迪娅和马克并肩坐在后排聊天儿。
莉迪娅:马克,斗牛之后我们好好谈一谈。
马克:我们已经谈了一个小时了。
莉迪娅:那是你在谈,而不是我。
马克:这倒是真的。
外景·街道·科尔多瓦旅馆门前·白天汽车穿过街道,停在科尔多瓦旅馆门前。
马克和莉迪娅下了车,手拉手走进旅馆。
内景·旅馆内莉迪娅住的客房·白天客厅中马克与莉迪娅的姐姐在闲聊,莉迪娅的姐姐一边摆正圣像,一边问马克。
姐姐:听说非洲那些修女的事了吗?
那些传教士把她们强奸了。
是那些神父干的。
太可怕了!
现在连神父都不能相信了,真希望上帝能亲自来看看。
马克:以前那些神父强奸土著妇女。
姐姐:竟有这种事?
马克:现在他们害怕传上艾滋病,所以就开始强奸他们的同伴。
姐姐:太可怕了!
我一直都很敬重那些传教士。
客厅除了马克和莉迪娅的姐姐之外,还有经纪人、马卡雷诺,安东尼奥和莉迪娅的助手,他们听着马克和莉迪娅姐姐的谈话,偶尔也插几句。
马卡雷诺:嘿,我看,什么人都有,不是所有传教士都干这种事。
姐姐:但愿如此。
马克:还有更变态的呢!
姐姐:是什么?
安东尼奥:就是做爱的时候使用变态的器具。
姐姐:闭嘴,安东尼奥!
你真下流。
只穿内衣的莉迪娅披着印花丝质的睡袍从卧室里走出来,她的助手准备为她更换衣服。
莉迪娅:这头牛怎么样?
马卡雷诺:不错,就是有点重。
莉迪娅:有多重。
马卡雷诺:500多公斤吧。
姐姐:天哪!
我得去酒吧了。
莉迪娅,别忘了我们约好今天回家吃晚饭,孩子们已经很久没见到你这个姨妈了,他们就想见你。
莉迪娅开始更换华丽的斗牛士服,粉红色长袜,坚挺合体的红色裤子上绣着宽边的金色图案,上装更是光彩夺目,众多饰物的点缀,使斗牛士服更显独特的美。
换好斗牛士服的莉迪娅身材更显修长,她英姿勃勃,增添了几分阳刚之气。
外景·斗牛场·白天莉迪娅和助手们在斗牛场内做准备活动,决斗即将开始的紧张气氛笼罩着斗牛场,斗牛士们的脸色严肃而自信。
号手们在台上奏响了斗牛士之歌,一场人与公牛的生死搏斗就要开始了。
马卡雷诺对莉迪娅及她的助手们说:祝你们好运。
莉迪娅的助手们撤到了护栏后面。
莉迪娅走向牛的入场口。
马克神色紧张地坐在看台上,注视着莉迪娅的一举一动。
穿着斗牛服的埃尔尼奥也关切地注视着莉迪娅。
莉迪娅站在牛的入场口,她展开斗牛用的耀眼的红布,然后跪在地上。
剽悍的巨大公牛在斗牛场隔出的一通道上徘徊,它暴躁不安地喘着粗气。
跪在地上的莉迪娅从怀中掏出金质的圣像亲吻,以求神保佑自己平安。
助手用标枪刺了一下公牛,公牛更加狂暴。
他对莉迪娅喊了一声,公牛过来了。
莉迪娅双目圆睁,迎接着公牛的到来。
公牛入场的通门打开了,公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入了场内。
它快速地冲向莉迪娅,莉迪娅来不及躲闪,便被疯狂的公牛顶翻在地。
公牛一下又一下地顶撞已昏迷的莉迪娅,当莉迪娅的助手把公牛引开时,莉迪娅一动不动地躺在场地上。
观众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惊呆了。
马克飞速从看台上奔下来。
莉迪娅的助手们抬起了昏死的莉迪娅,马克也赶到了场地中,他们抬着莉迪娅向场外冲去。
公牛像是若有所思地望着人们抬走了莉迪娅。
内景·森林医院重症室外大厅·白天莉迪娅的姐姐坐在重症室外的椅子上哭泣。
马克等人也都焦急地守候在那里。
埃尔尼奥急匆匆走过来,他问莉迪娅的姐姐:你好,她怎么样?
姐姐悲痛地说:情况很糟。
安东尼奥:牛都把她撕成两半了。
姐姐:愿上帝保佑我爸爸吧!
我和妈妈曾不厌其烦地跟他这么说,妹妹不行,别让妹妹干这一行,但妹妹最后还是走了他的老路!
马克等人神情悲哀地听着莉迪娅的姐姐在哭诉。
安东尼奥安慰她:别着急。
姐姐不安地:几点了。
安东尼奥:已经快四个小时了。
外景·风摇动绿色的树冠·白天树林上叠出字幕:三个星期后内景·医院走廊·白天安东尼奥、马卡雷诺等人拥着莉迪娅的姐姐顺着走廊走过来。
马卡雷诺问莉迪娅的姐姐:你们要回科尔多瓦吗?
姐姐:是的,我想留在这里,但是不行。
安东尼奥:别担心,万一有什么事,坐高速火车两个小时就能赶过来。
姐姐:这点我明白。
马卡雷诺:要有信念。
姐姐:信上帝?
我一直坚持在圣徒像前点蜡烛,但让我再相信上帝恐怕很难了。
内景·莉迪娅病房·白天莉迪娅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脸上、脖子上的伤痕依然清晰可见。
护士A在给她做护理。
马克坐在莉迪娅病床对面的椅子上,注视着失去知觉的莉迪娅。
马克手里拿着莉迪娅以前非常喜爱的奖章。
马克问护士: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把奖章给她戴上。
护士A:现在不行,她这样子……伤口……还有手术……不行。
马克:可她从未把它们摘下来。
埃尔尼奥拿着一束鲜花走进病房,马克一言不发地看了看埃尔尼奥。
埃尔尼奥对护士A:你好。
护士A:你好,(她接过埃尔尼奥手中的花束)我去找个花瓶。
埃尔尼奥:谢谢。
埃尔尼奥对莉迪娅说:我得去美洲三个月,我的经纪人说这很重要。
可你现在这种状况,我真不想走。
马克仍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埃尔尼奥,埃尔尼奥显出了不安的神情。
此时,护士拿着插好花的花瓶进来。
护士A:请你们出去一会儿,好吗?
马克和埃尔尼奥走出病房。
内景·病房外的走廊·白天埃尔尼奥掏出香烟。
马克:这儿不能吸烟。
埃尔尼奥问马克:出事那天她和你谈过吗?
马克:是的,我们谈过。
更确切地说,是我在和她谈。
埃尔尼奥: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马克:我的私事。
埃尔尼奥:她没和你谈起我吗?
马克:说实在的,莉迪娅已经很久没提到你了。
埃尔尼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马克:和你无关,应该怪我。
内景·花园酒吧·夜晚马克的回忆。
游客们聚集在酒吧内,著名巴西男歌手科埃塔诺·贝罗索在吉他伴奏下演唱。
贝罗索唱得非常投入,如泣如述的歌声让客人们听得如醉如痴。
客人们围着歌手而坐,马克则在人群后面倚墙而立。
马克被歌声深深打动,他的泪水夺眶而出。
莉迪娅坐在人群中,她注视着马克。
歌声、吉他声震撼着人们的心灵,马克此时已泪流满面,他悄悄转身离去,走到酒吧外。
莉迪娅见马克出门,她也跟了出来。
外景·酒吧外的花园·夜晚马克心绪不宁,他走到花园的栏栅旁仰望寂寞的夜空。
马克点燃了一支香烟,仍隐约可听到歌声。
莉迪娅走到马克身后,从背后抱住了她。
莉迪娅:马克,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我们相遇的那天晚上,为什么杀死那条蛇之后你会落泪。
马克:因为它使我想起往事。
莉迪娅:什么往事?
马克:好几年前,我也杀死过一条蛇,那是在非洲。
(马克陷入对往事的回忆,画面的右半幅叠出了马克回忆的场景:夜晚的海边沙滩上马克的前妻在裸奔……)她和你一样,也怕蛇,所以她就等在帐篷外。
当时她确实吓坏了,不知所措,她还光着身子。
我们是在睡觉的时候发现那条蛇的。
莉迪娅:你说的是那个让你睡沙发的女人吗?
马克:是的。
马克慢慢转过身来,他和莉迪娅拥抱在一起,莉迪娅亲吻马克。
莉迪娅:我讨厌那个女人。
马克:我已经好几年没见到她了。
莉迪娅:那我就更讨厌她了,告诉我,怎样才能让你忘记她?
(两个人热烈拥抱、接吻)马克:就像你现在这样……内景·莉迪娅病房内·白天回忆结束,回到现实中。
马克坐在莉迪娅病房中的沙发上睡觉,他醒来后看到护士们正给莉迪娅做护理。
护士A:你睡得真香,我们不忍心叫醒你。
马克:维佳医生来了吗?
护士B:应该在办公室吧,我看到他来了。
内景·医院走廊·白天马克走出莉迪娅的病房,顺着走廊走向维佳医生的办公室。
他在走廊中与护士打招呼。
马克:早上好!
护士:早上好!
马克走过一间病房时,见房间开了一半,他无意中见到赤裸的阿里西娅躺在病床上,马克愣了一下,转身离去。
病房内罗莎和贝尼诺正准备为阿里西娅清洗。
贝尼诺:罗莎,把门关上,没看见有风吗?
啊,她睁开眼睛了。
罗莎:哦!
这真让我害怕。
贝尼诺:行了,那她什么时候打哈欠呢?
罗莎:那会吓死人的!
贝尼诺关上病房门时,马克已经走了。
马克走到维佳医生办公室门前时,恰巧维佳医生走了出来。
马克:早上好,医生,我想和你谈谈。
维佳医生:好的,怎么样?
晚上过得好吗?
喝杯咖啡吧。
内景·医院办公室·白天马克与维佳医生进入办公室,马克接过维佳医生递给他的咖啡。
马克:大夫,你认为莉迪娅这个样子得多久?
维佳医生:几个月、几年……甚至一辈子。
马克:她就没有一点儿希望了吗?
维佳医生:作为医生,我必须告诉你,没有任何希望。
但是……(维佳医生拿出一些照片和资料给马克看)梅莉尔·兰姿·穆恩昏迷了15年,最后她醒过来了。
出事的时候她正怀着第三个孩子。
梅莉尔是个永远性的植物人,也就是说只能像植物那样活着,和莉迪娅的情况差不多,从理论上讲她对生命失去了知觉。
她的醒来,推翻了我下面要说的话……马克:这么说还有希望。
维佳医生:不,我再重复一遍,从科学的角度来讲,没有任何希望,但如果你坚持自己的看法,我也没有权利剥夺你的希望。
马克:她会睁开眼睛吗?
