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里的刀子,牛真能看见吗?
牛真是在清洁自己吗?
我先来回答这个问题:一个真正有信仰的穆斯林一定是相信的。
这部电影的主旨是对信仰的一次详细的描写与真实的展示。
我认为导演、编剧并不是要宣扬伊斯兰教,而是在告诉观影者真正有信仰的人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信仰能带给我们什么,信仰在生命中的意义。
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信仰,伊斯兰教、基督教、佛教、道教、因果、主义都可以,但是必须有,这才是最重要的。
影片中的老人无疑是一位非常虔诚的穆斯林,“小净”、“大净”、遇到不能开解的事情在信仰里平和、疑问的事情问阿訇找寻答案,每一个细节都在和我们重复着这个故事主人公的特质。
试想影片中的人如果没有信仰,如此艰苦的环境,如此艰难的生活他们该如何坚持?
如何平静?
老人在当天最终选择了离开家里到坟地,他一定是相信牛清洁自己来搭救亡人的选择的,但是不忍看见,来到坟地与亡人对话,再次用信仰平静了自己,独自归家。
影片嘎然而止,当场灯全部打开的时候全场所有的人都非常安静,全程静音的一动不动,直到荧幕上最后一个字消失。
连进来清场的工作人员都愣住了,不愿说一句话,发一个音符来打破这被直击心灵后饱含敬意的安静。
我不是在等待彩蛋和花絮,是不愿回到现实而想要多陪伴老人一会。
希望你能有我的感受。
可能没有穆斯林的宗教信仰体验,也没有到已经能够感悟生死的年龄,电影还是没有对我有太大的触动。
原本以为宗教的祈福能够减轻人们对死亡的畏惧,但在这样一个到处充满穆罕拉德祷告的小村,面对生命,即使是大牲也留恋着对生命的不舍。
清水里的刀子,是对生命的预知,更是对生命的敬畏。
生活的未知,生命的庄严,都在这清水的稻种参透。
文|汤旅 发表于MOViE木卫王学博的这部《清水里的刀子》两年前就在上海有点映了,那时因事错过了,因此一直把这个遗憾留到最近——它正式上映的时候。
没有想到一部文艺片拖了两年才能在大银幕上看到。
这部影片曾获得了第21届釜山电影节的新浪潮奖,在银幕上,它的独特之处得以最好的呈现。
在中国,偏远农村的题材很容易处理成画面粗糙的现实主义,重点在人物矛盾与命运,但这部影片回避了起伏的情节,似乎类仿阿巴斯对生命的思考,将剧本对话、故事情节全部精简化,只留下老人日常所做之事、独处的所思之时。
在丢弃常规的剧本后,导演请了耿军的御用摄影师王维华,给它在所呈现的影像上推向极致。
每一个画面、人物调度,都极为精细,于是它脱离了惯常的现实主义风格,而产生出一种疏离日常的油画风格。
绘画呈现的是可见之物,在绘画中,画家往往会隐去自己不想呈现的部分。
在《清水里的刀子》中,老人缓慢行走在小平房前,净白的墙面使画面干净整洁,除了一些零星点缀的枯枝,画面内没有其他现实主义电影里常见的杂物。
因此,这部影片可以说与现实主义背道而驰,从而呈现了趋近油画的风格。
片中有关宗教的表达很多都依赖于这样绘画般的影像,用视觉直接言说宗教的林林总总。
在影片开头,几个农民在荒地里耕作,有意安排的人物动作和位置关系构成了静态绘画,很容易想起米勒的《拾穗者》。
在老伴去世时,众人做祷告,在幽暗的低调光下,众人围坐在一起,进行着仪式一般的活动,回归到了西方古典画派的风格上、群像、宗教、静观的动作;我们所看到的老人“洗澡”,其实是穆斯林的“净身”(大小净),是一种宗教行为。
在净身中,老人正对昏暗暖黄的墙壁,导演仍然把场景精细布置,去掉杂质,画面中只有后景墙壁、前景净身的工具和老人瘦削、线条分明的身体。
处处体现着明暗对比法,这种肌体的呈现在德里克贾曼《卡拉瓦乔》中也是如此。
贾曼的《卡拉瓦乔》正是因为这样的鲜明的有意安排感,影片伊始就给观众疏远的陌生感——我是一部精美的艺术作品,而不是贴近生活的电影。
