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入冬跨年,又看了一遍《漫长的季节》。
不同季节看,不同的感觉:在冬天看,看到最后下雪。
同看的人跟我讨论:王阳必须死吗?
是否有哪个剧情节点转折,可以让他不死?
我说王阳可以不死,甚至这故事可以不牵涉王阳:毕竟他可以不是当事人,是爱情把他牵涉进了是非之中。
如果故事局限在沈墨姐弟那一端,则故事可以是:沈墨被殷红、卢文仲与她那变态大爷沈栋梁联手侮辱损害,于是执行复仇;之后傅卫军替罪,沈墨假死,马德胜一路追查,但那就只是个凶杀假死故事了,恰如雷蒙德·钱德勒《漫长的告别》。
故事主角,就变成了锲而不舍的马洛哦不对马德胜。
就没有王响的事了。
就是得牵涉到王阳,让他也死在这故事里,才能把王响和龚彪牵进来,让他俩和马德胜组成本作主角、老年破案三剑客。
故事由此厚重了:王响过不去的是他的儿子与妻子、那个他儿子与妻子离去的季节,那个他悼念着无法告别的时代。
他们都是受害人。
本故事如果要论万恶之源的反派,大概就是变态大爷沈栋梁,是混蛋厂长宋玉坤。
再便是港商代表卢文仲。
这三人既欺男霸女,又吞噬财富:经济上,肉体上,欺凌着沈墨、王响、龚彪和所有普通人。
甚至最后一个恶人角色、出卖朋友的殷红,都可说是卢文仲的牺牲品:她单亲家庭,在夜场失去了一切;她坑害沈墨的动机之一是嫉妒,因为沈墨固然已经身陷苦难,殷红比起她更是一无所有。
想想这故事里的悲剧,基本来源于财势勾结:沈墨的悲剧着墨最重;王阳是替沈墨死的,而沈墨的悲剧来自沈栋梁们。
火车。
录像厅。
K房里的歌。
《泰坦尼克号》。
1990年代的氛围。
灯红酒绿的维多利亚。
宋玉坤和卢文仲是财势勾结,而沈栋梁是动不动“我要找你们领导谈谈”。
财势勾结侵害着所有人。
美素的病迟迟得不到报销。
王响作为劳模却一度要被下岗(于是一度积极求表现)。
龚彪作为“九十年代的大学生”、“厂办的”,在跟丽茹订婚后,才知道她得打掉宋玉坤的孩子。
巧云屈辱地在维多利亚上班。
沈墨发难之前那句“倒霉的应该是他们”,开启本剧的真正高潮。
但终究也没法完全地快意恩仇。
最多处理掉卢文仲和殷红,算是有限范围内的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然后像《漫长的告别》那样假死。
马德胜揍沈栋梁那一段大快人心,譬如王响揍宋玉坤似的,但那是绝望而无奈的奋击:掀桌不解决问题,只能表个态度。
但逝去的终究逝去了。
第12集的片尾曲,《再回首》,像对1990年代的回忆,也像对伤痕的抚慰:伤痕还是在,没收口,但就这样吧。
最让我难过的,是龚彪的死。
王阳多少是为爱殉死,也带走了美素。
王阳与美素的死,让王响开始深陷过不去的漫长季节。
当然到结尾,王响终于走了出来。
龚彪则在结尾前夕逝去。
按说,如果不让他死,剧情也不会有决定性的影响,但龚彪与丽茹的感情悲剧,以及他最后带笑的死法,让他的一生成了段黑色幽默。
他作为一个“九十年代的大学生”、“气质必须拿捏”,但经历了欺骗与凌辱,最后也只能是“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在这一切即将到达尾声时,龚彪作为半个喜剧担当,这近乎荒诞的死,才让故事的悲怆厚重起来:像是那一代许许多多,被欺骗侮辱侵害着,坚强乐观地熬着,终于没挺到结尾的普通受苦人。
不讨论内容,纯夸
上一次上豆瓣应该是10年前了,这次上来费了半天劲认证了半天把拿回密码登录上来,为的,是评论我心中的国产电视剧艺术品,是的,不能用封神,天花板来形容,它是艺术品先说音乐,这部剧是懂音乐的,每一集结尾的音乐都是抽象表达,拔高了表现能力,观众看了一集憋成了一个大气球,高超的选曲,直接戳爆观众的情绪,一泻千里,真的带劲,集内的高潮一般选用后摇,后劲真的大再说演员,无可挑剔,每一个都是演的完美无瑕无懈可击,每一个都超级完美,我格外喜欢傅卫军色调选择,基本都是暖色调,即使是晚上也都是以前的那种老式白炽灯,给人更多的温暖,没有那么恐怖,不像现在滥用的青色色调,回归现实,本来剧情就够恐怖悬疑了,真没必用色调去烘托气氛,这种暖色调的选择,太高明了!
调色,这部剧的调色真的太厉害了,明明感觉玉米地很绿,出租车很绿,但是又会觉得艳得刚好合适,踩在没有过饱和的临界线上,剧的阳光真的调色调得很暖,让人想进去晒太阳,夜晚的黄光灯也调得好,让我真的想起小时候那种路灯,布光也很好,小时候真的很多地方很暗的编剧牛,剪辑牛,啥啥都很牛,我也不知道怎么评论了,中前期很压抑差点看不下去,我本来很紧张,很心酸,但是剧情一转剁肉时我反而很放松还有点快感,剧组真的牛我之前被困在14年的秋天里有7年,直到21年秋天才打开心结,最后这一段我真是太有感触了,你心心念念一个人一段时光,甚至魔怔,那你眼里真的只有那个季节,最后主角从18年的秋天里面走出来真的很触动我,有句歌词叫做 take a photograph and live inside,是有这样的人的,画地为牢,为一个事为一个人,走不出来,不愿出来的,那种执着倔强是很打动人的这个导演有控制时空的能力我认为最好的影视作品是可以带观众做梦的,不违和的去一起做梦,这部作品做到了,带我们一起做梦,让我们陪主角困在秋季又最后突然释放出来,真的厉害,上一部让我又做梦感觉的是地球最后的夜晚,但是需要一些想象的门槛,而这部剧之所以说是艺术品,因为没有任何门槛的可以带所有人去体验一种魔幻的浓烈的感情情绪回忆最后的结尾太好了,艺术品,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结尾,太好了
沈墨原本是《漫长的季节》里最有生命力的一个角色。
她从小被大爷猥亵,在她漫长的成长过程中,她盼望着长大,迫切地与这个阴暗泥沼般的家庭做分割。
这些强烈反叛出逃的欲望是滋养她坚韧内心的养料,是锻造她刚烈性情的烈火。
她一直在静待机会,给予这不道德又不公平的命运以致命的反击。
而墨,即是黑。
这也注定了她的底色是一颗黑暗之心,被不道德关系滋养的扭曲之心。
但是她的外表处处是楚楚可怜的脆弱感。
这样的女人才最具有欺骗性和攻击性。
当她在小旅馆被大爷抵着窗户威胁,她略带阴冷的笑着告诉大爷他儿子的手断了是自己的杰作。
那股子疯劲儿,着实惊艳。
这是代表沈墨黑暗反叛灵魂的短暂出窍。
她才不是什么白莲花,更不是没有故事的女同学。
在沈墨、傅卫军和隋东的原始三人组中,她才是处于食物链顶端的女人。
她是这个“铁三角”的大脑,另外两个只是负责执行的忠心打手。
当她被大爷贴裸照造黄谣来报复。
她被学校领导约谈,她想拿回裸照时被拒绝,领导用早已判定沈墨有罪的口吻说我们要搞清楚情况。
沈墨低头冷冷一笑,这个笑转瞬即逝,带着冷漠与嘲笑,她早已看透这场谈话的虚伪。
她垂下眼帘问:怎么算搞清楚。
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质问学校领导。
当她再抬起头来时,眼里没有光,只有空洞的无望。
因为她清楚知道,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她的一生都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她以为读大学逃离了梦魇,大爷却还是阴魂不散。
她以为凶狠的报复非但没有威慑到那个疯狂的男人,反而让自己再次陷入到身体不清白的舆论场中。
原本她身体的不洁只限于她、大爷和沉默的大娘。
现在,她身体的不洁突破了这个小圈,扩散到了学校这个巨大的小型社会中。
对啊,她身体的不洁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
她无法辩解,无法举证,像每一个被造黄谣的女性。
当谣言产生的那一刻,事实已经不重要,因为她已经被污名化了。
就像她在与殷红喝酒谈心时说得那样,她早就认清了一个现实:她所经历的痛苦没法跟人诉说。
而如果说大爷的猥亵和校园的黄谣是沈墨黑化的前菜,她被殷红设下圈套,真正被港商夺取了完全意义上的贞洁就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棵稻草。
她被心底的黑暗之心彻底吞噬,化身为复仇女王。
说出了那一句让人热血沸腾的话:倒霉的应该是他们。
再配上Life Awaits 的 In Gloom 片尾曲。
我们在那一刻仿佛看到了中国版的“魔女嘉莉”。
阴暗的房间里,昏黄的灯光把沈墨包裹着,看不见的愤怒火焰在熊熊燃烧。
歌词里唱着:这就是沈墨的内心独白,“复仇女神”浴火重生。
《魔女嘉莉》的经典海报但最让我无法释怀的是,在她完美双杀的情况下,居然因为王阳的退缩而选择自杀。
她可是缜密计划,步步为营,完美猎杀港商,虽然看上去是激情犯罪但极其有条理碎尸的沈墨。
这样的人冷静狠毒,心思细敏,最重要的是内心强大得可怕。
而纵观整部剧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这样的力量。
这样的力量来源于她备受压迫的童年,不被理解的校园生活还有写满耻辱与肮脏的维多利亚。
当她被这种力量驱使着一路杀戮,终于实现了身份的自由,成为了另一个人。
用一个完美的金蝉脱壳,用死换生。
全新的未来在向她招手。
她终于可以彻底褪去耻辱,高喊着是这个世界欠她的。
而编剧告诉我,她因为王阳的退缩,放弃了这一切。
这真是复仇女神全线崩塌的瞬间。
所以,虽然不完全认同但却可以理解,这部剧会被诟病“爹味”。
因为哪怕人物动机强大如沈墨却会仅仅因为男人的抛弃而选择去死。
女人可真是太脆弱了。
但女人真的没有那么脆弱。
我认为最符合沈墨行为逻辑和结局的展开应该是她设下圈套完成了王阳看上去自杀的假象。
得不到就毁灭。
这样她成为殷红的秘密才能永远成为秘密,毕竟没有比死人更能遵守承诺的人了。
何况王阳还是一个临阵脱逃,是一个背叛了她的人。
所以。
让我们重新来捋一遍沈墨与王阳、傅卫军这条“三人行”的暗黑故事线。
王阳一开始就是被沈墨选中的人,就像傅卫军一样。
傅卫军和沈墨的关系也不仅姐弟那么简单,而是超越亲情的一种共生关系,像潜行于丛林里的孤狼,猎杀是生存的本能。
王阳对沈墨有一种天真的幻觉,他以为眼前这只伪装的小白兔需要他庇护,却殊不知背后是嗜血的饿狼。
但沈墨就是有这样的致命吸引力,无论是对于傅卫军还是王阳来说,她就是飞蛾扑火的那股熊熊烈火。
明知道是毁灭,也逃不开对一刹那间花火的眷念和奋不顾身。
沈墨就应该是这样美丽又危险的存在。
她不会被任何人驯服,她的生命之花就是来源于复仇。
甚至殷红也早是她挑选的猎物。
不然无法解释她仅仅作为大学兼职为什么偏偏要选上维多利亚这样的地方。
因为只有在这里才有极大几率挑选到她满意的替身。
她早就定下了逃脱大爷的终极计划。
最好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出现。
只是没想到傅卫军真的爱上了殷红。
又由于绑架港商的意外暴露,她不得不仓促地以绝后患。
在傅卫军恰好不在的时候,如此干净利落的处理,我不相信是沈墨的临时起意。
所以,当这些心理动机理清之后,她设计伪造王阳的自杀就是顺理成章。
因为爱情在恶女的世界里有多廉价。
早在30年前的《第三类法庭》里邵美琪就用她的彻底堕落,狠狠打了爱情的脸,并贡献了一个彻底黑化的疯批美女。
第三类法庭 (1994)年轻时的邵美琪也有着一股“沈墨”般的倔强冷清感,她是远离于人群的疯女人,疏离又脆弱,让人想要豁出性命去保护。
但不同的是,当她白切黑时,又有不可方物的美艳与攻击性。
还有《火玫瑰》里的温碧霞,虽然有像长腿叔叔那样救赎般的角色存在,但她的复仇之心坚如磐石,面对Uncle Rain爱情的感化,也绝不放弃。
情爱只是复仇的工具,她们的心永远自由,不属于任何人。
火玫瑰 (1994)三十年前的编剧就知道,让爱情让渡于复仇,本身就是男性的一厢情愿。
复仇者的道路终将是孤独,从她们选择复仇的时候就已然注定与全世界为敌。
也许三观不正,但这才是我心目中沈墨该有的恶女模样。
而到了2023年,沈墨面对前半生漫长的迫害和短暂爱情火花的夹击下,却只能选择自己去死,且死得毫无价值。
她早该在那个漫长的秋天就大杀特杀,而不是等待18年后才后知后觉。
单就论这一点女性的塑造上,就是真正的大倒退。
而我为什么更乐意沈墨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恶女”?