或许这只是我的想象。
维佳医生:会的,她确实能睁开眼睛,但她什么都看不到。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她的大脑完全丧失了知觉,但她的脑神经还是完好的。
脑神经控制着呼吸、睡眠、苏醒及其它所有下意识的机体功能。
她能睁开眼睛,但这只是一种机械运动,她的大脑停止了运转,没有思维,也没有任何情感。
内景·医院走廊·白天马克离开维佳医生,在走廊中向莉迪娅的病房走去。
他经过阿里西娅病房时故意放慢脚步。
阿里西娅病房的门开着一道缝,马克向病房中张望。
贝尼诺在为阿里西娅试鞋,他发现了在门口张望的马克。
贝尼诺:请进!
(马克不好意思地走开了,贝尼诺喊离去的马克)喂,先生!
进来,进来吧!
(马克回到房门口)对,就是你。
(马克进了阿里西娅的病房,贝尼诺与马克握手)你好,我叫贝尼诺!
马克:我叫马克。
贝尼诺向马克介绍躺在病床上的阿里西娅:她叫阿里西娅。
马克看着躺在病床上毫无知觉的阿里西娅,在床旁的桌子上摆着阿里西娅跳舞时的照片及其它小工艺品。
贝尼诺问马克:第一次在这里过夜吧?
马克:是的。
贝尼诺:第一天晚上最难熬了,以后就好了,你很快就会习惯的。
马克看着贝尼诺手中拿的鞋子,奇怪地问:鞋子是干什么用的?
贝尼诺:用来防止双脚向两边或往前倒的。
马克:好像是伊比萨产的靴子。
贝尼诺:是吗?
我从来没去过伊比萨。
可我见过你。
马克:你看过我写的文章吗?
贝尼诺:没有,没看过。
我在马勒咖啡厅看到过你。
巧得很,我就坐在你旁边。
贝尼诺为阿里西娅滴眼药水。
马克:我没注意。
贝尼诺:那时你的眼里含着泪水。
(俯身对阿里西娅低声说)这就是我跟你说起过的人,就是那个在马勒咖啡厅流泪的人。
马克:我得走了。
贝尼诺:这就走了?
这么着急?
我们还什么都没聊呢。
马克(走向门口):下次吧。
贝尼诺:好吧,今天下午你能来吗?
马克:我会来的。
贝尼诺把马克送到门口:到时候你过来看我好吗?
我一直都待在这里,晚上也在。
我已是这层楼的老手了。
你可以跟我聊天儿。
聊什么都行。
马克:好吧,谢谢,回头见。
马克走出了阿里西娅的病房。
贝尼诺:再见。
他送走马克后,关上了房门。
内景·病房的楼道·白天马克走向莉迪娅的病房。
内景·阿里西娅的病房·白天贝尼诺为阿里西娅做大腿部按摩。
这时,阿里西娅的父亲伦西罗走进病房。
伦西罗:早上好!
贝尼诺:你好,需要我通知维佳医生吗?
伦西罗:不,不麻烦了,(翻看阿里西娅的病历纪录)干你的吧!
贝尼诺继续为阿里西娅做大腿部位的按摩。
伦西罗注视着贝尼诺,他若有所思。
伦西罗:有一天,我收拾东西时找到了一个笔记本,里面记录着你来我诊所看病时的情况。
我有个问题,本想你第二次就诊时再问,但是你一直没来。
贝尼诺:什么问题?
伦西罗:你的性倾向。
贝尼诺:我的性倾向?
伦西罗:对,就是你的性倾向,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贝尼诺有些不知所措。
伦西罗:你来我诊所的时候,告诉我你是个处男。
贝尼诺:嗯,(略做思考)我来回答你这个问题吧,我看我更喜欢男人。
伦西罗:所以你才来我的诊所,是吗?
贝尼诺:我也记不清了,也许是吧。
但现在我过得不错。
伦西罗:你找到伴儿了吗?
贝尼诺:应该算找到了吧,我不再孤单了,现在我这方面已经没问题了。
伦西罗:希望我提的这个问题不会让你不快。
贝尼诺:不会,不会的,真的不会的。
内景·阿里西娅病房·白天罗莎与贝尼诺一起为阿里西娅翻身。
罗莎:她父亲来过了,是吗?
贝尼诺:对……他还问我是不是个同性恋者!
罗莎:难以置信!
贝尼诺:嗯,他采取了美国人的提问方式,非常婉转地问我的性倾向。
罗莎:你怎么回答的?
贝尼诺:我说我喜欢男人。
罗莎:真的?
贝尼诺:当然不是了,傻瓜,我没说真话。
可他为什么突然想起问我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呢?
跟他有什么关系!
罗莎:哎,我倒是很高兴能知道答案。
贝尼诺:他会问护士长是不是满脸长包吗?
他会问你喜欢野兽还是小虫子吗?
罗莎:不,当然不会了。
好吧,你有理,这些是不该问的。
罗莎和贝尼诺给阿里西娅盖好被子,并把病床的靠背摇起来。
外景·莉迪娅病房的阳台·白天马克坐在莉迪娅病房的阳台上,它与阿里西娅病房的阳台相隔不远。
贝尼诺和来看望阿里西娅的舞蹈教师卡特琳娜陪伴阿里西娅在阳台上晒太阳。
阿里西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戴着墨镜,纹丝不动地坐在高背的靠椅上。
卡特琳娜对阿里西娅讲个不停。
卡特琳娜:因为我要出差,所以不能每个星期都来看你了。
我在日内瓦看了一场演出,让我激动不已。
我一直都想排练一场名叫《战壕》的芭蕾舞剧。
(转向贝尼诺)该剧是讲述第一次世界大战的,问题是我们缺少男舞蹈演员,显而易见,战争中有很多士兵。
遗憾的是,一直没能排成。
(面向阿里西娅)但是在日内瓦大家都会跳舞,真是太好了。
当然,我们也需要女演员。
因为你会发现,(边说边做动作)在芭蕾舞中,当士兵阵亡的时候,他的灵魂就会离开躯体,变成一个女性的舞蹈者,就像吉赛尔中的那些仙女,穿着古典的、沾满鲜红血迹的白色长裙。
贝尼诺:好美的场景啊!
卡特琳娜面对贝尼诺:是啊!
贝尼诺:阿里西娅肯定会喜欢的。
卡特琳娜:它的美在于生命从死亡中升华,从男性中滋生出……贝尼诺:对……卡特琳娜:从大地中滋生出……贝尼诺:嗯……海滩。
卡特琳娜:不,从大地中孕育出……贝尼诺:嗯……流水?
卡特琳娜:不!
是无穷无尽的天空。
贝尼诺:啊,当然,当然……卡特琳娜:从大地中孕育出天空,无法触及的东西和灵魂。
外景·莉迪娅病房的阳台·白天马克坐在阳台上看着阿里西娅阳台上发生的一切。
外景·阿里西娅病房的阳台·白天卡特琳娜:然后我再配上音乐,彭德雷茨基悼念广岛受害者的曲子,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事情。
啊,不过没关系。
贝尼诺:当然重要了!
而且阿里西娅什么都能想起来。
卡特琳娜:对,这是战争的音乐,充满了野蛮和野性。
关于死亡的音乐,我想用一首非常好的乐曲,我们现在就来听一听这首曲子,你们会喜欢的。
(她从手提包中拿出唱片,起身走到病房,在唱机上放这首曲子)外景·阿里西娅病房阳台·白天马克注视着阿里西娅病房阳台。
卡特琳娜准备离去,她亲吻坐在靠椅里的阿里西娅。
卡特琳娜:阿里西娅,亲爱的……心肝。
再见了。
我的宝贝,珍重,我亲爱的小宝贝。
贝尼诺对卡特琳娜:你也多保重,美丽的卡特琳娜,你一定要排好《战壕》啊!
卡特琳娜:我会的,好好照顾她。
贝尼诺:当然。
再见!
卡特琳娜走了,贝尼诺坐到阿里西娅身旁,他拿出画册,举给阿里西娅看。
贝尼诺:看,我们把这个放在窗边,这样你就可以看到朋友们跳舞了。
(他翻开画报的室内布置)看,我喜欢这间房子,我会好好照顾……(此刻,马克走进阿里西娅的病房)你好,请把门关上,你好吗?
马克关上病房门,走到阳台上。
马克:你好,贝尼诺。
贝尼诺:请坐。
马克:谢谢。
马克也坐在阳台的椅子上。
贝尼诺对阿里西娅:阿里西娅,你看谁来了。
(转向马克)我们出来透透气,顺便看看杂志。
马克:是吗?
刚才出去的那个女人是谁?
贝尼诺:卡特琳娜,阿里西娅的老师。
马克:老师?
贝尼诺:没错,舞蹈老师。
卡特琳娜可是个人物,她开了一家舞蹈学校,就在我家对面,阿里西娅是她的学生。
卡特琳娜非常喜欢她,待她就像自己的女儿。
内景·舞蹈学校排练厅·闪回·白天闪回到四年以前,舞蹈学校的排练厅里学员们在认真地练习芭蕾舞。
内景·贝尼诺家·白天贝尼诺躲在家里的窗户后面偷看对面的舞蹈学校排练厅。
内景·舞蹈学校排练厅·白天年轻亮丽、充满活力的阿里西娅与同伴们一起翩翩起舞,舞蹈教师卡特琳娜在现场指导。
内景·贝尼诺家·白天贝尼诺站在窗前向外张望。
母亲(画外音):贝尼诺,你在窗边站了半个小时了。
贝尼诺:妈妈,我这就来。
内景·贝尼诺家·白天数月之后,贝尼诺仍在窗前向外张望。
场景·舞蹈学校大门前阿里西娅站在门前与同伴聊天。
与同伴分手后,阿里西娅往家走。
贝尼诺一直站在窗前注视着阿里西娅的一举一动,他见到阿里西娅在翻动手提包时,不慎将钱包掉在了地上。
外景·贝尼诺家门前大街·白天贝尼诺拾起阿里西娅的小钱包,追赶走在前面的阿里西娅。
贝尼诺和阿里西娅并肩而行,阿里西娅发现有人跟随自己便加快了脚步,贝尼诺依旧如影相随。
阿里西娅只好站下,摘下随身听的耳机,她怒视贝尼诺。
阿里西娅:你跟着我干什么?
贝尼诺:不干什么,因为……阿里西娅:什么?
贝尼诺把钱包交给了阿里西娅。
贝尼诺:我想这是你的,我看见它掉地上了。
阿里西娅脸色变得温和,她接过钱包:谢谢!
贝尼诺:没丢什么东西吧?
阿里西娅:没有。
贝尼诺:我什么都没动过。
阿里西娅:谢谢。
贝尼诺:你去哪儿?
阿里西娅:回家。
贝尼诺:我可以送你一程吗?
反正我没事。
阿里西娅:好吧,可是我要回家。
贝尼诺:我知道,没问题。
外景·离阿里西娅家不远的街道·白天贝尼诺和阿里西娅边走边聊。
阿里西娅:舞蹈就是我的生命,我喜欢跳舞,你喜欢舞蹈吗?
贝尼诺:我想是的,但我从未看过芭蕾舞。
除了跳舞,你还有什么爱好?