穷苦的环境并没有给观众熟悉的现实主义电影的生活感,而像是本身就保持了距离的戏剧。
伤者居画面左下、女人和老人分别占据画面的左右分割线,墙上报纸的贴放整齐有序,墙壁虽破旧、脏,但在有意的布置下反而与整体形成一种干净简洁的感觉。
即便是素人演员,在这样的有意安排下,方言和自然生活也开始失效,于是他形成了另一种不同于非职业纪实派的演员气质。
在映后访谈中,导演说到有许多业内评委对老人的评价是:他长了一张非常电影的面孔。
在我看来,沉稳、皱纹,甚至是瘦削极有线条感的肌体,都符合西方古典绘画的美学要求,在摄影中,则十分接近现实主义摄影的特质。
摄影之所以不同于电影,在于它的静止感。
在传统的人文摄影中,构图、人物关系、光线等都极具考究,也就是说,它捕捉到的并非自然的现实,而是摄影师有意通过景框塑造出的极具张力、内容的现实。
所有的事件、主题、符合都浓缩在这一张图中了,因此要求画面极具表现力。
而电影,一种流动的影像形式,它不需要每一个画面都那么精炼,时时刻刻都被处理地完美无瑕,它的叙事随着流动而变化,主题符号则被拆解游离在不同的画面中。
于此,《清水里的刀子》则更像是传统观念里的人文摄影艺术,而非流动的电影。
在大远景的清蓝色的雾霭中,人物与生命之树、远山构成了极像欧洲艺术电影大师的影像,但不同于那些的是,《清水里的刀子》几乎不进行镜头的行云流水的调动——它是静止的。
当我们期待每一个精美的画面能有所运动时,它就被剪辑到另一个画面了。
因为影片是由不同的精美的画面剪辑而成的,而恰好,这些精美的画面又极具符号仪式感,每个画面都有自己饱满的符号表达。
视觉足以让人振聋发聩,台词的隐蔽留给了视觉足够的阐释空间。
因此它绝不是对欧洲艺术大师的模仿,它是静止的;同时也并非是对侯孝贤等人固定镜头生活态电影的风格呼应,它的极具仪式感的构图摄影抛弃了现实。
它形成了与自然感知类型的影片截然不同的风格——一个精美的、静止的艺术品,而非简单的对现实描摹。
在声音处理中,它保持着和视觉一样的精美极简的处理方式。
不同于自然感知的影片(《天地悠悠》、《沼泽》),它隐去了艺术品中非必要的声音,隐去了自然环境中该有的嘈杂音,只剩下时钟的滴答声、倒水声、柴火燃烧的声效、牛在环境中的零星声响等诸如此类的细节声。
这同样有助于完成这样一部看上去现实,实际上疏远的艺术品。
同时声音元素也并没有被放大,这更有利于加强视觉的重心。
清水是流动的,而刀子确是静止的。
牛知道自己将被宰割的宿命,磨刀与否则无关紧要了。
1.这部电影的故事其实很简单,豆瓣影评里的一个差评,我觉得说得很有道理:“五分钟故事强行拉成一部电影,三秒钟的镜头强行拖到十分钟,是这部电影的基本手法。
”虽然这个评价很刻薄,但是事实的确如此,电影的故事就是这么简单:在宁夏西海固一个偏远的山村里,一个穆斯林老头的老伴去世了。
为了搭救亡人,老人的儿子和儿媳,打算宰掉家中养了十几年的老牛,招待邻里和穷人。
老人不忍杀掉为自己犁了十几年地的老牛,但是也无法拒绝,内心很矛盾。
接下来的日子,老人和儿子都悉心照顾老牛。
老牛很有灵性,在要被宰前几天开始不吃不喝。
老头去找阿訇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老头认为,老牛能在喂自己的清水里看到刀子,知道自己要被宰了,所以不吃不喝。
阿訇却说,老牛绝食是为了以一个清洁的内里,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完成最后的祭祀。
虽然老头很不忍,但是最后儿子还是宰了老牛。
故事就是这么简单,如果要拍一条新闻短片的话,的确也就三分钟左右的长度。
甚至严格来说,这都不能算是一个故事,两三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为啥要拍成一部电影呢?