因为这个世界已经有太多的罗美素、李巧云、黄丽茹和殷红。
她们奉献牺牲,吃苦忍耐,生如蝼蚁,死如尘埃。
不敢正视自己内心的欲望,被与生俱来的圈牢牢困住。
而“恶女”让长期处于弱势的女性变成了一位冲破世俗定义与束缚的强者,是女性对自我的完全忠诚与彻底坚定,是面对命运的不公时,是掌握着“我命由我不由天”的绝对主宰权。
而这,便是“恶女”的魅力。
可惜的是,过去三十年了,我们离国产剧“恶女的诞生”就只差一点点。
12集悬疑剧《漫长的季节》迎来了大结局!
令人欣慰的是,大结局完全没烂尾,反而意味深长,令人唏嘘感慨。
该剧豆瓣评分开分9.0,短短几天时间一路飙升,至大结局,评分已高达9.5分,成为国产剧近5年以来的最高分!
导演辛爽的悬疑剧,果然没有让观众失望。
从《隐秘的角落》到《漫长的季节》,质量都很稳,每一次都能带给观众惊喜。
大结局所有的谜团都已揭晓:王阳不是自杀,也不是沈墨杀的,他是为了救自杀的沈墨而死的;龚彪的小女朋友小露,是被沈墨撞倒的;开套牌车撞沈墨的,不是沈辉,是沈栋梁,他通过傅卫军和“殷红”的通信,知道了沈墨没有死,因此就想撞死沈墨。
沈栋梁,可以说是本剧中最坏的一个角色。
所有的悲剧,都因他而起。
如果不是因为他多年性侵控制沈墨,还把举报信和裸/照贴到学校,沈墨就不会借酒浇愁,也就不会被殷红下药,被卢总迷奸。
那样,沈墨就不会杀卢总和殷红,不会连累到王阳和弟弟,王阳也不会死。
王阳不死,他妈妈自然不会自杀,王响的家庭就不会破裂。
同时,马队也不会辞职,让李群这种没本事又心胸狭隘的人,最后当了副局长。
碎尸案的最终破获,还得是马队来。
马队终于解开了心结,给了沈墨、王阳、王响一个交待。
沈墨在被抓前,完成了最后一个心愿,杀掉了最后的一个仇人:她的大妈赵静。
真的没想到,中年沈墨,竟然是电影咖张静初饰演的!
剧组保密工作做得真好!
这个彩蛋够惊喜!
虽然只有短短的两场戏,一场是杀死赵静的戏,一场是向王响忏悔,抱着将死之心准备向王阳“还命”的戏,但实力派就是实力派,一个眼神、几句冰冷低沉的话语,就让人立刻感觉到了这个中年沈墨身上的那种冷酷、绝望、心灰意冷,以及最后的复仇执念。
张静初从气质到表演时的状态,太贴合沈墨这个角色了!
相比起来,青年版沈墨的饰演者李庚希,果然演技还是太稚嫩了,需要多向前辈学习和磨炼自己!
还有饰演王阳母亲罗美素的演员林晓杰,也真是宝藏演员。
在王阳的葬礼上,罗美素的情绪,看不出悲伤,甚至,她还笑了几次。
但这个笑,更让人觉得失去儿子的母亲,有多么凄惨和绝望。
看到罗美素镇定地招呼大家吃菜,甚至还笑着说自己年纪大了,糊涂了,盐放了两次。
但一转眼,一个喉咙被呛捂脸咳嗽的细节,就暴露了罗美素内心的极端痛苦。
当王响问妻子,王阳的遗像摆在那里合不合适时,罗美素摘下遗像来,使劲擦了擦,又亲了亲,然后小心地收到橱子里,对丈夫说,不准摆照片,等我去世了也不准摆。
看到这里,我就知道罗美素存了必死之心了。
果然,宴席过后,王响送客人回家,发现妻子反锁了卧室门。
等他敲碎玻璃闯进屋,上吊的妻子已经断气了。
王响去给妻儿注销户口。
办事员问罗美素和他的关系,他说,夫妻,问王阳和他的关系,他说,父子。
这个时候,真的感觉王响太惨太可怜了,几天之内,痛失两位亲人,家庭破碎,只剩下了王响孤零零一个人。
所以,《漫长的季节》明着演悬疑,暗里写人生。
外层是悬疑,内核是命运。
剧中的老哥仨,活得都不易,尤其是王响和龚彪。
龚彪勇当接盘侠,娶了心爱的姑娘,可是到最后,落得个孑然一身、车祸而亡的悲剧结局。
幸亏黄丽茹还有一丝丝良心,在龚彪火化前,主动来看龚彪,帮他整理遗容,并且和失去的龚彪,相约下辈子再一起重新活一次。
可是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这辈子都没活明白,还指望下辈子?
王响一生工作勤勤恳恳,待人和气友善,却落得个妻儿双亡的下场,而且儿子死地不明不白,令他18年来夜难安枕,心心念念要追寻真相,给儿子王阳一个交待。
还好最后,真相终于大白,儿子是为了救心爱的女孩沈墨而死,为了爱情而死。
王响终于可以放下心事,开始新的生活。
结尾处的最后几分钟,是该剧的第四篇章:《往前看,别回头》。
结尾用瞬间闪回的方式,回顾和展望了剧中所有主角的一生。
那些美好的、快乐的瞬间,那些痛苦的、绝望的瞬间。
一场冰冷的冬雪,埋葬了过去的一切。
那个爽朗的、丰收的、干净明亮的秋天,又回来了!
结尾最后的镜头,王响站在玉米地旁的大路上,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开着小火车的自己。
他对着过去的自己,也对着观众说:往前看,别回头啊!
王响和捡来养大的儿子王北,还有李巧云,组成了新的三口之家,在他的老年阶段,终于迎来了新的幸福。
王响给王北和巧云,朗诵儿子王阳写的诗《漫长的》,直接点题:打个响指吧,他说我们打个共鸣的响指遥远的事物将被震碎面前的人们此时尚不知情……
值得一提的是,这首诗《漫长的》作者是东北青年小说家班宇,班宇就是《漫长的季节》导演辛爽请来的文学统筹。
这部剧拍完后,辛爽对原有的剧名一直不满意,改了好几次,最后,还是班宇说,要不叫《漫长的季节》怎么样?
辛爽立刻拍着大腿说好,说这剧名的味道这下对了!
班宇有一个短篇小说,名字就叫《漫长的季节》,不过故事与该剧的故事完全不同。
但小说中的一首诗,就是这首《漫长的》,辛爽给用到这部剧中了。
没想到小说家的诗歌也可以写得很好。
而且这首诗的意境,与该剧的故事和主题也结合得很妙。
一句“遥远的事物将被震碎/面前的人们此时尚不知情”,命运的悲剧未知和宿命感的意味就出来了。
这首诗,可比王响编的顺口溜打油诗内涵深刻多了。
还记得王响得知儿子王阳写诗,让儿子读给他听时,王阳念了一句“打个响指吧/我们打个共鸣的响指”,王响立即指出,诗歌应该“押韵”,于是,王响给儿子的诗续了两句:王阳:打个响指吧王响:吹起小喇叭王阳:我们打个命运的响指王响:嗒嘀嗒嘀嗒王阳的现代诗歌,与父亲王响的打油诗,不同的风格与意蕴,正象征了父子两个不同的性格、身份、喜好与命运。
《漫长的季节》,不仅仅是一部案情悬疑剧,还是一部生活悬疑。
案子终有破的时候,而生活,永远神秘未知。
年度最佳悬疑剧,非《漫长的季节》莫属。
当然,希望下半年还会冲出优秀的悬疑剧黑马来!