阿里西娅:我喜欢旅游,还经常去电影资料馆影院看电影。
最近我喜欢上了无声片,它让我着迷。
贝尼诺:无声电影?
阿里西娅:你呢?
喜欢干什么呢?
贝尼诺:什么也不干,我很少出门。
阿里西娅:那你总会有出门的时候吧?
贝尼诺:很少出去,一直在照顾我妈。
但是两个星期前,她去世了。
阿里西娅:啊,对不起。
我妈妈也不在人世了,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
(阿里西娅停下来)好了,我到家了,谢谢你拾回了我的钱包。
阿里西娅穿过马路,走向自己的家,车流让人心惊肉跳,阿里西娅在车中穿梭。
贝尼诺看着阿里西娅进了一座大楼的门,他赶到门前,看了看门牌号。
贝尼诺:伦西罗医生诊所,23号7层左侧。
内景·贝尼诺家·白天贝尼诺在家中给花浇水,并不时向对面舞校排练厅张望。
贝尼诺(画外音):我整天守在窗边,可是她没再来跳舞了。
但是,我知道她住在哪里,而且我还知道她爸爸是个心理医生。
贝尼诺打电话。
内景·伦西罗诊所接诊台·白天护士阿德拉接电话。
阿德拉:伦西罗诊所。
内景·贝尼诺家·白天贝尼诺与阿德拉通电话。
贝尼诺:我想预诊。
阿德拉:明天下午五点,可以吗?
贝尼诺:能不能提前?
阿德拉:不行,最早就是明天下午五点。
贝尼诺:好吧,那就明天下午五点。
内景·伦西罗诊所大厅·白天阿德拉:请进!
贝尼诺进屋并好奇地四下巡视,阿德拉翻查记录。
阿德拉:别站在那里,对不起,是贝尼诺先生吗?
贝尼诺:是的。
贝尼诺走到分诊台前。
阿德拉:请告诉我你个人的具体资料,出生日期?
贝尼诺(画外音):我只是希望能再次见到阿里西娅,可是她不在那里。
她爸爸是位心理医生,于是,我就对他说,我想念我的母亲。
内景·诊室·下午伦西罗医生的诊室很宽敞。
伦西罗医生和贝尼诺相对而坐。
医生边问,边作记录。
伦西罗:你是说近15年吗?
贝尼诺:对,开始照顾母亲时,我还是个孩子。
伦西罗:这15年来你一直照顾她,你就没干过别的事情吗?
贝尼诺:我从未离开过她。
我是学护理的,我当然得去上课。
我还学了美容、化妆和理发,不过有些都是通过函授学的。
伦西罗:你的意思是说,你给你母亲化妆,还理发?
贝尼诺:当然,我给她理发、染发、剪指甲,帮她擦身子,我妈不是瘫子,也不是疯子,她只是有点懒。
你知道吗?
我妈是个很美丽的女人,所以我不希望她蓬头垢面的。
伦西罗:那你爸爸说什么呢?
贝尼诺:没说什么,他能说什么呢!
伦西罗:他是不是去世了?
贝尼诺:没有,看在上帝的份上,他还活着。
我想他在瑞典吧,我已经很久没跟他联系了。
伦西罗:他不来看你吗?
贝尼诺:不来,他和我妈离婚以后,又重新成了家,我们一直没来往。
伦西罗:贝尼诺,你为什么来找我呢?
贝尼诺:嗯……伦西罗:你有什么问题吗?
贝尼诺:我?
没有啊!
伦西罗:肯定有问题,所以你才找心理医生。
贝尼诺:我想,我太孤独了吧。
伦西罗:你和女人上过床吗?
贝尼诺:没有。
伦西罗:和男人呢?
贝尼诺:也没有。
伦西罗:希望下个星期我们再谈一谈。
贝尼诺:这么说我有问题了,是吗?
医生。
伦西罗:没有,不是这个意思。
但是,你的成长过程比较特殊。
贝尼诺:也没什么特别的。
伦西罗:不,还是挺特别的。
贝尼诺:嗯……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是吧。
伦西罗:最好我们进一步进行分析。
贝尼诺:行,那我下星期再来。
伦西罗:好的。
贝尼诺:很高兴认识你。
伦西罗:再见。
贝尼诺:再见。
贝尼诺起身离去。
内景·诊室外的走廊·下午贝尼诺出了诊室,他见阿德拉没在分诊台前,于是悄悄地向里面屋子走去,他想找到阿里西娅。
他推开一扇房门,看到里面干净整洁,床上放着女人的衣裤,红色的台灯,墙上挂着芭蕾舞演出的照片。
他摆弄床头柜上的玩具,又拿走了阿里西娅的发夹。
贝尼诺走出阿里西娅的卧室。
此时,刚洗完澡的阿里西娅披着浴巾走出浴室,她与贝尼诺差点儿撞到一起,阿里西娅吓了一跳。
阿里西娅:你来这儿干吗?
贝尼诺:没什么,我得走了,别紧张。
我只是想看看你,没什么恶意。
贝尼诺告别惊魂未定的阿里西娅走出诊所。
阿德拉从屋里走出来,她没有看到贝尼诺与阿里西娅相遇的一幕。
阿里西娅仍不知所措地站在楼道里。
此时,电话铃声响了,阿德拉接电话。
阿德拉:伦西罗医生诊所。
你好?
罗拉,没错。
我刚送走了一个特讨厌的家伙。
闪回·贝尼诺家和舞蹈学校·白天贝尼诺玩弄阿里西娅的发夹,他惆怅地向窗外张望。
外面下着雨。
舞校排演厅·白天在钢琴的伴奏下,学员们在练习舞蹈。
卡特琳娜在学员中穿梭,不停地指导和纠正学员们的动作。
卡特琳娜:一、二、三,向前——一、二、三,向后。
一位年轻的男子走到卡特琳娜面前与她耳语了几句,卡特琳娜神色变得十分紧张,她又转身告诉另一位年轻女教师,好像在嘱咐什么。
年轻女教师点头同意。
雨凄凄沥沥下个不停,贝尼诺仍站在窗前。
舞蹈学校门前的街道·白天行人们打着伞快步而行,卡特琳娜打着伞走出校门。
贝尼诺(旁白):阿里西娅再也没来上课,我不想吓着她,所以一个星期之后我没敢去他家复诊。
那个星期一直都在下雨。
旁白中叠出贝尼诺去阿里西娅家,并在门前徘徊。
内景·阿里西娅病房·白天贝尼诺在给阿里西娅做护理。
贝尼诺(旁白):我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这样了。
马克看着贝尼诺给阿里西娅做护理。
马克:她怎么了?
贝尼诺:雨天的车祸。
不论是白天还是晚上,她爸爸都不愿让她一个人待着。
他到处打听最好的护士。
我在这儿的名声不错,所以他们就推荐了我。
他看到我时认出了我,起初他还犹豫一下,但最后还是聘了我和玛蒂尔德。
已经过去四年了,这就是整个故事。
我说得对吧,阿里西娅?
内景·阿里西娅病房·晚上贝尼诺坐在阿里西娅床边刺绣,他把阿里西娅名字的缩写字绣在手帕上。
贝尼诺仍向马克讲述他和阿里西娅的事情。
贝尼诺:休息的时候我就去看芭蕾舞,还去电影资料馆的电影院看电影,我把所有的无声片都看遍了,德国的、美国的、意大利的,还有其它国家的,然后,我讲给阿里西娅听。
这四年我过得很充实,我一边照顾阿里西娅,一边做她喜欢的事,就是没去旅游。
马克:我和莉迪娅的故事正好相反……贝尼诺:怎么回事?
马克:我无法抚摸她,对她的身体也不熟悉,甚至不能帮助护士给她翻身,我觉得自己毫无用处。
贝尼诺走到马克面前,马克也站起来。
贝尼诺:你跟她说话吧,把这些说给她听。
马克:当然,我也很乐意这么做,可是她听不到我的话。
贝尼诺:你怎么知道她听不到呢?
马克:因为她的大脑失去了知觉。
贝尼诺边给阿里西娅测量血压、边向马克讲自己的感受。
贝尼诺:女人的大脑是很神秘的,在这种情况下更是如此。
应该好好照顾女人,陪她们聊天儿,不时跟她们讲述细节。
还要抚摸她们,提醒她们,让她们感觉到自己还活着,我们很在意她们,这是唯一的方法,我是凭经验而这么说。
马克:你有些什么关于女人的经验。
贝尼诺,你对女人有什么经验?
贝尼诺:什么?
马克:和女人相处你有什么经验?
贝尼诺:我?
什么都有。
我和一个女人生活了20年,然后又和这个女人一起生活了四年。
内景·医院休息室·白天护士们在休息室喝饮料吃点心,罗莎和护士A边吃边聊。
女护士A:我喜欢女斗牛士的男朋友,我敢肯定他一定很威猛。
罗莎:你怎么知道的?
你见过吗?
吃点饼干吧!
护士A:好吧。
不,这从人的长相就可以看出来。
护士长也坐到桌旁。
护士长:从脸上看,那从腿上更可以看出来。
护士A:没错,我有第六感。
护士长:好像他和贝尼诺处得不错。
罗莎:是的。
护士长:那他是不是也是个同性恋啊?
护士A:没有的事,别胡说。
罗莎:你的意思贝尼诺是同性恋了?
护士长:我没这个意思,可大家都这么说。
罗莎:你搞错了!
护士长:是维佳医生告诉我的。
罗莎:他怎么知道的?
护士长:阿里西娅的父亲告诉他的。
我一直觉得他对那个女病人好得有点不对劲,维佳医生让我别担心,他说贝尼诺不喜欢女人,只喜欢男人。
罗莎:你们真过分。
(起身离去)我走了,你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护士A:贝尼诺喜欢那个可怜的女孩儿。
护士长:她是挺可爱的。
内景·莉迪娅的病房·白天莉迪娅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马克坐在沙发上打笔记本电脑,贝尼诺推门而入。
贝尼诺:你好。
马克:你好,贝尼诺。
贝尼诺:喂,今天晚上我休息,我去电影资料馆影院看电影,你去吗?
马克:我和编辑约了,我总得工作啊。
贝尼诺走近莉迪娅,看了看她。
贝尼诺:她的情况不太妙啊。
马克:贝尼诺,别这么说!
贝尼诺俯身观察莉迪娅的面部。
贝尼诺:听我说,(面对莉迪娅)可怜的孩子,她的皮肤有点发干,你看,(贝尼诺为莉迪娅抹护唇膏)你跟她说话了吗?