2.先来解释一下和故事情节有关的几个词。
第一,宁夏西海固。
这是大西北一个不毛之地,被联合国世界粮食计划署确定为全球最不适宜人类居住的地区之一,也是中国最干旱的地区。
所以,导演把故事发生地选在这个地方,不是没有理由。
作为中国最干旱的地区,全球最不适宜人类居住的地区,西海固的人,为什么还生活在这里?
看完影片,你会觉得,他们的一生除了吃苦、努力活下去,看不出有什么乐趣,也不明白这样的生活,究竟有什么意义?
第二,搭救亡人。
我查到了豆瓣上一个穆斯林朋友的解释:这是一个典型的穆斯林用语,亡人是已经去世人的称呼。
穆斯林在亲人去世以后,家人通过招待穷人和邻里相亲,做慈善等事,给去世的亲人积累善功,使亲人在去世后尽量距离天堂更近,距离火狱更远一些。
穆斯林没有陪葬品,也不能给亡人烧纸烧钱等事情,所以招待邻里、做慈善、祈祷,是在亲人去世后怀念和尽孝心的一种方式。
所以,电影里要杀牛,就成为了一个重要的剧情“冲突”。
老人爱牛,这牛帮他犁了十几年的地。
但他更爱已经去世的老伴,他多次去坟头祭祀(因为穆斯林不能烧纸钱,所以其实也只是默默地呆着),还经常拿着老伴去世前买的鞋子发呆。
所以老人无法拒绝儿子提出要宰牛来搭救亡人的请求,因为这能让他去世的老伴更加接近天堂,远离火狱,正如儿子所说的:妈妈活着的时候,苦了一辈子,死了,希望她好一些(大意如此)。
这可能是西海固人,在生命的意义这件事情上的一些想法:生前,人就是要侍奉真主,任劳任怨,死后才能进入天堂,而死后的世界是值得期待的。
我孤陋寡闻,不知伊斯兰教的教义中具体是如何讲述生命的意义,以及如何看待死亡。
但是透过这个电影,我认识到,西海固人起码是相信死后的世界,并且认为死后的世界与生前自己的作为,以及亲人如何祭祀自己是很有关系的。
第三,阿訇。
根据维基百科的解释,这是一个古波斯语词汇,意为“老师”或“学者”,在古代也是受波斯文化影响的民族对本民族中各种宗教的宗教场所首领及德高望重者的尊称。
3.看过这几个解释,可以明白,这部电影的主题,其实是穆斯林,尤其是生活在宁夏的中国回族穆斯林,他们是如何看待生命、死亡与信仰这些事情的。
但是我作为一个还没有信仰的人,看完电影,这些问题同样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如何看待死亡,以及生命的意义这些问题,本来就不只是有信仰的人才需要考虑的。
对于无信仰者来说,这更是一个没有人给你答案,只能自己去探索的艰难问题。
话再返回来说,我觉得即使是对影片中有信仰的穆斯林老头来说,究竟什么是生命的意义,死亡是怎么一回事,同样也令人迷惘。
在向阿訇求教,为什么牛被宰前不吃不喝时,老头说:哎,人还真不如牛呀。
牛有灵性能看到清水里的刀子,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要被宰,人呢,眼前一片黑,什么都看不到(大意如此)。
在我的家乡,有一些老人和我说过,家里的老牛要拉去被宰前,会跪倒在地上,眼里流出泪来,像在祈求主人。
我没亲眼见过,但是我愿意相信,牛也是有灵性的。
的确如老人所说,人有时候,甚至不如牛,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更不知道自己生命的意义在哪里。
4.其实不论是否有信仰,不论活在什么样的地方,也不管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拥有多少物质、精神的享受,关于生命的意义,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严峻的问题。
看了电影,我会觉得生活在这片不毛之地的人们,从出生到死亡,几乎都在受苦,唯一的目的就是生存、传宗接代。
在这片全中国最干旱的土地,下一场雨就足够一家老小开心好久,冒着雨用大大小小的脸盆来接这来之不易的雨水。
这样活一辈子,有意义吗?