(文/第一滴露珠)
两个月前写的剧评,其中不少观点是与@哈扎尔学会的谈论中成型的,也直接吸收了他对“东北文艺复兴”的“时间错位”“灾变式解读”等等看法,在这里向他致谢。
一、引言:众声喧哗中的漫长季节2023年五月刚至,一部以东北为背景的悬疑剧作便打破了去年由扫黑大作《狂飙》创下的近五年国产电视剧口碑记录,并在互联网上引起了空前的讨论,这便是由曾执导过同样高口碑的悬疑大剧《隐秘的角落》的导演辛爽、出版过《逍遥游》《冬泳》的“东北三子”之一文学策划班宇,以及有范伟、秦昊等众多实力派演员加盟出演,共同创作出的《漫长的季节》。
《漫长的季节》播出之后,其所具有的镜头诗学,横跨两个时空的案件纠葛,以及东北实力派演员范伟等精湛的演技,均受到了一致的好评,但在其引起的讨论中最有思想史谱系意识的,却无疑是将其纳入所谓“东北文艺复兴”思潮之中,视这部剧为东北话语在经历以双雪涛、班宇、郑执等“东北三子”为代表的“小说阶段”与以因演唱《野狼disco》的董宝石与“二手玫瑰”为代表的小圈子文艺阶段,跨入了从双雪涛小说《平原上的摩西》改编为电视剧开始的正统大众文艺阶段,宣告了这一波东北文艺复兴的最终完成。
黄平曾指出,以双雪涛为代表的80后东北文学其最大的特点是,从子一代的视角出发,试图书写东北下岗潮中遭受打击的父亲形象,回忆并呼唤着立足于历史的记忆共同体。
并由此引出一种代表着阶级声音再度浮出的现实主义美学原则,他借用孙绍振的话称之为“新的美学原则在崛起”。
然而,对于《漫长的季节》也并非没有争议,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批评来自于女性主义方面,在这种批评看来,漫长的季节可以说是一部彻头彻尾的“男人剧”,人物行为的动机基本都出自于“父权制衰落-对抗衰落的父权制/父亲-试图恢复衰老的父权制-父亲”这一隐秘的父权欲望(或者用中文互联网语境中的常用词讲,“爹味”),而剧中通过直接或间接的方式所连带出的社会历史背景——“大下岗”,也被毫不犹豫的归为父权制衰落这一简单的指认之中。
无疑,《漫长的季节》在2023年度遭受热捧与非议的众声喧哗,其背后自有独特的社会历史与情感结构方面的动因,上述两种批评话语也在一定程度上为理解本剧及其所关联的历史事件提供了一种“当下性”,但在笔者看来,上述两种批评虽有一定道理,但在具体文本的处理上欠缺甚大,基本只能流于类型化,并陷入预设立场以得出符合结论的循环当中,而缺乏对本剧具体的考察。
因此,笔者将从文本细读开始,试图通过探讨漫长的季节在结构上流露出的诗学元素,探讨其作为大众文化现象的成功究竟由何而来,回应上述两种批评话语在具体展开时的缺陷,并由此指出漫长的季节一剧本身的局限所在。
二、子一代:走向残酷的青春文学《漫长的季节》在情节上采取了多线的叙事手法,通过1997、1998、2016三个时间节点故事的一步步推进,逐渐为我们编织出完整的真相。
而如何在纷繁复杂的情节之中抽出鲜明的叙事线索,在此就成为了一个问题。
在笔者看来,《漫长的季节》虽有三个时间节点,但大致可以分为两个时空与两个互相平行的叙事线,其一是以1997、1998为时间点的“下岗”时空,而在这一时空中占据叙事主体位置的是以王响之子王阳、王阳所恋慕的女子沈墨,以及沈墨的弟弟傅卫军为核心的“子一代”群体。
1997年,桦林钢铁厂火车司机王响之子王阳高考失利,在与朋友于桦医大结识了沈墨,并对其一见钟情。
沈墨出生于桦林市,十岁时父母双亡,被伯父收养接到临市,被迫与其弟傅卫军分离,而在松江伯父家中,沈墨一直遭受着伯父沈栋梁的虐待乃至性侵,一直到考入桦医大时方才寻得逃离之机。
而沈墨的弟弟傅卫军失去父母之后进入福利院,后来则成为一名东北人口中的“社会人”,与朋友在桦林开了一家录像厅,这里后来也成为王阳、沈墨、傅卫军这些“子一代”的活动据点。
沈墨为求得经济独立,选择在新兴的高档歌舞厅维多利亚做钢琴伴奏,而王阳也为她来到这里,做了一名服务生。
沈墨在维多利亚结识了陪酒小姐殷红,而殷红此时正试图攀附多金又看上去颇有“风度”的港商,然而港商却倾倒于一袭白衣,琴曲款款的沈墨,意图将其哄骗上床,在殷红用药迷晕沈墨之后,港商成功得手。
沈墨对此颇感愤怒,在傅卫军、王阳得知此事之后,三人设计擒获了港商,港商意图逃离,情急之下,沈墨杀死了港商,不久后殷红上门,调笑沈墨即将随港商远走高飞,沈墨遂又杀死了殷红,为处理尸体,三人将港商分尸,扔进了通向小凉河与桦林钢铁厂的下水道中。
恰巧的是,被杀死的港商正与桦钢厂长进行交易,意图一点点蚕食桦钢,而港商“神秘失踪”之后,桦钢资金陷入困境,开始下岗裁员,而王阳之父王响正在被裁之列,为避免下岗命运,也为让儿子顺利进厂,王响向前来调查命案的刑警队长马德胜提出要主动参与调查,但在调查之中,他却发现被害者之一正是与自己儿子关联甚大的女友“沈墨”,而自己的儿子说不定也牵扯其中。
王响为了防止王阳与他所认为的嫌疑团体进一步接近,决心亲自与他们会面,但是却在途中被电棍击晕,而在他醒来之后,却发现儿子王阳已然溺水而死,妻子承受不住失去儿子的压力也选择了上吊自杀,被迫下岗后王响成为了一名出租车司机,也自此踏上了近二十年的探索真相之路。
某种意义上,《漫长的季节》中对“子一代”的书写具有着所谓的“青春残酷物语”风格,无论是王阳所遭受的高考失利,还是沈墨所经历的家庭暴力与性侵害,以及傅卫军成长经历中所带有的黑道或“社会”色彩,乃至于散落于剧中各处的青春懵懂爱恋与向往远方的“出走”式诗学追求,都可以在青春文学中找到类似的剧情构造,因而我们可以把“子一代”的剧情纳入所谓的青春文学谱系中进行思考。
不过,《漫长的季节》中所暗示的社会转型的历史因素,又将这种形式主义的青春残酷物语赋予了具体可感的历史内容,使其在让人既感受到那种超历史性的青春迷茫,也勾连起对具身历史经历的记忆,因而使得《漫长的季节》能够超越于惯常青春文学的脱历史性语调,成为青春文学进一步类型化的标志之一。
然而,在这里需要提出的质疑是,尽管本剧以一种彻底的暴力形式为“子一代”的命运做了结尾,使之符合于“残酷物语”的“残酷”要求,但在笔者看来,对于暴力的使用,恰恰使得本剧未能展现出,有关东北青年所经历命运中最普遍的残酷一面。
正如许多观众所指出的那样,本剧的高潮之一,在于沈墨、王阳、傅卫军三人组设计擒拿港商,结合本剧所暗示的社会历史因素,我们不难发现,港商在90年代末的东北,正象征着一种资本主义现代性力量,而这种现代性,对于东北这片曾经铭刻着社会主义工业集体记忆的土地来说,无疑是一种破坏,他侵蚀着,并且引起着共同体的败坏。
因而,在某种意义上,子一代三人组设计擒拿港商,并最终由共同体中被玷污的女儿沈墨杀掉他,本身实际上是一种合乎共同体律法的“神圣暴力”。
我们很容易由此联想到具有着同样的暴力构造的电影《天注定》与《Hello 树先生》,近年来这两部电影的口碑逐渐走高也许正反映着时下人们的普遍焦虑:言语无法做到的事情,最终只能依靠暴力来作为完成。
然而,与这两部电影不同的是,在本剧中遭受死亡的并非只有共同体的外部代表港商这一人,还有本就生存于共同体内部的陪酒小姐殷红。
某种意义上殷红正是《罪与罚》中那位放高利贷者伊凡诺夫娜的异母妹妹的对位,正是在杀死殷红之后,沈墨,或者说子一代三人,才失去了能不遭受共同体内部律法所追责的纯洁受害人身份,成为了有罪的人,因而最终无法避免,遭遇死亡或者牢狱的命运。
然而,恰恰由于这种暴力的非神圣性,才使得故事能够在1998年画上休止符,本剧中子一代的最终结局在此时便以注定,也就是说,暴力成为了本剧的残酷性的最高体现,但也同时,构成了它的句点。
问题恰恰发生在这里,正是这种暴力的句点性,使得子一代并未遭遇到1998年后的命运,然而在现实的东北历史中,正是1998年“大下岗”之后的时间,成为子一代所经历的“残酷物语”并不在一瞬间终结,而是绵延式的展开的历史背景。
我们可以结合所谓“东北三子”的文学社会学背景以及他们开始创作的时机,来理解这种绵延,正如双雪涛在《我的师承》中所提到的那样,这批人写作,或者说开始表达下岗带来的创伤已经是00年代后期,乃至10年代的事情。
在此之前,他们,以及许多像他们一样父母遭遇到下岗的工人子弟们,仍然与全国各地其他地方的青年一样,继续着义务教育与后面的教育历程,他们并未因工人阶级子弟的身份就被排除在教育体系之外被直接的社会化,或者用东北人的说法,成为社会人,而是在改革年代个人努力能够实现阶级跃升这一意识形态的召唤之下,努力的成为优等生,考入好大学,以期能分享所谓的改革红利,但当他们走出校园时,却发现,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却并无在这一内卷体系中实现期望中的阶级跃升,正如积极参与改革的八十年代东北国企那样,他们也被这一以竞争为核心的社会体系所抛弃了。