马克:没有,你就别坚持了。
贝尼诺:好吧。
(贝尼诺俯身对莉迪娅充满柔情地说)再见,莉迪娅。
贝尼诺拿起背包准备走了,他告诉马克。
贝尼诺:你应该对她耐心点,好了,好好干吧。
贝尼诺走出莉迪娅的病房,马克若有所感地坐到病床边。
外景·电影资料馆影院大门外·傍晚贝尼诺在看上映影片的广告。
贝尼诺:《缩小的情人》。
内景·医院门外·夜晚虽然已是夜晚,医院门口仍有人出入。
两名女护士走上门口的台阶。
内景·阿里西娅病房·夜晚贝尼诺从病房的柜子里取出护肤品。
阿里西娅的头发扎成辫子,并系着粉红色头绳。
贝尼诺对她说个不停。
贝尼诺:罗莎感冒了,希望她没传染给你。
看到你很好,我真为你高兴。
但我还会坚持替你按摩的,用迷选香给你按摩。
(他解开阿里西娅两边系带的病号服,当看到阿里西娅裸露的上身时,他愣住了。
过了片刻,他给阿里西娅盖上衣服,像是对阿里西娅解释刚才自己的失态)不,我没什么事。
(他为阿里西娅按摩手臂)因为,昨天晚上我去看了场电影,让我心绪不宁。
那是一个爱情故事,一个胖乎乎的男孩,长得和我差不多,他叫阿尔佛雷多,人挺不错的。
他的女朋友安帕罗是个科学家,她在研究一个节食配方,那将是在营养学界投下的一颗原子弹……无声影片的画面黑白画面,美丽的安帕罗在试验室里做试验,台面上的各式各样的试管里不停地冒着气,安帕罗忙个不停。
衣着整洁的阿尔弗雷多站在安帕罗身后,围着安帕罗转。
无声片字幕:自私鬼……你只想着自己。
安帕罗把试管流出的液体在烧杯中兑来兑去,对完后,她看着烧杯中的液体高兴地拍手叫起来。
影片字幕:我成功了!
阿尔弗雷多拿起烧杯,仔细看烧杯中的液体。
影片字幕:但仍很危险,你还没在人身上试验过呢。
安帕罗想把烧杯拿过来,但阿尔弗雷多不给她。
阿尔弗雷多拿着烧杯走来走去,然后,他喝下了烧杯中的液体。
阿尔弗雷多以身试药,安帕罗想制止他,但已经来不及了。
影片字幕:你还认为我自私吗?
药液开始起作用,阿尔弗雷多的身体开始抽动,他摇来晃去。
安帕罗抱住阿尔佛雷多,并不停地亲吻,安慰他。
影片字幕:你看上去还好。
阿尔弗雷多在安帕罗的怀中突然变得越来越小。
安帕罗不停地安慰他。
影片字幕:亲爱的,别担心,我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贝尼诺向阿里西娅继续讲述无声片《缩小的情人》的故事。
随着贝尼诺的画外音出现了无声片的相应画面。
贝尼诺:时间很快过去了,虽然安帕罗努力工作,但仍然没有找到纠正的方法。
(安帕罗在实验室工作、查找资料的画面)阿尔弗雷多在一天天地缩小,为了不让女友太痛苦,阿尔弗雷多离开了家,离开了马德里,回到母亲身边。
(阿尔弗雷多变小,伏案写信、伤心落泪及离家出门的画面)内景·阿里西娅病房·夜晚盖在阿里西娅身上的病号服掉下来,贝尼诺看了看阿里西娅裸露的上身,开始给她上身擦护肤膏。
贝尼诺仍在讲述《缩小的情人》。
贝尼诺(画外音):阿尔弗雷多已经十年没有和母亲说话了,因为母亲的脾气很暴躁。
他甚至没有告诉安帕罗他住在哪里……无声片《缩小的情人》的画面。
无声片画面:安帕罗走出阿尔弗雷多母亲的家,上了汽车。
阿尔弗雷多的母亲仇恨地望着安帕罗离去。
安帕罗在汽车里打开自己的手提包,已经变得比一个手指还小的阿尔弗雷多在手提包中张望。
贝尼诺(画外音):经历了多年的懊悔和不断的寻找,安帕罗终于找到了他母亲的住址,所以才出现了刚才的一幕。
无声片字幕:尤卡里酒店,15号房间无声片画面:夜晚,安帕罗躺在床上看书,阿尔弗雷多坐在她身边。
安帕罗打哈欠,她准备入睡,只有几公分大的阿尔弗雷多站在她身边。
无声片字幕:睡吧,亲爱的,我翻身的时候是不是压到你了。
无声片画面:安帕罗已入睡。
阿尔弗雷多用力拉掉了盖在安帕罗身上的床单,全身裸露的安帕罗呈现在阿尔弗雷多面前,他吃力地爬上安帕罗的身上,在她挺拔的乳房上爬来爬去。
他顺着她平坦的腹部向下走去。
阿尔弗雷德站在安帕罗的阴道口,犹如站在一个山洞前,他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脱掉衣裤,钻进安帕罗的阴道。
安帕罗似乎有所感觉。
贝尼诺(画外音):而他永远地留在了她的体内。
内景·阿里西娅病房·白天阿里西娅静静地躺在床上。
画面上出现一条红色液体在横向流动,红色液体断开,碰撞,一些细小的红色颗粒从液流中分离出来。
外景·树林的树冠·白天树林的树冠上叠出字幕:一个月后外景·医院的大晒台·白天贝尼诺和马克把阿里西娅及莉迪娅抬到大晒台上。
戴着墨镜的阿里西娅和莉迪娅靠在高靠背椅上。
绿树成荫。
贝尼诺、马克在调整靠背椅的角度,让两个植物人坐得舒适一些。
贝尼诺(抬阿里西娅的手):来,把手举起来,就这样,对。
(环顾四周)啊!
空气真好,真舒服呀!
你说呢?
莉迪娅肯定也愿意到阳台上来的,对吧,莉迪娅?
(两个女人并肩坐靠在各自的椅子上,两个人的头对侧着,像是相互在聊天儿)你听到了吧,她喜欢出来透气。
(对马克)你看她们的样子,好像在谈论我们,你说她们会谈点什么呢?
她们不会难为情的。
女人在一起,什么都愿意说,真的,她们什么都愿意说。
莉迪娅说她受伤已经两个月了。
马克神色忧郁,若有所思。
闪回·安达鲁西亚教堂·白天闪回·安达鲁西亚教堂大堂·白天马克坐在教堂最后一排的椅子上。
教堂正准备为人举行结婚仪式,新娘在亲人的陪伴下进入教堂大门,走向牧师。
新娘安赫拉是马克的前妻。
安赫拉:放松点,玛尔塔,过来,你好。
牧师(对新郎、新娘):本杰明和安赫拉,你们自愿结为夫妻,是吗?
本杰明和安赫拉:是的,我们完全出于自愿。
牧师:既然你们自愿缔结神圣的婚姻。
那么,请握住对方的手,在上帝和他的教堂面前发誓。
安赫拉:我,安赫拉,愿意嫁给本杰明为妻、忠贞不渝、同舟共济,无论生老病死,贫穷富贵,永不离弃……牧师:上帝见证了你们的爱情,承认你们在教堂里所做的许诺。
上帝缔结的婚姻,谁都无法拆散……婚礼庄严肃穆。
马克忽然发现莉迪娅也坐在教堂里,她为婚礼所感动,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马克悄悄走到莉迪娅身边。
马克: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们不是约好在酒店见面的吗?
莉迪娅:我改变主意了,我喜欢参加婚礼。
马克:你姐姐呢?
不是约好斗牛之前你们见面吗?
莉迪娅:我已经给她打电话了,她会到酒店来找我。
我已答应她,今天晚上在她的酒吧吃饭。
马克(为莉迪娅擦去脸上的泪水):那好吧。
多美的仪式,是不是?
莉迪娅:真是美极了。
牧师(画外音):教友们,请诸位向上帝祈祷,愿上帝保佑他的这个女儿,神圣的婚姻对她有特别的意义,因为她就是沃土,是她把教堂和上帝连在了一起,让我们为他们神圣的结合而祈祷。
他们因爱而结合在一起。
让我们为神圣的教堂祈祷:愿上帝使她成为忠贞于耶稣基督的妻子。
让我们向上帝祈祷。
教友(画外音):请听我们祈祷。
马克和莉迪娅走出教堂。
内景·教堂外的空地·白天马克和莉迪娅并肩而行。
莉迪娅:我没想到她这么年轻。
马克:我觉得你来此是因为你不相信……莉迪娅:马克,我来是因为不想再浪费一天的时间。
马克:别担心,我和安赫拉已经结束了,我可以证明。
你看,整个婚礼我都没流泪,你反倒流泪了。
莉迪娅:没错。
马克:你没道理,你不相信我吗?
莉迪娅:不,不是这个意思。
马克:我确实花了不少时间来适应,但我发誓,过去的已经结束了。
莉迪娅:马克。
马克:莉迪娅,相信我,过去的都结束了。
马克与莉迪娅走向停车场。
外景·安达鲁西亚风光·白天汽车在丘陵间行驶,田野风光一闪而过。
马克和莉迪娅坐在汽车里,马克向她讲述自己的过去。
马克:安赫拉和我经常去旅游,借口是为某个景点撰写旅行指南。
但,实际上是为了让她远离毒品,远离马德里。
在马德里的生活简直像是地狱。
我们的关系也只有在旅游中最为融恰。
五年之中我写了7本旅行指南,然后我把她带回鲁塞纳,回到她父母身边。
他们坚决要求她彻底戒毒并要她与我分手。
莉迪娅认真地听马克的讲述。
莉迪娅问马克:你仍然爱她?
马克:是的……所以每当我看到感人的场面,都会忍不住落泪。
因为我不能再与她一起共享,没有比与心爱的人分离更悲惨的事了。
莉迪娅:好感人的故事!
马克一往情深地:爱情的完结,是世上最悲惨的事,就像乔比的歌那样……莉迪娅:马克,斗牛结束后我们该聊一聊。
马克:可我们已经聊了一个小时了。
莉迪娅:那是你在讲,我没说什么。
马克:那倒是。
汽车在丘陵间的公路上飞驰,绿色的原野生机勃勃。
(闪回结束)内景·医院大门外·白天马克的汽车停在医院门外,他下车后走上医院门前的台阶。
内景·医院病房走廊·白天马克快步走向莉迪娅的病房,他走到病房门口时,从里面传出讲话声。
马克驻足倾听。
埃尔尼奥:医生对我讲,我的腿至少要两个月才能康复,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但我庆幸被牛撞了,这样我就能和你在一起,直到你醒过来。
(马克推门而入,见埃尔尼奥拉着昏迷不醒的莉迪娅的手在述说,从埃尔尼奥脸上的伤疤可以看出他曾在斗牛中受过伤。
埃尔尼奥看了马克一眼,继续对莉迪娅说)亲爱的,任何人都不能把我们分开,我们又重新在一起了。
(埃尔尼奥抬头望着马克,他的眼中闪着激动的泪花,他对马克说)我们在一起已经整整一个月了,莉迪娅去参加婚礼时,就是想告诉你我们的事。
但是,当我在医院重症室看到你时,我就明白了她还没来得及跟你讲。
马克恍然大悟:在婚礼上,她是在为你流泪。
埃尔尼奥:是的,她从酒店里给我打电话,说她流泪是因为想念我。
那是我们最后一次通话。
我受伤了,很长时间不能斗牛。
埃尔尼奥一直都拉着莉迪娅的手,他问马克: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这几天晚上留下来陪她。
马克:随你便。
埃尔尼奥:谢谢。
内景·医院走廊·白天马克离开莉迪娅病房,顺着走廊来到阿里西娅病房门口,他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他推门而入。
阿里西娅裸露着上半身侧躺在病床上,马克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望着昏迷的阿里西娅。
马克像贝尼诺那样对阿里西娅讲:阿里西娅,你好,我又是自由之身了……贝尼诺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他拉起阿里西娅身上的被单,为她盖住上半身。
贝尼诺对马克说:虽然你不会承认,但我发现你一直都盯着她的胸部。
马克:很难视而不见啊,她越来越丰满了。
贝尼诺,我很快又要去旅行了。
贝尼诺:为什么?