如果不是因为有信仰,相信自己死后能进天堂,在这样的环境里生存,人要如何能支撑下去?
但是我立马又想到,难道生活环境好一些,能够有更多物质和精神享受的人,生活就有意义了吗?
生命就不是苦的了吗?
生老病死,生命的无常,难道不是每一个人都逃不过的宿命吗?
生活在更富裕地方的人们,或许生前能拥有更多享受,但是欢乐总是转瞬即逝,人生更多时候要面对的,不是和西海固人一样的苦与无常吗?
那我们和电影里的西海固人,其实又有什么差别呢?
那对于我们来说,生命的意义是什么,我们该如何看待自己的死亡呢?
既然人终有一死,那我们活着是为了什么?
我们该相信死后的世界吗?
5.这就是这部电影给我最多的思考。
关于这个问题,电影没有给出答案,电影中的老头也没有答案,尽管他有信仰,但是从他的话,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也迷惘。
他相信死后的世界,也希望老伴死后能上天堂,但是他也爱陪伴了自己十几年的老牛。
一个是死去的亡灵,一个是同样有生命的活着的动物。
这两者,该如何取舍?
最后,要宰牛招待邻里和穷人,搭救亡人那一天,老头不忍亲眼看老牛被宰,找借口离开了家。
甚至有点生气地把一块布塞给儿子,这块布被用来宰牛时,遮住它的眼睛,不让它看到刀子。
在这一刻,我突然释怀,关于生命的意义这样的问题,即使永远都不会有最终的答案,但是起码我们可以知道,生命也绝不是像蝼蚁一样,毫无意义,毫无重量的。
面对生命时,这一点点的不忍和慈悲,一点点的不知如何是好的为难,或许就是生命的重量,生命暂时的意义。
不知为什么,我想起了木心的一句话:生命是什么,生命是时时刻刻不知如何是好。
公众号:小田和她的男朋友
从学生时代的短片习作到十年之后的长片处女作,导演王学博对《清水里的刀子》情有独钟,在对同一个故事的揣摩、雕琢与反复讲述中,完成了自己对电影的朝圣。
对同一个故事的不同改编,在当代中国电影史上并不鲜见。
以王朔小说《顽主》为例,这个带有乌托邦理想的喜剧故事在不到三十年代时间里被讲述了三次,从《顽主》(米家山,1989)、《甲方乙方》(冯小刚,1997)到《私人订制》(冯小刚,2013),跨越了80年代、90年代和市场经济迅速发展的新世纪十年。
但王学博对《清水里的刀子》的反复讲述却是另外一种。
如果说《顽主》的三次改编恰好记述了改革开放所开启的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多维度相互叠加的立体变迁,是对“变化”的一种历史观察,那么王学博对《清水里的刀子》的反复讲述则是对文本深度的大力挖掘,是对“不变”的一种内在自省。
《清水里的刀子》改编自石舒清的同名短篇小说。
回族老人马子善的老伴亡故,儿子耶尔古拜为了在四十日祭那天虔诚且体面地让母亲得到搭救,提议杀掉家里唯一的一头老牛。
老人既不忍杀牛,也不忍拒绝儿子的孝心,只得无言默许。
在余下的日子里,耶尔古拜精心地伺候老牛,但老牛却在祭日前三天忽然开始绝食。
马子善想起了老人们的传说,牛在献出自己的生命之前,会在饮水里看见与自己有关的那把刀子,自此便不吃不喝,然后清洁地归去。
祭日前夜,马子善在牛棚里陪了老牛一夜,出了牛棚又将宰牛祭祀一事全权交给儿子,自己径自出门去。
黄昏才归来的他看见院子里放着硕大的牛头,他感到“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张颜面如生的死者的脸”。
导演要反复讲述的就是这样一个带有民间传说色彩的简单故事,电影的改编也不过是在死亡和祭祀之外填上了西海固大地上的生死轮回。
从短片到长片的两次不同讲述,也是从剧情片到作者电影的重要转变,极其稀疏的对白和极为松散的剧情让叙事链上的“宰牛”变得松动,甚至变得不重要。
在贝拉·塔尔式的镜头里,重要的是生活的节奏和本质。
笃信宗教的徘徊在贫困边缘的回民们,在大量固定镜头和长镜头中复现了无言的大地和无言的生活。
正是这种无言的“复现”让我着迷,在这里农村仅仅是作为生活的农村,而不再是作为想象载体和乡村寓言的农村。
也因此,这部名为“清水里的刀子”的电影,并没有那样一把真正的水中刀,传说仅仅只是传说。
尽管这是一部迷人的复现生活的“静物电影”,但用4:3的画幅来拍广阔的西海固也还是会被质疑,为什么要把这片荒凉辽阔的土地锁闭在狭小的画幅里,而不在视觉冲击上再造一个当代《黄土地》(陈凯歌,1984)?