因而才会选择回望过去,东北,以及父亲,在他们幼时那种不甚明显却处处可见的悲怆场景如今被幽灵般的记忆起来,然而此时不仅仅是父一代,连自己的青春也行将结束。
《漫长的季节》中子一代三人以近乎自戕的暴力结束生命,成为审美上的极端享受,同时回避了改革年代后的卑污琐事,而现实中的东北青年却不得不在天真的青年时代终结之后,陡然发现铭刻在自己与自己的父辈身上挥之不去的悲剧性命运,并要带着这种命运缓步行走,在这种认识到生活之改变的不可能的渐坏的世界中生活下去,正如班宇所谓“冬泳”一般,某种意义上是更加具有现实的残酷性同时更加无可避免的青春终结故事。
三、父一代:雷蒙德·钱德勒在中国《漫长的季节》中,王阳等子一代的故事自1997年逐渐展开,在1998年以暴力性的方式画上句点,而以其父王响为代表的父一代的故事,则自1998年不成熟的第一次破案经历开始,一直到故事的另一个时间节点2016年才有新的进展。
2016年,王响与其表妹夫龚彪在下岗之后跑起了出租,龚彪挪用了妻子黄丽茹的存款买了新车,准备从与出租车行的雇佣关系升级为个体户,然而,他的新车却恰巧卷入了套牌与肇事逃逸案件中,而套牌车主正是沈墨伯父沈栋梁之子沈辉,沈栋梁获悉傅卫军死于狱中的消息之后,便设计准备杀掉沈墨,因此找了套牌车在沈墨回归桦林之后制造车祸,沈墨因此受了轻伤,来到龚彪的相好小露的诊所买药,王响根据小露的描述判断出这正是当年击晕自己并导致儿子王阳死亡的凶手,找来了已经退休的刑警队长马德胜,王响、龚彪、马德胜三人结成组合,再次展开侦探之旅,在逐步了解到案件的关联人物(大都是与桦钢下岗以及1998年碎尸案的有关任务)之间的牵扯与纠葛之后,他们终于推理出了真相,原来当年死去的并非沈墨而是殷红,在此之后,沈墨化用殷红身份远走外地生活近二十年,如今因傅卫军之死而被沈栋梁等人设计诱使其归来,也正使其完成了对沈栋梁的最终复仇,本剧结尾,沈墨与王响在出租车上将真相和盘托出,而王响在随后的出租车脱轨中选择将沈墨救出火海,之后沈墨被警方逮捕,而王响在大雪当中完成了对真相的追逐,也实现了内心的和解。
如果将子一代的故事类型化为青春文学,那么父一代的故事也可以类型化为侦探小说,而且,是以雷蒙德·钱德勒笔下马洛侦探为代表的“硬汉派”侦探小说。
笔者之所以提出这种看法,并不只是因为本剧中有意无意的与钱德勒进行互文,比如马德胜曾对王响提过,钱德勒,而非柯南·道尔,是自己最喜欢的作家,以及本剧的核心诡计,最初的“死者”并未死亡,而是在设计好案件的一切之后,改换身份,远走他乡,尽管剧中对这一核心诡计的揭示采取的是我国经典的捕快与和尚故事,但我们在前文已经提及钱德勒的明示中,不难发现这一诡计与钱德勒最著名的作品《漫长的告别》的相似之处,而本剧名为“漫长的季节”除了在剧中以象征意义指代1998年王阳死去,案件开始的那个未曾终结的秋季之外,也无疑是对钱德勒这本经典的致敬。
除此之外,本剧与钱德勒小说的相似之处还在于,试图通过侦探这一角色,揭示出城市的整体样态,并在已经区隔开来的诸种社会阶层与社会群体之间,重建一种联系。
詹明信将之称为“对总体性的探索”,在他看来,钱德勒的著作通过将物品品牌化并使之堆积,一定程度上使得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的美国东海岸再现了出来,而侦探马洛也具有跨越不同社会阶层的能力使得“城市中冷漠无情又乱七八糟的办公楼”这些属于“集体的、无个性的人们占有的地方”与被“庞大的庄园”“成群的佣人”所包围的上流社会,因为一个共同的谜团联系起来。
而在本剧之中,作为侦探的王响、龚彪与马德胜三人无疑也承担着类似的作用。
他们在追查真相的过程之中,主要利用的正是王响所拥有的出租车,出租车游走在城市之间,使得城市的风景得以显现出来,修车行、美容店、火车站以及种满玉米的通向乡间的道路,以及情绪并不高涨的人们,无疑展现了一副有关后工业时代东北城市的速写。
而随着三人进一步触及案件的真相。
那些曾在下岗之前因为桦钢与碎尸案联系在一起的人们也一个一个出现,其间有人高升为公安局长,有人从刑警转入交警,有人失去了保卫科科长的编制,只得假冒车牌以维持生命,而三人组事实上也处于不同的社会境况之中,每日忙碌奔波的王响与龚彪无疑与离职后享受生活、跳起国标舞的马德胜差别甚大,但因为这起案件,他们又得以联系到一起,在案件取得进展的那个KTV之夜里,王响、马德胜、龚彪的彻夜狂欢好似又象征着那个曾经存在的共同体的重临。
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说,《漫长的季节》无疑试图按照黄平给出的以东北作为文学的方法论框架,用城市风景勾连起社会历史变迁,用已然被区隔开来的人们的重聚召唤集体记忆的再现。
但是,正是在这里,我们必须要提出质疑。
我们不难发现的是,作为侦探的三人团在ktv之夜的狂欢无疑也是对既有东北文本的一种挪用,在《马大帅》与《钢的琴》中都有类似的情节发生。
但是问题在于,如果说在戴锦华与刘岩那里,《钢的琴》中陈桂林及其工友能够象征着失落的东北工业共同体与失落的工人阶级,那么本剧中的王响三人组,是否能有同样的效力。
笔者以为,事实上是不能的。
在这里存在的根本性问题便是,什么是工人阶级/无产阶级?
美国社会学家麦克·布洛维的经典著作《生产的政治》的书名为我们提供了解开这一问题的思路,这一标题指出了工人阶级一词所具有的两个方面的含意,其一是出卖劳动力的工人群体,在这里他们属于生产领域;其二是能够团结起来承担起阶级使命(无论这一使命是像欧洲传统的争取劳工权益与社会改良,还是南非、韩国等国家民主化过程中涌现出的“社会连带工会主义”,以及马克思所提出的那个经典命题:埋葬资本主义制度),而在此处,他们属于政治领域。
正是在从生产领域走入政治领域之时,工人阶级才得以成长为“无产阶级”。
在《钢的琴》中,陈桂林及其下岗工友为实现陈桂林女儿的梦想,再次聚集在工厂之中,试图制造一架钢琴,这无疑是对社会主义时期工厂劳动过程的一种想象性怀旧,在这里,他们以回到生产,表明了自身的阶级团结,使得《钢的琴》这部电影具有着显著的、尽管并非鲜明而是暗含着的工人阶级色彩。
而在李静君的《Against the law》等社会学著作或是曹征路的《那儿》等小说之中,我们也不难看到,工人在国企改革的浪潮之中,试图以政治性的方式连结起来,一方面为了捍卫自己的生活,另一方面也是在试图捍卫一种即将走向消逝的社会制度,在这里,无产阶级仍坚持着革命的二十世纪赋予他们的政治性含义,尽管他们所做的一切最后都无力回天。
而在本剧当中,尽管我们可以解读出,导演也试图侧写出东北与工人阶级失落的历史,但是本剧的剧情构造却一直在回避这一问题。
有评论曾指出,“剧中有打厂长的情节便立住了”,而本剧也确实展现了王响在会场上痛殴厂长,但王响做出这一行为的动机,却是为了给龚彪找回场子,而非出自自身即将下岗这一在东北的劳工对抗的案例中普遍存在的因素。
而2016年三人组的聚首尽管也在试图怀恋一种共同体,但若是想到马德胜身为刑警队长本身并不属于生产共同体的范畴之内,反倒是改革年代国家权力扩张的具体体现,便足以对这一共同体的哀悼在阶级的意义上是否成立提出质疑。
正是在这里,女性主义批评的意义便凸显出来,本剧事实上将东北这片土地上曾经存在的共同体去阶级化,转而视其为同质的男性文化的展现,正无法为王响三人的探案找到合理的动机,而只能是一种精神分析意义上“作为父亲的失败”这一隐秘欲望的体现。
事实上,这也正是双雪涛、班宇与郑执小说中普遍存在的症结,尽管黄平与王德威都将“东北三子”的小说视为工人阶级的现实主义美学在今日的再度浮现,但他们实际不经反思的接受了三人小说中“父亲=工人”这一前提,而忽略了要使得身份性的工人凝聚成一个阶级,必不可少的正是在生产领域或阶级领域通过共同行动展现出的阶级团结。
因而关于阶级失落的故事与对阶级共同体的哀悼被身份化了,在这种讲述之中,工人只能困守在父亲的身份当中,作为子一代的“我们”因为代际变化,已然不可能是某种工人。
而忽略了在现实意义上,东北下岗工人的子一代仍然作为工人阶级的一部分而继续着自己的生活,已然,或者将要,成为着这个生产着剩余价值并不断遭受着剥削的阶级的一部分。
四、东北的悲剧:灾变还是历史?
风景还是废墟?