马克:我得工作。
贝尼诺:那……莉迪娅怎么办?
马克:莉迪娅已经不需要我了。
贝尼诺:你们分手了?
马克:就算是吧。
贝尼诺走到马克身旁。
贝尼诺:听着,马克,我早就猜到了,别问我为什么,我已经有所察觉,你们的关系,对不起,有点儿……有点不对劲。
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马克:就这两天吧,走之前我会再来看你的。
贝尼诺:好的,你走了我会伤心的。
女护士罗莎走进病房。
马克:你好,罗莎。
罗莎:你好,马克。
马克起身告别。
马克:我先走了,贝尼诺,再见。
贝尼诺:再见!
马克:再见,罗莎。
罗莎:再见。
马克走后,罗莎问贝尼诺:贝尼诺,她来月经了吗?
贝尼诺:没有。
罗莎:按上个月的记录,应该来了啊。
贝尼诺:是啊,好像是推迟了。
画面上是一张记录表,上面记录着阿里西娅来月经的周期。
罗莎和贝尼诺在检查阿里西娅的下身。
罗莎:已经超过两个星期了,时间拖得也太长了,你肯定上个月她来月经了?
贝尼诺:是我给她换的卫生巾,就是你感冒的那个星期。
罗莎:我觉得她的肚子有点鼓。
贝尼诺:是啊,但是有时候可能不会那么规律。
比如,莉迪娅的月经也没来。
罗莎:可不管怎么说,我们得通知维佳大夫。
罗莎和贝尼诺帮阿里西娅翻身、然后擦洗她的后背。
外景·医院大门口·黄昏马克手中提着个纸袋走进医院大门。
内景·医院内的咖啡厅·黄昏马克来到咖啡厅,看到贝尼诺坐在里面吃东西,他坐到了贝尼诺身旁,把手提的纸袋放到了桌边的椅子上。
马克:你好,贝尼诺。
贝尼诺:你好。
马克:我给你带来几本我写的旅行指南,送给你和阿里西娅。
贝尼诺像是饿了,大口地吃东西,他有些心神不定。
贝尼诺:啊,谢谢。
马克:我已向莉迪娅告别了,还想看看阿里西娅,但维佳大夫和护士长都在她的病房里,他们不让我进去。
出什么事了?
贝尼诺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他吱唔着说:没什么,我认为阿里西娅有些感染。
(转移话题)能把我捎带回家吗?
今天我不值班。
马克(关切地):希望她不严重。
贝尼诺:说实在的,我也不很清楚,因为他们现在还只是在做检测,而且他们也没对我说出了什么事。
外景·医院大门外·晚上马克和贝尼诺走出医院大门,贝尼诺边走边翻看马克送给他的旅行指南。
贝尼诺(翻看旅行指南):阿塞拜疆、也门、巴西、土耳其、古巴……我可以在晚上读给阿里西娅听。
马克:只是旅行指南。
贝尼诺:只要是你写的,那就肯定有意思。
你一个人走吗?
马克:是的。
马克和贝尼诺走到汽车旁准备上车,贝尼诺突然停下来望着马克。
贝尼诺严肃地对马克说:马克,我想在你走之前和你说件事。
马克:什么事?
贝尼诺:我孤独,想结婚。
马克:结婚?
和谁?
贝尼诺(认真地):和阿里西娅,还能和谁?
马克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马克:贝尼诺,你疯了!
贝尼诺(非常严肃地)辩解着:阿里西娅和我相处得比许多夫妻好多了,为什么男人爱上了女人想娶她都不行?
马克气愤地说:因为那个女人一直昏迷不醒!
因为阿里西娅身体的任何部分都无法对你说“我愿意”!
因为我们无法确定,植物人是不是还有生命!
(命令贝尼诺)上车!
贝尼诺(争辩着):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马克和贝尼诺先后上了汽车,马克发动汽车。
内景·马克的汽车内·晚上马克边开车边开导贝尼诺:贝尼诺,你和阿里西娅的关系都是你在自说自语,是疯狂。
我不是说你跟她说话起不了什么作用,你也可以和植物讲话,但这并不意味着你要与植物结婚啊!
贝尼诺(有些生气地):真没想到你会说出这种话,我还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呢!
马克(坚决地):答应我,别再提这件事!
连想都别想!
答应我!
贝尼诺:为什么?
马克:因为若是你把刚才的话对别人讲,你就会惹出大祸的!
况且我又不在你身边,无法帮助你。
贝尼诺无奈地:如果这样能让你安心,我答应你。
马克:千万记住了!
(安慰贝尼诺)我们都很爱她,我们都很喜欢……贝尼诺(惊奇地):你也喜欢她?
马克:是啊,怎么可能不喜欢她。
马克觉得贝尼诺并未理解自己的本意,依旧有些走火入魔。
马克严厉地对贝尼诺说:贝尼诺!
实际上阿里西娅已经死了,她对别人和所有的事完全没有感觉,不管是你,还是我,他都感觉不到,甚至连她自己都感觉不到。
你好好想想吧!
贝尼诺并不以为然。
内景·医院院长办公室·白天院长在主持医护人员会议。
与阿里西娅有关的医护人员都参加了会议,贝尼诺也坐在其中。
院长(十分气愤地):我们的病人阿里西娅被人强奸了!
现在她怀孕了!
我还没有通知她父亲。
因为你们最好先告诉我,是谁在我们医院里干出这种事!
那个婊子养的是谁?
维佳医生:院长,我们大家都很震惊。
院长:别光震惊,我们更应该承担责任,阿里西娅住在你们那一层。
维佳医生:那就把事情说清楚吧,罗莎,你先说!
罗莎:阿里西娅已经两个月没来月经了,起初,我还以为只是一个月没来,但是,我搞错了。
贝尼诺呆坐在那里听别人讲话。
护士长:一个月前的病历上没提到这件事,奇怪的是,记录上显示你们和平时一样替她换了卫生巾。
罗莎:那个星期我因生病休假了。
护士长盯问贝尼诺:那么是你写的,对吗,贝尼诺?
是你的字迹!
贝尼诺稍作思考:对,是我写的。
维佳医生向贝尼诺追问:你为什么在表格上填写错误的记录?
贝尼诺(辩白地):因为我不想让大家担心,再说这种事情也不是头一次发生了。
罗莎(证实):没错。
院长:但为什么当时就没人发现呢?
另外的那位护士呢?
值夜班的那个呢?
护士长:是玛蒂尔德,她刚来过电话,说今天不能来。
院长:她也没注意到这件事吗?
护士长:玛蒂尔德最近家里出了点事,她已经好几个晚上没来了。
院长:谁替她值夜班的?
护士长:贝尼诺。
院长:可是……你们是希望我告诉伦西罗先生,说她女儿整天都和这个神经病在一起吗?
参加会的医护人员交头接耳。
维佳医生:请安静,请自重!
贝尼诺,我不知道你是否明白,你是最大的嫌疑犯。
你为什么要隐瞒她第一次没来月经?
我想你一定有你的理由,你不会伤害阿里西娅的。
贝尼诺:当然不会了!
维佳医生:那么……这时坐在贝尼诺身旁的一位男护士忍不住插话:昨天我路过停车场,正好听见贝尼诺和马克先生在谈话……贝尼诺对马克说,他想和阿里西娅结婚,马克先生尽力说服他,可贝尼诺不听。
他很激动,他还说很多夫妻的关系还不如他和阿里西娅的一半。
罗莎感到吃惊,贝尼诺面无表情。
外景·约旦海边·白天字幕:约旦,八个月之后马克坐在海边,他在笔记本上写东西。
随后,他又拿起报纸翻阅,他看到了报上登出的关于莉迪娅的消息。
马克(念报纸的画外音):昨天,4月13日,莉迪娅在艾玛德纳公墓安葬,她是斗牛士,年仅33岁。
莉迪娅是扎抢手安东尼奥之女,以温柔勇敢著称。
去年,在科尔多瓦斗牛场时被一头公牛撞伤,其后一直昏迷不醒。
内景·医院服务台·白天接话员坐在服务台里接电话。
服务员:你好,森林医院。
马克(画外音):我找贝尼诺,他在二楼工作。
服务员:对不起,他已经不在这里工作了。
马克(画外音):你肯定吗?
服务员:当然。
马克(画外音):罗莎护士在吗?
服务员:你是哪位?
马克(画外音):我叫马克。
服务员:请稍等。
这时,一位女孩过来向服务员要纸,服务员请她到管理部门去要。
内景·医院二楼·白天罗莎拿起电话:喂,哪位?
马克(画外音):我是马克·苏罗加。
罗莎(惊奇地):马克?
马克(画外音):我现在在约旦,我从报纸得知,莉迪娅去世了。
罗莎:是的,我也很难过,马克。
马克(画外音):你们应该打电话告诉我。
罗莎:是啊,可是我们出现好多问题。
马克(画外音):罗莎,出什么事了?
服务员说贝尼诺已经不在这儿干了。
罗莎:是的,他蹲监狱了。
马克:蹲监狱?
为什么?
罗莎:他被指控奸污了阿里西娅。
马克(画外音):你说什么?
罗莎(肯求地):帮帮他吧,可怜的贝尼诺连个朋友都没有。
马克(画外音):你去看过他吗?
罗莎:出了这种事,我不好去。
但他真的需要帮助,你是他仅有的朋友。
马克(画外音):好,我会尽力的,他在哪个监狱。
罗莎:在塞哥维亚。
马克(画外音):塞哥维亚?
罗莎:是的。
内景·机场候机厅门外·白天马克走出机场大门,上了出租汽车。
外景·监狱门外·白天马克乘坐的出租汽车在乡间公路上飞驰,车开往塞哥维亚监狱,贝尼诺关押在那里。
汽车停在了监狱门口,这里的建筑不像是监狱,好似一座与世隔绝的疗养院。
马克走下车,并叮嘱出租车司机。
马克:请你别走,在这儿等我。
马克开门走向传达室。
马克对值班人员:你好。
值班人员:你好。
马克:我想探望一名囚犯。
值班人员:啊,探监,请走左边的门。
马克:谢谢。
马克按照值班人员的指示走入左边的门,他向当班的女警官走去。
马克:你好。
女警官:什么事?
马克:我想探望名叫贝尼诺·马丁的囚犯。
女警官:今天不是探视日,不过,我可以帮你查一查。
由于隔着玻璃窗,马克听不清警官的话。
马克:对不起,我听不清你的话。
女警官打开了对讲麦克风。
女警官:很抱歉,今天不是探视日,再说,他也没有要求安排探视。
马克:那是因为他不知道我已回到马德里,我是昨天刚刚回来的。
女警官:原来是这样,你是他的亲属吗?