但答案或许恰恰就在“局促”的画幅里。
在《黄土地》里,“黄土地”虽是顾青眼中质朴纯真的乡土风情,但也是翠巧心中沉重无边的牢笼枷锁,这片荒凉的土地最终既留不住顾青,也留不住翠巧,仿佛在讲述着无言的“死”。
而在《清水里的刀子》里,西海固的“青土地”不再担负讲述东方寓言的重任,春夏秋冬、雨雪风霜、生老病死试图讲述的是大地上无言的“生”。
把辽阔的西海固锁定在4:3的画幅里,意味着这将是一个少有的“等比例”的故事——无论大地如何辽阔,地上的人们终究只踏一方。
除了4:3的画幅,复现还表现在情感的节制上。
整部电影没有配乐,这意味着最大限度地放弃了煽情和感染,只将情感寄托于画面,而稀疏的对话和大量的固定镜头又将共情的可能一再打破。
最后只剩下青灰色的大地和土黄色的回民,犹如一幅幅精致的油画。
这便是“等比例”的另一重意义,在这片大地上,人们的生活贫困但不可怜,虔诚但不愚昧,生活中的事虽然微小但很重要。
换句话说,之所以显得情节松散,并不是无力叙事,而是极力回避编织逻辑严密的故事链,生活自有其平淡无奇的一面。
《清水里的刀子》给我带来的奇妙观影体验也在于此,这大概是为数不多的真正做到平视农村的电影。
在电影中,平视具体地表现为注视,大地、回民、动物在长镜头里融为一体。
正因为谁也离不开谁,宰牛一事才显得纠结,既不忍又不得不;也正因为人有纠结,所以牛对死亡的先知才让人震惊。
马子善老人内心的落寞、酸楚与悲痛几乎不通过语言来表达,他只是长久地注视着眼前的生活,而我们注视着他。
这种注视让人想到另一部纪录片《二十二》(郭柯,2017),如果说《二十二》对当下生活的探寻(区别于对沉重历史的追问)是一种“深情凝视”,那么《清水里的刀子》对生活的复现(区别于对乡村故事的精巧编织)则是一种“平静注视”。
透过眼前的镜框,透过西海固大地与回民,观众将经历一次来自他乡的缓慢追问,生命是什么?
人生是什么?
意义又是什么?
电影中马子善老人的每一次低头都让我印象深刻:老人在坟院前一步三顿地驻足回望;老人在炕上背对着儿子聆听宰牛的建议;老人握着亡妻的鞋子回想过往;老人在雪中牧牛;老人在牛棚昏黄的灯光前听弟弟讲述无米可炊的窘境,一言不发转身看牛;老人在油灯下读经,黝黑的眼睛里泛着点点光。
景中无言,画里有声,或许正是这部电影的独特之处。
(本文已发表于《新华网》)选择这样一个故事,用这样一种零度叙事的方式来完成一部电影处女作,在新导演中是少见的。
对画面的精致雕琢一方面展现了导演对电影的虔诚,另一方面也暗藏危机,不讲故事如何证明自己会讲故事?