通过上文对《漫长的季节》的情节爬疏,我们得以发现,尽管这部剧无疑在青春文学还是侦探文学以及这两种文学在荧屏上的类型化都做出了巨大的突破,但是,该剧本身所具有的文学史野心,即通过子一代与父一代之间的案件纠葛,去展现东北社会转型的历史与工人阶级失落的共同体衰败故事方面,却未能达到该剧主创,以及诸多东北学评论家们对该剧的期望,那么,问题出在何处,除了上文所指出的青春残酷性与人物的阶级问题之外,笔者以为,最大的问题出现在本剧的核心时空——东北之中。
本剧所力图展现的东北社会历史变迁,如同之前“东北三子”的小说一样,都聚焦在“下岗”这一事件之上。
不同之处在于东北三子小说中对于下岗的时间性体现在父亲这一身份,因此作为子一代的我们与下岗那个时间节点之间必然是有距离的,所以在这个意义上,对下岗的书写必然呈现为带有蒙太奇色彩的记忆书写,这正是子一代视角为其所设定的限度所在。
而在本剧之中,对下岗的时间性处理,则是使得王阳等子一代的故事开始于1997年,而那场震动桦林并导致桦林支柱桦钢解体的碎尸案发生于1998年,这两个年份无疑正是东北大下岗普遍的下岗时间的象征性体现。
然而,本剧距离更近的现实时间直接拉到了2016年,在本剧剧中广告暂停时出租车打表盘上的1997-2016,固然标定了故事发生的两大时空,但是其中“-”符号,在这里失去了它的意义,它虽然在形式上呈现为时间,但其内容性却被掏空,我们无从从本剧中了解到,有关下岗之后,王响等人的生活处理,他们如何挣扎出下岗的阵痛,在三十年所依凭的技术失去单位,无处勇武之时开始新的生活,成为完全的空白,而这正是本剧处理的一大败笔。
在笔者看来,这种处理不当的发生,其起源恰恰在于对东北悲剧的理解。
无论是子一代视角具有的限制,还是《漫长的季节》中巨大的空白,事实上都将东北悲剧视作1997年与1998年的时间节点发生的故事,在此之前它并不存在,在此之后,它又奇迹般地从叙述中消失了。
我们可以说,这样一种对东北社会转型的理解是一种“灾变性”的解读,灾变作为一种瞬间,并非人为制造,它们只是我们所必然会遭遇到的命运,在灾变发生之后,我们毋需对其进行追问,尽管偶尔有幽灵般的记忆令人不安地浮现出来,但这并不影响我们的当下生活。
然而,东北之所以成为悲剧,其原因恰恰不是灾变性的,而是历史性的,而历史是人们行动的场域。
80年代东北的国企积极参与了企业体制改革,出现了秋林食品厂等一批服务于新型商品经济的企业,东北人在改革之初并不是如今所想象的落后形象,相反他们才是真正的“改革先锋”,然而九十年代初开始的激进市场化与面向世界的出口导向型经济格局的形成,挫败了东北国企的改革宏愿,适应市场的民营企业被标定为现代性的化身,而以国企著称的东北在此时才感受到改革带来的创痛,尽管它自身曾经那样积极的参与其中。
而00年代入世以来,东北与中国内地一道,选择了以土地财政为基础的都市现代主义发展路径,也曾经在经济指标上取得了相对亮眼的成绩,如果在此时将下岗视作节点性的灾变与阵痛也许情有可缘,但可惜的是,包含《漫长的季节》在内这一波“东北文艺复兴”对东北的集中书写,事实上发生在2012年,乃至2014年之后,而这正是东北的土地财政格局难以支持,再度陷入危机之时。
黄平在《新的美学原则在崛起》一文中曾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引用了《经济学人》的报道,将2014年之后的东北经济称作“Bad days are back”(糟糕的日子重来),但他却并未因此发现,如果东北的悲剧并未在下岗之后便宣告终结,那我们又怎能仅仅以灾变式的方法书写它,将之视为某种自然史的不断生成,而忽略了这种社会转型悲剧中的历史因素,正是这种因素在历史上的选择与累积,才导致“糟糕的日子重来”。
《漫长的季节》中实际上也以症候性的方式体现出了本剧对时间性处理的失败。
在本剧的倒数第二集,组成侦探团的三人之中,龚彪因车祸而死,马德胜得了脑梗,王响虽逃避了疾病与死亡的命运,但多年来与其有着一定感情的李巧云最终选择他人,也展现了其并无追求新的生活的能力。
本雅明在《历史哲学论纲》中曾提及过他一贯的“可辨认的此刻”的概念,意指我们在对过去的历史进行编纂之时,是在其中辨认出了某种与当下同构的东西,正是这种贯穿,使得我们能够在承受过去的同时行走在通往未来的战斗之路上,当下因而具有了可存在的意义。
而在本剧之中,那个作为过去的案件却并无“可辨认的此刻”的要素,王响虽然物质上存在在当下,但却一直只是追忆性的生活在过去之中,如同本雅明引述福楼拜的句子,“很少有人能揣度一个为迦太基的复兴而活着的人是多么悲哀。
”,而未能认识到这种规定了起源的历史主义展开在一定意义上正导致了他自身的悲剧。
一旦案件告破,连当下也失去了最后的存在意义。
本剧结束之时,王响在铁道旁看着在本剧第一集中驶来的火车,与火车上不知未来将会如何的过去的自己,只是对其说“向前走,别回头”,这固然带着与历史和解的欢快语调,但是在笔者看来,这里最为悲哀的地方却在于,那辆火车所驶向的前方,正是空洞而贫乏的现代性时间。
因改革而生发悲剧的下岗工人在此处召唤着改革年代不断向前进发的现代主义意识形态,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颇为吊诡的场景。
在指出本剧在时间性处理的失当之后,我们回过头来,将要检视本剧如何处理在“东北”之中,相对时间性要更为明显的空间性。
正如前文所述,本剧中以类似钱德勒侦探小说式的散点手法,昭示除了东北这一工厂密布的共同体在九十年代的样态,桦钢逐渐凋敝的厂房,运送趟数越来越少的火车,与在桦林市内新兴的富丽堂皇的维多利亚会所形成了鲜明对比,后者在九十年代的历史时空中获得了现代性的命名,因而成为了空间,及建筑样式上的霸权,塑造着未来桦林市将走向何种规划与治理的道路。
我们作为观众,前设式的意识到了这一点,因而,桦林的老厂房在我们看来就具有着一种悲剧性色彩,这种悲剧性色彩又因为它自身将并不知道它会走向失败而成倍增长。
在王响被邢健春骗去监视锅炉房可能的嫌疑人时,那种属于大工业的铁与火交织的场面充满着美学力度,而王响驾驶的火车在之下,在玉米路旁驶过的场面又为桦钢带来一种速度之美,铁的灰色、树的绿色以及夕阳与火焰的红色成为九十年代东北重工业失落之时最后的也是最为明丽的诗学色彩,也正是在这样的美学、这样的铁道之上,王阳才能对沈墨倾诉出,他那向往走向远方的诗学追求。
我们也不难在其他的影视文本种发现这样的工业之美与落寞之诗,王兵执导的《铁西》无疑是对工厂衰败与倾颓书写的最为充分的纪录片之一,而张猛执导的《钢的琴》中最为引人称道的场景也是在落日之下,那两根象征着工厂辉煌历史的烟囱最终倒下,火箭升上天空,而工厂却长眠于地下。
但这里的问题恰恰还是在于,如果我们只对这一工厂衰败的场景进行审美化的解读,而忽略了其中被制度性历史所规定的衰败之因,那么这样的工厂与这样的东北,也只能是柄谷行人意义上所谓的“风景”,在习得这一“风景化”的透视法观察视角之时,我们也在某种意义上成为了柄谷行人意义上因政治性受挫才产生了文学的“内面”的近代人。
这种风景与近代正是新的民族国家的产物,我们也只能在新意识形态的天空下,去记忆与书写他们。
然而,还有一种不同于风景的对于空间的把握办法,这正是本雅明所说的“新天使”的眼光:“他的脸朝着过去。
在我们认为是一连串事件的地方,他看到的是一场单一的灾难。
这场灾难堆积着尸骸,将它们抛弃在他的面前。
天使想停下来唤醒死者,把破碎的世界修补完整。
可是从天堂吹来了一阵风暴,它猛烈地吹击着天使的翅膀,以至他再也无法把它们收拢。
这风暴无可抗拒地把天使刮向他背对着的未来,而他面前的残垣断壁却越堆越高直逼天际。
这场风暴就是我们所称的进步。
”我们诚然将工厂的衰败视作尸骸,但这绝不意味着我们承认着都市现代主义的景观就获得了胜利,就现实而言,东北悲剧的下一阶段不正发生在土地财政时期那新建立气的高楼大厦之中吗?
《漫长的季节》在2016年的节点本有可能对此展开处理,去勾勒出从维多利亚会所标定都市现代主义胜利开始到土地财政崩溃时期发生的更多更丰富的悲剧,但正如上文对时间性的讨论中所揭示的,沉迷在过去之中的王响,虽然仍驾驶着出租车游走于桦林市内,但却已经失去了能够发现都市之隐密的漫游者视角。
这不得不说正是本剧在空间上处理的失当之处所在。
某种意义上,对东北社会转型的悲剧历史的更好的展现,不能仅仅将悲剧标定于灾变式的历史时刻,标定于工厂倾颓的风景之中,标定在已然身份化的父亲形象之内,标定在只能以暴力作为终结的青春之中。
而是试图去回应历史转型时共同体内外诸种社会因素的博弈,去展现新的城市不断建立之时,都市现代主义宰制下的进步废墟,去保持工人阶级身份的开放性,与不同地域不同代际的人们进行对话,展现在资本主义现实主义成为坏无限的当下,每个人都经历着绵延的青春物语的残酷。
只有这样,东北经验才能不仅仅是具有净化人心作用的审美的悲剧,而是作为悲悼剧与具有离间与介入功能的史诗剧,成为我们每个人的认识装置,力图打断历史的连续统一体,寻找跨越弥赛亚之门的可能。
90年代的大学生,毕业后进了桦钢厂办,有想法,但只能给领导倒水
彪子发表意见
结果只是给领导倒水为了自己喜欢的女人打了厂长,被厂长报复下岗
下岗大会彪子大打出手跟丽茹结婚,因为某些问题没有要孩子,养了一窝鸽子
彪子想照顾丽茹人到中年,彪子已经发福,已不再像之前那么帅气,年轻时健硕的身躯被需要每天扎胰岛素的肥胖身材而取代。
扎胰岛素的彪子下岗后为了营生开起了出租,挪用了夫妻资金买了个车标和新车,姐夫检查了一下,告诉他这个车泡过水
买的新车是泡水车新车没捂热乎,就被警察扣下,原因是有一辆黑出租撞了人,而那辆黑车做的假车牌正好与他的车牌一致