马克:不是,我是他的朋友,我叫马克。
女警官:有证件吗?
马克:有的,(马克拿出证件,从窗缝中递给女警官)我能和他通电话吗?
女警官:不行,但他可以给你打电话。
马克:我的电话号码变了,能帮我把新电话号码告诉他吗?
女警官:当然可以。
马克:谢谢。
马克把新电话号码递进窗口,女警官把马克的证件还给他。
女警官:请记住只有周六、周日才允许探视,而且在押人员必须事先提出请求,若是他不想见你,我们也无能为力。
马克:不会的,他肯定想见我,谢谢。
女警官客气地对马克说:好极了!
还有,我们这儿没有囚犯。
马克:我听不清。
女警官大声重复:我们这儿没有囚犯,只有住院者。
马克:谢谢,再见。
内景·监狱走廊中的收费电话·白天在宽敞的监狱走廊中有人在打扫卫生,贝尼诺在一名警员的陪同下拨电话号码。
这里的犯人并没有穿狱号服,也没有戴刑具。
他们穿着平常的衣服,行动自由,看不出监狱的气氛。
贝尼诺念手中拿着的电话号码:6、2、7,警员插入电话磁卡帮贝尼诺拨电话号。
警员:别急。
贝尼诺:9、6、6、4、0、9,(他着急地对警员大声说)不,应该是9、是9,他妈的!
6、2、7……外景·大街上·白天马克在医院旁的街道上行走,他的手机响了,他从衣兜里拿出手机接听。
马克:你好,哪位?
贝尼诺(画外音):是你吗?
马克。
马克:你好,贝尼诺。
贝尼诺在狱中走廊打电话:听到你的声音我真高兴。
听着,我已经申请让你探视,星期六我们就可以见面了。
马克:好的。
贝尼诺:你现在在哪儿?
马克(画外音):我就在医院对面,维佳医生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贝尼诺,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贝尼诺(神色黯然地):喂,难道你回来就是要和我说这些?
马克(画外音):不是,你想要点什么?
星期六给你带点什么?
贝尼诺:我需要的是消息,你知道阿里西娅的情况吗?
医院里的人谁都不肯告诉我。
马克仍站在街上通话:他们告诉我,她父亲给她转院了,谁也弄不清她究竟在哪儿。
贝尼诺在狱中(急切地):我不信!
马克(画外音):我也是,但他们不想告诉我,这也不足为奇。
贝尼诺(焦急地):喂,老兄,我们还是朋友,对吧?
马克站大街上:当然!
不然我来这儿干什么?
贝尼诺的周围没有其他人。
贝尼诺:那好!
你帮我打听阿里西娅的消息,她是否还活着?
孩子生下来没有?
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孩子是否活着?
马克,我想知道这一切。
虽然你生气了,但你能理解我,对吗?
马克:当然,我会尽力去打听的,贝尼诺,我们星期六见。
马克心情沉重地关闭了手机。
内景·监狱探视室·白天探视室里干净整洁,宽大的玻璃窗把探视者和被探视者隔开,双方只能通过对讲电话交谈。
马克和贝尼诺拿着对讲电话,隔着玻璃窗讲话。
贝尼诺(焦急地):打听到什么了?
马克:暂时还没有,我会再去打听的,耐心点,好吗?
贝尼诺:我一直耐心等待阿里西娅苏醒过来,可如今,我却在这里待了一个多月。
马克:贝尼诺,还得再等一等。
贝尼诺(愤怒地):妈的!
马克:喂,你在这儿每天干些什么?
贝尼诺:我仍在当护士,因为这座监狱是新建的,人不多,挺安静的。
从外表真看不出是监狱。
马克,我的问题不是被关在监狱,而是在于见不到阿里西娅。
法医对我讲,阿里西娅的父亲认为我精神变态。
好吧!
我就是精神变态者。
审判的时候这对我有利。
审判让我感到精疲力尽,我想见阿里西娅,想知道所有的结果。
如果老是这样下去的话,我发誓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他们不是认为我精神变态吗?
那我就做给他们看!
马克(劝慰着):贝尼诺,别这么说。
贝尼诺:帮我再请个律师吧,现在这个是指派的,从他看我的眼神里我就知道没什么好结果。
马克:好的。
贝尼诺:我会给我家的门房打电话,让她把我家的钥匙给你,你帮我把房子租出去,用租金付律师费。
马克:如果你愿意的话,租给我,反正我的房子也租出去了。
贝尼诺:太好了,真高兴你成为我的房客。
这几个月我很想你,尤其是到了晚上。
马克:为什么是晚上?
贝尼诺:因为我晚上看书,我已经把你送的旅游指南都看了。
好像这几个月我也一直都和你一起旅行。
你向我讲述很多关于旅行的故事。
我最喜欢哈瓦那,我感到我和那儿的人很像,一无所有,什么都靠自己努力奋斗。
还记得你笔下的那个古巴女人吗?
她靠在窗前,面对着那个同性恋,无用地等待着。
光阴如梭,但什么都没发生。
我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女人。
外/内景·贝尼诺家门前及楼内·白天马克按门铃。
大门打开,马克进入楼内,他走到门房前,看门人是位上了年纪、身材矮小的女人。
马克:早上好,我是贝尼诺的朋友。
女看门人走到马克面前。
女看门人:啊,你是马克,对吗?
马克:是的。
女看门人:我是看门的,贝尼诺来过电话,他说你要租房子。
马克:对,没错。
女看门人:你会觉得房间又脏又乱,因为贝尼诺坚决不让我到他屋去打扫。
其实我又不会收他的钱,不过……马克:你放心好了,我会收拾的。
女看门人:我去给你拿钥匙。
马克:好的。
女看门人走进门房去找钥匙,马克掀起门帘向里张望,女看门人在柜子里找钥匙。
女看门人:我看看能不能找到。
(问马克)你去看他了吗?
马克:去了。
女看门人:他怎么样?
马克:还不错。
女看门人走到门口。
女看门人:可怜的孩子蹲了班房,谁都不知道。
这儿连台破电视都没有,也没有消息。
那些节目都是垃圾。
真弄不懂怎么谁也不来采访我。
国家有这种媒体,真是不幸。
马克:没错,您说的有理,钥匙……女看门人:啊,是这把。
女看门人把钥匙递给马克。
马克(接过钥匙):多谢。
马克转身准备上楼,女看门人跟过来,两个人在楼梯口又聊起来。
女看门人:顺便问一句,你知道贝尼诺为什么坐牢吗?
他一向都沉默寡言。
上次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对我说。
马克:贝尼诺是被冤枉的。
女看门人:我就知道他是冤枉的,可罪名是什么呢?
马克:我不知道。
女看门人:你不知道?
你明明知道,就是不想告诉我。
我会弄清楚的。
马克:好吧,再见。
女看门人:如果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马克:谢谢。
马克上楼,女看门人回到门房。
马克推开贝尼诺的房门,走进屋里,四下张望。
他像想起了什么,突然走到窗前,拉起百叶窗,推开窗子,向楼下望去。
内景·舞校排练厅·白天贝尼诺家的窗子对着舞校排练厅。
排练厅内男女舞蹈学员在认真练习舞蹈。
马克心事重重地站在窗前看着这一切。
他的目光突然凝聚起来。
排练厅内坐着一个姑娘,她看着男女演员在跳舞。
马克的目光盯着这位姑娘,他发现这位姑娘竟是阿里西娅。
马克惊得目瞪口呆,他急忙关上窗户,让自己镇静下来。
阿里西娅看着演员们在转动身躯,伸展优美的手臂……内景·舞校排练厅·白天学员们都走空了,阿里西娅一个人仍坐在大厅的凳子上。
舞校教师卡特琳娜走过来,走向阿里西娅。
卡特琳娜:阿里西娅,看到你能自己拄着拐杖来,我真是高兴极了。
阿里西娅:你看到了。
卡特琳娜:今天你恢复得怎么样?
阿里西娅:挺好的。
卡特琳娜:累吗?
阿里西娅:是的,挺累的。
卡特琳娜打开手中拿的软垫,把垫子铺在地上,垫子上印着各种康复锻炼的动作图。
卡特琳娜:不要紧,我们来做些辅助练习,我们来做几节伸展柔韧练习。
阿里西娅:今天我已经做了一百个了。
卡特琳娜:我知道,不过不要紧,再做几个吧。
阿里西娅躺到垫子上,卡特琳娜帮助仰卧在垫子上的阿里西娅把身体摆正,然后帮助她做腿部的曲伸运动。
马克站在窗前出神地望着排练厅里做康复运动的阿里西娅。
内景·律师办公室·白天马克走出电梯来到律师办公室。
女秘书:你好。
马克:我找桑斯先生。
女秘书:请进。
马克:谢谢。
马克进入律师办公室,较年轻的桑斯律师请马克坐在自己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律师:孩子一生下来就死了,是个男孩儿。
马克:可是阿里西娅已经醒了,应该让贝尼诺知道这件事。
律师:考虑到他的精神状态,最好别让他知道,他会干蠢事的。
马克:但我不能骗他,我是他唯一的朋友,他非常信任我。
律师:那由我来说吧,这不成问题。
我会告诉他,阿里西娅仍然昏迷不醒,孩子已经死了。
请你答应我什么都别告诉他。
马克:保释的事情怎么样?
律师:我认为很困难,费用也很高,不过我们可以试一试。
外景·监狱门外、院内·白天天下着雨,监狱外空无一人,冷冷清清。
马克冒雨快步跑过监狱的院子,进了探视室。
警卫告诉马克:8号窗口。
马克进了探视室,宽敞的探视室中只有贝尼诺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8号窗口前,也许是因为下雨的原故,没有其他的探视者与被探视者。
贝尼诺见到冒雨前来探视他的马克,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他们两个人隔着玻璃把手贴在一起。
贝尼诺:你好,马克。
马克:你好,贝尼诺。
贝尼诺:你都淋湿了。
马克:有一点儿。
贝尼诺(关切地):小心别感冒,回家后,喝一杯热牛奶,再加一勺蜂蜜。
马克:我会的。
贝尼诺的目光凝视着窗外,雨水顺着玻璃窗流下来。
灰蒙蒙的天空令人忧郁。
贝尼诺的思绪好像滑向了远方,他的目光茫然。
贝尼诺:自从来到这里,我就开始喜欢下雨。
马克看着出神的贝尼诺问道:你见到新律师了吗?
贝尼诺淡漠地回答:见到了,他来过了,他把一切都对我讲了,情况很不乐观,是不是?
马克:说实在的,确实如此。
贝尼诺(伤感地):至少她把孩子生下来了,阿里西娅也还是老样子,这是我唯一的安慰,也是我唯一希望的。
贝尼诺非常动情,他的眼中闪着泪花。
贝尼诺的情绪感染了马克,马克的眼圈也有些红。
马克:贝尼诺,你没事吧?