“静物电影”到底是偶一为之的策略,还是导演着力追求的风格,答案恐怕只有留待下部作品了。
父亲和儿子演的很好,绝对是本色出演,很真实的还原了西海固偏远山区人们生活的艰辛。
其他人有点在硬生生的读台词,还不够自然,不过已经很不错了,一些偏远到不能再偏远的地方的农民,有些可能字都认识的不多,没有学过表演,为什么要求那么高呢!
我觉得他们演的就很棒,真实的还原了十几年前西海固偏远山区人们的生活,蛮好。
一个在西海固出生长大的人的评论
“他们坚守(立站)拜功,并施舍我所供给他们的,他们归信降给你的(天经)和你以前所降的,并确信后世” —《古兰经》(2:34)老人高声诵读完这段后,调整了一下烛火,烛火映照在被黄土养育了的男人粗糙的脸上,老人选择低声默念,眼睛泛着泪花却又深邃明亮。
贫瘠的土地,灰暗的色彩,生与死的理论,每个都作为大环境里的揉和,看似没有故事冲突里,用平凡与贫苦讲述着穆斯林的生死观,在商业充斥的电影界,在宗教敏感的社会,导演选用穆斯林题材,着实为一股清流。
开头的经文,讲述了穆斯林应具备的生死观,“信道而且行善,坚信后世”,片中有个镜头是说老人兄弟借口粮之事,老人在自家清贫情况下还是给了兄弟一袋米,将自己喜爱之物分享于他人,明白一切都是安拉的给予,这就应该是穆斯林的生观,而映衬着穆斯林的死观,“后世之于你们,比今世更好”,穆斯林的所作所为就是在为自己后世生活铺路啊。
影片出现老人洗大净、小净洁净身子,为妻子准备四十的牛在水中看到自己的宰牲刀而不吃不喝,以此来洁净自己等待死亡。
“牛知道它的死,他 贵而为人,却不能知道。
”平凡中隐藏的神性均是平等,人于动物,动物与人,在安拉面前谁又比谁高贵呢?
我若能知道自己归真的那一刻,我定先于朋友、亲人拥抱告别,告诉他们别为我哭泣请为我祈祷,之后好好的洗个大净,换身干净而又纯白的衣服,然后步行走到自己的长眠之地,默念《古兰经》,静静等待自己生命如风如雪消逝。
《清水中的刀子》,听起来有点像古龙武侠小说的书名,2018年第一次泡电影院莫名其妙的就选了这部不知名导演的文艺片,电影理所当然的安排在一个只有寥寥20张座位的迷你小厅中,今天最大的惊喜就是我——没有包场!
还有一位知性的小姐姐躲在最后一排安静的看电影。
城市这么大,不管是萍水相逢还是机缘巧合,总会能遇到爱着同样事物的人,尽管人数可能少得可怜。
电影的第一幅画面刚展现出来,心里立马喊了一声:“艹,油画啊!
”摄影或许是刻意为之,追求着油画感和雕塑感,莫非导演是绘画系转行的?