帮姐夫抓凶手,朋友小露受伤进了医院,或是出于自责,把小露卷进了与她无关的风险之中,彪子想负责
小露受伤,彪子生气为了凑医药费,只能去游戏厅上分,终于分够了小露医药费和丽茹的美容院资金。
准备下分的时候,警察来了,花一晚上上的分全部归0,还交了罚款
游戏厅被抓从警察局出来,王北好奇90年代大学生怎么混成这样,彪子笑着说这是因为怀才不遇(还有你爹克我)
劝王北别和自己比终于找到了那辆黑出租,彪子开回了自己的车,回家后媳妇给徐姐做的美容手术出了事故,赔十万。
美容事故,赔10万送走徐姐,联系人卖车凑钱,电话刚挂,鸽子屎便落在了他手机上,闻了下,只说了句苞米喂多了
苞米喂多了日子过的太窝囊,丽茹跟他提了离婚
新买的车已经办完了手续,还是有些不舍,彪子留下了以前的证件,当个纪念
卖了自己新买的泡水车卖了车后去找媳妇,发现美容院有另一个男人,丽茹介绍对方是郝哥,美容院的合伙人。
合伙人郝哥彪子想攒攒钱让丽茹单干,丽茹却说不想和彪子过了,转身回了美容院。
彪子捡起地上烂掉的球拍,准备冲进美容院闹一场,却愣在门口看着媳妇许久未见的笑容呆住了
丽茹发现彪子,彪子就像犯错的小孩一般扔掉了球拍,最后只说了句晚上回家吃饭
彪子扔掉球拍彪子回家,放走了养的鸽子
彪子放飞鸽子多年不操劳家里事的他做好了饭,也拟定好了离婚协议,房子和存款留给了丽茹,自己留住了90年代大学生最后的体面。
三个失意的中年男人ktv包宿,疯了一夜
三位失意的中年人在ktv发泄彪子醒的最早,开车去买了早餐,听到彩票广播,一边开车,一边核对号码。
彪子边开车边看彩票彩票中奖,彪子不敢相信,反复验证出了神,没注意前面道路,与郝哥的货车相遇
郝哥货运躲车急转弯,冲下了桥,坠落的同时背景音乐响起,歌曲叫《 If There ls A Tomorrow 》,是导演以前所在的乐队唱的歌
冲出道路坠桥坠桥的过程很短,但他可以庆祝的时间很长,放掉的鸽子从他面前飞过,弗洛伊德有关梦的映射在最后一刻全部浮现在他的面前,理想主义者的梦想终于成为了现实
彩票中奖,鸽子飞过最后化成小盒,彪子用来纪念车子的资格证,最后被用来纪念彪子,一个活在梦里的理想主义者的人生告下帷幕
彪子骨灰盒的照片
看了前三集,预测一下会来豆瓣打分的受众,这部剧的口碑肯定会在8.5分以上,不存在烂尾,不存在观望。
1. 故事层面扎实,基于,人物信息足够丰富,前15分钟人物就立住了。
2. 诚意+细节+演技:诚意包括试听,尤其是视听,我认为是达标+个人风格,有导演音乐的和审美的偏好,但技法真的是达标,视听是为故事服务的,不至于说炫技或者靠这个来博人眼球,当然这也要看放在什么市场环境里了。
演员选的很好,包括配角,这是除了演员本身演技派之外,导演团队应该也是有一些方法的。
秦昊发福之后的特效妆容不真实感可能是我认为少数比较表面的瑕疵,甚至也有一些影响表演了。
这个确实很容易劝退观众。
3.营销上,也是适合主打故事/“生活”/口碑,毕竟观众会带着悬疑类型去看,但这不是中国市场上对悬疑类型的定位,这会有期待偏差。
当然也绝对不是文艺片。
4. 类型里最难的一直都是喜剧,更不用说荒诞的、黑色的。
很聪明,命案的审查问题既然这么难,那换个角度换个方式去看吧。
也预测一下,这个类型,所谓重生活质感的悬疑片(一定会有平台因为这个故事创一个新的类型化的词汇)也会迎来大家对“创新”的探讨。
但有什么创新内容呢…本质上不就是说故事而已。
一切让你觉得很牛逼的点难道不就是视听的魅力吗。
5.节奏,单独拿出来说,是因为弹幕评论总看到这个词。
这不是叙事的节奏,是观众观影口味习惯导致的期待值。
在叙事层面,节奏没问题,只是因人而异的偏好问题。
在观影习惯上而言,这个节奏放在美剧里就不太会有人说有问题,因为大部分美剧都喜欢在第一集交到信息。
那另一方面,这类节奏的剧集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对观众的需求是有划分的,如果只是想轻松一笑,那可能会转台,但有趣的事他有喜剧元素,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所谓“好好讲故事的风格化”节奏带来的壁垒。
基于这一点,播出量是会在高度口碑的营销上出现奇迹的。
6. 无伦口碑声量如何,我都会投出5星,因为要在四大平台数据决策市场的当下,能做出这样的片子需要多大的决心、勇气、信念。
他的意义不在于作品本身多么优秀了。
当“文艺片”这个命题又拿出来讨论的时候,我在窃喜,窃喜你看我们现在有这样的剧能被拿来当作热度话题,离春天能更近一小步。
全集看完加更:1. 故事本身不是复杂的故事,但叙事方式值得学习。
2.本土语境,咱暂且不谈制作层面的限制问题。
剧里的人是工厂体制下的长大的人,一辈子没什么过高的追求,爱人、孩子、工作(面子)就是这一生的心事。
这是大环境造就的人物特质,也是只有我们才能做好的东西。
其次在本土的语境下衍生出人物的行动台词,比如抢着买单、送礼送一圈又回到自己手里。
这些只有我们能写出这样的人物,是别人模仿不来的。
3. 文学性,对于这个项目中的体现,这一点很个人。
其实我们不缺文学性的影视剧,只是近些年电视剧网剧的发展,文学性的重要性,在市场数据面前让了步,这不是两个极端,冲突,融合也是发展的必然。
作为从业者还是观众,影视作品无论是什么类型什么风格,大家都是需要文学性的。
有工整/完整的文本,有立体的人物,有值得推敲耐人寻味的情节,有每句话都必不可少的对白,有直击内心的主旨,有作者或人物带来的立意,有看完后浓郁的情绪/作用。
但至于什么才是文学的,这个很个人,我们不评价。
4. 诗意与浪漫,这一点也同上,也很个人。
我不是个会主动读诗的人,但我愿意看,也在影片中看。
有些话,只有这样才有他的味道,就像有些话只有王阳的绝望到达顶点了边脱口而出了一样。
一些文艺片很诗意,但要做到浪漫,是需要灵性的。
中彩票的瞬间,出租车飞向天空,龚飙带着痘印的脸,露出了天真释然的笑,这个人物留在我们心中的最后一个肖像照,也是那样笑着的,那是买车的那一天,生活那么苦,他的快乐来的就是这么简单。
你说这不浪漫吗。
5. 归根结底还是人。
引人入胜的不是平台数据说的剪辑带来的快节奏,堆砌信息量带来的强情节,而是人!
相信这点。
相信这一点,即便是大段的对白,也会让观众看进故事里。
6. 命题如故事,都不是什么“新花样”,因为本质上的内容,哪有那么多创新可言。
与自己和解,与这辈子的一个心结和解,强度足矣。
5/10,后劲过后,心中的分数是9.0,有值得喜欢的部分。
《漫长的季节》,短小简洁却有时代的大浪涌动,看完夜里做梦似乎还在故事里挣扎,后劲十足。
有种批评说它爹味重,在我看来,这是一次对父辈的凝视、审判以及告别。
97年工厂荣光的余晖里,意气风发的父亲,在外面客客气气,在家里高高在上,那说教的嘴脸,哪个中国孩子看了不泛起童年阴影。
98年系统崩溃中的父亲,他的权威他的骄傲也分崩离析,在外面他当众求饶他软弱无能他适应不了,在家里他还想撑住父亲的尊严却只是日益暴躁,徒遭人厌。
这是来自下一代的审视与审判。
它像是来自过去的一个质问:为什么,你们/我们会活成这样,什么是命运?
人可以超越自己的出身、超越自己的命运吗?
在剧里,它是龚彪和王响的对话;在剧外,它更像困在某个心结的下一代的发问。
它并没随着你长大成人离开故乡而消失,而是贯穿在此后人生每一次的挫败里、每一次习得性无助的瞬间。
叫《漫长的季节》,其实更像一次漫长的告别,有些记忆冻结在多年前的寒冬,有些人一直没有走出去,有些创痛未被诉说……这部电视剧,碎尸案是引子,重要的是带大家去看到当年东北下岗潮的过程中的众生相,以及此后十八年里,这些人是怎么活的、当年的大崩溃又是如何烙印了他们的命运。
王响和邢科长那一组戏写得太好了。
如果用正统叙事,邢科长是厂里的蛀虫,倒卖厂里机器,陷害正直的王响。
但其实经历过国企倒闭潮的人们说,效益不好,大家都在往外拿东西卖。
王师傅说他喊一声所有人都会来帮他,但如果持续发不出工资,大家都想往外偷东西,惟一正直的人,会不会成为大家的眼中钉?
它侧写了大厦崩塌之中,人心的集体崩坏。
邢科长是个小奸小坏又爱面子的人,权力曾经让他像个恶兽,但十八年后芸芸众生中的他,也不过是只蝼蚁。
扒掉黑大衣,拉出尿袋时,他哭了。
黑大衣是他昔日身份的象征,也是如今落魄的他最后的遮羞布。
打架时他最在意的不是肉身,而是“你把我大衣撕裂巴了”。
没有这件黑大衣,他又如何拼凑起自尊走出门去呢?
而尿袋是他真实的当下。
这比扒光他还残忍。
他没染的花白头发、他夹在两腿之间的尿袋,以及他干的灰色营生,交代了他这十八年是怎么过来的。
王响放他走,帮他穿上大衣,帮他把碎一地的尊严捡回来(第二遍看,发现是邢三儿自己穿的,但是王响的善意,在我的心理上产生的印象是他给对方穿上了象征尊严的大衣)。
临走王响要给邢三儿钱,看病花钱。
邢三儿推开,嘴上还很硬:“我比你有钱”。
其实两个人都穿着二十年前的旧衣服。
从前在不平等的权力结构里,你欺辱过我;如今我们平等的落魄并衰老,就是一个死了儿子的穷老头和另一个有病的穷老头,反而有了一点点相濡以沫的交情。
这几场戏切换时,能听到自己的大脑里咯吱咯吱转换情绪的调档声,从愤怒转为怜悯又杂糅成释然,最后化为长叹一声:人啊…… 用这样的来回切换,塑造出了王响、龚彪、马队、傅卫军、沈墨、殷红……为什么要塑造彪子这个角色,好像把他拿掉也不影响剧情?
他夸夸其谈、无用、懦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没办法经营好自己的生活,没法给丽茹幸福。
为什么彪子不支棱起来?
在一个系统性崩塌的时代,个体能做的很有限。
不信你问问这两年没找到工作的大学生:为什么没工作?
是他们不想要吗?