贝尼诺(深情地):我想拥抱你,马克,可这得等我自由之后,但我会尽力争取的。
(马克为之感动)知道吗?
他们问我,你是不是我的男友,我不敢承认,怕给你惹麻烦。
马克又一次把自己的手贴在玻璃上。
马克:我不在乎,你想怎么说都行。
贝尼诺把手放在自己的嘴上亲吻了一下,然后把手贴在玻璃外马克的手上。
贝尼诺(动情地):我这辈子没拥抱过几个人。
两个男人的眼中都闪着泪花,此时他们的情感相融。
内景·贝尼诺住宅·清晨马克还没有起床,他的身边放着贝尼诺为阿里西娅还未绣完的手帕。
马克下床打开窗子,阳光洒在他身上。
他向窗外望去,街上空荡荡的一个行人也没有,对面舞蹈学校的门窗紧闭,空无一人。
此时,马克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看到信号提示上显示有留言,他接通了留言。
贝尼诺(画外音):马克,我想告诉你,今天真高兴能见到你,并和你告别。
(马克的神情变得有些紧张)你知道他们是不会放我出去的,就算是让我出去,也会把我关到其它的地方。
马克,我不能活在这个没有阿里西娅的世界了。
连她的发卡都没有了。
(马克惊住了,他的脑海里闪出了监狱的情景,空无一人的院子,高大的水泥墙,密密麻麻的铁丝网……)所以我决定离开,我之所以没告诉你是怕你担心,也怕你阻止我。
马克,紧紧拥抱你。
马克预感到要出事,他急忙放下手机,冲出了家门。
外景·贝尼诺家门外·白天马克冲出家门,立即招呼出租汽车,不等出租汽车停稳,他立即打开车门,钻进汽车,并立即吩咐司机:去塞哥维亚。
出租车司机:去塞哥维亚?
马克:对,去监狱。
出租车司机:去监狱?
马克:没错。
外景·乡间小路监狱门外·白天出租车在郊外飞驶,顺着田野中的小路来到监狱门前。
马克急忙下车,跑进监狱的大门。
内景·监狱内·白天马克冲到值班室,急忙问值班的女警官:女士,我有急事要见贝尼诺,我知道这么做不附合规定,但这是人命关天的事。
女警官:我们领导正在办公室等你。
马克(惊奇地):等我?
办公室在哪儿?
女警官:他会带你去。
一位戴眼镜的年轻警官走出来,他带马克去狱长办公室。
他们经过通道时,这位警员让马克停下来。
警官:请把衣袋里的物品都掏出来。
马克:好的。
马克迅速把衣袋里的手机等物品都掏出来,放在桌子上,然后匆忙奔上楼梯,警官跟在他后面。
警官对冲在前面的马克喊:喂,喂,慢点,别跑……他们上了楼,进了楼上第一间办公室。
办公室外间的人告诉马克:就在里面。
马克推开门,狱长坐在办公桌前翻阅资料。
马克迫不及待地:你好,我是马克。
狱长抬头看了看马克,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封信递给马克。
狱长:贝尼诺给你留了封信。
马克急忙拆开信,立即看起来。
闪回·贝尼诺的牢房·夜晚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雨水打在牢房的玻璃窗上形成一条细小的水流流下去。
贝尼诺坐在小台桌前写信,桌上放着阿里西娅的照片及一本古巴旅游指南,台灯柔和的光照在信纸上。
贝尼诺(画外音):亲爱的马克,仍在下雨,可我感受到这是个好兆头,因为阿里西娅出车祸时也是雨天。
在我即将离开这个世界之前给你写这封信。
(桌子上的一张女人向天空观望的招贴画上放着一堆药片,玻璃杯中倒上了水)我希望这些药足以让我长眠,然后让我能与她去相会。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把房子留给你,那本是为我和阿里西娅准备的。
无论他们把我送到哪里,你一定要来看我,和我说话,陪我聊聊天儿,别总是沉默不语,永别了,我的朋友。
内景·狱长办公室·白天马克站在狱长办公桌前看完了贝尼诺的信,伤心地流下了泪。
他用手抹去泪水,却抹不去自己对贝尼诺的思念。
内景·监狱保管室·白天保管员拿出贝尼诺的遗物交给马克。
保管员对马克说:这些是我们从牢房找到的他的个人物品,(递给马克一个本子)请在这儿签名。
贝尼诺的遗物中有一个发卡,这个发卡是贝尼诺去阿里西娅家中偷拿的,贝尼诺过去一直带在身边。
马克知道这只发卡的来历,也知道它在贝尼诺心中的分量。
马克拿着发卡又一次凄然落泪。
保管员催促马克:先生,请在这儿签字。
外景·墓地·白天马克手捧花束站在贝尼诺的墓前,向贝尼诺倾述。
马克:贝尼诺,是我。
阿里西娅还活着,是你唤醒了她。
我听到你的留言之后,立即赶到监狱,准备告诉你真相,可却晚了一步。
我把她的发卡、她的照片,还有你母亲的照片都放在这里,愿她们永远陪伴着你。
马克把手中的花束也放到贝尼诺的墓碑前。
内景·剧场·晚上哀怨的乐曲伴着歌声在剧场中回荡。
阿里西娅坐在观众席上看舞剧表演,马克坐在阿里西娅的前一排,他又为剧情感动得落了泪。
阿里西娅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这位坐在自己前面的男人。
舞台上有一排男人躺着,他们举起手臂把一个女人从左向右传送,女人拿着麦克风好像要说话,或者唱歌,但她什么也没做。
女人被传到舞台右侧后,两位男演员把她高高托起,又快速奔到左边。
女人像是在空中不停翱翔,另一个男演员把麦克风举到这个女人嘴边,她长叹一声。
内景·剧场休息厅·晚上演出中间休息。
卡特琳娜扶着阿里西娅走出演出大厅,阿里西娅的手中仍拄着拐杖。
马克也随后走出来,他掏出香烟。
卡特琳娜对阿里西娅解释剧情:要像波浪,波涛汹涌的大浪,男的在下面,女的在上面。
(她让阿里西娅坐到休息厅的椅子上)我去拿水,你坐吧。
马克点燃香烟,他看到坐在椅子上的阿里西娅,此时,阿里西娅也看到了马克,他们相互注视着。
阿里西娅朝马克笑了笑。
马克坐到离阿里西娅不远的另一张长椅上,显现出不自然的表情。
阿里西娅对坐在长椅上的马克问:你不舒服吗?
马克:我挺好,说不清,我现在觉得好多了。
卡特琳娜手拿刚买的矿泉水过来,他从远处看到马克与阿里西娅在讲话,立即紧张起来。
她走到阿里西娅面前把她拉起来。
卡特琳娜(对阿里西娅):走吧,孩子,我们进去,走吧。
阿里西娅挽着卡特琳娜的手臂站起来,跟她走。
阿里西娅奇怪地问卡特琳娜:你在发抖。
卡特琳娜(吱唔着):没有,是的。
阿里西娅:为什么?
马克默默地看着阿里西娅和卡特琳娜进到剧场大厅,他熄灭了手中的香烟也站了起来。
内景·演出大厅·晚上阿里西娅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马克也进入了演出厅,卡特琳娜突然拦住了马克。
卡特琳娜非常严肃地问马克:你对她说什么了?
马克平静地回答:什么都没说。
卡特琳娜:我看到你们说话了。
马克:阿里西娅问我是不是有点不舒服,我向她表示感谢。
(卡特琳娜无奈地低下了头)你在学校附近见到我可别吃惊,因为我就住在你们学校对面。
卡特琳娜(惊奇地):贝尼诺家?
马克:对。
卡特琳娜:你怎么会住在那儿?
马克:贝尼诺死了。
卡特琳娜(震惊地):哦……我的天哪!
改天我们得详细谈一谈。
卡特琳娜准备转身离去。
马克:好吧,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复杂。
卡特琳娜边走边念叨:什么都不简单,我只是个芭蕾舞教师,但一切都没那么简单。
演出又开始了。
一对对男女在配有鼓点的音乐中由左向右跳舞移动,他们的动作节奏感强,舞姿优美。
卡特琳娜坐在阿里西娅后一排的座位上。
马克向后面望去,阿里西娅和卡特林娜在聚精会神地看演出。
此刻叠出字幕:马克和阿里西娅。
舞台上的演出仍在继续,叠出演职员表。
(全剧终)
双方之间,注定会有人牺牲。
戏中戏,阿莫多瓦《对她说》中的《缩水情人》剧照 Cucurrucucú Paloma 阿莫多瓦在我的片单上躺了足有一年,奈何工作之后私人时间被挤压的越来越少,偶尔周末也是尽量花至少半天的时间出去透透风,便搁置了许久。
今天要讲的主题来源于《对她说》,又是一部剖析男人与女人之间关系的电影,以爱情题材为介质反映两性在情感中的被动和主动关系。
大概是从四年前接触到贾木许开始,我便踏入人与人、与时间空间的探索迷思中一去不返。
我个人对待各种关系向来冷漠,想是与小时候随家人四处奔波的生活阅历有关,青少年的成长历程总是会无形贯穿和影响人生的后大半个阶段,潜移默化到不静下心认真思索这个问题便无从发觉。
影片中经典的两个镜头,一是片中引用的默片《缩水情人》中男人缩小钻入到女人阴道的剧照,男人和女人在情感中的被动和主动关系至此交代的很清楚了,双方中较偏执的一方需要通过占有的方式来获取关系中的主动权,最后却消亡在对方的身体里失去自己。
而造成这种堪称自虐的不可逆行为的根本原因,是偏执的一方因为太爱自己,需要通过拥有对方来证明自己,这本质上是一种虚无的存在主义。
在与一个没有血缘等先天性强加于身上的强关系的对象相处到一段时间之后,能够在清楚认识到二人之间已经无感情可言后抽身而退的,往往是更为理性的一个。
关于什么是理性,我个人认为是站在整个人生的时间轴上去假设如果二人因为过去在一起的精神和物质付出而勉强维持一段关系,未来到底会发生什么,我看到的是无共同话题可聊,没有基本的性吸引,不会有组建家庭生儿育女的想法,即便迫于社会压力维系一段婚姻,最终也会以出轨离婚等结局不欢而散。
但是社会在对男人和女人的态度上,离婚所获得的包容似乎比坚持要等到遇见对的人更多,这个奇特的现象并不是天朝独有,尽管近来被许多宣扬女权的文章拿来做论点,我依旧觉得这根源上是一种人权的缺失。
这是题外话,我无意展开。
另外一个镜头是贝尼诺和马克并肩站在两位植物人女主躺椅后,贝尼诺兴奋地试图启发马克想象两个女人之间关于两个男人的交谈。
如果看过影片,一定不会对马克和斗牛士女主莉迪亚从马克前女友婚礼回城车里的交谈,女人对男人说:“等我们回去后得好好谈一谈”,男人说“我们已经谈了一个小时了”,女人回答“那是你在讲”。