大量的黑夜场景,跳动的灯光,古朴的老者,四比三的画面,众人吟唱经文的仪式感,让人有一种看六十年代欧洲老艺术电影的感觉,就算说它是是学步,也绝不是邯郸学步。
电影的剧情可以说是极其简单,但是在节奏上控制的不温不火,情绪上隐忍克制,面对老伴的去世和爱牛被祭祀,老者为老牛诵经时候的流的一滴泪就足够了。
有些人说“文艺片的创作者只在形式表现上下功夫是不成的,作品的关键是对现实生活及人物的生动发现及深刻思考”,我不敢苟同,电影之所以成为第八艺术正是其独到的形式表现的方式,情节只是其中某一并不重要的部分而已,挖掘现实生活之类的去看巴尔扎克、高尔基的小说就可以了,在艺术电影的表现层次来说,实在是下品。
一首诗、一句话、一段哲理、一丝情绪都能成为独立的电影。
希望还能看到王学博导演保持水准的下一部作品。
耐着心思看完,一时勾起无数回忆。
家长里短的对白,那还的五块钱,质朴而写实。
就像以前在世的长辈间的唠嗑。
还有那干涸的井水,就如小时候家里没有井,早先从湖里担水,后来在邻居家担水,再后来生活好了一点,自家也打上水井了。
还有那牛棚,很像外婆家的牛屋。
那的一切只有那时农村的人才能明白。
至于里面的回族风俗,生与死,其实我们身边并不缺少,只是当下已不在关注了。
一个时代的落幕,一代人的老去,记忆总会消散,而我所能做的便是记下,以后说给孩子听。
不在乎他懂不懂,在不在意,只是听着就好,若能体会,那便是无上福报。
导演将人物的缄默克制用长镜头和固定机位缓缓融入进了4:3的画幅之中,开场十多分钟还未出现人物的对白,靠着大场景中的变换默默开场,没有音乐,没有对白,人物情绪在长镜头的西北画布中徐徐流淌。
结尾之处,大面对着铺满白雪的荒原,眼里透露着对生死的凝重考量,看着一座座坟头,此时儿子和乡人将牛放倒在地,用白布蒙住牛的眼睛,阿訇给将死之牛念经,大在茫茫莽原上伫立着,镜头逐渐拉远,大地黑白两色,透着一股青黑色。
贫穷的山沟,人们保持着一份尊严与仪式,大到新生儿的出生,小到茶米油盐;缺水的境况下也坚持每天洗净自己,端详古兰经;人们在宗教中,带着对自然万物的敬畏,坦坦荡荡地活着。
看完影片,不知所以,没有音乐,渐渐远去,出现演员表,结束。
2017大影节。很多固定机位长镜头,配合4:3画幅,细水长流的叙事,很复古,很淳朴,故事很好,不过节奏不太好,人物塑造也缺些火候。
3.5。生命的仪式感。
我已经不记得这是我看过的第几部想模仿都灵之马结果画虎不成反类犬的片子了。
故事内容简单,拍成短片也许会更好些。
有风格 但过于松了
因为是西北,因为摄影,加一星
不知道“新”在哪里。
可以艺术,但也要知道自己想干嘛,想表达什么…
形式大于内容了,为了艺术而艺术。有牛的几场戏最有灵气。摄影挺好。
电影平淡克制,相比小说情节有增改却毫不添油加醋,没配乐只有风雨天地人畜的声音,安安静静,连屏幕也只要一半。没有宗教感情也应信奉生命如神,为人虽看不到水中刀子,如心里常有一把,也可望能得干干净净。人各有命贵在归真。导演年轻又好看还有个难能可贵的心眼。0329@广州we影城导演见面场
摄影有想法,但是还是觉得少了些味道。节奏感不好,感觉还是有少数民族猎奇的东西,不是很喜欢
解放碑保利大垃圾....
观影过程有点煎熬 但是这种电影其实不是看故事情节的 需要比较耐心的看完 ~ 为了演员和艰苦的环境打分
穆斯林的老头故事。不喜欢看。
除了最后那个杀牛的段落,大段的空境让人感觉素材不够,空境不是艺术电影
static的长镜是多得有些不必要了。An amazing story though.
极简主义。在单纯的人物/动物/环境关系中,只剩下满耳的风声,以及本身与世界的疏离。
做牛还有这么sentimental的主人伤心,做人也不晓得哪天出门打工就死特勒
感觉是《都灵之马》+《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的合体,摄影真棒,宁夏穆斯林居民日常生活的仪式感和宿命论,牛为大牲有灵性,懂得自我清洁,但是那里的居民呢,老无所依,为生活所迫,怀着对亡人的思念、老牛的愧疚等待死亡。
讲了一个穆斯林家庭的故事,4:3的画幅有点古老,就像叙事一样老旧的风格,语言很少,叙事却有些啰嗦。有一种终于看完了的感受,感觉言之无物,没有生命的真实体验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