彪子有文化、重情义、集体生活里也如鱼得水,但在大势已去的环境里,有文化是弱点,穿着长衫没法放下身段去摆摊;重情义但是无用,创造生活的热情和做梦的能力失去了,就喝喝小酒,打打嘴炮,躺平着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你那店名,就叫如梦吧。
咱俩一起过那么多年,老觉得像做一场梦似的,现在梦醒了”,这几句台词,是契诃夫的东北版啊,还没认真生活过,就要结束了。
这种黄粱一梦的笑中带泪,还只有九十年代的大学生彪子才能讲得出。
彪子也有高光时刻,离婚时、以及在雪中微笑着决定娶丽茹时,关键时刻,这爷们可以。
可是再想一下,人生能有几个关键时刻,生活是一天一天过的,尤其他体型庞大、瘫在家里令人无法忽视,更令人绝望。
一个有情有义的好人活成了让人绝望的混子。
彪子,是一个自带喜感的悲剧。
而沈墨、王阳、傅卫军、隋东、桦钢的子弟混混……这些少年让我想起安德烈斯·巴尔瓦的《光明共和国》,“世界失败的那天清晨,人们正忙着搜捕几个流浪的孩子”,成人世界的庸俗、暴力、权力秩序的崩塌的混乱倒影在少年的世界,最敏感的孩子先开始了抵抗,他们的行动也是一种呼痛。
这几组关系里,最有宿命感的是殷红、沈墨和傅卫军。
以彼此善意始,以惨烈互害终,贫穷让底层互害。
让殷红做出致命决定的除了嫉妒,还有她穷怕了,发誓再也不要过穷日子。
赚钱,是改革开放洪流中九十年代的主题,宋厂长出卖厂子和工人赚钱、邢科长偷卖厂里的旧机器捞钱,没权的巧云去夜总会陪酒给儿子赚看病钱,殷红底层一个小姑娘她有什么?
主创塑造了一个复杂的殷红,有令人同情的出身,也有保护弱小的仗义,躺在港商的星级酒店,从羽绒枕头里抽一根羽毛的她也曾以为看到了希望。
她只是不想烂在陪酒的这个KTV里。
这些人物弧光,让她不是一个单纯的加害者,也是令人痛惜的受害者。
而她和哑巴弟弟还没开始的那一点点懵懂情愫,也成为这剧里最深的意难平。
虽然是电视剧,却有电影的质感,有电影镜头的深远、平静。
犹如明净之眼静静凝视着桦林,个体、众生、过去与现在。
在隐忍、克制、爆发之后,压抑悲愤的情绪终于在一场大雪中得到释放。
最后两集,大雪如神迹一般纷纷落下,抹平所有的不平,洗净大地的泥泞。
大雪中,每个人都笑容洋溢,充满希望,怀抱自己最珍爱的人,或者决定去找自己所爱之人。
那是现实中缺少的、从未说出口的:爱,梦,与希望。
现实里未诉说出口的,艺术里补偿;多年前那个血肉模糊的冰冷的创口,也终于被看到,被讲述。
尽管片尾大喊的是向前看,别回头,但片尾曲响的却是再回首。
大雪犹如一次细细诉说,一次弥漫天地的呼喊,它的抒情里面有种极大的抚慰,凝视与审判着的下一代终于与糟糕的、失败的父辈们和解,与自己的来处和解。
父辈们曾令人痛苦,可他们也只是困在时代与环境中的有缺陷的普通人,他们不是巨大的阴影,而是自己命运的囚徒。
他们被时代和时间碾过,但还保留了一点善意、乐观,相濡以沫的情义。
这一点温度让我们得以相互理解。
想起陀思妥耶夫斯基说:首先应该善良,其次要诚实,最后永远不要相互遗忘。
不客气的说一句,作为一个东北人,看过这么多关于东北的影视作品,个人觉得《漫长的季节》的气质是最对味的。
抓住了有东北的那个魂儿。
有个南方的网友看完后提了个问题。
说电视剧确实很好,但是为什么人物角色会那么多小品一样的抖包袱,逗贫呢?
而且关键时刻都拉人出戏,是不是有点多了?
然后他收到了一千多个回复,有一千多个东北人告诉他(包括我),东北人表示这剧正常,东北人就那样。
电视剧已经很克制了,现实生活中比这还能逗。
因为赵本山的小品风靡全国的缘故,所以许多人把东北人的这种精神气质理解成小品式的,肤浅的,底层的,没有文化的,是和高雅相对的……连我自己曾经也是这样理解的。
但是离开东北这么多年后,再回头去看东北,看清楚了我们的青春,在这片广袤的黑土地上的那些绝望,心碎,梦想的破灭……我才明白,东北的忧伤是酒神式的忧伤。
天生带着一种痛苦与狂欢交织的癫狂的气质。
就如尼采说的那样:“一个人倘若有健全旺盛的内在生命力,他是不会屈服于悲观主义的。
悲观主义是生命力衰退的表现,屈服于悲观主义有如屈服于霍乱,表明机体已经患病。
”“总之,问题全在于生命力:你健康,你就热爱生命,向往人生的欢乐;你羸弱,你就念念不忘死亡,就悲观厌世。
在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里,有阿卡迪奥和奥雷良诺两个典型的人物。
家族里所有叫阿卡迪奥的都是壮硕结实,原始粗野,荷尔蒙爆棚的。
所有的奥雷良诺都是高瘦,理性清醒,冷漠,忧郁的。
阿卡迪奥就是酒神的原型,他完全放纵自己的情绪情感,用寻欢作乐,醉生梦死来面对孤独。
奥雷良诺则是日神的原型,他气质阴郁,悲观厌世,用与世隔绝来面对孤独。
东北人的那种酒神般的癫狂气质,不是说真的每天喝大酒,醉茫茫(虽然也确实爱喝)。
而是不管多大的事儿,他们都能去解构,嘲笑并且自嘲,抓住人生荒谬的本质,瓦解它的严肃意义。
而这是民间文化里普遍性的。
特别是语言风格上。
这就是我看《平原上的摩西》感觉没那么亲切的缘故。
它里面所有的人物都是奥雷良诺,连同它电影的色调,都更像是日神的气质。
而《漫长的季节》才是我心中的东北,明媚的阳光,蓝天白云,绿油油的庄稼地,破败却亮堂堂的北方城市。
故事开始的那个年代,是这片土地上多少人心碎和梦想破灭的年代,共和国的长子,被无情抛弃的时代。
怎么可能不伤心呢。
但是那心中的忧伤太巨大了,甚至无法用语言描述。
这种气质呈现出来的,是这片土地的人们对时代巨变,小人物自身命运突变的一种状态。
一方面是对命运的无奈和顺从。
另一方面,精神上努力直面人生的悲剧,绝不向悲观主义屈服,想要用生命本身去击败它。
仿佛人们坚信,只要我们还能说笑话,嘲笑生命的悲伤和孤独,悲伤和孤独就不会将我们吞噬。
无数的东北人,也确实是这么挺过来的。
所以作为一个东北人,我很喜欢《漫长的季节》,它让我感到亲切,带给我的是更深刻的感受和回头对东北的凝视。
到目前为止,能够很好地展现东北人这种酒神的气质的,我只看到过两部,一是这部《漫长的季节》,一是纪录片导演马莉的《囚》我必须得承认,从前,我对这片土地理解得还不够。
秦昊演的彪子,让人上头!
在具体说彪子之前,挖下导演的一点小心思,辛爽绝对是钱德勒迷,且是钱德勒小说《漫长的告别》粉丝。
钱德勒这个人名在剧里一闪而过,马队(钱德勒小说里的男主叫:菲利普·马洛)发现王阳和碎尸案有关之后,故意疏远王响,说了句:我喜欢钱德勒
这是钱德勒,他被誉为美国最伟大的侦探作家
他的一系列作品中,最有名的是《漫长的告别》
这部小说里借着里面角色之后,有很多金句。
比如艾琳在日记中写道:人生的悲剧,并非英年早逝,而是日益老去且日益下贱下去。
这简直就是彪子的人生写照!
相对范伟舞台剧拿范的调调,剧里龚彪和马队在展现生活质感上,更为真实。
尤其刷剧刷到一半,秦昊饰演的龚彪,比失去儿子的王响更让人感觉有些心酸。
下图里用鞋砸赌博机的彪子,是否想起20年前自己手里拿着的那个破鞋?
彪子剧里的人生太过不值!
不是因为他这个角色分量重,恰恰在剧里也无足轻重。
王响沈墨和他的儿子,是整个剧里绝对的主线,马队代表着揭开迷思观众的眼,而龚彪更像是一个帮闲,对剧情的作用还不及那辆被人忽悠购买的出租车:
他是90年代的大学生;他认真读过弗洛伊德,独自看过很多电影,但又表现的毫无深沉,嘴上油腔滑调,内心又怂又卑;他冲冠一怒为红颜,忍辱负重戴绿帽,但血性还不如王响,能挥出自己的拳头
他自称怀才不遇,幻想一夜暴富,不是买彩票就是养鸽子,整日扯犊子的中年油腻大叔;
他是别人随叫随到的帮闲;他没钱没本事,偷用家里储蓄还四处游手好闲嘴贱且怂且撩哧的呆逼;生活里他卑微到尘土,盼着爱人好,哪怕自己衣食无着;他假装潇洒离开,在别人的感动里赢得那么一点点自尊;他与整部剧的关系就是那辆被套了牌的出租车。
在王响的脑袋里,彪子要随叫随到。
在马队的眼里,他是成事不足的瘪三。
在老婆眼里,他是个绿油油的王八,什么时候背叛都毫无压力
他不小心卷入了和自己命运主航道无关的别人的因果里,在追查谜案的过程中,就连刑三也能呵斥他闭嘴,所有人都知道:他彪子是个不能上桌议事的糊涂人。
彪子,最为意气风发的状态是,面对着手里的破鞋,依然毅然而然的系紧了那个绿色围脖,假如车祸提前20年,他将成为英雄,永远被人怀念!
另一个角度上,他也的确称的上英雄,罗曼·罗兰说过: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看清生活的真相之后, 依然热爱生活。
啥事别忘心里搁,明天早上又是元气满满的彪子,靠的虚无缥缈梦,他用“梦是现实的映射”来麻木自己。
剥开真相就会发现,彪子失去了自己,他围紧了绿色的围脖,并永远的让渡了自己命运的主航道——在那个年代,如此被绿义无反顾的接盘还没有远离熟人社会意味着,他放弃了自尊。
他从未尝试守卫自己的生活,他迷失了自己,用无限制满足别人,来刷自己一点点的存在感。
他永远在跟无足轻重的路人打嘴炮,用粗鲁掩饰敏感,用不羁掩饰真诚,但他永远无法真正掌控和干成一件事:他追求丽茹却是丽茹睡了他,他车被套牌却跟着王响的节奏去查案,他好奇结果却害怕面对。
他只是活在别人的影子里
老实人「王响」对他所有的好,就集中在给他买了一个好的骨灰盒。
而当初却在知情的情况下,用丽茹引诱利用且未曾愧疚
王响可以说为了儿子,马队可以说为了理想,龚彪为了啥呢?