阿莫多瓦对女性的偏爱到了极致,电影里斗牛士女主英勇独立且美丽深情,从影片的末尾我们可以猜出莉迪亚本想对马克吐露自己钟情的依旧是前男友,马克却让莉迪亚至死也没有机会表明心迹。
另外一对男女更是将两性关系中交流的不对称演绎到极致,为了说明问题,阿莫多瓦甚至一开场没多久就让阿里西亚遭遇车祸变成植物人,从车祸前伪装成心理患者去阿里西亚家中借看病为由偷窥她,到四年如一日地照料车祸后变成植物人的阿里西亚甚至最后强暴她,贝尼诺自以为的交互关系其实一直以来只是自己的单方面情感诉求,并在此基础上通过想象力和移情制造出回应的假相。
如果说两性中关系的不对等是上帝给人间开的一个玩笑, 那么被拒绝的一方因无法接受自己不愿承担的后果而选择自欺欺人便显得相当娱乐了,其更进一步造成双方的交流的缺失 — 因为害怕承受的一方拒绝交流,正像是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关于不对等关系的解决方案,阿莫多瓦在影片结尾也已警示了不重视关系中对等沟通的下场—双方之间,注定会有人牺牲。
“从什么时候开始男人就不再哭泣了?” 如果说《关于我母亲的一切》,是男性缺席的影像文本,那么《对她说》则是一个女性失语的影像文本。
阿莫多瓦用两组不同性别的故事,在对比和延续中反思男性和女性的命运,构建的是一个“人”的世界。
而《对她说》的探究意义是更加颠覆的,超越了阿莫多瓦以往的传统女性主义电影的风格,用两位多愁善感的男性与两者共同失语的女性伴侣,用悲剧而动情的叙事在自我的认知与探索中,带着悲悯和温情的目光对世界进行了一次深刻地注视。
女性与男性世界的隔阂 , 就如同一块镜子的两面 。
女性站在镜子的背面 , 如同在一片黑暗的大陆上进行着孤独的舞蹈 , 而男性只有通过对镜像的辨认 , 才能穿越那一个无法交流的境地 , 获得精神上的归属。
镜子作为喻体而存在 , 在现实社会中男性是映照女性的一面镜子 , 女性反过来也是映射男性的一面镜子 。
一句话评价——“透过男性的世界来映照和透视女性世界 , 并探索男性通过对女性形象的关注来完成自我身份验证的过程”。
在《对她说》中,两个女主角都被设定为深度昏迷者 , 这是一种对女性话语的孤立与对女性身体的桎梏 。
而两位男性,比起主流文化里的硬汉形象,更像两位多愁善感的守护者,在对被失语女性的守护的过程中,建立友谊、认定自我价值。
阿莫多瓦构建了两个意识死亡的女性,这无疑也是对所有女性的建构——对男权话语的打击和反驳,妄想在女性的世界里担任起救赎者的男性,如同舞台上男舞者一样,并不知道下一秒的女舞者将会扑向何方、遇到怎样的危险,只能慌张无措手忙脚乱,在黑暗中混乱前行。
阿莫多瓦用充满所谓“女性气质”的男性,在对女性的拯救的过程中实现了自我的拯救。
在剧中剧的默片中,变小的科学家在爱人巨大的性器中消失,向如画般的身体的理想化的回归,这具有爱恋和回归母体的意义。
而默剧的结果也暗示了男主贝尼诺的死亡,一种被贝尼诺称为“逃跑”的形式。
在照顾了昏睡思念的她之后,她在怀上贝尼诺的孩子并在分娩的过程中唤醒意识后,却永远不会被告知将因此入狱的贝尼诺的存在,她依旧活在男性的话语权中,是一位被现实禁锢的平常女子。
很显然,阿尔莫多瓦给予了男性拯救女性这一行为一个十分无奈且悲观的结果,反而是男性——贝尼诺在经历这一切后选择了死亡:在女性的庇护下得到了另一种永生,得到了更为广袤而富饶的自由。
“强悍不是力量,温柔也不是软弱……在男性和女性之间和两者周围,有一 块广袤的、尚未勘测而激动人心的认识领域。
这里,我们寻求的解放正是我们人性,而不是什么男子性或女子性,人类的心灵是没有性别的。
”
黄昏的时候,看了《对她说》阿尔莫多瓦从来都不肯叫人对他的电影失望的。
Caetano Veloso的《Cucurrucucu Paloma》歌声唱得我灵魂都要发抖了。
王家卫在《春光乍泻》里也用这首歌 一直都特别喜欢阿尔莫多瓦的电影里的节奏感一部电影是否具有优美的节奏感将决定它是否具有催眠的功效而阿尔莫多瓦的节奏感具有灵性 并且常常快我小半拍于是他就会轻易造就出人意料的戏剧感所以阿尔莫多瓦的电影绝对无法被人冤枉成:沉闷、乏味、节奏慢如果还是会用那些词去形容他的电影只能怪你已经被美国片宠成粗糙、快速、缺乏质地的口味因为“它讲述的既不是CIA探员的故事,也不是詹姆斯·邦德的探险,更不是诸如侏罗纪时代的恐龙”有些导演会拍一辈子的片子说一个道理 而有些导演却在一部片子里告诉了我们太多的道理 侯孝贤是前者 而阿尔莫多瓦是后者阿尔莫多瓦总是乐意在一个打击之后观察这个打击对周遭带来的影响,有时甚至是死亡:《活色生香》里警察的瘫痪 《关于我母亲的一切》里儿子的死 朋友的死 丈夫的死 《对她说》里 意中人的车祸 女斗牛士的意外和死亡等等阿尔莫多瓦把这一切展现的时候 却完全不会有残忍的恶名那些主人公都异常勇敢和倔强 有时是存有天真的念头 也许与悲惨抗衡 的确需要用天真的制幻感来稀释个人的大悲哀《对她说》里有一段西班牙1924年的默片《缩水情人》(Shrinking Man)长达7分钟在那个无声的爱情故事里 男人为了自己爱的女人 最后钻进了她的体内完完全全的为之献身 我们完全被这段戏所打倒 和贝尼诺一起为之感慨激动这段引用既含蓄地交代了后来阿里西亚的怀孕的原因 也间接暗示了男主角命运的结局电影一开场2位男主人公同看舞剧 台上2个迷茫的女人 马可,这个时代所有内心虚弱男人的代表 只会流泪的躲避苦难在爱人发生意外后 也依旧保持他的平庸做法 完全没有贝尼诺每天每天都“对她说”阿尔莫多瓦电影里很多男人都显得虚弱无力再如《关于我母亲的一切》里的罗拉只会把爱滋病传给别人 要么就像是阿悦那么想变性成女人阿莫多瓦曾说,“我更喜欢写女性的故事。
借用行内一句不成文的规律说吧:我觉得女性能够给我提供喜剧素材,而男性,只能让我写出悲剧。
”最后死亡让马可取代了贝尼诺 住进他的房子 从他的窗口重新看见阿里西亚这个结局的确非常完美 像颗每个角度都磨得恰当好处的钻石又像拼上最后一块曲折的拼图 刚刚好当阿里西亚像童话里的公主那样醒过来对着马克一见钟情的微笑着爱情简直就像是一种信仰 而狂热地对她说 每天每分钟偏执地都对她说 就更像是一种虔诚甜蜜的仪式 男人贝尼诺的悲剧成就了女人阿里西亚的喜剧 终于 我潸然泪下
那段默片即是注脚:无私的爱到奉献一切乃至自己生命的,即使它会(也必得)呈现为一种极为变态畸形的样貌。
再怎么爱一个人也不应该那么对她,男护工简直没脑子
目前最爱的阿莫多瓦电影~~
把女性客体化的如此透彻的片子也不太多见,虽然令人不适但的确道出了许多恋爱关系中的真相:一厢情愿、自我感动、最终走向强奸。
看得我恶心至极,还挚友,有啥可挚友的?跟踪狂偷窥狂强奸犯啊。找到女主父亲上班处看到女主洗完澡裸体出来的那个场景看得我毛骨悚然。女主植物人后竟然每天都被这种人按摩视奸最后被强暴还怀孕了。这垃圾居然进监狱后还想问女主的孩子生下来了吗。我真的太想吐了,浪费我的时间。不知道你豆瓣别的人觉得好看在哪里??这胖子一开始就像弱智一样,还说他俩比别的夫妻相处好。救命,人家女生脑死亡啊。我真的是觉得鸡皮疙瘩全起,好恐怖。
装逼的都给打了五星。
對劇中劇印象深刻
我若是女主,绝对无法接受别人在不过问我意志的情况下以救我之名侵犯我,宁愿死。我若是男主,宁愿对方在清醒的情况下拒绝我,也不愿在对方无法选择的情况下占有对方。这故事里,我只看到一具空洞躯壳像娃娃一样被任凭摆布,一个人从头到尾只用自己想法解释对方,不曾真正理解对方,这不是爱情只是自恋
借用徐枫教授今天一句话“什么是爱呢,爱是在通向无我的道路上”,贝尼诺就是这样吧。
talk to who and how
9.0;命該如此,總是離別,任誰也無力再裝笑
变态文艺爱情片,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哪有什么真爱的奇迹,对她说了三年话,她可能只是烦你所以不想醒,这不是一把你关进去,她就醒了。
这片子怎么越看越让人胃部不适呢,竟然收到那么多的好评??拿了不少大奖??都是自说自话感动自我感动苍生之徒??但是她呢,你就算想要做什么,至少得听听她的意见吧??就算她暂时不能给出回应,不听不问自顾自就那么愉快的决定了?披着爱情的皮打着付出的名义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真的太恶心了!!被强奸被生育了她还得感谢他不成,细心照料变成了植物人的女神然后让她给你生孩子,你很快乐很会想嘛!这不应该是变态电影里的情节吗,竟然属于爱情电影!简直呕吐!他感动了苍生,她心想还不如死,当然是我脑补的,那你不也脑补着她享受的不行么,太恶心了!尤其背后暗示她是被授精被生育了才有醒来的机会?怎么滴强奸一个还不行?打算以后都这么干了?简直三观炸了/护工的故事来源导演的朋友??论结交一个文化人朋友的重要性!洗的很干净嘛。
奇迹发生在医疗条件和素质较高的地方
感动有三:一曰为单恋之情的苦苦守候;一曰两个男人之间的情谊;一曰舞蹈室中看到再次清醒的阿丽夏。最大的孤独只有一种,想得而不可得,你奈人生何。开篇的戏剧,收尾的舞蹈以及中间那段极其另类的片中片,都是深刻的印记。
比之那些有着阿莫多瓦自传性质的电影,似乎小差了一筹。那個小變態的男主角kindda freak me out.
《花样年华》是闷骚的极致,这里是单恋的极致。就像他赤身裸体走进她的身体里,却再也没出来。8.3
自殺的女鬥牛士才是真的可憐孤獨的啊。強姦犯意淫的愛我是感動不起來……
意淫+性侵
不舒服,真的不舒服。全片男性视角,总有自我标榜的嫌疑。我不懂导演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讲述一个如此稀松平常的“我爱你所以我愿意照顾你”的故事。和仙仙说,这电影名叫《和她说》就说明了很多问题,我觉得该片应取名《他废话好多、而他却不敢和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