他活在梦里,活着就为了曾经的白月光?
虚张声势的生活,烘托着自己的卑微与无奈,当丽茹茹让他给美容院起名时,他脸上一丝得意,把那句「你读书多」当真了,现实的生活让他脱口而出:就叫如梦吧,他的确人生如梦!
回顾这如梦人生,犹如从兜里掏出来那些细碎的垃圾:破碎褶皱无足轻重,但它们都无可挽回的塑造了你的过往,也可能是你的终局。
而王响的儿子,王阳,何尝不是另外一个龚彪呢?
他们似乎都在践行着《漫长的告别》中另外一句话:太过执着的爱情,不在爱情中永生,便在爱火中毁灭
也确实如此,当他尝试抽身,拿回自己的命运,命运却开了个玩笑
出租车司机都在刷「王响加油」,剧里的王响,失去了一个儿子又得到了一个儿子,用执拗性子完成了对自己的救赎,他能对过往的自己说:往前看,别回头!
彪子呢?
只让人感觉他人生的不值,一个让人苦笑的檀木骨灰盒和丽茹若有若无的曾经爱过!
只能说,是人,都会卷入别人的因果,但永远要站稳自己命运的主航道,守卫自己的生活,自己才是自己人生的主角。
感谢秦昊这个演员,他让彪子后劲更大更上头,回味无穷,甚至找到自己的影子,不是吗?
在龚彪死以前的所有内容都还算的上优秀,但是到看到最后我也没明白让龚彪强行下线和让马队病发到底对剧情有什么作用,就为了衬托认命这个主题吗?就为了让所有人都处于苦难还要向前看吗?想表达的主题没有问题但是也并没有合理的体现和迸发出来啊,逻辑上太刻意王阳的死也太牵强,之前能救,这回就挂了?别跟我说什么河里的水太冷我不认,沈墨的后续故事表现也太割裂,想把沈墨的后二十年做留白给观众想象,又想让所有的逻辑都通,可惜没做到,这种割裂感让观感非常差。感觉导演骨子是想拍文艺片的,想最后用意境来表达主题,这确实符合文艺片视听套路,可是你这是个悬疑片啊,导演和编剧能力不足,又想文艺又想悬疑还想煽情,最后不伦不类,全片总体形式大于内容。
追了几集,最让人不适的就是女性角色!被杀的是女的,送人头的是女的,尤其是刘琳跟任素汐那两个角色,按摩店按着按着把门关了,往老王身上贴,图他年纪大不洗澡吗??冷面店的徐姐,站大街上调情,还被警察吓唬,你们是真觉得寡妇看见男人就走不动路是吧(白眼)
不太看得下去。可能是三个中老年男人的命运,离我生活太远了,难以共情。虽然很喜欢里面的一部分女性角色,可她们戏份太少了,而且又不太被尊重。本来想打两颗星的,但是这么多人好评,我也被带了节奏,就打三颗星吧。(三颗星在我个人的评价体系里非常高了)
“平原上的摩西”式男女主,都是凶杀案,还都东百往事,还都碎片化叙事,插几首摇滚乐、整几个有意思的分镜就有什么灵魂了?快进了一集弃之
对国产剧这种十年前十年后来回蹦的剧情真的有点够够的了……
里面大部分男角色我都想给几个耳光秦昊演的那个做事冲动不听劝,脾气差素质低范伟演的那个爹味十足,老婆说啥都反驳,“你懂什么balabala”小阳成绩差又不上进,落榜生溜进大学里泡大学生女角色也塑造得不咋样尤其是范伟角色的老婆:全世界都爱我的河童老公,和我亲亲老公多说一句话都是天生的骚~货,哪怕是我亲表妹
陷入自我感动后就是这样,男性角色设置的真实到令人无时无刻不犯呕,女性角色哪一个不是单薄的受虐臆想工具人,典中典
我更想看一部以沈墨视角拍出来的电视剧。
太男了 从头到尾的男人味儿 大家演技都很好 就是故事台词男人味太熏了 看得人眉头就没松开过 (不过都很真实 我也是真实的恶心到了)最喜欢的男人果然是那个不会说话的博卫军 但戏份太少 死的也不明不白 彪子这个角色是为啥设置的啊 跟主线剧情完全没关系啊 最多就是个工具人 还死得让人无法理解编剧的含义 除了沈墨以外的其他女性设计都太单薄了 没啥看点 并且不真实 还有捡孩子 还能捡个男孩的设定是全剧最假设定了 整个剧细节太少了 好多想知道的事都没提 前期时间线也是剪得混乱 全靠观众自己缕
看了两集,低于预期。剧情缓慢,不吸引人。不打算追更新了,看看全部完结评价再看看吧。有一说一,导演的镜头和转场真的拍的好。目前来看还是剧本的问题,像这样的短剧开头一定要勾人。还有秦昊真的太油太胖了,有点影响追剧心情了。
节奏再慢也不能慢到四个钟了还在故弄玄虚,王响和姓马的怎么敢把自己比作福尔摩斯和华生啊,那些推理弱到爆,三个人去蹲点拍的巨无聊跟过家家一样,这些男的又爹味冲天,难顶啊
1 剧情真的毫无起伏 2 真的很拖拉 事情就是那么个事情 偏偏要各种剪辑倒叙插叙硬是营造出一种很悬疑的氛围 我个人觉得讲故事应该要通过剧情走向慢慢推动而不是靠话说一半倒装句啥的来强行营造 3 感觉有点像《活着》我也是get不到那个点,写的人很惨很惨,然后大家的口碑评分就会很高
导演把仅有的共情、悲悯、体谅、好奇、成长、高光…都给了男性,就算男“坏人”也是复杂、立体、无奈、落足于小人物英雄主义的;而女性苦难只是男性苦难的背景板,是男性成长史中寥寥带过的波折,是英雄暮年荣归故里时的锦上添的那个花,真恶心。另外故事里唯一的女儿被继父当性奴,稍微正常点的家庭全员生儿子,就算儿子死了都能捡个健康男婴,很难讲这种情节属于太外宾,还是太懂咱老中人G点了👍
节奏太慢剧情老套 老套还让人膈应 收养侄女恋童癖性侵 只有12集但一集注水内容也不少 很多都直接跳过没必要拍那么久 秦昊的妆造太假 演员演技和剧情设定都有些油腻用力过猛 并且!作为一部悬疑剧 悬疑元素并没有很多 却演了很多支线内容 虽说是社会派推理 但是也没有做到起码的推理悬疑合格 原来隐秘的角落好不是因为导演好 纯粹是原著小说的底子好 最后!刘琳饰演的按摩员突然往范伟身上贴 艾玛 处处男性yy那味儿啊 还有小露跟秦昊 我也是服 出轨演的大大方方 恶臭的男性yy+1
狗屁不通的剧情,全是bug,车被扣了去找套牌车的受害者?还追肇事司机⋯留假名字给医院的受害者会留真电话给药店??三集,片头片尾插曲差不多有十首歌了,一首比一首莫名其妙虽说镜头调色、服化道可圈可点但感觉就是导演自命不凡故意装逼格拍的严重形大于实,9.2分??电视剧,认认真真讲好故事就行,又不是电影,何必搞这些有的没的大太阳天拍雨戏,我真以为有什么内涵呢而且哪里幽默了,更别提黑色幽默了⋯客观评价还是值个五六分的,但9.2…实在看不过
三星半。东北伤痕文学好评,爹味挽歌精彩,范伟秦昊陈明昊三人组出彩,除此之外缺点也不少:罪案很扯,悬念主要靠叙事上的故弄玄虚,人物弧光全在男角色身上,女性角色则塑造得贫乏平面,有几条完全《故事会》化的线也很糟糕。是好看的,要是能再打磨得精细写就好了。
严重过誉的一部剧 爹和厌女浓度超标 可圈可点的部分极少 一直等待有什么可以值得豆瓣上9分的时刻 等到结尾只觉得这是什么矫情又浮夸的中年男人自恋自赏回味 没有一个立得住的女性角色
在国产剧已经普遍没眼看的时代,这样一部剧自然是诚恳的,他聚焦的时代命运,小人物在时代弄潮下的悲欢,自然有它的社会意义所在,全员演技服化道在线,倘若不从女性视角看的话我给它四星,但作为一个女性主义者,剧中的主创人员对女性人物塑造的刻板和无力,只能给它三星。三个老爷们的戏份过多了,甚至有故意显摆的嫌疑,但剧中的女性角色,沈墨、殷红、丽茹、美素、赵静(大娘)还有巧云,没有一个是鲜活立体的,都是为了推动剧情服务的工具人,她们里面,要么是复仇像疯批一样的杀人,要么浪荡、要么嫉妒、要么病殃殃哭哭啼啼又无能,要么只会沉默成为恶的帮凶,纵然这部剧里面也有男性是恶人,但是主角团里彰显的也都是男性大老爷们的光辉、正直、幽默、无私,都是他们的英雄主义,但女性呢?都2024年了,我们还沉浸在这样的叙事里面有点悲哀。
为什么会有人评价它“故弄玄虚”呢,是因为它的技巧没有为故事服务。比如那些莫名其妙的长镜头,莫名其妙的移动镜头,莫名其妙的插叙结构,并没有为了叙事或情绪服务啊。它的技巧与叙事是彼此分开脱节的。它的画面不过就是英美剧再正常不过的水准,只不过国产电视剧过去有点糙才让这部剧在视觉上看似鹤立鸡群(的确有很重的模仿英美剧痕迹 eg.每集的结尾)。整部剧情绪调性也前后不一致【最后两集终于不错】。导演没有把[满足个人]与[制作]剥离开。整个质量全靠素材本身+东北时代落幕的情怀+一些认真的演员+稍微开始讲究的视觉审美支撑着。类似于一栋建筑有一些家具装饰以及较好的地段,但也不能因此就说它是个杰出建筑作品了。我觉得它的水准和质感深度,甚至不如文学素养较高的纯文字作品。也不如《马大帅》那样的作品真诚直率打动人心。
抱着巨大的期待看的,越看越摇头,再次证明《隐秘的角落》真的是无法再现的绝唱,即使是辛爽本人也无法复制。大环境对于剧本的约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真的就是没有那个味道了,最后两集无法言表的失望,太做作了。演员选择有很大问题,中老年三人组当然很好(尤其是回了家的秦昊),剩下的一言难尽,王阳,沈墨还有港商三个简直是在比烂,尤其后两个,演的像个弱智。 蒋齐明必须要火,我说的